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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的未婚妻:我嫁谢遇安了精彩章节全文全集精彩试读 消失的未婚妻:我嫁谢遇安了小说免费阅读

发表时间:2025-07-07 09:42:08    编辑:笑红尘
消失的未婚妻:我嫁谢遇安了

第1章月光碎在青瓷上月光漏进窗棂时,沈绾绾正低头绣帕子。金丝穿进双凤朝凰的眼尾,她指尖突然发颤。偏院外传来小丫鬟的碎语:“听说宫里头下旨了,要给靖王世子赐婚邻国公主……”帕子上的凤羽歪了半分。她攥紧

作者:能起飞的公鸡 状态:已完结 类型: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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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的未婚妻:我嫁谢遇安了》是能起飞的公鸡在原创的短篇言情类型小说, 沈绾绾谢遇安裴砚是《消失的未婚妻:我嫁谢遇安了》的主角,小说描述的是:”“现在......”沈绾绾转身勾住他脖子,“现在我知道,有人会替我挡箭,会陪我种梅树,会把路走成两个人的……

《消失的未婚妻:我嫁谢遇安了》 消失的未婚妻:我嫁谢遇安了精选章节 免费试读

第1章月光碎在青瓷上月光漏进窗棂时,沈绾绾正低头绣帕子。金丝穿进双凤朝凰的眼尾,

她指尖突然发颤。偏院外传来小丫鬟的碎语:“听说宫里头下旨了,

要给靖王世子赐婚邻国公主……”帕子上的凤羽歪了半分。她攥紧绣绷,

耳中嗡嗡作响——裴砚去宫里伴驾,从晨时到月上柳梢,原是为这桩事。“姑娘?

”绿珠端着药盏进来,见她脸色发白,“可是等世子爷等得急了?

”沈绾绾勉强笑:“熬的什么?”“安神汤。”绿珠把药盏搁在案上,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

“奴婢方才去前院送衣裳,听见王嬷嬷说,宫里的圣旨里提了句‘旧婚可退’……”“旧婚?

”沈绾绾的针尖戳进掌心,血珠子渗出来,在帕子上晕开朵小红花。

绿珠打了个寒颤:“还有更骇人的——尚书府的真嫡女沈清瑶,今日回府了。

夫人亲自去城门接的,八抬大轿,比您当年进靖王府还风光。”绣绷“啪”地掉在地上。

沈绾绾盯着掌心的血,突然想起十年前。那时她不过七岁,生母刚咽气,

尚书夫人捏着她的生辰贴冷笑:“庶女克父,留着是祸。

”是乳母跪断膝盖求来机会:“让这丫头替清瑶姑娘嫁靖王府,既能消灾,又能攀高枝。

”从那以后,她学礼仪、练女红,把裴砚的喜好刻进骨头里。他爱松烟墨,

她便每日晨起研墨;他嫌脂粉腻,她便十年不施粉黛;他说不喜欢吵闹,

她连绿珠的笑声都要压着。可原来,她不过是块垫脚石。等**子回来,垫脚石自然要扔。

“姑娘?”绿珠捡起绣绷,见那帕子上的血花像极了催命符,“要不……咱们去问问世子爷?

”沈绾绾摇头。她知道裴砚的脾性,若他在意,早该来解释了。深夜,她对着铜镜卸妆。

丹凤眼尾的泪痣在烛火下忽明忽暗,像极了当年乳母说的“苦相”。“苦相又如何?

”她对着镜子喃喃,“我偏要活成甜的。”第二日卯时,

裴砚的传话到了:“世子爷在正厅等。

”沈绾绾换了件月白衫子——这是裴砚说过最衬她的颜色。推开门时,

晨雾里站着道玄色身影,广袖上金线绣的麒麟在雾中若隐若现。“听说你昨日受了惊吓。

”裴砚背对着她,声音像浸了冰,“若自觉配不上靖王世子妃的位分,自行请辞便是。

”沈绾绾垂眸。从前他说这话,她要跪下来求,要赌咒发誓自己会改。

可此刻她望着他腰间的玉佩——那是她去年亲手绣的,针脚还在,心却空了。“是。

”她轻声应,“妾知道了。”裴砚转身,眉峰微挑。他原等着她哭,

等她拽他的袖子求他别走,可眼前人垂着眸,连睫毛都没颤一下。“退下吧。”他皱眉。

沈绾绾福身,转身时发间珠钗轻响。裴砚突然觉得那声音陌生,像极了十年前他第一次见她,

也是这样安安静静,像株被踩进泥里的草。回偏院的路不长,沈绾绾走得很慢。

她摸出袖中帕子,那朵血花还在,倒比双凤更鲜活。“绿珠。”她唤,“收拾东西。

”“收拾?”绿珠愣住,“您要去哪儿?”“离开靖王府。”沈绾绾掀开妆奁,

把那些裴砚送的珠玉一件件往匣子里塞,“去谢府别院。”绿珠倒抽冷气:“谢遇安谢公子?

”沈绾绾想起上个月赏花宴。她被沈清瑶推下水,是谢遇安跳进去捞她。他裹着湿衣裳,

还笑着把帕子递给她:“沈姑娘别怕,我让府里熬了姜茶。”那时裴砚在廊下站着,

连眼皮都没抬。“谢公子上月差人递了帖子,说城东别院空着,问我可愿去住。

”沈绾绾把最后一支银簪放进匣里,“我昨日回了信。

”绿珠突然红了眼:“姑娘早打算好了?”“早吗?”沈绾绾摸了摸发顶,

那里还留着当年乳母塞的半块玉佩,“从知道自己是替身那天,就该打算了。”子时三刻,

靖王府偏院的门悄悄开了。沈绾绾穿着素色襦裙,背着个青布包袱,

绿珠提着个檀木匣跟在身后。她在院门口站了片刻,望着正厅方向——那里还亮着灯,

裴砚许是在等她去哭闹。可她只是摸出封信,压在门墩下。信上只有四个字:“愿君长安。

”晨雾未散时,两人走到谢府别院门口。朱漆大门“吱呀”开了道缝,

门房探出头:“可是沈姑娘?”“是。”“公子交代了,东厢收拾好了,炭盆也生着。

”门房接过包袱,“公子还说,若姑娘饿了,厨房有糖蒸酥酪。”沈绾绾跟着门房往里走。

院角的梅树开了,红瓣落在青石板上,像极了她帕子上的血花。她伸手接住一片,

突然听见身后有脚步声。“沈姑娘。”清润的声音像浸了晨露。沈绾绾转身,

见谢遇安穿着藏青锦袍,腰间玉牌温温润润,正站在梅树下朝她笑。“可还合心意?

