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梅长苏:金陵羽客入江南 issu 著
已完结 梅长苏郑泌昌
金陵城的雨腥气还萦绕在鼻尖,梅长苏再次睁眼时,眼前已换作一片斑驳的竹影。
他下意识摸向腰间藏着的火漆印,触手却是粗粝的麻布,低头看去,
自己竟身着一袭褪色的青衫,斜倚在一处竹榻上。“先生可算醒了!
”一道清亮的女声打破寂静,身着粗布裙裾的少女端着药碗疾步而入,“方才您高热说胡话,
又是‘赤焰军’又是‘誉王殿下’,可把云娘吓坏了。”少女将药碗搁在矮几上,
鬓边沾着几片竹叶,“您晕倒在钱塘渡口,若非胡大人的亲卫巡河发现,
此刻怕已葬身鱼腹了。”梅长苏指尖微颤。
钱塘渡口、胡大人……脑海中纷杂的记忆如潮水涌来。
前世熟读的《明史》与近日研读的《嘉靖实录》在意识深处剧烈碰撞,他忽然意识到,
自己竟穿越到了大明嘉靖三十九年——“改稻为桑”的风暴眼。窗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一队玄色甲胄的士兵簇拥着一顶青呢小轿停在竹舍前。轿帘掀起,
一位面容清癯、眼神如鹰隼般锐利的中年官员快步踏入,腰间玉佩与革带相撞,
发出清越声响。梅长苏瞳孔微缩,这与史料中记载的浙直总督胡宗宪别无二致。
“先生受惊了。”胡宗宪抱拳行礼,目光在梅长苏苍白的脸上停留片刻,
“方才在渡口发现先生时,您怀中死死护着这本《纪效新书》,可是戚将军所著?
”他从袖中取出一本泛黄的兵书,封皮上“纪效新书”四字赫然在目。梅长苏心中一凛。
此书是戚继光在浙江抗倭时所著,此刻尚未刊印流传。他强压下心中惊涛骇浪,
颔首道:“在下姓苏,字哲城,原是一介书生,痴迷兵法。听闻胡大人在浙江抗倭有方,
特来拜谒,不料途中突发急病……”“苏先生过誉了。”胡宗宪打断他的话,
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戒备,“只是此书事关军机,先生如何得知?
”竹舍内气氛骤然紧绷。梅长苏轻咳两声,以帕掩唇,
缓缓道:“数月前在苏州偶遇一位云游高僧,他赠我此书,言及浙直局势将有大变,
望我能助胡大人一臂之力。”他垂眸敛去眼中锋芒,“高僧还说,‘以改兼赈,两难自解’,
或许可解眼下之困。”“以改兼赈……”胡宗宪喃喃重复,手中茶盏微微晃动。
这正是他苦思多日却不敢上书的方略,眼前这人究竟是何方神圣?话音未落,
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名千户神色慌张地闯进来:“大人!淳安出事了!
郑泌昌、何茂才他们……”梅长苏与胡宗宪对视一眼。该来的,还是来了。三日后,
杭州知府衙门。梅长苏斜倚在屏风后,听着堂上传来的争吵声。郑泌昌拍着惊堂木,
尖声道:“胡大人,朝廷严令推行‘改稻为桑’,您却三番五次阻挠,莫不是想抗旨不成?
”“郑大人此言差矣。”胡宗宪将一卷账册重重拍在案上,“浙江连年水患,
百姓存粮本就不足,此时强行改田,无异于逼民为寇!”梅长苏微微皱眉。这般直谏,
只会激起严党的反扑。他示意一旁的护卫将一张纸条递出。胡宗宪展开一看,
瞳孔骤缩——纸上赫然写着:“以退为进,引祸东移”。“既然郑大人如此坚持,
”胡宗宪突然话锋一转,“那便请郑大人与何大人**,奏明朝廷,
将‘改稻为桑’推行日期延后三月,并承诺三个月内筹措足够粮米赈灾。
”他目光扫过郑泌昌骤然变色的脸,“如此,既能遵旨,又能解百姓燃眉之急,
二位意下如何?”郑泌昌额角青筋暴起。他如何不知这是陷阱?若答应,
三个月内拿不出粮米,便是欺君之罪;若不答应,便是公然违抗总督军令。
“这……此事需从长计议……”郑泌昌支吾道。“不必商议了。
”梅长苏缓步从屏风后走出,“郑大人若怕担责,不如将此事交由胡大人全权负责。
胡大人在浙江深得民心,百姓定会体谅朝廷难处,自愿改田。”他语气温和,却暗藏锋芒,
“只是胡大人赈灾有功,朝廷怕是要论功行赏,到那时……”郑泌昌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怎会听不出弦外之音?若胡宗宪借此立功,严党在浙江的根基必将动摇。“好!
