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反派重生后发现白月光在杀人 岚鸢风 著
已完结 萧砚沈灼沈砚
我重生回被白月光一剑穿心的雨夜。这次我抢先捅了仇人,
却撞见谪仙般的萧砚正拧断别人脖子。血溅在他如玉脸颊,他对我轻笑:“合作吗,沈姑娘?
”后来我遭围剿命悬一线,他浑身浴血护在我身前:“别怕,我带你杀出去。
”直到新帝登基那日,他递来禅位诏书:“前世今生,我要的从不是龙椅。
”御座下跪着的假皇子耳后有颗痣——和我前世记忆里杀我的人一模一样。
---————分割线——————雨。冰冷的雨丝像针,密密匝匝刺在脸上。
青石板路湿滑黏腻,倒映着两旁昏黄摇曳的灯笼鬼影。喉咙被死死扼住,
腥甜的铁锈味在口腔里弥漫。每一次徒劳的吸气都带来肺腑刀割般的剧痛。视线模糊晃动,
只能勉强看清那张近在咫尺的脸。玄色锦袍,冰冷如霜。雨水顺着他紧抿的唇角滑落,
滴在我无力抬起的手背上。他的眼神,空寂得如同寒潭古井,映不出我濒死的挣扎。剑尖,
抵在胸口。冰凉的触感穿透湿透的衣料。然后,是撕裂。剧痛炸开的瞬间,
沈灼猛地从榻上弹坐起来!冷汗浸透了单薄的寝衣,黏腻地贴在背上。心脏在胸腔里狂跳,
擂鼓般撞击着肋骨,几乎要破膛而出。喉咙深处残留着被扼死的窒息感,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她急促地喘着气,指尖深深掐入掌心,
尖锐的疼痛刺破混乱的梦魇,带来一丝残酷的清醒。不是梦。那冰冷的剑锋,那窒息的感觉,
那……萧砚空寂的眼神。是真真切切发生过的死亡!环顾四周,熟悉的雕花拔步床,
熟悉的茜纱帐幔,空气里甚至还残留着她惯用的冷梅香。这是她的闺房,
在她还是沈家大**,尚未被卷入那场血腥夺嫡风暴的时候。她回来了。
回到了一切尚未发生,回到萧砚那把剑还未刺穿她心脏的……三年前!
一股冰冷的战栗瞬间席卷全身,随即又被更汹涌的恨意点燃。萧砚!
那个她曾经仰望如天上明月,奉若神明,最后却亲手将她送入地狱的男人!那个一剑穿心,
将她所有倾慕与信任碾得粉碎的男人!胸腔里翻涌的恨意几乎要将她焚烧殆尽。
前世临死前他那双毫无波澜的眼睛,像烙印般烫在灵魂深处。她猛地掀开锦被,
赤着脚冲到妆镜前。菱花镜里映出一张苍白但年轻的脸,眉目间尚存几分未经风霜的娇憨。
只是那双眼睛,此刻却燃烧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阴鸷与疯狂。
“萧砚……”她对着镜子里的人影低语,声音嘶哑,如同淬毒的刀锋刮过砂砾,“这一世,
该换你尝尝……万劫不复的滋味了。”雨,又下了起来。和前世的那个夜晚一样,冰冷,
缠绵,带着冲刷一切的血腥味。沈灼裹在一件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墨色斗篷里,
帽檐压得很低,只露出紧抿的、毫无血色的唇。雨水顺着帽檐滑落,
在她脚边积起小小的水洼。她像一道无声无息的影子,贴着高墙的阴影,快速移动。
湿滑的青石板在她脚下发出细微的、几乎被雨声吞没的轻响。目标,
是城西那座早已废弃的城隍庙。前世,就是今夜,就在那里,
她奉了“密令”去接应一份至关重要的“证据”。结果,等来的不是同僚,
而是萧砚冰冷的剑锋,和一个足以让她身败名裂、万劫不复的“通敌叛国”的罪名!
