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七零小娇妻,带着空间嫁兵哥 半吨老师 著
已完结 周卫疆王春华
我醒过来的时候,嘴巴里一股子怪味,又苦又涩。手脚被麻绳捆得死紧,勒得我皮肉生疼。
“醒了?”我那继妹林梅的声音又尖又细,带着点得意,“妈,我就说这药劲儿快过了吧?
”门帘子一掀,继母张秀芳那张刻薄的脸就凑了过来,手里还捏着个红纸包。“小溪啊,
”她假模假式地叹气,眼睛里却闪着精光,“你也别怪妈心狠。
老陈家那儿子虽说年纪大了点,可人家是正经吃商品粮的工人!前头那个是病死的,
又没留下一儿半女拖累你。你嫁过去,那就是享福的命!”我脑子嗡的一声。老陈家?
那个死了老婆、快五十岁的陈老鳏夫?前两天还听村口王婶子嚼舌根,
说那老家伙喝醉了就打人,他前头那个老婆,指不定就是被打得熬不住才没的!“我不嫁!
”我嗓子眼发紧,声音嘶哑,拼命扭动被捆住的手脚,“你们这是卖我!我要告诉大队!
”“告诉大队?”林梅嗤笑一声,涂了廉价雪花膏的脸凑近我,一股子香精味,
“你亲爹妈都没了,我娘就是你正经长辈!给你说亲天经地义!陈老鳏夫……哦不,陈叔,
可是给了这个数!”她伸出三根手指头在我眼前晃。三百块!七十年代的三百块!
够娶两个黄花大闺女了!“那钱是给我的彩礼!凭什么给你们?”我气得浑身发抖。
这母女俩,算计到我头上来了!“给你?”张秀芳把红纸包往怀里一揣,撇着嘴,
“你吃我的喝我的这么多年,不要钱啊?这钱,正好给**妹置办嫁妆,
她可是要嫁到镇上去的!你当姐姐的,不该帮衬帮衬?”“就是!
”林梅挺了挺她那还没发育完全的胸脯,“我对象可是镇供销社的!体面人!
你嫁个老鳏夫,以后我脸上都没光,要点补偿怎么了?再说了,就你这克爹克娘的命,
有人要就不错了!”她们还在那儿一唱一和,唾沫星子都快喷我脸上了。我低下头,
不再看她们。心口堵得发慌,但不是因为害怕。是愤怒,还有一丝诡异的冷静。没人知道,
我枕头底下那个玉葫芦坠子,是我亲妈咽气前塞给我的。更没人知道,
一个月前我割猪草不小心割破手,血滴在那玉葫芦上,我就莫名其妙有了一个地方。
一个只有我能进去的地方。不大,也就半亩地左右,黑油油的土地,一口小小的泉眼。
我管它叫“小地方”。这一个月,我偷偷摸摸试过,那泉水喝了提神,浇菜长得飞快。
地里种下去几颗蔫了吧唧的白菜籽,没几天就水灵灵的能吃了。我知道这是个宝贝,
是老天爷看我太惨,给我的活路。我本来只想靠着它,偷偷攒点吃的,
熬到开春想法子离开这个家。没想到,这母女俩这么等不及,要把我往火坑里推!“行了,
别嚎丧了!”张秀芳不耐烦地打断我的沉默,“麻溜的!
人家陈家的牛车一会儿就到村口接人了!梅子,去把你姐那件红布衫子拿来,给她换上!
”林梅应了一声,扭着腰出去了。张秀芳也转身去灶房,估计是看看热水烧好没有,
新媳妇出门前得洗把脸。屋里就剩下我一个。被捆着。我看着她们消失在门口的背影,
狠狠吸了口气。闭上眼睛,集中精神。心里默念:进去!下一秒,天旋地转的感觉袭来,
再睁眼,我已经站在了那块熟悉的黑土地边上。手脚上的麻绳,像几条死蛇,
软趴趴地掉在我脚边。成了!我大口喘着气,心脏怦怦直跳。虽然试过带东西进来,
带自己进来还是头一回。顾不上多想,我冲到那口小泉眼边,捧起冰凉的泉水猛灌了几口。
那股子怪味和眩晕感立刻消了大半,人也彻底清醒了。不能待太久!
