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太子与我论清秋 沊灵 著
已完结 锦瑟知意
我入宫那日,正值春末夏初,御花园里的芍药开得正艳。母亲含着泪为我梳头,
父亲站在门外,背影佝偻得像是老了十岁。"知意,记住,在宫里少说话,多做事。
"母亲颤抖的手将最后一根银钗插入我的发髻,"咱们沈家虽说是商贾之家,
可从未做过伤天害理的事。这次......""母亲不必说了。"我按住她的手,
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女儿明白。父亲不过是运了一批丝绸,谁能想到那船里还藏着私盐。
能保住性命已是万幸,入宫为婢......总比流放边疆强。
"门外传来太监尖细的嗓音:"时辰到了,沈姑娘请吧。
"我最后看了一眼生活了十六年的闺房,深吸一口气,挺直腰背走了出去。父亲跪在院子里,
对着皇宫方向磕了三个响头。"女儿不孝,此去......"我的声音哽住了。"去吧。
"父亲摆摆手,始终没有回头,"活着回来。"轿子晃晃悠悠地穿过京城最繁华的街道,
我悄悄掀开帘子一角,看着熟悉的街景渐渐远去。谁能想到,一场无妄之灾,
让我从沈家大**变成了入宫为婢的罪臣之女。宫门在身后重重关闭的声音,
成了我新生活的开始。"新来的都站好了!"一个穿着深蓝色宫装的中年嬷嬷厉声喝道,
"我是尚宫局的周嬷嬷,从今往后,你们的一言一行都归我管。
"我们三十多个新入宫的宫女战战兢兢地站成三排。
我偷偷抬眼打量四周——朱红色的宫墙高得看不见顶,金色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远处有宫女太监低着头匆匆走过,连脚步声都轻得几乎听不见。"你,叫什么名字?
"周嬷嬷的藤条突然点在我肩上。我连忙福身行礼:"回嬷嬷的话,奴婢沈知意。""沈?
"周嬷嬷眯起眼睛,"可是那个走私盐案的沈家?"我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回嬷嬷,
家父冤枉。""呵,宫里没有冤枉不冤枉。"周嬷嬷冷笑一声,"既然识字,
就去藏书阁当差吧。记住,多看,多听,少说话。"我暗自松了口气。
藏书阁虽不是油水多的地方,但胜在清静,远离后宫纷争。后来我才知道,
这安排是父亲花了大半家产打点的结果。藏书阁位于皇宫西北角,是个二层小楼。
管事的是一位姓文的老太监,眼睛几乎全盲,整日坐在门口晒太阳。"新来的?
"文公**也不抬,"二楼是禁书,不准上去。每日辰时开门,酉时关门。书要按编号放好,
若有损坏,仔细你的皮。"我恭恭敬敬地应了,从此开始了在藏书阁的日子。每日拂晓起床,
打扫书架,整理书籍,记录借阅。文公公大多时候都在打盹,
我便偷偷翻阅那些不违禁的诗词歌赋。在沈家时,父亲请过西席教我读书写字,
没想到这本事在宫里派上了用场。三个月后的一个午后,我正在整理书架,
忽然听见楼下文公公慌张的声音:"太、太子殿下!老奴不知殿下驾到,
有失远迎......"我的心猛地一跳。太子萧景珩,今上唯一的嫡子,年方二十,
据说性情温和,喜好读书。我赶紧放下手中的书,快步下楼行礼。"免礼。
"一个清朗的声音传来。我低着头,只看见一双绣着金线的玄色靴子停在眼前。
"《山海经》可在阁中?""回殿下,在二楼东侧第三排架子上。"我不假思索地回答,
随即意识到自己多嘴了——宫女不该知道禁书的位置。果然,文公公厉声喝道:"放肆!