巷子深处,那座破败庙宇的轮廓在雨幕中影影绰绰,如同蛰伏的巨兽。
腐朽木料混合着潮湿泥土的气息扑面而来。庙门虚掩着,一道细长的昏黄光线从门缝里泄出,
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投下扭曲的光影。沈灼的心跳骤然加速,血液在血管里奔涌,冲撞着耳膜。
她悄无声息地靠近,指尖冰冷,却异常稳定地按住了藏在袖中的匕首柄。
冰冷的金属触感传来,带着死亡的邀请。她深吸一口带着霉味的潮湿空气,猛地侧身,
像一只蓄势已久的猎豹,撞开了那扇吱呀作响的破门!“谁?!”庙内昏暗的油灯下,
一个穿着灰布短打、身材精悍的男人惊惶转身。他脸上横亘着一道狰狞的刀疤,眼神凶狠,
正是前世负责“接应”她,最终却成了指证她“通敌”的人证——疤脸刘三!看到沈灼撞入,
刘三眼中的惊惶瞬间化为暴戾的凶光。他低吼一声,反手便从后腰抽出一柄闪着寒光的短刀,
没有丝毫犹豫,朝着沈灼的心口直刺过来!动作狠辣,显然是存了灭口之心。就是这个人!
前世就是他在萧砚面前颠倒黑白,将她钉死在叛徒的耻辱柱上!沈灼眼底瞬间猩红一片,
所有的恨意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她没有退!就在刘三的短刀即将刺入她身体的刹那,
沈灼猛地侧身,如同游鱼般滑开致命的锋刃。同时,蓄势已久的右臂闪电般递出!
“噗嗤——”一声令人牙酸的、利器刺入血肉的闷响,在寂静的破庙里格外清晰。
刘三前冲的动作戛然而止。他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自己胸口没入至柄的匕首。
鲜血迅速涌出,染红了他灰色的衣襟。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
却只涌出大口大口的血沫。眼中的凶光迅速黯淡,只剩下濒死的茫然。
沈灼握着匕首的手冰冷而稳定,没有丝毫颤抖。
她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刀锋割裂肌肉、擦过肋骨的触感。她看着刘三眼中的光芒彻底熄灭,
高大的身躯像一截被砍断的朽木,重重地砸在布满灰尘的地面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
油灯的火苗被这震动带得猛烈摇晃了几下,墙上的人影疯狂舞动。血腥味,浓烈得令人作呕,
瞬间在狭小的空间里弥漫开来。成了!沈灼急促地喘息着,盯着地上的尸体,
心头涌上一种近乎虚脱的快意。第一步,踏出去了!这血债,先收一笔!然而,
这快意只维持了不到一个呼吸。一股冰冷的、带着极致危险气息的杀意,
毫无征兆地从她身后袭来!如同被毒蛇盯住脊椎,沈灼全身的汗毛瞬间倒竖!她猛地转身,
匕首横在胸前,摆出防御的姿态。视线越过刘三尚有余温的尸体,
落向庙内更深处那片被巨大神像阴影笼罩的角落。一个颀长的身影,
正缓缓从浓重的黑暗里踱步而出。无声无息,如同月下幽魂。
他穿着一身素净得不染尘埃的月白锦袍,袍角在潮湿的地面上拂过,
却奇异地没有沾染半点污迹。乌发用一根简单的玉簪束着,几缕碎发垂落额前,
衬得那张脸愈发清俊出尘。眉如墨画,眼若寒星。周身气质皎皎如月,温润似玉。
正是她前世奉若神明、今生恨之入骨的男人——萧砚!沈灼瞳孔骤然紧缩,
握着匕首的手指关节捏得发白,指节几乎要刺破皮肤。恨意如同毒藤,瞬间缠绕心脏,
勒得她几乎无法呼吸。他竟然在这里!就在她刚刚杀了刘三之后!他想做什么?像前世一样,
用他那把清光湛湛的剑,再给她一个透心凉?
