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林溪,溪水的溪。此刻,我正像只壁虎一样,死死扒在一辆废弃冷藏车的车顶。冰凉的金属硌得我骨头生疼,但我不敢动。下面,是密密麻麻的“人”。或者说,曾经是人的东西。它们拖着腐烂的躯体,在布满碎玻璃和垃
这本小说末世苟活,我只想安静地种田题材新颖,不俗套,小说主角是周衍林溪,贝卡地亚大大文笔很好,精彩内容推荐勉强能用。有了水,有了种子,还有了我这……姑且称之为“生长异能”的能力。活下去的希望,第一次如此真实地攥在了我手里。目标……
我叫林溪,溪水的溪。此刻,我正像只壁虎一样,死死扒在一辆废弃冷藏车的车顶。
冰凉的金属硌得我骨头生疼,但我不敢动。下面,是密密麻麻的“人”。或者说,
曾经是人的东西。它们拖着腐烂的躯体,在布满碎玻璃和垃圾的街道上游荡,
喉咙里发出嗬嗬的低吼。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烈的、甜腻的腐臭味,
混杂着铁锈和尘土的气息,熏得人脑仁疼。三天前,世界还不是这样。三天前,
我还是个朝九晚五、偶尔加班的普通社畜,最大的烦恼是下个月的房租和老板那张刻薄的脸。
然后,就是毫无征兆的“大灾变”。某种病毒席卷全球,速度快得超乎想象。感染的人,
死了,又以一种扭曲的方式“活”过来,撕咬一切活物。
城市在短短几十个小时内变成了地狱。我运气好,
当时正在郊区一个大型农贸批发市场清点刚到的进口水果。混乱爆发时,我慌不择路,
躲进了这辆运送冷冻肉制品的冷藏车里。厚重的厢门隔绝了外面的惨叫和嘶吼,
也把我困在了这个冰冷的铁棺材里。靠着车里仅存的几箱冷冻莓果和几瓶矿泉水,
我熬过了最初的恐惧和饥饿。但我知道,这不是长久之计。食物会吃完,水会耗尽。而且,
这车,迟早会被发现。就在刚才,外面游荡的脚步声和嘶吼声似乎密集了起来。
它们……在靠近!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几乎要撞碎肋骨。我屏住呼吸,
指甲死死抠进车顶的防滑纹路里,冰冷的触感让我稍微保持了一点清醒。不能慌,林溪,
想想办法!就在我精神高度紧绷,恐惧几乎吞噬理智的瞬间,
一股奇异的暖流毫无预兆地从我紧贴着车顶的手掌心涌了出来,瞬间流遍全身。
那感觉很奇怪,像微弱的电流,又像温热的泉水,所过之处,紧绷的肌肉似乎松弛了一点点,
连带着那股令人作呕的腐臭味道都好像……淡了?我猛地抽回手,
惊疑不定地看着自己的掌心。皮肤还是原来的颜色,没有任何异常。幻觉?
压力太大产生的错觉?没时间细想。因为“砰”的一声闷响,
一只腐烂的手重重拍在了冷藏车的厢门上!紧接着是第二只,第三只!嘶吼声就在耳边!
它们发现我了!肾上腺素疯狂分泌。求生的本能压过了所有的恐惧和疑惑。
我像只受惊的兔子,手脚并用地在车顶上爬动,眼睛飞快地扫视四周。混乱的批发市场,
倒塌的摊位,翻倒的货车……一片狼藉。我的目光定格在不远处。那里,
一道锈迹斑斑的铁艺围栏后面,影影绰绰能看到一片……绿色?
不是城市里那种修剪整齐的观赏植物,
而是野蛮生长的、带着点枯黄边缘的、属于菜地或者苗圃的那种绿色!
在一片灰败死寂的废墟中,那点顽强挣扎的绿色,像黑暗里陡然亮起的一盏微弱的灯。
批发市场深处,竟然藏着一个……植物园?或者说,某个被遗忘的园艺基地?不管了!
那是唯一的生机!我看了一眼车下越聚越多、开始徒劳撞击着坚固厢门的行尸走肉,心一横。
拼了!我深吸一口气,看准旁边一个翻倒的货架,猛地从车顶跃下!落地一个翻滚,
顾不上疼痛,爬起来就朝着那片绿色狂奔!“嗬——!”身后的嘶吼瞬间拔高,
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群。沉重的脚步声、拖沓声汇成一片,紧追不舍!风在我耳边呼啸,
肺部火烧火燎。我不敢回头,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跑!跑到那片绿色里去!近了!更近了!
