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与恋人订了一个约订 池夜莺 著
已完结 陈屿苏晴
1戒指盒的秘密我和陈屿约定28岁未婚就在一起。生日当天我买好车票去见他,
为救孩童被撞成植物人。半年后醒来,发现他因我的“爽约”心碎订婚。我伪装护工接近他,
发现他珍藏着我准备的戒指盒。“丢掉这些垃圾,”未婚妻指着盒子,
“留着前任的东西晦气。”2暴雨中的重逢暴雨中我哭着离开,身后突然传来重物坠地声。
陈屿握着我刻字的戒指盒昏迷在地。医生说他车祸失忆却本能保留这个盒子。救护车蓝光里,
他忽然抓住我的手:“穿白裙子的...是不是你?”3半年的沉睡浓重的消毒水味,
像冰冷的针,一下下刺着我的鼻腔。意识像沉在深海的巨石,每一次试图上浮,
都被无形的、黏稠的黑暗重新拖拽回去。眼皮重逾千斤,每一次微弱的掀动,
都耗尽全身的力气。耳边嗡嗡作响,间或夹杂着模糊不清的交谈声,
如同隔着一层厚重的、灌满水的玻璃。
体征稳定……”“……自主呼吸……恢复……”“……奇迹啊……昏迷整整半年……”半年?
这个词像一道猝不及防的闪电,劈开了混沌的意识。一股巨大的恐慌瞬间攫住了我,
冰冷彻骨。我猛地用力,终于,一道刺目的白光强行楔入眼帘,伴随着剧烈的酸涩和刺痛。
视野花了很久才勉强聚焦。惨白的天花板,冰冷的输液架,
还有一张凑近的、带着惊喜笑容的护士的脸。“醒了!真的醒了!感觉怎么样?
”她的声音清脆,带着职业性的温暖,却像重锤砸在我的心上。喉咙干得如同砂纸摩擦,
我艰难地翕动嘴唇,发出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今……天……几号?
”“6月27号呀。”护士一边利落地检查着点滴,一边随口回答。6月27号?
这个日期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我的神经末梢。我生日是12月28日。二十八岁生日。
那个刻在骨髓里的约定。我和陈屿。我们说好的,如果到了二十八岁,彼此还都单着,
就在一起。“我……生日那天……”我几乎是在用气声挣扎,“车祸……多久?”“啊?
”护士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哦,你是12月28号晚上送来的,今天是6月27号,
算下来……整整六个月零三天呢!真是万幸!你爸妈……”后面的话,我已经听不清了。
巨大的轰鸣声在颅内炸开,盖过了一切。
十二月二十八号……车祸……六个月零三天……今天是六月二十七号!陈屿的订婚宴,
就在今天!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瞬间停止跳动,
随即又疯狂地、失控地擂动起来,撞击着脆弱的胸腔,几乎要破膛而出。
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涌向了头部,又在下一秒冰冷地退潮,留下彻骨的寒意和一片绝望的空白。
我猛地想坐起来,身体却像散了架的木偶,绵软无力,眼前阵阵发黑,
只能徒劳地陷在枕头里,急促地喘息,每一次吸气都带着血腥的铁锈味。
“陈屿……”破碎的音节从颤抖的唇间溢出,带着濒死的绝望。
护士被我惨白的脸色和剧烈的反应吓住了:“你、你别激动!深呼吸!我去叫医生!