然后给她安上一个“杀人灭口、畏罪自戕”的新罪名?沈灼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
像一张拉满的弓,死死盯着他,每一个毛孔都在叫嚣着警惕和仇恨。然而,
萧砚的目光只是淡淡地扫过地上刘三的尸体,眼神平静无波,
仿佛看到的不是一具温热的尸体,而是一块路边的顽石。那目光随即抬起,
落在了沈灼紧绷的脸上。然后,沈灼看到了让她永生难忘的一幕。萧砚的唇角,
极其缓慢地、向上弯起一个弧度。那不是她记忆中清冷疏离的浅笑,
也不是朝堂上温雅得体的微笑。那笑容,带着一种近乎妖异的邪气,
仿佛冰封的湖面裂开一道幽深的缝隙,露出底下不为人知的暗流与深渊。紧接着,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发生了。一只穿着黑色劲装靴子的脚,
从萧砚身后那片浓得化不开的阴影里,无力地滑了出来。随即,
一个穿着夜行衣、蒙着面的躯体,被一股力量拖拽着,彻底暴露在昏黄的灯光下。
那人的脖子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显然是被巨力瞬间拧断。萧砚看也没看脚边的尸体,
他伸出左手,那只骨节分明、曾执笔批阅奏章、也曾持剑贯穿她胸膛的手,
姿态随意地拂过脸颊。一抹刺目的鲜红,沾染在他如玉般光洁温润的侧脸上。
那是刚被他拧断脖子的人溅出的血!血痕像一道妖异的刺青,烙印在谪仙般清冷的容颜上,
形成一种极致诡异、令人心脏骤停的视觉冲击。他指尖沾着那抹温热的猩红,
动作甚至带着几分优雅的意味。那双曾让她沉溺的寒星般的眸子,此刻隔着弥漫的血腥气,
精准地锁定了她。里面没有杀意,没有愤怒,只有一种洞悉一切的、深不见底的幽邃。
他开口了,声音清越依旧,却像淬了冰的毒针,轻轻巧巧地刺破死寂:“沈姑娘,
”他顿了顿,脸上那抹带着血痕的邪气笑容加深了些许,一字一句,清晰无比,“看来,
我们……目标一致?”他微微歪了下头,动作带着几分少年人的天真,却让沈灼如坠冰窟。
“合作吗?”轰隆——!一道惨白的闪电撕裂了阴沉的天幕,
瞬间将破败的城隍庙照得亮如白昼。光芒映在萧砚沾血的侧脸和脚边两具死状各异的尸体上,
也映在沈灼惨白如纸的脸上。震耳欲聋的雷声紧随而至,滚滚而来,仿佛天神震怒的咆哮,
狠狠砸在沈灼的耳膜上,也砸在她剧烈跳动的心脏上。她握着匕首的手指,
因为用力过度而剧烈颤抖起来,冰冷的金属几乎要嵌进掌心的皮肉里。合作?和他?
这个刚刚在她面前拧断别人脖子、脸上还带着受害者鲜血的、她前世的刽子手?荒谬!疯狂!
这简直是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发出的邀请!前世被一剑穿心的剧痛仿佛再次席卷全身,
冰冷的剑锋似乎还抵在她的心口。恨意在胸腔里翻滚沸腾,几乎要冲破喉咙嘶吼出来。
杀了他!现在!趁他毫无防备!为前世惨死的自己报仇!这个念头如同毒藤般疯狂滋长,
瞬间攫住了她所有的理智。沈灼眼中戾气暴涨,握紧匕首,身体前倾,
几乎就要不顾一切地扑上去!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杀意即将爆发的瞬间,萧砚那双幽深的眸子,
像是能洞穿她所有汹涌澎湃的恨意和杀心。他唇角的弧度没有丝毫变化,
甚至连眼神都未曾波动一下。他只是极轻、极缓地,摇了摇头。
那动作带着一种近乎悲悯的、掌控一切的从容。“嘘……”他竖起一根沾着血污的食指,
轻轻抵在自己完美的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声音压得极低,如同情人间的耳语,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听。”沈灼的动作猛地僵住!
