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偏执大佬跪着求我回头 十六爪章鱼 著

（暴雨砸在伞面上。哒。哒。哒。像极了那天手术室里，心电监护仪的声音。我低头，

看着跪在雨里的沈聿珩。昂贵的西装裤糊满泥水，精心打理的头发湿成一绺一绺，

贴在苍白的额角。水珠顺着他高挺的鼻梁往下淌，分不清是雨还是别的什么。

“清禾……”他嗓子哑得厉害，仰起头看我，雨水灌进他眼里，他用力眨了眨，“跟我回家。

”我没动。手里的黑伞稳稳地隔开我和他之间那片铺天盖地的雨幕。“先生，”我开口，

声音是刻意放凉的陌生，“你认错人了。”沈聿珩的身体猛地晃了一下，

像被人当胸砸了一拳。他撑着地的手背绷紧，青筋暴起，指关节用力到泛白，

几乎要抠进水泥地的缝隙里。“我是沈聿珩！”他吼出来，带着一种濒临崩溃的绝望，

“你的丈夫！你看着我，阮清禾！你看着我！”丈夫？我心底嗤笑一声。是啊，法律文件上，

我名字旁边确实还捆绑着“沈聿珩”三个字。但那个爱他爱到骨头缝里的阮清禾，

早就被他亲手碾碎了。连同那个不足三个月、甚至还没来得及让她感受到胎动的小生命一起。

雨下得更大了。砸在他身上，也砸在我撑着伞的手背上，冰凉一片。一个月前，

我在市中心医院的特护病房醒来。头顶是惨白刺眼的光，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刺鼻的味道。

头疼得像是要炸开。无数碎片在脑子里冲撞：刺耳的刹车声，金属扭曲的尖叫，

玻璃碎裂的冰渣……还有一双惊恐绝望的眼睛。“清禾！你醒了？老天爷，吓死我了！

”一张焦急又熟悉的脸凑到我眼前，是林晚棠，我唯一的、过命的闺蜜。她眼睛肿得像桃子，

紧紧抓着我的手，指甲都陷进我肉里。“晚棠……”我试着开口，喉咙干得像砂纸摩擦。

“我……怎么了？”林晚棠的表情瞬间变得很怪。像是愤怒，又像是如释重负，

最后都化成一种小心翼翼的试探。“你……不记得了？车祸，你被一辆闯红灯的渣土车撞了。

”我茫然地摇头。记忆像被蒙上了一层厚厚的、湿透的毛玻璃，什么都看不清。

“那……我是谁？”林晚棠的眼圈“唰”一下又红了。她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

只是更用力地攥紧我的手。就在这时，病房门被一股大力猛地推开，撞在墙上，

发出“砰”的一声巨响。一个男人闯了进来。身形高大，穿着剪裁精良的黑色大衣，

肩头还沾着外面的寒气。他脸色难看得吓人，眼底布满骇人的红血丝，

下巴上冒着一层青色的胡茬，整个人透着一股山雨欲来的阴沉和……疲惫？他几步冲到床边，

带着一阵冷风。高大的身影瞬间笼罩下来，压迫感十足。“阮清禾！”他的声音又沉又哑，

带着一种失而复得的颤抖，伸手就要来碰我的脸。我几乎是本能地往后一缩，避开他的手，

警惕地看着他：“你是谁？”那只伸到半空的手，僵住了。男人深邃的眼眸里，

翻涌起剧烈的风暴，震惊，难以置信，最后凝固成一片骇人的冰寒。他死死地盯着我，

像是要从我脸上找出哪怕一丝一毫撒谎的痕迹。“你不认识我？”他一字一顿，

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我被他看得心头发毛，求助似的看向林晚棠。

林晚棠立刻像护崽的母鸡一样挡在我前面，声音拔高，带着毫不掩饰的敌意：“沈聿珩！

你干什么！医生说了清禾脑部受创，有逆行性遗忘！她什么都不记得了！你别吓唬她！

”沈聿珩？这个名字像根冰冷的针，猝不及防地扎进我混沌的脑子里。

带来一阵尖锐却空茫的刺痛。我捂着突然抽痛的额角，眉头紧皱：“沈……聿珩？

”沈聿珩眼中的冰寒，在听到我念出他名字的那一刻，似乎裂开了一道缝隙。他绕过林晚棠，

再次逼近床边，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却又奇异地放软了一丝：“对，是我。

沈聿珩。你的丈夫。”丈夫？这个词像一块巨石投入死水，却只激起一片茫然。

我看着眼前这个英俊却异常冷硬的男人，

心底涌起的只有陌生和……一丝潜藏的、连我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抵触。“丈夫？

”我重复了一遍，声音干涩，“抱歉，我……真的不记得。”沈聿珩的呼吸猛地一窒。

他站在那里，像一尊瞬间失去了所有生气的雕像。

那双总是锐利逼人、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眼睛，此刻只剩下巨大的空洞和一种近乎毁灭的绝望。