那道铁艺围栏有些地方已经扭曲变形,露出了不小的缝隙。我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扑了过去,
手脚并用地从缝隙里往里钻。粗糙的铁锈刮破了我的胳膊和牛仔裤,**辣地疼,
但我根本顾不上。刚把腿收进来,一只腐烂的手就“啪”地一声,
重重拍在了我身后的铁栏杆上!紧接着,更多的手伸了进来,疯狂地抓挠摇晃!
我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往里退了好几米,直到确认那些手臂够不着了,才瘫软在地,
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劫后余生。冷汗浸透了后背的T恤,
冷风一吹,冻得我一个激灵。我这才有心思打量这个意外闯入的地方。
这里确实像是一个废弃的园艺基地。面积不小,大概有半个足球场大。
几座简陋的塑料大棚已经坍塌了大半,只剩下扭曲的钢架和破烂的塑料布在风中猎猎作响。
空地上散落着破损的花盆、生锈的园艺工具和枯萎的植物残骸。泥土**着,
带着末世特有的灰败气息。但让我精神一振的是,在基地的深处,
靠近一堵还算完好的砖墙下,竟然真的顽强生长着一小片……作物?我挣扎着爬起来,
踉跄地走过去。是几垄菜畦。大部分都蔫蔫的,叶子枯黄卷曲,显然缺水缺得厉害,
挣扎在死亡边缘。只有最边上的一小垄,稀稀拉拉长着几棵……番茄苗?还是辣椒苗?
我不太确定,但它们是绿色的!虽然叶子也耷拉着,植株瘦小,但那是活的绿色!旁边,
还有一个用塑料布和木板勉强搭起来的小窝棚,看起来摇摇欲坠。窝棚旁边,
歪倒着一个半人高的蓝色塑料储水桶,桶口开着,里面空空如也,桶底只有一层湿泥。水!
我舔了舔干裂起皮的嘴唇,胃里因为饥饿而灼烧。冷藏车里的莓果早就吃光了,
水也只剩最后小半瓶。我快步走到储水桶边,不死心地探头看了看。空的,彻底空了。
绝望感刚涌上来一点,我猛地想起刚才在车顶时那股奇异的暖流。那是什么?真的是幻觉吗?
鬼使神差地,我走到那几棵还算精神的、大概是番茄的幼苗边。它们蔫头耷脑,
叶片无精打采地卷着。试试?反正……死马当活马医?我蹲下身,
小心翼翼地把手悬在离其中一棵番茄苗几厘米高的地方。集中精神,努力回忆刚才那种感觉。
什么也没有发生。我有点泄气。果然是幻觉吧?人在极度恐惧下产生的应激反应?
就在我准备放弃,收回手的时候,掌心突然传来一丝微弱的暖意。很轻,很淡,
像冬日里呵出的一小口白气。紧接着,我看到那棵被我手掌“笼罩”的番茄苗,卷曲的叶子,
似乎……极其轻微地……舒展了一下?不是错觉!我瞪大了眼睛,
心脏再次不争气地狂跳起来,但这次是因为激动!我屏住呼吸,更加集中精神,
努力“想”着那种温暖的感觉,像在用意念催动一股暖流从掌心流出。这一次,
感觉清晰多了!一股微弱但确实存在的暖意,像一条细细的小溪,从我的掌心流淌出来,
轻柔地包裹住那株小小的番茄苗。奇迹发生了。那株原本蔫蔫的番茄苗,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挺直了茎秆!卷曲发黄的叶子一点点舒展开来,
颜色肉眼可见地从枯黄变得……翠绿?甚至,在顶端分叉的地方,
极其迅速地冒出了一个米粒大小的、嫩绿的小花苞!整个过程可能只有十几秒,
却像慢镜头一样烙印在我脑海里。我猛地缩回手,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掌心,
又看看那株焕然一新、生机勃勃的番茄苗。它和其他几棵蔫蔫的同伴形成了鲜明对比,
绿得扎眼,那个小小的花苞更是充满了生的希望。异能?我脑子里蹦出这个词。
在末世小说里烂大街的设定,竟然……发生在我身上了?不是喷火,不是控水,
不是力大无穷,也不是精神控制。而是……让植物快速生长?
