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以爱之名,分期复仇 爱吃排包的小鱼干 著
已完结 陈浩苏远薇薇
这座城市的骨架是冰冷的钢铁丛林,但真正勒紧人脖子的,
是缠绕在钢筋水泥上那串不断跳涨的冰冷数字——房租。当房东第三次打来电话,
用那种混合着不耐烦和“理解你们年轻人不容易但我也得吃饭”的虚伪腔调,
通知下个月续签的租金要上调20%时,我和陈浩刚满两年的小婚房,
那个我们曾用宜家家具和淘宝布艺一点一滴捂热的小窝,瞬间像被兜头浇了一盆刺骨的冰水。
挂了电话,沉默像粘稠的沥青堵在五十平米不到的客厅里。我坐在沙发上,
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沙发扶手上被猫抓出来的线头。沙发很小,是我们结婚时咬牙买的打折品,
现在看竟显得拥挤。陈浩站在唯一的小窗边,背对着我,手指用力捏着手机,骨节泛白。
窗外是另一栋密不透风的高楼灰色的墙皮,压得人透不过气。“薇薇…”他转过身,
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我们…可能…得把次卧租出去了。”嗡的一声。他这句话,
像一个粗暴的扳手,直接拧松了我脑子里那根名为“安稳”的螺丝。空气瞬间稀薄。
“租出去?陈浩,那是我们的家!”我猛地站起来,声音不自觉地拔高,
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尖利。“那是我们的房间,
我们放杂物、放备用衣被、甚至以后…万一有孩子…”最后半句我没说出口,
那个模糊的“以后”像肥皂泡,轻易被这冰冷的现实戳破了。“孩子?”陈浩苦笑了一下,
那笑容比哭还难看。“现在的房租都快把我们吸干了,还谈什么孩子?薇薇,
我们得面对现实。凭我们俩现在这点工资,加上这次涨租…要不租出次卧分担,
下个月我们就得睡大街或者滚回老家。”他疲惫地抹了把脸,眼下的乌青触目惊心。
“我知道这很难受,但…还有别的选择吗?”没有。冰冷的现实摆在眼前,
像一堵无法撼动的铁墙。抗争的语言堵在喉咙口,最终化成了沉重的无力感,
坠得我重新跌坐回沙发。是啊,这个鸽子笼一样的所谓家,我们倾尽所有,
也只够租下这小小的空间。当生存都成了问题,那点关于“家”的完整性和尊严,
是多么奢侈又可笑的东西。挣扎被迅速的现实碾碎。房产网站的租赁信息发出不到三天,
密集的看房信息便挤爆了陈浩的手机。我们笨拙地把那个小小的次卧清理出来,
打包了我大学时留下的几大箱书和杂物,它们现在以一种委曲求全的姿态,
被压缩在冰冷阳台那个堆满灰尘的死角。我的宝贝缝纫机,
那个承载了我工作台梦想、偶尔接点小订单补贴家用的伙伴,如今也蜷缩在阳台的角落里,
默默积着灰。它看向客厅的空洞眼神,像极了此刻的我。
最终定下的是一个叫苏远的年轻女人。看房那天,
她穿着一身质感很好的浅米色羊绒衫和剪裁得体的白色长裤,
整个人像从时尚杂志内页走出来,散发着淡淡的、让人舒服的铃兰香水味。她温和地笑,
说话轻声细语,目光扫过被我们挤得满满当当、无处下脚的客厅时,
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一点理解和怜悯。“挺好的,收拾得很干净,光线也不错。
”她环顾了一圈,目光落在我落灰的缝纫机上片刻,又礼貌地移开,没做评价。
签合同很顺利,租金一次性付了三个月,远超我的预期。
我们几乎是有些狼狈和感激地接过了那叠厚厚的现金。那一刻,金钱的重量,
短暂地压倒了失去半壁江山的屈辱感。然而,
共享的修罗场在苏远拖着两只奢侈品牌拉杆箱正式推开那扇次卧门时,才真正拉开序幕。
空间的压缩是瞬间且暴力的。共用小小的卫生间成了噩梦的开端。
我的平价护肤品突然从洗手台被挪到了角落一个摇摇欲坠的小架子上,
而属于苏远的、瓶身全是我不认识的英文标识的高端护肤品和香水,
