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了1千万后,我利落辞职,准备回老家带爸妈过好日子。刚到家门口,为了给他们一个惊喜,我给爸妈打电话,开玩笑说我被辞退了。电话那头的爸妈闻言,顿时急了:"工作没了,就赶紧再找啊!你回来干什么?!"看着
热度一直不减的豪门总裁小说《中了1亿后,爸妈将我赶出家门》,书中代表人物有杨阳杨晨,讲述一段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是知名大大“胜天半子之妻”的热销作品之一,纯净无广告版阅读体验极佳,主要讲述的是:决定一次性把他们的反应看个够。“辞职?!”我爸终于猛地抬头,那双浑浊的老眼瞪着我,……
中了1千万后,我利落辞职,准备回老家带爸妈过好日子。刚到家门口,
为了给他们一个惊喜,我给爸妈打电话,开玩笑说我被辞退了。电话那头的爸妈闻言,
顿时急了:"工作没了,就赶紧再找啊!你回来干什么?!"看着被挂断的电话,
屋内传出弟弟的声音:"爸,哥回来,不会是想跟我抢房子吧?
"我爸冷哼一声:"这房子是你的,可没他的份!"我妈也跟着应和:"就是就是,
你哥在外打拼有经验,你小,他怎么也得让着你~"爸妈的话让我心里一凉。可这房子,
明明都是我全款买下来的啊!1血亲背叛手机听筒里的忙音像小锤子,咚、咚、咚,
一下下敲在我耳膜上,震得半边脸都发麻。楼下那辆收废品的三轮车,
链条和铁皮厢哐当哐当响着远去,声音隔着楼板,又闷又远,像个老哮喘病人在粗重地喘息。
屋里传出来那三个人的声音,却像手术刀片一样,锋利、冰冷、直直扎进我鼓胀的耳道里,
带着一股陈腐的甜腥味儿。“爸,哥回来,不会是想跟我抢房子吧?
”是我弟杨阳那副永远没睡醒似的、透着点矫情慵懒的调子。二十六岁的人了,
声音还像个没断奶的娃。接着是我爸那嗓门,硬邦邦,
像块生锈的铁疙瘩砸在水泥地上:“抢?哼!这房子是你的!白纸黑字,写着你的名儿!
可没他的份!”“就是就是!”我妈的声音立刻无缝衔接上来,又尖又快,
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熟稔,好像这话在肚子里沤了半辈子,总算逮着机会倒出来,
“阳阳你还小嘛!你哥他——到底是当大哥的,在外面那大城市也打拼这么些年了,
什么没见过?经验多!他怎么也得让着你呀!懂事嘛!
”“懂事嘛……”我妈最后拉长的那三个字,像阴沟里爬出来的软体虫,
黏腻腻、凉飕飕地钻进我耳朵眼儿。我的血,刚才在出租车里还被那“一千万,我杨晨中了!
税后整整一千万!”的狂喜烧得滚烫的血,呼啦一下全退下去了,冻住了,
冻得骨头缝里都滋滋地往外冒寒气。心脏像个破口袋,被人狠踹了一脚,先是猛地揪紧,
疼得我吸不上气,下一秒又“砰”地炸开,无数碎片带着毒针似的冷嘲扎向全身每一个角落。
我懂什么事?懂事就是当年杨阳高考二百五,闹死闹活非要复读,
的大哥就乖乖把工作第一年、省吃俭用给爸妈存的三万块“孝敬钱”全填了他复读班的窟窿?
懂事就是他第二次考个破三本,那一年学费贵的要命,又是我这个“懂事”的大哥,
啃了整整一年馒头配咸菜加白开水,工资的大头全汇了回来?——好像那次,
也是在楼下这熟悉的水泥台基,我拖着破行李,听到我妈在屋里压低了嗓门,
兴奋地跟我爸说:“看吧,我就说老大懂事,心软,好拿捏!这不,阳阳的学费又解决了!
