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大厦顶层的宴会厅,空气粘稠得仿佛凝固的琥珀。水晶吊灯散射出亿万点冰冷而昂贵的光,落在男人熨帖得一丝不苟的Armani高定西装上,也落在他臂弯里那个妆容精致、笑容无懈可击的女人脸上。顾氏集团,这座
在爱吃麻腐包的白断冰的笔下,《替身弃妇:双胞胎助攻炸翻前夫》成为一部引人入胜的豪门总裁作品。主角苏晚陆沉渊的命运曲折离奇,通过独特的视角和精彩的情节展开,引发读者对人性、命运等深刻的思考。本书以其扣人心弦的叙述方式和丰富多彩的情感描写而闻名。以及他臂弯里那个笑容骤然凝固、血色尽褪的林薇薇。然而,真正引爆全场死寂的,是她手中牵着的那两个孩子。一左一右。男孩穿着小……。
帝国大厦顶层的宴会厅,空气粘稠得仿佛凝固的琥珀。
水晶吊灯散射出亿万点冰冷而昂贵的光,
落在男人熨帖得一丝不苟的Armani高定西装上,
也落在他臂弯里那个妆容精致、笑容无懈可击的女人脸上。顾氏集团,这座庞大的商业帝国,
即将在顾承泽手中迎来它最辉煌的加冕礼——敲响纳斯达克的钟声。
巨大的电子倒计时牌跳动着猩红的数字,像一颗悬在所有人头顶的、无声咆哮的心脏。
“十、九、八……”主持人激昂的声音透过麦克风,在大厅里嗡嗡回荡,
如同某种狂热的咒语。记者们屏息凝神,长枪短炮死死锁定着台上那对璧人,
镜头贪婪地吞噬着顾承泽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志得意满,睥睨天下。
“七、六、五……”就在这万众屏息的临界点,厚重鎏金宴会厅大门发出“咔哒”一声轻响,
如同投入静水的一块石子。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地穿透了沸腾的喧嚣,扎进每个人的耳膜。
光,汹涌而入。一道纤细却带着不容忽视力量的身影,
逆着门外泼洒进来的、过于强烈的自然光,缓缓步入这片金玉堆砌的浮华地狱。
高跟鞋敲击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
发出清脆、稳定、如同倒计时般精准的“哒、哒、哒”声。每一步,
都踩碎了铺陈在红毯上的、象征着“永恒爱情”与“新生命”的娇艳玫瑰花瓣。
空气瞬间被抽空。所有的喧嚣、所有的期待、所有对准顾承泽的镜头,
都被一股无形的、冰冷的力量强行扭转了方向。镁光灯疯了!
无数道刺目的白光带着灼热的温度,瞬间聚焦在门口,交织成一片令人眩晕的光网。
光网中心,女人站定。一袭极简的黑色鱼尾裙,没有任何多余的缀饰,
却将她的身形勾勒得惊心动魄。海藻般的乌黑长发慵懒地披散在肩头,
衬得一张脸苍白得近乎透明,偏偏那唇,涂着最艳丽的、仿佛吸饱了鲜血的正红色。
那双眼睛,幽深得像暴风雨前最平静的海面,里面清晰地映着台上瞬间僵滞的顾承泽,
以及他臂弯里那个笑容骤然凝固、血色尽褪的林薇薇。然而,真正引爆全场死寂的,
是她手中牵着的那两个孩子。一左一右。男孩穿着小号的黑色西装,打着小小的领结,
头发梳理得一丝不乱。他微微抿着薄薄的唇,
小小的鼻梁上架着一副与他年龄极不相称的、近乎透明的智能眼镜,
镜片在闪光灯下反射出幽蓝的冷光。他安静得像一座微缩的冰山,目光透过镜片,
精准地捕捉着台上每一张扭曲的脸庞,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令人心悸的漠然。
女孩则是一身蓬蓬的白色公主纱裙,头上戴着精巧的钻石小皇冠。
她好奇地眨巴着乌溜溜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样扑闪,带着不谙世事的天真。
她小小的手紧紧攥着妈妈的一根手指,另一只手,
却下意识地、无意识地揪着自己裙摆上一朵同样被踩碎了的、人造的绢花玫瑰。一大两小,
三个身影,就这样突兀地、强硬地闯入了这场精心策划的“完美”盛宴,
带着一种无声的、毁灭性的力量。死寂。绝对的死寂。连呼吸声都消失了。台上的顾承泽,
那张素来以沉稳儒雅著称、被无数财经杂志奉为圭臬的脸,
在看清女人面容和她身侧两个孩子的刹那,如同被重锤狠狠砸中的石膏面具。
震惊、难以置信、被冒犯的狂怒,还有一丝深埋在骨髓里、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恐慌,
如同打翻的调色盘,在他脸上迅速混合、扭曲。他臂弯猛地一紧,林薇薇猝不及防,
发出一声短促的痛呼,精心维持的笑容彻底碎裂。顾承泽的目光,像淬了毒的冰锥,
死死钉在苏晚身上,最终落在两个孩子脸上。那目光里没有丝毫温情,
只有审视、厌恶和冰冷的质疑。他向前猛地跨出一步,
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和愤怒而微微变形,带着一种被彻底侵犯领地的野兽般的嘶哑,
炸响在死寂的大厅:“苏晚?!你怎么敢……带着两个不知哪里来的野种,出现在这里?!