医生很快被叫来，做了详细的检查和问询。

结论和林晚棠说的一样：重度脑震荡导致的逆行性遗忘。记忆停留在三年前大学毕业前后。

我丢失了整整三年的时光，包括和沈聿珩从相识、相恋到结婚的全部过程。

沈聿珩动用了所有资源。最好的神经科专家会诊，最昂贵的进口药物，最高规格的复健方案。

我被接回了那栋位于半山、据说价值上亿的别墅。这里大得像迷宫。空旷，冰冷，纤尘不染。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精心打理却毫无人气的花园。空气里弥漫着一种疏离昂贵的味道。

佣人们走路悄无声息，眼神恭敬却带着疏远。一切都很陌生。包括那个名义上的丈夫。

沈聿珩几乎推掉了所有能推的工作，寸步不离地守在家里。他试图扮演一个体贴入微的丈夫。

他会笨拙地给我削苹果，削得坑坑洼洼，果肉少了一大半。他会让厨房变着花样做各种补品，

盯着我一口口喝下去。晚上，他会沉默地抱着笔记本电脑，坐在卧室巨大的沙发里工作，

偶尔抬头看我一眼，眼神复杂得难以形容。但更多的时候，他只是在看我。

用一种沉沉的、带着巨大痛楚和探究的眼神，长久地、沉默地凝视着我。

仿佛要把我这副空壳看穿，看到里面那个他熟悉的灵魂。“清禾，”他常常这样开口，

声音低哑，“你以前……最喜欢……”“沈先生。”我总是平静地打断他，客气又疏离，

“过去的事情，医生说了，顺其自然比较好，刻意去想反而会头疼。”“沈先生”三个字，

像无形的冰锥，每次都精准地刺中他。他眼底的光会瞬间黯淡下去，紧抿着唇，不再说话。

高大的身影立在空旷的客厅里，无端透出一种萧索。林晚棠来看过我几次。

每次沈聿珩都像防贼一样防着她，眼神冷得像刀子。但只要他一走开，

林晚棠就会立刻抓紧时间，咬牙切齿地给我“补课”。“看见没？

衣帽间最里面那个上锁的玻璃柜？里面是不是有个碎掉的破相框？

那是你的‘好婆婆’的杰作！她嫌你出身普通，配不上她宝贝儿子，当着你的面砸的！

沈聿珩就在旁边看着，屁都没放一个！”“还有，那个狗屁白月光，叫什么苏念薇的！

装得跟朵盛世白莲似的，天天‘聿珩哥’长‘聿珩哥’短！她去年从国外回来，

沈聿珩是不是让你亲自去机场接的？结果呢？她故意崴脚，沈聿珩把你骂得狗血淋头，

说你不懂事！”“最恶心的是……”林晚棠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刻骨的恨意，“你怀孕了，

清禾！**个月了！就因为那个苏念薇在他面前哭哭啼啼说什么心脏不舒服，

沈聿珩那个畜生，就逼着你去打掉！说孩子以后还会有！

”轰——像有什么东西在我脑子里炸开！一股冰冷的、尖锐的疼痛瞬间攫住了我的心脏，

让我几乎无法呼吸。怀孕？打掉？我下意识地捂住小腹。那里平坦一片，

却仿佛残留着某种被硬生生剜去的、血肉模糊的剧痛。那痛感如此真实，如此猛烈，

完全不像是在听别人的故事。“他……签字了？”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不然呢？！

”林晚棠眼圈通红，“手术单就放在你床头柜的抽屉最底层！你自己去看！他的签名，

龙飞凤舞，签得可真痛快！”我踉跄着冲到卧室，拉开那个抽屉。手指颤抖着，

在杂物底下疯狂翻找。没有。什么都没有。林晚棠跟进来，脸色一变：“不可能！

我亲眼看见你收进去的！”她不死心地又翻了一遍，依旧空空如也。“他处理掉了。

”林晚棠颓然坐在地上，眼神冰冷，“他怕你想起来，把一切都处理干净了。清禾，

你现在信了吧？这就是你拼了命去爱的男人！一个彻头彻尾的**！”**在冰冷的墙壁上，

身体一寸寸滑落。心脏的位置，一片麻木的冰冷。原来，遗忘有时候，真的是一种恩赐。

那个叫阮清禾的女人，到底有多傻？苏念薇登门那天，是个阴沉的下午。沈聿珩不在家。

她穿一身柔白色的羊绒裙，妆容精致，弱柳扶风，手里拎着一个精致的保温桶。

“聿珩哥说清禾姐身体不好，我特意炖了点燕窝，最是滋补了。”她笑得温婉无害，

眼神却像带着钩子，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栋别墅，还有我这个“失忆”的女主人。

“谢谢苏**，放那儿吧。”我坐在沙发上翻着时尚杂志，眼皮都没抬。

我的冷淡显然让她有些意外。她在我对面的沙发坐下，姿态优雅。“清禾姐，

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她试探着问，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同情，“连聿珩哥都忘了？

