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烬宫月 爱吃紫薯莲子粥的清欢 著
已完结 景晟沈清婉阿宁
十年结发,她伴他从太子走到帝王身侧,原以为情深可抵岁月长,却在他登基那日,
等来贵妃之位。皇后凤印落入他的白月光手中,她不过是被命运推上高位的“将就”。
病弱之躯,在冷宫中咽下苦药,看着满室琳琅赏赐,她终于看清这深宫的凉薄。
当昔日情意化作利刃,刺向真心,她不再甘愿做他人影子。且看被弃的太子妃,
如何于这吃人的后宫绝地反击,将碎了一地的尊严重新拾起,在权谋与算计中,
奏响属于自己的复仇华章,让负心人终尝苦果,让这九重宫阙为她震颤!
1椒房梦碎鎏金香炉中龙涎香袅袅升腾,氤氲的烟气将寝殿的红绸喜幔染得朦胧。
我攥着袖口,指尖死死掐进掌心,望着铜镜里描金点翠的凤冠霞帔,心口突突直跳。
今日是晟郎登基后的册封大典,十年相伴,从太子妃到皇后,不过是水到渠成的事。“娘娘,
时辰到了。”宫女莺儿轻声提醒,声音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扶着鬓边的东珠步摇起身,绣着鸾凤的裙摆扫过青砖。殿外传来整齐的脚步声,
却不似预想中迎接皇后的仪仗。待看清为首之人手中明黄圣旨时,我脚下一软,
险些跌倒在门槛上。“贵妃娘娘金安。”传旨的常熟公公尖细的嗓音在寂静的殿中格外刺耳,
“陛下有令,娘娘身子不好,只管坐着接旨,不必行礼。”圣旨展开的声音像是割裂绸缎,
字字句句砸在我心上:“太子妃苏氏,温婉贤淑……特册为贵妃,
赐居椒房殿……”我死死咬住下唇,尝到铁锈味。皇后之位给了那个江南来的沈清婉,
晟郎的白月光,是他少年时在书院邂逅的才女。而我,
这个与他相守十年、陪他熬过太子府艰难岁月的结发妻子,不过是个“温婉贤淑”的替代品。
“娘娘?”常熟小心翼翼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我踉跄着起身,指尖擦过圣旨上烫金的字迹,
仿佛触到一团烈火。“多谢常公公。”我扯出一抹笑,却惊得常熟立刻跪了下来,额头贴地,
“使不得!贵妃娘娘万金之躯……”他的话被我生生截断:“陛下可还有吩咐?”“回娘娘,
陛下赐下的赏赐已抬进殿了。”常熟偷瞄我神色,见我没再开口,匆匆行了礼退下。
雕花木门轰然关闭,满室琳琅的金玉珠宝刺痛我的眼。
翡翠如意、珍珠屏风、前朝官窑的珐琅彩瓷,件件价值连城,
却抵不过皇后凤印上那一抹鲜红。我抓起案上的鎏金茶盏狠狠砸向墙壁,瓷片飞溅,
惊得莺儿扑通跪地:“娘娘息怒!”“息怒?”我冷笑,喉间泛起腥甜。十年前,
还是太子的景晟握着我的手说:“阿蘅,待我登基,定要让你做这世上最尊贵的女子。
”那时他眸中深情,比这满室珍宝更璀璨。如今想来,不过是笑话一场。
窗外忽然传来钟鼓齐鸣,那是皇后册封礼开始的信号。我跌坐在榻上,
抚摸着腕间景晟亲赠的玉镯。冰凉的触感让我清醒——原来从始至终,
我都是那个被命运推上高台的人。“取药来。”我按住心口翻涌的疼痛。
莺儿端着药碗靠近时,我瞥见她泛红的眼眶。这丫头自小跟着我,此刻怕是比我更委屈。
药汁苦涩,却不及心底万分之一。我盯着碗中沉浮的药渣,
忽然想起昨夜景晟匆匆一瞥的神情。那时他说政务繁忙,连我生辰都没多留片刻。如今想来,
怕是去了沈清婉的柔仪殿。鎏金烛台上的烛火突然爆了个灯花,
将我投在墙上的影子映得支离破碎。十年结发,终究抵不过白月光的惊鸿一瞥。既然如此,
这被践踏的真心,我便亲手讨回来。我握紧药碗,任由掌心被瓷片划出细密血痕。景晟,
沈清婉,这后宫的戏码,才刚刚开场。2寒宫残烛药碗中的苦汁顺着喉管滑入腹中,
酸涩的气息在齿间蔓延,比黄连更灼心的,是心底翻涌的寒意。莺儿跪在地上收拾瓷片,
我望着她颤抖的指尖被划破,渗出细小血珠,却连唤她停手的气力都没有。
夜风从雕花窗棂的缝隙钻进来,烛火摇曳不定,将墙上“鸾凤和鸣”的喜字映得忽明忽暗。
那是三年前太子府重新修缮时,我亲手挑选的窗纸。彼时景晟将我揽在怀中,
笑着说这喜字要贴到白头偕老。如今不过千余日,他的誓言便如这烛火,
在冷风中碎成点点残光。“娘娘,该歇着了。”莺儿捧着崭新的茶盏走近,
茶汤里漂浮着安神的合欢花,“陛下吩咐,您的册封礼延期,等身子好些……”“住口!