”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冰锥,狠狠扎进苏晚的耳膜,也扎进了在场每一个人的神经。
空气仿佛被冻结了数秒,随即被更疯狂的闪光灯和压抑不住的惊呼、议论彻底点燃。“野种?
”苏晚笑了。那笑容在她苍白得惊心动魄的脸上绽开,如同冰原上骤然盛放的罂粟,
妖冶、冰冷,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毁灭美感。她甚至没有多看顾承泽一眼,
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微微抬起,精准地捕捉了距离最近的一台摄像机黑洞洞的镜头。
红唇轻启,声音不高,却带着奇异的穿透力,清晰地盖过了所有的喧嚣,如同冰珠滚落玉盘,
字字清晰,敲打在每个人的心上:“顾总,”她顿了顿,
目光终于缓缓移向台上那个脸色铁青、浑身散发着骇人戾气的男人,
那眼神平静得像在看一件死物,“用我孩子的命换来的这场上市狂欢……开心吗?
”“轰——!”这句话,如同往滚沸的油锅里投入了一颗火星,瞬间引爆了全场!“命?
什么命?”“孩子?她的孩子?和顾总的?”“五年前……顾总前妻?不是意外流产吗?
”“信息量太大!快拍!快拍!”记者们彻底疯了,
职业本能让他们嗅到了足以震动整个商界和娱乐版龙珠阅读的惊天秘辛!
无数话筒像丛林般猛地向前递去,闪光灯连成一片刺目的光海,
几乎要将苏晚和两个孩子淹没。顾承泽的脸,在苏晚那句轻飘飘却重逾千钧的话语落下时,
彻底失去了所有血色,由铁青转为一种骇人的惨白。他高大的身躯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
仿佛被无形的巨锤当胸击中。他死死地盯着苏晚,那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震惊,
有被当众扒皮的暴怒,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源自灵魂深处的剧痛和恐慌。
“胡说八道!保安!保安呢!给我把这三个疯子轰出去!”他失控地咆哮起来,风度尽失,
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扭曲嘶哑。然而,就在他咆哮的同一刹那,
被苏晚的出现和那句“用命换上市”惊得魂飞魄散、下意识死死护住自己隆起腹部的林薇薇,
突然发出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尖叫!“啊——!我的肚子!
”只见那个穿着白色公主裙、天使般纯净的小女孩苏妙,
不知何时已经灵巧地挣脱了妈妈的手,像一道小小的白色闪电,
在所有人都被顾承泽的咆哮吸引注意力的瞬间,冲到了林薇薇的面前。
苏妙仰着那张粉雕玉琢的小脸,乌溜溜的大眼睛里充满了孩童最纯粹的好奇和困惑。
她伸出肉乎乎的小手,目标明确,
一把抓住了林薇薇为了营造逼真效果而层层包裹在昂贵礼服下的、那个假孕肚的边缘!
“阿姨,”苏妙的声音清脆得像银铃,带着不谙世事的天真,却如同惊雷般响彻全场,
“你的宝宝……为什么是软软的布做的呀?我弟弟以前在我妈咪肚子里,
隔着肚皮踢我手的时候,明明硬邦邦的呀?”话音未落,她小手猛地用力往下一扯!
“嘶啦——!”一声布料被强行撕裂的、令人牙酸的脆响,刺破了所有喧嚣!
林薇薇那身价值不菲、完美勾勒出“孕味”曲线的礼服,
从腰腹处被硬生生撕开了一道巨大的裂口!一个**精良、填充饱满的硅胶假孕肚,
如同一个巨大的、滑稽而丑陋的肿瘤,
赫然暴露在亿万直播镜头和现场所有惊骇欲绝的目光之下!它被粗暴地扯得变了形,
歪歪扭扭地挂在林薇薇平坦得没有一丝赘肉的小腹上,
一个可爱的卡通小熊图案——那是她为了在“胎教”直播中展现“母爱”而特意挑选的款式。
时间,在这一刻被按下了暂停键。全场死寂。
只剩下林薇薇那声拔高到极致、因极度羞耻和恐惧而完全变调的尖叫,
还在空旷奢华的大厅里凄厉地回荡、撞击着水晶吊灯,然后渐渐变成绝望的呜咽。
她双手徒劳地想要捂住那暴露的丑陋假体和撕裂的礼服,身体抖得像狂风中的落叶,
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精心描绘的妆容被泪水冲刷出两道狼狈的沟壑,眼神空洞涣散,
只有无边无际的恐惧和彻底崩塌的绝望。闪光灯彻底疯了!快门声如同爆豆般疯狂响起,
镜头贪婪地捕捉着这荒诞、丑陋、足以让整个顾氏帝国蒙上巨大阴影的一幕!“假孕!
