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离婚后,前夫和我联手虐渣! 番茄小卡拉米 著
已完结 靳川王桂芬林曼丽
我和靳川离婚那天,婆婆拍手称快:“离了好!不下蛋的母鸡早该滚!”她不知道,
是她儿子偷偷倒掉我的避孕药才导致我多年未孕。离婚后我开了婚庆公司,
靳川成了我的甲方。婆婆带着新儿媳来砸场子:“我儿子马上要生大胖小子了,你嫉妒吗?
”新儿媳却突然指着靳川尖叫:“他就是当年骗我代孕的黑中介!
”靳川冷笑着亮出录音:“妈,您心心念念的孙子,其实是您亲外孙。”法庭上,
婆婆痛哭流涕求复婚。靳川把新房产证拍在我面前:“老婆,虐完渣了,该回家了。
”第一章窗外的雨点子砸在玻璃上,噼里啪啦,没完没了,像谁在天上倒豆子。
屋里头却静得吓人,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还有我那颗心,沉甸甸地往下坠的声音。
离婚协议,一式两份,摊在客厅那张有点年头的实木茶几上。边角磕掉了一点漆,
那是我俩刚搬进来那会儿,靳川搬沙发时不小心撞的。当时他还心疼得龇牙咧嘴,
说新家具破了相。现在,这张见证过我们最初温存的桌子,正冷冷地托着我们婚姻的句号。
我捏着笔,手指头有点僵。名字签下去,靳川,邝薇,
这两个名字以后就再也不是绑在一块儿的了。七年,两千多个日夜,
熬成了手里这张轻飘飘又沉甸甸的纸。“都签好了?”靳川的声音在旁边响起,不高,
有点哑,像被砂纸磨过。我抬眼看他。他坐在单人沙发里,背挺得笔直,
嘴角习惯性地微微绷着,那是他惯常的表情,严肃,或者说,是压抑。灯光从他头顶打下来,
在眼窝那儿投下一小片阴影,遮住了他眼底的情绪,让人看不真切。
他身上那件浅灰色的羊绒衫还是我去年给他买的,袖口有点起球了。“嗯。”我应了一声,
喉咙发紧。笔尖悬在签名栏上,迟迟落不下去。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难以言说的滞涩,
压得人胸口发闷。“啪嗒。”钥匙丢在茶几上的清脆声响突兀地打破了死寂。
婆婆王桂芬那张保养得宜、却因为刻薄显得格外紧绷的脸出现在门口。
她扫了一眼桌上的协议,嘴角立刻夸张地向两边咧开,
露出一个毫不掩饰的、近乎刺眼的笑容。“哎哟喂!签了!可算签了!
”她踩着软底拖鞋啪嗒啪嗒走进来,声音又尖又亮,带着一股扬眉吐气的劲儿,
像只打了胜仗的老母鸡,“我早就说嘛,离了好!早离早超生!守着个占着窝不下蛋的母鸡,
白白耽误我儿子这么多年!晦气!”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针,
精准地扎进我早已千疮百孔的心窝里。占着窝不下蛋的母鸡,这顶“罪名”的帽子,
从我嫁进靳家第三年开始,就沉沉地扣在我头上,压得我喘不过气。靳川的眉头猛地蹙紧,
像打了个死结。他侧过头,下颌线绷得像刀锋,眼神锐利地刺向他妈:“妈!你少说两句!
”声音里压着火气。“少说两句?”王桂芬像是被点燃的炮仗,声音陡然拔高,叉着腰,
“我凭什么少说?靳川,你护着她护到什么时候?七年!七年了啊!
她邝薇的肚子争过一回气吗?连个响屁都没放过!我们靳家要绝后啊?
当初我就不同意你娶这么个扫把星进门!你看看,被我说中了吧?不下蛋的鸡,留着过年吗?
早该滚蛋了!”“滚蛋”两个字,她咬得又狠又重,像淬了毒的刀子。
一股冰冷的麻木感瞬间从脚底板窜到天灵盖,心脏的位置反而感觉不到疼了,
只剩下一种被彻底掏空的茫然。我捏着笔的手指用力到指节泛白,
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软肉里。七年,我跑过的医院,喝过的苦药汤子,偷偷流过的眼泪,
在这个刻薄的老太婆嘴里,就只值一句轻飘飘、恶毒无比的“不下蛋的鸡”?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死寂里,我清晰地看到靳川搁在膝盖上的手,攥成了拳头。
手背上青色的血管一根根凸起,骨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他猛地抬眼看向他妈,
那眼神极其复杂,有压抑的愤怒,有深重的疲惫,甚至还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痛苦和挣扎?
