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阿棠。在永宁宫当差七年,负责洒扫。这差事清闲,唯一的缺点是离正殿太近,总能听见些不该听的。比如今天。皇后娘娘的茶盏,又碎了一个。“胡闹!简直是胡闹!”皇后的声音隔着雕花门板透出来,尖利得能扎破耳
长篇连载小说《公主请上榻,驸马他有读心术》让人看后爱不释手,出自实力派大神“贝卡地亚”之手,晏清史那烈之间的故事让人移不开目光,详情:“殿下看书,与我何干?我又没出声。”“你……你站在这里,就是干扰!”晏清似乎有些词穷。我抱着花盆,悄悄挪到窗棂下,借着半……
我叫阿棠。在永宁宫当差七年,负责洒扫。这差事清闲,唯一的缺点是离正殿太近,
总能听见些不该听的。比如今天。皇后娘娘的茶盏,又碎了一个。“胡闹!简直是胡闹!
”皇后的声音隔着雕花门板透出来,尖利得能扎破耳朵。“西境那些蛮子,
送匹病马就想求娶我大昭嫡长公主?他们也配!”我握着扫帚的手紧了紧,
悄悄往廊柱后缩了缩。殿内死寂了一瞬。紧接着,是公主晏清的声音,很轻,没什么起伏,
像结了冰的湖面。“母后,病马是试探,也是威胁。”“西境十三部新换了首领,年轻气盛,
狼子野心。”“他送病马,无非是想看看我大昭的反应。”“若强硬拒绝,
他正好有借口撕毁盟约,挥师东进。”“若忍气吞声……”晏清顿了一下,“他便知我大昭,
可欺。”皇后没说话,只传来压抑的、沉重的呼吸声。我低着头,盯着自己磨得发白的鞋尖。
大昭看似花团锦簇,实则内里早已虚耗不堪。北边旱灾刚缓过劲,南边又闹水患,
国库空的能跑马。西境十三部兵强马壮,年年叩边,烧杀抢掠。这仗,打不起。也输不起。
良久,皇后疲惫的声音响起,带着浓重的无奈。“清儿……那你的意思?”“和亲。
”晏清吐出两个字,清晰无比。“但不是嫁去西境。”“儿臣要招驸马。”“招驸马?
”皇后的声音陡然拔高,“西境那些茹毛饮血的蛮子,如何肯入赘我大昭?!”“他们肯。
”晏清的语气斩钉截铁。“新首领阿史那烈,志在统一草原,正需要一个稳固的后方。
”“与其年年劫掠,不如与我大昭联姻,开通互市。”“他送病马,
是试探我大昭的底线和决心。”“我嫁过去,是羊入虎口,生死由人。
”“但若他肯入赘……”晏清的声音冷了下去,带着一股玉石俱焚的寒气。
“踏进我大昭的宫门,便是我的驸马。”“是龙,得给我盘着。”“是虎,得给我卧着。
”殿内再次陷入死寂。连皇后都被女儿话里的狠绝惊住了。我捏着扫帚柄的手心全是汗。
招一个狼崽子当驸马?公主殿下,这是要与狼共舞啊。消息像长了翅膀,一夜之间飞遍京城。
举国哗然。茶楼酒肆,街头巷尾,全是议论。“听说了吗?
咱们那位金枝玉叶的嫡长公主要招驸马了!”“招谁?西境那个杀人不眨眼的阿史那烈?
”“可不是!那蛮子头子!据说他生饮人血,能徒手撕虎豹!”“我的天爷!
公主殿下这是……想不开?”“想不开?我看是逼上梁山!国库空了,打不起仗了!
