诊断书掉出来时,林晚正蹲在走廊拐角吞药。白色药片卡在喉咙里,苦味蔓上来,她手忙脚乱去摸糖盒,指尖却撞上一双沾着灰的球鞋。“心脏病?”江彻捏着那张薄纸,声音像砂纸磨过生铁。他刚从校外打架回来,颧骨带着
《玫瑰与倒计时》全文没有拖泥带水,也没有烂俗套的感情线,很值得看的一部现代言情小说。林晚江彻是该书的主角,小说精选:只丢下一句:“晚自习后,校门口。不来,我就把你这破本子贴公告栏。”晚自习的灯光惨白,照得林晚指尖冰凉。她盯着日记本上那行……
诊断书掉出来时,林晚正蹲在走廊拐角吞药。白色药片卡在喉咙里,苦味蔓上来,
她手忙脚乱去摸糖盒,指尖却撞上一双沾着灰的球鞋。“心脏病?”江彻捏着那张薄纸,
声音像砂纸磨过生铁。他刚从校外打架回来,颧骨带着新伤,血珠凝在眉骨,
眼神却钉在“终末期心衰,存活期≤1年”那行字上。林晚劈手去夺,被他轻易躲开。
糖盒脱手,柠檬糖滚了一地。她盯着那颗滚到墙角的黄色糖果,
喉咙里堵着的苦和涩一起翻涌上来。“还给我。”声音绷得像快断的弦。江彻没还。他弯腰,
捡起滚到脚边的一颗糖,剥开,丢进自己嘴里,腮帮子鼓起一块细细品尝。然后,
他做了一件让林晚血液几乎凝固的事——他一把抽走了她紧紧攥在另一只手里的硬壳日记本。
深蓝色的封面,右下角用银色笔画着一朵小小的、有些凋零的玫瑰。他粗鲁地翻开,扉页上,
是她清晨用红笔用力写下的:Day365。后面每一页,都印着冰冷的日期数字。“啧,
”他舌尖顶了顶腮帮的糖块,发出轻蔑的气音,从染墨的校裤口袋里摸出一支记号笔,
用力地涂抹。林晚扑过去,只看到他粗黑的笔迹狠狠覆盖在“Day365”上,
旁边还爬着扭曲的字迹:今日任务:翘掉晚自习,跟江彻去吃变态辣烤串。“你有病啊!
”林晚的声音终于裂开,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她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撞向他,
试图抢回那本记录着她生命倒计时的秘密,“江彻!你凭什么?!
”江彻单手就把她按在冰冷的墙上,后背撞得生疼。他嘴里柠檬糖的廉价甜香混着他身上汗,
蛮横地侵入她的呼吸。他低头,凑得很近,近得能看清他眉骨伤口边缘细微的淤青,
和他眼底那片翻涌着某种她看不懂的黑色海域。“就凭老子看不惯你这副鬼样子!
”他声音不高,却每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钉子,狠狠砸进她耳膜,“装得跟个没事人似的,
背地里数着日子等死?林晚,**怂给谁看?”他松开钳制,
把日记本和诊断书一股脑塞回她怀里,力道大得让她踉跄了一下。他转身就走,
球鞋踩过地上散落的柠檬糖,发出细碎的破裂声。走了几步,他又停下,没回头,
只丢下一句:“晚自习后,校门口。不来,我就把你这破本子贴公告栏。
”晚自习的灯光惨白,照得林晚指尖冰凉。她盯着日记本上那行嚣张跋扈的黑字,
胃里一阵痉挛。恐惧,愤怒,
一种更深、更让她恐慌的东西——一丝微弱到几乎被忽略的、被强行撬开缝隙的……不甘心。
她攥紧了口袋里的药瓶,冰凉的塑料硌着掌心。江彻早等在门口。
斜倚在锈迹斑斑的校门柱子上,嘴里叼着根没点的烟。林晚沉默地跟在他身后,
穿过霓虹闪烁、油烟弥漫的小吃街,停在一个油腻腻的烧烤摊前。“老板,二十串爆辣,
加料。”江彻拉过塑料凳坐下,凳子腿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红得刺眼的辣椒粉厚厚地裹在肉串上,被炭火燎出焦黑的边缘,
散发出一种近乎自虐的呛人香气。江彻抓起一串就塞进嘴里,面不改色地咀嚼,