是假的!”“天啊!顾太太……林薇薇她根本没怀孕?!”“惊天骗局!
顾家继承人从头到尾都是个谎言!”“快看股价!开盘即熔断!完了!顾氏完了!
”记者们彻底癫狂了,职业的兴奋完全压过了理智。混乱像瘟疫一样蔓延开来,
有人往前拥挤想要拍到更清晰的画面,有人激动地对着镜头语无伦次地播报,
保安们焦头烂额地试图维持秩序却如同螳臂当车。
就在这片足以将顾氏引以为傲的一切都彻底撕碎的混乱风暴中心,
那个穿着小西装、戴着智能眼镜、一直安静得像个小绅士的男孩苏睿,动了。他小小的手指,
以一种与他年龄极不相符的、令人眼花缭乱的速度,
在腕上一个看起来像是儿童智能手表、实则布满微型传感按钮的精密装置上快速敲击了几下。
动作快得几乎无法捕捉。“嗡——!”几乎在他手指落下的同一瞬间,
整个宴会厅所有正在播放顾氏集团辉煌宣传片、实时股价走势图的巨大LED屏幕,
猛地发出一阵刺耳的电流噪音,随即画面疯狂闪烁、扭曲!下一秒,所有的屏幕,无论大小,
齐刷刷地变成了一片刺眼的、象征着崩溃与死亡的幽蓝色!屏幕上没有任何文字,
:#ACCESS_DENIED_BY:SU_RUI#(访问拒绝者:苏睿)这行代码,
如同一个巨大的、冰冷的墓碑,矗立在每一个屏幕上,
映照着台下每一张写满惊骇和茫然的脸。
它无声地宣告着:顾氏引以为傲、花费天价打造的顶级网络安全壁垒,在这个六岁男孩面前,
脆弱得像一张废纸。混乱的声浪被这突如其来的、超现实的科技打击硬生生掐断了一瞬。
所有人都被这诡异而强大的画面震慑住了,忘记了尖叫,忘记了推搡,
只剩下一种面对未知力量的本能恐惧。无数道目光,
下意识地聚焦在那个小小的、戴着智能眼镜、仿佛刚刚只是随手按了个玩具按钮的男孩身上。
苏睿微微抬起头,透过他那副泛着幽蓝冷光的镜片,
平静地迎接着那些混杂着震惊、恐惧、探究的复杂视线。他小小的嘴角,
极其轻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那不是一个属于孩童的得意笑容,
更像是一个顶尖黑客完成一次微不足道的入侵后,
流露出的、一种近乎神祇俯瞰蝼蚁般的、冰冷的嘲弄。顾氏的核心系统,瘫痪了。
就在它最辉煌的顶点,被一个孩子,轻描淡写地按下了毁灭的开关。“不——!!!
”顾承泽目眦欲裂!他亲眼看着林薇薇的假孕肚被当众撕开,
那丑陋的硅胶体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抽碎了他所有的体面与骄傲;紧接着,那个诡异的男孩,
那个自称“苏睿”的小怪物,竟然只用了一块破手表,
就让他顾氏耗费巨资打造的安全系统瞬间蓝屏,
那行刺眼的“#ACCESS_DENIED_BY:SU_RUI#”如同烧红的烙铁,
烫穿了他的视网膜,烫穿了他的理智!“拦住他们!给我抓住那个小杂种!还有那个**!
”顾承泽彻底疯了,他像一头被逼入绝境、濒临崩溃的野兽,
指着苏晚和两个孩子嘶声咆哮,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和恐慌而完全撕裂变形。
他猛地推开身边抖得如同风中落叶的林薇薇,踉跄着就要亲自冲下台去。
早已待命的保镖们如同黑色的潮水,带着凶悍的气势,猛地从四面八方涌向苏晚和两个孩子!
粗壮的手臂带着风声抓来,目标明确——控制那个危险的小男孩苏睿!
面对汹涌扑来的黑色人潮,苏晚甚至连眉头都没有动一下。她只是微微侧身,
将两个孩子更紧地护在了自己身后那片狭小的空间里。她的脊背挺得笔直,
像一杆宁折不弯的标枪,直面着扑来的风暴。
就在保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苏睿衣领的千钧一发之际!“砰!砰!砰!
”宴会厅侧门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撞开!
六个身着统一黑色作战服、气势森然如出鞘利刃的高大身影,如同鬼魅般闪入。
他们的动作迅捷、精准、带着铁血的纪律性,瞬间切入混乱的现场,
如同磐石般挡在了苏晚和孩子们与顾家保镖之间。没有多余的动作,没有一句废话,
仅仅是一个个冰冷如刀的眼神扫过去,
那些原本气势汹汹的顾家保镖就如同被无形的重锤击中,硬生生刹住了脚步,
脸上露出了明显的忌惮和退缩。空气仿佛瞬间被冻结,
只剩下一种令人窒息的、剑拔弩张的威压。为首的一名面容冷峻、眼神锐利如鹰隼的男子,
目光越过混乱的人群,精准地落在苏晚脸上。他微微颔首,声音低沉而清晰,
带着不容置疑的恭敬:“夫人,先生的车已经到了。这里太混乱,
先生请您和少爷**立刻离开。”“夫人?先生?”顾承泽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
他看着那六个训练有素、明显来自某个强大势力的护卫,听着他们对苏晚那无比恭敬的称谓,
一股从未有过的、冰冷刺骨的寒意猛地从脚底板窜起,瞬间冻结了他的四肢百骸!