这是拿公主填窟窿呢!”“唉,可怜晏清公主,花容月貌,才情无双,
怎么就摊上这么个狼崽子驸马……”“嘘!小声点!你不要命了!”流言蜚语,甚嚣尘上。
同情者有之,叹息者有之,暗地里等着看皇家笑话的,更不知凡几。
在一片沸反盈天的议论和无数双眼睛的窥探中,西境的使团,到了。领头一人,
骑着一匹通体漆黑、四蹄踏雪的骏马。那人极高,肩背宽阔,穿着西境贵族惯常的皮裘,
露出肌肉虬结的古铜色手臂。五官深刻如刀凿斧刻,鼻梁高挺,薄唇紧抿。
最慑人的是那双眼睛。琥珀色的,像草原上盯住猎物的鹰隼。冰冷,锐利,
带着毫不掩饰的野性与审视。他翻身下马,动作矫健利落,带着一股沙场淬炼出的悍勇之气。
目光扫过迎接的鸿胪寺官员,如同看着一群待宰的羔羊。我跟着宫里的队伍站在角落,
正好撞上他的视线。那目光如有实质,刮得我脸皮生疼,脊背瞬间窜上一股寒气。
这就是阿史那烈。即将成为晏清公主驸马的……狼王。接风宴设在麟德殿。灯火辉煌,
丝竹盈耳。皇帝高坐御座,皇后陪坐一旁。晏清公主坐在下首首位,一身华贵的宫装,
云鬓高耸,金钗步摇,衬得她容颜愈发清丽绝伦。只是那张脸上,没什么表情。
平静得像一尊玉雕的美人。阿史那烈坐在她的对面。他换了一身大昭的亲王礼服,深紫色,
金线绣着蟠龙。华服穿在他身上,非但没压住那股野性,反而有种奇异的张力。
像一头被强行套上鞍辔的猛兽,随时会暴起伤人。他坐得随意,背脊却挺得笔直。
手里把玩着一只小巧的金樽,琥珀色的眼瞳低垂着,看不清情绪。气氛诡异得安静。
只有乐师奏出的靡靡之音,在空旷的大殿里飘荡。皇帝清了清嗓子,努力挤出一点笑意。
“阿史那首领远道而来,一路辛苦。朕特备薄酒,为尔等接风洗尘。愿我大昭与西境,
永结秦晋之好。”阿史那烈抬起眼皮,目光掠过皇帝,落在晏清脸上。
他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意味不明的弧度。“陛下客气。”他的官话说得有些生硬,
但字正腔圆。“能娶到大昭最璀璨的明珠,是我阿史那烈的荣幸。”他举起金樽,
对着晏清的方向。“敬你,我的……公主殿下。”那眼神,**裸的,
带着毫不掩饰的侵略性和占有欲。像在看一件志在必得的战利品。晏清端起面前的琉璃盏,
里面是清亮的果酿。她迎上阿史那烈的目光,脸上依旧没什么波澜。“首领客气。
”声音清泠泠的,像玉磬相击。“既入我大昭,便是我大昭的驸马。”“日后,
当守我大昭的规矩。”她微微颔首,姿态优雅,却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疏离与警告。
阿史那烈眸色深了深,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喉结滚动。他放下金樽,看着晏清,
忽然笑了。露出一口森白的牙。“公主的规矩,我自然会好好学。”“只是,”他话锋一转,
身体微微前倾,隔着数丈的距离,那压迫感却扑面而来。“**原男儿的规矩,
公主……也得习惯习惯。”宴席上的空气,瞬间凝固了。皇帝的脸色有些难看。
皇后的手帕攥得死紧。晏清握着琉璃盏的指尖微微泛白。她没说话,
只是静静地看着阿史那烈,眼神冷得像冰。无声的较量,在觥筹交错间弥漫开。硝烟味,
浓得呛人。我知道,这桩婚事,从开始,就注定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而我的公主殿下,
已经孤身踏入了战场。大婚的日子定在半月后。钦天监说是百年难遇的黄道吉日。
整个皇宫张灯结彩,红绸挂满了飞檐斗拱。喜庆得刺眼。
晏清公主被移到了紧邻永宁宫的漱玉轩待嫁。我作为永宁宫的老人,被临时抽调过去伺候。
说是伺候,其实就是个摆设。公主身边有从小的乳母崔嬷嬷,还有四个伶俐的大宫女。
我每日的活儿,不过是擦拭殿内那几件光可鉴人的摆设,或者守在殿外廊下,
像个会喘气的柱子。公主大部分时间很安静。要么坐在窗边看书,阳光落在她沉静的侧脸上,
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影。要么就对着棋盘,自己跟自己下棋,
黑白子落下的声音清脆又寂寥。只有一次,我进去奉茶时,听见崔嬷嬷压着嗓子劝。“殿下,
您这又是何苦?那阿史那烈一看就不是善茬,您把他招进来,无异于在身边放了一头狼啊!