快得让我几乎以为是错觉。下一秒,他深吸一口气,
那口浊气像是从肺腑最深处艰难地挤出来。然后,他抓起他面前那份协议,拿起笔,
没有丝毫犹豫,“唰唰唰”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笔锋凌厉,带着一种近乎决绝的力道。
签完,他把笔重重地往茶几上一拍,发出“啪”的一声脆响。“好了。”他说,
声音冷得像冰窖里冻过的石头。他拿起属于他的那份协议,站起身,
高大的身影在我面前投下一片阴影。他没有看我,目光越过我,落在我身后某个虚无的点上。
“邝薇,该你了。”他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任何波澜。王桂芬在旁边抱着胳膊,鼻孔朝天,
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得意和胜利者的姿态,仿佛在欣赏一场期待已久的好戏落幕。我低下头,
看着那份空白的签名栏。靳川两个字,龙飞凤舞地躺在旁边,
像一道巨大的、无法逾越的鸿沟。婆婆那恶毒的诅咒还在耳边嗡嗡作响。
心底最后那点残存的、连我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微弱火星,被这兜头浇下的冰水彻底扑灭了,
连一丝青烟都没冒。也好。就这样吧。心口那块地方,彻底空了。空得发冷,发木。
我抬起手,笔尖落在纸上,很稳,没有丝毫颤抖。邝薇。两个字,写得端端正正,清清爽爽。
一笔一划,亲手埋葬了我的七年。笔尖离开纸张的瞬间,我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整个人轻飘飘的,像一片被狂风从枝头扯下的叶子。靳川拿起我签好的那份,
指尖似乎在我名字上极其短暂地停顿了零点一秒,快得让人无法捕捉。他垂着眼,
浓密的睫毛遮住了所有可能泄露的情绪。“行。”他吐出这个字,把协议折好,
放进带来的公文包里,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留恋。“后续的手续,我让助理跟你联系。
”他转身,没再看我一眼,也没理会旁边一脸喜色的王桂芬,径直走向门口。背影挺拔,
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孤绝。门开了,又关上。隔绝了他,也隔绝了那个所谓的“家”。
王桂芬对着关上的门板,得意地哼了一声,这才扭过头,
用那种打量过期商品的挑剔眼神扫视着我,以及这间曾经承载过我们生活的客厅。“啧啧,
”她撇撇嘴,“这房子,当初我就嫌小。这下好了,我儿子总算能找个好生养的,
住大房子了!你啊,”她拖长了调子,带着施舍般的刻薄,“赶紧收拾收拾你那堆破烂,
趁早滚蛋!别耽误我儿子迎新人进门!”说完,她像完成了什么重大使命,扭着腰,
踩着胜利的步伐,也离开了。“砰!”防盗门被用力甩上的巨响,在空旷的客厅里回荡,
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屋子里彻底安静下来。只剩下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
单调地敲打着玻璃。茶几上,那份属于我的离婚协议,静静地躺在那里。薄薄的几张纸,
却重得仿佛压垮了整个世界的分量。我慢慢地、慢慢地滑坐到冰凉的地板上。
后背靠着冰冷的茶几腿,刺骨的寒意透过薄薄的衣衫渗进来。眼泪终于后知后觉地涌了上来,
模糊了视线。不是嚎啕大哭,只是无声地、汹涌地往下淌。七年婚姻,从最初的甜蜜憧憬,
到后来的猜忌、争吵、冷暴力,再到婆婆无休止的羞辱逼迫,无数画面在泪光里翻滚、碎裂。
像一场漫长而疲惫的噩梦,终于醒了。可心口那个被活生生剜走一块的地方,却空洞地疼着,
冷风嗖嗖地往里灌。我抬起手,狠狠抹掉脸上的湿意。哭什么?邝薇,不值得。
既然选择了结束,那就挺直了脊梁,走出去。
第二章签了字的离婚协议很快变成了两本暗红色的离婚证。拿到那本小册子的时候,
我站在民政局门口,阳光有些刺眼。靳川的车就停在路边,他没下车,
司机下来拿走了属于他的那本。车窗是深色的,看不见里面的人。车子很快汇入车流,
消失不见,干脆得就像从未在我的生命里停留过。也好。我捏紧手里那本薄薄的小册子,
指尖传来硬壳的触感。深吸一口气,把心里那点最后的不适和酸涩压下去。从今往后,
桥归桥,路归路。房子是靳川婚前的财产,没我的份。存款?七年婚姻,除了那点死工资,
大部分都填进了无底洞似的“求子”开销里,还有婆婆各种名目的“补贴”。最后清算下来,
我银行卡里只剩下不到五万块。这点钱,在这个城市,连个像样的厕所都买不起。幸好,
我还有工作。在一家不大不小的婚庆公司做了好几年策划,
熬夜写方案、跑现场、跟各种难缠的新人和家属打交道,累得像条狗,
但也实实在在攒下了经验和一点点行业里的人脉。“薇薇,你真打算自己干?