张秀芳和林梅随时会回来!我飞快地扫视着这个小空间。
角落里堆着我偷偷藏进来的几个杂面窝头,一小袋盐,
还有一把豁了口的镰刀——平时割猪草用的。我抓起镰刀,又冲到地里。
之前种下的白菜已经包心了,旁边一小垄土豆,叶子也长得挺精神。没时间等它们成熟了!
我蹲下身,用手拼命地刨!黑土地很松软,几下就扒拉出几个拳头大的土豆,
沾着新鲜的泥土。我扯下外衣的前襟,把这些土豆和窝头、盐胡乱包在一起,
打了个结实的包袱。刚做完这些,就感觉外面似乎有动静!出去!念头一起,我抱着包袱,
瞬间又回到了那个阴暗、弥漫着劣质烟味和霉味的屋子里。
张秀芳尖利的骂声立刻穿透了门板:“死丫头!人呢?!林溪!你给我死哪去了?!
”我冲到窗户边,那木窗棂早就朽了,用力一推,“哐当”一声,
整扇窗户带着灰尘就掉了下去。后院!我毫不犹豫地抱着包袱,从窗户跳了出去,
落地时脚踝崴了一下,钻心地疼。顾不上看,我咬着牙,一瘸一拐地朝着后山的方向拼命跑。
身后,张秀芳和林梅杀猪般的尖叫响彻了整个破败的院子:“跑了!那小**跑了!
”“快来人啊!抓人啊!林溪跑了!”风呼呼地刮在脸上,生疼。
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跑!跑得越远越好!绝对不能被她们抓回去!后山的路我熟,
平时打猪草、捡柴火,闭着眼都能走。可今天脚踝疼得厉害,怀里还抱着沉甸甸的包袱,
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身后隐约传来叫骂声和杂乱的脚步声,
还有手电筒的光柱在林子里乱晃。她们追来了!还叫了人!我心提到了嗓子眼,慌不择路,
朝着更深的、平时没人敢去的林子深处钻。荆棘划破了我的裤腿和手臂,**辣的疼。
不知道跑了多久,身后的声音渐渐小了,手电筒的光也彻底消失。**着一棵大树滑坐下来,
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肺里像着了火。脚踝肿得老高,稍微一动就疼得我直抽冷气。天,
已经完全黑透了。林子里静得吓人,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还有不知名虫子的鸣叫。冷,
饿,脚疼,还有后怕。我抱着膝盖,把脸埋进去,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完了,
真的跑出来了,可接下来怎么办?身无分文,能去哪儿?对了,包袱!
我赶紧打开那个用衣服前襟打的包袱。几个还沾着泥的土豆,三个硬邦邦的杂面窝头,
一小包盐。这就是我全部的家当了。泉水!我猛地想起小地方里的泉水。集中精神进去,
捧起泉水喝了几大口。清凉甘甜的泉水下肚,那股脱力和眩晕感缓解了不少,
脚踝的剧痛似乎也减轻了一点点。至少暂时死不了。我在空间里休息了一会儿,
精神恢复了些。外面太冷,不是久留之地,得找个能避风的地方挨过今晚。我抱着包袱,
拖着伤脚,借着微弱的月光,在林子里深一脚浅一脚地摸索。不知走了多久,
脚疼得实在挪不动了,眼前模模糊糊出现一个黑乎乎的影子。像是个废弃的窝棚?
看山的人搭的那种?我心里升起一丝希望,咬着牙挪过去。离得近了,借着月光一看,
我的心猛地一沉!不是窝棚!那是一个人!蜷缩在背风的山坳里,一动不动!
我吓得差点叫出声,转身就想跑。可脚踝的剧痛让我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怀里的包袱也散开了,土豆滚了出来。“谁……?”一个极其虚弱、沙哑的男声响起,
带着浓重的警惕。他没死!我僵在原地,心脏狂跳,大气不敢出。月光下,
我看清了那人的轮廓。很高大,穿着……深绿色的衣服?裤子也是同色的。
虽然沾满了泥污和暗色的痕迹,但那样式……像是……军装?他挣扎着想坐起来,
却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又重重地跌回去。空气里弥漫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我趴在地上,
脑子飞快地转。一个受伤的军人?怎么会倒在这深山老林里?看样子伤得不轻。救?