辣油顺着他下巴滴落。他拿起另一串,直接杵到林晚面前,眼神带着不容置疑的挑衅。
胃部的隐痛警告着她。林晚看着那串狰狞的食物,又看看江彻嘴角那抹近乎残忍的弧度。
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里面有种破釜沉舟的平静。她接过肉串,狠狠咬了下去。
火焰瞬间在口腔里炸开!沿着食道一路烧灼下去,猛烈地撞击着她脆弱的心脏。
剧痛让她眼前发黑,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的校服。她猛地弓起身子,剧烈地咳嗽,
眼泪生理性地飙出。“咳…咳…”她喘息着,抬起布满泪水和冷汗的脸,死死盯着江彻,
“江大校霸……满意了吗?”江彻脸上的玩世不恭消失了。他盯着她因痛苦而扭曲的脸,
惨白的唇,和那双即使在剧痛中也燃烧着倔强火焰的眼睛。几秒钟死寂的沉默,
只有烧烤摊炭火噼啪作响和远处模糊的车流声。突然,他抬手,不是打人,
而是重重地、带着一股无处发泄的狠劲,把手里那串只咬了一口的肉串砸在油腻的桌面上,
肉块和辣椒粉四溅。他猛地站起来,凳子被他带翻在地,发出更大的噪音。“老板,结账!
”他吼了一声,甩下几张皱巴巴的钞票,然后一把抓住林晚冰凉的手腕,
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不由分说地把她拽离了那片呛人的烟火气。他没有送她回家,
而是把她拖到了学校后面废弃的旧篮球场。月光惨淡,映着断壁残垣和丛生的杂草。
夜风灌进来,吹得林晚打了个寒颤,心脏的抽痛还在持续。“为什么?
”林晚靠在冰冷的砖墙上,声音嘶哑,带着劫后余生的虚弱和巨大的困惑,
“你明明知道……”“知道你快死了?”江彻打断她,他背对着她,面朝着黑暗,
肩膀的线条绷得很紧,“所以呢?就因为快死了,
就得像你家窗台上那盆要死不活的玫瑰一样,安安静静地烂掉?”林晚的心猛地一缩。
窗台角落里那盆枯萎的玫瑰,是妈妈缠着她养的。她养不活它,就像她留不住自己的命。
这隐秘的伤口被江彻如此粗暴地揭开。“那你想怎么样?
”林晚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尖锐,“替我写遗愿清单?
像完成什么通关任务一样,然后呢?等我死了,
你江彻是不是还要给我坟头放串变态辣烤串当祭品?”江彻猛地转过身。
月光照亮了他半边脸,眉骨那道新伤在阴影下显得格外狰狞。
他眼底翻滚着林晚从未见过的复杂情绪,愤怒、烦躁,还有……绝望。“对!
”他往前逼近一步,带着巨大的压迫感,“老子就是要给你写清单!你不是喜欢数日子吗?
行!从今天起,365天,你划掉一天,老子就给你添一条!
翘课、涂鸦、骂人、砸东西……林晚,你敢不敢?”他的吼声在空旷的废墟里回荡,
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疯狂。“我凭什么要陪你疯?”林晚的声音在发抖,不知道是冷的,
还是气的。“就凭**根本不想死!”江彻的声音陡然拔高,像把刀劈开了夜色,
“你抽屉里那些没拆封的颜料盒是给谁买的?你笔记本上画满的日出是画给谁看的?
你连吃颗糖都挑柠檬味,不就是因为它最酸!最像活着吗?!”林晚像被雷击中,僵在原地。
她以为自己藏得很好,藏起了所有不甘的念想,像一个等待行刑的犯人,
努力维持着最后的体面。却被眼前这个满身是伤的少年,用最粗暴的方式,扯下了所有伪装。
“江彻……”她的声音破碎不堪。“闭嘴!”他喘着粗气,眼神凶狠地锁着她,“想死?
可以!等你把老子的清单做完!少一条,老子追到阎王殿也把你揪回来!