”闺蜜沈悦把一杯热腾腾的拿铁推到我面前,咖啡馆里弥漫着烘焙豆子的香气。
她是我大学死党,也是唯一知道我所有狼狈和不堪的朋友。“嗯。”我点点头,搅动着咖啡,
看着褐色的液体在杯子里打旋儿,“给人打工,做到头也就是个高级策划。手里的钱不多,
但够租个小工作室,注册个公司了。我想试试。”沈悦担忧地看着我:“自己当老板可累,
压力也大。而且刚离了婚,你……”“离了婚才更要拼。”我打断她,扯出一个笑,
尽量让它看起来有力量,“总不能一直陷在那摊烂泥里。婚庆这行,我熟,也喜欢。
看着别人幸福的样子,也挺好。”“行!”沈悦一拍桌子,豪气干云,
“姐们儿精神上支持你!需要钱吱声,多了没有,几万块救急还能凑凑!”心里暖了一下。
还好,这世上还有真心盼我好的人。说干就干。找中介,看房子,跑工商,注册公司。
那段时间,我像个高速旋转的陀螺,每天只睡四五个小时。
工作室选在了一个不算特别繁华、但交通还算便利的创意园区角落,三十多平,
租金勉强在承受范围内。简单刷了墙,买了二手的办公桌椅和电脑,
挂上“拾光纪”婚庆工作室的牌子。“拾光纪”——捡拾时光,记录美好。
算是对自己过往的一种告别,也是对未来的一点期许。开张那天,没什么剪彩仪式。
沈悦抱来一大束向日葵,金灿灿的,放在那张略显空荡的办公桌上,算是唯一的庆贺。
阳光透过百叶窗照进来,落在明黄色的花瓣上,暖融融的。“薇薇老板,恭喜发财!
”沈悦笑嘻嘻地抱拳。我也笑了,心里那点创业的忐忑被冲淡了些许。路再难,也得往前走。
工作室初期,生意可想而知地惨淡。我像只勤劳的工蚁,在网上拼命发帖推广,
厚着脸皮给以前合作过的酒店、花艺师、摄影师打电话,求介绍点小单子。
小到只是帮忙布置一个求婚现场,或者策划一个小型生日宴,我都接,报价压得很低,
只求混个脸熟,积累点口碑。累是真的累。常常凌晨还在改方案,顶着黑眼圈去跟客户沟通,
被挑剔、被放鸽子、甚至被无理压价。但每当一个方案最终落地,看到新人脸上惊喜的笑容,
听到宾客的赞叹,那种疲惫感里又会滋生出一点小小的成就感。至少,我在靠自己的双手,
一点一点地重建生活。日子在忙碌和压力中滑过。刻意不去想靳川,但关于他的零星消息,
还是像风一样,偶尔会刮进耳朵里。“薇薇姐,你听说了吗?”公司刚招的一个小助理林琳,
有次整理资料时,八卦兮兮地凑过来,“靳氏集团那个太子爷靳川,最近动作好大!