谁准你上二楼的?"我跪伏在地,额头抵着冰冷的地砖:"奴婢知罪。""罢了。
"太子的声音里带着笑意,"既然知道位置,便去取来吧。"我如蒙大赦,连忙上楼取了书,
双手奉上。起身时,忍不住偷看了一眼——太子萧景珩生得极好,眉目如画,
一身月白色常服更衬得他气质清雅。他接过书时,指尖不小心碰到了我的手背,
那一小块皮肤顿时像被火燎过一般发烫。"你识字?"他翻着书页,随口问道。"回殿下,
略识几个。""沈知意。"他念出我腰牌上的名字,声音像山间清泉,"好名字。
"就是这简单的三个字,让我的心跳漏了一拍。直到太子离开许久,我仍站在原地,
手里攥着他随手赏下的一枚玉佩,上面刻着一个小小的"珩"字。那日后,太子常来藏书阁,
有时借书,有时只是坐着读书。文公公渐渐让我专门伺候太子,自己躲得远远的。
我小心翼翼地保持着距离,却总忍不住在他需要时递上一杯热茶,
或是在他皱眉时推荐一本好书。"知意,你觉得这首诗如何?"有一天,
太子突然指着书页问我。我吓得差点打翻茶盏:"奴婢不敢妄议。""无妨,说说看。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像盛满了星光。我鼓起勇气看了几眼,是一首边塞诗。"气势雄浑,
但'黄沙百战穿金甲'一句,'穿'字用得太过刻意,不如'漫'字自然。
"太子惊讶地看着我:"你竟有如此见解。"他忽然合上书,"明日我向尚宫局要人,
你来东宫当差吧。"我的世界在那一刻天旋地转。东宫,那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地方,
也是危机四伏的龙潭虎穴。搬去东宫那日,文公公破天荒地送我到门口。"丫头,
东宫不比藏书阁,万事小心。"他从袖中摸出一个小布包,"这是老头子攒的一点银子,
你拿着。"我推辞不过,含泪收下。文公公眯着几乎看不见的眼睛,
拍了拍我的肩:"太子殿下是个好人,但好人......在这宫里往往活不长久。
"东宫位于皇宫东侧,由三进院落组成,比我想象中简朴许多。太子不喜奢华,
宫中陈设多以书籍字画为主。我被分派到书房当差,负责整理书籍和研磨铺纸。
"你就是藏书阁来的沈知意?"一个穿着桃红色宫装的女子拦住我,她生得明艳动人,
只是眼神冰冷,"我是锦瑟,东宫的大宫女。在这里,我说了算。
"我连忙行礼:"见过锦瑟姐姐。""别叫我姐姐。"她冷笑,"听说你识字?在宫里,
识字未必是好事。"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眼书房方向,"殿下仁慈,不代表你可以逾矩。
记住自己的身份。"我低头称是,心里却明白,这位锦瑟姑娘已经将我视为眼中钉。果然,
当天下午,她就给了我一个下马威。"殿下今晚要在清风亭赏月,你去准备茶点。
"她丢给我一张单子,"错一样,仔细你的皮。"我接过单子一看,
上面密密麻麻列了二十多样点心和七八种茶叶,还有各式器皿要求。
这明显是在刁难我——一个新来的宫女怎么可能在短时间内备齐这些东西?但我没有争辩,
只是行礼退下。在沈家时,我曾跟着母亲学过管家,对各种茶点宴席并不陌生。
我迅速找到东宫的小厨房,凭借三寸不烂之舌和文公公给的银子,说服厨娘们帮忙。
又去库房找管事太监,软磨硬泡借出了**青玉茶具。黄昏时分,当锦瑟来到清风亭检查时,
亭内已经布置妥当:青玉茶具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各色点心按口味从淡到浓依次排列,
连垫子的角度都一丝不苟。"你......"锦瑟的脸色变了变,随即冷笑,
"别得意太早。"太子到来时,锦瑟立刻换上温柔笑容迎上去。我识趣地退到一旁,
却听见太子问:"这布置......是锦瑟的手笔?""回殿下,是新来的沈知意准备的。
"锦瑟的声音甜得发腻,"奴婢本想亲自......""很好。"太子打断她,
目光在亭内扫了一圈,最后落在我身上,"知意,过来斟茶。"那晚之后,
我在东宫的处境变得微妙起来。一方面,太子明显对我青眼有加,
常唤我去书房伺候;另一方面,锦瑟和她的亲信们处处针对我,
从克扣月例到安排最累的活计,无所不用其极。"你何必与她们硬碰硬?