苏晚……她背后是谁?这五年,她到底攀上了何方神圣?!
苏晚的目光平静地扫过那些被震慑住的顾家保镖,
扫过台上脸色灰败、眼神空洞如同行尸走肉的林薇薇,最后,
承泽那张写满了震惊、狂怒、难以置信以及一丝深埋的、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恐慌的脸上。
她什么也没说。只是微微弯下腰,
动作轻柔地替女儿苏妙整理了一下被刚才混乱扯歪了一点的小皇冠,又伸出手,
稳稳地牵住了儿子苏睿的小手。然后,
她缓缓地、无比清晰地抬起自己戴着黑色蕾丝手套的左手,无名指上,
一枚设计极其简约、却流淌着深邃幽光的黑钻戒指,在无数闪光灯下,
折射出冰冷而尊贵的光芒。这个动作,无声,却重若千钧。她牵着两个孩子,
在那六名黑色护卫无声的开道下,从容转身。高跟鞋再次敲击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
发出清脆而稳定的“哒、哒”声,一步一步,走向那扇洞开的侧门。姿态优雅,步伐沉稳,
如同女王在巡视她刚刚征服的、一片狼藉的领土。身后,是彻底崩塌的顾氏帝国,
是顾承泽和林薇薇身败名裂的绝望深渊,
是无数疯狂闪烁的镜头和足以掀翻整个商界舆论的滔天巨浪。
顾承泽眼睁睁看着苏晚即将消失在门口的背影,看着她牵着的那两个孩子的侧影,
侧脸轮廓……一股巨大的、难以言喻的恐慌和一种近乎本能的、荒谬的熟悉感猛地攫住了他!
他几乎是凭借着身体的本能,猛地向前冲了几步,完全不顾形象地嘶吼出声,
声音带着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走投无路的颤抖:“苏晚!站住!
告诉我……那孩子……那个男孩……他到底是谁?!他到底是谁的儿子?!
”他的目光死死锁在苏睿身上,那眉眼间的沉静,
那轮廓里隐约的熟悉感……像一根烧红的针,狠狠扎进他混乱不堪的脑海。苏晚的脚步,
在门槛处微微一顿。她没有回头。只是微微侧过脸,露出一段优美而冰冷的脖颈线条。
红唇在闪光灯下勾起一抹极致嘲讽、又带着无尽悲凉的弧度。“我的儿子,”她的声音不高,
却清晰地穿透了混乱,如同冰锥刺入顾承泽的心脏,“自然是他父亲的儿子。”说完,
她不再有丝毫停留,牵着两个孩子,决然地踏出了那扇门,将身后那片喧嚣与地狱彻底隔绝。
“砰!”厚重的侧门在苏晚身后轻轻合拢,
煮沸地狱般的喧嚣、刺目的闪光灯、以及顾承泽那一声声扭曲绝望、如同困兽濒死般的嘶吼。
门合拢的瞬间,仿佛两个世界的分界。门外的专用VIP通道,一片寂静。
空气里弥漫着昂贵地毯吸音后的柔软质感,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清冽的雪松冷香,
与门内的混乱污浊形成天壤之别。苏晚紧绷到极致、如同钢丝般强撑着的脊背,
在门合拢的刹那,几不可察地微微晃动了一下。一直紧握着的、戴着黑色蕾丝手套的左手,
指尖难以控制地轻颤起来。那枚幽邃的黑钻戒指,此刻仿佛有千钧之重,压得她指骨生疼。
五年了……那张在无数个绝望雨夜里啃噬她心肺的、顾承泽冷酷无情的脸,
刚才就在咫尺之遥,带着她亲手赋予的崩溃和绝望……巨大的情绪冲击如同迟来的海啸,
几乎要将她强装的冷静外壳彻底拍碎。“妈咪?
”一只温热柔软的小手轻轻拽了拽她的裙角。苏晚猛地回神,
迅速压下眼底翻涌的湿意和身体的微颤。她低下头,
对上女儿苏妙那双盛满了担忧和一丝后怕的、乌溜溜的大眼睛。
苏妙的小手还紧紧攥着她的手指,刚才在台上撕扯林薇薇假孕肚的“勇猛”褪去,
此刻只剩下孩童本能的依恋和对母亲情绪的敏感。“妈咪不怕,”苏妙奶声奶气地说,
小脸努力做出勇敢的样子,“坏阿姨被妙妙打跑了!妙妙保护妈咪!