好像拿下了城东那块超大的地皮,要建个什么顶奢商业综合体!啧啧,真是财大气粗。
”靳氏集团太子爷,这个称呼让我有些恍惚。是了,离开了他,
我才更清晰地认识到我们之间那道无法逾越的鸿沟。他是云端上的人,哪怕曾经是我的丈夫,
也从未真正属于过我的世界。我敲键盘的手指顿了一下,随即恢复如常,
淡淡地“哦”了一声:“是吗?跟我们关系不大,
把星海酒店那个草坪婚礼的报价单再核对一遍,别出错。”林琳吐了吐舌头,赶紧干活去了。
沈悦也旁敲侧击地提过一次:“那个王桂芬,就是靳川他妈,最近好像挺活跃的,
到处张罗着给她儿子相亲呢。听说眼光高得很,非名门闺秀不要。
”我正对着电脑屏幕调整一个婚礼现场的3D效果图,头也没抬:“挺好,门当户对。
”声音平静得连我自己都意外。沈悦看了我一会儿,叹了口气:“薇薇,你真的放下了?
”放下?这个词太轻飘了。有些伤疤结了痂,不碰就不疼,但它永远在那里。
我只是学会了不去碰它,把所有的精力都投注在眼前这条需要拼命奔跑才能活下去的路上。
偶尔在深夜加完班,独自走在回出租屋的路上,看着城市璀璨却冰冷的灯火,
会有一瞬间的茫然和疲惫。但摸摸口袋里那张印着“拾光纪”的名片,
想想下个月的房租和工作室的运营成本,那点软弱就会被迅速压下去。靳川的世界,
早已与我无关。我的战场,在这一方小小的“拾光纪”。直到那天下午。
手机屏幕上跳出一个陌生又有点熟悉的座机号码。我迟疑了一下,接起。“您好,
拾光纪婚庆。”我的声音带着职业化的温和。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一个低沉、平稳,
却像电流一样瞬间穿透我所有伪装的男声响起:“邝薇?”是靳川。
我的呼吸在那一秒停滞了。握着手机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指尖冰凉。“是我。
”我强迫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无波,“靳总,有事?”“嗯。
”他似乎并不在意我的称呼变化,语气公事公办,没有任何寒暄,
“靳氏集团有个重要的商务晚宴项目,需要专业的策划和执行。我看了几家公司,
‘拾光纪’也在备选名单里。明天上午十点,带上你们公司的资质和案例,
来靳氏总部23楼项目部,参与比稿。”商务晚宴?靳氏总部?比稿?
这几个词像冰雹一样砸过来,砸得我有点懵。靳氏集团的项目,动辄几百万预算,
向来是几家顶尖大婚庆公司的盘中餐。我们“拾光纪”这种刚起步的小虾米,
怎么会入得了靳氏项目部的眼?除非……除非是他亲自点的名。这个念头刚冒出来,
就被我狠狠掐灭了。邝薇,别自作多情。离婚时他那决绝的背影还不够清楚吗?
这大概只是项目部为了面子上好看,随便塞几个小公司充数,体现一下“公平竞争”罢了。
“靳总,”我定了定神,声音更冷静了些,“感谢靳氏集团给我们拾光纪这个机会。不过,
我们公司规模有限,主要承接的是中小型婚礼和私人宴会。靳氏这种级别的商务晚宴,
恐怕……”“机会给你了。”靳川打断我,语气不容置疑,带着他惯有的强势,
“能不能抓住,看你自己。明天十点,别迟到。”说完,不等我再开口,电话里只剩下忙音。
“嘟…嘟…嘟…”我举着手机,听着那单调重复的忙音,愣了好一会儿。
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照在办公桌上,那束沈悦送的向日葵已经有些蔫了。
心脏在胸腔里不受控制地、剧烈地跳动着,不是因为欣喜,
而是一种被强行拖入未知漩涡的惶然和抗拒。躲了这么久,终究还是避无可避地,
要和他再次正面交锋了。第三章第二天上午九点五十,
我站在靳氏集团总部那栋高耸入云的玻璃幕墙大厦楼下。仰头望去,
冰冷的蓝色玻璃在阳光下反射着刺眼的光,像一座巨大的、没有温度的堡垒。