你们以前感情那么好……”“医生诊断的，应该没错。”我放下杂志，平静地看向她。

“苏**看起来，对我先生很熟悉？”“先生”这个称呼，让苏念薇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她很快调整好，语气带着点怀念的怅惘：“是啊，我和聿珩哥从小一起长大，感情一直很好。

他这个人啊，看着冷，其实心最软了。以前我身体不好，

他总是特别照顾我……”她开始絮絮叨叨地讲起那些“青梅竹马”的往事。

讲沈聿珩如何背生病的她去医务室，如何在她被欺负时挺身而出，

如何在她出国后依然对她关怀备至。每一句话，都像是在不动声色地宣示**，提醒我，

她才是沈聿珩心底最特别的存在。我安静地听着，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杂志光滑的封面。

心里一片死寂的平静。没有嫉妒，没有愤怒。只有一种荒谬的、看戏般的冷漠。“对了，

”苏念薇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从随身的**款手包里拿出一个丝绒小盒子，打开，

推到茶几上。里面是一条璀璨夺目的钻石项链。“这是聿珩哥前几天拍下的，

他说……很衬我的气质。”她脸上飞起一抹恰到好处的红晕，羞涩又甜蜜，“清禾姐，

你别误会，聿珩哥可能就是觉得……我戴着好看。”项链的光芒刺得我眼睛生疼。脑海里，

却猛地闪过一个模糊的片段——也是在一个灯光璀璨的场合，我隔着人群，

远远看着沈聿珩小心翼翼地将一条项链戴在苏念薇纤细的脖颈上。他侧脸的线条，

温柔得不像话。而我，像个格格不入的局外人。心脏骤然一缩。那不是记忆，

是残留在这具身体里的本能反应。是那个死去的阮清禾，刻在骨髓里的痛。

我端起面前的凉茶，抿了一口，压下喉咙里的腥甜。再抬眼时，

脸上已经挂上了疏离而客套的笑：“苏**戴，自然是好看的。我先生眼光一向不错。

”苏念薇脸上的得意还没来得及完全绽开，就被我后面这句话钉在了脸上。

“我先生”三个字，像三记响亮的耳光。“清禾姐……”她勉强维持着笑容，还想说什么。

“我有点累了。”我放下茶杯，直接下了逐客令，“张妈，送送苏**。

”苏念薇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拎着包，踩着高跟鞋悻悻地走了。临走前，

她回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淬了毒。沈聿珩回来得很晚，带着一身酒气。

他径直走到我床边，没有开灯。黑暗中，他高大的身影带着强烈的压迫感，

浓重的酒味混合着他身上惯有的冷冽气息扑面而来。“她今天来了？”他的声音低沉沙哑，

带着醉意。“嗯。”我闭着眼，不想看他。“说了什么？”他追问，

语气里有种不易察觉的紧绷。“没什么，叙旧而已。”我翻了个身，背对着他，“送了燕窝，

还给我看了你送她的项链，很漂亮。”身后一片死寂。沉重的呼吸声在黑暗里格外清晰。

过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睡着了。一只滚烫的大手突然覆上我的肩膀，带着酒后的蛮力，

将我扳了过去。黑暗中，他的眼睛亮得惊人，像困兽，死死盯着我。“阮清禾！”他咬着牙，

声音压抑着翻腾的怒火和某种更深的痛苦，“你看着我！告诉我，你是不是装的？

你是不是恨我？恨我当初……”“沈先生，”我平静地打断他，迎着他灼人的视线，

“你喝多了。”“我没喝多！”他低吼一声，猛地俯身，带着酒气的唇狠狠压了下来！

那是一个充满掠夺和绝望的吻。粗暴，毫无章法，带着一种想要确认什么、毁灭什么的疯狂。

浓烈的酒气和属于他的气息侵占了我所有的感官。恶心！

排山倒海的恶心感瞬间冲垮了我的理智！“放开我！”我用尽全力推他，

指甲在他脖子上抓出几道血痕。他吃痛，动作顿了一下。我趁机猛地将他推开，

跌跌撞撞地冲下床，冲到洗手间，对着马桶剧烈地干呕起来。胃里翻江倒海，

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冰冷的泪水，毫无预兆地滚落。沈聿珩追了进来，站在门口，

高大的身影堵住了光。他看着趴在马桶边狼狈干呕的我，看着我满脸的泪水，

脸上的疯狂和怒火一点点褪去，只剩下死灰般的惨白和巨大的恐慌。

“清禾……”他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想上前。“别碰我！”我厉声尖叫，

像被逼到绝境的动物，抓起手边的漱口杯就朝他砸了过去！杯子砸在他胸口，又掉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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