”她另一只小手还下意识地揪着裙子上那朵被踩碎的人造绢花,花瓣边缘有些毛糙。
苏晚的心,被女儿这笨拙的安慰狠狠戳了一下,又酸又软。她蹲下身,强忍着喉咙的哽咽,
用脸颊轻轻贴了贴女儿柔软带着奶香的小脸,声音放得极柔:“嗯,妙妙最棒了,
是妈咪的小英雄。”她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将女儿裙子上那朵被蹂躏的绢花抚平,
动作带着无限怜惜。站起身时,她的目光下意识地看向另一侧的儿子。苏睿安静地站在一旁,
小小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已经摘下了那副智能眼镜,
露出一双和顾承泽极其相似、却又迥然不同的眼睛——同样的深邃轮廓,
但里面的光芒却是一种超越年龄的、近乎无机质的冷静和淡漠。
他小小的手指正快速地在腕表屏幕上滑动着,似乎在清理什么痕迹。察觉到母亲的目光,
他抬起头,眼神平静地回望,没有担忧,没有害怕,只有一种“任务完成,
确认安全”的审视。“睿睿?”苏晚轻声唤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询。刚才在厅内,
他那神乎其技的一击瘫痪顾氏系统,那份冷静到近乎冷酷的掌控力,让她这个做母亲的,
在震撼之余,也感到一丝陌生的心惊。苏睿停下动作,小大人似的点了点头,
声音平板无波:“系统垃圾已清理干净,妈咪。‘家’的防火墙状态正常。
”他口中的“家”,显然指的不是他们日常居住的地方。苏晚看着他,心头百味杂陈。
她伸出手,想像对待女儿一样摸摸儿子的头,苏睿却几不可察地微微偏了一下头,避开了。
他只是伸出小手,轻轻握住了苏晚垂在身侧、依旧有些颤抖的手指。那小手带着孩童的温热,
力度却异常坚定。“妈咪,走吧。陆先生在等。”他提醒道,目光看向通道尽头。
苏晚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翻腾的情绪。她重新挺直脊背,一手牵着女儿,
一手被儿子的小手紧握着,在那六名沉默如影、却散发着强大守护气息的黑色护卫簇拥下,
走向通道尽头。尽头处,厚重的防弹玻璃大门无声地向两侧滑开。门外,并非车水马龙。
而是一个极度私密、铺着厚厚地毯的空中露台。
一架线条流畅、散发着冰冷金属光泽的银灰色私人直升机,旋翼已经缓缓启动,
发出低沉而有力的嗡鸣,卷起的气流吹拂着苏晚的裙摆和发丝。直升机的舱门敞开着,
像一只沉默巨兽张开的嘴。而更引人注目的,
是露台边缘停着的一辆通体漆黑、车身线条如同猛兽般充满力量感的加长林肯。
它静静地停在那里,车窗贴着顶级的深色单向膜,如同一块巨大的、无法窥视的墨玉,
散发着无声的威压。陆家的护卫队长,那位面容冷峻的鹰隼男子,快步走到林肯车旁,
姿态恭敬地微微躬身,拉开了厚重的后车门。“夫人,请。
”他的声音在旋翼的轰鸣中依旧清晰。苏晚点了点头,牵着两个孩子,
走向那辆如同移动堡垒般的林肯。就在她即将弯腰进入车厢的前一刻——“轰隆隆!
”一声沉闷的惊雷毫无预兆地撕裂了城市上空灰蒙蒙的云层,紧接着,
酝酿已久的暴雨终于倾盆而下!
豆大的雨点疯狂地砸落在露台光洁的地面、直升机的金属外壳和林肯车的车顶上,
发出密集而狂暴的噼啪声,瞬间织成一片白茫茫的水幕。整个世界在雨帘中变得模糊而扭曲,
喧嚣的城市被雨声粗暴地覆盖。就在这时!“苏晚!苏晚——!!!
”一个嘶哑到完全变形、带着哭腔和绝望的咆哮声,穿透了震耳欲聋的雨幕,
从露台下方遥遥传来!苏晚的动作猛地顿住。她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身。
隔着漫天白茫茫的、冰冷刺骨的雨帘,隔着露台高高的、象征着绝对权力与财富的栏杆,
她看到了下方帝国大厦正门前广场上,那个渺小、狼狈、如同蝼蚁般的身影。顾承泽。
他昂贵的西装早已被雨水彻底浇透,湿漉漉地紧贴在身上,勾勒出此刻佝偻狼狈的轮廓。
精心打理的发型变成一绺绺湿发,狼狈地贴在惨白的额头上。他完全不顾形象,
不顾周围是否还有残存的记者镜头,
就那么直挺挺地跪在冰冷刺骨、积着浑浊雨水的广场中央!像一个最卑微的乞求者。
雨水顺着他扭曲的脸庞疯狂流淌,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他仰着头,目光穿透重重雨幕,
死死地、绝望地锁住露台上那个一身黑衣、如同复仇女神般的身影,
用尽全身力气嘶吼着:“苏晚!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是我**!是我瞎了眼!你回来!