还是不救?张秀芳和林梅的嘴脸在我眼前闪过。我自己的麻烦已经够大了,自身难保。
可……那身军装,让我想起了小时候,村里敲锣打鼓送兵的光荣场面。我爸活着的时候,
总说当兵的是保家卫国的。他好像……快不行了?我攥紧了拳头,指甲掐进手心。妈的!
管不了那么多了!见死不救,我晚上会做噩梦!我深吸一口气,撑着地爬起来,拖着伤脚,
小心翼翼地朝他挪过去。“喂……同志?你……你还好吗?”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他猛地转过头,月光照在他脸上。很年轻的一张脸,大概二十出头,但此刻惨白得吓人,
额头上全是冷汗,嘴唇干裂。一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像黑夜里的狼,充满了戒备和审视。
“你是谁?”他的声音很低沉,带着极度的虚弱,但那股子压迫感还在。
“我……我是山下红旗大队的知青,叫林溪。”我胡乱编了个身份,
知青跑出来好像也说得通?“我……我迷路了,看到你倒在这儿……你受伤了?”他没回答,
只是死死地盯着我,眼神锐利得仿佛能穿透我。半晌,他才极其艰难地开口,
声音更哑了:“水……有……水吗?”水?我身上没有。但小地方里有!“你等等!
”我连忙说,也顾不上他怀疑的目光了,转过身背对着他,假装在包袱里翻找,集中精神。
进去!捧水!出来!我手里凭空多了一捧清澈的泉水。我赶紧凑到他嘴边:“快,喝点!
”他看着我凭空“变”出来的水,眼神剧烈地闪烁了一下,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
但强烈的干渴压倒了一切,他低下头,就着我的手,贪婪地小口啜饮起来。一捧水很快喝完,
他似乎恢复了一点点力气。“还要吗?”我问。他摇摇头,喘了口气,
眼神复杂地看着我:“谢……谢谢。”他指了指自己的右腿,“腿……中弹了。
得……得把子弹弄出来……不然……”月光下,我才看清他右大腿的裤管颜色特别深,
湿漉漉的,浓重的血腥味就是从那里散发出来的。子弹?!我倒吸一口凉气!
这伤比我想象的严重多了!拖下去,这条腿肯定保不住,命也悬!“得赶紧处理!
”我急了,“可我……我不会啊!”我只会种地割猪草,哪里懂这个!
“包袱……”他艰难地指了指我散落在地上的东西,目光落在我的镰刀上,
“刀……火……消毒……”我明白了!他是要我帮忙取子弹!用镰刀!
看着那沾着泥污和草屑、豁了口的镰刀,再看看他苍白痛苦的脸,我的手抖得像筛糠。
“我……我害怕……”我是真的怕。那得多疼啊!
万一我弄不好……“同志……”他看着我,眼神异常坚定,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别怕……按我说的做……我撑得住。
不取出来……我们都得死在这山里……”“我们”两个字,像锤子敲在我心上。是啊,
他要是死了,我一个受伤的女的,在这深山里也活不长。外面还有张秀芳她们在搜捕我。
我猛地一咬牙,豁出去了!“行!你说!怎么做!”在他的指挥下,
我手忙脚乱地生起一小堆火。用的是他教我的方法,钻木取火,磨得我手心都起了泡。
豁口的镰刀在火上反复烧,直到刀尖发红。“找……找根木棍,
给我咬住……”他额头的青筋都爆出来了。我赶紧找了根还算干净的树枝,塞到他嘴里。
“动手……快!”他从牙缝里挤出命令。我拿着滚烫的镰刀,看着他那血肉模糊的大腿,
手抖得根本控制不住。“闭眼……用力……挖……”他闭上眼,额头豆大的汗珠滚落。
我闭上眼,心一横,凭着感觉,用滚烫的镰刀尖朝着那血肉模糊的地方狠狠戳了进去!
“唔——!”一声被木棍死死堵住的、野兽般的惨哼从他喉咙里爆发出来。
他整个身体瞬间绷得像块石头,剧烈地颤抖。一股温热的血猛地喷溅出来,溅了我一手一脸。
浓重的血腥味直冲鼻腔。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强忍着呕吐的冲动,手抖得不成样子,
但还是咬着牙,按照他之前含糊的指示,用刀尖在里面搅动、剜挖……时间仿佛凝固了。
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终于,我感觉刀尖碰到了一个硬物!