”哈……懂事?懂事他妈的!牙齿死死咬在一起,牙龈都尝到了一丝腥甜的铁锈味儿。
我把指关节捏得嘎嘣作响,心里滚过无数句能把这防盗门烧出个窟窿的脏话,翻来覆去地滚。
可最后,“懂事”的老大杨晨,深吸了一口气,那口冰凉的气像刀片刮着气管,
硬生生把这口差点喷出来的岩浆强压回了肚子里。——不能闹。不是为了屋里面那仨宝贝,
是为一千万,为我还没焐热的、存在那张硬邦邦银行卡里的巨款!
2抉择我把手伸进羽绒服厚实的口袋里,指尖触到了那张薄薄的、边缘有点硬的卡片,
冰凉的塑料感,却在瞬间点燃了我掌心燎原的火。一千万!
我杨晨兜里现在实实在在地揣着一千万!这破房子值几个钱?就为了这几十万的东西,
撕破脸?我脑子又没被驴踢!行,你们演。我“懂事”的老大,
陪着你们把这场“驱逐”的戏唱完,然后拍拍**,拿着我的钱去过神仙日子。
让你们搂着这套“宝贝房子”,搂一辈子!我抬手,“咚咚咚”,不轻不重,
甚至带着点刻意放轻的节奏,敲了三下门。脸上肌肉调动,试图扯出一个轻松点的表情,
甭管是不是假的,套上再说。门内的声音戛然而止,像被按了暂停键,空气凝滞了几秒。
接着是踢踢踏踏的拖鞋声靠近。门开了条缝。我妈那张皱里巴叽的脸探出来,
细长的眼睛眯着,在看到门外是我后,那丁点意外迅速被她那张脸特有的紧绷感取代。
那是一种混杂着戒备、习惯性的挑剔和一丝若有若无心虚的紧张。“哎呀,杨晨啊!
”她声音拔高,像是要盖过刚才那些话,把门又拉开一点点,身体却没让开,
就那么堵着门缝。“妈。”我应了一声,声音闷在喉咙里,听着就干巴巴的,“爸,阳阳。
”我侧着头,目光越过她稀疏花白的头顶,看向屋里。我爸坐在客厅那把掉了漆的老藤椅上,
两手摊开按着膝盖,背挺得僵直。杨阳斜倚在他对面那张我买的小沙发上,
两条腿跟没骨头似的搁在小板凳上,正抬眼撩着下巴看我,
嘴角勾着点懒洋洋的、看热闹似的笑。“不是叫你找工作了吗?怎么回来了?”我爸开口,
声音沉沉的,像是从胸腔里直接滚出来的闷雷。他没看我,
目光落在地上那块磨得油亮的旧瓷砖上。我喉咙里像被堵了块石头,又冷又硬。
我努力挤出一点“疲惫不堪”的声音:“爸,妈,刚电话里……我是开玩笑的。
”我看着他们脸上纹丝不动的表情,那种连眼皮都懒得为我抬一下的漠然,心脏又是一缩。
“其实……”我顿了顿,像需要勇气似的,“我中了点小奖……”“中了奖?
”我妈眉头立刻拧紧,仿佛我踩中了一坨狗屎,“中了几个钱?够你交下月房租不?别乱花!
赶紧再去找工作才是正经!”她说着还朝屋里瞟了一眼,
像是怕我的“晦气”惊扰了她宝贝儿子的清净。“妈,我辞职了。”我吸了口气,
决定一次性把他们的反应看个够。“辞职?!”我爸终于猛地抬头,那双浑浊的老眼瞪着我,
几乎要喷出火,“好好的工作!你说辞就辞?翅膀硬了是不是?!家里什么情况你不知道?
我们还指望你……”指望?指望我隔三差五往家里填坑吗?我心里冷嘲翻滚。
“指望我给家里减轻负担?”我接上他的话,
声音里那股强压的火气终于带出了点不易察觉的毛刺,手还在口袋里捏着那张滚烫的银行卡,
“爸,妈,我是中了奖回来的,这次不小,能帮家里换个更好的地方住……”“好地方?
