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登基选秀,我被分到冷宫旁边的破院子。其他妃嫔忙着争宠,我忙着跟御膳房斗智斗勇。直到那天在梅林偷吃点心被皇帝撞见。我破罐破摔继续啃:“您要杀就杀,但让臣妾吃完这点心。”他盯着我狼吞虎咽的样子,突然
万岁爷好这一口林晚萧彻这本书,无论是剧情,构思角度都比较新颖,有理有据,逻辑清晰。小说精彩节选看到过一株特别高大的老梅树。当时枝头似乎还挂着几颗未被风雪打落的梅子?念头一起,那想象中酸涩的滋味竟让她口中……
新帝登基选秀,我被分到冷宫旁边的破院子。其他妃嫔忙着争宠,我忙着跟御膳房斗智斗勇。
直到那天在梅林偷吃点心被皇帝撞见。我破罐破摔继续啃:“您要杀就杀,
但让臣妾吃完这点心。”他盯着我狼吞虎咽的样子,突然笑了:“明日来紫宸殿用膳。
”后来贵妃学我捧着肘子猛啃,吐了皇帝一身。贤妃搞了个“仙气飘飘”的用餐仪式,
被斥责装神弄鬼。御花园里皇帝掐着我下巴问:“为何不学她们争宠?
”我咽下最后一口糕饼:“荣宠如冰,吃饱穿暖才是自己的。”他大笑封我为妃,
赐号“饕餮”。贵妃气得在寿宴逼我生吞三斤肥肉。我硬撑着吃完,
胃痛倒地时皇帝将我抱起。袖中半块玉佩滑落,与他腰间残缺的龙纹佩严丝合缝。
满殿死寂中,他声音发颤:“这玉佩……你从何得来?”-——————————寒冬腊月,
连天都是灰扑扑的,铅云低垂,压得人喘不过气。神武门外长长的队伍,像一条僵死的蛇,
缓慢而无声地蠕动着。风刀子似的,刮过新帝登基后第一次大选秀女的队伍,
卷起地上细碎的冰碴子,抽打在姑娘们单薄的宫装上,
激起一片压抑的、牙齿打颤的细微声响。林晚裹紧了身上那件半旧的藕荷色夹袄,
指尖冻得几乎没了知觉。她缩着脖子,努力把脸往并不厚实的衣领里埋,
只露出一双沉静得过分的眼睛,望着眼前朱红宫墙上冰冷的琉璃瓦。
耳畔是管事太监尖利刺耳的点名声,每一个被念到名字的秀女,
脸上都飞快地掠过一丝希冀或绝望,然后被不同的嬷嬷太监引着,走向不同的宫门,
走向各自未知的命运——或锦绣,或泥淖。“林晚——”那声音像一枚冰锥,
精准地刺破她冻得麻木的屏障。她一个激灵,下意识挺直了背脊,迈步出列。
脚下是冻得硬邦邦的青砖,寒气顺着薄薄的鞋底直往上钻。“林氏女,父林文彬,
原工部主事,上月因河道贪墨案牵连,贬为……庶民。
”那太监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慢,
目光在她朴素得甚至有些寒酸的衣饰上溜了一圈,嘴角往下撇了撇,“记档。
住处……撷芳殿西配院。”话音落下的瞬间,林晚清晰地感觉到周遭那些或明或暗的目光,
瞬间变了味道。有松了一口气的,有幸灾乐祸的,更多的是毫不掩饰的怜悯和彻底的漠视。
撷芳殿西配院?谁不知道那地方紧挨着冷宫西北角,荒僻得鸟都不爱去搭窝,冬冷夏热,
墙皮剥落,说是“院”,其实跟漏风的破庙差不多。引路的太监是个面皮干黄的小内侍,
一路无话,只沉默地在前头走着。穿过了几重巍峨却冰冷的宫门,越走越偏,
连宫墙都似乎矮旧了几分,脚下的路也坑洼不平起来。寒风在狭窄破败的宫巷里打着旋儿,
发出呜呜的怪响,卷起地上的枯枝败叶和不知积了多少年的尘土,扑面而来。“到了。
”小太监停在一扇掉漆严重的斑驳木门前,声音没什么起伏,“林采女,就是这儿了。