进进出出的人无不衣着光鲜,步履匆匆,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形的、属于精英阶层的压迫感。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为了显得专业点,特意穿了最拿得出手的米白色西装套裙,化了淡妆,
头发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手里紧紧攥着一个黑色的文件袋,
里面装着“拾光纪”的营业执照、税务登记证复印件,
有几份我熬了几个通宵精心挑选并重新排版打印的案例PPT——虽然在这些庞然大物面前,
显得如此单薄可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那点不合时宜的自卑和紧张。邝薇,
你是来争取机会的,不是来乞讨的。走进大厅,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几乎能照出人影。
前台**妆容精致,笑容标准:“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您好,
我是拾光纪婚庆的邝薇,和项目部约了十点比稿。”前台低头在电脑上查询了一下,
脸上职业化的笑容不变:“好的邝女士,请跟我来,这边电梯上23楼。
”电梯平稳而快速地上升,失重感轻微地压迫着耳膜。我看着镜面电梯壁上倒映出的自己,
脸色有些苍白,眼神却带着一股豁出去的倔强。23楼项目部。会议室门口已经等着几个人,
看样子都是其他婚庆公司的代表,个个西装革履,气度不凡,彼此低声交谈着,
带着一种志在必得的从容。看到我这个生面孔,尤其是看到我手里略显寒酸的文件袋时,
他们的目光里或多或少地流露出一丝轻慢和了然。我挺直背脊,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安**下。
心里那点微弱的希望火苗,被眼前的阵仗浇得只剩下一缕青烟。“邝薇女士?
”一个穿着职业套装、戴着工牌的女助理推门出来,“请跟我来,靳总在A会议室等您。
”靳总?不是项目部的人?我的心猛地一跳。来不及多想,跟着助理穿过忙碌的办公区。
格子间里的人都低着头忙碌,偶尔有人抬眼扫过我,目光带着探究。A会议室的门被推开。
巨大的落地窗将城市的天际线尽收眼底。长条会议桌的主位上,
靳川靠坐在宽大的黑色皮椅里。他穿着剪裁考究的深灰色西装,白衬衫扣子系到最上面一颗,
没打领带,领口随意地敞开一点,露出一点锁骨。他正低头看着手里的平板电脑,
侧脸线条冷硬,眉心微蹙,似乎有些不耐。阳光落在他身上,勾勒出挺拔的身形轮廓,
也衬得他周身那股生人勿近的冷冽气场更加迫人。助理轻声提醒:“靳总,
拾光纪的邝薇女士到了。”靳川这才抬起头。目光,像两道实质性的探照灯,
瞬间聚焦在我脸上。没有惊讶,没有波澜,甚至没有一丝一毫旧识重逢该有的复杂情绪,
只有纯粹的、审视商业合作伙伴般的冷静和评估。那目光像冰锥,
刺得我好不容易武装起来的镇定外壳差点裂开。“坐。”他抬了抬下巴,
示意会议桌对面的位置。声音平淡无波。我拉开椅子坐下,
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专业而平静,把文件袋放在光洁的桌面上:“靳总,您好。
这是拾光纪的资质和部分案例,请您过目。”助理上前接过文件袋,放到靳川面前。
靳川却没看,修长的手指在平板电脑上划了几下,然后把它转过来,屏幕对着我。
上面是一份简洁的PPT封面——“靳氏集团·启明星商业中心奠基晚宴策划草案”。
“时间紧,客套话免了。”他开门见山,语气是命令式的,“说说你对这个项目的初步想法。
主题、流程、亮点,给你五分钟。”没有寒暄,没有铺垫,甚至连我的资料都不屑看一眼。
直接抛出一个命题作文,限时作答。这比我想象中的刁难,更直接,更冷酷。
一股火气夹杂着屈辱感猛地窜上来。他把我叫来,就是为了当众羞辱我?
