与傅沉砚签下契约婚姻时,苏晚意只提了一个条件:“别动心。”他住东翼,她住西翼,界限分明得像楚河汉界。直到雷雨夜,她缩在角落发抖,他“恰好”路过:“地板凉,我书房有地毯。”她发现他书房藏着母亲全球顶尖
网文大神“沉璧C”的最新力作《春日戒》正在火热连载中,该书主要人物是苏晚意傅沉砚,书中故事简述是:傅先生的起居区域在东翼。”陈管家的声音平板无波,像在宣读一份早已设定好的程序,“日常用餐,若无特别吩咐,会分别送到您的房……
与傅沉砚签下契约婚姻时,苏晚意只提了一个条件:“别动心。”他住东翼,她住西翼,
界限分明得像楚河汉界。直到雷雨夜,她缩在角落发抖,他“恰好”路过:“地板凉,
我书房有地毯。”她发现他书房藏着母亲全球顶尖医疗团队的分析报告。
还有份早已拟好的协议——若离婚,他名下半数资产归她。“傅总,
协议第一条作废了怎么办?”他撕碎契约,将她发抖的手按在胸口:“这条心跳协议,
有效期七十年。”冰冷的黑檀木办公桌像一块巨大的寒冰,横亘在苏晚意和傅沉砚之间。
空气里弥漫着昂贵雪茄的余韵和一种更沉滞的东西——权力无声的角力。窗外,
北城的初春吝啬地透着一丝灰蒙蒙的光,映在傅沉砚轮廓分明的侧脸上,
将他眼底的深沉晕染得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他指节分明的手指推过来一份文件,
纸张边缘在光滑的桌面上摩擦出细微却清晰的声响。那声音敲在苏晚意紧绷的神经上,
带来一阵细微的麻意。“苏**,”他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质地冷硬,没有多余的起伏,
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分量,“这是协议。两年为期,各取所需。你帮我挡掉不必要的麻烦,
我提供你和你母亲所需的庇护与资源。”他微微停顿,深邃的眼眸如同精准的探针,锁定她,
“你有任何附加条款?”苏晚意的指尖有些凉。她深吸一口气,
那微凉的空气似乎并未能驱散胸腔里的沉重。母亲苍白虚弱的脸庞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还有苏家那座华丽牢笼里无处不在的算计眼神。这份契约,是她能抓住的唯一一根浮木。
她抬起眼,迎上傅沉砚那过于锐利、仿佛能穿透人心的目光,强迫自己的声音稳定,
清晰得如同冰珠落地:“第一条,也是唯一附加的一条:不动心。”她一字一顿,
像是在宣读某种关乎生死的誓言,“傅总,我们之间,只谈契约,不谈感情。界限分明,
互不打扰。”傅沉砚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数秒。那张过分美丽的脸庞上,
此刻只有一种近乎倔强的清醒和疲惫的戒备。他眼底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捕捉的微澜,
快得如同错觉,旋即又恢复了深潭般的平静。他唇角几不可察地牵动了一下,
不知是嘲弄还是别的什么。“如你所愿。”他颔首,声音平稳无波,
仿佛在谈论一件最寻常不过的商业条款。他拿起桌上的定制钢笔,
金属笔身在微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光泽。笔尖划过纸张,落下“傅沉砚”三个遒劲有力的大字,
签下了一份将两人命运捆绑两年的冰冷契约。尘埃落定。苏晚意看着那墨迹未干的签名,
心头那块沉甸甸的石头并未落地,反而悬得更高了。她拿起另一支笔,
指尖微不可察地颤抖着,在乙方处签下自己的名字——“苏晚意”。三个字,
