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可是最棒的文物修复师 水瓶座嘉果 著
已完结 顾屿苏晚
我和顾屿婚礼请柬刚印好那天,他带回了他的心理治疗师苏晚。“她救过我的命,檀檀,
你得对她好点。”他语气不容置疑。可他似乎忘了,三年前他车祸濒死,
是我在院长室外跪倒膝盖淤紫,动用爷爷的关系才帮他换来了顶尖专家的会诊。
01婚礼请柬送来的那天晚上,我精心准备了顾屿爱吃的几样小菜。
门锁密码输入的声音传来时,我笑意盈盈地迎上去:“回来啦……”声音戛然而止。
顾屿身后,跟着一个年轻女人。一身剪裁合宜的米白色套装,长发温婉地挽起,
露出白皙的脖颈,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意。“檀檀,”顾屿自然地牵过我的手,
动作却带着一种急于介绍什么的迫切。他的目光转向那个女人,
眼神里是我许久未见的欣赏、信赖和感激。“这是苏晚,苏医生,我的心理治疗师。
“没有苏医生,我可能真的撑不过来…她救过我的命。”我的笑容僵在脸上,
手指在他掌心微微蜷缩。救过他的命?那场车祸后,是谁衣不解带守在ICU外?
是谁在医生摇头时,不顾一切地冲进院长室,用沈家在本市医疗系统最后的人情,
才换来了那位权威脑外科专家从国外飞回的会诊?我记得那天冰冷的医院地板,
跪到麻木失去知觉的双膝,记得院长眼中复杂的怜悯。这些,他都忘了?
顾屿仿佛没察觉我的僵硬,用一种近乎命令的口吻,郑重对我说:“檀檀,
苏医生是我的恩人,也是我现在最需要的人,你得对她好点,像对我一样。
”他的眼神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仿佛在要求我签下一份无形的契约。苏晚适时向前一步,
伸出手,笑容温婉得体:“沈**,你好,常听阿屿提起你,果然气质温婉,
和阿屿描述的一样,打扰了。”她的手指纤细柔软,指尖带着微微的凉意。“苏医生,你好。
”我强迫自己扯出一个笑容,回握住她的手,掌心却一片冰凉。女人的直觉像细密的针,
扎在心上。顾屿看她的眼神,那种夹杂着爱慕的信任和依赖。像投入平静湖面的一块巨石,
在我心里激起惊涛骇浪。一顿精心准备的晚餐,吃得食不知味。
顾屿的注意力几乎全在苏晚身上。“苏医生,这道清蒸鲈鱼火候还可以吗?
我记得你说过清淡饮食有助于阿屿恢复。”“苏医生,你看阿屿最近睡眠还是不太好,
是不是要调整一下药的剂量?”“苏医生……”“苏晚”这个名字,成了晚餐的主旋律。
我像个局外人,看着顾屿殷勤地为苏晚布菜。看着她温柔地回应顾屿的每一句询问。
看着她偶尔投向我的、那看似温和却深不见底的眼神。她的话滴水不漏,
总在强调她对顾屿的“不可或缺”。“顾先生能有今天的状态,沈**的悉心照顾功不可没。
”苏晚微笑着看向我,话锋却是一转。“不过,PTSD的康复是个长期过程,
尤其像顾先生这样经历过重大创伤的,更需要专业、稳定的心理支持和环境。一点小的**,
比如环境的突然改变、情绪的剧烈波动,都可能引发强烈的闪回和焦虑发作。
”她的话带着一丝警告,目光若有似无扫过那叠婚礼请柬。顾屿立刻紧张起来,
下意识看向苏晚:“苏医生,那我和檀檀的婚礼……”“婚礼当然是人生大事,值得期待。
”苏晚的笑容完美无瑕。“只是筹备过程繁杂,顾先生需要格外注意休息和情绪管理。
”她转向我,语气恳切,“这段时间,可能要多辛苦你,为顾先生营造一个绝对放松的环境,
避免任何可能让他感到不安的因素,我会随时配合你。
”她以“专业”和“救命恩人”的名义,不动声色地在我们之间划下领地。02深夜,
顾屿吃了药,在苏晚轻声细语的疏导下,沉沉睡去。我坐在床边,看着他沉睡的侧脸,
手指轻轻抚过他眉骨旁那道浅疤。这是那场车祸留下的印记,也是他心病的起点。
记忆翻涌回三年前。刺耳的刹车声,金属扭曲的巨响,
满地刺目的鲜血……急救室刺眼的红灯亮得人心慌。医生摇着头走出来:“颅脑损伤严重,
颅内压持续升高,必须立刻手术清除血肿,但位置太深太险,
本院没有把握……需要请秦教授,但他刚飞M国参加学术会议……”世界在那一刻崩塌。
我疯了一样冲到院长室,不顾秘书阻拦,推开门,扑通一声跪在冰冷坚硬的大理石地板上。