”她惊慌地跑出去。病房里只剩下我一个人,和死一样的寂静。
只有心电监护仪发出单调、冰冷、催命般的“嘀——嘀——”声,
无情地切割着这令人窒息的寂静。那一天……那一天的情景,带着血腥和汽油味的碎片,
终于挣脱了昏迷的封锁,争先恐后地涌入脑海。生日。十二月的寒风刮在脸上像小刀子。
手里攥着的,是下午五点去陈屿那座城市的火车票,硬质的纸张边缘几乎要嵌进掌心。
心脏在胸腔里擂鼓,混合着期待和一种尘埃落定的笃定。街角的面包店飘出诱人的甜香,
我犹豫了一下,走进去,想给自己买一小块生日蛋糕。指尖隔着玻璃柜,
几乎要触碰到那块点缀着草莓的奶油蛋糕。就在这时,
一声尖利到变调的童音撕裂了喧闹的街道:“我的球!”视线本能地追过去。马路中央,
一个色彩鲜艳的小皮球正欢快地弹跳滚动。一个穿着红色羽绒服、约莫四五岁的小男孩,
像只莽撞的小鹿,挣脱了旁边老人的手,咯咯笑着,追着他的宝贝皮球,
直直冲向了车流汹涌的马路中央!时间在那一瞬间被无限拉长、凝固。一辆黑色的轿车,
像一头被惊扰的钢铁巨兽,正咆哮着从拐角处冲来,
刺眼的车灯在冬日灰蒙蒙的黄昏里划出两道惨白的光柱,
瞬间吞噬了那个小小的、跳跃的红色身影。血液在那一刻似乎冻结了。脑子里一片空白,
只有一个念头轰鸣作响,压倒了所有关于火车票、关于陈屿、关于约定的思绪——那个孩子!
来不及思考,身体比意识更快一步做出了反应。我用尽全身力气,像离弦之箭般扑了出去!
用尽此生最大的力气,狠狠地将那个小小的身体推向路边安全的地方!
巨大的、沉闷的撞击声在耳边炸开。身体像是被一柄无形的、巨大的攻城锤狠狠击中,
轻飘飘地飞了起来。视野瞬间被染成一片刺目的猩红,随即是浓得化不开的、彻底的黑暗。
手里那张小小的火车票,在意识彻底沉沦的前一秒,似乎从指间滑落,被凛冽的寒风卷走,
消失得无影无踪。耳边最后残留的,是路人惊恐到变调的尖叫,尖锐得如同碎裂的玻璃,
直刺灵魂深处。……“薇薇!我的孩子!”病房门被猛地撞开,
母亲嘶哑的哭喊和父亲压抑的哽咽同时涌入。两张瞬间苍老了十岁的脸扑到床边,
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是失而复得的狂喜和无法言说的悲痛。母亲滚烫的泪水滴落在我的手背上,
灼痛了我的皮肤,也灼痛了我空洞的心。他们的拥抱几乎让我窒息,
那力道带着劫后余生的恐惧和失而复得的珍重。我像个破碎的布娃娃,任由他们抱着,
泪水无声地滑落,浸湿了鬓角。嘴唇哆嗦着,却问不出那个名字。陈屿。
这两个字卡在喉咙里,带着倒刺,每一次吞咽都带来血腥味。
“陈……”我终于挤出一点声音。母亲的哭声猛地一顿,抱着我的手臂僵住了。父亲别开脸,
重重地叹了口气,那叹息沉重得像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病房里的空气骤然凝滞,
连监护仪的“嘀嘀”声都显得格外刺耳。“他……”母亲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带着浓重的鼻音,“薇薇,
别想了……都过去了……你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她用力地拍着我的背,
像是在安慰我,更像是在说服自己。“他订婚了?”这三个字,耗尽了我所有的力气,
轻飘飘的,却带着千钧重量砸在地上。父亲猛地转过头,眼圈通红,嘴唇翕动了几下,
最终只是沉重地点了点头。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手指颤抖着划开屏幕,点了几下,
然后递到我眼前。屏幕的光刺得我眼睛生疼。那是一张精心拍摄的照片。
背景是布置得温馨浪漫的宴会厅一角。陈屿穿着剪裁合体的深灰色西装,身姿挺拔依旧,
只是眉宇间似乎笼着一层挥之不去的、沉沉的倦意。他微微侧着头,
嘴角努力向上弯起一个弧度,那笑容却像画上去的,僵硬而空洞,
没有一丝真正抵达眼底的笑意。他身边站着一个穿着香槟色小礼裙的女子,妆容精致,
笑容温婉得体,正小鸟依人般挽着他的手臂。照片下方配着一行刺眼的文字:“佳期将至,
执手偕老。感谢亲友见证陈屿先生与苏晴**的订婚之喜。时间:6月27日晚18:00,