沸腾的杀意被这诡异的提醒强行打断。她屏住呼吸,凝神细听。哗啦啦的雨声依旧喧嚣。
但在那密集的雨点敲打瓦砾和地面的嘈杂深处,一丝极其细微、却绝不容错辨的声响,
如同毒蛇吐信般,正由远及近!那是……极轻、极快的脚步声!不止一人!
正在迅速包围这座废弃的庙宇!是巡夜的城防营?还是……萧砚的敌人?或者,
根本就是冲着她这个刚刚杀了人的“凶手”来的?冷汗瞬间浸透了沈灼的内衫,
黏腻冰冷地贴在背上。前有豺狼(萧砚),后有虎豹(追兵),她如同被逼入绝境的困兽。
就在这时,萧砚动了。他像一道飘忽的月影,无声无息地滑到沈灼身边。
速度快得只在她视网膜上留下一道模糊的残影。
一股清冽的、混合着淡淡血腥气的冷梅香瞬间侵入她的感官。沈灼浑身一僵,
本能地想要后退,手腕却被一只冰冷有力的手精准地扣住!那手指修长,力道却大得惊人,
如同铁箍,瞬间扼住了她所有的反抗。
她甚至能感觉到他指腹上薄茧的粗糙触感——那是常年握剑留下的痕迹。“不想死在这里,
”萧砚的声音贴着她的耳廓响起,温热的气息拂过她冰冷的耳垂,带来一阵惊悚的战栗,
话语却冰冷刺骨,“就跟我走。”他的目光越过她的头顶,锐利如鹰隼般扫向庙门的方向。
脚步声更近了,几乎就在门外!根本没有给她任何思考或拒绝的余地!话音落下的瞬间,
萧砚猛地发力!一股沛然莫御的力量从他紧扣的手腕传来,
沈灼感觉自己像一片轻飘飘的落叶,被一股狂风骤然卷起!
“呼——”萧砚另一只手臂极其自然地环过她的腰际,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
将她整个人猛地揽入怀中!身体骤然相贴!隔着湿冷的衣料,
她能清晰感受到他胸膛传来的、沉稳有力的心跳,还有那冰冷却坚实的手臂传来的禁锢力量。
这突如其来的、极度危险的亲密接触,让沈灼脑中一片空白,
所有的恨意和杀机都在这瞬间被强烈的错愕和生理性的抗拒淹没。“抱紧。
”命令般的低语在头顶响起。下一刻,萧砚足尖在布满灰尘的地面一点!“砰!
”他抱着沈灼,如同离弦之箭,悍然撞破了庙宇后方那扇早已腐朽不堪的木质窗户!
碎裂的木屑和着冰冷的雨水,劈头盖脸地砸来!冰冷的夜风裹挟着密集的雨点,
如同无数细小的冰针,狠狠抽打在沈灼的脸上、身上。失重的眩晕感瞬间攫住了她。
她下意识地听从了那个命令,在身体被抛入无边风雨的刹那,双臂猛地收紧,
死死抱住了萧砚劲瘦的腰身。风声在耳边凄厉地呼啸而过,下方的地面在急速远离。
萧砚抱着她,竟如履平地般在湿滑陡峭的屋脊上疾驰!每一次落点都精准无比,
身形飘忽如鬼魅,快得只留下一道模糊的月白残影。身后,
城隍庙的方向传来愤怒的呼喝和兵刃出鞘的刺耳声响。“追!”“别让他们跑了!