堂而皇之地占据了最顺手的位置。阳台更是成了争抢的战场,
阳光最好的区域迅速被她的几盆精心打理的绿植和一套漂亮的户外桌椅侵占,
我的缝纫机彻底被挤进最阴暗潮湿的墙角,蒙上的灰尘越来越厚。更让人窒息的是,
那种无形的、无处不在的优越感,像一张细密的蛛网,
悄然笼罩了这个曾经纯粹属于我和陈浩的空间。每一次出入,每一次水龙头的声响,
每一次夜里隔着薄薄门板传来的细微动静,都在无时无刻地提醒我:这是个被入侵的领域。
最痛的一刀,是陈浩的态度变化。晚餐桌上的饭菜肉眼可见地变简单、变粗糙了。
他终于还是把公司发的、号称给加班员工预备的廉价盒饭带了回来。“薇薇,
这个…能省一点是一点。”他避开我的眼睛,把印着公司LOGO的塑料饭盒推向我的位置。
以前哪怕再难,我们也会在晚餐时聊着天炒两个小菜,那是家的味道和仪式感。现在,
那塑料盒子散发出的油腻气味,像是在嘲笑着我们被压缩殆尽的生活品质。那天晚上,
客厅里爆发出一阵突兀的、我很久没听过的、属于陈浩的开怀大笑。
我正想过去问问发生了什么,脚步却停在客厅的门框外。电视屏幕上是一场激烈的球赛,
而沙发上,陈浩和苏远并肩坐着,距离近得只有不到一个拳头的空隙。
苏远手里端着一盘车厘子,水灵灵的红宝石般闪耀。她笑着,指尖捏起一颗最饱满的,
极其自然地递向陈浩的嘴边,仿佛这个动作已经上演了千遍万遍。陈浩侧头笑着,
张口接了过去。他甚至微微倾身,指着屏幕说了句什么,两人又一起笑了起来,
笑声和谐得像一首流畅的二重奏。而他们面前的茶几上,
赫然放着一个极简设计的透明花瓶——是我上周路过花店,指着里头打折的普通白玫瑰,
央求陈浩买下的。他当时皱着眉说:“几十块?算了别浪费了。”现在,
那个花瓶里插满了大朵盛放、花瓣层层叠叠如同丝绒的名贵白荔枝玫瑰,
浓郁矜贵的甜香正霸道地扩散开来,完全盖过了我们餐桌塑料盒里的油味。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然后又猛地松开,留下空荡荡的抽痛。那个位置,
本该坐着我和他分享日常琐碎的。我的缝纫机在阳台的角落无声落泪,
我的位置在客厅里被另一个人轻而易举地取代。苏远的存在,像一只无形却有力的手,
轻松地把我从这个家的中心,推到了边缘冰冷的阴影里。而陈浩,
那个曾经牵着我手说要给我一个家的人,
他的目光似乎已经习惯了追随那束昂贵的白荔枝玫瑰,看不见阳台上蒙尘的旧梦了。
接下来的日子,像是被浸透了福尔马林溶液,看似表面平静,
内里却弥漫着腐蚀性的压抑和不甘。苏远的存在感越来越强,无孔不入。
客厅那瓶白荔枝玫瑰成了固定风景,每隔几天就会被更换一次,
昂贵的花香似乎已经成了这个空间默认的主宰气味,宣告着谁才是这里的“贵客”。
她总能买到最新鲜的进口水果,客厅的茶几上,
那些鲜艳的蓝莓、车厘子、或是某个新奇品种的甜橙总是满满一盘,
成为她和陈浩分享观赛乐趣时不经意的点缀。我曾努力试着维系些微的社交礼仪,
比如主动削几个水果请她吃,
但她总是带着那种客气到让你找不到一丝错处的微笑婉拒:“谢谢薇薇姐,不用麻烦了,
我有些忌口。”那份客气像一道无形的墙,隔开了我们本就疏远的关系。反倒是陈浩,
似乎完全适应了这种“馈赠”,吃得理所当然。最刺痛我的,是一个周日的早晨。
我起得稍晚,揉着眼睛走向洗手间,却被眼前的一幕生生钉在原地。镜子里,
陈浩对着镜子在刮胡子,苏远站在他旁边,手里捏着一条深蓝色的领带。她没有说话,
只是那么自然而然地抬起手,仔细地绕过陈浩的脖子,灵巧地打着领结。她的动作很熟练,
微微歪着头,眼神专注地看着领结成型的位置,唇角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笑意。
陈浩微微仰着头配合着,没有一丝惊讶或抗拒,就那么自然地等待着,
温热的洗脸水从他下巴滴下的水珠,滚落到苏远光洁的手背上。他没有躲开,