地点:云顶酒店宴会厅。”照片的日期水印,赫然正是今天。“砰”的一声闷响,
是父亲慌忙接住我骤然脱力滑落的手机。心脏像是被那冰冷的屏幕冻住了,
然后又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碎,碎成了千万片,每一片都带着尖锐的棱角,
在胸腔里疯狂地搅动、切割。痛楚尖锐而窒息,喉咙被无形的铁钳死死扼住,
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大颗大颗滚烫的泪珠,毫无预兆地、汹涌地砸在雪白的被单上,
迅速晕开一片深色的绝望。云顶酒店。那个地方,我曾无数次路过,
幻想过和他一起站在那里的样子。而现在,他将在那里,握着另一个女人的手,许诺一生。
而我,像一个被命运彻底遗忘的幽灵,躺在冰冷的病床上,无声地淌着迟到了半年的血泪。
窗外的阳光惨白,透过百叶窗的缝隙,
在病房地板上投下一条条冰冷的、如同囚笼栅栏般的影子。出院那天,阳光炽烈得晃眼,
白得没有一丝温度。我拒绝了父母小心翼翼的陪伴,执拗地独自一人,
像个游魂般飘荡在城市的边缘。身体依旧虚弱,每一步都踩在棉花上,虚浮无力,
但心底那股灼烧的、近乎自虐的渴望,驱使着我走向那个地方——云顶酒店。
巨大的水晶吊灯折射着冰冷的光芒,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面映出我苍白失魂的影子。
空气里残留着香槟的甜腻和鲜花的馥郁,混合成一种令人眩晕的、属于庆典后的空洞余味。
服务生正在撤去红毯,清理着散落的彩带和花瓣。一切都结束了。那个宣告他新生的仪式,
早已落幕。我站在空旷华丽得令人窒息的大厅一角,指尖冰凉。心脏的位置,
只剩下一个被彻底掏空后灌满冰碴的巨大窟窿。那个约定,那张被风卷走的车票,
还有我奋不顾身扑出去时,胸腔里鼓胀的对新生的全部热望……都在这里,被彻底埋葬了。
连一丝可供凭吊的痕迹都没有留下。回到租住的小屋,空气里弥漫着久未住人的灰尘味道。
我拉开床头柜最底下的抽屉,指尖触碰到一个丝绒小盒。冰冷的触感沿着指尖瞬间窜遍全身。
打开,一枚设计简洁的铂金戒指静静躺在黑色的丝绒上,
内圈刻着极细的两个字母:“C&L”。这是二十八岁生日前,我瞒着他偷偷买下的。
那时想着,如果那个约定真的成真,这便是我给他的答案,
是我孤注一掷奔向新生的勇气见证。如今,它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讽刺,
一个无声嘲笑我愚蠢天真的证物。我死死攥着那冰冷的戒指盒,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骨节咯咯作响。冰冷的金属棱角硌着掌心,带来尖锐的痛感,
却奇异地压下了心头翻涌的血腥气。不行。不能就这样结束。至少……让我看看他,
看看那个以为被我彻底抛弃、最终心碎另娶的陈屿,现在是什么样子。哪怕只看一眼,
哪怕心如刀绞,也好过在这无边的悔恨和黑暗中溺毙。4护工的身份几天后,
我通过一个做家政中介的远房表姨,拿到了一个地址和一个名字——陈屿的家。
他需要一名固定的、负责日常清洁和简单餐食的钟点护工,
要求是细致、安静、有护理经验(表姨帮我编造了简历)。我剪短了及腰的长发,
戴上笨拙的黑框眼镜,穿上最朴素甚至有些老气的深蓝色工作服。镜子里的女人,
苍白、憔悴、眼神空洞,带着大病初愈的虚弱和一种刻意收敛的麻木,
与半年前那个满怀期待奔向火车站的林薇判若两人。站在那扇深棕色的、厚重的实木大门前,
我深吸了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刺痛了肺叶。按下门铃的瞬间,心脏像是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门开了。他就站在那里。陈屿。那个在我灵魂里刻下深深烙印的男人。仅仅半年,
却像隔了漫长的光阴。他瘦了很多,曾经合体的衬衫穿在身上显得有些空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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