“院长,求您,救救顾屿!求您联系秦教授!他不能死!”我语无伦次,眼泪糊了满脸,
膝盖磕在地上生疼,却感觉不到。院长被我的举动惊住,随即是深深的为难:“沈**,
秦教授是国际权威,行程排得很满,而且现在在飞机上,根本联系不上……”“能联系上,
我知道您有办法!”我死死抓住这唯一的稻草。“院长,
我知道沈家以前……求您看在我爷爷的份上,只要秦教授能来救活他,
我沈家欠您一个天大的人情!”那一刻,尊严、骄傲、沈家**的身份,
都被我碾碎在尘埃里。我只想救他,不惜一切代价。院长看着我绝望而执拗的眼神,
终于长叹一声,拿起了保密电话……秦教授赶回来了,手术成功了,顾屿活下来了。
可他醒来后,记忆是混乱的。他只记得无边无际的黑暗和痛苦,然后,
是一双温柔的手和一个沉静的声音,像灯塔一样指引着他,
把他从绝望的深渊里一点点拉回来。那是苏晚的手,苏晚的声音。
他选择性遗忘了我跪在院长室外的狼狈和卑微,遗忘了我用沈家的人情换来的生机。
他牢牢记住的,只有苏晚这个“救命恩人”。眼眶干涩得发疼。我收回手,指尖冰凉。
苏晚以“顾先生需要持续观察和稳定治疗”为由,几乎是半强制地留宿在了我们隔壁的客房。
这栋曾经只属于我和顾屿的家,开始弥漫上另一个女人若有似无的香水味和她无形的掌控力。
03接下来的日子,苏晚的存在感越来越强。她以“治疗需要”为名,
几乎接管了顾屿的生活起居细节,甚至开始介入他的工作。顾屿对她言听计从,
对我则日益疏离和敷衍。他不再像以前那样依赖我的安抚,
而是习惯性地在感到不安时第一时间寻找苏晚。苏晚成了他新的药。“檀檀,
苏医生说客厅那幅抽象画色彩太跳跃,你找个时间收起来吧。”“檀檀,
周末的聚会我不去了,苏医生建议我减少社交,需要静养。”“檀檀,这个汤的味道有点重,
苏医生说我现在饮食要更清淡些……”“苏医生说”成了他的口头禅。
我的意见、喜好、感受,变得无足轻重。我看着那个曾经满心满眼都是我的男人,
如今目光却总在追随另一个女人的身影。那目光里的顺从,是我从未得到过的。
我的工作室成了唯一的净土。修复工作台上那件布满裂纹的南宋官窑梅瓶,
将是我近期最重要的项目。也是我准备送给自己和顾屿的新婚礼物。
、拼接、补缺、打磨、上釉、做旧……每一步都需要极致的耐心、精准的判断和稳定的双手。
整整三个月,我几乎住在工作室。终于,到了最后的金缮阶段。当最后一笔金线落下,
晨曦恰好透过高窗,落在瓶身上。它静静地立在柔光中,宛如一件来自时光深处的圣物。
我长舒一口气,疲惫如潮水般涌来,但心底却涌动着巨大的满足和期待。明天,
就是我和顾屿拍婚纱照的日子。我想带着这件完成的作品去,告诉他:你看,
再深的伤痕也能被爱和坚持修复,我们也可以。就在我准备将梅瓶小心放入特制的防震箱时,
工作室的门被推开了。顾屿陪着苏晚走了进来。04“檀檀,
苏医生一直对你修复文物很感兴趣,正好今天有空,我带她来看看。
”顾屿的语气带着一种为苏晚实现愿望的殷勤。
苏晚的目光第一时间就被工作台上那件流光溢彩的梅瓶吸引。
她的眼中飞快掠过一丝难以捕捉的、近乎嫉恨的光芒,随即被完美的赞叹取代:“天哪,
沈**,这……这就是你修复的那件官窑?太美了!简直像神迹!我能……走近一点看看吗?
”她语气充满向往,眼神恳切地看向顾屿。顾屿立刻对我道:“檀檀,
让苏医生仔细欣赏一下吧,她难得这么喜欢一件东西。”我心下一紧,
这件梅瓶刚刚完成金缮,生漆还未完全干透固化,
任何一点不当的触碰都可能导致灾难性的后果。“苏医生,生漆还没干透,现在只能看,
不能碰。”我强调道,身体下意识地挡在梅瓶前。“我知道的,沈**,我就看看,
绝对不碰。”苏晚笑得无害,脚步却轻盈地绕过我,径直走到了工作台前,
离梅瓶只有咫尺之遥。她的目光贪婪地扫过瓶身上那些金色的裂痕,指尖微微抬起,
似乎忍不住想触摸那流动的金光。“小心!”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苏晚高跟鞋的细跟不知怎么绊了一下,身体猛地向前一个趔趄。她口中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
手在空中慌乱地挥舞,不偏不倚,重重地撞向了梅瓶那纤细的瓶颈。“不——!