”他指了指院子。沈绾绾望着他眼里的光,突然觉得十年的雨,终于停了。

(谢府别院的炭盆正暖,谢遇安的糖蒸酥酪还冒着热气,而靖王府的裴砚,

此刻正捏着门墩下那封“愿君长安”,将案上青瓷茶盏摔了个粉碎。)第2章我走,

你来做什么?沈绾绾在谢府别院住下第三日,谢知柔抱着锦缎匣子撞开东厢门。“姐姐看!

”小姑娘圆脸泛红,掀开匣盖露出叠好的月白襦裙,“我昨日去绣坊挑的,

比靖王府那些金镶玉的料子软和多了。”沈绾绾正给案头红梅换水,指尖顿了顿。

月白裙角绣着碎玉梅,针脚比她从前在靖王府穿的更细致三分。“柔儿,我穿不了这么好的。

”她轻声推拒。谢知柔“啪”地合上匣子塞到她怀里:“从前你在靖王府,

连头面都要挑最素的,生怕抢了沈清瑶的风头。

现在不用了——“她踮脚替沈绾绾理了理鬓发,”姐姐该穿得亮堂些。

“窗棂漏进的光落在谢知柔发间的珊瑚珠上,沈绾绾突然想起十年前在尚书府祠堂罚跪。

那时她偷拿了半块桂花糕,被嫡姐沈清瑶撞见,推搡间糕屑落了满地。

继母站在廊下冷笑:“庶女就是庶女,连规矩都学不全。”可此刻谢知柔的手温温热热,

像捧了团火在她心口。“谢谢。”她低头摸了摸裙角,声音轻得像叹息。同一时刻,

靖王府书房碎瓷片扎进裴砚掌心。他踢翻茶案,

碎片混着未干的墨汁溅在“沈绾绾”三个字的请帖上——那是三日前礼部送来的春日宴邀帖,

他原想等她求完婚就随手丢了。“查了三日!”他捏着染血的请帖,“连个影子都查不到?

”暗卫单膝跪地,额角抵着青石板:“谢府别院......”“说!”裴砚甩了茶盏过去,

“谢家怎么了?”“谢公子早让人封了别院消息,连门房都换了新的。”暗卫声音发颤,

“属下混进去过,沈姑娘每日只在院里看梅树,谢公子从未踏足东厢。”裴砚突然笑了。

他想起前日清晨去偏院,案上还摆着她未绣完的并蒂莲,

针脚比往日更密——她总说怕他嫌俗,所以只敢绣半开的花。可现在那帕子被他揉成一团,

沾着墨渍扔在角落。“备马。”他扯下染血的袖扣,“去城东。

”沈绾绾是在西市的杏园遇见沈清瑶的。谢遇安说她总闷在院里不好,带她来看早开的杏花。

粉白的花落在她月白裙上,谢遇安举着油纸伞替她挡阳光,像护着什么易碎的瓷器。“姐姐。

”甜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沈绾绾转身,见沈清瑶穿着湖蓝云锦裙,

鬓边插着靖王府送的东珠步摇。她身后跟着尚书府的马车,

车帘上还绣着沈府的缠枝莲纹——那原是沈绾绾该用的。“我昨日回府,母亲还念叨你呢。

”沈清瑶指尖抚过步摇,“说你走得急,连陪嫁的翡翠镯都没拿。

”谢遇安不动声色挡在沈绾绾身前:“沈二姑娘好兴致。”沈清瑶的笑僵在脸上。

她望着谢遇安腰间的礼部玉牌,

又瞥向沈绾绾腕上的素银镯子——那是谢知柔前日硬塞给她的,说比翡翠衬肤色。

“姐姐既搬去谢府......”她咬了咬唇,“可要回府坐坐?母亲熬了莲子羹。

“沈绾绾垂眸看自己落在地上的影子。从前她总觉得自己的影子该是沈清瑶的,

连笑都要比她慢半拍。可此刻影子旁多了把藏青伞,伞下是谢遇安的皂靴,沾着杏花瓣。

“不必了。”她抬头时丹凤眼微挑,“我已不是沈家待嫁之人。”沈清瑶的步摇晃了晃,

转身时撞翻了路边的糖画摊。谢遇安弯腰替沈绾绾捡起被踩碎的糖蝴蝶,

指尖擦过她手背:“要再买一个么?”“不。”沈绾绾望着他掌心的糖渣,突然笑了,

“碎了就碎了。”深夜,谢府别院的狗突然狂吠。沈绾绾披衣推开窗,见裴砚立在朱漆门外,

玄色大氅沾着夜露,发冠歪在一侧。他手里攥着她留下的“愿君长安”,纸角被揉得发皱。

“开门。”他声音哑得不像自己,“我要见她。”门房缩在门后:“公子交代过,

沈姑娘歇下了。”裴砚抬手要砸门,又生生顿住。他望着窗棂透出的一点光,

突然放软了声调:“你告诉她......”他喉结动了动,“就说我错了。

”门内无人应声。裴砚站了半个时辰,大氅上落满晨露,像他从前嫌她烦时,

她站在偏院外等他的模样。第二日晌午,

谢遇安端着药碗进东厢:“昨日裴砚在门口站了一夜。

”沈绾绾正给谢知柔绣的帕子拆线——她总把梅瓣绣得太圆,

谢知柔说要像真的落下来那样尖。“要见他么?”谢遇安把药碗放在她手边,

“我让人备了茶。”沈绾绾捏着绣针,针尾的红绳是谢知柔编的同心结。

她想起在靖王府的十年,每夜等裴砚来偏院,等得灯油熬干,

等来的不过是“今日累了”的传话。“不见。”她将帕子叠好收进匣里,“我不欠他什么了。

”谢遇安望着她的侧影,晨光透过窗纸落在她发间,那支素银簪是他前日在银楼挑的。

他伸手摸了摸袖中硬邦邦的请帖,大红的纸角硌得掌心发疼。“明日想去看桃花么?

