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替身棺前撕白莲 爱吃鸭架的火火小姐 著
已完结 琉璃萧执林玦
我是靖北王府的琉璃夫人,京中皆知我长得像他死去的白月光。王爷大婚那天掀了我的盖头,
却当着宾客要我喊白月光的名字三年。直到白月光病逝,他竟让我抬棺扶柩。
琉璃棺木重重压上我的肩,我听见他用最温柔的语气说:“替她哭灵,你要像她一样美。
”我盯着棺上那张和自己九分相似的脸,突然抬手掀翻了棺材。“这三年,
我每晚都对着铜镜练习如何像她。”拔出他赠我的淬毒匕首,我刺进他胸口:“现在,
轮到你们去地府做一对了。”檀香浓得发苦,丝丝缕缕从青玉香炉里钻出来,
结成一片沉甸甸的阴翳。棺前长明灯的火苗被风吹得不安稳,左右跳动,
在琉璃夫人苍白的脸上投下扭曲游移的鬼影。这灯是为棺中那位正主点的,
为靖北王萧执心尖上那抹永恒的白月光——顾清霜。三天了。
琉璃跪坐在冰冷刺骨的织锦蒲团上,肩颈被粗麻孝服磨得生疼,膝盖早已痛到麻木。
灵堂里人来人往,一片压抑的呜咽,偶尔掺杂几声突兀刺耳的恸哭,
都是冲着棺木里那位顾**去的。这偌大的靖北王府,白幡垂挂如林,悲伤铺天盖地,
唯独把她这片薄冰似的影子遗忘在角落。她只是影子。京里谁人不知,靖北王府的琉璃夫人,
不过是王爷寻来纾解相思的替代品。三年前那日也是如此,满目鲜艳的大红。锣鼓喧天,
鞭炮震得耳膜嗡嗡作响。她的身份不够格走正门,一身粗糙布衣裹着的嫁妆寒酸得可怜,
从王府后角门被一顶小轿抬了进来。萧执一身崭新王爷礼服,连敷衍的迎亲礼都没有。
他直接闯入她的婚房,一把掀开她的红盖头。烛火跳跃的光映进他漆黑幽深的眸子里,
只有一片毫无波澜的冷硬寒潭。盖头飘落在地。他定定地看着她,看得她心口发凉。“以后,
”他开口,声音和他的人一样,毫无温度,“私下无人的时候,你叫我‘执哥哥’。
”琉璃当时只觉得浑身血都冲到了脸上,又迅速褪尽,化作一片难堪的惨白。
执哥哥…那是顾清霜的称呼!那是远在关外养病,遥不可及的顾清霜,才拥有的权利!
周围的喜嬷嬷和婢女们个个垂着头,恨不得把脸埋进砖缝里,不敢喘一口大气。
新房里那点可怜的热闹喜庆瞬间被冻得结结实实,如同冰窖。萧执像是没看见她的僵硬,
或者看见了,却毫不在意——一块赝品,怎会拥有真品的情绪?他继续命令,
每个字都像淬了冰的刀锋:“还有,对着镜子学她说话。语调要轻柔,带一点软软的吴语腔。
”他甚至伸手,冰凉的指尖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强行抬起她的下巴,
逼迫她那双写满惊惶与羞辱的眼瞳对上他审视的目光:“眼神也要像……三分像不够,
你要学成十分。直到她自己回来,懂吗?”琉璃懂了。她嫁的不是王爷,不是夫君,
嫁的是“顾清霜”三个字。她是戏台上的傀儡,只需扮好一个叫做“顾清霜”的角色,
直到那位真神从天而降,将她这个劣质的泥偶打回原形。萧执的目光没有半分怜惜,
只要求她演得像些,更像些。那三年,靖北王府的日子,就是活在一面巨大的铜镜里。
日日夜夜,她对镜枯坐。镜中映出她的脸,熟悉又陌生。“眼神,再……温软些。
”低沉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的起伏,只有指令,在她身后响起。
是萧执不知何时又踱步到了她身后。空气里浮动着淡淡的沉水香,是他身上惯有的清冷味道,
也是令人窒息的压迫。琉璃微微阖上眼,再睁开时,努力弯起眼睫,
模仿那画像上的烟雨朦胧。每一次尝试模仿,都是对自身灵魂一次更深、更疼的剐蹭。
脚步声离开。门扉合拢的声音带着一声轻响。原来连自己的眼睛,都不是自己的。
她必须学着她说话。特意找来的嬷嬷,嗓音尖利刻薄:“贵人说了,顾**出身江南水乡,
说话像黄莺,软软糯糯的。您这北方硬邦邦的口音不成,‘哦’字后面得卷起来,
舌尖再……翘高些!听着!”嬷嬷用戒尺点在琉璃的舌头上,力道不重,
却让她瞬间翻涌起恶心的反胃感。她僵着舌尖,
一遍遍发出刻意矫揉造作的音节:“……哦呀……”声音在喉咙里憋得发颤。
最难熬的是夜里。萧执踏着夜色而来,沉水香如同鬼魅般悄然入侵这方小天地。他的手,
带着不容置喙的力道,钳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用力转向烛火亮光处。
琉璃被迫直视他冰冷的、审视的目光。那目光不是在看妻子,
更像是在仔细检验一件物品的瑕疵。“看着我,”他的声音压得很低,
在寂静的室内却无比清晰,带着一种穿透骨髓的寒意,“霜儿看我的眼神,是欢喜的,
