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后，我嫁了镇北侯的病弱世子 昕空居士 著

太子李承鄞甩给我和离书时，说我“善妒”。

他身后的柳如眉扶着腰假哭：“姐姐推我落湖时，可曾想过我肚子里的小殿下？

”我盯着她平坦的小腹笑出了声——三日前我在她的安胎药里掺了点东西，

大夫今日该来报喜了。“善妒？”我捏着和离书拍在他胸口，“李承鄞，

我母亲是战死北疆的女将军，我苏晚卿能提枪破十万敌阵，要真善妒，

你和柳如眉早被我挫骨扬灰了。”他脸色发白，我甩袖要走，

却被相府的狗腿子拦住：“大**，庶公子说你的嫁妆该归他。”马蹄声由远及近，

镇北侯府的黑旗撞破相府的朱门。顾昭珩披着玄色大氅跳下马，咳得直捂胸口，

却把我护在身后：“苏相，镇北侯府的聘礼已送到，苏晚卿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她的东西，

谁敢动？”后来太子派人来接我回宫，我晃着和离书反问：“殿下，我若跟你走，

顾昭珩该怎么说？”窗外传来清越的剑鸣，顾昭珩掀帘进来，眼里带着笑：“夫人，

北疆的雪化了，我们该回去守边了。”至于柳如眉的假孕？我摸着腰间母亲留下的破阵枪，

突然想起她跪在祠堂哭嚎的样子——到底是盐商家的女儿，经不得一点风浪。1休书一纸，

寒心如铁暴雨如注，砸在东宫的琉璃瓦上，闷雷般滚过。我浑身湿透，跪在冰冷的地砖上，

殿内的烛火映着高坐之上李承鄞那张俊美却毫无温度的脸。他身旁，

是他新得的、柔弱不能自理的柳如眉。她同样跪着，哭得梨花带雨，肩头微微耸动，

指向我的手指却带着千钧之力。“殿下，都是眉儿的错，

眉儿不该奢求姐姐的友善……姐姐不是故意推我的，

只是……只是湖边太滑了……”她越是这么说，殿内那些大臣们看我的眼神就越是鄙夷。

我推她落湖？可笑。我苏晚卿，是将门之后，自幼习武，

陪着李承鄞从一个不受宠的皇子走到今天太子之位，我手上沾过的血，

比她柳如眉见过的脂粉都多。我会用这么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去对付一个他养在别院的女人？

李承鄞的目光终于从柳如眉身上移开，落在我脸上，那眼神冷得像一把淬了冰的刀。

“苏晚卿，你还有什么话说？”我挺直了背脊，迎上他的视线，一字一句道：“我没推她。

”“没推？”李承鄞冷笑一声，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证据确凿，你还敢狡辩？

”他一挥手，内侍官呈上一份供词。我甚至不用看，就知道上面写了什么。

更让我心如刀割的，是那个从侧殿走出来的人。他穿着一身侍卫的铠甲，身形挺拔，低着头，

不敢看我。“林风。”我轻轻念出他的名字，声音里带着我自己都未曾察地的颤抖。林风，

三年前在死人堆里被我刨出来的少年，我亲自教他剑法，为他疗伤，把他安排进东宫当侍卫，

护李承鄞周全。我信他，就像信我自己的手足。可现在，我的手足，要来斩断我的心脉。

他跪下了，声音沉稳，是我教他的模样：“属下亲眼所见，太子妃将柳姑娘推入湖中。

”轰隆——窗外一道惊雷炸响，殿内瞬间亮如白昼。我看见李承鄞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

看见柳如眉垂下的眼眸里闪过得意的光，

也看见了满朝文武那一张张或同情、或幸灾乐祸的脸。我的心，在那一刻，被这道惊雷，

劈得粉碎。所有的辩解都堵在了喉咙里。当他连我最信任的人都收买来对付我时，我说什么，

还有用吗？“苏晚卿，”李承鄞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善妒、狠毒、不配为东宫之主。即日起，

孤要休了你。”休妻。两个字，轻飘飘的，却将我五年来的扶持，五年来的情深，

五年来的并肩作战，全都砸成了齑粉。我没有哭，甚至没有再看他一眼。

我只是慢慢地站起来，湿透的宫装贴在身上，狼狈不堪，可我的脊梁，却挺得笔直。我转身，

一步一步，走出了这座我曾以为是归宿的牢笼。雨水混着泥泞，我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回相府。

