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失忆后我成了自己的追杀目标 笔渐 著
已完结 冰冷银隼沈离
我作为组织最锋利的刀“夜枭”醒来时,记忆全无。安全屋的AI管家告诉我,
组织下达了最高级别追杀令。目标照片赫然是我自己,签发人竟是我的直属上司。
冰箱里藏的不是啤酒而是炸弹,追杀小队已破门而入。
逃亡中遇见被通缉的女医生:“他们也在追杀我,因为我们都是实验品。
”冷藏库里上百具“夜枭”克隆体让我明白:我只是消耗品。当上司的枪口对准她时,
我徒手掰弯了合金枪管。“武器有了感情就是废铁。”他冷笑扣动扳机。扳机响起的刹那,
我挡在了她身前。1**目标是我自己?后脑勺那股疼劲儿,
**像是有人把烧红的通条硬生生捅了进去,还在里面拧了一圈。每一次心脏泵血,
都像是有把生锈的钝刀在脑壳里刮来刮去,疼得我眼前金星乱冒,胃里翻江倒海。
我使劲吸了口气,一股浓得化不开的消毒水和铁锈味儿直冲鼻腔,呛得我差点又背过气去。
这是哪儿?我挣扎着撑开眼皮,视线模糊了好一阵才勉强聚焦。头顶是冰冷的金属天花板,
惨白的灯光直射下来,刺得眼睛生疼。我躺在一张同样冷硬的金属床上,
盖着条薄得像纸的毯子。四壁是灰扑扑的合金板,光溜溜的,连个窗户都没有,
像个超大号的铁皮棺材。整个空间死寂得可怕,
只有我自己粗重又带着点颤音的呼吸在耳朵边儿上嗡嗡作响。妈的,什么都想不起来。名字?
身份?我怎么躺这儿的?一片空白,比刚擦过的黑板还干净。脑子里像塞满了滚烫的铅块,
又沉又胀,稍微动下念头就是一阵钻心的疼。“……系统检测到生命体征恢复稳定。夜枭,
你醒了。”一个毫无波澜、冷冰冰的电子合成音突然在死寂的房间里响起,吓得我一个激灵,
差点从床上蹦起来。我猛地扭头,循着声音来源望去。墙角上方,
一个不起眼的黑色半球体监控探头,正闪烁着一点幽微的红光。那声音就是从那里发出来的。
“谁?”我喉咙干得冒烟,声音嘶哑得自己都吓了一跳,“夜枭?那是谁?
”“你的行动代号。本设施为组织配备的紧急安全屋,我是你的管理AI,编号‘守墓人’。
”电子音平稳地叙述,像在读一份说明书,
“你的生命体征于七小时三十二分钟前出现剧烈波动,伴有严重脑震荡症状及逆行性遗忘。
初步诊断:记忆核心区遭受未知外力重创。”记忆没了?我下意识地抬手想摸摸后脑勺,
指尖刚碰到头发,一阵尖锐的刺痛就猛地炸开,疼得我倒抽一口冷气,浑身肌肉都绷紧了。
冷汗瞬间就下来了。“操!”我低骂了一句,这感觉糟透了。
“守墓人”的电子音毫无停顿地继续:“优先级更新。在你意识丧失期间,
组织最高权限已下达紧急指令,代号‘归零’。”那冰冷的红点闪烁了一下,
仿佛某种无情的注视。紧接着,我正对面的那面灰暗的合金墙壁突然亮了起来,
像一块巨大的屏幕。一张高清晰度的全息图像瞬间投射在墙上,占据了整个视野。
照片上是个男人。头发是那种缺乏阳光的、不太健康的灰黑色,凌乱地搭在额前。
脸部的线条像用刀削斧劈出来的,硬朗,冷硬。尤其那双眼睛,即使在静态的图像里,
也透着一股子令人心悸的寒意,像是结了冰的深潭,空洞,麻木,看不到底。
皮肤苍白得近乎病态,嘴唇抿成一条薄薄的、毫无血色的直线。这他妈是谁?看着有点眼熟,
又无比陌生。一种极度怪异的感觉从脊椎骨缝里往上爬。我的目光下意识地往下移,
扫过照片下方的文字信息栏。
(SilverHawk-Level10)】夜枭…夜枭…这名字像根冰冷的针,
狠狠扎进我混乱的意识里。那照片上的人,那双空洞冰冷的眼睛……是我?!