求求你回来!看看我!你看看我啊!”他的声音被风雨撕扯得断断续续,
每一个字都像从肺腑里呕出的血,充满了刻骨的悔恨和走投无路的绝望,
“那两个孩子……孩子……是我们的孩子对不对?!是我的骨肉对不对?!苏晚!你回答我!
求你!那是我的孩子!让我看看他们!让我赎罪!求你了!”他一边嘶吼,
一边徒劳地向前膝行,昂贵西裤的膝盖在粗糙湿冷的地面上摩擦,溅起肮脏的水花。
昔日的商业帝王,此刻卑微如泥,在冰冷的雨水中苦苦哀求,只为得到一个答案,
一个渺茫的、被宽恕的可能。雨水冰冷刺骨,砸在脸上生疼,
却远不及心底那片被彻底焚毁的荒芜带来的寒意。顾承泽仰着头,
视线被雨水冲刷得一片模糊,只能勉强看到露台上那个模糊的黑色身影,
像一座遥不可及的、冰冷的黑色礁石。他所有的骄傲、所有的算计、所有引以为豪的城府,
在这场足以将他钉死在耻辱柱上的公开处刑后,
在苏晚那无声的、冰冷的、带着毁灭性力量的背影前,彻底灰飞烟灭。
“孩子……我的孩子……”他语无伦次地嘶喊着,声音被风雨撕扯得支离破碎,
只剩下最本能的、动物般的哀鸣。他伸出手,徒劳地抓向空中,
仿佛想抓住那虚无缥缈的血缘联系,抓住那渺茫到几乎不存在的救赎机会。露台上,
苏晚静静地站着。漫天暴雨在她身前织成一道冰冷的水帘,
将她与下方那个狼狈不堪的世界隔开。雨水顺着她光滑的发丝流下,
滑过苍白却平静无波的脸颊。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隔着雨幕,
俯视着下方广场上那个如同落水狗般挣扎嘶吼的男人。没有愤怒,没有快意,
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只有一种深沉的、看透一切的、近乎悲悯的……漠然。
仿佛在看一幕与己无关的、早已预知结局的荒诞剧。她只是静静地看着。
看着那个曾经在暴雨夜冰冷地递给她流产同意书、亲手扼杀她所有希望的男人,
如今跪在更大的暴雨里,用最卑微的姿态乞求着“骨肉”的承认。命运的回旋镖,
带着冰冷的讽刺,精准地命中了他自己的心脏。时间,
在震耳欲聋的雨声中仿佛被拉长、凝滞。就在这时,
一直安静地站在苏晚腿边、好奇地透过雨帘看着下方那个歇斯底里“叔叔”的苏妙,
突然仰起小脸,伸出肉乎乎的小手指向下方,用她那特有的、清亮又带着点困惑的童音,
打破了这凝滞的一幕:“妈咪,”苏妙歪着小脑袋,长长的睫毛上沾着细小的雨珠,
大眼睛里是全然的纯真与不解,
“下面那个哭得好大声、好难看的叔叔……他长得好像……”她顿了顿,
似乎在努力寻找合适的词汇,
然后很认真地、一字一顿地补充道:“……好像我们家里照片上,那个‘死掉’的爸爸呀?
”“死掉的爸爸”。这四个字,如同四道无声的惊雷,瞬间劈在露台上每一个人的耳中!
苏晚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震,牵着女儿的手下意识地收紧了一瞬。她立刻垂下眼帘,
浓密的睫毛掩盖住了眸底瞬间翻涌起的、极其复杂难辨的情绪。
护卫队长冷峻的脸上肌肉绷紧,眼神锐利如鹰隼般扫过下方,又迅速收回,
保持着绝对的静默。而一直沉默冷静、仿佛置身事外的苏睿,在听到妹妹这句话的瞬间,
猛地抬起了头!他那双和顾承泽极其相似、却沉淀着远超年龄冰寒的眸子,
第一次清晰地掠过一丝锐利如刀锋的探究和……冰冷的敌意!他小小的身体绷紧了,
像一只瞬间进入警戒状态的小兽,目光穿透雨幕,
死死锁定了下方那个跪在雨水中、被妹妹指认“像死掉爸爸”的男人。露台上,
只有直升机旋翼搅动雨幕的轰鸣和暴雨冲刷万物的喧嚣在持续。然而,
一股无形的、令人窒息的暗流,却在苏妙这句天真无邪的话语落下后,
在沉默的护卫、绷紧的苏睿和垂眸不语的苏晚之间,汹涌地弥漫开来。死掉的爸爸?