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傅家位于半山的庄园,名为“栖园”,大得惊人,也空得惊人。
前庭后院,亭台楼榭,处处透着低调奢华的底蕴,却更像一座精心打造的冰冷展馆,
缺少真正的人间烟火气。苏晚意被管家引着,穿过宽阔得能跑马的客厅,走向庄园西翼。
高跟鞋踩在光可鉴人的意大利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回响,一下下敲打着这过分的寂静。
管家姓陈,是个面容严肃、一丝不苟的中年男人。“太太,您的房间在西翼主卧,
傅先生的起居区域在东翼。”陈管家的声音平板无波,像在宣读一份早已设定好的程序,
“日常用餐,若无特别吩咐,会分别送到您的房间和傅先生的书房。
需要用车或任何其他安排,请随时告知我。”“好的,谢谢陈管家。”苏晚意点头,
声音平静。这泾渭分明的安排,正合她意。西翼的主卧同样宽敞得近乎空旷。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精心修剪却显得疏离的庭院景观。房间的装修是高级的性冷淡风,
灰白主调,线条简洁硬朗,所有物品都摆放得一丝不苟,找不到丝毫属于个人的温度。
巨大的衣帽间里挂满了当季的高定服饰和配饰,标签崭新,显然是傅沉砚的手笔,
周到得像酒店客房服务。苏晚意把随身带来的唯一一个小行李箱放在角落。
里面只有几件她自己的旧衣服、几本书,还有一个有些褪色的旧相框,
里面是母亲年轻时温柔笑着的照片。她将相框轻轻放在床头柜上,
仿佛这是她在这片奢华孤岛中唯一能汲取暖意的锚点。窗外,天色彻底暗沉下来,
庄园里亮起了昏黄的路灯,将巨大的树影投射在草地上,张牙舞爪,更添几分空旷寂寥。
***“相敬如冰”是这场契约婚姻最贴切的注脚。苏晚意严格遵守着“西翼”的界限,
像一只谨慎划定领地的猫。傅沉砚则完美扮演着东翼的主人,神出鬼没,行踪不定。
偌大的庄园,两人碰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偶尔在空旷得令人心慌的餐厅长桌两端共进早餐,
空气里也只剩下刀叉碰触瓷盘的清脆声响,以及一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沉默壁垒。
陈管家指挥着佣人穿梭其间,动作轻悄得像猫,眼神却锐利,
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这对契约夫妻间疏离的互动。苏晚意保持着傅太太应有的温顺表象。
傅家老宅那边若有必须出席的家宴,她会换上傅沉砚让人送来的昂贵礼服,挽着他的手臂,
露出恰到好处的微笑,应对那些或探究或挑剔的目光。傅沉砚的母亲,
那位保养得宜、眼神却格外犀利的傅夫人,言语间的敲打从未停止。“晚意啊,沉砚工作忙,
你要多体谅。不过,这结婚也有些日子了,怎么还不见动静?”一次家宴上,
傅夫人端着骨瓷茶杯,目光意有所指地在苏晚意平坦的小腹上扫过,笑容温婉,
话却像淬了毒的针,“我们傅家,可都盼着好消息呢。
”苏晚意感觉挽着傅沉砚手臂的手指微微收紧,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熨帖的西装面料里。
她脸上维持着温顺的笑容,声音轻软:“妈,沉砚事业为重,我们都还年轻,不着急的。
”傅沉砚端着酒杯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他侧过头,