"同屋的宫女青柳劝我,"锦瑟姐姐在东宫五年了,连太子妃都要给她三分薄面。
"我摇摇头,继续缝补被故意撕破的衣裳:"我没想与她争什么,只是做好本分。
""在这宫里,本分做得好就是罪过。"青柳叹了口气,"你长得好看,又识字,
殿下还特别看重你......"我手中的针线停了下来。太子确实待我不同,
不仅常与我讨论诗词,有时甚至会问我对朝政的看法。我当然知道这很危险,
可当他用那双清澈的眼睛看着我时,我总是忍不住说出真实想法。"《孟子》有言,民为贵,
社稷次之,君为轻。"有一次,我壮着胆子说,"殿下若能记住这一点,必成明君。
"太子的眼睛亮了起来:"知意,
你可知这话若被旁人听去......"我慌忙跪下:"奴婢失言。"他伸手扶我起来,
掌心温暖干燥:"无妨,这里只有你我。"顿了顿,他又说,"以后没人的时候,
不必自称奴婢。"这样的特殊对待,自然招来了更多嫉恨。一个月后,
锦瑟终于找到了对付我的机会。那日是太子生辰,东宫设了小宴。
我被安排负责呈上御赐的九龙杯——一套极其珍贵的玉器。就在我端着托盘步入大殿时,
不知被谁绊了一下,整个人向前扑去。时间仿佛在那一刻凝固。我看着九龙杯从托盘上飞起,
在空中划出致命的弧线。那一瞬间,
闪过无数念头:父亲的嘱托、母亲的眼泪、文公公的警告......在杯子落地前的刹那,
我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我顺势扑倒在地,用身体接住了下落的九龙杯。
玉器重重砸在我的胸口,疼得我眼前发黑,但九只杯子完好无损。殿内一片寂静,
随即响起太子急促的脚步声。"知意!"他蹲下身,声音里是我从未听过的焦急,
"你怎么样?"我强撑着跪好,双手奉上托盘:"奴婢失仪,请殿下责罚。
"九龙杯在托盘中泛着温润的光泽,没有一丝裂纹。太子的目光从杯子移到我惨白的脸上,
眼神复杂。"起来吧。"他伸手扶我,
却在碰到我袖子的瞬间摸到了一片湿黏——我的手臂在摔倒时被碎瓷划破,
鲜血已经浸透了衣袖。"传太医!"太子的声音陡然提高。锦瑟急忙上前:"殿下,
不过是个奴婢......""闭嘴!"太子厉声喝道,整个大殿瞬间鸦雀无声。
他打横将我抱起,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大步离开。**在他胸前,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龙涎香,
听见他有力的心跳。那一刻,我知道自己完了——不是因为伤口,
而是因为我已经无可救药地爱上了这个不该爱的人。我在一间陌生的房间里醒来,
身下是柔软如云的锦被,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药香和龙涎香。
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这是哪里?我挣扎着想要起身,
胸口却传来一阵剧痛,让我忍不住闷哼一声。"醒了?"一个温和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我惊恐地看见太子殿下亲自端着一碗药走进来,吓得差点从床上滚下来。"殿下!奴婢该死,