“找……找到了……”我声音抖得不成调。“夹……夹出来……”他嘴里咬着木棍,
声音含混不清,浑身都被冷汗浸透了,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我用尽全身力气,
用那烧过的、滚烫的镰刀尖,夹住那颗冰冷、带着血肉的金属硬物,猛地往外一拔!
“噗嗤”一声轻响。一颗沾满血的、小小的、变了形的子弹头,掉在了地上。
他整个人瞬间瘫软下去,嘴里的木棍掉出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像离水的鱼,
眼神都涣散了。成功了!我腿一软,也瘫坐在地上,浑身都被汗和血浸湿了,
脱力得连手指头都不想动。看着地上那颗小小的子弹头,
再看看旁边那个死里逃生、陷入半昏迷状态的男人,一种不真实感笼罩了我。
我竟然……真的做到了?顾不上休息,我又赶紧进了小地方,用破衣服沾了泉水出来,
小心翼翼地给他清洗伤口。那泉水沾上他狰狞的伤口时,他似乎舒服地哼了一声,
紧皱的眉头稍微松开了些。清洗完伤口,我又撕了自己还算干净的内衫下摆,
给他紧紧包扎上。没有药,只能这样了。做完这一切,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我累得几乎虚脱,靠在山壁上,看着旁边呼吸渐渐平稳下来的男人,心里五味杂陈。这人,
到底是谁?怎么会带着枪伤倒在这里?他醒来后,会不会追问我的“水”是哪里来的?
会不会……给我带来更大的麻烦?疲惫和忧虑像潮水一样涌来,我眼皮越来越重,
终于支撑不住,沉沉睡了过去。我是被一阵食物的香味勾醒的。睁开眼,天已经大亮。
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洒下来,有点晃眼。篝火重新燃起来了,不大,但很温暖。
那个男人正背对着我,坐在火堆旁。他换了个姿势,背挺得很直,虽然脸色依旧苍白,
但精神看起来好了很多。他手里正翻烤着什么,香味就是从那里传来的。是我的土豆!
包袱里那几个沾着泥的土豆,被他洗干净了,正架在火上烤,表皮焦黄,散发出诱人的香味。
我肚子不争气地咕噜叫了一声。他听到了动静,转过头来。阳光照在他脸上,
比昨晚看得更清楚。五官很硬朗,棱角分明,鼻梁很高,眉毛浓黑。即使受了伤,带着病容,
也掩不住那股子英挺和……一种说不出的正气。他看到我醒了,眼神似乎柔和了一瞬,
但很快又恢复了那种带着审视的锐利。“醒了?”他的声音还是有些沙哑,
但比昨晚有力多了,“吃点东西。”他把一个烤得最好的土豆递给我,自己拿起一个小的。
我确实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也顾不上客气,接过来,烫得在两手间倒腾,迫不及待地掰开。
热腾腾的白气冒出来,带着土豆特有的香甜。咬一口,软糯香甜,热乎乎的直暖到胃里。
我狼吞虎咽,差点噎着。他看着我,没说话,慢条斯理地吃着自己那个小土豆,动作很稳。
吃完一个土豆,肚子里有了点底,人也缓过劲了。我偷偷抬眼看他,他也正好在看我,
目光平静,却带着穿透力。我有点心虚地低下头,搓着手指上的泥。“昨晚……”他开口了,
声音低沉,“谢谢你。救了我的命。”“没……没什么,应该的。”我小声说,
心里却打鼓,他要问水的事了吗?果然,他下一句就是:“你的水……很特别。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我……我在山泉边装的……”我试图撒谎,
声音干巴巴的。他沉默地看着我,那眼神明明白白写着:我不信。昨晚我凭空“变”出水,
还有后来清洗伤口用的水,那效果……根本瞒不过一个重伤初愈、感官敏锐的人。
空气一下子凝固了。我紧张得手心全是汗,低着头不敢看他。完了完了,他要怎么处置我?