”他从口袋里掏出什么东西,不是糖,也不是烟。借着惨淡的月光,
林晚看清了——那是一朵玫瑰。花瓣边缘已经有些萎蔫,颜色却依旧浓郁得惊心。
那是她窗台上那盆枯萎玫瑰上,仅存的、最后一片没有完全凋零的花瓣。江彻抓住她的手,
将那朵残存的玫瑰,带着它茎秆上微小的刺,用力地塞进她冰冷汗湿的掌心。
花刺扎破了她的皮肤,细微的刺痛感传来,伴随着花瓣那脆弱却固执的触感。他盯着她,
一字一句,像在宣战,“养活它。”他转身,大步走进黑暗里,背影决绝得像一去不返。
林晚靠着冰冷的墙,缓缓滑坐到地上。掌心那朵残败的玫瑰硌着她,
刺破的指尖渗出一点猩红,灼热滚烫。废弃篮球场的风呜咽着,她低下头,
看着掌心那抹刺目的红,心脏在剧烈的疼痛之后,竟然诡异地、微弱地搏动了一下,沉重,
却真实。江彻说到做到。他成了林晚生命倒计时里最蛮横的闯入者。
“Day362”的清晨,林晚刚在日记本上划下冰冷的横线,教室后门就被一脚踹开。
江彻顶着一头乱发和更青紫的颧骨,在班主任和全班同学惊愕的注视下,
径直走到林晚座位旁,一把抽走她压在课本下的健康体检表——那是她托人伪造的。
“装得挺像,”他当着所有人的面,把那张纸撕得粉碎,雪白的碎片纷纷扬扬落下。
他拽起她的手腕,力道不容抗拒,拖着她就在众目睽睽下离开教室,
留下满室死寂和班主任气急败坏的怒吼。他带她去学校废弃的旧实验楼天台。
斑驳的水泥墙成了他的画布,他从鼓囊囊的书包里掏出几罐喷漆,塞了一罐冰凉到林晚手里。
“画!”他吼着,自己已经对着墙壁喷出大片刺眼的荧光蓝,“画你不敢骂的人!
画你想砸烂的东西!画什么都行!”林晚握着冰冷的喷漆罐,手指僵硬。风很大,
吹得她单薄的身体摇晃。心脏在胸腔里不安分地鼓噪。
她看着江彻近乎发泄般地在墙上涂抹着扭曲的线条和狂放的颜色,看着他背对着她,
肩背的线条紧绷。一种陌生的、带着破坏欲的冲动,突然从心底最深的角落窜起。
她颤抖着手指,按下了喷头。刺鼻的气味弥漫开。鲜红的漆雾喷溅在灰败的水泥上,
先是凌乱的、不成形的斑点,然后渐渐汇聚,
扭曲成一个模糊的、象征着病痛和死亡的骷髅符号,又被她发狠地涂掉,
覆盖上大片大片的、毫无章法的猩红。像血,也像……某种燃烧的东西。
江彻不知何时停了手,站在几步开外看着她。看着她苍白的脸因为用力而泛起病态的潮红,
看着她紧咬的下唇渗出血丝,看着她那双总是安静得过分的眼睛里,
此刻燃烧着近乎毁灭的火焰。“不够响!”他突然吼了一句,捡起地上半块碎砖,
狠狠砸向旁边一扇早已破碎的窗户,玻璃碴子哗啦啦溅落一地。
巨大的碎裂声在空旷的天台上回荡,震得林晚耳膜嗡嗡作响,心脏也跟着狠狠一跳。
她猛地转头看他,胸口剧烈起伏。江彻咧开嘴,脸上还带着伤,笑容却亮得惊人,
带着一种野性的生命力,他指着地上狼藉的玻璃碎片和墙上狂放的颜色:“听见没?