”公主正对着一面巨大的铜镜。镜子里映出她盛装的模样。凤冠霞帔,珠围翠绕。
美得惊心动魄,却也……冷得没有一丝人气。她抬手,指尖轻轻拂过镜中自己冰冷的眉眼。
“嬷嬷,狼在外面,会吃人。”“把狼放进笼子里,至少……能看着它怎么吃人。
”她的声音很轻,像自言自语。“或者,找机会,拔掉它的牙。”我端着茶盘的手抖了一下,
滚烫的茶水溅出几滴,落在手背上,灼痛。我慌忙低头,大气不敢出。公主似乎没察觉,
依旧看着镜中的自己。眼神幽深,像一口望不见底的古井。大婚那日,天还没亮,
整个漱玉轩就忙得人仰马翻。梳妆,更衣,戴冠。晏清像个精致的木偶,任由宫人们摆布。
繁复沉重的凤冠压在她头上,缀满珍珠宝石,华贵异常。她挺直着纤细的脖颈,
承受着那份重量,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有微微抿紧的唇线,泄露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阿史那烈那边,据说也换上了大昭驸马的吉服。没人敢去想象那个场景。吉时到。鼓乐喧天。
晏清公主被搀扶着,一步一步,走向象征着皇家威仪的銮驾。红毯铺地,一直延伸到宫门外。
她穿着大红的嫁衣,裙摆曳地,金线绣出的凤凰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每一步,都走得极稳。
仿佛不是走向一个未知的、危险的婚姻牢笼,而是走向她的战场。宫门外,
阿史那烈骑在那匹标志性的踏雪乌骓马上。他也换上了一身大红吉服,
衬得他古铜色的脸庞越发深邃硬朗。没有了平日的皮裘,这身华服让他少了几分蛮野,
多了几分属于王者的凌厉贵气。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被宫人簇拥着走来的晏清。
目光在她盛装的容颜上停留片刻。然后,他翻身下马。动作依旧利落,带着一股力量感。
他大步走到銮驾前,高大的身影几乎将阳光都挡去大半。周围的宫人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按照大昭礼制,公主上轿,驸马需躬身行礼,恭请。然而,阿史那烈只是站在那里。
他伸出手。那只手骨节分明,带着薄茧,一看就是握惯了刀弓的手。手掌宽大,掌心向上。
停在晏清面前一步之遥。不是邀请,更像是一种无声的命令。琥珀色的眸子沉沉地看着她,
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空气仿佛凝固了。负责礼仪的鸿胪寺官员脸都白了,额头冒汗。
晏清公主隔着面前垂下的珠帘,静静地看着那只伸到面前的手。又抬眼,
看向阿史那烈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时间,仿佛被拉长了。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我站在送嫁队伍的末尾,手心全是汗。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瞬。晏清动了。
她没有去扶宫人的手。而是缓缓抬起了自己的右手。纤细,莹白,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
那只手,轻轻地,搭在了阿史那烈宽大、粗糙、布满力量的手掌上。肌肤相触的瞬间。
阿史那烈的眸色似乎更深了。他五指一收,稳稳地包裹住那只柔荑。力道很大,
带着不容挣脱的掌控。然后,他手臂用力,竟不是虚扶,而是直接将晏清拦腰抱起!