目光沉沉地落在苏晚意强撑的侧脸上。那眼底的脆弱和隐忍,一闪而逝,
却被他精准地捕捉到。他没有立刻回应母亲,而是将杯中剩余的酒液一饮而尽,
喉结滚动了一下,才淡淡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压:“妈,傅家的事,
自有我和晚意安排。您安心颐养天年就好。”他放下酒杯,发出轻微的一声“嗒”,
随即自然地揽过苏晚意的腰,带着一种宣告**般的姿态,“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那揽在腰间的手臂坚实有力,隔着衣料传来温热的触感,
驱散了苏晚意身上瞬间升起的寒意。在傅夫人明显不悦却又无法发作的目光中,
傅沉砚带着苏晚意离开了那座金碧辉煌的牢笼。回程的车里,依旧沉默。
苏晚意靠坐在宽大的真皮座椅里,侧头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流光溢彩。
城市的灯火在她眼中明明灭灭,却照不进深处。她感觉疲惫像潮水一样从骨头缝里渗出来。
傅沉砚的目光偶尔落在她身上,那目光沉甸甸的,带着审视,也带着一丝她读不懂的复杂。
回到栖园西翼的房间,关上门,隔绝了外界的一切。苏晚意背靠着冰冷的门板,
才允许自己长长地、无声地舒出一口气。她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
窗外是无垠的夜空和庄园深处模糊的树影。
一种巨大的、源自灵魂深处的孤独感无声地蔓延开来,将她紧紧包裹。她抱着手臂,
指尖冰凉。只有在这样绝对私密的空间里,那层名为“傅太太”的温顺外壳才会裂开缝隙,
露出内里那个因童年被遗弃、被忽视而永远缺乏安全感的苏晚意。
傅沉砚的书房在东翼的尽头。深夜,他处理完最后一份海外并购案的邮件,
揉了揉发胀的眉心,起身走到窗前想透口气。目光无意间投向楼下花园深处。月色清冷,
洒在精心修剪却寂寥的草坪上。一个纤细单薄的身影,穿着素色的睡裙,赤着脚,
独自站在一株巨大的樱花树下。夜风吹起她柔软的发丝和裙摆,
整个人仿佛要融化在清冷的月色里。是苏晚意。她微微仰着头,望着夜空中那轮孤月,
一动不动。月光勾勒出她清晰却异常脆弱的侧脸轮廓,那眼神空茫而遥远,
仿佛灵魂已经抽离,飘向了某个无人知晓的、充满伤痕的角落。傅沉砚站在楼上的阴影里,
静静地看着。指尖无意识地捻动着,那份沉静之下弥漫开的巨大孤独感,像无声的潮汐,
隔着遥远的距离,竟也隐隐漫到了他心头。接下来的日子,傅沉砚发现了一些规律。
每当月色特别好的夜晚,那个身影总会出现,在那棵樱花树下,一站就是许久。
像一株固执地汲取着冰冷月光的植物。***北城的春末,天气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
下午还晴空万里,傍晚时分,厚重的乌云便如同巨大的铅块,沉沉地压在了栖园上空,
遮天蔽日。空气闷热潮湿,一丝风也没有,酝酿着一场蓄势待发的风暴。
苏晚意坐在西翼起居室的沙发上,捧着一本书,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指尖冰凉,
手心却沁出薄汗。每一次隐约的雷声从遥远的天际滚过,都像重锤砸在她紧绷的心弦上,
让她控制不住地轻微战栗。童年那些被反锁在黑暗杂物间里的记忆碎片,
伴随着窗外越来越暗的天色,如同挣脱牢笼的鬼魅,疯狂地撕扯着她的神经。
恐惧像冰冷的藤蔓,沿着脊椎快速攀爬缠绕,越收越紧,几乎让她窒息。终于,
一道惨白的闪电撕裂了浓墨般的天空,紧随其后是震耳欲聋的、仿佛就在头顶炸开的惊雷!