”我打翻茶盏,滚烫的茶水泼在地上,蒸腾起袅袅白雾。册封礼延期?
不过是不愿让病弱的我,在沈清婉凤冠霞帔的盛景旁碍眼罢了。夜幕渐深,
宫墙外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我拖着虚软的身子走到窗前,望着漫天星子。
远处的柔仪殿灯火辉煌,恍若白昼,隐约还能听见丝竹之声。沈清婉定是在为景晟献舞吧,
她的惊鸿舞名动江南,想来此刻景晟眼中,再容不下旁人。思绪被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
我捂住嘴,指缝间渗出点点猩红。自从太子府那场大火后,我的肺便落下了病根。
那时景晟衣不解带地守在我床前,说若我有个万一,他绝不独活。如今想来,他的深情,
不过是镜花水月。烛火突然熄灭,殿中陷入一片黑暗。我摸索着走到妆奁前,
打开最底层的暗格,取出一个褪色的荷包。那是及笄之年,我亲手为景晟绣的,
针脚歪歪扭扭,还被他取笑了许久。如今荷包上的并蒂莲早已褪色,可当时的心跳,
却还清晰地刻在记忆里。“娘娘,奴婢去取火折子。”莺儿的声音带着哭腔。“不必了。
”我将荷包贴在心口,黑暗中,泪水无声滑落,“就让我在这黑暗里,
好好看看这荒唐的十年。”更声渐远,寒夜漫长。我蜷缩在榻上,听着远处传来的欢笑声,
想起太子府的寒夜。那时我们没有这金碧辉煌的宫殿,却能相拥取暖,共话未来。
如今宫殿巍峨,却只剩我一人,在这冷宫中,守着破碎的梦。残烛将尽,天边泛起鱼肚白。
我望着窗外渐亮的天空,握紧了手中的荷包。景晟,你既负我,那这往后的路,
便休怪我心狠。这寒宫的残烛,终有一日,会照亮你后悔的模样。
3暗潮涌动晨光透过蒙尘的窗纱漏进殿内,在青砖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莺儿捧着铜盆进来时,我正盯着梳妆台上那面碎裂的菱花镜——昨日盛怒之下,
我将它狠狠砸向了贴着喜字的墙壁。镜中人的面容被裂纹割裂,倒像是此刻支离破碎的心境。
“娘娘,该换药了。”莺儿跪坐在榻边,小心翼翼解开我掌心的绷带。
被瓷片割破的伤口已经结痂,却在昨夜攥紧药碗时又渗出鲜血,将雪白的纱布染成暗红。
换药的刺痛让我回神,忽然瞥见妆奁底层露出一角泛黄的信笺。
那是昨日取荷包时未曾注意到的,记忆中这个暗格里,除了定情之物不该再有其他。
“你且退下。”我接过信笺,心跳陡然加快。信笺边缘已经发脆,墨迹也有些晕染,
展开的瞬间,一股陈旧的熏香扑面而来。信是先帝所书,字迹苍劲有力:“吾儿谨记,
苏氏一族手握兵权,联姻乃制衡之计。若有朝一日局势稳固……”后面的字迹被水渍洇染,
再也无法辨认。手中的信笺簌簌发抖,我忽然想起太子府那场蹊跷的大火。
当时我被困在火场,火势凶猛得超乎寻常,若不是景晟冒死相救,我早已葬身火海。
如今想来,那场大火,莫不是为了销毁什么证据?“娘娘!