水流顺着她优美的骨节滑落。那一幕和谐得像一幅精心构图、曝光完美的温馨家庭照,
唯独照片里的女主角,不是我。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猛地转身冲回主卧,
死死关上房门,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大口喘气,像条离水的鱼。
昨晚那个塑料饭盒里的冷油味,似乎还在喉咙里燃烧。情绪像被不断压缩的弹簧,
在某个临界点濒临失控的边缘。苏远带来的影响开始侵蚀更根本的东西。有次我整理阳台,
想把一些暂时用不到的东西打包得更紧凑些,
不小心碰到了苏远那几盆宝贝绿植中的一盆虎皮兰尖尖的叶片。几乎是同时,
身后就传来她带着淡淡紧张的声音:“薇薇姐,小心一点,别划到了。”那一刻,
我几乎要脱口而出:该小心的不是我的手,
是我这个在这个空间里早已没有立足之地的“原住民”!一个周末,我蹲在阳台的灰尘里,
试图寻找以前藏在这里的一盒备用缝纫线。手指扒开堆积如山的杂物缝隙时,
无意间碰到了角落里苏远那只小巧的专用厨余垃圾桶——一个她特意买的、有盖的款式,
就放在她阳台小桌下,说是要保持空气清新。盖子被我不小心碰歪了,
露出里面一小角彩色的印刷纸,似乎是什么药盒的一部分。出于一种莫名烦躁的好奇,
我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拨开上面覆盖的几片果皮,
尽量不去触碰那些湿漉漉的垃圾。指甲刮到粗糙硬质纸盒的边缘,用力一勾,
一个几乎被压扁的、撕掉了标签但内里的铝塑药板还完整保留着的药盒,
被我狼狈地提溜出来。很轻,
但那几个掉出来的、密封完好的银色铝塑药板上印着的英文名称像跳蚤一样扎着我的眼。
药板背面标注的成分列表里,一连串冗长的化学名词末尾,
些沉重疾病资讯时瞥见过的词刺入眼帘——“Capecitabine”(卡培他滨)。
心脏猛地沉了一下。这是……?我捏着那黏腻的药盒,像捏着一块烫手的烙铁,
飞快地回到主卧关上门。打开手机,手指带着莫名的颤抖,在搜索框输入了那个英文名。
用】、【不良反应:严重骨髓抑制、手足综合征、肝功能损害……】、【费用:自费情况下,
单疗程价格因用量不同约数千元至万元不等】。化疗药?!
这个精致讲究、生活品质看似优越的苏远,在吃昂贵的抗癌药?
而且还是需要长期、规律服用的那种?(卡培他滨通常是口服化疗,常用于维持治疗阶段)。
这个发现像一块巨石砸进冰封的湖面,瞬间炸裂了我所有愤怒、委屈和憋闷的情绪。
巨大的冲击之后,一个冰冷的疑问疯狂滋生:一个需要长期支付如此巨额药费的人,
为什么会租住在这里?她会一次性付三个月房租,会买昂贵的进口水果和白荔枝玫瑰,
但她的垃圾桶里,却藏着价值连城的救命药被遗弃的包装?这极度割裂的画面背后是什么?
疑云如同浓厚的铅块压在心头。我对陈浩的疑虑在那个雨夜达到了顶峰。
他最近总是格外疲倦,眼神躲闪,连公司餐盒里的油水都少了很多。那天晚上,
窗外雨点密集地砸在玻璃上,噼啪作响,掩盖了其他声音。陈浩在洗澡,水声哗哗。
他的手机就放在床头柜上充电。一个从未有过的、带着强烈不安和报复心理的念头攫住了我。
我走到床边,拿起了他的手机。屏幕亮起,需要密码。我的指尖冰冷,
输入了我们结婚纪念日——屏幕解锁了。讽刺的是,他还保留着这个密码。
我直接点开了那个蓝色的支付软件。手指在“账单”选项上悬浮了片刻,
带着罪恶感和一种豁出去的狠厉,点了进去。然后,我开始顺着时间线往上翻。
账单像流水一样滚动。水电燃气、餐饮外卖、零碎的网购记录……大部分金额正常。
我的心跳在雨声中咚咚狂响。手指麻木地滑动着。然后,视线定格在连续三个月,
每个月的固定时间,都有一条标注为【转账】的记录,金额:5000元整。
备注栏清晰地写着两个字:【苏远药费】。那条备注像烧红的烙铁,
狠狠烫在我仅存理智的神经末梢上!5000!每月5000!恰好是那笔分担房租的金额!