“轰隆——!!!”苏晚意浑身剧烈一颤,手中的书“啪”地掉落在昂贵的地毯上。
她像受惊的小兽,猛地蜷缩起身子,几乎是本能地滑下沙发,紧紧抱住双膝,
把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拼命地往沙发与墙角形成的那个狭窄缝隙里钻去。
仿佛那里是唯一能抵御外界恐怖的堡垒。她死死捂住耳朵,紧闭着双眼,
长长的睫毛如同濒死的蝶翼般剧烈颤抖。牙关紧咬,下唇几乎被咬出血来,
却仍抑制不住身体筛糠般的抖动。巨大的恐惧攫住了她,让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只剩下身体最原始的反应——躲藏,蜷缩,祈祷这场噩梦快点过去。外面风雨大作,
豆大的雨点疯狂地砸在落地窗上,发出密集而恐怖的噼啪声。雷声一阵紧过一阵,
每一次炸响,都让角落里那个蜷缩的身影抖得更厉害。就在这时,
起居室厚重的大门被无声地推开了一道缝隙。傅沉砚站在门口。他显然刚从外面回来,
昂贵的西装外套随意地搭在臂弯,发梢被飘进来的雨丝打湿了几缕,
让他冷峻的轮廓平添了一丝难得的……烟火气?
他深邃的目光瞬间锁定了墙角那个几乎要与阴影融为一体的、瑟瑟发抖的身影。
他没有立刻上前,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像一尊沉默的雕像,目光沉沉地落在苏晚意身上。
看着她用力到指节泛白的手死死捂着耳朵,看着她紧闭双眼下不断滑落的泪水,
看着她单薄肩膀无法控制的剧烈颤抖。那是一种被深埋的、源于遥远过去的巨大恐惧,
此刻毫无保留地暴露在他眼前,脆弱得不堪一击。时间在雷声和雨声中缓慢流逝。终于,
一道格外骇人的巨雷炸响过后,短暂的间隙里,苏晚意似乎耗尽了所有力气,
捂住耳朵的手微微松开,身体依旧蜷缩着,抖得像个坏掉的玩偶。傅沉砚动了。他迈开长腿,
步履沉稳地走了过去,停在她蜷缩的角落前。高大的身影投下的阴影,将她完全笼罩。
他没有俯身,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声音在轰隆的雷雨背景音中,
低沉平稳得有些突兀:“地板凉。”他说,目光落在她**的、踩在冰冷大理石上的双脚,
“我书房有地毯。”蜷缩着的苏晚意猛地一僵。她几乎是惊惶地抬起头,
沾满泪水的眼睛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慌乱和羞窘,像只被猎人逼到绝境的小鹿。
她根本没注意到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这副狼狈不堪的样子被他尽收眼底!
巨大的难堪瞬间淹没了恐惧,让她只想把自己藏得更深。
“我…我没事……”她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浓重的鼻音,试图把自己缩得更紧,
拒绝的姿态明显。傅沉砚没有理会她微弱无力的抗拒。他微微蹙了下眉,
似乎对她的回答不甚满意,但并未多言。他俯下身,动作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强势,
却又奇异地并不粗暴。有力的手臂穿过她的膝弯和后背,稳稳地将她整个打横抱了起来。
“啊!”突如其来的失重感和男性气息的包裹让苏晚意短促地惊呼了一声,
手下意识地攥紧了他胸前的衬衫布料。隔着薄薄的衣料,
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传来的温热和沉稳有力的心跳。这陌生的触感让她浑身僵硬,
连哭泣都忘记了,只剩下呆滞的茫然。傅沉砚抱着她,步履沉稳地走向东翼。
他的怀抱并不柔软,带着西装面料的微凉和他本身那种沉稳冷冽的气息,
却意外地隔绝了外面肆虐的风雨和骇人的雷声,像一个短暂而坚固的避风港。
苏晚意僵硬地靠在他怀里,脸颊被迫贴着他坚实的胸膛,听着那一下下沉稳有力的心跳,
咚咚,咚咚……奇异地,像某种安神的鼓点,竟然让她狂跳的心脏和紧绷的神经,
一点点、极其缓慢地松弛下来。一种陌生的、令她心慌的暖意,随着那心跳声,