”莺儿突然的惊呼打断了我的思绪。我慌忙将信笺塞回暗格,
却见她举着一件玄色锦袍站在门口,“陛下的赏赐里,竟混进了……”那锦袍我再熟悉不过,
是去年景晟生辰时,我亲手绣的十二章纹龙袍。彼时他爱不释手,说要留着登基那日穿。
可如今,这象征着至高皇权的龙袍,竟混杂在赏赐之物中,被随意送来。“收起来吧。
”我闭上眼,不想再看这刺眼的锦袍。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暗格里的信笺,
心底翻涌的寒意更甚。原来从始至终,我不过是一枚棋子,是景晟稳固皇位的筹码。
夜幕再次降临,我倚在窗前,望着柔仪殿方向的灯火。沈清婉此刻或许正依偎在景晟怀中,
说着绵绵情话。而我,却在这冰冷的椒房殿中,揭开了血淋淋的真相。更鼓声中,
我握紧了先帝的信笺。既然你们将我推入深渊,那我便让这深渊,成为你们的葬身之地。
这场暗潮,才刚刚开始涌动。4旧人重逢连日阴雨绵绵,椒房殿的青砖沁着寒意,
潮湿的空气裹着药香,闷得人喘不过气。莺儿跪在炭盆前烘烤着我昨夜咳血弄脏的帕子,
烟雾缭绕间,殿外突然传来细碎的脚步声。“贵妃娘娘金安。
”熟悉的声音惊得我手中的药碗险些落地。抬眼望去,身着淡青色宫装的女子立在殿门处,
眉眼间依稀是当年太子府里那个总爱躲在廊下偷糖吃的小丫鬟——阿宁。
阿宁曾是我陪嫁丫鬟,三年前却突然被发落去浣衣局。此刻她鬓边别着朵素白绢花,
腕间还戴着我赠予她的银镯子,眼眶通红:“听说娘娘病了,
奴婢偷偷溜来瞧瞧……”我挥退莺儿,阿宁扑通一声跪在我脚边,
泪水浸湿了我的裙裾:“娘娘,您可知当年那场大火……”她话音未落,
殿外突然传来脚步声,我急忙将她拽到屏风后。“贵妃娘娘,皇后娘娘有请。
”新来的宫女尖着嗓子喊道,眼神却在殿内四处逡巡。我攥紧袖中先帝的信笺,
心中冷笑——沈清婉这是迫不及待要来看我的笑话了。阿宁在屏风后颤抖得厉害,
我按住她的肩膀,轻声道:“今夜子时,御花园东南角的老槐树下。”待宫女走后,
阿宁从屏风后转出,从怀中掏出个油纸包:“这是您最爱吃的桂花糕,
奴婢在御膳房……”她的话被我哽咽的笑声打断。十年前在太子府,
我与景晟常分食这样一块桂花糕,那时他说等登基后,要让御膳房日日做给我吃。如今,
这香甜的糕点却成了刺痛回忆的利刃。夜幕降临时,我裹着斗篷来到老槐树下。
阿宁早已等候在此,见到我便泣不成声:“当年那场大火,是有人故意纵火!
奴婢亲眼看见……看见沈清婉身边的丫鬟拿着火把进了您的寝殿!”惊雷在夜空中炸响,
豆大的雨点砸在脸上。阿宁颤抖着从怀中掏出半块烧焦的玉佩:“这是在火场捡到的,
背面刻着‘沈’字……”我捏着玉佩的手青筋暴起,耳畔轰鸣声不断。
原来那场差点要了我命的大火,竟与沈清婉有关!景晟当年冒死相救,究竟是真心,
还是为了保住苏家这枚棋子?雨越下越大,阿宁抹着眼泪:“娘娘,奴婢还打听到,
沈清婉背后有丞相撑腰,他们……他们想除掉苏家!”老槐树在风雨中摇晃,
我望着手中的玉佩,嘴角勾起一抹森冷的笑。沈清婉,景晟,你们欠我的,
我定会千倍万倍讨回来。这场旧人重逢,不过是复仇的序章。
5步步为营惊雷炸响的余韵还在耳畔回荡,手中焦黑的玉佩硌得掌心生疼。
阿宁的话如重锤般砸在心头,沈清婉背后的丞相府、那场蓄意纵火、先帝密信里的制衡之计,
所有碎片骤然拼成一副狰狞的图景。“娘娘,当心受凉。
”阿宁哆哆嗦嗦脱下外衣披在我肩上,雨幕中她眼底映着槐树扭曲的枝影,
“浣衣局的李嬷嬷原是沈府陪嫁,近日总往柔仪殿送东西,
前日我还瞧见她怀里揣着……”话音未落,远处传来侍卫巡逻的梆子声。我将玉佩塞进袖中,
压低声音道:“从明日起,你想法子接近李嬷嬷。若有异动,立即来报。”阿宁重重颔首,
转身消失在雨帘中,只留下满地凌乱的脚印。回到椒房殿时,莺儿正对着铜镜补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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