每日卯时初刻,会有粗使宫女送水过来,至于膳食……会按例送来。”他顿了顿,
眼神里透着一丝“你懂的”意味,“不过这地方偏,路远,送来的时辰……就不那么准了。
”说完,也不等林晚回应,转身就走了,脚步快得像是怕沾上这里的晦气。
林晚推开那扇吱呀作响、仿佛随时会散架的木门。
一股混合着尘土、霉味和冬日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院子不大,野草在砖缝里枯黄地挣扎着,
一口摇摇欲坠的破井杵在角落。所谓“西配院”,不过是一溜三间低矮的厢房,
窗纸破了好几个大洞,在风里呼啦啦地响。她选了相对不那么漏风的一间,推门进去。
里面空空荡荡,
腿的桌子(另一条腿用几块碎砖勉强垫着)、一张吱嘎作响的窄板床、一个缺了角的破木箱。
墙角结着蛛网,地上积着厚厚的灰。她放下自己那个小小的、瘪瘪的包袱,看着这满目萧索,
心里却没什么悲凉。父亲被贬,家道中落,她入宫本就只为保全家人,
能有一处遮风避雨之地,已是万幸。争宠?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近乎荒诞的苦笑。
那是什么?能吃吗?能暖身吗?在这深宫之中,荣宠如冰,看着晶莹剔透,实则寒冷彻骨,
稍有不慎便粉身碎骨。唯有吃到肚子里的饭,穿在身上的衣,
才是实实在在、能攥在自己手心里的东西。念头刚转到这里,
肚子就极其应景地“咕噜”一声,响亮地**起来。从凌晨折腾到现在,水米未进,
那点微末的秀女份例点心,早不知消化到何处去了。饥饿感像一只无形的手,
猛地攥紧了她的胃,让她不由自主地佝偻了一下腰。她深吸了一口带着霉味的冰冷空气,
开始动手收拾这方寸之地。没有帮手,一切只能靠自己。拂去蛛网,清扫灰尘,
用包袱里仅有的几件旧衣,勉强堵住窗户上最大的几个破洞。做完这一切,
天色已经暗沉下来,寒气愈发砭骨。
院门外终于响起了拖沓的脚步声和一个不耐烦的女声:“撷芳殿西配院,林采女的饭食!
”林晚快步走出去。一个身材粗壮、满脸横肉的粗使宫女提着一个油腻腻的食盒,
重重地掼在门边的石墩上,激起一片灰尘。“喏,拿去吧!”宫女斜睨了她一眼,
眼神里全是鄙夷,“这鬼地方,害老娘跑断腿!”林晚道了声谢,伸手去接。
那宫女却猛地一抽手,食盒盖子滑开了一条缝。
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馊味的油腻气息瞬间冲了出来。
林晚眼尖地瞥见里面:一碗稀得能照见人影的糙米粥,
上面飘着几片蔫黄的菜叶;一个又冷又硬的杂面馒头,
表皮都开裂了;还有一小碟黑乎乎的、不知是什么的腌菜。她的心猛地一沉。
这比最低等的宫女份例还要差!连点油星子都看不见!那宫女嗤笑一声,
似乎很满意看到她瞬间僵硬的脸色:“怎么?嫌差?也不掂量掂量自个儿什么身份!
有得吃就不错了!还当自己是官家**呢?”她撇撇嘴,转身就走,嘴里还嘟囔着,“呸!
晦气地方!”寒风卷起地上的尘土,扑了林晚一脸。她默默地站在原地,
手里提着那盒冰冷刺骨、散发着馊味的“饭食”,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不是因为饿,
而是因为屈辱和愤怒。她低头看着食盒里那点可怜的东西,指尖用力到泛白。这深宫,
果然处处都是踩低拜高的嘴脸。连一口热乎的、干净的饭食,都成了奢望。想吃饱穿暖?