”杨阳嗤地笑出了声,两腿晃了晃,沙发被他的重量压得吱呀一响,“哥,你搞推销发财啦?
中了多少啊,口气这么大?够不够买下爸答应给我结婚用的这套老破小?
”我妈立刻紧张地拍了下他的腿:“阳阳别乱说话!”她转向我,眼神刀子似的刮过来,
是那种混杂着极度不信任的焦虑,“杨晨!你老实说,是不是在外面欠钱了?
还是搞了那些个歪门邪道的?跑回来想打家里的主意?我跟你说!这房子!
可是签了你爸名字的!谁也动不了!”签了我爸名字?放屁!
我胸腔里那口冰冷的气团猛地炸开,炸得我耳边嗡嗡直响,天旋地转。
一股冰冷的狂怒瞬间冻结了所有试图维持“懂事”的伪装。3房产证上的名字就在这一刻,
杨阳轻飘飘地、带着点炫耀似的嘟囔,如同引燃**桶最后的一缕火星,
彻底引爆了我冰冻的怒涛:“哥你也别打主意了,房产证上就我爸跟我名。跟你?
半毛钱关系没有。”每个字,都裹着冰碴子,嗖嗖地扎进我耳朵里。轰——!
脑子里像有什么东西彻底崩断了弦。
强压下去的、来自十年前、二十年前、无数个为这个家透支血汗又被弃若敝屣的酸楚与愤怒,
混杂着此刻“懂事老大哥”被踩在地上彻底碾碎的屈辱感,像沉寂多年的火山,
带着熔岩滚石般的巨响,炸开了!血全涌到了头上,眼前瞬间发红。
喉咙被一股巨大的、无法控制的腥甜堵住。我的手不再是为了安抚那张银行卡而捏紧,
而是因为滔天的愤怒和一种近乎撕裂的痛楚,猛地攥紧成了拳!骨头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半毛钱关系没有?”我的声音完全变了调,嘶哑、破碎、像被砂纸狠狠磨过,
又像是硬从喉咙里抠出来的带血的骨头渣子,“杨阳!**再说一遍!”“杨晨!
你吼什么?!”我妈的声音尖厉地劈进来,像要割裂空气。她张开手臂,
老母鸡护崽一样挡在杨阳坐的沙发前,那双刻薄的三角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愤怒和……恐惧?
恐惧我这个被逼到悬崖边的“懂事儿子”要失控了?我爸“腾”地从藤椅上站了起来,
那老旧的藤椅被他带得吱呀一声怪叫。他黝黑的脸上肌肉紧绷着,眼神像两把淬了毒的锥子,
直勾勾钉在我脸上:“反了你了杨晨!在自己家里也敢这么大声喊叫?
眼里还有没有我和你妈?!滚!给我滚出去!这里没你的地方!”“出去?
”我反而往前踏了一步,鞋底重重磕在冰冷的水磨石地砖上,“碰”的一声脆响,
震得我自己都耳膜发麻。这一步,像是一脚踏碎了十年“懂事”的假面。“这是我的房子!
”我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吼了出来,每一个字都在空旷又狭小的客厅里嗡嗡震动。
屋子里死寂了一秒。紧接着是更大的混乱。“你疯了杨晨!”我妈尖叫,
声音刺得人头皮发麻,“你拿回来几个钱?你攒的那些死工资够买这城里一块砖吗?!
这房子是老宅子翻盖的!是你爸的根!什么时候成你的了?!”我爸更是气得浑身哆嗦,
指着我的鼻子,唾沫星子喷得老远:“畜生!我看你是被外面那些花花绿绿灌了迷魂汤!
白眼狼!还敢来抢你弟弟的东西?滚蛋!再不滚,我叫你永远别回这个门!”“老宅翻盖?