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瞬间冲到了天灵盖,全身的血液都像是被冻住了。
我死死盯着墙上那个“自己”,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疯狂地撞击着肋骨,
咚咚咚的巨响在死寂的房间里震耳欲聋。目标照片是我自己。清除指令是最高等级。
签发人……银隼?银隼这个名字一出现,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被猛地撬动了一下。
一些破碎的、毫无逻辑的碎片猛地闪过:一片刺目的白光下,
一个模糊的、穿着笔挺制服的身影,
肩章上似乎有一道冰冷的银色反光;一个毫无感情的声音,带着居高临下的威严,
简短地命令着:“清理干净。”还有……剧痛!又是那种深入骨髓的剧痛!“呃啊!
”我抱住剧痛欲裂的头,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嘶吼。“夜枭?
”守墓人的电子音似乎带上了一丝极细微的电流杂音,“你的生理指标出现极端异常波动。
请控制情绪。”“控制你妈!”我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那个闪烁的红点,
嘶哑的吼声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告诉我!银隼是谁?他为什么要杀我?!
我他妈到底是谁?!”2冰箱里的“惊喜”“银隼是你的直属行动指挥官,
权限等级10级,仅次于最高议会。”守墓人的电子音依旧平稳,但语速似乎加快了一丝,
“你作为组织最锋利的‘刀’,代号夜枭,执行过二十七次最高难度暗杀与清除任务,
成功率100%。关于他签发针对你的‘归零’指令,数据库内无相关原因记录。权限不足,
无法访问深层档案。”直属指挥官?最锋利的刀?现在这把刀,反过来要砍向自己了?
这他妈是什么地狱笑话!一股冰冷的、带着铁锈味的愤怒猛地顶了上来,
压过了脑袋里翻江倒海的剧痛。我一把掀开那层薄薄的毯子,
赤脚踩在冰冷刺骨的合金地板上,寒意瞬间从脚心窜遍全身。“深层档案?去他妈的权限!
”我低吼着,踉跄地扑向房间角落那个看起来像简易厨房操作台的地方。
那里有个嵌入式的小冰箱,银灰色的金属门泛着冷光。我现在需要点东西,什么都行,水,
食物,或者……他妈的来瓶酒也行!我需要冷静,需要理清这团乱麻!
我的手刚碰到冰箱冰冷的金属把手——“警告!检测到未授权高危能量源激活!
”守墓人的电子音陡然拔高,尖锐的警报声瞬间撕裂了房间的死寂,红光疯狂地旋转闪烁,
将整个空间染成一片血色!嗡——!
一股强烈的、令人汗毛倒竖的危机感如同高压电流般瞬间贯穿全身!本能!
一种烙印在骨头缝里的、属于猎食者或被猎食者的本能,
在警报响起的前零点一秒就接管了我的身体!我根本来不及思考,
身体已经做出了最原始的反应——不是后退,而是猛地向前扑倒,
用尽全力撞向操作台下方那个看起来极其坚固的金属柜门!轰隆——!!!
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在我身后猛然炸开!狂暴的气浪像一只无形的巨拳,
狠狠砸在我的后背上,推着我连同身前的金属柜一起向前猛冲!
灼热的气流裹挟着刺鼻的硝烟味和金属碎片瞬间席卷了整个空间!后背传来**辣的剧痛,
耳朵里嗡嗡作响,全是尖锐的蜂鸣。我被爆炸的气浪死死压在扭曲变形的金属柜门上,
浓烟呛得我剧烈咳嗽。操!冰箱!那根本不是冰箱!是伪装成冰箱的炸弹陷阱!
组织早就料到我可能来这里?还是那个银隼……他算准了这一切?