府门大开，父亲苏敬之就站在廊下，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他身后，是我那庶出的弟弟苏明轩。

我以为，至少在家里，我能得到一丝慰问。可父亲只是冷漠地看着我，眼神里没有心疼，

只有审视，像是在看一件失去了价值的货物。苏明轩更是毫不掩饰他的讥讽，他嗤笑一声，

摇着扇子，慢悠悠地开口：“姐姐，我早就说过，你这般强势的性子，怎么配做太子妃呢？

如今好了，被休弃回府，真是丢尽了我们相府的脸面。”那一刻，我才彻底惊觉。原来，

在他们眼里，我从来不是女儿，不是姐姐。我只是苏家用来和太子联姻，

巩固权势的一枚棋子。如今棋子废了，他们自然不会再多看一眼。我没有理会他们，

径直走回自己的院落。这里是我母亲生前住的地方，也是整个相府里，

唯一让我感到温暖的地方。贴身侍女青竹哭着迎上来，她手上捧着一方明黄的丝帛，

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两个大字：休书。“**……”青竹泣不成声，

“殿下他怎么能……怎么能这么对你……”我接过那封休书，

冰冷的触感从指尖蔓延至四肢百骸。我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尖锐的疼痛让我保持着最后一丝清醒。我眼中没有泪，只有一片死寂的寒冰。我低声说，

像是在对青竹说，又像是在对我自己说：“从今往后，我苏晚卿，与东宫李承鄞，再无瓜葛。

”窗外，雷声轰鸣，大雨滂沱。我走到母亲的灵位前，缓缓跪下。

那封休书被我放在了香炉里，火苗一舔，便迅速燃烧起来，明黄的丝帛很快化为一捧灰烬，

正如我那颗已经死去的心。从此，世上再无太子妃苏晚卿。我不知在灵前跪了多久，

直到双腿麻木，直到窗外的雨声渐小。青竹端来一碗热粥，劝我：“**，

您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好歹用一点吧。”我摇了摇头，没什么胃口。就在这时，

院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管家福伯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慌乱和震惊。

他甚至忘了通传，直接在门外高声喊道：“**！**！不好了！”青竹连忙去开门，

我也皱起了眉。福伯气喘吁吁地闯了进来，脸上神色复杂至极，既有惊恐，

又有一丝难以置信的茫然。

他结结巴巴地说：“**……府……府门外……来人了……”我心头一沉。难道是李承鄞，

觉得一封休书还不够，还要派人来赶尽杀绝？可福伯接下来的话，却让我彻底愣住了。

他咽了口唾沫，声音都在发抖：“是……是镇北侯府的人！”2他来娶我，

是命中注定我坐在母亲灵位前，火光映在脸上，灰烬随风飘散。

外面的脚步声、福伯的惊呼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帘子，听不真切。“镇北侯府？

”我缓缓抬头，青竹也是一脸茫然：“怎么会是他们……”还未等我想明白，

院外忽然传来一阵喧闹，隐约听见苏敬之的声音：“岂有此理！今日才被休弃，

竟敢登门提亲！简直是打我苏家的脸面！”紧接着，

一个低沉却清晰的声音响起：“顾某并非轻慢之人，今日来，是带着诚意的。

”那声音像一把剑，破开混沌，直击我心底最柔软的地方。我认得这声音。记忆中，

那年军营里，母亲还在，我还小。那天我在后山捡到一个少年，衣衫褴褛，

手臂上有一道伤口。他蜷缩在地上，脸色苍白，却倔强地不肯**。我用帕子给他包扎时，

他抬起头冲我笑了一下，清俊如雪，眼底却藏着与年纪不符的孤寂。他当时说：“谢谢你，

苏姐姐。”我记得很清楚，他的名字叫——顾昭珩。那时我并不知他是谁，

直到后来母亲告诉我，那是镇北侯的儿子，母亲战死之后，他便随父亲去了北疆。如今，

十年过去，他回来了。“你凭什么认为，我女儿还愿意再嫁？”苏敬之语气不屑，

“她虽被太子休了，但也不是你能随便娶的。”“因为我母亲临终前曾托我，若有机会，

定要护住沈将军的女儿。”顾昭珩淡淡开口，“她说，那位将军的女儿，

曾救过她的儿子一命。”空气仿佛一瞬间凝固。我心头猛地一震，手指微微发颤。

母亲说过这句话？我怔怔地看着香炉里的灰烬，脑海中浮现出母亲临行前的眼神，

温柔又坚定：“晚卿，你要记住，做人要有情有义。”原来……她是这样打算的。

苏敬之显然也被这话震慑住了，沉默片刻后才冷哼一声：“荒唐！你一个病弱世子，

能护得住什么？”“我能给她自由。”顾昭珩答得毫不犹豫，

“也能让她不再成为别人手中的棋子。”这话如同一把刀，直**心口。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从出生起，我就是相府的棋子；成婚后，