一股带着强烈腥甜味的暴怒像汽油桶被点燃的引信,轰然冲上天灵盖!
我所有的猜测、怀疑、痛苦找到了唯一的宣泄口!不是巧合!根本不存在什么巧合!
浴室的水声停了。门被拉开,陈浩擦着头发走出来,浑身上下冒着氤氲的热气。“薇薇?
还没睡……”他的话戛然而止,因为他看到了我脸上冰封的、濒临碎裂的表情,
和我手里紧紧攥着的、屏幕还亮着那条致命转账记录的手机。“药费?”我的声音,
像冻裂的玻璃一样尖锐破碎,每一个音节都透着刻骨的寒气,
刺穿了浴室带出的最后一丝暖意。窗外的雨声仿佛瞬间被放大,
配合着我胸腔里即将爆炸的心跳,敲打着头骨内侧。陈浩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毫无血色,擦头发的手僵在半空,毛巾水珠啪嗒啪嗒滴落在地板上,洇开一小滩深色的圆晕。
他像是被人抽掉了骨头,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完整的音节。
“薇…薇薇…你…你听我解释…”“解释?!”我猛地将那药盒残骸狠狠摔在他脚边,
又举起手机屏幕,那刺眼的“苏远药费5000元”如同放大的耻辱烙印,直直怼到他眼前!
我的胸腔剧烈起伏着,喉咙被愤怒和绝望烧得干痛发烫。我没有停。
脑海里疯狂搜索着那个在垃圾桶里见过的彩色一角,那像是病历本的封面!
不顾陈浩惊恐的眼神,我像一头愤怒的困兽冲向客厅角落里那个更大的公共垃圾桶。
苏远的垃圾袋还系着口放在最上面。在陈浩苍白阻止的呼喊中,我粗暴地解开袋子,
带着一种近乎自毁的疯狂在那些混杂着菜叶果皮的秽物里翻找。
冰凉的咖啡渣、黏糊的果皮、用过的纸巾…终于!
我的手指触到了那本边缘略微沾湿、但封面信息尚清晰的硬纸夹!我把它猛抽出来!
深蓝色的封面上,赫然印着XX市第一医院的院徽!那一刻,
世界骤然失去了所有颜色和声音。脑子里紧绷到极致的那根弦,“铮”地一声断了。
血液轰鸣着涌上头顶!我用尽全身力气,颤抖着翻开那本沾着污迹的病历!
哗啦——刺眼的诊断页被我生生撕了下来!然后,
在陈浩惊恐至极、试图扑过来抢夺的目光中,在窗外倾盆暴雨的轰鸣伴奏下,
我用尽毕生的力气和刻骨的仇恨,将那页浸染了命运冰水的诊断报告,
狠狠摔向陈浩那张惊惶失措的脸!泛黄的纸张啪地一声拍打在他湿漉漉的面颊上,
又慢慢滑落。那张曾对我说要白头偕老的脸上,
此刻印着污渍和一行清晰的加粗打印诊断结论,
如同刻下的血咒:【左乳浸润性导管癌IV期,伴多发转移(肝、骨)。
生存预后评估:不良。】伴随着纸张坠地的,
是我带着哭腔、用尽全身力气从齿缝里挤出的、淬着血泪的尖利嘶喊:“陈浩!
照顾你这个快死的白月光!很贵吧?用我们家的半条命去养她,你是不是特有成就感?!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窗外大雨泼洒在地面的声音,
还有那页承载着噩耗的病历纸飘然落地的轻微声响。陈浩僵在原地,脸被那张纸打偏了一点,
水珠顺着发梢和下巴往下淌,
和那张纸滑落后在脸颊上留下的、模糊的“IV期”、“多发转移”字样的残痕混在一起,
狼狈而绝望。寂静只维持了几秒。他像一头受伤的野兽,猛地低吼一声,
猛地蹲下身一把捞起那页纸,看清上面那些残酷的字眼后,他的脸色已经不是惨白能形容,
而是彻底失去了人色,透着一层死气的灰败。他抬起头,看着我,眼睛血红,
里面翻涌着巨大的恐惧、被窥破秘密的狼狈,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恨。“薇薇!!