“安全屋核心防御系统失效!结构完整性严重受损!侦测到外部快速接近信号——三组,
武装识别……‘清道夫’小队!
”守墓人的声音在爆炸的余波和刺耳的警报声中显得断断续续,
带着一种奇异的、近乎绝望的电流嘶嘶声,“夜枭……逃!
坐标……废弃城西……‘渡鸦’诊所……可能……安全……”“清道夫”?!
这三个字像冰锥一样刺进我的耳朵。
脑子里瞬间闪过一些模糊但极其不祥的画面:穿着全黑作战服、戴着骷髅面罩的身影,
沉默高效地处理着尸体,不留任何痕迹……他们是组织的专业“清洁工”!
守墓人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最后几个字几乎被尖锐的警报完全淹没。
那个闪烁着红光的监控探头,“啪”地一声爆出一小团电火花,彻底熄灭了。它“死”了。
几乎就在守墓人声音消失的同时,房间唯一的那扇厚重的合金气密门外,
传来了沉闷而急促的金属撞击声!砰!砰!砰!不是试探,是狂暴的砸击!
每一次撞击都让整个扭曲的房间结构发出不堪重负的**,
门框周围的合金墙壁肉眼可见地变形、凹陷!外面的人在用重型破拆工具,
或者……直接用蛮力撞门!他们要进来了!
后背的灼痛和脑袋里残留的眩晕疯狂地撕扯着我的神经。逃!必须逃!
那个AI临“死”前说的,“渡鸦”诊所!这是我唯一的线索!我强忍着剧痛,
像一头受伤的困兽,手脚并用地在浓烟和散落的扭曲金属碎片中疯狂摸索。
后背被爆炸冲击波撕裂的伤口**辣地疼,每一次动作都牵扯着肌肉,但我不能停!
冰冷的地板硌着膝盖,手指被锋利的金属边缘划破,温热的血混着灰尘黏糊糊一片。在哪?!
出口在哪?!守墓人说过这是安全屋,不可能只有一扇门!砰——!!
身后的合金门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金属撕裂巨响!一个巨大的、不规则的破洞被硬生生撞开!
刺眼的白光从破洞外射入,与房间内疯狂闪烁的红光交织在一起,
勾勒出几个高大、充满压迫感的黑色剪影,堵在门口。他们戴着全封闭式的战术头盔,
镜片反射着冷酷的光,
手中的武器——紧凑的冲锋枪和霰弹枪——黑洞洞的枪口瞬间锁定了我所在的方向!
“发现目标!第三代‘夜枭’实验体!清除指令确认!
”一个经过电子变声处理、毫无人类情感的声音穿透烟雾和警报响起,
冰冷地宣判着我的死亡。“开火!”哒哒哒哒——!!!灼热的子弹撕裂空气,
发出尖锐的死亡呼啸,如同暴风骤雨般倾泻而来!
密集的弹雨打得我周围的地板和扭曲的金属碎片火花四溅,碎屑横飞!
死亡的气息瞬间将我吞没!3被通缉的“渡鸦”子弹擦着身体飞过的灼热气流,
几乎要烫伤皮肤!求生的本能压榨出身体里最后一丝潜力。就在枪口焰喷吐的瞬间,
我的身体以一个极其别扭的角度猛地向侧面翻滚,
撞进操作台下方那个被我之前扑倒时撞得严重变形的金属柜子后面!噗噗噗噗!
密集的子弹打在厚重的金属柜体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留下一个个触目惊心的凹坑!
破碎的金属碎片像弹片一样四处飞溅,划破了我的手臂和脸颊,留下**辣的刺痛。不能停!
我借着金属柜的短暂掩护,像条泥鳅一样贴着冰冷的地面,
手脚并用地向房间最深处、一片被爆炸浓烟笼罩的阴影里爬去!后背的伤口在地上摩擦,
疼得我眼前发黑,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烟和血腥味。“目标移动!左翼包抄!