悄然渗透进她冰冷的四肢百骸。他径直将她抱进了书房。这里空间同样开阔,
但氛围与西翼的冷清截然不同。巨大的落地书柜顶天立地,塞满了各种书籍和文件,
空气中弥漫着雪茄、旧书页和一种淡淡的、属于他的冷冽木质香调。
厚重的地毯柔软地覆盖了整个地面,踩上去悄无声息。
傅沉砚将她轻轻放在书房中央那张宽大的、铺着柔软羊毛垫的沙发上。
苏晚意几乎是立刻蜷缩起来,双臂环抱着膝盖,将脸埋了进去,只露出一个发红的耳朵尖,
像一只急于藏起所有伤口的刺猬。傅沉砚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转身走向角落的吧台。
他倒了一杯温水,又动作娴熟地打开一个精致的檀木小柜,
拿出一个古朴的紫砂壶和两个小巧的茶杯。水烧开,茶叶的清香很快在书房里氤氲开来,
是上好的老枞水仙,香气沉稳醇厚。他将一杯热茶放在沙发旁的矮几上,
氤氲的热气袅袅上升。“喝了。”依旧是命令式的简短口吻,却少了平日的冷硬。
苏晚意迟疑着,慢慢地、慢慢地从臂弯里抬起头。脸上泪痕交错,眼睛红肿,
头发凌乱地贴在颊边,狼狈得不成样子。她不敢看傅沉砚,目光只落在那杯冒着热气的茶上。
温热的茶香丝丝缕缕钻入鼻端,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她犹豫了几秒,
伸出依旧有些发抖的手,小心翼翼地捧起了那杯热茶。滚烫的杯壁熨帖着冰冷的掌心,
暖意顺着指尖一路蔓延,仿佛连被恐惧冻僵的血液都开始缓慢地流动起来。
傅沉砚没有坐在她身边,而是走到巨大的书桌后,坐进了他那张宽大的黑色皮椅里。
他随手拿起一份文件翻开,姿态仿佛在专注地处理公务,目光却并未真正落在纸页上。
他只是那么安静地存在着,像一个沉默的守护者,
用无形的存在感隔开了书房外那个风雨飘摇的世界。
时间在茶香和翻动纸页的细微声响中流淌。外面的雷声似乎渐渐远去,
只剩下密集的雨声敲打着玻璃窗。苏晚意小口小口地啜饮着温热的茶水,
滚烫的液体滑过喉咙,暖意扩散到四肢百骸。紧绷的身体一点点放松下来,虽然依旧蜷缩着,
但那种灭顶的恐惧终于缓缓退潮。她悄悄地抬眼,飞快地瞥了一眼书桌后的男人。
灯光勾勒出他专注的侧脸轮廓,下颌线紧绷,带着一种生人勿近的冷峻。可不知为何,
此刻看着他安静地坐在那里,那份冷峻却奇异地成了某种安全感的来源。她默默收回目光,
将脸重新埋进膝盖里,只是这一次,紧绷的肩膀终于彻底松懈了下来。窗外的雨,渐渐沥沥,
似乎也变得温柔了。***那一夜在书房短暂的“避难”,像一颗投入冰湖的石子,
漾开了细微却无法忽视的涟漪。契约的“楚河汉界”并未消失,但界限两侧的空气,
似乎悄然发生了一些难以言喻的变化。傅沉砚依旧很忙,全球飞,会议不断。
但苏晚意渐渐发现,每当栖园这边需要有人“坐镇”应对傅家老宅或某些社交场合时,
傅沉砚“碰巧”在家的概率明显高了起来。他不再仅仅在早餐桌上短暂露面,
偶尔也会出现在晚餐时分。虽然依旧沉默居多,但那份存在感本身,
就形成了一种无形的屏障。一次,苏晚意被傅夫人叫回老宅“陪说话”。说是陪说话,
实则是一场精心设计的刁难。傅夫人慢条斯理地喝着茶,
从苏晚意娘家的“清贵”背景(言下之意是落魄),说到她嫁入傅家后“毫无建树”,
最后话锋一转,提到某个世交家新添了孙儿,语气里的不满几乎要溢出来。“晚意啊,
不是妈说你。这都大半年了,你这肚子……”傅夫人放下茶杯,目光锐利如刀,
“我们傅家这样的门第,子嗣可是头等大事。沉砚年轻,心思都在事业上,你这做妻子的,
也要懂得为丈夫分忧,该上心的地方得上心。别整天病恹恹的,看着就不旺夫。
”苏晚意坐在下首的沙发上,背脊挺得笔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脸上维持着温顺的笑意,
胃里却一阵翻江倒海般的恶心和屈辱。她刚想开口,
用那套早已准备好的“事业为重”的说辞搪塞过去。“妈。
”一个低沉冷冽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在门口响起。苏晚意心头猛地一跳,愕然回头。
只见傅沉砚不知何时站在那里,高大的身影带着风尘仆仆的气息,