这能力……在丧尸横行的末世里,听起来简直像个……鸡肋的笑话!我扯了扯嘴角,想笑,
却比哭还难看。难道老天爷看我林溪上辈子是个勤勤恳恳的社畜,这辈子又差点喂了丧尸,
所以大发慈悲赏我个“植物加速生长”的安慰奖?让我在末世……做个快乐的园丁?快乐?
我看着围栏外那些徒劳抓挠、嗬嗬低吼的行尸走肉,感受着胃里空荡荡的灼烧感,快乐个鬼!
但是……有总比没有强!这个念头像一颗火星,瞬间点燃了我求生的欲望。鸡肋?
鸡肋用好了,说不定就是活命的稻草!我立刻行动起来。首先,检查这个小小的避难所。
窝棚里只有一张破木板搭的床,上面堆着些发霉的稻草和破布。角落里散落着几个空罐头盒,
还有半袋……种子!我如获至宝地扑过去。袋子是普通的麻布袋,
上面印着模糊的字迹:“混合蔬菜种”。太好了!
我又在窝棚后面发现了一个半埋在地下的旧水缸,里面竟然有浅浅一层浑浊的积水!
大概是雨水积蓄的。虽然浑浊,但过滤煮沸后应该能喝。旁边还有一个破损的陶土花盆,
勉强能用。有了水,有了种子,还有了我这……姑且称之为“生长异能”的能力。
活下去的希望,第一次如此真实地攥在了我手里。目标清晰了:苟住!种地!
我把那半袋混合蔬菜种子视若珍宝地收好。然后,
拿起靠在墙边的一把生锈但还算结实的铁锹,开始清理那几垄废弃的菜畦。
汗水顺着额角流进眼睛,**辣的疼。手掌很快磨出了水泡,又被磨破,混合着铁锈和泥土,
脏兮兮的疼。但我顾不上。每一次挥动铁锹,翻动板结的泥土,都像是在为我的生命耕耘。
我清理出大约两平米相对松软的土地。
小心翼翼地将那几棵被我“催熟”过的番茄苗移栽到最中间的位置。然后,拿出珍贵的种子,
在周围挖出浅坑,一粒一粒,无比虔诚地埋下去。混合蔬菜种,谁知道会冒出什么?
也许是小白菜,也许是萝卜,也许是生菜……都行!只要是能吃的!埋好种子,
我走到那个旧水缸边,用找到的一个破碗,舀起浑浊的水。回到菜畦边,我犹豫了一下,
没有立刻浇水。我想再试试我的能力。集中精神,手掌悬在刚刚播下种子的土壤上方。
那种奇异的暖流再次出现,比之前更顺畅了一些,像涓涓细流,渗入泥土。然后,
我看到了堪称魔幻的一幕。刚刚被我翻松、埋下种子的湿润土壤表面,以我手掌为中心,
一小片区域里,嫩绿的芽尖,如同快放的电影镜头,争先恐后地顶破土皮,冒了出来!
虽然只是刚出土的小芽,但这速度,已经远远超出了自然规律!有效!真的有效!
巨大的喜悦冲击着我,让我差点叫出声。我强忍着激动,赶紧把碗里浑浊的水,
小心翼翼地浇在那些刚冒头的小芽和移栽的番茄苗根部。做完这一切,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深秋的夜风带着刺骨的寒意。我躲进那个四面漏风的小窝棚,裹紧身上单薄的外套,
听着外面丧尸永不停歇的嘶吼,胃里空空如也。饥饿像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了我的胃。
但这一次,恐惧被一种奇异的踏实感冲淡了许多。
我看着外面黑暗中那片刚刚被我赋予了生机的土地,仿佛看到了希望。活下去。安静地种地。
这就是我唯一的念头。日子,就在这种单调又充满希望(或者说,
被希望强行支撑)的重复中滑过。我像个最虔诚又最吝啬的守财奴,
小心翼翼地分配着我那点可怜的资源——浑浊的缸水,珍贵的异能。异能消耗的似乎是精神。
每次催生一小片植物,哪怕只是让种子发芽或者让幼苗长高一点点,
都会让我感到明显的疲惫,头晕眼花,需要休息好一阵才能缓过来。所以,
我严格控制着使用频率和范围。大部分时间,
依靠最原始的劳作:翻土、除草(虽然杂草也长得慢)、用破瓦片收集清晨的露水补充水缸。
那几棵被我重点关照的番茄苗是明星。在我的“涓涓细流”式异能浇灌下,它们长得飞快,
茎秆粗壮,叶片肥大油绿,已经开出了黄色的小花,甚至有几个花蒂开始膨大,
显露出未来果实的雏形。这给了我莫大的鼓舞。那些混合蔬菜种子,也陆续发芽了。
我惊喜地发现,里面居然有几种不同的菜苗:叶片圆圆的是小白菜?细细长长的是小葱?