没那么容易。她得争,得斗,但不是为了那虚无缥缈的帝王恩宠,是为了自己这副皮囊,
能在这吃人的地方活下去。争宠是刀尖跳舞,而她林晚要争的,不过是灶台前的一口热饭。
日子在撷芳殿西配院这方寸之地,缓慢而艰难地流淌着,如同结了冰的溪水,滞涩、冰冷。
每日卯时初刻,那粗使宫女会准时将隔夜饭食送来,
从未变过:稀粥、冷硬馒头、散发着怪味的腌菜。林晚尝试过几次温言软语,
甚至将仅有的几枚体己铜钱悄悄塞过去,换来的只是对方更加露骨的嘲讽和愈发敷衍的馊食。
“林采女,省省吧!这地方,神仙来了也捞不着油水!有这闲钱,不如留着买纸钱,
早做打算!”那宫女捏着铜钱,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林晚脸上,然后扭着腰扬长而去。
指望御膳房按例送饭是没戏了。林晚彻底死了心。她开始像一只在严冬里努力存粮的松鼠,
用尽一切办法。清晨天未亮透,趁着宫门刚开、人迹稀少,她悄悄溜到御花园最偏僻的角落。
那里有几株无人照料的野梅树,枝头挂着零星几颗发育不良、被虫蛀鸟啄过的小青梅。
她小心翼翼地摘下,指尖被冰凉的梅子和晨露冻得通红。酸涩的滋味在口中弥漫开,
却奇异地压下了胃里的火烧火燎。宫墙根下背阴处,
偶尔会长出一些灰灰菜、荠菜之类的野菜。她仔细辨认,避开那些可能有毒的,
用小刀连根挖起,藏在袖中带回。没有油盐,就用清水煮一煮,那点微乎其微的绿色,
便是难得的“珍馐”。她还盯上了御膳房处理泔水的时间。几个小太监推着巨大的泔水桶,
从角门出去。林晚会远远地跟着,等他们倒完离开后,忍着刺鼻的气味,
在倾倒点附近飞快地翻找。运气好时,
能发现一些被丢弃的、外层烧焦但内里尚可食用的馒头边角,或是几片还算完整的菜叶子。
每一次弯腰,每一次翻捡,都是对自尊的凌迟,但看着手里那点能果腹的东西,
凌迟也变得麻木。偶尔,她会在深夜听到远处宫苑传来丝竹管弦之声,
伴随着隐约的欢声笑语,那是新得宠的妃嫔在设宴。那声音遥远得如同另一个世界,
越发衬得她这破败小院死寂如坟茔。争宠?她看着自己冻裂的手指,
听着腹中因吃了太多生冷野菜而发出的咕噜声,只觉得荒谬绝伦。那金碧辉煌的紫宸殿,
那高高在上的帝王,离她这挣扎在温饱线上的蝼蚁,何止千里万里?转眼便是深冬。
一场大雪过后,整个皇宫被厚厚的白色覆盖,掩盖了朱红与金碧,
也掩盖了所有的污秽与挣扎,只剩下一种肃杀的、刺骨的洁净。寒风呼啸,比刀子更利,
吹透了撷芳殿西配院那四处漏风的窗棂和墙壁,屋内的火盆形同虚设,
那点微弱的炭火连盆沿都烤不暖,更别提驱散满室的寒意。连着两日,
那送饭的粗使宫女都没来。或许是雪深路滑,或许是觉得这破地方实在不值得跑一趟,
干脆克扣了。林晚缩在冰冷的板床上,裹紧了所有能找到的衣物——两件旧夹袄,一条薄被,
依然冻得瑟瑟发抖。饥饿感像无数只蚂蚁,在胃里、在四肢百骸里疯狂啃噬,
带来一种令人窒息的空虚和眩晕。眼前一阵阵发黑,
她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发出咯咯的轻响。不能这样下去。
她扶着冰冷的墙壁,挣扎着站起来。再没有吃的,
她可能真会悄无声息地冻死饿死在这破屋子里,像墙角那只早已僵硬的耗子。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她想起前几日去挖野菜时,在靠近冷宫那片废弃梅林深处,
看到过一株特别高大的老梅树。当时枝头似乎还挂着几颗未被风雪打落的梅子?念头一起,
那想象中酸涩的滋味竟让她口中生出了些微唾液。她咬咬牙,
翻出包袱最底下贴身藏着的一个小油纸包。那是入宫前,
娘亲偷偷塞给她的最后一点念想——一小块家里自制的冰糖莲藕糕。她一直没舍得吃。此刻,