家里照片上?护卫队长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他再次上前一步,
身体如同最坚实的盾牌,微微挡在了苏晚和两个孩子与下方那个绝望身影之间,
隔绝了那穿透雨幕的、令人不适的视线。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绝对的恭敬,
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催促:“夫人,雨太大了。先生还在等您。关于顾氏的收购案,
有几份关键文件需要您亲自过目签字,时间……很紧。”“收购案”三个字,像一块巨石,
沉甸甸地砸在暴雨肆虐的空气里。苏晚终于抬起了眼。她的目光,
没有再看下方那个在雨中徒劳嘶吼、身影越来越渺小的顾承泽,仿佛他连同他崩塌的世界,
都已被这场暴雨彻底冲刷干净,不留一丝痕迹。她的视线平静地掠过护卫队长紧绷的侧脸,
越过他宽阔的肩膀,最终落在了那辆如同沉默巨兽般静卧在雨中的加长林肯上。
深色的单向车窗紧闭着,如同一个无法窥视的深渊。但苏晚知道,
在那片深不可测的幽暗之后,有一道目光,一定正穿透雨幕,落在她的身上。冷静,深沉,
带着掌控一切的耐心和……洞悉。她缓缓地、极其轻微地点了一下头。然后,
她不再有丝毫犹豫,一手更紧地牵住还在好奇张望的女儿苏妙,
另一只手则稳稳地握住了儿子苏睿那只微微发凉、却异常用力回握着她的小手。
苏睿感受到母亲的力道,紧绷的小身体几不可察地放松了一丝,但那冰冷探究的目光,
依旧像钉子一样钉在下方的雨幕中。在护卫无声而严密的簇拥下,苏晚带着两个孩子,
弯下腰,决然地踏入了林肯车那温暖、干燥、隔绝了外面所有风雨与喧嚣的车厢。车门,
在顾承泽绝望的嘶吼和震天动地的暴雨声中,沉稳而厚重地关闭。“砰。”一声轻响,
隔绝了两个世界。黑色的加长林肯如同一尾深潜的巨鲸,
无声而沉稳地滑入帝国大厦地下专属的、光洁如镜的车道。车外,暴雨疯狂地冲刷着地面,
水流在轮胎两侧飞溅,形成短暂的水幕。车内,却是一片令人心安的静谧与温暖。
昂贵的皮革散发出淡淡的清香,顶级音响流淌着低沉舒缓的大提琴曲,
将外面世界的喧嚣彻底隔绝。苏妙一上车,
刚才在露台上那股“小英雄”的气势就彻底卸了下来。巨大的**过后,
疲惫如同潮水般涌上。她打了个小小的哈欠,长长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样扑闪着,
努力抵抗着睡意,小脑袋一点一点地往妈妈怀里蹭,寻找着最舒服的位置。苏晚伸出手臂,
温柔地将女儿揽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背。苏妙几乎是立刻就在这熟悉的安全感中沉沉睡去,
发出均匀细小的呼吸声。而苏睿,却依旧保持着高度的清醒。
他安静地坐在宽大的真皮座椅上,小小的背脊挺得笔直,和他父亲如出一辙的深邃眼眸里,
没有了在露台上看向顾承泽时那种冰冷的敌意,
却沉淀着一种远超年龄的冷静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他小小的手指无意识地在膝盖上画着复杂的几何图形,
仿佛在复盘刚才入侵顾氏系统的每一个步骤,或者……在思考妹妹那句石破天惊的话。
车内异常安静,只有苏妙轻柔的呼吸声和车外被隔绝得只剩沉闷回响的雨声。
苏晚靠在椅背上,闭着眼。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疲惫的阴影。她似乎睡着了,
但微微抿紧的唇线和放在膝盖上、无意识蜷缩了一下的手指,
泄露了她内心远不如表面平静的暗涌。五年了。那场几乎要了她命的暴雨夜,
冰冷的手术同意书,顾承泽绝情的眼神,
林薇薇得意又伪善的哭泣……这些画面从未真正远离,
只是被她用恨意和复仇的意志强行冰封在记忆的最深处。而今天,她用最狠厉的方式,
亲手撕开了顾承泽和林薇薇伪善的皮囊,将他们最丑陋的一面暴露在阳光下,
看着他们引以为傲的帝国在瞬间崩塌……巨大的情绪消耗如同潮汐退去,
留下的是深入骨髓的疲惫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空茫。复仇的快意,是真的。但快意过后呢?
那片被恨意灼烧过的荒原,真的能开出新的花朵吗?她下意识地抬起左手,
无名指上那枚幽邃的黑钻戒指触感冰凉。这枚戒指,是束缚,
也是她在这五年炼狱里抓住的唯一浮木。它代表的那个男人……那个在深渊边缘向她伸出手,
赋予她新生,却也让她卷入更庞大、更不可测漩涡的男人……“夫人。
”坐在副驾驶的护卫队长低沉的声音打破了车内的静谧。他微微侧过头,
双手恭敬地递过来一个超薄的平板电脑。“先生吩咐,请您在抵达前,先审阅这份文件。
”苏晚睁开眼,眼底一片清明,刚才的疲惫和空茫瞬间被一种冷硬的、职业化的专注取代。
她接过平板,屏幕亮起幽光,映照着她苍白而冷静的侧脸。屏幕上,并非什么收购案的细则。
那是一份极其详尽的、关于“顾氏集团核心资产剥离及债务重组可行性方案”的预案。
字字冰冷,条条精准,如同最精密的手术刀,
目标明确地指向如何以最小的代价、最快的速度,
将刚刚在公开羞辱中市值暴跌、风雨飘摇的顾氏帝国,彻底肢解、吞噬!预案的末尾,
清晰地标注着执行时间表——48小时内完成核心资产锁定,
72小时内启动强制债务重组程序……时间精确到小时,冷酷得不留一丝余地。每一个步骤,
都透着幕后那只翻云覆雨手的绝对掌控力和雷霆万钧的意志。苏晚的目光,
缓缓扫过屏幕上那些冰冷的文字和图表。指尖划过屏幕,
最终停留在预案最后那个龙飞凤舞、带着凌厉笔锋的电子签名上:陆沉渊。这个名字,
如同一块烙印,无声地宣告着这场针对顾氏毁灭性打击的真正主导者。她看着那个签名,
眼神复杂难辨。有对这份预案本身冷酷高效带来的震撼,
有对那个男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手段的忌惮,
有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深究的、对这个签名背后所代表的那份强大庇护力量的……依赖?