”追兵到了!沈灼的心脏狂跳,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她死死咬着下唇,强迫自己冷静,
将脸埋在他胸前,躲避着扑面而来的风雨。
鼻腔里充斥着他身上那清冽又带着血腥的复杂气息,提醒着她此刻挟持着她亡命奔逃的,
是怎样一个危险莫测的存在。他是谁?他到底想干什么?所谓的“合作”,究竟是陷阱,
还是……她唯一可能的生路?雨幕和夜色成了最好的掩护。萧砚抱着她,
在京城高低错落的屋脊和狭窄曲折的巷道间穿梭跳跃,如鱼得水。
他仿佛对这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都了如指掌。不知奔逃了多久,
身后的追兵声终于渐渐被滂沱的雨声吞没,直至彻底消失。萧砚的速度慢了下来。最终,
他抱着沈灼,轻盈地落在一处极其隐蔽的院落之中。双脚终于踏上坚实的地面,
沈灼立刻像被烫到一般,猛地一把推开萧砚,踉跄着后退好几步,
背脊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才勉强站稳。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胸口剧烈起伏,
冰冷的雨水顺着发梢不断滴落,狼狈不堪。她抬起眼,
警惕又充满恨意地瞪着几步之外的男人。萧砚站定,月白的袍子早已湿透,紧贴着身体,
勾勒出挺拔修长的轮廓。脸上的血迹被雨水冲刷得淡了些,却依旧残留着几道浅红的印痕,
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刺目。他抬手,慢条斯理地抹去脸颊上最后一点湿痕,
动作依旧带着那份令人心悸的优雅。“看来,”他看向沈灼,
唇边又浮起那种让沈灼汗毛倒竖的、似笑非笑的弧度,目光扫过她依旧紧握在手中的匕首,
“沈姑娘的‘见面礼’,很别致。”沈灼的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
匕首的冷意透过皮肤直抵心尖。她强迫自己压下翻腾的恨意和喉咙口的腥甜,声音嘶哑,
带着毫不掩饰的冰冷敌意:“你到底是谁?萧砚?还是披着他皮囊的恶鬼?
”她盯着他脸上那道未净的血痕,一字一顿:“或者说,这才是你的真面目?
那个光风霁月、温润如玉的‘端王殿下’,不过是你精心织就的假象?”萧砚闻言,
非但没有动怒,反而低低地笑了起来。那笑声清越,在寂静的雨夜小院里显得格外清晰,
也格外瘆人。“真面目?”他微微歪头,仿佛在认真思考这个有趣的问题,
寒星般的眸子里闪烁着莫测的光,“或许吧。就像沈姑娘你,
”他目光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她手中染血的匕首,“不也藏着些……不为人知的惊喜吗?
”他向前踱了一步,湿透的袍角拂过地面浅浅的水洼。
“至于我是谁……”他停在沈灼面前一步之遥的距离,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雨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滑落,滴在青石板上。他身上那股清冽又危险的气息,
如同无形的网,将沈灼牢牢笼罩。“我是那个,”他微微俯身,声音压得极低,
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磁性,清晰地送入沈灼耳中,“能帮你,
将你恨的、你怕的、挡在你面前的……所有碍眼的东西,统统碾碎的人。
”他的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能穿透皮囊,直刺沈灼灵魂深处翻涌的仇恨。
“包括……那个位置上的‘真龙天子’。”沈灼的呼吸猛地一窒!他说什么?那个位置?
真龙天子?一股寒气从脚底瞬间窜上头顶!
他竟敢如此直白、如此狂妄地说出这等大逆不道之言!这根本不是试探,这是**裸的宣告!
眼前的男人,哪里还是那个温雅端方、克己复礼的端王?
这分明是一个蛰伏在深渊、图谋着打败整个王朝的……狂徒!沈灼瞳孔收缩,
指尖的匕首几乎要脱手而出。巨大的震惊和荒谬感冲击着她,
甚至短暂地压过了那刻骨的恨意。“你……疯了?”她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响起。“疯?
”萧砚轻笑一声,直起身,负手而立,望向被雨幕笼罩的、皇城所在的方向。那眼神,
是沈灼从未见过的冰冷与睥睨,带着一种俯瞰蝼蚁般的漠然。
“不过是拿回本就该属于我的东西罢了。”他的声音很轻,却重逾千钧,砸在沈灼心上,
“顺便,替某些人……讨个迟来的公道。”他的目光转回,落在沈灼脸上,
带着一种奇异的审视和笃定:“而你,沈灼,你被推出来做替罪羊,
被当成弃子随意丢弃的仇,还有你沈家满门被构陷流放的恨……难道不想亲手讨回来吗?
”沈灼如遭雷击,浑身剧震!沈家满门被构陷流放?!前世……前世她死得太快!