”他轻声问,“城西的桃林开了。”沈绾绾转头,见他眼里的光比昨日的杏花更亮。

她点了点头,发间银簪轻轻晃了晃,像在应什么未说出口的话。第3章谢公子,

请指教谢遇安带沈绾绾去城西桃林那日,风里裹着甜丝丝的花香。他站在桃树下,

袖中请帖被掌心焐得温热。“下月初八。”他突然开口,红底金纹的请帖便递到她面前,

“我与绾绾大婚。”沈绾绾指尖触到那抹红,像碰着团跳动的火。从前她的婚期是沈家定的,

是靖王府定的,如今终于有人问她:“可愿意?”“好。”她接过请帖,

唇角扬起的弧度比桃花更艳。消息传到靖王府时,裴砚正在翻沈绾绾留下的旧物。

那支褪了色的银簪滚落在地,他蹲下去捡,指节撞在案角,疼得眼眶发涩。“世子,

谢府下了婚书。”暗卫的声音像根针,扎破他最后一丝侥幸。裴砚掀翻了茶盏。

青瓷碎片溅在暗卫脚边,他抓过玄色大氅就往外冲,发冠撞在门框上也浑然不觉。

谢府门房刚要拦,他直接翻了朱漆院墙。正厅里,沈绾绾正低头整理聘礼清单,见他冲进来,

连茶盏都没放下。“你为何要嫁给他?”裴砚嗓子发紧,声音像破了的锣。沈绾绾抬眼,

丹凤眼平静得像潭水:“我为何不能嫁?”他哽住。从前她总问“阿砚今日可来用膳”,

“阿砚明日想去哪里”,现在却用同样的句式,问出他从未想过的答案。“我...我错了。

”他往前半步,“我不该...”“够了。”沈绾绾放下茶盏,

“十年里我等过你三百六十五夜,你从未说过‘我错了’。”她起身要走,裙角扫过他鞋尖,

“现在说,晚了。”裴砚伸手去拉,被谢遇安截了个正着。礼部尚书嫡子拦在两人中间,

语气依旧温和:“裴世子若想叙旧,改日我备了茶。”他垂眸看沈绾绾,“可要我送你回房?

”沈绾绾摇头,绕过裴砚往外走。经过他身边时,

他闻见她袖间的茉莉香——从前他嫌这味道太淡,现在却觉得比任何香粉都要勾人。三日后,

谢知柔拽着沈绾绾去试嫁衣。绣坊里,大红色的喜服挂了满满一墙,

金线绣的并蒂莲在阳光下泛着光。“姐姐后悔吗?”谢知柔帮她系上裙带,

“裴世子那副模样,倒像被抽了魂似的。”沈绾绾对着镜子整理发间珠钗。

镜中女子眼里没有从前的怯懦,只有她自己都没注意到的亮:“这一次,是我先选的他。

”谢知柔笑了,把最后一支点翠簪别在她鬓边:“我堂哥等这一天,等了整整五年。

”靖王召见裴砚那日,天正下着小雨。“为个庶女闯谢府?”靖王捏着茶盏,“成何体统?

”裴砚跪在青石板上,玄色大氅沾了水,沉甸甸压在肩上:“儿臣从前不懂,现在懂了。

”“懂什么?”“儿臣懂了,她不是替身。”裴砚抬头,“儿臣要娶她。

”靖王的茶盏“咔”地裂了道缝。他盯着跪在地上的儿子,

突然想起十年前那个缩在偏院的姑娘——她总把裴砚的墨锭磨得极匀,

总在他下朝时递上温热的参汤。“随你吧。”靖王放下茶盏,“但她若不愿,

你便断了这念头。”新婚前夜,谢府别院的烛火燃得极旺。谢遇安推门进来时,

沈绾绾正对着窗发呆。月光落在她发间,那支素银簪被他擦得发亮。“在想什么?