”他冲上来,想抓住我的肩膀,被我狠狠甩开。他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甚至夹杂着崩溃的哽咽:“是!是我骗了你!是我的错!可是…可是她…她真的快不行了啊!
!”他指着次卧紧闭的房门,声音陡然拔高,又迅速压低,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发现的时候就已经是晚期了!她家里…她家里根本就不管她!逼着她放弃治疗!她没钱!
没地方去!我能怎么办?!看着她一个人躺在出租房里等死吗?!
”他的眼泪和鼻涕一起涌出来,混合着脸上的水迹,狼狈不堪。“我…我和她没什么!
真的没什么!清清白白!我们就是…就是很多年前大学时谈过几个月,早就分了!干干净净!
她现在真的只剩我一个可以依靠的朋友了!她真的只是想…只是想有个屋檐,
安安静静地走完最后这段路……每个月那五千块,就是她的续命钱!薇薇,
我不是要用我们的钱养她,我…我已经在拼命加班了!这房租的分担…真的是…是救命钱啊!
薇薇…你就当…就当帮帮我…帮帮一个快死的人…行吗?”他语无伦次,涕泪横流,
最后几乎是在哀嚎,双膝一软,就那么直挺挺地跪在了我面前冰凉的地砖上,
额头抵着我的腿,身体剧烈地抽动着。“帮帮你?帮帮你?”我低头看着他,
喉咙里火烧火燎地痛着,眼泪早就流干了,只剩下一种极致的寒冷,从心脏蔓延到指尖。
我伸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极其缓慢而坚定地掰开了他紧抓着我睡裤的手,
他的力道很大,指节勒得我生疼。“陈浩,你们需要人帮,可我呢?谁帮过我?
”我看着他瞬间灰败的脸,忽然扯出一个极其怪异的笑容。
那笑容在冰冷的灯光下显得有些狰狞。“帮她?好啊。”陈浩猛地抬起头,
沾满泪水的眼睛里爆发出难以置信的、狂喜的光芒,
如同溺水者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薇薇?你…你愿意原谅我了?你愿意…帮苏远?
”他试图再次抓住我的手。“别碰我。”我后退一步,避开他的手,
那个恶心的笑容依旧挂在脸上,带着冰碴。原谅?怎么可能?
我只是…找到了另一个宣泄那沸腾岩浆的出口。就在陈浩愣住的那几秒,我当着他的面,
动作利落地拿出自己的手机,点开了一个口碑最好的在线送药APP,
界面直接搜索卡培他滨原研药厂家和规格。屏幕很快跳出几个选项,
我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规格最高、价格最贵的进口版本,手指翻飞,
输入苏远的姓名、电话和现在这个住址,确认下单!屏幕上清晰地弹出:【订单支付成功!
顶级进口卡培他滨(20盒装)将尽快配送至XXX地址】。紧接着,
我又打开了租房APP,手指快速滑动筛选,
一个明亮开阔、精装修、临近本市最好肿瘤医院、月租远超我们承受能力近一倍的高端公寓,
支付押金和首月租金,生成电子钥匙!整个操作过程行云流水,不足一分钟。完成这一切,
我把手机屏幕转过去,怼到跪在地上、满脸惊疑不定尚未从狂喜转变为惊愕的陈浩眼前。
“看到了?”我的声音平直得像冻土,“顶级进口药,最新的。比你现在让她吃的杂牌,
效果更好,副作用更低。地址填这里。”我的指尖狠狠戳在收货地址那行字上,
像要戳进他的眼睛。“明天就送到。”我划动屏幕,
点开那张明亮开阔、阳光透过落地窗洒满客厅的公寓照片,再次怼到他脸上,
仿佛那是面引魂的招魔幡。“喏,还有这个,”照片的光芒刺痛了他的眼,“市中心,
‘阳光里’公寓,22层,180度无敌视野,离省肿瘤医院就三条街。我帮她租好了。
三个月起付,我预付了两个月租金和押金。电子钥匙,她今天就能拿到。
”陈浩看着屏幕上那明晃晃的公寓照片和刺眼的租金数字,瞳孔剧烈地收缩着,
脸上血色褪尽,嘴唇微微张开,像个被抽干灵魂的木偶。我微微俯身,
凑近他那张惨不忍睹的脸,笑容的温度降至冰点:“现在,她有病可依,有屋可安,
有最好的药续命。陈浩,你开心了吗?满意了吗?现在你知道该怎么帮她了?”我直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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