也顾不得了。她把那小小的、带着体温的油纸包紧紧攥在手里,深吸一口气,
推开那扇几乎被积雪堵住的破门,深一脚浅一脚地闯入茫茫风雪之中。御花园银装素裹,
寂静无声。巡逻的侍卫也缩在避风处,不见踪影。林晚凭着记忆,
跌跌撞撞地绕到那片毗邻冷宫的梅林。雪深过膝,每一步都耗尽力气。寒风卷着雪粒子,
无情地抽打在她脸上,割得生疼。终于,她看到了那株虬枝盘结的老梅树。
几颗红艳艳的梅子,果然顽强地挂在最高的枝头,像几簇微小的火焰,在风雪中跳动。
心头一喜,她加快脚步,却因体力不支,脚下一软,整个人扑倒在厚厚的积雪里。
冰冷的雪瞬间灌进衣领,刺骨的寒意让她猛地打了个激灵。挣扎着爬起来,
顾不得拍打身上的雪,她仰头望着那几颗诱人的梅子。太高了,够不着。环顾四周,
她搬来几块冻得硬邦邦的石头,费力地垒起来,踮起脚尖,摇摇晃晃地伸手去够。
指尖离那梅子还差着几寸。风更大了,吹得树枝乱晃,梅子也摇摇欲坠。又冷又饿,
绝望和委屈猛地冲上鼻尖。她看着那几颗近在咫尺却遥不可及的梅子,
再看看手里那个小小的油纸包,一个疯狂的念头攫住了她:不管了!
她背靠着粗粝冰冷的树干滑坐下来,也不管身下是积雪还是泥泞,哆嗦着手指,
几乎是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狠劲,飞快地拆开了油纸包。
一股久违的、温暖的甜香瞬间弥漫开来,霸道地冲散了周遭的寒意。
那是莲藕的清甜混合着冰糖的焦香,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桂花气息,是家的味道!
饥饿感在这一刻彻底吞噬了理智。她抓起那块小巧精致的糕点,看也没看,张大嘴,
狠狠地咬了下去!软糯的莲藕,清甜的糖汁,熟悉的味道在冰冷的口腔里炸开,
带来一阵令人战栗的满足感。她顾不得什么仪态,什么矜持,像一只饿极了的小兽,
狼吞虎咽,大口大口地咀嚼着,恨不能连自己的手指都吞下去。
冰冷的雪花落在她滚烫的脸上,瞬间融化,分不清是雪水还是泪水。她只知道,这一刻,
这块小小的糕饼,是她活着的全部意义。“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在此地放肆!
”一个冰冷、低沉,带着明显不悦和威严的男声,如同惊雷般在寂静的梅林中骤然炸响!
林晚的动作猛地僵住!满口的糕饼噎在喉咙里,呛得她剧烈地咳嗽起来,眼泪瞬间飙出。
她惊恐地循声望去——风雪稍歇的梅林入口处,不知何时站着一行人。为首一人,身量极高,
披着玄色滚金边的貂裘大氅,身姿挺拔如雪中青松。面容隐在风帽投下的阴影里,看不真切,
只能感受到两道锐利如实质的目光,穿透风雪,牢牢地钉在她身上,
带着审视与不怒自威的压迫感。他身后跟着几个低眉顺眼、屏息凝神的太监,
其中一个举着明黄的华盖,在雪地里投下沉重的一片阴影。皇帝!萧彻!
林晚的脑子里“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巨大的恐惧像冰冷的雪水,兜头浇下,
让她浑身僵硬,血液都似乎冻住了。完了!在禁宫偷吃!还是在这种荒僻之地!
被抓了个正着!她甚至能想象到那冰冷的“杖毙”二字砸下来的情景。
手里的半块糕饼还沾着口水,油纸包狼狈地掉在雪地上。她满嘴的碎屑,
脸上糊着泪水和雪水,头发散乱,衣襟上沾满了雪泥,形容之狼狈,
恐怕连最低等的浣衣宫女都不如。空气死寂得可怕,只有寒风卷过枯枝的呜咽。
那几个太监更是把头埋得极低,恨不得钻进雪地里,大气不敢出。皇帝的目光,
冰冷地扫过她沾着糕饼碎屑的嘴角,扫过她冻得通红、还沾着泥雪的手指,
最后落在那块掉在雪地上的油纸包和半块糕点上。那目光,
像是在看什么极其碍眼、极其污秽的东西。巨大的压力让林晚几乎窒息。求饶?辩解?