”他在她身边坐下,伸手抚过她发梢。沈绾绾转头看他。他眼里的光和十年前初见时一样,

那时她替沈清瑶参加诗会,他站在廊下,递来一方帕子:“姑娘的团扇掉了。”“我在想。

”她靠在他肩上,“原来被人放在心尖上,是这种滋味。”谢遇安低头吻她发顶:“绾绾,

你值得最好的。”窗外,夜风卷起几片桃花。沈绾绾闭了眼,这一次,她不用等,不用讨好,

只需要安心去爱。大红灯笼高挂谢府那日,沈绾绾坐在妆台前。铜镜里映出满头金钗,

红盖头搭在旁边,绣着的并蒂莲正对着她笑。“少夫人,吉时快到了。”喜婆捧着盖头走近。

沈绾绾伸手摸了摸红盖头的流苏。这一次,她要自己掀起这盖头,走向属于她的,

真正的春天。第4章洞房夜,他闯进来求我回头大红灯笼在谢府门廊晃着,

映得朱漆门柱一片通红。沈绾绾坐在妆台前,凤冠上的珍珠垂落,扫过她泛红的耳垂。

谢知柔捏着金步摇,替她别在鬓边:“姐姐,这步摇是我堂哥亲手挑的,说要衬你丹凤眼。

”铜镜里的人眨了眨眼,眼尾微微上挑。十年前在偏院磨墨时,她总怕自己的丹凤眼太利,

会惹裴砚不喜。如今倒觉得,这双眼睛该亮堂堂的。“知柔,”她摸了摸步摇上的金雀,

“从今天起,我是谢夫人了。”谢知柔手一抖,金步摇险些掉地。

她突然红了眼眶:“我就知道,姐姐该活成这样。”喜宴设在前院,

丝竹声飘到阁楼时已散了大半。裴砚缩在角落,青衫下摆沾着酒渍——他偷了个宾客的衣裳,

混进谢府。目光黏在阁楼那扇雕花窗上,窗纸映着红影,是沈绾绾的身影。

袖中折子被攥得发皱。他凌晨跪在御书房外,求皇帝收回赐婚诏书,

墨迹未干的“沈绾绾”三个字,此刻正硌着他掌心。“世子,该走了。”随从缩着脖子凑近,

“谢府护院多,被发现……”“滚。”裴砚甩开他的手。十年前沈绾绾替嫡姐来靖王府时,

也是这样的红衣裳,跪在他书房外,说“世子,我磨了您最爱的松烟墨”。

那时他嫌她庶女身份,嫌她总跟着自己,如今才懂,原来最珍贵的,早被他踩在脚下。

闹洞房的人涌进新房时,沈绾绾正盯着红盖头发怔。谢遇安侧身挡在她前面,广袖一拂,

接住砸来的花生:“诸位,我与夫人累了。”“遇安哥装什么正经!”谢府的小堂弟挤进来,

“当年你替我顶先生板子时,可没这么端着!”谢知柔突然拦在中间,

手里举着个酒坛:“要闹也行,先喝了这坛青梅酒。”她歪头笑,“我姐姐身子弱,

你们若喝不完——”小堂弟缩了缩脖子:“得得得,不闹了还不成?”人潮退去时,

谢知柔冲沈绾绾挤眼睛:“姐姐放心,今晚没人敢来。”红烛噼啪爆了个花。谢遇安转身,

指节轻轻碰了碰沈绾绾的盖头:“绾绾,我揭了?”沈绾绾没说话,只点了点头。

盖头落下的瞬间,谢遇安呼吸一滞。十年前诗会上,她替沈清瑶来赴宴,团扇掉在他脚边。

他递帕子给她时,她抬眼望他,丹凤眼像浸了月光。如今这双眼睛里没了怯懦,只盛着他。

“绾绾,”他喉结动了动,环住她的腰,“吻我。”沈绾绾踮脚,唇落在他唇角。

这一吻没有从前的战战兢兢,没有讨好,只有温温热热的甜。谢遇安手臂收紧,

将她往怀里带了带,窗外的桃花被风卷进来,落在她凤冠上。“咚!

”门被撞开的声响惊得烛火乱晃。裴砚踉跄着冲进来,玄色锦袍皱成一团,

浑身酒气熏得人睁不开眼。他跪在地上,额头磕在青石板上:“绾绾,我错了。

”沈绾绾后退半步,撞进谢遇安怀里。谢遇安手搭在她腰上,替她挡住穿堂风:“裴世子,

这是我与夫人的新房。”“我知道!”裴砚抬头,眼底通红,“我求你,跟我回去。

靖王府的正妃之位空着,我昨日求了皇上,赐婚诏书……”“裴世子。”沈绾绾打断他,

声音清清淡淡,“我现在是谢夫人。”裴砚如遭雷击,踉跄着去抓她的裙角。

谢遇安攥住他手腕,指节泛白:“再碰她,我送你去刑部。”“绾绾!”裴砚吼得嗓子发哑,

“你从前不是这样的!你说过要等我……”“从前的沈绾绾,早死在靖王府的偏院里了。

”沈绾绾退到谢遇安身后,“裴世子,你该走了。”外头传来脚步声,是谢府的护院。

裴砚被架起来时,还在盯着沈绾绾。她站在红烛下,凤冠上的珍珠闪着光,

像他从前嫌她寒酸时,她偷偷抹掉的眼泪。红烛烧到半夜才熄。沈绾绾蜷在谢遇安怀里,

听他心跳声一下下敲着耳膜。窗外桃花落了满地,像铺了层粉云。“遇安,”她轻声说,

“我好像听见李嬷嬷的声音了。”谢遇安摸了摸她发顶:“李嬷嬷是来送醒酒汤的,明早。

”沈绾绾笑了,把脸埋进他颈窝。这一夜,她睡得很沉,连梦都是甜的。次日清晨,

李嬷嬷端着青瓷碗站在新房外。碗里的醒酒汤飘着枸杞香,她伸手要敲门,

却听见里头传来低低的笑声。“夫人,该喝醒酒汤了。”她敲了敲门,嘴角跟着弯起来。

门开时,谢遇安接了碗,眼尾还带着未褪的红。沈绾绾站在他身后,发间金步摇轻晃,

丹凤眼亮得像沾了晨露。李嬷嬷低头退开,没看见她袖中攥着的——是裴砚昨夜塞给她的信。

信上写着:“求沈姑娘见我一面,哪怕一面。”墨迹晕开,像滴没擦净的泪。

第5章谢夫人,不是你能碰的人李嬷嬷推门时,青瓷碗里的醒酒汤晃出半滴。

沈绾绾正靠在谢遇安肩上,发间金步摇歪了些,丹凤眼还沾着晨起的倦意。

谢遇安垂眸替她理了理乱发,抬头时眼尾红痕未褪,倒比平日多了分烟火气。

“夫人昨夜辛苦了。”李嬷嬷把碗递过去,目光扫过两人交叠的手。

谢遇安接碗时指尖轻碰她手背:“劳烦嬷嬷。”语气软得像春阳,

偏又带着股说一不二的笃定,倒像是在说——往后她的苦,轮不到旁人替她受。

沈绾绾捧碗喝了两口,忽然瞥见李嬷嬷袖角露出半截信纸。李嬷嬷慌忙把袖子拢紧,

眼角却偷偷往她这儿飘。她没说话,只把碗递回谢遇安,指尖在他掌心轻轻划了道。

谢遇安垂眼笑,将碗交给李嬷嬷:“嬷嬷且去忙,晌午送些桂花糕来。”李嬷嬷退下时,

袖中纸角蹭过门框,“刺啦”一声扯出道小口。靖王府的青玉案被砸出道裂纹。“擅闯谢府?

惊扰新妇?”靖王捏着茶盏的手青筋直跳,“你当谢府是你后院?

谢遇安是任你拿捏的软柿子?”裴砚跪在青砖上,

玄色锦袍皱得像团抹布:“儿臣只是...只是想问问她,可曾怨过我。”“怨?

”靖王冷笑,“十年前你嫌她是庶女寒酸,三年前你嫌她替嫁丢人,

上月公主赐婚你连句解释都不肯给——如今倒问她怨不怨?

”裴砚喉结动了动:“儿臣知错了。”“错?”靖王将茶盏重重一磕,“你早该知道,

有些错,认了也来不及。”朝会的檀香熏得人发闷。谢遇安站在阶下,

藏青官服熨得笔挺:“臣请陛下赐沈氏绾绾‘礼部尚书夫人’诰命。”满朝哗然。

礼部尚书是谢遇安父亲,这诰命一下,便坐实了沈绾绾正妻身份,往后便是世家宴饮,

也能同谢夫人平起平坐。裴砚攥着朝笏的手发白,指节泛青。

“谢大人这是...”左丞相捻着胡子笑,“怕新妇被人看轻?”“正是。”谢遇安抬头,

目光扫过裴砚,“臣妻身份,本就不该被看轻。”退朝时,裴砚被人群挤到廊下。

谢遇安从他身侧经过,袖角带起阵清风,混着沈绾绾惯用的梨花香。他忽然想起昨日新房里,

沈绾绾说“从前的沈绾绾早死了”——原来不是气话。谢府西厢房,

谢知柔啃着蜜饯往沈绾绾怀里钻:“姐姐你猜?哥哥昨夜在书房写策论写到三更天!