只知道自己被扣上叛国的罪名处死,对沈家的后续……她根本一无所知!难道在她死后,
沈家也……一股撕心裂肺的剧痛瞬间攫住了她!她猛地抬头,眼中爆发出骇人的光芒,
死死盯住萧砚:“你说什么?!沈家怎么了?!
”萧砚看着她眼中瞬间爆发的痛苦和不敢置信,
眼神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察觉的复杂情绪,快得如同错觉。“看来,你果然不知。
”他语气平淡,却字字如刀,“前世你死后,沈家被指为你的同谋,满门抄斩的旨意已下。
若非……”他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词,“若非当时北境突发战事,急需你父兄旧部效力,
才改为流放三千里。即便如此,能活着走到流放地的,十不存三。”轰——!
沈灼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天旋地转!她踉跄了一下,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
才勉强支撑住没有倒下。喉咙里涌上浓重的腥甜,被她死死咽了回去。牙齿深深陷入下唇,
尝到了铁锈般的味道。原来……原来如此!前世她不仅自己身死名裂,
还连累整个沈家堕入地狱!满门抄斩!流放!十不存三!滔天的恨意如同火山熔岩,
瞬间冲垮了她所有的理智和防线!比前世被萧砚一剑穿心时更甚!更痛!更绝望!
她猛地抬头,眼中再无半分犹豫和动摇,
只剩下被血与火淬炼过的、玉石俱焚般的疯狂和决绝!“怎么合作?
”她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淬着冰冷的恨意,“我要他们——血债血偿!
一个……都不放过!”萧砚看着那双燃烧着地狱之火的眼睛,看着那被仇恨彻底点燃的灵魂。
他唇边那抹邪气的笑意终于缓缓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近乎冰冷的肃杀。“很好。
”他轻轻颔首,仿佛早就预料到这个答案。他伸出手,那只曾沾满鲜血、也曾拧断脖颈的手,
此刻掌心向上,停在沈灼面前。雨水顺着他修长的手指滑落。“那么,沈姑娘,
”他凝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如契约,“从今日起,
我们便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沈灼死死盯着那只手。这只手,
曾是她前世仰望的白月光,也曾是刺穿她心脏的利刃,刚才还沾着别人的血。
恨意在胸腔里疯狂咆哮,几乎要将她撕裂。沈家满门血泪的控诉在耳边轰鸣。她闭了闭眼,
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冰封的决绝。她伸出自己冰冷、微微颤抖的手,没有去碰他的掌心,
而是用力地、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般,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冰冷的触感透过皮肤传来。
“记住你的话,萧砚。”她的声音如同淬了冰的刀锋,带着孤注一掷的疯狂,
“若你敢骗我……我必拉你同坠地狱!
”萧砚感受着手腕上那几乎要嵌入骨头的力道和冰冷的温度,
看着她眼中燃烧的、近乎毁灭一切的火焰,眸色深不见底。“一言为定。”他薄唇微启,
声音低沉,如同深渊的回响。合作,以血为契,在雨夜的阴影下,悄然达成。接下来的日子,
京城表面风平浪静,暗地里却涌动着噬人的暗流。
沈灼成了萧砚手中最锋利、也最隐蔽的一把刀。他总能精准地递给她一份名单,一个地点,
一个时间。名单上的人,
无一不是前世参与构陷她、或是在夺嫡之争中支持三皇子(即前世登基的新帝)的爪牙。
每一次出手,沈灼都如同最精密的杀戮机器。
她利用重生带来的先知和前世被逼到绝境磨砺出的狠辣,或制造意外,或借刀杀人,
或利用对方内部的倾轧,将名单上的人一个个送入地狱。她不再用匕首,
而是用更隐蔽、更难以追查的方式,让那些人“合理”地消失。每一次成功,
都让她心底的恨意得到一丝短暂的、扭曲的慰藉。而萧砚,则负责为她扫清一切障碍。
他像一只盘踞在蛛网中心的巨蛛,不动声色地操控着朝堂的风向,
利用错综复杂的人脉和情报网,将沈灼行动的所有痕迹抹除得干干净净。同时,
他也在不动声色地剪除三皇子在朝中和军中的羽翼。沈灼冷眼旁观,不得不承认,
这个“合作者”的手段,比她想象的更可怕、更有效。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谈笑间便能将对手置于死地。那张温润如玉的假面下,是深不可测的城府和雷霆手段。
她曾暗中潜入端王府的书房。那里没有奢华的摆设,只有堆积如山的卷宗、地图和密报。
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标注着无数红蓝箭头的京城势力图,触目惊心。书案上,
摊开的正是吏部侍郎贪墨军饷的证据——那是她下一个目标。她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批注,
字迹清峻有力,透着一种掌控一切的从容。那一刻,她心底除了冰冷的警惕,
竟也生出一丝难以言喻的寒意。这个男人,他的目标,真的仅仅是复仇和……那个位置吗?