把我当妖怪?还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他突然开口,语气很平静,
听不出情绪,“你不愿意说,我不会问。”啊?我惊讶地抬起头。他看着我,
眼神很认真:“你救了我的命。这就够了。我叫周卫疆,边防部队的。昨晚的事,
包括你的……水,我会烂在肚子里。”周卫疆。卫戍边疆。这名字……真配他。而且,
他主动说了自己的名字和身份,还承诺保密……这让我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点点。
“我叫林溪。”我小声重复了一遍,想了想,还是决定说部分实话,
“我不是知青……我是红旗大队的。昨天……我家里人要逼我嫁给一个老鳏夫换彩礼,
我逃出来的。”我简单说了被下药捆绑,然后逃进山的事,隐去了空间的具体细节,
只说慌不择路跑到这里发现了他。周卫疆听完,眉头紧紧锁起,眼神变得很冷:“逼婚?
还下药?无法无天!”他语气里带着军人的那种凛然正气,“你做得对,这种火坑,
死也不能跳!”他的话给了我莫大的安慰和底气。是啊,我跑出来是对的!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他问。怎么办?我也很茫然。“我……我不知道。脚崴了,
身上也没钱,家是肯定不能回去了。”我看着自己肿得跟馒头似的脚踝,愁容满面。
周卫疆沉吟了一下,看了看四周:“这里不能久留。我的伤需要处理,你的脚也要治。而且,
追你的人,或者我这边可能存在的……麻烦,都可能找来。”他说的对。这里不安全。
“我的腿暂时动不了,”他指了指自己包扎好的伤腿,“得麻烦你,去山下帮我送个信。
”“送信?去哪里?”我茫然。“离这里最近的镇子,叫青石镇。镇子西头,
有个‘为民修理铺’,你去找一个叫老耿的人。”他眼神很郑重,“你就说‘山里的鹰,
翅膀伤了,需要窝’。他会明白。让他尽快想办法来接我。”他顿了顿,
看着我:“你跟我一起走。等到了安全的地方,我会想办法安顿你。
绝不会让你再被那家人抓回去。”他的语气很沉稳,带着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跟他走?
去一个陌生的地方?我看着他那双沉静锐利的眼睛,里面只有坦诚和承诺。
昨晚他忍受剧痛取子弹的硬气,还有刚才他主动承诺保守秘密的举动,
让我心里莫名地安定了不少。至少,比被张秀芳抓回去卖给老鳏夫强一万倍!
也比一个人在这深山里饿死冻死强。“好!”我用力点头,“我去送信!
”周卫疆从贴身的衣兜里,艰难地摸出一个小布包,打开,
里面是几张皱巴巴的粮票和一块多钱。“拿着,”他把钱和粮票塞到我手里,
“路上买点吃的。别走大路,尽量绕林子。到了镇上机灵点,别让人盯上。”“嗯!
”我紧紧攥着那带着他体温的钱和粮票,感觉沉甸甸的。“还有,
”他指了指地上剩下的一个土豆,“带上这个,路上吃。”我看着他苍白的脸,
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他把吃的都给我了,自己伤得那么重……“你……你怎么办?
吃的……”我犹豫着问。“我一个大男人,饿一两顿死不了。”他扯了扯嘴角,
想露出个笑,但伤口疼得他龇了龇牙,“快去吧,路上小心。记住,找到老耿,
传完话就立刻离开铺子,别停留,也别让人跟着你。回来时也注意点尾巴。
”他交代得很仔细。“我记住了!”我站起身,脚踝还是很疼,但我咬着牙忍着。
把那个烤土豆揣进怀里,又把水囊(昨晚用破水壶在泉水里灌满的)留给了他。
“这个你拿着,渴了就喝点。”我不敢说这水好,只能含糊地说。
周卫疆深深地看了水囊一眼,又看了看我,点了点头,没说什么。“那我走了!