”沈绾绾替她擦了擦嘴角的糖渣:“写策论做什么?”“还能做什么?

”谢知柔眼睛亮晶晶的,“今早朝会那道诰命,哥哥说要写得滴水不漏,省得有人挑刺儿!

”沈绾绾指尖顿了顿。谢遇安总这样,从不说“我会护你”,却把所有可能的刺都提前拔了。

窗外桃花被风卷进来,落在她膝头。她想起昨夜他替她挡穿堂风的手,想起他说“再碰她,

送你去刑部”时的冷硬——原来被人放在心尖上,是这种踏踏实实的暖。傍晚的谢府门前,

裴砚又站在了朱漆大门前。他没穿世子吉服,只着件素色常衫,倒比往日多了分狼狈。

门房正要上前驱赶,谢遇安的声音从里头传来:“裴世子。”沈绾绾从他身后探出头。

谢遇安侧过身,将她整个人护在阴影里:“谢夫人,不是你能碰的人。”裴砚张了张嘴,

终究没说出话。谢遇安低头看她:“绾绾,我们回家。”沈绾绾嗯了声,伸手勾住他的臂弯。

两人并肩往门里走时,她听见身后传来极轻的“咔嚓”声——像是心碎的响。

谢尚书的书房飘着墨香。谢遇安推开门时,父亲正伏案写着什么。见他进来,谢尚书放下笔,

从案头抽出道明黄卷轴:“陛下刚差人送来的。”卷轴展开,是道明晃晃的圣旨。

“即刻启程...”谢遇安扫到最后几个字,抬眼时目光微沉,“去北疆?

”谢尚书点点头:“三日后出发。”沈绾绾在院外等他。见他出来,

便迎上去替他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怎么去了这么久?”谢遇安握住她的手,

掌心温热:“有些事要处理。”他没说北疆,没说圣旨,

只低头吻了吻她发顶:“明日带你去西市买糖画。”沈绾绾笑了,丹凤眼弯成月牙:“好。

”风卷着桃花掠过两人肩头。谁也没注意到,院角那株老梅树后,

李嬷嬷攥着的信被风掀开一角——上头“求见”二字,早被泪水浸得模糊。第6章谢遇安,

我陪你去北疆!谢尚书的书房烛火晃了晃。谢遇安展开圣旨时,

指尖在“北疆巡抚副使”几个字上顿了顿。“陛下这是要磨磨你的棱角。

”谢尚书拨了拨烛芯,火星噼啪溅在宣纸上,“京城这潭水太浑,去北疆历练两年,

比在朝堂争闲气强。”谢遇安将圣旨卷好,袖中手指微微蜷起:“父亲早有安排?

”“上个月你递的《北疆粮道疏》,陛下看了三遍。”谢尚书从案底抽出本旧账册,

“这是二十年前北疆都统的粮草清单,你带着。”谢遇安接过账册,

封皮上的霉味混着墨香钻进来。他忽然明白父亲为何总说“读史可明今”——有些旧疤,

总要翻出来晒晒。沈绾绾是在替他熨官服时察觉异样的。谢遇安站在窗前,

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连她走近都没察觉。“北疆?”她捏着熨斗的手一抖,

青灰色官服上烫出个小褶子。谢遇安转身,把她的手裹进掌心:“三日后启程。

”沈绾绾放下熨斗,水蒸汽模糊了两人的脸:“我跟你去。”“北疆风大,沙粒能打穿车帘。

”谢遇安拇指蹭过她眼尾,那里还留着前日被桃花枝刮的细红痕,“你从前在裴府,

连炭盆都要挑最软的炭。”“我从前在裴府,连哭都要躲在井房。”沈绾绾握住他手腕,

丹凤眼在水汽里亮得惊人,“可现在,我能替你挡穿堂风,能替你收被雨打湿的策论,

凭什么不能陪你去北疆?”谢遇安喉结动了动。他想起昨夜替她系披风时,

她忽然踮脚亲他唇角,说“谢夫人要和谢大人共进退”。原来她早把自己放进他的山河里了。

“好。”他低头吻她发顶,“我让人备两辆马车,一辆装你的脂粉匣子,

一辆装你要看的话本。”沈绾绾噗嗤笑了:“我带《农桑辑要》,北疆要种什么,

我替你记着。”裴砚是在茶楼听到消息的。说书人正讲“薛仁贵征东”,

他捏着茶盏的手突然收紧,青瓷裂了道细纹,茶水顺着指缝往下淌。“谢遇安带家眷去北疆?

”他扯下帕子擦手,帕子上绣的并蒂莲被茶水晕开,像团烂泥,

“去传我的话——”他抬眼时眸色阴鸷,“让北疆那些老东西醒醒,当年靖王府递的粮草,

可还记在都统府的账上?

”随从打了个寒颤:“世子是要......”“我要谢遇安的车辙印子,比别人深三寸。

”裴砚把碎茶盏砸在地上,瓷片溅到说书人脚边,“让他知道,出了京城,不是所有路都平。

”临行前夜,谢知柔抱着个锦盒撞进沈绾绾房里。盒子里躺着对翡翠耳坠,

绿得像春天的柳叶。“这是母亲的陪嫁。”谢知柔替她戴上,“姐姐戴着,

北疆的风沙就刮不花你的脸。”沈绾绾摸着耳坠,触手温凉:“替我看住厨房,

别让张妈又把糖霜放多了。”“还有前院那株老梅树!”谢知柔吸了吸鼻子,

“去年冬天开的梅花,我都晒干收在你房里了,等姐姐回来......”“等我回来,

给你带北疆的奶皮子。”沈绾绾把她鬓角的碎发别到耳后,“比京城的蜜饯还甜。

”晨光刚爬上城墙时,谢府门前停着三辆马车。谢遇安帮沈绾绾上车,

小九牵着马在左侧候着,马背上挂着谢尚书塞的半袋陈皮——说是北疆水硬,泡水喝暖胃。

“驾——”车夫甩了个响鞭,马车缓缓动起来。沈绾绾掀开车帘,

看谢府的朱漆大门越变越小,像颗被揉皱的红果子。“谢公子。”她转头看他,

风掀起车帘一角,漏进几缕晨光,“你说北疆的天,是不是比京城蓝?