看我这个“前妻”在他面前如何手足无措,如何自取其辱?我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掌心,
尖锐的疼痛让大脑瞬间清醒。不能乱。邝薇,你现在是“拾光纪”的老板,
不是他靳川的前妻!我抬起头,迎上他那双深不见底、看不出任何情绪的眼睛,
强迫自己忽略他带来的巨大压迫感。
目光快速扫过平板上的草案标题——“启明星商业中心”。
“启明星……”我轻声重复了一遍,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起来,
过滤着这些年积累的经验和创意碎片,“靳总,启明星,黎明前最亮的星,
寓意希望、引领、新纪元。靳氏这个项目,是城东新地标,也承载着集团未来的战略重心。
我认为,晚宴的主题,应该紧扣‘启明星’的核心意象,但需要更宏大的叙事和情感共鸣。
”靳川靠在椅背上,十指交叉放在身前,表情纹丝未动,只微微抬了下下巴,示意我继续。
“主题可以定为:‘星启东方·光耀未来’。”我语速加快,思路逐渐清晰,
“整个晚宴现场,以深邃的‘星空蓝’和璀璨的‘铂金色’为主色调,
营造宇宙星河的浩瀚感与尊贵感。入口处,设置一条‘时光长廊’,用灯光和投影技术,
回顾靳氏集团的发展里程碑,让宾客在步入主会场前,
就感受到靳氏厚重的底蕴和锐意进取的精神。”我一边说,
一边在脑子里快速构建着场景:“主会场中心,
设置一个巨大的、可旋转的‘启明星’装置艺术,作为视觉焦点。晚宴开始时,
通过灯光和全息投影技术,让这颗‘启明星’从黑暗中冉冉升起,点亮整个会场,
寓意新地标的诞生与靳氏未来的无限可能。流程上,摒弃传统冗长的领导讲话,
采用沉浸式的情景剧模式,结合沙画、激光秀、交响乐演奏,
艺术化地展现项目蓝图和靳氏的企业愿景……”五分钟很短,但我几乎是一口气不停地说完,
尽量把每个环节的亮点和可行性都点到。说到最后,手心全是汗,后背的衬衫也有些黏腻。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助理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出。靳川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
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深邃得像寒潭,让人完全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他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我,目光锐利得仿佛能穿透我的皮囊,看到我灵魂深处去。
那几秒钟的沉默,漫长得像一个世纪。就在我几乎要撑不住,
怀疑自己是不是说了一堆毫无价值的废话时,他终于动了。他收回目光,
修长的手指在平板电脑上点了几下,然后推到助理面前。“通知项目部,”他开口,
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这个晚宴项目,交给拾光纪做。预算,
按最高标准给。”“啊?”助理明显愣住了,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看靳川,又看看我。
我也彻底懵了,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交给我?按最高标准?这怎么可能?靳川站起身,
高大的身影带来更强的压迫感。他理了理西装袖口,动作优雅而疏离。目光再次落在我脸上,
那眼神复杂难辨,像是审视一件刚通过初步检验的商品,又像透过我在看别的什么。“邝薇,
”他叫我的名字,语气平淡无波,却字字清晰,“项目给你了。做砸了,你知道后果。
”说完,他不再看我,径直绕过会议桌,走向门口。“靳总!”我下意识地站起来,叫住他。
巨大的震惊和难以置信让我无法思考,“为什么?为什么是拾光纪?
”我们明明是最弱小的那个,我的方案再好,
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全说服他这样精明的商人!靳川的脚步在门口顿住。
他没有回头,宽阔的背影在明亮的落地窗前显得有些孤峭。沉默了几秒,低沉的声音才传来,
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我需要一个,能真正理解‘启明星’意义的人。”门开了,
又关上。留下我一个人站在空旷华丽的会议室里,手里紧紧攥着那个寒酸的文件袋,
耳边回荡着他那句莫名其妙的话,还有那句冰冷的警告——做砸了,你知道后果。
巨大的馅饼砸在头上,带来的不是狂喜,而是更深的茫然和一种如履薄冰的沉重。靳川,
你到底想干什么?第四章靳氏集团“启明星”晚宴的项目,像一块从天而降的巨石,
砸进了“拾光纪”这口小小的池塘。消息传开,工作室里一片死寂。小助理林琳张着嘴,
下巴都快掉到键盘上了。沈悦在电话那头尖叫了足足半分钟,才语无伦次地问:“薇薇!