又是东宫的棋子；哪怕现在被休，我也依旧是苏家可以随意摆布的一枚废子。可他说，

他要给我自由。门外脚步声渐渐远去，管家福伯匆忙离开安排接待事宜。青竹站在门口，

神色复杂：“**，您真要去见他吗？”我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轻声道：“让他进来吧。

”不多时，顾昭珩走进来。他身着玄色锦袍，身形清瘦，眉目却依旧如当年那般清朗。

只是眼角多了几分沉稳，唇边挂着淡淡的笑意，像是春风拂过枯枝。他没有多说什么，

只在我面前站定，低声唤了一声：“晚卿。”我心头一跳，仿佛回到了那个遥远的午后，

他在血迹斑斑的草地上朝我笑，眼神清澈。我终于开口：“你为什么突然来提亲？

”“因为你需要一个人接住你。”他看着我，目光坚定，“而我，已经等这一天很久了。

”我心头一颤，眼眶不知为何有些发热。“你不怕我是个烫手山芋？”我苦笑，

“我现在连个靠山都没有了。”“你不需要别的靠山。”他缓缓靠近一步，声音温柔，

“因为从今往后，我会是你唯一的依靠。”那一刻，我几乎动摇。

可我还是忍不住问：“你身体不好，我听说你每到冬天都会咳血……”他笑了，

笑容里带着几分苦涩：“但我活到现在，不是活得挺好吗？只要你在身边”我怔怔地看着他，

许久说不出话。这时，门外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接着是苏敬之怒不可遏的声音：“胡闹！

简直是胡闹！”紧接着，房门被猛地推开，苏敬之冲了进来，脸色铁青：“苏晚卿！

你给我出来！”我起身，平静地看向他。“父亲有何指教？”“你还想答应这门亲事？

”他咬牙切齿，“你以为嫁过去就能翻身？他不过是个病秧子，连命都快保不住了！

你要是真嫁过去，那就是跳进火坑！”我冷笑一声：“至少，火坑里也有我自己选择的权利。

”苏敬之气得脸色发白，却拿我没办法。最终，他甩袖而去，留下一句狠话：“好，

你好得很！你既然选了这条路，那就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女儿！”我静静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心中竟无一丝波澜。青竹低声问我：“**，真的信得过他？”我望向窗外夜色，

风吹动树梢，月光洒在院子里，清冷而静谧。我轻声道：“至少，

他不会让我再成为一枚棋子。”门外，一道身影悄然立于檐下。顾昭珩静静听着我的回答，

嘴角扬起一抹温柔笑意。他转身离去，

掌心里紧紧握着一方旧帕——那上面还残留着些许血迹，是他童年时，我为他包扎时留下的。

这一夜，我收拾行李，准备离开相府。风雪将至，而新的命运，也正悄然展开。

3初嫁北疆，风雪同行车帘被风掀起一角，灌进来的风雪刀子似的刮在脸上。

我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将自己裹得更紧了些。可那点单薄的喜袍，在这北疆的寒冬里，

薄得像一张纸。这就是我的夫君，镇北侯世子顾昭珩，亲自来迎我的排场。

一辆朴素到近乎寒酸的马车，一个亲自驾车的他。没有十里红妆，没有吹吹打打，

只有漫天的风雪，像是要将我这个从京城来的新嫁娘彻底吞没。去他的太子殿下，

去他的姐妹情深。我被家族当作弃子，塞给这个据说常年抱病、命不久矣的男人，

不过是为了换取他们在新帝面前的一点体面。一路上，车轮碾过冻得坚硬的土路，

颠簸得我五脏六腑都错了位。我死死抓住车壁，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忽然，

马车剧烈地晃动了一下，我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朝前扑去。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