就在这时,一直安静得像个影子般的苏睿,突然毫无征兆地开口了。他的声音平板无波,
像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却让苏晚握着平板的手指猛地一紧。“妈咪,
”苏睿的目光从车窗外飞速掠过的、被雨水模糊的城市光影中收回,转向苏晚,
那双酷似顾承泽的眼睛里,此刻只有一种近乎冰冷的审视,“刚才露台上那个男人,
DNA序列比对结果显示,他与我和妙妙存在99.98%的生物学父系关联概率。
”他顿了顿,小小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像是在汇报一组无关紧要的实验数据,
然后清晰地、一字一顿地补充道:“所以,按照遗传学定义,他,顾承泽,
就是我们生物学意义上的父亲。”车厢内,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平板电脑屏幕的幽光,
映照着苏晚骤然失去所有血色的脸。深渊凝视与破碎的镜面加长林肯的车厢内,
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冰。平板电脑屏幕的幽光,
像鬼火一样映在苏晚骤然失血、近乎透明的脸上。
苏睿那句冰冷、清晰、如同最终判决般的话语,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冰锥,
狠狠凿穿了她强撑了五年的、用恨意和复仇浇筑的盔甲。
“生物学意义上的父亲……”她握着平板的指尖因为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色,
指甲几乎要嵌进坚硬的屏幕边缘。冰冷的黑钻戒指硌着指骨,带来尖锐的痛感,
却远不及心底那片瞬间被撕裂、鲜血淋漓的荒芜。她猛地转头,看向儿子。
苏睿依旧平静地回望着她,那双酷似顾承泽的眼睛里,没有孩童应有的迷茫、激动或愤怒,
只有一种近乎残酷的、实验室观察数据般的冷静。他腕上的智能手表屏幕还亮着,
刚刚完成了一次足以打败她所有心理防线的基因比对。“你……”苏晚的声音干涩得可怕,
带着一种连她自己都陌生的颤抖,“什么时候做的比对?”“在宴会厅,
他第一次靠近我们三米范围内时,空气中有足够脱落的表皮细胞样本。
”苏睿的语气毫无波澜,仿佛在描述一次再平常不过的样本采集,“他的情绪波动剧烈,
样本质量很高。”精准。高效。冷酷。苏晚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窒息感汹涌而来。她的儿子,她拼死保下的孩子,
在顾承泽那张扭曲的脸第一次出现在视线里时,
就已经本能地、无声无息地完成了对生父的“验证”……用最冰冷、最无可辩驳的科技手段。
这五年,陆沉渊到底把她的睿睿……培养成了什么?
巨大的恐慌和一种被剥离掌控的无力感瞬间攫住了她。她下意识地想抱紧怀里的妙妙,
仿佛女儿身上孩童的天真和温暖是她此刻唯一的浮木。然而妙妙在她怀里睡得正沉,
小脸恬静,对身边这场无声的风暴毫无察觉。“夫人?
”副驾驶的护卫队长敏锐地察觉到后座气氛的凝滞,低声提醒,
“先生那边……”苏晚猛地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
眼底翻涌的惊涛骇浪已被强行压下,只剩下冰封的湖面,深不见底。
她将那份关于肢解顾氏的冰冷预案死死攥在手里,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开车。
”她的声音恢复了平静,却带着一种淬过火的、金属般的冷硬。林肯车无声地加速,
在地下通道中平稳滑行,如同沉默的幽灵,驶向未知的终点。
目的地并非苏晚熟悉的陆氏集团总部,也不是她带着孩子们居住的、安保森严的湖畔别墅。
车辆最终驶入城市边缘一片戒备极其森严、外观低调却充满未来科技感的庞大建筑群。
高耸的围墙、无处不在的监控探头、以及入口处需要进行多重生物识别的厚重合金闸门,
都无声地昭示着这里的非同寻常。这里是“深瞳”——陆沉渊掌控下,
不为外界所知的核心科技堡垒。车辆停在一栋纯白色的、线条极其简约的建筑前。
小说《替身弃妇:双胞胎助攻炸翻前夫》 替身弃妇:双胞胎助攻炸翻前夫精选章节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