奴婢——""躺好。"太子把药碗放在床边小几上,伸手按住我的肩膀,
"太医说你有两根肋骨骨裂,不宜移动。"我这才注意到自己只穿着白色中衣,
外衣不知去向,顿时羞得满脸通红。太子似乎看出我的窘迫,
转身从屏风上取了一件外衫递给我。"你的衣服沾了血,我让人拿去洗了。
"他说得云淡风轻,仿佛在谈论今天的天气,而不是一个宫女的下裳。
我小心翼翼地接过外衫披上,布料触手生凉,竟是上好的云锦。"殿下,
奴婢不配......""知意,"太子忽然打断我,眼神认真,"昨日若非你舍身相护,
九龙杯必碎无疑。那是我父皇所赐,若有闪失,不仅是你,整个东宫都要受责罚。
"我低下头,心跳如鼓。原来他关心的只是御赐之物......"所以,"太子继续道,
"我该谢你。"我猛地抬头,对上他含笑的眼眸,一时忘了言语。阳光从他身后照过来,
给他整个人镀上一层金边,恍若天神。"把药喝了吧。"他端起药碗递给我,
"我让人给你收拾了一间厢房,养好伤再回去。"我接过药碗的手抖得厉害。
宫女有专门的伤病房,何曾有过住单独厢房的待遇?这殊宠若是传出去......"殿下,
奴婢还是回下房去吧,这于礼不合......""东宫之中,我的话就是礼。
"太子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药苦得让我皱眉,
却见太子变戏法似的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纸包,打开是几颗蜜饯。"小时候最怕吃药,
母后总是这样哄我。"他眼神忽然黯淡下来。我知道太子生母早逝,是宫中禁忌话题。
我小心地取了一颗蜜饯含在口中,甜味瞬间冲淡了苦涩。"多谢殿下。""你读过很多书?
"太子忽然问。"在家时跟着西席学过一些,
入宫后在藏书阁......"我忽然意识到说漏了嘴,赶紧住口。
太子却笑了:"我就知道文公公那个老滑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无妨,读书是好事。
"他站起身,"我书房有些闲书,你养伤期间可以解闷。"我瞪大眼睛。宫女识字已是僭越,
阅读太子私藏更是大不敬。"殿下,奴婢不敢!""我说可以就可以。"他走到门口又回头,
"对了,九龙杯的事我已查明,是地砖不平所致,你不必担心有人受罚。"门轻轻关上,
我怔怔地望着那扇雕花木门,胸口隐隐作痛——不是因为骨裂,
而是因为太子最后那句话明显是在包庇真正该负责的人。他明知我是被绊倒的,
却选择息事宁人。锦瑟在东宫的根基,比我想象的还要深。养伤的日子像梦一样不真实。
每日有专门的宫女送来三餐和汤药,太子隔三差五便来探望,有时带一本诗集,
有时只是闲谈几句。我不敢问自己原来的差事由谁顶替,更不敢打听外面的风言风语。
第七日清晨,我刚喝完药,忽然听见门外有争执声。"锦瑟姐姐,殿下有令,
任何人不得打扰沈姑娘养伤......""滚开!一个**宫女也配称'姑娘'?
我倒要看看这小蹄子使了什么妖法!"门被猛地推开,锦瑟气势汹汹地闯进来,
身后跟着一脸为难的小宫女。我慌忙拢紧衣襟坐直身子。锦瑟的目光如刀般在我身上刮过,
从云锦外衫到床头摆放的几本珍贵典籍,最后落在我脸上。"沈知意,你好大的本事。
"我垂眸不语。这种情况下,说什么都是错。"装什么清高?