”谢遇安替她拢了拢披风:“等我们到了,你天天看。”马车碾过青石板,车轮声渐远。

城楼上,裴砚望着那串车辙,指尖掐进城砖缝里。他想起沈绾绾离开裴府那日,

也是这样的晨光,她的月白裙角扫过门槛,连头都没回。“世子,北疆急报。

”随从递来封信,“都统旧部说,已在雁门关外布下——”“够了。”裴砚把信揉成一团,

扔进护城河。他望着河水漫过纸团,突然想起沈绾绾从前总说“纸包不住火”,

可现在他倒希望,这团纸能沉得再深些。马车出了城门,风里渐渐有了沙粒。

沈绾绾放下车帘,从包袱里摸出个布包——是谢知柔塞的桂花糖,用红绳扎得严严实实。

“到了北疆,我们要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她剥了颗糖塞进谢遇安嘴里。谢遇安含着糖,

甜意从舌尖漫开:“先去巡抚衙门,再查粮道,

然后......”“然后在院子里种株梅树。”沈绾绾靠在他肩上,“等冬天开花了,

我给你煮梅花粥。”谢遇安笑了,伸手把她往怀里带了带。车外的风沙声渐大,

模糊了他的话:“好,我们种两株......”马车拐过最后一个山包,

远处隐约可见“北疆”二字的界碑。小九在前头勒住马,回头喊了句什么,

风卷着沙粒扑过来,把话音撕成碎片。谢遇安掀开车帘一角,远处的沙丘在晨光里泛着金光,

像片翻涌的金色海洋。他摸了摸腰间的旧账册,

那里压着沈绾绾今早塞的半块桂花糖——甜的,暖的,像她的人。“走。”他放下车帘,

握住沈绾绾的手,“我们回家。”第7章北疆第一夜,他竟为我挡箭!

马车碾过北疆的沙砾路时,沈绾绾的睫毛沾了层细沙。谢遇安掀开车帘,风卷着黄沙扑进来,

他眯眼望向前方起伏的沙丘:“小九。”骑在马侧的暗卫立刻俯身。“今晚宿营,

选背风的凹地。”谢遇安拇指蹭了蹭车帘磨损的边,“北疆的风,能掀翻帐篷。”小九点头,

马蹄声往前方去了。沈绾绾从布包里摸出水囊,递到他唇边:“先喝口水。

”水囊还带着她体温,谢遇安喝了两口,喉间的干渴缓了些。

她指尖擦过他唇角沙粒:“别总想着查案,身子骨熬坏了,谁陪我种梅树?

”谢遇安握住她手,指腹蹭过她腕间薄茧——那是从前在裴府做女红磨的。“好。

”他应得轻,掌心跳得重。暮色漫上沙丘时,营地搭在了背风的沙坳里。篝火刚燃起来,

马蹄声由远及近。王副将穿着簇新的玄色甲胄,怀里抱着个陶瓮:“谢大人舟车劳顿,

卑职让人烤了半只羊,这酒是从关内捎的女儿红。”陶瓮打开时,酒香混着羊肉焦香飘过来。

谢遇安接过酒碗,却转手递给小九:“你先尝。”小九仰头饮尽,喉结动了动。三息后,

他眉峰微蹙:“酒里有曼陀罗。”王副将的笑容僵在脸上:“这......这怎么可能?

”“无妨。”谢遇安把碗搁在石上,火光照得他眼尾发红,“许是弄错了。王副将先回营,

明日还要查粮道。“王副将走后,沈绾绾蹲在篝火边翻烤羊肉:“你早料到他不安分?

”“北疆粮道连续三个月缺粮。”谢遇安解下外袍披在她肩上,“都统旧部里,

总有人想把水搅浑。”深夜的风突然尖啸起来。沈绾绾被冻醒时,身边的被窝是空的。

她刚要掀帐,就听见破空声——羽箭擦着帐帘钉进沙里,箭头淬着幽蓝。“别动。

”谢遇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不知何时换了帐篷,此刻正攥着她手腕,

另一只手握着从腰间拔的匕首。又一支箭射来,他旋身挡在她前面,箭头擦过他左肩,

血珠渗出来,滴在她月白裙上。“他们是谁的人?”沈绾绾摸到他后背的箭囊,指尖发颤。

谢遇安扯下衣襟裹住伤口,目光像淬了冰:“裴砚的人,早该料到。”天刚蒙蒙亮,

谢遇安就把北疆军将全叫到了营地。王副将跨进帐门时,

看见案上摆着半块带血的碎布——正是他甲胄内衬的云纹。“上月十五,

漠北商队送粮过雁门关,被劫的三百石粮食。”谢遇安翻开一本账册,

“账本上记着收粮的是王副将,可粮库的封条,是你让人撕的。

”王副将膝盖一软跪下去:“谢大人明鉴!是有人逼我......”“逼你的人,

现在在靖王府当差。”谢遇安合上账册,“你私通漠北的信,

我让人从你马厩的砖底下翻出来了。”帐外突然响起喧哗。小九掀帘进来,

手里举着个油皮纸包:“大人,在王副将的马车里搜出漠北的狼头令牌。”军将们面面相觑,

再没人敢替王副将说话。两个士兵上前押人时,王副将突然嘶吼:“靖王世子说了!

只要搅黄你查粮道,就保我全家......““带下去。”谢遇安声音冷得像北疆的雪。

林嬷嬷收拾帐篷时,把染血的箭收进木匣:“夫人,这一路怕是要更难走了。

”沈绾绾望着远处被风沙卷得模糊的界碑,伸手接住飘到面前的沙粒。风掀起她的发,

她却笑了:“从前我总觉得,路是一个人走的。”身后突然环来一双手。

谢遇安的体温透过外袍渗进来,他下巴抵在她发顶:“现在呢?