我撞进了一个带着凉意的怀抱。车帘不知何时被完全掀开，顾昭珩不知何时进了车厢，

稳稳地扶住了我。“抱歉，路不好走。”他的声音很轻，却很沉稳，

像风雪中屹立不倒的松柏。我还没来得及说话，一件带着体温的外袍就披在了我的肩上。

那是一件玄色的大氅，厚实，沉重，瞬间隔绝了刺骨的寒意。我愣住了，抬眼看他。

他只穿着单薄的内衫，面色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苍白，但眼神却很平静。“穿着吧，

别冻着。”他说完，就退了出去，重新坐回车夫的位置，熟练地拉起缰绳，

只留给我一个挺直的背影。我低头，将脸埋进那件温暖的大氅里。

一股极淡的药香萦绕在鼻尖，不似京城里那些名贵熏香的甜腻，而是一种清苦的草木气息。

我攥紧了衣角，听着自己乱了节奏的心跳声，在车轮滚滚和风雪呼啸中，

第一次感到了一丝茫然。抵达镇北侯府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和我预想中将门侯府的金碧辉煌不同，这里的一切都朴素得过分。没有高大的石狮，

没有描金的牌匾，只有两盏昏黄的灯笼在风雪中摇曳，照亮了“镇北侯府”四个字。

府里的仆人不多，但个个行动利落，见了我也只是恭敬地低下头，齐声唤我“夫人”，

眼神里没有丝毫京城高门里常见的轻慢与探究。没有繁琐的拜堂仪式，没有喧闹的宾客，

我被一个叫青竹的丫鬟直接领进了新房。房间烧着地龙，很暖和，陈设简单却干净。

青竹是母亲怕我受委屈，特意陪我从京城过来的。她替我卸下沉重的凤冠，

担忧地看着我：“**，这侯府也太……冷清了。”我扯了扯嘴角，没说话。冷清，

总比吃人的热闹要好。那一夜，顾昭珩没有来。我一个人坐在床边，听着窗外的风声，

从天黑等到深夜。我不知道自己是该庆幸，还是该失落。或许，他和我一样，对这桩婚事，

只有无奈。就在我准备和衣睡下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压抑的、低低的咳嗽声。我心头一紧，

悄悄走到门边，透过门缝往外看。清冷的月光下，顾昭珩就站在廊下，风雪落了他一身，

玄色的衣衫上积了薄薄的一层白。他背对着我的房门，身形在夜色里显得有些单薄，

咳嗽声被他刻意压着，仿佛怕惊扰了谁。我愣住了。他为什么不进来，却要守在外面？

一个念头毫无征兆地闯入我的脑海：他是怕我初来乍到，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会害怕不安吗？

这个想法荒唐得可笑，我一个在京城后宅里沉浮多年，早已练就一身铜皮铁骨的人，

怎么会害怕？可心底深处，那早已结了厚厚冰壳的地方，却仿佛被这轻轻的咳嗽声，

敲出了一丝裂缝。第二天我醒来时，天光大亮。顾昭珩早已不见了踪影，

仿佛昨夜的一切只是我的幻觉。青竹端着水盆进来，脸上的喜色藏都藏不住：“**，

您快看！”我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桌上不知何时摆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白粥，

旁边还有一碟精致的桂花糕。那是我在京城时最喜欢的早点。“这是……？

”“是世子爷一早亲自去厨房吩咐的！”青竹的眼睛亮晶晶的，“厨房的张大娘说，

世子爷天不亮就去了，还说您赶路辛苦，肠胃弱，吃些清淡的好。**，您看，这位世子爷，

可比太子殿下贴心多了。”“青竹！”我下意识地呵斥她，不许她提起那个名字。

可“太子殿下”四个字，还是像一根针，狠狠扎进我心里。是啊，太子，

他只会赏赐金银珠宝，在人前做足了宠我的姿态，却从不会记得我喜欢吃什么，

更不会在我生病时，亲自守在门外。我的心猛地一颤，像是被什么东西烫了一下。

我走到桌边，伸出手，指尖轻轻碰触那温热的碗壁。一股暖意顺着指尖，一点点，

缓慢地渗入我的四肢百骸，似乎要将我那颗早已被冰封的心，融化开一角。也许，

嫁来这苦寒的北疆，并非全是坏事。一连两日，顾昭珩都宿在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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