你给他下蛊了?!还是他靳川脑子瓦特了?”我也想知道。
靳氏项目部的对接邮件很快就到了,附件里是详细的预算清单和要求文档。看到那个数字,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最高标准?这预算足够我们把工作室鸟枪换炮好几轮了!随之而来的,
是沉甸甸的压力。这项目,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做砸了,不仅仅是丢脸,
更可能让刚刚起步的“拾光纪”彻底夭折。靳川那句“做砸了,你知道后果”,
像一把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接下来的日子,我和整个工作室像上了发条的陀螺,
疯狂旋转。租了更大的临时办公场地,招兵买马,联系供应商,
没日没夜地开会、改方案、跑场地、盯**。靳氏那边要求极高,每一个细节都吹毛求疵,
对接的项目经理是个一丝不苟到近乎苛刻的中年男人,沟通起来极其费劲。
好几次方案被打回来重做,理由千奇百怪。我熬得双眼通红,脾气也暴躁起来,
有一次在电话里差点和那个项目经理吵起来。最后关头,压着火气,
好声好气地应承下来修改。挂掉电话,累得瘫在椅子上,看着窗外沉沉的黑夜,
心里憋着一股无处发泄的郁气。靳川把这个项目丢给我,到底是给我机会,
还是变着法子折磨我?项目进展磕磕绊绊,总算跌跌撞撞地推进到了场地搭建阶段。
晚宴地点定在靳氏旗下新落成的五星级酒店——云顶花园酒店顶层的星空宴会厅。这天下午,
我带着林琳和几个工人,去现场核对灯光架的位置。巨大的宴会厅空旷而奢华,
巨大的穹顶设计让人仿佛置身星空之下。工人们正按照图纸搭设舞台和灯光架,
现场有些嘈杂。“邝经理,你看这边,图纸上标注的追光灯位置,
实际布线有点冲突……”负责灯光的师傅指着图纸跟我汇报。我正低头研究,
一个极其刺耳、带着夸张惊喜的女声突然从入口处传来:“哎哟!金宝!你看这地方真气派!
这顶!这灯!这地毯!啧啧,不愧是靳氏的手笔!比咱们上次去的那个什么会所强一百倍!
”这声音尖利、做作,像指甲刮过玻璃,瞬间让我的头皮一阵发麻。我猛地抬头看去。
宴会厅入口处,走进来几个人。为首的,赫然是我那前婆婆王桂芬!
她今天穿得格外“贵气”,一身大红色绣金线的旗袍,脖子上挂着明晃晃的珍珠项链,
手腕上翠绿的镯子晃得人眼花,脸上涂着厚厚的粉,嘴唇抹得鲜红,
整个人像一棵挂满了装饰品的圣诞树。而她亲昵地挽着胳膊的男人,
是个矮胖的中年秃顶男人,穿着不合身的西装,腆着啤酒肚,一脸油腻的得意。
正是王桂芬新找的“依靠”,据说是个暴发户矿老板,叫刘金宝。
更让我眼皮直跳的是王桂芬另一侧,依偎着一个年轻女人。那女人看起来顶多二十三四岁,
身材纤细,穿着一条凸显曲线的玫红色连衣裙,妆容精致,
但眉眼间带着一股掩饰不住的娇气和小心机。她正小鸟依人地靠在刘金宝的另一边胳膊上。
这组合,我心头涌起一股强烈的不适感。显然,王桂芬也看到了我。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随即像是发现了什么极其有趣的事情,眼睛“唰”地亮了,嘴角夸张地向上咧开,
露出一个混合着惊讶、鄙夷和幸灾乐祸的复杂笑容。她松开挽着刘金宝的手,踩着高跟鞋,
一步三摇地径直朝我走过来,高跟鞋敲打大理石地面的声音在空旷的厅里格外响亮。“嗬!
我当是谁呢?”王桂芬走到我面前站定,双手抱胸,用那种打量乞丐的挑剔眼神,
把我从头到脚扫视了一遍,最后落在我胸前挂着的“拾光纪工作证”上,拖长了调子,
阴阳怪气地说,“这不是我们家那……哦,不对,是靳川他前妻,邝薇吗?
”她刻意加重了“前妻”两个字,声音又尖又响,
引得周围的工人和我的助理林琳都好奇地看了过来。“妈!