”我的视线从我妈那张因为激动扭曲变形的脸,
扫过杨阳那副看好戏、甚至还带点挑衅的笑容,最后落在我爸那几乎要择人而噬的表情上。
一股混合着无比荒唐和冰冷的清醒感瞬间浇熄了暴怒的火焰,反而让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你们演戏演到连自己都信了?我的大脑,被这铺天盖地的荒谬和**裸的背叛冲击着,
反而冷静了下来,一种近乎残忍的冷静。我甚至轻轻地、极其突兀地呵了一声。
那声音在剑拔弩张的空气里,显得异常诡异。“好。”我点了点头,
脸上努力控制着任何表情,因为我知道,任何一点愤怒或者悲凉,
在他们看来都是攻击的信号,都是我这“不懂事的大哥”欲壑难填的铁证。
我死死盯着我爸的眼睛,一字一顿,声音放得很慢,像钝刀子割肉:“爸,您记着。十年前,
就这栋楼还叫‘老宅’的时候。它是什么样?
”我的视线仿佛穿透了眼前这些散发着劣质家具板材气味的墙壁,
看向更久远的时空:“雨天漏雨?连堂屋地上都摆着接水的盆?还是冬天刮大风,
窗户纸糊一层破一层?或者干脆就……妈您摔断腿那年,
躺在临时搭起的偏屋小床上咳得整夜整夜睡不着?”我妈那激愤扭曲的表情陡然一僵,
像是突然被什么东西卡住了喉咙,那些唾沫四溅的斥责生生憋了回去,
喉咙里发出咯咯的轻响。我爸充血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极快的不自然,虽然凶戾的气势还在,
但指着我鼻子的那只手,却不自觉向下垂落了几寸。
而杨阳脸上那抹若有若无的嘲讽也凝固了。我没有给他们喘息和打断的机会。
时间就是我的武器,我必须顺着这条被强行撕开的时空裂缝,把血淋淋的过去全刨出来!
把这十年“懂事”老大哥付出的一切血泪和金钱,一桩桩一件件,甩在他们脸上!
不是为了证明这房子是谁的,是为了证明我这十年,活成了什么他们口中的天大笑话!
4老宅的记忆那个冬天呵出的气,在冰冷的、四处漏风的旧屋里,瞬间就结成了白霜。
我爸佝偻着身子,缩在同样漏风的灶台边,用干裂得像枯树皮的手去拢那点仅存的火苗。
煤炉子快灭了,煤球,要省。他的咳喘声压抑着,是怕吵醒偏屋里那一位,
又怕被还没上工的邻居听见。而我的妈,我那向来刻薄要强的妈,
就躺在那临时用木板搭起的偏屋小床上。从房梁缝隙漏下的寒风,刺溜钻进她被子里。
断骨的地方疼得钻心,可那低低的**,在寒夜里听着……更像是呜咽,绝望的呜咽。
“钱……”她干裂的嘴唇哆嗦着,意识在疼痛和寒冷里时断时续,只剩下最原始的本能,
“给我抓药的钱……杨晨……杨晨那边……”“我找!
”我刚背着背包踏进这片弥漫着苦药汤子和尘土混杂气味的家,我爸就猛地扭过头,
那双浑浊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像困兽般通红,“砸锅卖铁也得凑钱给你妈瞧病!
老大……你单位……”他那布满皲裂血口子的手,习惯性地伸向我。那眼神我太熟了。
像藤蔓,死死缠住我这个“有出息”“在省城工作”的大儿子,要把我最后的血肉吸干!
心脏,在那一刻被绝望攥死了。工作三年?拼死拼活?熬过的无数通宵?
像条狗一样在甲方和领导跟前点头哈腰赚来的薪水?那些小心翼翼的储蓄?
在那只手伸过来的瞬间,
在我爸那理所当然的、混合着巨大焦虑和绝境中唯一指望的沉重目光逼视下,轰然坍塌!