动作迅捷,如同草原上捕获猎物的雄鹰。“啊!”周围响起一片压抑的惊呼。
晏清的身体瞬间僵硬,凤冠上的珠翠剧烈晃动,发出细碎的撞击声。她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
“别动。”阿史那烈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灼热的气息。“我的公主殿下。
”“从今日起,你是我的妻。”“抱你上马,是我阿史那烈的规矩。”说完,他抱着她,
转身大步走向那匹神骏的踏雪乌骓。在所有人惊愕、不解、甚至愤怒的目光中,
他轻松地将晏清侧放在马鞍前。自己随即翻身上马,坐在她身后。一手环过她的腰,
将她牢牢禁锢在怀里。一手拉起缰绳。“驾!”踏雪乌骓发出一声长嘶,四蹄翻腾。
迎亲的仪仗队还没反应过来,那匹神驹已经载着它的主人和新娘,如一道离弦的黑色箭矢,
冲出了宫门。只留下满地狼藉的红绸和目瞪口呆的众人。还有那霸道的话语,
仿佛还在空气中回荡。“抱你上马,是我阿史那烈的规矩。
”公主府坐落在京城最繁华的朱雀大街尽头。占地极广,亭台楼阁,雕梁画栋,极尽奢华。
这是皇帝为安抚(或者说监视)这位桀骜不驯的驸马,特意拨付的府邸。
大婚当日的“抢亲”风波,像插了翅膀一样传遍京城。成了百姓茶余饭后最劲爆的谈资。
有人说阿史那烈粗鄙无礼,藐视大昭皇室。也有人说他霸道强势,是真英雄气概。各种流言,
甚嚣尘上。而风暴中心的公主府,却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平静。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阿史那烈入住后,并未做出什么出格之举。他带来的那些剽悍的西境护卫,
被他约束在府邸西侧的院落,极少外出。他自己也深居简出。只是,这种平静,
更像暴风雨来临前的死寂。晏清公主搬进了府邸东侧的主院——栖梧苑。
我作为她的陪嫁宫人之一,也跟着进了公主府,依旧做些洒扫的粗活。栖梧苑很大,很安静。
公主大部分时间都待在书房。看书,写字,或者对着棋盘,一坐就是半天。她很少说话,
脸上也没什么表情。仿佛大婚那日的惊涛骇浪,从未发生过。只有偶尔,
我会看到她站在窗边,望着西院的方向,眼神复杂难辨。阿史那烈也从不主动踏足栖梧苑。
两人明明同住一个府邸,却像是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直到半个月后。一个闷热的午后。
蝉鸣聒噪得让人心烦。我正拿着抹布擦拭栖梧苑回廊的栏杆。
远远看见阿史那烈带着两个西境护卫,大步流星地穿过月亮门,朝着主屋方向走来。
他穿着一身玄色窄袖劲装,勾勒出强健的体魄,腰间挎着他那把从不离身的弯刀。
额角带着薄汗,脸色有些阴沉,琥珀色的眼眸里压着某种风暴。来者不善。我心里咯噔一下,
下意识地往柱子后面躲了躲。阿史那烈目不斜视,径直走到主屋门口。
守门的两个小太监吓得腿都软了,结结巴巴地行礼:“驸、驸马爷……”“让开。
”阿史那烈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慑人的寒意。两个小太监抖如筛糠,
却还是硬着头皮没动。
“驸马爷……公主殿下吩咐过……午憩时……任何人不得打扰……”阿史那烈眼神一厉。
他身后的一个护卫猛地踏前一步,蒲扇般的大手直接揪住一个小太监的衣领,
像拎小鸡一样把他提溜开。另一个护卫也如法炮制。动作粗暴,毫不留情。
两个小太监被摔在地上,痛呼出声,却不敢再阻拦。阿史那烈看都没看他们一眼,抬脚,
“砰”地一声,踹开了主屋紧闭的门扇!巨大的声响,震得廊下的灰尘都簌簌落下。
我躲在柱子后,心提到了嗓子眼。完了。要出事了。我听见里面传来晏清公主清冷的声音,
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悦。“驸马?你这是何意?”阿史那烈已经走了进去。门没关。
我悄悄探出一点头,透过门缝往里看。晏清公主显然是从午睡中被惊醒,
只穿着一件素白的寝衣,长发未束,披散在肩头。她坐在床沿,脸上带着初醒的慵懒,
但眼神已经恢复了惯常的清冷。看着闯进来的阿史那烈,她微微蹙着眉。
阿史那烈高大的身影站在屋子中央,像一座山,挡住了大部分光线。他盯着晏清,
眼神锐利如刀。“我的护卫长巴图,死了。”他的声音很低沉,压抑着怒火。
晏清似乎怔了一下:“死了?”“怎么死的?”“中毒。”阿史那烈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目光紧紧锁住晏清的脸,不放过她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今早还好好的,
午饭后突然腹痛如绞,七窍流血,暴毙而亡。”“府里的医官验了,是砒霜。
”晏清的眉头蹙得更紧了。“砒霜?府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谁下的毒?
”“这正是我要问你的,公主殿下!”阿史那烈猛地向前逼近一步,
强大的压迫感让整个房间的空气都变得稀薄。“巴图负责守卫西院,从不与人结怨。
”“他今日唯一接触过的外人,就是早上来送冰镇瓜果的……你栖梧苑的宫女!