还有几棵看起来像是……萝卜苗?无论是什么,只要是绿色的,能吃的,都是宝贝!
我把它们分散移栽开,精心照料。异能有限,只能轮流“宠幸”,保证每一棵都能沾点光,
长得比自然状态快那么一些。食物来源依旧匮乏得可怜。我找到的几颗野草根茎,
嚼起来又苦又涩,难以下咽。偶尔在角落发现一两只行动迟缓的变异甲虫,
成了难得的“肉食补充”,烤焦了硬吞下去,只为补充一点蛋白质。水,始终是最大的问题。
水缸里的积水越来越少,露水收集杯水车薪。我尝试用异能去“催生”水,结果当然是徒劳。
那暖流只对植物有效。就在我又一次对着快见底的水缸发愁时,
我的目光落在了窝棚旁边那丛在末世恶劣环境下依旧顽强存活的野生草莓上。
它们匍匐在地上,叶片瘦小发黄,结出的果子更是只有指甲盖大小,青涩坚硬。
一个大胆的想法冒了出来。我的异能,能不能……改造植物?不是加速生长,
而是……引导它往某个方向变异?比如,更耐旱?或者……能储存水分?
这个念头让我心跳加速。如果可行,那意义就完全不同了!说干就干。
我选了一株看起来相对健壮点的野生草莓,蹲在它旁边。集中精神,
将那股暖流缓缓注入它的植株。这一次,我不仅仅是“输出”,
还尝试着“想象”——想象它的根须能扎得更深,
水;想象它的叶片能锁住更多的水分;想象它能在更恶劣的环境里生存……时间一点点过去。
我能感觉到异能像细沙一样从指间流走,精神上的疲惫感越来越重。
那株草莓苗似乎……没什么明显变化?就在我快要放弃,准备收回手时,异变陡生!
那株草莓的几片叶子,边缘处突然泛起了一层极其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莹白光芒?
像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月华!紧接着,一股极其清甜、带着浓郁草莓香气的味道,
毫无预兆地钻进了我的鼻子!不是成熟草莓那种甜腻,
而是一种沁人心脾的、仿佛能净化空气的清香!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呆了。
掌心的暖流瞬间中断。我凑近那株草莓,仔细查看。
叶子边缘那层微弱的莹光在昏暗的光线下若隐若现,那股奇异的甜香萦绕不散。
更让我惊讶的是,其中一颗原本青涩的小果子,似乎……变大了一点点?
颜色也似乎透出了一点点极淡的粉?这是……变异了?耐旱没看出来,
但这香气和微光……有什么用?我小心翼翼地摘下那颗似乎有点变化的草莓。犹豫再三,
轻轻咬了一小口。一股难以形容的清甜汁液瞬间在口腔里爆开!那甜味纯粹而浓郁,
带着草莓特有的芬芳,却又多了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能涤荡疲惫的清新感!更神奇的是,
一股微弱的暖流顺着喉咙滑下,我因为使用异能而带来的精神疲惫感,
竟然……减轻了一丝丝?虽然只有一丝丝,但我清晰地感觉到了!这果子……能补充精神力?
或者说,能缓解异能消耗带来的疲惫?这个发现让我狂喜!
如果这变异草莓真的能补充精神力,那就意味着我能更频繁地使用异能!
意味着我的“种田大业”效率能大大提高!这简直是给我这个“鸡肋异能”装上了永动机!