彻底蒸发!我僵硬地站着,背包带子深深勒进我单薄的肩膀。喉咙里像堵满了滚烫的沙砾。
“爸……”声音哑得不像自己的,
“公司…这个月的……预支不了……”那张饱经风霜、被贫穷和疾病折磨得早衰的脸庞上,
那双通红的眼睛里,最后一点微弱的光,“啪”地一声,彻底熄灭了。
只剩下一种无边无际的黑沉沉的死寂。他没有骂我。只是慢慢地、无比沉重地、一点一点地,
把他的视线从我脸上挪开。那视线挪开的轨迹,沉重得像是把千斤重担直接压在我脊椎上,
压得我几乎当场跪下!空气凝固了。只剩下我妈在偏屋压抑的、细碎的**,
像针尖一样扎进耳朵里。然后,那个冬天最刺骨的寒风,
是从我爸佝偻着背、拖着步子、头也不回走向偏屋的背影里刮过来的。他要去给我妈掖被角?
还是要看看灶膛里还有没有一点余火?我站在堂屋正中央,冷得骨头缝都在咯吱作响。
绝望像冰冷的潮水,漫过头顶。那点可怜的、自以为能改变一切的“工资”?
在残酷的现实面前,在父母沉甸甸的无声指责面前,像个彻头彻尾的笑话!我必须弄到钱!
立刻!马上!砸锅卖铁也要弄到钱!“杨晨!发什么愣!
”我妈尖厉的、带着极度不耐烦的呵斥声猛地刺穿我的思绪,
把那些冰冷的回忆碎片扎得粉碎。我猛地一激灵,瞳孔重新聚焦。
眼前还是这间贴满了劣质板材的所谓“新房”,阳光刺眼地穿透那薄薄的玻璃窗。
我爸妈和杨阳,三双眼睛,像在看一个闯入的怪物般死盯着我。刚才那短暂的沉默,
大概只过去了五秒钟。我妈见我回神,立刻挺直了她那瘦削的身板,双手叉腰,
下巴抬得老高,
脸上所有的褶皱都在表达着极度的不满和厌烦:“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还提它干什么!
家里那时候难,谁家没个坎儿?就你记一辈子?那点钱当是你给家里尽的本分!
现在说这干嘛?你还想拿这个来要挟谁?!说房子是吧?这房子就是我和你爸的命根子!
是阳阳的!天王老子来了也变不了!”她的话又快又急,像连珠炮,
每一个字都在努力夯实她那坚不可摧的立场,都在急切地涂抹掉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去。
杨阳翘着的二郎腿在空中又悠闲地晃了一下,嘴角的嘲笑弧度加深,像是在说:听见没?哥,
省省吧。我爸的脸沉得能拧出水来,他没看我妈,也没看我,
目光又死死落回到那块磨得发亮的地砖上,胸膛起伏着,从牙缝里挤出斩钉截铁的三个字,
带着斩断过往一切牵扯的决绝:“没你的。”冰冷的视线在他们三个人的脸上缓慢地扫过。
那些虚伪的辩解,那些理所当然的剥夺,那些刻在骨子里的漠视,像无数根淬毒的针,
再次密密麻麻地扎进心里。我喉咙滚动了一下,咽下口腔内壁涌上的铁锈味。
原来绝望到极致,不是歇斯底里,不是浑身冰冷,反而是一种诡异的、灼热的心如死灰。
我甚至牵动嘴角,很轻、很轻地往上提了一下,像是一个笑,又像是在抽搐。然后,
我慢慢地点了点头,声音低哑得如同磨砂纸摩擦:“行。本分。命根子。杨阳的。
”每一个词都像从牙缝里挤出的冰渣。我抬起头,视线不再是游移的,
而是直直地、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穿透力,钉在了杨阳那张自以为是的脸上,
清晰而缓慢地开口:“爸,妈。那栋冬天漏风漏雨、几乎要了我妈命的‘老宅’,早就塌了。
”5危房拆除那几道狰狞的裂口,歪歪扭扭地爬在斑驳褪色的山墙上。雨水一遍遍冲刷,
泥土顺着缝隙往下掉,像是房子在无声地流血。檐角坍塌的地方,
露出里面腐朽断裂的木椽子,像被虫子蛀空了内脏的骨架,风一吹过,
就发出呜呜的、如同老人临终痛苦**的声音。村干部领着几个戴安全帽的人,
表情凝重地绕了一圈又一圈,最终在那份摇摇欲坠的鉴定书上,
盖下了那个冰冷的大红戳——危房,限时拆除。我爸蹲在院子角落那盘石磨上,
手抄在破棉袄的袖筒里,脑袋深深地埋着,头发花白凌乱,像秋天荒野里枯败的乱草。
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又细又长,投在荒芜的地面上,透着一股子穷途末路的凄凉。
烟一根接一根地抽,劣质烟草的烟雾缭绕在他周围,把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熏得更灰败,
像是蒙上了一层绝望的灰。我妈坐在堂屋门槛上,
眼神直勾勾地望着远处田埂上残留的一点雪,整个人像一尊泥塑的雕像。
泪水在她满是沟壑的脸上蜿蜒爬行,浑浊不清,每一道都像刻在墓碑上的哀伤。
嘴里反反复复地嗫嚅着,声音细碎破碎,
旁人根本听不清:“没了……家没了……以后……住哪……”杨阳呢?