在这绝对的皇权面前,任何言语都显得苍白无力,甚至可笑。
一股破罐子破摔的绝望和一种被逼到绝境反而豁出去的麻木感,猛地攫住了她。
在皇帝冰冷的注视下,在太监们惊骇欲绝的目光中,
林晚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魂飞魄散的动作——她非但没有跪下请罪,反而猛地低下头,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口叼住手里剩下的那半块糕饼!然后,就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
当着这位天下至尊的面,再次狼吞虎咽起来!她吃得又快又狠,腮帮子鼓鼓囊囊地快速蠕动,
发出轻微的咀嚼声。眼神里没有了恐惧,只有一种近乎疯狂的专注,
仿佛手中的糕饼是世间唯一的珍宝,是她此刻唯一能抓住的东西。她一边拼命地往下咽,
一边含糊不清、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豁出去般的清晰,
对着那玄色的身影说道:“陛……陛下要杀……便杀!
但求……求陛下开恩……让臣妾……吃完这点心!”声音不大,甚至被糕饼噎得断断续续,
却清晰地回荡在寂静的梅林中,带着一种玉石俱焚般的决绝。说完,她不再看皇帝,低下头,
更加用力地啃咬起来,仿佛要将毕生的力气都用在这半块糕饼上。死寂。
比刚才更可怕的死寂。风雪似乎都停滞了。那几个太监已经吓得魂飞天外,腿肚子都在打颤,
几乎要当场瘫软下去。完了!这不知死活的采女,竟敢如此亵渎天颜!她死定了!
连带着他们这些当值的,恐怕都要跟着遭殃!时间,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仿佛被无限拉长。
预想中的雷霆震怒并未立刻降临。林晚埋头猛吃,耳朵却竖得尖尖的,
捕捉着风雪之外的任何一丝动静。她听到积雪被踩踏的细微声响,
那玄色的身影似乎在向她靠近了一步?冰冷的压迫感更重了。
就在她以为下一瞬就会被侍卫拖下去杖毙时,头顶上方,那个低沉威严的声音再次响起,
语调却奇异地上扬,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兴味?
“呵……”一声极轻的、意味不明的轻笑。林晚咀嚼的动作猛地顿住,惊愕地抬起头,
嘴角还沾着糕饼的碎屑,眼神茫然又带着一丝被惊吓后的呆滞。萧彻站在她面前几步之遥,
风帽不知何时已被身后的太监取下。一张年轻却过分冷峻的脸庞彻底暴露在雪光下。
眉骨很高,鼻梁挺直,薄唇紧抿,下颌线条如刀削斧凿般锐利。那双深邃的眼眸,
此刻正微微眯起,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她。那目光里,没有预想中的暴怒,
反而是一种探究、审视,甚至……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
他盯着林晚那张糊满了糕饼碎屑、冻得通红、还带着茫然泪痕的脸,
目光尤其在她因大口咀嚼而鼓动的腮帮子上停留了片刻。那眼神,
像是在看一件极其古怪、却又莫名吸引人的物件。林晚被他看得浑身发毛,
下意识地想把剩下的糕饼藏起来,又觉得这动作太蠢,僵在那里,
手里捏着最后一点糕点渣子,不知所措。“吃完了?”萧彻终于开口,声音依旧低沉,
却没了刚才那股迫人的寒意,反而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催促?林晚下意识地点点头,
喉咙里还噎着东西,说不出话。萧彻的视线掠过她沾着碎屑的手指,
最后落回她那双因为惊愕而瞪得溜圆、此刻还带着点水光的眼睛上。
他唇角似乎极轻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明日午时初刻,
”他淡淡地开口,语气平淡得如同在吩咐一件寻常小事,内容却石破天惊,
“到紫宸殿外候着。”说完,不再看她一眼,转身便走。
玄色的貂裘大氅在雪地上划出一道冷硬的弧线。“啊?”林晚彻底懵了,
嘴里那点糕点渣子差点喷出来。紫宸殿?候着?候着干嘛?看着他用膳?