我立刻如法炮制,将异能注入其他几株野生草莓,引导它们往这个方向“变异”。
这次有了明确的目标,过程似乎顺畅了一些。
几株草莓都相继出现了叶片边缘微光、散发奇异甜香的特征。虽然果子成熟的速度依旧不快,
但这已经是巨大的突破!我把这几株宝贝变异草莓单独圈起来,重点保护,
每天用有限的异能小心滋养,期待它们结出更多神奇的果子。日子依旧清苦,危机四伏。
围墙外的丧尸似乎永远不知疲倦。有一次,几只格外敏捷的变异犬不知怎么发现了这里,
疯狂地撞击、撕咬着铁艺围栏。那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和狂躁的吠叫吓得我魂飞魄散,
躲在窝棚里瑟瑟发抖,手里紧紧攥着那把唯一的武器——生锈的铁锹。幸运的是,
围栏虽然扭曲变形得更厉害,但终究没有被攻破。变异犬徘徊了很久,
最终被远处更大的动静吸引走了。那一次,我更加深刻地体会到,
这片小小的绿色孤岛是多么脆弱。我必须让它变得更安全,更有价值。除了照料蔬菜和草莓,
我开始有意识地收集基地里所有能找到的种子。在坍塌的大棚角落,
我翻出了一些干瘪的南瓜籽、几颗干玉米粒,
甚至在废墟里发现了一小包被遗落的……荆棘蔷薇的种子!这种带刺的玩意儿,
以前是观赏植物,但现在……或许能成为一道天然的屏障?
我把荆棘蔷薇的种子种在了铁艺围栏损坏最严重、最靠近窝棚的那一段内侧。
用异能小心翼翼地催生着。荆棘的生长速度比蔬菜慢得多,消耗的异能也更大。
但看着那些带着尖锐硬刺的藤蔓一点点沿着扭曲的铁栏杆攀爬、缠绕,我心里就多一分踏实。
我的番茄终于结果了!红彤彤的,个头不大,但圆润饱满,散发着阳光和泥土赋予的香气。
我摘下第一个成熟的果子,捧在手心,像捧着稀世珍宝。在衣服上蹭了蹭,
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酸甜的汁水瞬间充盈口腔,带着阳光的味道,新鲜得让人想流泪。
太好吃了!比末世前超市里那些催熟的番茄好吃一百倍!不,一千倍!
这是生命最本真的滋味!那一刻,所有的辛苦、恐惧、孤独,仿佛都被这口酸甜冲淡了。
我舍不得多吃。每天只允许自己吃一个最小的。其他的,我小心地采摘下来,
用找到的干净塑料袋装好,藏在窝棚角落的一个破木箱里。这是我的储备粮,
也是我活下去的希望。小白菜、小葱也陆续可以采摘了。虽然量很少,
但足以让我煮一锅热腾腾的、只有盐巴(我在一个废弃工具箱里找到小半包)的菜汤。
那热气腾腾的、带着蔬菜清香的汤水,是我末世以来吃过最奢侈、最幸福的一餐。
我的小菜园,终于开始反哺我了。那种自给自足的踏实感,
是任何搜刮来的罐头都无法比拟的。我甚至奢侈地用异能,催生了一棵小辣椒苗。
当那小小的、尖尖的青色辣椒挂在枝头时,我仿佛看到了未来餐桌上更丰富的滋味。
就在我以为可以继续这样苟下去,慢慢经营我的小小王国时,不速之客,来了。
那是一个阴沉的午后。我正在给那几株宝贝变异草莓“加餐”,
努力引导它们结出更多能补充精神力的果子。围栏外突然传来了刻意压低的说话声和脚步声,
不止一个人!我浑身一僵,像受惊的兔子,立刻缩回窝棚,从缝隙里紧张地向外张望。
三个人。两男一女。看起来都很年轻,二十出头的样子,但脸上带着末世特有的风霜和警惕。
他们穿着耐磨的工装,身上沾着尘土和可疑的暗色污渍。
一个身材高大壮硕的男人走在最前面,手里拎着一根缠着铁丝的粗壮棒球棍,
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周围。一个戴眼镜的瘦高个跟在后面,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背包,
手里拿着一把自制弩,紧张地四处张望。唯一的女孩落在最后,脸色有些苍白,
怀里紧紧抱着一个同样鼓囊的背包,眼神里充满了不安。
他们显然也看到了这片被铁围栏围起来的、格格不入的绿色。三人的脚步都停了下来,
脸上露出极度震惊和难以置信的表情。“我……我没看错吧?