别让他……”清道夫队员的电子音指令在身后响起,
但被震耳欲聋的枪声和房间结构倒塌的噪音盖过了一部分。我什么都顾不上了,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个坐标!城西!“渡鸦”诊所!就在我即将被浓烟完全吞噬的瞬间,
我的手指在满是灰尘和碎屑的墙角地面摸到了一个冰冷的、环形的金属凸起!
一个被爆炸震得几乎松脱的地板拉环!希望!我用尽全身力气,猛地一拽!哗啦——!
一块伪装得极好的合金地板应声向下翻开,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黑洞洞的垂直管道!
一股带着浓重霉味和铁锈味的冷风从下面倒灌上来!
身后急促的脚步声和枪械上膛的咔嚓声清晰逼近!追兵到了!没有半点犹豫!
我甚至没看清下面有多深,直接蜷缩身体,朝着那个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黑暗洞口纵身一跃!
冰冷的、带着强烈铁锈和机油味道的风瞬间灌满了口鼻!
身体在狭窄的、管壁湿滑的垂直通道里急速下坠!失重感猛地攫住心脏!几秒钟后——噗通!
我重重地摔在一片冰冷坚硬、满是积水的地面上。巨大的冲击力震得我五脏六腑都像移了位,
后背的伤口更是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眼前金星乱冒,
耳朵里嗡嗡作响。“呃……”我蜷缩在冰冷的积水中,痛苦地喘息着。
上方管道口透下的微弱光线里,能看到浑浊的水面上漂浮着油污和垃圾。
这里似乎是某个废弃的地下管网深处。追兵的脚步声和呼喊声从头顶的管道口隐隐传来,
但距离已经拉开了。暂时安全了……吗?城西。渡鸦诊所。守墓人最后的信息。
求生的欲望支撑着我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后背湿漉漉一片,
不知道是冰冷的污水还是伤口渗出的血。我辨认了一下方向,踩着没到脚踝的污水,
在迷宫般黑暗、散发着恶臭的下水道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跋涉。时间失去了意义,
只有无边的黑暗和脚下黏腻的触感,以及每一次呼吸带来的灼痛。不知过了多久,
前方隐约出现了一个向上的、锈蚀的铁梯。微弱的光线从上方一个破损的井盖缝隙里透下来。
我艰难地爬上铁梯,用肩膀顶开沉重的井盖,刺目的光线让我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
外面是一条堆满建筑垃圾和废弃车辆的狭窄后巷。
空气里弥漫着垃圾腐烂和廉价化学品的混合气味。天色昏暗,像是黄昏,
又像是黎明前的最后黑暗。远处传来模糊不清的警笛声和城市特有的低沉嗡鸣。
诊所……诊所……我扶着冰冷的墙壁,踉跄地往前挪动。视线扫过巷子两旁破败的建筑物。
一家挂着歪斜霓虹招牌的劣质酒吧,一个门窗都被木板钉死的杂货铺……然后,
在巷子最深处,一栋看起来摇摇欲坠的两层小楼,门面被涂鸦覆盖得几乎看不清原貌,
只有一块边缘破损、字迹剥落的旧招牌,斜斜地挂在那里,
依稀能辨认出:渡……鸦……诊……所……就是这里!诊所的玻璃门布满灰尘和裂纹,
里面黑漆漆的,像是很久没人来过。我推了推门,锁着。旁边一扇同样肮脏的窗户,
有一块玻璃碎了,用硬纸板潦草地堵着。“有人吗?”我的声音嘶哑虚弱,几乎只有气音。
没有回应。死寂一片。心沉了下去。难道守墓人的信息是错的?
或者这里已经被清道夫光顾过了?就在绝望开始蔓延时,诊所里面,黑暗中,
似乎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的、金属摩擦的细微声响。我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杀手本能告诉我,
那绝不是老鼠弄出来的声音!是枪械保险被打开的轻响!危险!几乎是同时,
诊所那扇布满裂纹的玻璃门内侧,一道人影猛地贴近!一支黑洞洞的枪管,隔着肮脏的玻璃,
稳稳地指向了我的眉心!冰冷的杀意如同实质的针,刺得我眉心发凉!我僵在原地,
不敢有丝毫动作。后背的伤口在突突跳动,提醒着我此刻的脆弱。玻璃门后面,
我看不清持枪人的脸,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似乎穿着……沾着深色污迹的白大褂?