他所展现出来的力量和对局势的掌控力,早已超出了寻常皇子的范畴。沈灼压下心头的疑虑,
她只需要复仇。无论萧砚是人是鬼,只要能助她将仇人碾碎,她不在乎与谁同行。然而,
平静的水面下,危机悄然临近。这夜,沈灼按照萧砚给出的信息,
去解决最后一个关键的证人——一个掌握着三皇子构陷忠良铁证的老吏。
地点在城外一处偏僻的驿站。行动很顺利。沈灼利用驿站后厨的油灯,
制造了一场“意外失火”。混乱中,那老吏惊恐地逃向马厩方向,沈灼如影随形。
就在她准备无声无息地解决目标时,异变陡生!驿站周围黑暗的树林里,
毫无征兆地亮起一片刺目的火把!如同凭空出现的鬼火,瞬间将小小的驿站照得亮如白昼!
“妖女沈灼在此!奉三殿下钧旨,格杀勿论!放箭!”一声厉喝划破夜空!紧接着,
是令人头皮发麻的弓弦震动之声!嗖!嗖!嗖!密集的箭矢如同暴雨般,撕裂空气,
带着致命的呼啸,从四面八方朝着沈灼藏身的马厩方向攒射而来!陷阱!
这是一个精心布置的陷阱!萧砚的情报……被泄露了?还是……他本身就是设局者?!
沈灼瞳孔骤缩!巨大的危机感和被背叛的愤怒瞬间攫住了她!
她猛地将身前吓傻了的老吏往旁边的草料堆后狠狠一推!噗噗噗!
数支利箭狠狠钉入老吏刚才站立的地面!还有几支擦着沈灼的肩头和手臂飞过,
带起一片**辣的疼痛!暴露了!她毫不犹豫,足尖一点,身形如同鬼魅般向后急退!
同时反手拔出藏在腰间的短刃,叮叮当当地格开几支角度刁钻的箭矢!但箭雨太密了!
四面八方都是敌人!驿站狭小的空间根本无处可躲!嗤!一支力道强劲的弩箭,
穿透了她匆忙格挡的短刃空隙,狠狠钉入了她的左肩胛骨!剧痛瞬间席卷全身!
巨大的冲击力让她一个趔趄,差点扑倒在地!温热的鲜血瞬间涌出,染红了半边衣衫。
“在那里!别让她跑了!”“围住她!”脚步声和喊杀声如同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
火把的光芒跳跃着,映照出无数狰狞的面孔和闪着寒光的刀锋。沈灼捂着剧痛的左肩,
背靠着一根粗大的马厩柱子,急促地喘息着。冷汗混着血水滑落。
视线因为剧痛和失血有些模糊。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结束了?重活一世,
机关算尽,最终还是落入了同样的圈套?甚至比前世死得更快,更憋屈?她不甘心!
沈家的血仇还未报!那些仇人还在逍遥!她怎么能死在这里!就在她咬紧牙关,
准备拼死一搏,拉几个垫背的瞬间——驿站那扇摇摇欲坠的大门,轰然爆裂!
小说《反派重生后发现白月光在杀人》 反派重生后发现白月光在杀人精选章节 试读结束。
还可以输入200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