你……你小心点!”我一步三回头地叮嘱。“放心,死不了。”他靠在石壁上,
对我挥了挥手,眼神里有种让人安心的力量。我拖着伤脚,按着他指的大致方向,
一头扎进了茂密的林子。青石镇离这里到底有多远,我心里一点谱都没有。
只知道要翻过前面那座更高的山。山路崎岖,荆棘丛生。脚踝每走一步都钻心地疼,
全靠折了根树枝当拐杖撑着。怀里的烤土豆早就凉透了,但我舍不得吃,
只在饿得实在走不动时,才掰一小块,就着水囊里所剩不多的泉水咽下去。
那泉水似乎真有奇效,每次喝一点,脚踝的疼痛就能缓解片刻,身上也能恢复点力气,
支撑我继续走下去。我不敢走大路,怕碰到熟人,也怕张秀芳她们不死心派人堵我。
只能在林子里穿行,靠着太阳辨别方向。渴了就喝泉水,饿了啃一小口冷土豆。
从天亮走到天黑,又从天黑走到天色微明。脚上的布鞋早就磨破了底,脚底板上全是水泡,
又被磨破,每走一步都像踩在烧红的炭上。好几次,我都觉得自己撑不住了,
想就这么倒下去算了。可一想起周卫疆靠在山洞里,等着我去救命的苍白脸庞,
想起张秀芳和林梅那两张刻薄算计的脸,我就咬着牙,拖着几乎不是自己的腿,继续往前挪。
不能倒下!倒下就全完了!终于,在第二天下午,太阳偏西的时候,我拖着几乎散架的身体,
翻过了最后一道山梁。山脚下,一片灰扑扑的低矮房屋出现在视野里,
一条土路蜿蜒着通向那里。青石镇!终于到了!我激动得差点哭出来,连滚带爬地下了山。
进了镇子,我强打起精神,尽量低着头,避开人多的地方。小镇不大,很快就找到了西头。
“为民修理铺”的牌子很显眼,门口摆着些破旧的自行车零件和农具。铺子里光线有点暗,
一个穿着油腻工装、头发花白、脸上有道疤的老头,正蹲在地上修一个铁皮炉子,
叮叮当当的。他就是老耿?我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同志,修东西?”老头头也没抬,
闷声问。“我……我找人。”我声音有点哑,带着长途跋涉的疲惫。“找谁?
”他抬起头,露出一张饱经风霜的脸,那道疤从眉骨斜到嘴角,眼神却异常锐利,
像刀子一样刮过我。我被他看得有点发毛,但还是鼓起勇气,
按照周卫疆教我的话说:“我找老耿。山里的鹰,翅膀伤了,需要窝。”话音刚落,
老耿手里的铁锤“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他猛地站起身,动作快得不像个老人,
一步跨到我面前,眼神瞬间变得极其凌厉,带着迫人的压力,死死地盯着我。“你说什么?
再说一遍!”我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后退一步,紧张地咽了口唾沫,
重复道:“山里的鹰,翅膀伤了,需要窝。”老耿的眼神在我脸上来回扫视,像探照灯一样,
充满了审视和警惕。那目光仿佛要穿透我的皮肉,看到骨头里去。空气凝固了。
我紧张得手心全是汗,大气不敢出,生怕说错一个字。过了足足有十几秒,
老耿紧绷的脸色才微微松动,但那锐利的目光丝毫未减。“在哪?”他声音压得极低,
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在……在后山,离红旗大队挺远的一个山坳里,
有个背风的石头窝子……”我努力回忆着位置,“他腿受了很重的伤,走不了路。
”老耿眉头拧成了疙瘩:“伤怎么样?严重吗?谁伤的?”“腿……腿中了弹,
昨晚他自己……用镰刀剜出来了。”我想到昨晚那血腥的场景,声音有点抖,
“流了很多血,现在很虚弱。他说……让你尽快去接他。”“他自己剜的?!
”老耿倒吸一口凉气,眼神里闪过一丝动容,随即是更深的凝重。
他快速追问:“你又是谁?怎么发现他的?为什么让你来送信?”来了!我最怕的问题!
“我叫林溪,是红旗大队的。”我飞快地说着早就想好的部分实话,
“我……我家里逼我嫁人,我逃进山,迷路了才碰巧发现他的。他动不了,只能让我来。
”“逼嫁?逃进山?”老耿的眼神更加狐疑,上下打量着我一身狼狈的衣裳和磨破的鞋子,
还有我肿得老高的脚踝,“就你这样子,翻山越岭过来的?”“嗯。”我低下头,
不敢看他的眼睛,“他给了我一点钱,
让我买吃的……”我把周卫疆给我的那点钱和粮票掏出来,想证明我没撒谎。
老耿扫了一眼那点可怜的粮票和零钱,又看了看我脚上渗出血迹的破布鞋,
脸上的怀疑之色淡了些,但警惕依旧。“行,我知道了。”他点点头,语气不容置疑,
“你就在这里等着,哪儿也别去!我立刻去安排人!”说完,他转身就快步走进里屋。
我站在原地,心提到了嗓子眼。周卫疆让我传完话立刻离开的!