还是……等着被发落?几个同样目瞪口呆的太监如梦初醒,慌忙跟上皇帝的脚步。
其中一个老成些的太监,临走前飞快地回头瞥了林晚一眼,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惊骇,
有难以置信,更多的是一种“这采女到底走了什么狗屎运(或者倒了大霉)”的茫然。
风雪重新灌入梅林,吹在林晚脸上,冰冷刺骨。她呆呆地坐在雪地里,
手里还捏着那点微不足道的糕点渣子,看着那一行人迅速消失在茫茫雪幕中,
仿佛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只是她饿晕了头产生的幻觉。
直到一阵更猛烈的寒风吹得她一个哆嗦,她才猛地回神。紫宸殿?午时初刻?
她低头看着自己冻得发紫的手指和沾满泥雪的破旧宫装,一股荒谬绝伦的感觉油然而生。
皇帝……让她去紫宸殿?就因为她当着他的面,啃完了那块糕?这深宫,
果然比话本子还要离奇。紫宸殿,天子日常起居理政之所,重檐庑殿顶,
琉璃瓦在冬日稀薄的阳光下折射着冰冷威严的光芒。殿前白玉石阶宽阔漫长,
延伸向高不可攀的殿门,两旁肃立着甲胄鲜明、目不斜视的御前侍卫,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威压。午时初刻,林晚准时出现在殿前广场的边缘。
她特意换上了入宫时那套相对最体面的湖蓝色宫装,浆洗得有些发白,
袖口和下摆磨损得起了毛边。头发也尽力梳得整齐,挽了个最简单的发髻,
插着唯一一支素银簪子。饶是如此,站在这煌煌天威之地,
她依旧觉得自己渺小得像一粒尘埃,身上的寒酸气与这金碧辉煌的宫阙格格不入。
引路太监将她带到殿外东侧的廊庑下等候。这里避开了风口,但依旧冰冷。时间一点点流逝,
殿内隐约传来宫人走动和器物碰撞的轻微声响,偶尔还有几声模糊的奏对。林晚垂手站着,
眼观鼻,鼻观心,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可攥在袖中的手心里全是冷汗。不知过了多久,
殿内传来一声清晰的唱喏:“传膳——”紧接着,沉重的殿门被缓缓推开一条缝隙。
方才引她过来的那个太监走了出来,面无表情地对她道:“林采女,陛下传召,进去吧。
”林晚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狂跳,低眉顺眼地跟着太监,
踏进了那象征着帝国权力核心的紫宸殿。殿内温暖如春,与外面的酷寒判若两个世界。
巨大的蟠龙金柱撑起高阔的穹顶,地面光可鉴人。空气里弥漫着龙涎香清冷尊贵的气息。
正殿深处,巨大的紫檀木御案后,萧彻正端坐着,手里拿着一本奏折。他换下了昨日的貂裘,
穿着一身玄色常服,金线绣着盘龙暗纹,愈发显得身姿挺拔,面容冷峻。殿内侍立的宫人,
个个屏息凝神,如同泥塑木雕。林晚不敢多看,在距离御案还有十几步远的地方,
就依照规矩,深深跪拜下去:“臣妾林氏,叩见陛下,陛下万岁。”“起来吧。
”萧彻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平静无波。他放下手中的奏折,目光随意地扫过她,“赐座。
”一个太监立刻搬来一个绣墩,放在御案下首侧方。林晚谢了恩,小心翼翼地坐下,
半个**挨着边,腰背挺得笔直,大气不敢出。这时,一队队捧着食盒的太监宫女鱼贯而入,
动作轻快而精准,悄无声息地在御案上布菜。顷刻间,宽大的御案上便摆满了各色珍馐美味。
热气腾腾,香气四溢。水晶肴肉晶莹剔透,仿佛能看到里面细密的纹理;清炖蟹粉狮子头,
小说《万岁爷好这一口》 万岁爷好这一口精选章节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