一个女人?短暂的死寂。空气凝固得如同水泥。然后,一个冷静得近乎冷酷,
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颤抖的女声,从门内传来,
每一个字都清晰地敲在我的耳膜上:“别动。也别喊。转身离开,或者……死在这里。
”她顿了顿,冰冷的枪口微微调整着角度,始终锁定我的要害,
“‘清道夫’的猎犬鼻子倒是越来越灵了。怎么,
银隼大人连我这个小小的‘渡鸦’也不肯放过,要一并‘归零’了吗?”她认识清道夫!
她认识银隼!她甚至知道“归零”指令!而且……她也在被追杀?“我不是清道夫!
”我立刻嘶声回应,语速飞快,生怕慢一秒那子弹就会穿透玻璃,“我叫……夜枭!
我被他们追杀!是‘守墓人’……安全屋的AI,它临死前给了我这里的坐标!
说……可能安全!”“夜枭?”门内的女声陡然拔高,
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愕和……浓烈的嘲讽?“又一个夜枭?哈!
他们还真是……量产得够快啊!”那冰冷的嘲讽之下,
似乎还隐藏着一丝更深的、难以言喻的悲凉和愤怒。玻璃门内侧传来一阵轻微的金属拨动声,
似乎是门锁被打开了。“进来!快!”她的声音急促起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不想被下一波‘清洁工’堵在巷子里打成筛子,就立刻滚进来!
”吱呀——布满裂纹的玻璃门被猛地拉开一道缝隙。一只沾着暗红色干涸血迹的手伸出来,
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力量大得惊人,近乎粗暴地将我拽了进去!门在身后砰地一声关上,
落锁。诊所内部比外面看起来更破败、更混乱。
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消毒水、血腥味和某种化学药剂的混合气息,令人作呕。
地上散落着破碎的玻璃药瓶、染血的纱布团和废弃的医疗器材。光线极其昏暗,
只有一盏应急灯在角落里发出惨绿的光芒。拽我进来的女人松开了手,迅速退开两步,
手中的枪依旧稳稳地指着我。借着那惨绿的光,我终于看清了她的样子。很年轻,
大概二十多岁,一头深棕色的头发简单地束在脑后,几缕碎发散乱地贴在汗湿的额角。
她的脸很清秀,但此刻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嘴唇紧抿着,
透着一股近乎神经质的紧绷和疲惫。一双眼睛很大,在昏暗的光线下亮得惊人,
里面充满了警惕、审视,还有深不见底的……恨意?她身上那件洗得发黄的白大褂,
胸口和袖口的位置,浸染着大片已经变成暗褐色的血迹,触目惊心。“夜枭?”她再次开口,
声音冰冷,目光像手术刀一样在我脸上来回刮着,似乎在确认什么,“第三代?还是第四代?
编号多少?”她的视线最终落在我狼狈不堪、沾满血污的脸上,
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带着浓重讽刺的弧度,“呵,看来这一批次的‘产品’,
质量也不怎么样。这么快就被打成这样,像条丧家之犬。”“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我被她话语里浓烈的敌意和那些莫名其妙的词刺得烦躁,“什么第三代第四代?什么产品?
我只知道我被自己人追杀!那个叫银隼的**要杀我!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不记得了?
”她愣了一下,眼中的讽刺更深,还夹杂着一丝荒谬,“失忆?哈!真是……绝妙的讽刺!
他们造出了最锋利的刀,结果这把刀连自己是谁、为什么被造出来都忘了?真是完美的工具,
用完即弃,连疑惑都不会有!”她的话语像淬毒的针,一根根扎进我混乱的脑海。什么工具?
什么用完即弃?那个冷藏库里的编号……难道……“你……到底是谁?他们为什么也要杀你?