可老耿让我在这里等……怎么办?
听着里屋隐约传来老耿压低声音打电话的声音(镇上少数地方有电话),我心里天人交战。
留下?万一……走?老耿会不会觉得我心虚?而且,
周卫疆还在山里等着……还没等我做出决定,老耿已经出来了,
手里拿着一个油纸包和两个白面馒头。“拿着,先垫垫肚子。”他把东西塞给我,
语气缓和了一点,但眼神依旧锐利,“你在这里安心等着,我们的人很快出发。等接到人,
确认安全,我会安排你。”他特意强调了“确认安全”四个字。我心里咯噔一下。
这是不信任我,要扣下我当人质?还是怕我出去乱说?
看着他那张布满风霜、眼神如鹰隼的脸,我知道,硬要走是不可能的了。“好……好吧。
”我接过馒头和油纸包,里面是几片咸菜疙瘩,
心里七上八下地在铺子角落一张破板凳上坐了下来。老耿没再理我,走到铺子门口,
看似随意地摆弄着门口的零件,但眼神不时警惕地扫视着外面的街道。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我小口啃着白面馒头,这是逃出来后吃到的第一口细粮,又软又香,可我却味同嚼蜡。
心里像有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周卫疆怎么样了?老耿的人能找到他吗?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老耿会不会对我不利?不知过了多久,也许一两个小时,天都快擦黑了。
铺子外面传来一阵轻微但急促的脚步声。不是一个人!老耿立刻迎了出去。很快,
两个穿着普通老百姓衣服、但身材异常精壮、眼神锐利的年轻男人跟着老耿快步走了进来。
他们动作干脆利落,身上带着一股子风尘仆仆的气息。
其中一个手里提着个鼓鼓囊囊的帆布包,像是药箱。他们看到坐在角落的我,
眼神瞬间变得极其警惕和审视,像刀子一样。老耿低声跟他们说了几句,指了指我。
他们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几秒,充满了探究和不信任,但没多问。“位置确认了?
”提药箱的男人问老耿,声音低沉。“嗯,这姑娘说的,应该没错。”老耿点头,
又转向我,“林溪同志,你再把具**置跟他们详细说一遍,越详细越好。”我赶紧站起来,
忍着脚疼,把我记得的地形、参照物,还有那个石头窝子的特征,尽量清晰地描述了一遍。
那两人听得很仔细,不时低声交流两句,眼神锐利。“好,我们立刻出发!
”提药箱的男人听完,果断地对老耿说,又瞥了我一眼,“她?”“留在这里,我守着。
”老耿沉声道。那两人不再废话,对老耿点点头,转身就快步离开了铺子,像两道影子,
迅速消失在昏暗的街道上。铺子里又只剩下我和老耿。气氛更压抑了。老耿坐在柜台后面,
看似闭目养神,但我能感觉到,他那道疤下的眼睛,始终留着一道缝隙在观察我。
我如坐针毡,度秒如年。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直到深夜,外面万籁俱寂。
铺子后门突然传来几声有节奏的、轻微的叩击声。老耿猛地睁开眼,眼神精光四射,
迅速起身去开门。门开了,一股冷风和浓重的露水气涌进来。刚才那两个精壮男人,
一前一后,架着一个高大的身影,闪了进来。是周卫疆!他脸色比之前更白了,
嘴唇毫无血色,紧闭着眼睛,似乎昏了过去。右腿的裤子被剪开,重新包扎过,
厚厚的纱布上还透着点暗红。“卫疆!”老耿低呼一声,声音带着急切和心疼,
赶紧帮着把人扶到里屋一张简陋的行军床上。“怎么样?”老耿急切地问。“伤处理过了,
子弹取得还算及时,没感染,但失血过多,加上一路颠簸,体力透支了。
”提药箱的男人一边麻利地打开药箱,拿出针剂和输液瓶,一边快速说道,
“得赶紧输液消炎补充体力。老耿,你这儿……”“有!我备着呢!