”他几乎是从齿缝里迸出最后几个字,眼神凶戾。“殿下,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指控,
**裸,直指晏清。我躲在门外,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完了。
西院的护卫长死了,还是中毒。矛头直指公主的人!这是要撕破脸了!屋内的气氛,
瞬间降至冰点。晏清坐在床沿,寝衣单薄,长发披散,看起来有几分柔弱。
但她的背脊挺得笔直。迎着阿史那烈几乎要噬人的目光,她没有丝毫退缩。“驸马的意思是,
本宫指使宫人,毒杀了你的护卫长?”她的声音很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冷峭的嘲讽。
“动机呢?”“本宫为何要杀一个素不相识的西境护卫?”“给驸马一个下马威?
还是……挑起你我之间的争端?”阿史那烈眼神阴鸷。“这就要问殿下了。”“或许,
殿下觉得把我的人一个个除掉,就能把我困死在这公主府?”他语气里的讥讽更浓。
“还是说,殿下觉得用这种下作手段,就能替你那日被当众抱走的‘屈辱’,出一口恶气?
”这话太诛心了!晏清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她猛地站起身。即使穿着寝衣,
那份属于大昭嫡长公主的威仪也瞬间迸发出来。“阿史那烈!”她直呼其名,
声音冷得掉冰渣。“注意你的言辞!”“本宫行事,光明磊落,不屑此等阴私手段!
”“你的人死了,本宫也很遗憾。但无凭无据,休要将脏水泼到本宫头上!”“无凭无据?
”阿史那烈冷笑一声,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送瓜果的宫女是你的人,
瓜果上验出了砒霜残留,巴图死前也只吃过那些瓜果!”“这还不够?”“还是说,
殿下以为我阿史那烈是傻子,会信你空口白牙的辩解?”他一步步逼近晏清,
高大的身影将她完全笼罩。“交出那个宫女。”“否则……”他话语里的威胁,不言而喻。
晏清毫不畏惧地迎视着他,眼神锐利如冰。“否则怎样?
”“驸马还想在本宫的栖梧苑动手不成?”气氛,剑拔弩张。空气紧绷得像拉满的弓弦,
随时会断裂。我躲在门外,大气不敢出,手心全是冷汗。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晏清忽然开口,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古怪?“驸马。”“你刚才说,
巴图……只接触过送瓜果的宫女?”阿史那烈眼神冷厉:“是又如何?”晏清的目光,
缓缓移向阿史那烈腰间。那里,挂着一个精致的皮囊水壶。是西境人常用的款式。
“那驸马腰间这水囊里的水,巴图可曾喝过?”阿史那烈眉头一皱,
下意识地低头看向自己的水囊。“这是我自己的水囊,巴图怎会……”他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晏清的眼神,正死死地盯着他水囊的塞子。那眼神,锐利得惊人。
阿史那烈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那皮囊的软木塞边缘,
沾着一点点非常细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白色粉末。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阿史那烈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猛地一把扯下腰间的水囊。拔开塞子,凑到鼻端,用力一嗅!
一股极其淡的、混杂在清水气息中的……刺鼻味道!砒霜!虽然味道很淡,
但他常年与毒物打交道(草原上对付猛兽常用),绝不会闻错!阿史那烈的脸色,
瞬间变得极其难看。他猛地抬头,看向晏清。晏清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眼神冷冽。“看来,
有人想毒死的,不止是你的护卫长。”“还有你,我的驸马。”阿史那烈握着水囊的手,
青筋暴起。他猛地转身,朝着门外怒吼,声音如同炸雷。“来人!