”我盯着她白大褂上的血迹,嘶声问道。“我?”她惨然一笑,
那笑容在惨绿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凄凉,“我是沈离。
曾经是‘夜枭计划’的首席生物工程师之一。
负责设计、调试……还有销毁你们这些‘完美武器’。”她举着枪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
眼神变得无比复杂,有恨,有悔,有深入骨髓的疲惫,“直到我发现,我们所有人,
包括我自己,都不过是这场疯狂实验里……更大号的、随时可以抹去的实验品罢了!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枪口依旧没有放下,但语气稍微缓和了一点点,
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冷静:“现在,告诉我,除了失忆和追杀,你身上还有什么‘症状’?
比如……这里?”她用另一只没拿枪的手,快速地点了点自己的后颈下方,靠近脊椎的位置。
后颈下方?我下意识地抬手摸向自己颈后。指尖触碰到皮肤,
那里似乎比别的地方温度更高一些,而且……在皮肤之下,
仿佛有一个极其微小的、坚硬的凸起?之前混乱和疼痛中,我完全没有注意到!
“一个……小硬块?”我惊疑不定地看着她。沈离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
眼神里最后一丝犹豫也消失了,只剩下冰冷的决绝。“果然……‘朽坏’已经开始了。
比预计的更快。”她放下了一直举着的枪,动作显得有些疲惫不堪,“跟我来。
你时间不多了,我也一样。”她不再看我,转身走向诊所深处一条更加黑暗的走廊。
高跟鞋踩在满地的玻璃碎片上,发出清脆又刺耳的碎裂声。“朽坏?什么朽坏?”我追问着,
心中的不安如同黑洞般急剧扩大。她没有回头,声音从黑暗中传来,
带着一种认命般的冰冷:“就是字面意思。银隼要‘归零’的不是你这个人,
而是整个计划里所有可能暴露的瑕疵品。我们,都是瑕疵品。只不过……”她停顿了一下,
声音里透出彻骨的寒意,“你的‘朽坏’,是从内部开始的。它会先吃掉你的脑子,
然后是身体。很快,你就会变成一滩连清道夫都懒得处理的烂肉。这就是‘夜枭’的宿命。
每一代都是如此。”4冷藏库里的“我”沈离的话像淬了冰的毒刺,
狠狠扎进我的意识深处。“朽坏”?“吃掉脑子”?“变成烂肉”?
每一个词都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具象感,
和我脑海中那些破碎的、伴随着剧痛的混乱画面隐隐重叠。颈后那个微小的硬块,
此刻仿佛活了过来,带着一种诡异的灼热感,向我的脊椎深处蔓延。我跟着她,
深一脚浅一脚地踩过满地的狼藉,走进诊所深处那条更加黑暗的走廊。
空气里那股消毒水混合着腐败血液和化学药剂的味道更加浓重,几乎令人窒息。
走廊两侧的房门大多敞开着,里面一片狼藉,像是被飓风扫荡过。
沈离在一扇看起来异常厚重、包裹着金属外皮的房门前停下。门上没有标识,
只有一个老式的机械密码锁。她快速而熟练地转动着旋钮,发出咔哒咔哒的轻响。
“这里是诊所的地下储藏层,也是我……最后的避难所和实验室。”她低声说着,
厚重的金属门被她用力拉开,
股比走廊里更加强烈数十倍的、混合着福尔马林和某种刺鼻防腐剂的冰冷寒气猛地扑面而来,
激得我打了个寒颤。门后是一条向下延伸的狭窄金属阶梯。沈离打开了墙壁上一个开关,
头顶几盏惨白的应急灯次第亮起,发出滋滋的电流声,
照亮了下方一个巨大的、如同冰窟般的空间。冷藏库。眼前的一切,让我的呼吸瞬间停滞。
巨大的空间被一排排高耸的、闪烁着金属寒光的立式冷藏柜所占据,如同冰冷的墓碑丛林。
每一个冷藏柜的门,都是透明的强化玻璃。而玻璃后面……是人。或者说,是“我”。
几十个……不,上百个!穿着和我身上几乎一模一样的黑色紧身作战服,
身高、体型、甚至面部轮廓都与我有着惊人相似的男人,如同等待认领的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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