”那个穿玫红色连衣裙的年轻女人也跟了过来,声音娇滴滴的,带着点刻意的讨好,
她挽住王桂芬的手臂,目光也落在我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一丝轻蔑,
“这就是靳川哥那个前嫂子啊?”她故意把“前”字咬得很重。刘金宝也腆着肚子走过来,
绿豆小眼在我身上溜了一圈,嘿嘿笑了两声,没说话,但那眼神让人极其不舒服。
一股血气直冲脑门。真是冤家路窄!我捏紧了手里的图纸,指甲掐进掌心。
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目光迎向王桂芬那张得意忘形的脸:“王女士,我们在工作,
麻烦你们去别处参观。”“工作?”王桂芬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咯咯咯地笑起来,
笑声刺耳,“就你?在这儿工作?你能干什么?给人家端茶倒水打扫卫生吗?
”她环顾了一下奢华无比的宴会厅,啧啧有声:“瞧瞧这排场!这可是靳氏的大项目!
我儿子靳川亲自抓的!”她刻意拔高了声音,生怕别人听不见,
“我儿子现在可是靳氏集团的顶梁柱!管着多少亿的生意呢!这晚宴,就是给他新项目办的!
规格高着呢!”她越说越得意,脸上的粉都快抖落下来,目光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向我,
带着一种扬眉吐气的恶毒**:“邝薇啊邝薇,你说说,这人和人的命啊,
怎么就这么不一样呢?你占着靳家少奶奶的位置那么多年,连个蛋都下不出来!
活该被扫地出门!再看看我儿子现在……”她说着,
一把将身边那个玫红色连衣裙的年轻女人往前推了推,炫耀似的:“瞧瞧!
这才是我正经的儿媳妇!曼丽!年轻,漂亮,身体好!刚怀上!我靳家马上就有后了!
大胖小子!羡慕吗?嫉妒吗?是不是肠子都悔青了?可惜啊,你这辈子都没这福分咯!
”那个叫曼丽的女人立刻配合地挺了挺还看不出什么变化的肚子,
脸上露出羞涩又得意的笑容,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胜利者的优越感。“王桂芬!
”我忍无可忍,厉声喝道,声音因为愤怒而微微发颤,“这里是工作场合!请你带着你的人,
立刻离开!”“离开?凭什么?”王桂芬叉着腰,嗓门更大,“这酒店是你开的?
这晚宴是你办的?我来看看我儿子办的晚宴场地怎么了?碍着你什么事了?
哦~”她像是恍然大悟,拖长了音调,脸上露出极其恶毒的讥笑,“我知道了!
是不是看我们曼丽怀上了,我儿子马上要当爹了,你心里难受?嫉妒得发狂了?啧啧啧,
邝薇,不是我说你,自己肚子不争气,能怪谁?
活该你……”她刻薄恶毒的污言秽语像污水一样劈头盖脸泼过来,周围工人的目光变得异样,
林琳气得脸都红了,想上前理论被我死死拉住。就在我气得浑身发抖,
几乎要控制不住冲上去撕烂她那张嘴的时候——“妈。”一个低沉、冷冽,
带着明显不悦的男声,像冰凌碎裂般,突兀地在宴会厅入口处响起。第五章那个声音不高,
却像带着某种无形的力量,瞬间穿透了王桂芬尖利的噪音,
让整个宴会厅嘈杂的背景音都为之一滞。所有人,包括正在叫嚣的王桂芬,
都下意识地循声望去。靳川。他就站在巨大的拱形入口处,
身后跟着两个西装革履、助理模样的人。他穿着一身纯黑色的高定西装,身姿挺拔如松,
面色沉冷,眉宇间凝着一层化不开的寒霜。深邃的目光像淬了冰的利刃,
先是在王桂芬那张因惊愕而扭曲的脸上停留了一瞬,随即扫过刘金宝,最后落在我身上。
那目光复杂而锐利,带着审视,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愠怒?空气仿佛凝固了。
王桂芬脸上的得意和恶毒瞬间僵住,像被人按了暂停键,随即浮上一丝慌乱,
但很快又被强装的镇定掩盖:“靳……靳川?你怎么来了?妈这不是带金宝和曼丽来看看,
你办的这个晚宴场地真气派……”刘金宝也赶紧挤出讨好的笑容,搓着手:“对对,靳总,
真是大手笔!大手笔啊!”那个叫曼丽的女人更是立刻换上了一副柔弱娇怯的表情,
小说《离婚后,前夫和我联手虐渣!》 离婚后,前夫和我联手虐渣!精选章节 试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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