”“把今早所有接触过我水囊的人——”“统统抓起来!”一场突如其来的投毒风波,
暂时被按了下去。阿史那烈雷霆手段,很快揪出了内鬼。是西院一个负责杂役的仆从,
被京城某个敌视西境、又不满和亲的权贵收买,在阿史那烈惯用的水囊和送去西院的瓜果上,
都做了手脚。一石二鸟。既想毒死阿史那烈的心腹大将巴图,又想毒死阿史那烈本人,
彻底搅乱这潭水。可惜,功败垂成。阿史那烈震怒。那个仆从和幕后指使的权贵一家,
下场如何,无人敢问。只知道京城西市口的血腥味,飘了三天才散。经此一事,
公主府的气氛变得更加微妙。阿史那烈依旧很少踏足栖梧苑。但他看晏清的眼神,
少了几分最初的**敌意和审视,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复杂。至少,他明白了一件事。
在公主府里,想置他于死地的,并非晏清。甚至,在关键时刻,
是这个他视为对手和笼中鸟的大昭公主,一眼看出了破绽。
这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他这位名义上的妻子。而我,作为那日目睹了全过程的“柱子”,
日子依旧平淡。只是偶尔在栖梧苑当值时,会感觉到一道若有似无的目光。
来自驸马阿史那烈。他有时会突然出现在回廊尽头,像是路过。目光会扫过我这边,
带着探究和一丝……我说不清的意味。很短暂,很快就移开。但我每次都觉得后背发凉。
总觉得,这位驸马爷,似乎……知道点什么?时间不紧不慢地滑过。转眼入了秋。京城的秋,
天高云淡,气候宜人。公主府的花园里,金菊开得正好。这日午后,
我抱着一盆刚修剪好的墨菊,准备送去栖梧苑的书房。刚走到书房外的回廊下。
就听见里面传来晏清公主的声音,带着一丝罕见的……气急败坏?“阿史那烈!你给我出去!
”我一愣,下意识地停住脚步。紧接着,是驸马低沉的声音,带着点懒洋洋的笑意。“出去?
为何?”“这是我的府邸,殿下的书房,我怎么就不能待了?”“你……你在这里,
本宫如何静心看书?”晏清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恼。“哦?”阿史那烈拖长了调子,
“殿下看书,与我何干?我又没出声。”“你……你站在这里,就是干扰!
”晏清似乎有些词穷。我抱着花盆,悄悄挪到窗棂下,借着半开的窗户缝隙往里瞧。
只见晏清公主坐在书案后,手里拿着一卷书,但书页半天都没翻动。她面颊微红,眼神躲闪,
带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窘迫?而阿史那烈,就那么大喇喇地斜倚在离书案不远的软榻上。
他没看书,也没做别的。就是……在看她。琥珀色的眼睛,一瞬不瞬,
带着毫不掩饰的、极具侵略性的专注。目光像有实质,从她光洁的额头,滑过挺翘的鼻尖,
落在她因为气恼而微微抿紧的、形状优美的唇瓣上。然后,再慢悠悠地往下……那眼神,
**裸的。像在欣赏一件稀世珍宝。又像一头猛兽,在耐心地打量着自己的猎物。
晏清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捏着书卷的指尖都泛白了。“你……你看什么看!
”她终于忍不住,抬起头瞪他。阿史那烈嘴角勾起一抹笑,邪气又慵懒。“看我的公主殿下。
”“我的妻子。”“有何不可?”他坐直了身体,身体微微前倾,目光更加灼热。
“殿下今日这身水绿色的裙子,衬得肌肤胜雪。”“比那御花园里新开的绿菊,
还要好看几分。”他语气坦然,带着西境人特有的直白和热烈。晏清的脸,
“腾”地一下红透了。像染了最上等的胭脂。她猛地站起身,书卷“啪”地一声拍在案上。
“放肆!阿史那烈,你……你休要胡言乱语!”“胡言乱语?”阿史那烈低笑出声,
也站起身。他本就高大,此刻站起来,更显得压迫感十足。他一步步走向书案后的晏清。
“夸自己的妻子好看,也算胡言乱语?”“大昭的规矩,未免太不近人情。
”晏清被他逼得后退一步,脊背抵在了书架边缘。退无可退。阿史那烈停在她面前一步之遥。
低头,俯视着她。目光沉沉,带着一种势在必得的占有欲。“殿下。”他的声音压低,
带着一种磁性的沙哑。“我们是夫妻。”“拜了天地,入了洞房的……真夫妻。
”“我看看自己的妻子,夸夸她,天经地义。”“还是说……”他忽然伸手,
指尖轻轻拂过晏清鬓边一缕散落的发丝。动作看似轻柔,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