”“现在......”沈绾绾转身勾住他脖子,“现在我知道,有人会替我挡箭,

会陪我种梅树,会把路走成两个人的。”次日晌午,谢遇安被北疆军请去巡抚衙门。

沈绾绾坐在营地石凳上剥桂花糖,

林嬷嬷捧着个青瓷碟过来:“赵参将家的二姑娘差人递了帖子,说新腌了杏子蜜,

请夫人去尝尝。”沈绾绾捏着帖子,阳光把“赵知雪”三个字照得发亮。

她把糖纸叠成小蝴蝶,放进谢遇安留的旧账册里——等他回来,要告诉他,北疆的风里,

开始有甜意了。第8章谢公子,你也有今天!谢遇安连着三日没回营地。

林嬷嬷往沈绾绾茶盏里添桂花蜜:“巡抚衙门的文书堆成山,大人天没亮就去了。

”沈绾绾捏着糖纸叠蝴蝶,听见外头马蹄声。赵知雪掀帘进来,腰上挂着银酒壶,

发间插根雉鸡翎:“沈姐姐,去城外看胡杨林?我新腌的杏子蜜装了两坛,骑快马带过去。

”马厩里,赵知雪的乌骓打着响鼻。沈绾绾刚要翻身上马,

指尖触到鞍上软垫——是谢遇安让人新换的,绣着并蒂莲。“谢公子真是把你宠到骨子里。

”赵知雪跨上马背笑,“北疆的马哪有这金贵?我这马鞍磨得大腿生疼。”沈绾绾攥紧缰绳,

风掀起裙角:“是他太紧张。”胡杨林的叶子落了一地。两人席地而坐,

赵知雪掰碎杏子蜜:“我阿爹说,谢大人查粮道查得狠,断了好些人的财路。

”她突然压低声音,“昨儿我瞧见李参军往城西客栈跑,怀里揣着个油布包。

”沈绾绾的糖纸蝴蝶停在指尖。李参军是谢遇安属官,从前总拿眼尾扫她,像在看块瑕疵玉。

回营地时天已擦黑。沈绾绾路过议事厅,窗纸透出昏黄灯火。

李参军的声音漏出来:“按我改的调令发粮,三日后让他们去巡抚衙门闹——”她脚步顿住。

谢遇安走前说过,今秋粮草要优先拨给雁门关守军。她推门进去,李参军猛地转身,

账本“啪”地摔在地上。“李大人这是?”沈绾绾弯腰捡账本,

扫过调拨数目——本该给雁门关的三百石,写成了给镇北营。镇北营离漠北远,哪用得着急?

“夫、夫人误会。”李参军额角冒汗,“是下官记错防区了。”“记错?

”沈绾绾翻开另一本,“上月王副将的案子,粮库封条也是记错的?

”她提高声音喊:“林嬷嬷,去叫赵姑娘带十个人来。再让守库房的老张把钥匙拿来。

”李参军脸色煞白。赵知雪带着兵冲进来时,他正往火盆里塞调令。赵知雪一把抢过,

拍案大笑:“好个阳奉阴违!沈姐姐,我这就把他绑去巡抚衙门!”沈绾绾让人封了库房,

转身对赵知雪道:“麻烦赵姑娘盯着,别让人偷改账本。”三更天,谢遇安踩着月光回来。

他发冠歪着,官服沾了草屑,却先绕到沈绾绾跟前:“听说你今日擅自干预军务?

”沈绾绾挑眉:“那你罚我?”谢遇安突然揽她入怀,

下巴蹭着她发顶:“罚你今晚……陪我批奏折。”他从袖中摸出个油纸包,“路过点心铺,

买了你爱吃的糖蒸酥酪。”小九守在门外,听见屋内传来轻笑。他望着天上月亮,

想起半月前谢遇安翻遍北疆找软垫的模样——那时候他还想,大人怎么像个毛头小子。

如今倒明白,原来真心喜欢一个人,就是要把全世界的软和都捧到她跟前。后半夜起风了。

小九巡营时,见城外来了匹快马。信使递给他封信,封口烫着靖王府的云纹金印。他攥紧信,

望着议事厅方向——那里还亮着灯,沈姑娘的影子映在窗纸上,正和谢大人凑在一处看账本。

风卷着沙粒打在脸上,小九把信揣进怀里。他知道,有些事该来的,终究要来。

第9章裴世子,你来晚了北疆的风卷着沙粒打在青石板上时,谢府门前来了顶朱漆马车。

驾车的随从掀开帘子,靖王世子裴砚踏下来。他腰间玉牌在晨光里泛冷,

袖中攥着两道圣旨——一道是与邻国公主的退婚书,一道是重新册封沈绾绾为世子妃的诏书。

门房刚要拦人,裴砚已提高声音:“劳烦通传沈姑娘,裴砚求见。”正厅里,

沈绾绾坐在绣绷前。竹针挑着茜色丝线,绣的是并蒂莲。听见外头动静,她指尖顿了顿,

却没抬头:“林嬷嬷,去回了吧。”林嬷嬷刚跨出门槛,

赵知雪的声音先炸了:“谢夫人是北疆巡抚正妻,什么沈姑娘?裴世子这声称呼,也配?

”她抱着剑站在台阶上,马尾辫被风吹得乱翘,“当年你把人当草芥,

现在退了和亲公主就想捡回去?北疆的风都比你明白事理!”裴砚喉结动了动。

他望着厅内那道月白身影,十年前她也是穿这颜色,缩在尚书府偏院的廊下,

把他送的桂花糕推到他手里:“世子哥哥吃。”那时他嫌庶女上不得台面,现在才知,

那是她攒了半月月钱买的。“我只是想……”他声音发哑,“再见她一面。”“她不愿见。

”谢遇安从侧门进来。他换了身家常的湖蓝锦袍,发间只插根玉簪,却比穿官服时更有威仪。

他走到沈绾绾身后,替她把滑落的绣帕拾起来,“裴世子若想叙旧,改日去巡抚衙门递拜帖。

”裴砚攥紧袖口。他看见沈绾绾抬头对谢遇安笑,眼尾微微上挑,像从前只对他笑时那样。

可这次,那笑里没有小心翼翼的讨好,是松了弦的月,是落了雪的山。当天夜里,

张主簿溜出驿站。他揣着裴砚给的密信,绕过巡夜的兵丁,往城北破庙走。风里有股腥气,

他没察觉——直到火把“刷”地亮起,谢遇安的亲兵从房梁上跳下来,钢刀抵住他后颈。

“大人早说过,靖王府的人带信来,必定有后手。”小九举着火把,照见张主簿怀里的密信,

“北疆叛将联络函,想引谢大人去平乱,趁机劫走夫人?”张主簿瘫坐在地。

他原是裴砚当值刑部时的旧部,这次主动请缨跟来,就是想替主子办件漂亮事。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谢遇安的耳目能渗到驿站的伙夫里。第二日,

裴砚在驿站见到了被捆成粽子的张主簿。地上散着拆开的信,墨迹未干:“事成后,

靖王允诺封你为关内侯。”“原来你让我来北疆,不是为了追人,是为了借叛将之手,

坐实谢遇安治军不力?”裴砚捏着信纸的手发抖。

他突然想起母妃临终前的话:“你爹的爵位,从来不是靠疼儿子得来的。

”他在谢府门前站了整宿。门房送来盏热灯,没说话。天快亮时,他摸出随身带的狼毫,

在信纸上写:“当年是我眼瞎,错把明月当尘沙。如今知悔,却不敢求你回头。

”信被门房递进内院时,沈绾绾正在看谢遇安批军报。她扫了眼封口的云纹金印,

转手搁在妆匣最下层。谢遇安凑过来,鼻尖蹭她耳垂:“吃醋了?”“吃什么醋。

”沈绾绾把他的手从军报上拿开,“赵姑娘说西市新到了批蜀锦,你陪我去挑?