他正坐在村口杂货店那肮脏油腻的塑料小板凳上,捧着他那部按键都磨掉了漆的二手手机,
手指飞快地戳着九宫格,屏幕的光映亮了他年轻却写满躁动和焦虑的脸。
信息提示音嘟嘟响个不停,他在跟他那些同样年轻浮躁的所谓“兄弟”语音,
语气急得不行:“快!给老子想想招儿!上哪凑钱盖新房!
妈的没房子我女朋友她爹妈能松口?!艹!她爹嫌我们家房子快倒了!现在好了,
直接变D级危房了!这婚还结个屁啊!”他的声音又尖又急,穿透了黄昏薄暮的寒意。
那焦急,是为了他泡汤的婚事,为了没有栖身之所的恐慌,
一辈子心血、几乎要了他们命的、此刻正被判定“死刑”的老房子流露出一丁点应有的难过。
甚至,在他提到那句“女朋友爹妈嫌我们家房子快倒了”时,语调里不经意流露出的,
竟然还带着一股浓浓的抱怨和委屈——像是家里这破房倒掉,
成了阻碍他美好生活的巨大罪过!“行啦行啦!烦死了!吵吵啥!
”我妈那高亢尖锐、带着无限厌烦和不耐烦的嗓音再次响起,
硬生生把我从那个黄昏冻彻骨髓的绝望场景里拽了回来。
她脸上还残留着因为激动而泛起的潮红,细长的眉毛拧成一股狠厉的绳结,
声音又急又快地盖过来,像是要把那段不堪和窘迫彻底封死:“拆都拆了盖都盖了!
说八百遍了!陈!年!往!事!翻出来你膈应谁呢杨晨?!”她一边说,一边几乎是推搡着,
把我爸那条一直拦在她胳膊外侧的手臂不耐烦地拨开。她整个人欺前一步,
像一头发怒的母兽,直逼到我跟前,鼻尖几乎快戳到我的下巴颏:“翻盖的钱!是你爸,
是他!托了多少关系!磨了多少人情!把老脸都豁出去了!跑镇**!跑村委!
求爷爷告奶奶!总算才申请下来那几万块危房改造补贴!那是**给的!跟你杨晨半!毛!
钱!关!系!没!有!”每一个字,都像钝刀子,重重地砸下来。她喘着粗气,
胸口剧烈起伏着,眼神闪烁着,但语气却斩钉截铁,不容置疑:“剩下的!那也是我跟你爸,
苦巴苦熬了半辈子攒的老棺材本!还有阳阳——对!阳阳!
也把他在镇上打工攒的辛苦钱都拿出来了!”她说到“阳阳”时,猛地扭过头,
用那种急切寻找证人的目光看向靠在沙发上的杨阳。杨阳接收到他妈的目光,
立刻挺直了腰背,那副懒洋洋的、看戏的样子收敛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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