”老耿立刻从角落一个上了锁的柜子里拿出酒精、棉签等东西。
他们动作极其熟练专业地给周卫疆挂上点滴,又检查了他的伤口。“暂时没大碍,
但需要静养几天。”医生模样的男人松了口气。老耿也松了口气,
这才把目光转向一直缩在角落、紧张地看着这一切的我。周卫疆似乎被他们的动作弄醒了,
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神有些涣散,适应了一下光线,才聚焦,看到了我。他扯了扯嘴角,
似乎想给我一个安抚的笑,但太过虚弱,只是动了动。“老耿……”他的声音嘶哑微弱。
“我在!”老耿立刻凑过去。“别……为难她……”周卫疆艰难地说,眼神看向我,
“她……是我的救命恩人……没有她……我昨晚……就交代了……”老耿看了看周卫疆,
又转头看向我,眼神复杂。之前那种冰冷的审视淡了很多,但依旧带着探究。“知道了,
你安心休息。”老耿拍了拍周卫疆没受伤的肩膀,语气温和。
周卫疆这才放心地闭上了眼睛,很快又陷入昏睡。老耿直起身,走到我面前,
沉默地看了我几秒。那目光依旧很有压力,但不再像之前那样充满敌意。“林溪同志,
”他开口,语气正式了许多,“谢谢你。卫疆这条命,是你抢回来的。”他顿了顿,
“你也看到了,他需要在这里养几天伤。这期间,你也住在这里。外面……可能不太平。
”他说的很含蓄,但意思很明白:外面有危险,无论是追我的,还是可能威胁到周卫疆的,
我都不能出去。“好。”我连忙点头。事到如今,我也没有别的选择。而且,
看到周卫疆被安全接回来,我心里一块大石头也落了地。接下来的几天,
我就留在了这个小小的修理铺里。老耿在里间用木板临时给我隔了个小角落,铺了张行军床。
周卫疆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
那个姓陈的医生(后来知道他是部队的卫生员)每天会来给他换药、输液。
我则负责一些力所能及的事:烧热水,帮忙递东西,打扫一下卫生,在老耿忙铺子的时候,
照看一下昏睡的周卫疆。老耿对我客气了不少,但警惕心依然很强。铺子前后门总是关着,
他也很少让我到前面去。吃的都是他出去买回来,或者陈医生带过来。
我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小心翼翼地待在我的小角落里。只有夜深人静,所有人都睡下后,
我才敢偷偷进入小地方。看着那片黑土地和泉眼,我心里才稍微踏实一点。
我把之前剩下的一点土豆种了下去,又偷偷把陈医生带来的一个生红薯切了块埋进土里。
这是我唯一的底气和希望了。几天过去,周卫疆的伤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转。他的烧退了,
脸色虽然还苍白,但精神好了很多,能靠着床头坐一会儿了。
陈医生对他的恢复速度啧啧称奇,说体质好是一方面,
但总觉得这伤口愈合的速度有点超出预期。我心里清楚,肯定是泉水的功劳。
每次给他倒水喝,我都偷偷掺一点进去。这天下午,阳光很好。老耿在前面铺子修东西,
叮叮当当。陈医生刚给周卫疆换完药离开。里间就剩下我们两个。周卫疆靠坐在床头,
看着我给他倒水。“林溪,”他突然开口,声音虽然还有点虚,但清晰了很多,“这几天,
辛苦你了。”“不辛苦,应该的。”我把水杯递给他。他接过水,没喝,只是看着我,
眼神很温和,但也很认真:“我的情况,老耿大概跟你说了些吧?
”我摇摇头:“耿叔没多说。”老耿嘴很严,关于周卫疆的身份、任务,一个字都没提过。
周卫疆点点头,似乎并不意外:“我是边防部队的。这次……是执行任务受了伤,
跟队伍失散了。老耿,是我们这条线上的同志。”他说的很简略,但我明白,
这已经是他能透露的极限了。那晚他倒在后山,肯定不是小事。“你的脚,好点了吗?
”他看向我依旧肿着的脚踝。“好多了,能走了。”我活动了一下给他看。
其实也是偷偷用了泉水洗,消肿很快。“那就好。”他顿了顿,
目光落在我洗得发白的旧衣服上,还有那张简陋的行军床,“我大概还要在这里养几天,
小说《七零小娇妻,带着空间嫁兵哥》 七零小娇妻,带着空间嫁兵哥精选章节 试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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