这才叫活着的声音!”林晚的心跳,在惊吓和那怪异的兴奋感中,失控地狂跳起来,
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她捂住心口,弯下腰,急促地喘息。冷汗瞬间浸湿了额发。
江彻脸上的笑容僵住,几步冲过来扶住她下滑的身体。他的手很大,很热,
带着薄茧和喷漆的粘腻,牢牢地箍住她冰凉的手臂。“药呢?”他声音绷紧,
细微的颤抖里满是慌乱。林晚颤抖着从校服口袋里摸出药瓶。江彻一把夺过,倒出两粒,
又抢过她另一只手里的喷漆罐,用罐底粗暴地砸开药瓶旁边的水壶盖子,把水塞到她嘴边。
苦涩的药片混着凉水滑入喉咙。林晚靠在他坚实的手臂上,
感受着那具年轻躯体传来蓬勃的热量和力量,听着他胸腔里急促的心跳。
天台的风卷着油漆味和尘土味,刮过脸颊。她慢慢平复下来,
眼前那片因剧痛带来的阴影渐渐散去。“江彻,”她声音虚弱,带着沙哑,
“你……为什么要这样?”江彻没有回答。他扶着她,让她靠墙坐下。自己则在她旁边蹲下,
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抽出一支叼在嘴里,却没点。他侧脸对着她,下颚线绷得很紧,
那道眉骨的伤疤在午后的阳光下格外清晰。“疼吗?”他忽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手指无意识地拂过自己颧骨的淤青。林晚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她的心脏。
“习惯了。”她低声说。江彻嗤笑一声,带着浓浓的自嘲。他转过头,
目光沉沉地落在林晚脸上,那眼神锐利得像要把她剖开。“习惯个屁。真习惯了,
你抽屉里那些颜料就不会连包装都没拆了。”林晚的心猛地一颤,
像是又被戳中了最隐秘的角落。她垂下眼,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水泥地上的裂缝。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只有风声呼啸。“看见我这身伤没?”江彻忽然开口,声音低沉下去,
没了平日的嚣张,只剩下一种冰冷的疲惫。林晚抬起头,疑惑地看着他。“大晚上搬货,
”江彻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拿到的钱不多,
够我那个酒鬼爹醉生梦死几天,也够他少打我几顿。”他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别人的事,
“你知道被酒瓶砸在头上是什么感觉吗?嗡的一声,眼前发黑,然后血就他妈的流下来了。
糊住眼睛……那感觉,**够劲。”林晚倒吸一口凉气,
看着眼前少年脸上新旧交错的伤痕,胃里一阵翻搅。她忽然明白了那些伤疤的来源,
明白了他身上那股挥之不去的戾气和绝望。“你……”她想说什么,喉咙却哽住。“疼吗?
”江彻又重复了一遍,这次,他的目光紧紧锁着林晚的眼睛,“你那个破心脏,
每天这么折腾你,疼不疼?”林晚看着他眼底那片深沉的黑色,那里翻滚着她熟悉的痛苦,
还有一种更深、更复杂的情绪,她张了张嘴,最终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江彻盯着她看了几秒,
忽然从口袋里掏出那个熟悉的糖盒——正是开学那天他抢走的那个柠檬糖盒子。他打开盖子,
里面却不是黄色的柠檬糖,而是几颗裹着鲜红辣椒粉的、形状诡异的糖果。他拈起一颗,
递到林晚面前。辣椒粉的辛烈气味直冲鼻腔。“试试这个。”他说,
眼神闪着玩笑味儿的期待,“柠檬糖只会让你习惯那种软绵绵的苦。这个,
”他用指尖点了点那层鲜红的粉末,“才够劲。我要你记住,活着的感觉——就该是这种,
烧心烧肺的辣。”林晚看着他掌心里那颗刺目的红色糖果,
又抬头看他眼中那片燃烧的黑色火焰。心脏还在隐隐作痛,但一种奇异的力量感,
却顺着被他塞入玫瑰花瓣的那只手,缓慢地爬升。她伸出手,指尖微微颤抖,却异常坚定地,
捏起了那颗辣椒糖。放入口中。火焰瞬间席卷了味蕾,比那天的变态辣烤串更猛烈!更纯粹!
灼烧感一路冲下食道,剧痛让她瞬间蜷缩起来,剧烈咳嗽,眼泪不受控制地汹涌而出。
可这一次,她没有害怕,没有退缩。她在泪眼朦胧中,看到江彻紧盯着她的眼睛,
那里面映着她狼狈的模样。痛!尖锐的痛感撕扯着胸腔,像有无数烧红的钢针在里面搅动。
林晚死死咬着下唇,尝到了铁锈般的血腥味。视野边缘开始发黑,
小说《玫瑰与倒计时》 玫瑰与倒计时精选章节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