"锦瑟一把抓起那本《花间集》,"一个奴婢也配读这个?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这是先太子妃的寝宫!殿下竟让你住在这里,你——""锦瑟。
"太子的声音从门口冷冷传来,"谁准你进来的?"锦瑟脸色瞬间煞白,
慌忙跪地:"殿下恕罪!奴婢只是担心沈知意无人照料......""出去。
"太子声音不重,却让锦瑟浑身一颤,"自去领十板子,若再有下次,逐出东宫。
"锦瑟含泪退下后,太子走到我床边坐下,叹了口气:"委屈你了。"我摇摇头,
鼻子却莫名发酸。不是因为锦瑟的刁难,而是因为太子那句"先太子妃的寝宫"。
原来我住的不是普通厢房,而是他生母曾经住过的地方。这份殊宠太重,重到我承受不起。
"殿下,奴婢伤已无大碍,今日就搬回去吧。"太子静静地看着我,
忽然伸手拂去我不知何时滑落的泪珠。"知意,你可知道为何我对你另眼相待?
"我心跳如雷,不敢应答。"因为你看着我的眼神,和旁人不同。"他轻声说,
"她们看到的只是太子,只有你......看到的是萧景珩。"那一刻,
我苦心筑起的所有防线轰然倒塌。我想起父亲常说的一句话:情深不寿,慧极必伤。
又过了三日,太医终于准许我下床活动。太子亲自送我回宫女住所,
一路上引来无数惊诧目光。青柳见到我时表情活像见了鬼,直到太子离开才敢开口:"知意,
你知不知道现在宫里都怎么说你?"我摇摇头,其实心知肚明。一个入宫不到半年的宫女,
获得太子如此青睐,旁人会怎么想不言而喻。"说你用了狐媚手段勾引殿下,
说你是锦瑟最大的威胁......"青柳压低声音,"你养伤这些天,
锦瑟没少在太子妃面前嚼舌根。"我心头一紧:"太子妃?""你还不知道?下月初八,
就是殿下和镇北侯嫡女的大婚之日。"我正收拾衣物的手顿住了,
胸口那处骨裂似乎又隐隐作痛。是啊,太子今年二十,早该大婚了。我算什么?
不过是个识几个字的宫女罢了。"知意?你没事吧?脸色好难看。""没事。
"我强扯出一个笑容,"只是累了。"当晚,我辗转难眠,
索性起身借着月光写了一首小诗:"朱墙深深深几许,杨柳堆烟,帘幕无重数。
玉勒雕鞍游冶处,楼高不见章台路。"写完后才惊觉自己写了什么,慌忙将纸揉成一团。
这首欧阳修的《蝶恋花》下阕分明是"雨横风狂三月暮,门掩黄昏,无计留春住。
"我竟在怨春易逝,分明是僭越了。第二天,太子召我去书房。
我忐忑不安地踏入许久未至的房间,发现案几上赫然摆着我昨夜揉皱又小心展平的那张纸。
"字写得不错。"太子头也不抬地说,"只是欧阳修的词太过伤怀,不适合你。
"我双腿一软跪在地上:"奴婢该死!""起来。"太子放下毛笔,"我让你来是有正事。
从今日起,你专职负责书房整理,不必再做其他杂役。"我惊讶地抬头,这是极大的提拔。
书房侍女不仅活计轻松,还能常伴太子左右,是许多宫女梦寐以求的差事。"怎么,不愿意?
""奴婢......"我咬了咬唇,"奴婢怕辜负殿下信任。""你连九龙杯都能接住,
这点小事算什么?"太子笑了笑,忽然压低声音,"另外,我大婚在即,东宫人事会有变动。
锦瑟是母后生前指给我的,动不得,但你......"他没有说完,但我明白他的意思。
太子妃入主东宫后,必然会重新安排人事。太子这是在提前为我谋个安稳位置。
"谢殿下恩典。"我深深叩首,心里却五味杂陈。离开书房时,我在回廊遇见锦瑟。
她身边围着几个平日要好的宫女,看见我,故意提高声音:"有些人啊,
以为攀上高枝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却不知凤凰是要看血统的。一个罪臣之女,也配?
"我低头快步走过,却听她又道:"听说太子妃最讨厌狐媚惑主的奴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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