”戴眼镜的瘦高个使劲揉了揉眼睛,声音因为激动而发颤,“沈哥!苏禾!你们看!菜!
活的菜!”被称作沈哥的壮硕男人眼神更加锐利,他紧盯着我那几垄生机勃勃的菜地,
特别是那几棵挂着红彤彤果实的番茄苗,喉结明显地滚动了一下。他握紧了手中的棒球棍,
沉声道:“小心点!这地方……有点邪门。怎么可能还有活菜?
”那个叫苏禾的女孩也看到了,苍白的脸上瞬间涌起一丝血色,那是希望的光。
“番茄……还有……小白菜?”她的声音很轻,带着难以置信的惊喜。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们是谁?想干什么?抢我的菜?我的番茄?我的草莓?我辛辛苦苦开垦出来的一切?
恐惧和强烈的领地意识让我浑身紧绷。我死死攥住身边的铁锹柄,手心全是汗。
“里面有人吗?”沈哥提高声音,朝着里面喊道,语气还算克制,但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我们是路过的幸存者,没有恶意!只是想讨口水喝!”讨水?
我看向我那可怜巴巴、只剩缸底一点浑浊积水的水缸。我自己都不够喝!而且,末世里,
“没有恶意”这四个字,简直是最不可信的谎言。我没有出声,只是握紧了铁锹,
身体又往窝棚的阴影里缩了缩,屏住呼吸。外面沉默了几秒。“沈哥,里面肯定有人!
看那菜地,打理得多整齐!”眼镜男指着我的菜畦,语气笃定,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
“还有那个窝棚!刚才好像有影子动了一下!”沈哥的目光扫过我简陋的窝棚,
眼神锐利如鹰。他沉吟了一下,再次开口,声音更大了些,
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意味:“朋友!我们真的没有恶意!我们队伍里有人受伤了,
急需干净的水和一点食物!我们可以用东西换!药品!或者……武器信息!”受伤?交换?
我依然沉默。末世里,示弱往往意味着被掠夺。我的筹码太少了,经不起任何“交换”。
见里面久久没有回应,那个眼镜男似乎有些不耐烦了。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目光死死盯着我挂在番茄苗上最红最大的几个果子。“沈哥,跟她废什么话!
这破围栏都烂成这样了!我们进去看看!这鬼地方能有活菜,说不定藏着什么好东西!
”他说着,竟然就朝围栏扭曲断裂的那个缺口走去!那里是我特意种了荆棘蔷薇的地方,
藤蔓才刚刚爬上去没多久,刺还不够密集。“周衍!别乱来!”沈哥低喝一声,想阻止,
但那个叫周衍的眼镜男动作很快,已经伸手去扒拉那些荆棘藤蔓,试图钻进来!“啊——!
”一声短促的痛呼。周衍猛地缩回手,只见他手掌边缘被蔷薇的尖刺划开了一道血口子,
虽然不深,但鲜血立刻涌了出来。“妈的!这破刺!”周衍疼得龇牙咧嘴,恼羞成怒,
竟然举起手中的弩,对准了窝棚的方向!“里面的!听见没有!再不出来,
别怪我们不客气了!把吃的喝的都交出来!”弩箭闪着寒光!死亡的威胁瞬间降临!
恐惧像冰水一样浇遍全身,但随之而来的,是一股被逼到绝境的愤怒!这是我的地方!
我一点点开垦出来的!凭什么!“滚!”我再也忍不住,从窝棚的阴影里冲了出来,
挡在我的菜畦前面,双手紧紧握着那把生锈的铁锹,指向他们,
声音因为紧张和愤怒而嘶哑颤抖,却异常清晰,“这是我的地方!我的菜!谁也别想动!