”我的尖叫和清脆到令人心胆俱裂的碎裂声同时响起。
那件凝聚了我三个月心血、刚刚获得新生的南宋官窑梅瓶,在苏晚的撞击下,
从工作台上直直坠落。满目狼藉。青色的瓷片,金色的漆线,散落一地。我甚至来不及思考,
身体的本能已经使我扑了过去。锋利的碎瓷,在我跪地想要抢救残骸的瞬间,
毫不留情地割开了我毫无防护的手掌。剧痛袭来,我闷哼一声,低头看去。
掌心被豁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瞬间涌出,染红了白色的碎瓷片,
也染红了我素色的工作服。“啊!我的手!”苏晚也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声音尖锐刺耳。
我下意识地抬头。只见顾屿像离弦的箭一样冲过去。他一把抓住了苏晚的手腕,
焦急万分地查看她那只撞到梅瓶的手。苏晚的食指指尖,
有一道浅浅的、只渗出了一点点血珠的划痕。“别怕别怕,让我看看。
”顾屿的声音是我从未听过的极致温柔,带着心有余悸的颤抖。
他小心翼翼地捧起苏晚那只只受了点皮毛伤的手。对着那道微不可察的划痕轻轻吹气,
眼神里的心疼几乎要溢出来。“还好还好,只是擦破一点点皮。”他长长舒了一口气。
用哄孩子般的宠溺语气,柔声安慰着吓得花容失色的苏晚:“没事了,晚晚,没事了,
碎碎平安,碎碎平安啊!东西碎了不要紧,人没事就好!”碎碎平安。呵呵,
好一个碎碎平安啊。跪在满地碎片中,我看着掌心不断涌出的鲜血,
觉得自己像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手掌的剧痛似乎消失了,只剩下心脏被碾碎的钝痛。
我看着顾屿,那张曾经让我眷恋的脸,此刻写满了对另一个女人的疼惜。
那双曾经盛满我身影的眼眸,此刻只有苏晚的倒影。他甚至没有向我这边,
向他未婚妻血流不止的手掌,投来哪怕一丝关切的目光。我的世界,在这一刻,
伴随着那只南宋梅瓶,彻底碎裂了。碎片扎进血肉,再也无法拼凑。
05苏晚轻轻推了顾屿一下,示意他看看我。他转过头,看到我跪在血泊和碎片中,
眉头才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耐和敷衍。“檀檀?”他语气里没有惊慌,
只有一丝被打断的不悦。“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快起来,自己去找点药处理一下。
”他的目光扫过我血肉模糊的手掌,没有任何波澜。仿佛那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擦伤,
远比不上苏晚指尖那点红痕让他揪心。说完,他的注意力立刻又回到了苏晚身上,
低声询问她是否真的没事,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心死,只是一瞬间的事。我用完好的右手,
带着一种近乎自虐的决绝,狠狠地将订婚戒指从血肉模糊的左手上褪了下来。
戒指掉落在混杂着血污和瓷片的地板上,发出一声微不足道的脆响。我撑着工作台,
摇摇晃晃站起来,没有再说话,没有质问,没有眼泪。
一步步踉跄着走出这个此刻令我窒息的工作室。身后,传来顾屿略显无奈的声音:“唉,
她就是这样,一遇到这些瓶瓶罐罐出事,就有点不管不顾的。“苏医生,你别介意,
她不是冲你……”还有苏晚那柔弱又带着一丝委屈的回应:“阿屿,你别怪沈**,
都是我不好,是我太不小心了。”他们的声音,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模糊而遥远。
06医院的急诊室。医生皱着眉,动作麻利地为我清创。伤口很深,需要缝合。
“怎么弄成这样?像是被很锋利的瓷器割的。”医生一边缝合,一边问,
“这双手……是做什么工作的?伤到肌腱就麻烦了。”“文物修复。”我木然地回答,
声音嘶哑。医生动作顿了一下,语气带着惋惜:“唉,那可真得好好养,一点差池都不能有。
“这伤口得缝七针,至少一个月不能用力,更不能碰水沾灰。“修复文物那精细活儿,
短期内别想了。”白色的绷带一圈圈缠绕上来,将我的左手包裹得像一个笨拙的茧。
走出医院,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这双曾经被业内誉为“化腐朽为神奇”的手,
此刻缠满纱布,暂时废了。没想到回到家,迎接我的是更深的寒意。客厅里,
顾屿正坐在沙发上,用冰袋为苏晚敷手指。苏晚依偎在他身侧,眼圈微红,像只受惊的小鹿。
听到我回来,顾屿抬头看了一眼。看到我裹着厚厚绷带的手,眉头又习惯性地蹙起。
带着一种“你怎么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的不认同。“医生怎么说?苏医生刚被吓得不轻,
心跳一直很快。”苏晚立刻坐直身体,一脸歉疚地看着我:“沈**,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都是我的错。我没想到会这样……你的手……严不严重?”她眼中含泪,情真意切。
我看着这刺眼的一幕,痛到极致,反而只剩下冰冷的平静。“医生说,暂时不能工作了。
”我声音平淡无波,像是在陈述别人的事情。目光落在客厅角落的垃圾桶里。
小说《我可是最棒的文物修复师》 我可是最棒的文物修复师精选章节 试读结束。
还可以输入200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