”黄昏的城墙风大。谢遇安解下外袍裹住她,两人并肩望着远处的烽火台。

沈绾绾突然拽他袖子:“谢公子,我从前总觉得,爱一个人要低到尘埃里。”“现在呢?

”“现在才知道,”她仰头看他,眼里有落霞在烧,“爱该是两个人站在平地上,

手拉手看月亮。”谢遇安低头吻她额角。风卷着他的衣摆,把那句“我陪你看一辈子月亮”,

卷进了渐沉的暮色里。第二日晨起,沈绾绾对着镜子插簪子,突然一阵恶心。

她扶着妆台喘气,林嬷嬷端着参汤进来,见她脸色发白,

惊得汤碗差点摔了:“夫人这是……莫不是?”她忙朝外喊,“小桃!快去请李太医!

”消息像长了翅膀,顺着北风往巡抚衙门飞。谢遇安正在签调令,听见禀报,

笔“啪”地落在案上。他盯着窗外的槐树发了会儿呆,突然扯了官服往外跑——跑得太急,

发冠都歪到了耳边。第10章谢夫人,你肚里可有动静了?沈绾绾对着铜镜插翡翠簪子,

银簪尖刚碰到鬓角,喉间突然泛起酸意。她踉跄两步扶住妆台,指节捏得泛白,

额角沁出薄汗。林嬷嬷端着参汤推门进来,见她脸色发白,手一抖,

青瓷碗差点砸在地上:“夫人这是——”话没说完就扯着嗓子喊,“小桃!

快马加鞭去请李太医!”小桃的脚步声“哒哒”跑远时,沈绾绾已缓过劲来,正拿帕子擦嘴。

林嬷嬷颤巍巍摸她额头:“可烫?昨儿夜里风大,莫不是着了凉?”沈绾绾摇头,

心里却“咯噔”一下——她已有月余未来癸水,原只当是北疆风燥身子不适,

此刻倒多了几分忐忑。消息传到巡抚衙门时,谢遇安正低头签调令。

笔杆子“啪”地砸在案上,墨迹晕开一片,他猛地站起来,官服下摆扫得茶盏叮当响。

“夫人请了李太医?”他声音发紧,不等下人道完,已经扯了外袍往外跑。跑得太急,

玉冠歪到耳后,碎发沾在额角,倒像个毛头小子。等他冲进内室时,李太医正捻着胡须号脉。

沈绾绾半靠在软枕上,见他这副模样,忍不住笑:“谢大人这是要去抓贼?

”谢遇安攥住她的手,掌心发烫:“辛苦你了。”“不过是寻常脉象,

”沈绾绾抽回手戳他肩膀,“李太医还没说话,你倒先慌了。

”李太医捋着白胡子直乐:“夫人这脉,滑如珠走盘。恭喜谢大人,是喜脉。

”林嬷嬷当场抹起眼泪:“老奴就说,夫人这样的菩萨心肠,该有个小世子承欢膝下。

”谢遇安的手又抖起来,轻轻覆在沈绾绾腹上,像碰着什么易碎的珍宝:“可还难受?

想吃什么?我这就让厨房——”“谢公子。”沈绾绾捏他手腕,“李太医还没说完呢。

”李太医咳嗽两声:“夫人胎像初稳,不宜操劳。林嬷嬷记着,这三日须得静养,

膳食忌辛燥,每日辰时末喝盏参茸汤。

”沈绾绾皱起眉:“我前日还应了赵姑娘去看马市——”“不去。”谢遇安截断她的话,

“马市有什么好看?你躺着,我让人把马贩子都叫到后园。”“谢遇安!”“夫人。

”他弯腰与她平视,眼尾泛红,“我处理政务,你管着小的,可好?”沈绾绾被他看得心软,

到底没再反驳。晚间药炉咕嘟作响时,谢遇安蹲在廊下搅药。陶罐里飘着当归的苦香,

他盯着翻涌的药汁,轻声道:“等你月份大些,我请父亲上奏,调我们回京城。”“回京城?

”沈绾绾正逗弄案头的青玉镇纸,闻言抬头,“你不是说北疆军报有趣?

”“北疆军报再有趣,也没你重要。”谢遇安舀起一勺药吹凉,“京城气候温润,大夫也多。

你从前在尚书府总受委屈,我想让你在娘家跟前养胎。”沈绾绾接过药碗,

指尖触到他掌心的薄茧。这双手白日里批过军报,握过狼毫,此刻却小心地托着碗底,

生怕烫着她。“我听你的。”她喝了半盏药,突然笑,“但赵姑娘要是知道你要走,

怕是要拎着马鞭来抽你。”话音刚落,门帘“刷”地被掀开。

赵知雪扛着只雪白的小羊羔挤进来,发间的银铃铛叮铃作响:“抽什么抽?

小说《消失的未婚妻:我嫁谢遇安了》 消失的未婚妻:我嫁谢遇安了精选章节 试读结束。

消失的未婚妻:我嫁谢遇安了
消失的未婚妻:我嫁谢遇安了
能起飞的公鸡/著| 言情| 已完结
书写得很好,有喜欢看书的书友们看看这本《消失的未婚妻:我嫁谢遇安了》,能起飞的公鸡把沈绾绾谢遇安裴砚等人物写得淋漓尽致,堪称完美,主要讲的是:月光碎在青瓷上月光漏进窗棂时,沈绾绾正低头绣帕子。金丝穿进双凤朝凰的眼尾,她指尖突然发颤。偏院外传来小丫鬟的碎语:“听说宫里头下旨了,要给靖王世子赐婚邻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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