晏清的身体瞬间僵硬,像被点了穴。“殿下在害怕?”阿史那烈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
带着灼人的温度。“怕我吃了你?”晏清猛地抬头,撞进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琥珀色眼眸里。
那里面有戏谑,有探究,更有一种毫不掩饰的、原始而强烈的欲望。像草原上燎原的野火。
她的心,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一种从未有过的慌乱攫住了她。
她猛地推开他横亘在身前的手臂。“你……你离我远点!”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她几乎是落荒而逃,绕过书案,快步朝门口走去。阿史那烈没有追。他站在原地,
看着晏清仓皇离去的背影,嘴角那抹笑意更深了。带着点得逞的意味。还有一丝……玩味。
我抱着花盆,躲在窗下,大气不敢出。直到晏清公主拉开门,快步走出来,我才慌忙低下头,
装作刚到的样子。“殿下,墨菊……”晏清看都没看我一眼,脚步匆匆,
只留下一句带着恼意的吩咐。“放书房!”她走得飞快,水绿色的裙摆拂过门槛,
像一片受惊的叶子。我抱着花盆走进书房。阿史那烈还站在原地。他脸上的笑意已经敛去,
又恢复了那种深沉难测的模样。只是目光,若有所思地落在晏清刚才坐过的位置。然后,
他像是察觉到了我的存在,视线淡淡地扫了过来。那眼神,平静无波。却让我心头猛地一跳。
总觉得……他好像知道我一直躲在窗外。我赶紧低下头,
把墨菊小心翼翼地放在窗边的花几上。然后躬身,准备退出去。就在我快要走到门口时。
身后传来阿史那烈低沉的声音,带着点漫不经心。“你叫阿棠?”我的脚步瞬间钉在原地。
一股寒意从脊椎骨窜上来。他……他知道我的名字?一个洒扫宫女的名字?我僵硬地转过身,
低着头:“回……回驸马爷,奴婢是叫阿棠。”阿史那烈踱步到窗边,
修长的手指随意地拨弄了一下墨菊的花瓣。“在宫里很多年了?”“……是,
奴婢在永宁宫当差七年。”“哦。”他应了一声,听不出情绪。“你……”他顿了顿,
似乎在想措辞。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打扫得很干净。”他丢下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便不再看我,目光投向窗外,不知在想什么。“……谢驸马爷夸奖。”我硬着头皮回道。
“下去吧。”“是。”我如蒙大赦,赶紧退了出去。直到走出很远,关上门,
后背的冷汗才浸湿了衣衫。不对劲。这位驸马爷,太不对劲了。
自从那日书房“调戏”事件后,阿史那烈出现在栖梧苑的频率,明显高了起来。而且每次来,
都让晏清公主如临大敌。他有时是来“借”书。大喇喇地闯进书房,在晏清警惕的目光中,
随手抽走一本兵书或者舆图。然后也不走,就倚在门框上翻看。翻两页,
目光就飘到书案后强作镇定的晏清身上。看得晏清浑身不自在,书也看不进去。
他有时是来“请教”。大昭的礼仪规矩,京城的趣闻轶事,甚至……胭脂水粉的种类。
问得一本正经,眼神却带着促狭。晏清被他问得烦不胜烦,又碍于身份不好发作,
只能冷着脸,用最简短的句子打发他。他有时……什么也不做。
就坐在离晏清不远处的椅子上,手里把玩着他那把镶着宝石的匕首。目光沉沉地盯着晏清看。
像一头极具耐心的狼,在等待猎物露出破绽。晏清被他看得坐立难安,
好几次都忍不住摔书走人。整个栖梧苑的气氛,
都因为这位驸马爷不定时的“巡视”而变得紧张兮兮。宫人们走路都踮着脚,
生怕发出一点声响,成了驸马爷注意力的转移目标。我也尽量避开他。但奇怪的是,
他似乎总能“偶遇”我。在回廊拐角,在花园小径,在我打扫庭院的时候。每次,
他都会淡淡地看我一眼。或者,问一句无关痛痒的话。“今日天气不错?
”“这株菊花开得挺好。”“你扫地的姿势……很标准。”每次,都让我头皮发麻,
如芒在背。我觉得,他一定发现了什么。发现了那个只有我和晏清公主知道的秘密。或者说,
是晏清公主的秘密。秋意渐深。京城连着下了几场秋雨,天气转凉。这日,
小说《公主请上榻,驸马他有读心术》 公主请上榻,驸马他有读心术精选章节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