显然是刚下飞机就赶了过来。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甚至带着一丝长途飞行后的疲惫,
但那眼神却沉得吓人,像淬了寒冰的利刃,直直地射向主位上的傅夫人。他大步走进来,
皮鞋踩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清晰的回响,径直走到苏晚意身边,
手臂自然地、带着一种宣告意味地环过她的肩膀,将她微微揽向自己身侧。
这个动作强势而亲密,让苏晚意浑身僵硬,却也瞬间感受到一股支撑的力量。
傅沉砚的目光扫过傅夫人瞬间僵硬的脸,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冰珠砸落,
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我的妻子身体如何,是否需要‘旺夫’,自有我这个做丈夫的关心。
您年纪大了,少操些闲心,多保养身体才是正经。”他顿了顿,语气更冷,“至于子嗣,
我傅沉砚的孩子,什么时候生,生几个,由我和晚意决定。旁人,包括您在内,无权置喙。
”整个客厅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傅夫人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保养得宜的手指死死攥着茶杯,指节泛白,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被儿子当众如此不留情面地顶撞,显然气得不轻。傅沉砚不再看她,
低头对身边依旧有些僵硬的苏晚意说,语气缓了些,却依旧带着命令的口吻:“走了,回家。
”揽在她肩头的手微微用力,带着她转身就往外走。直到坐进回栖园的车里,
苏晚意紧绷的神经才猛地松懈下来,疲惫如同潮水般涌上。她靠在椅背上,
侧头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傅夫人那些刻薄的话语还在耳边回响,但更清晰的,
是傅沉砚刚才环住她肩膀时,手臂传来的力量和温度,以及那句斩钉截铁的“回家”。
“谢谢。”她低声说,声音有些哑。傅沉砚正闭目养神,闻言并未睁眼,
只是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车厢内再次陷入沉默,但这一次的沉默,
似乎不再像以往那样冰冷坚硬,反而流淌着一种奇异的、令人心安的暖流。
***苏晚意母亲林婉清的病情,是压在苏晚意心头最沉重的一块巨石。
她一直知道傅沉砚提供了顶级的医疗资源,母亲得以在最好的私立医院接受治疗。
但具体的进展、医疗团队的方案,她并不完全清楚。傅沉砚只会在她每次询问时,
言简意赅地告知“情况稳定”或“有新方案在评估”,从不多言细节。这天下午,
苏晚意接到医院主治医师的电话,通知她一项重要的国际联合会诊结果出来了,
需要家属过去详细沟通。她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立刻换了衣服准备出门。刚走到客厅,
就看见傅沉砚从东翼出来,似乎也要外出。“傅先生,”苏晚意下意识地开口,
语气带着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急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
“医院那边……关于我妈的会诊结果出来了,医生让我过去一趟。”傅沉砚脚步顿住,
深邃的目光落在她难掩焦虑的脸上。他看了一眼腕表,几乎没有犹豫:“一起去。
”苏晚意愣住了。她没想到他会主动提出同行。看着他波澜不惊却带着安定力量的眼神,
她心头那根紧绷的弦莫名地松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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