”我的突然出现,让外面三人明显一愣。他们大概没想到,守着这片小小绿洲的,
会是我这样一个看起来瘦弱、狼狈不堪的年轻女人。
我身上穿着洗得发白起球的旧T恤和破洞牛仔裤,沾满了泥巴,头发乱糟糟地扎在脑后,
脸上也脏兮兮的,只有一双眼睛,因为愤怒和紧张,亮得惊人。
我紧握着铁锹的手在微微发抖,但我强迫自己站直身体,死死地盯着他们,
尤其是那个举着弩、一脸戾气的周衍。沈哥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几秒,
又扫过我身后那几垄生机勃勃的菜地和挂果的番茄,眼神里充满了探究和难以置信。他抬手,
按下了周衍举弩的手臂:“把家伙收起来!”“沈哥!她……”周衍不甘心,还想说什么。
“我让你收起来!”沈哥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周衍悻悻地放下了弩,
但眼神依旧凶狠地瞪着我。沈哥转向我,语气放缓了一些,但依旧带着审视:“朋友,
我们没有恶意。刚才是我兄弟冲动了,我替他道歉。”他指了指周衍还在流血的手,
“我们确实遇到了困难。我们小队一共五个人,在搜寻物资时遭遇了尸群,
有两个兄弟……没能回来。苏禾也受了伤。”他看向身后的女孩。
那个叫苏禾的女孩适时地露出痛苦的神色,捂着左臂,指缝间似乎有暗红的血迹渗出。
她看向我,眼神带着哀求:“姐姐,我们……我们真的没有恶意。
我们只是想找个安全的地方,处理一下伤口,喝口水……我们已经两天没找到干净的水了。
”她的声音虚弱,带着哭腔,听起来情真意切。我抿紧了嘴唇,没有放松警惕。末世里,
眼泪和哀求也可能是武器。“我们不是白拿。”沈哥继续说道,
从自己身后的背包里摸索了一下,掏出一个小瓶子,“这是抗生素,还有几片止痛药。
我们可以用这个换你一点干净的水,再换……两个番茄?就两个!
”他的目光又忍不住瞟向我那些红彤彤的番茄。药品!在末世里,这确实是硬通货,
尤其是有伤口的情况下。我内心剧烈挣扎。水,我还有一点缸底,省着点,
勉强够我自己撑两天。番茄,虽然珍贵,但藤上还有几个青的,过几天也能熟。
换药品……似乎不亏?而且,如果他们真的只是要水和一点食物……但万一呢?
万一他们拿到东西后翻脸呢?万一他们看到我这里有这么多“好东西”,起了更大的贪念呢?
我看着沈哥手里的药瓶,又看看苏禾苍白的脸和她手臂上渗出的血迹,
最后目光落在周衍那张依旧写满不耐烦和贪婪的脸上。“水,我可以给你们一点。
”我艰难地开口,声音干涩,“但只有一点。番茄……只能给一个。”我必须守住底线,
不能让他们觉得我这里物资丰富。“一个番茄?”周衍立刻怪叫起来,指着我的菜地,
“你那么多!至少五个!”“周衍!”沈哥厉声喝止了他,然后看向我,点点头,“好!
一点水,一个番茄。药品归你。”他似乎很干脆。我犹豫了一下,指着苏禾:“让她进来拿。
就她一个人。你们退后,退到围栏外面去。”我不能放那个明显有攻击性的周衍进来。
沈哥皱了下眉,似乎不太情愿,但看了看苏禾的伤口,还是点了点头。
他拉着不情不愿的周衍退到了离围栏五六米远的地方。
苏禾小心翼翼地靠近那个荆棘丛生的缺口。我紧张地盯着她的一举一动,铁锹始终没有放下。
她似乎真的很虚弱,动作缓慢。避开荆棘,艰难地挤了进来。进来后,她并没有乱看,
只是站在原地,带着点怯意看着我。“水在那里。”我用铁锹指了指那个旧水缸,
“自己用碗舀。只能舀一碗。番茄……”我走到番茄苗边,犹豫了一下,
摘了一个中等大小、红得最透的果子,远远地递给她。苏禾感激地看了我一眼,
快步走到水缸边,用放在旁边的破碗舀了小半碗浑浊的水,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喝了一大口,
呛得咳嗽起来。她顾不上,又贪婪地喝了几口,
才小心翼翼地把剩下的水倒进她自己带的一个小水壶里。然后,她接过我递过去的番茄,
紧紧攥在手心,像捧着什么稀世珍宝。她再次看向我,眼神复杂,有感激,
也有一丝我看不懂的东西。“谢……谢谢姐姐。”她低声道。“东西。”我伸出手,
声音冰冷。交易就是交易。苏禾赶紧从怀里拿出那个小药瓶,放在我摊开的手掌上。
小说《末世苟活,我只想安静地种田》 末世苟活,我只想安静地种田精选章节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