就依胡大人所言!”郑泌昌咬牙道,“但丑话说在前头,若三个月后拿不出粮米,
胡大人可莫要怪我等翻脸不认人!”待郑泌昌等人离去,胡宗宪长舒一口气:“苏先生妙计,
只是这三个月……”“胡大人不必忧心。”梅长苏望向窗外阴云密布的天空,
“我已修书一封送往苏州,不日便有粮船抵达。只是这粮价……”他意味深长地看向胡宗宪。
胡宗宪心领神会:“先生放心,戚将军的新军正要扩编,正缺军饷。”与此同时,京城,
严府。严世蕃将浙江送来的密报狠狠摔在地上:“好个胡宗宪!竟敢阳奉阴违!
还有那个苏哲城,到底什么来头?”他来回踱步,突然停住,“去,派人盯着徐阶,
我倒要看看,这背后是不是有人在捣鬼!”暗处,一名黑衣人悄然退下。深夜,
梅长苏独坐书房,案头摆着一封密信。信是从京城传来的,落款竟是“靖王旧部”。
他手指摩挲着信纸,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来,京城的水也不浅。“先生,有位故人求见。
”护卫在门外轻声道。梅长苏抬眸,烛光摇曳中,一个熟悉的身影踏入屋内。
那人摘下斗笠,
露出一张清俊却带着沧桑的脸——竟是《琅琊榜》中本该战死沙场的聂锋!
“小殊……”聂锋声音哽咽。梅长苏猛地站起,却因起身太急而剧烈咳嗽。他稳住身形,
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人:“聂大哥,你……”“说来话长。
”聂锋从怀中掏出一枚赤焰军的令牌,“那日梅岭一战,我被江水冲至下游,
幸得一位渔民相救。后来听闻你化名梅长苏,辅佐誉王夺嫡,我便四处寻找,
却在途中遭遇不测,醒来时已身处此地。”他握紧令牌,“没想到,竟在此处重逢。
”梅长苏眼眶微热。前世的遗憾,今生或许有机会弥补。“聂大哥,如今局势复杂,
严党把持朝政,‘改稻为桑’实为搜刮民脂民膏的毒计。”梅长苏将浙江的局势细细道来,
“我们必须阻止他们。”聂锋点头:“我在民间结识了不少江湖义士,可助先生一臂之力。
只是……”他欲言又止,“你身体……”“无妨。”梅长苏淡淡一笑,
“比起当年梅岭的寒火之毒,这点病痛算得了什么。”他目光坚定,“况且,我既来了,
便不会再让悲剧重演。”次日,杭州码头。数十艘粮船缓缓靠岸,
船头插着“苏州织造局”的旗号。郑泌昌得知消息后,立刻带着衙役赶来。“好啊,
胡宗宪!你竟敢私自调粮!”郑泌昌趾高气扬道,“这粮船可是织造局的,
没有织造太监的手谕,谁敢动?”话音未落,一位身着蟒袍的中年太监缓步走来,
身后跟着一队东厂番子。郑泌昌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来者竟是司礼监秉笔太监黄锦!
“郑大人好威风啊。”黄锦皮笑肉不笑地说,“这粮船是皇上特批,用于赈济浙江灾民的。
怎么,郑大人想抗旨?”郑泌昌瘫软在地,额角冷汗混着泥浆,不住磕头:“卑职不知圣意,
罪该万死!罪该万死!”黄锦冷哼一声,拂袖走向胡宗宪,低声道:“胡大人,
咱家此番前来,既是宣旨,也是替吕公公传话——皇上虽默许缓办改稻为桑,
可严嵩那老匹夫在御前哭诉了三夜,怕是……”梅长苏倚在船舱栏杆上,
将这番对话听得真切。江风卷起他的衣摆,露出腰间若隐若现的赤焰军旧纹玉佩。
聂锋站在他身后,手按刀柄:“小殊,严世蕃绝不会善罢甘休,
需不需要我……”“不必轻举妄动。”梅长苏目光扫过码头上混乱的衙役,
突然瞥见人群中闪过一抹熟悉的月白色衣角——那是豫津的麒麟纹绣!他瞳孔骤缩,
却见那人转身消失在街角。难道……是景睿?三日后,严府密室。
严世蕃将密报摔在炭盆里,
火苗瞬间吞噬“黄锦南下”“粮船抵杭”等字迹:“好个梅长苏,竟敢借刀杀人!
”他抓起案头的《纪效新书》抄本,冷笑一声,“戚继光练兵之法,
若落在裕王手里……来人,传罗龙文!”深夜,杭州城一处破旧道观。
梅长苏抚过斑驳的神像,突然轻咳着扶住供桌。聂锋慌忙递上蜜饯:“你这病体,
再这么熬下去……”“无妨。”梅长苏咽下蜜饯,目光落在墙角的蛛网,“聂大哥,
你可听说过‘芸娘’?”聂锋皱眉:“苏杭一带名妓?听闻她近日频繁出入织造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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