是专注的……”萧执的指尖忽然抚上她的脸颊,力道不轻不重。夜深人静,他离去后,
留下的往往是一个被彻底掏空的残躯。她会整夜整夜地坐在窗边。窗外月色总是清冷,
像一片泛着寒光的巨大冰面。她看着湖面上自己摇晃不清的影子,
一遍遍低声问:“琉璃…我是谁?我是琉璃啊……”声音在空旷的夜里细若游丝,
被窗外呜咽的风声轻易吞噬粉碎。那名字呼唤着她自己,
却像在祭奠一个早已死去多时的灵魂。冰锥般寒冷刺骨的风裹着凄厉的哭号,
一股脑撞进了死寂的灵堂,猛地将琉璃从窒息的回忆中拖拽出来。
她下意识地挺直早已僵硬的背脊。王府的管事太监佝偻着腰,脚步轻得几乎不沾地,
像贴地爬行的鬼影,悄无声息地挪到了她面前。他的脸是惯常的平板严肃,
唯独那双下垂的三角眼里,没有对逝者的哀伤,也没有对跪在这里三天的主人应有的敬畏,
只有一种近乎麻木的宣旨般的冷淡。“琉璃夫人,”尖哑的嗓音划破灵堂的沉寂,并不高亢,
却每一个字都如钉子般冷酷地敲进琉璃的耳膜,“王爷钧旨,辰时三刻吉时,
由您为顾**抬棺扶柩,送至墓园。”话音落下,他垂着眼皮,不再多言,
仿佛只是转达了一个理所当然的安排。琉璃跪在冰冷的蒲团上,
周遭凝结的空气裹挟着香烛的余烬,堵塞了她的口鼻。抬棺?扶柩?她缓缓抬起头,
穿过惨白垂落的帷幔,目光如同被灼伤般直直投向那具停放在最显眼处的巨大棺椁,
里面的人影模糊地躺卧着。隔着那冰冷刺骨的琉璃壁,顾清霜的面容依稀可见。
那张脸……辰时三刻,凄婉连绵的哀乐骤然撕裂府邸上空凝结已久的死寂,
像是无数冤魂在凄厉嘶鸣。棺木落地,发出沉浊的一声闷响。
四个穿着孝服、臂膀粗壮的杠夫分立四角,沉默地调整着肩上的杠绳。
王府大总管——那个永远垂着三角眼的老阉奴,又幽灵般地踱到了琉璃身侧。
琉璃僵硬地顺着他的指向望去。那根裹着雪白厚布的龙杠,粗壮如横死的巨蟒,
冰冷的寒意隔着空气也能刺伤肌肤。她甚至能想象出肩膀抵上去的那一瞬,
那种能将骨头压碎的力道。目光不受控制地掠过抬棺的杠夫。其中两个是生面孔,
粗砺的面皮黝黑,眼神却瞟着她。不是好奇,
奇意味的、不易察觉的亵玩——一个被命令为白月光正妃抬棺的、顶着酷似脸庞的卑微侧室。
一个荒诞的笑话。就在这时,一声低语倏然钻进她的耳朵,
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轻慢和显而易见的恶意,清晰地送入众人耳中:“啧…真是开了眼。
抬棺也得上赶着学,这替身当得也忒尽心了些吧?”话音不大,却如一把生锈的钝刀,
极其精准地划过琉璃本就濒临崩溃的神经。她几乎能感受到周遭无数道目光瞬间聚焦,
黏腻、混杂着怜悯或讥嘲的视线如同无形的芒刺,狠狠扎在她背上。就在那令人窒息的瞬间,
一股极淡却凛冽的沉水香气毫无预兆地弥漫开来。萧执。他竟已无声无息地走到她的身侧。
高大挺拔的身形在她身上投下一道深沉的、几乎要将她吞噬的阴影。“琉璃,
”他用一种低沉得如同情人耳语般的温柔语调开口,“替她哭灵,
你要……”他刻意停顿了一下,那温存的尾调像裹着蜜糖的毒药,“像她一样美。
”他的视线意有所指地扫过她惨白得不见一丝血色的面颊。最后那几个字,
轻飘飘落下——“像她一样美”。轰的一声!
琉璃只觉一股狂暴的热流猛地冲垮了她脑中最后那根紧绷欲裂的弦!
个日夜所受的屈辱、压抑、非人的训练、那被迫剐蹭灵魂的模仿……一幕幕碎片在眼前炸裂!
谁要像她?!凭什么要像她?!像这个躺在琉璃棺里窃取了她的尊严和自我的女人?!
像这个逼她活成一道影子的死人?!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疯狂力量瞬间挣脱了束缚。
就在王府总管正要示意她弯腰拾起那根裹着厚布的龙杠把手时——“滚开!
琉璃的双手不再颤抖。她的目标不是龙杠,不是杠夫,
而是那具停放在楠木矮榻上的、流光溢彩的琉璃棺椁!“哗——哐当——!!!”那声音,
惊天动地!如同雪山轰然崩塌!晶莹剔透的琉璃棺椁,在无数道惊恐欲绝的目光聚焦下,
竟被这瘦弱女子拼死爆发出的惊人力道,狠狠掀翻!
伴随着棺椁轰然倾倒砸落在地的重磅闷响,
一道扭曲的、无比惊恐和怨毒的尖利嘶嚎也同时响起。灵堂内死一般寂静。
漫天飞舞的纸钱都仿佛被定格在空中。在一片雪白的堆叠锦缎和一地狼藉的殉葬明器之中,
那抹身着织锦寿衣、描画着精致妆容的身影,也随之从棺椁深处暴露出来!
顾清霜的脸……那张脸……离得最近的几个王府老仆在仓皇后退中看清棺椁里的人时,
猛地倒抽一口彻骨的冷气!那口凉气甚至冻僵了他们的惨叫声!那是怎样一张脸?
琉璃夫人和她……真的像啊!不!在死后的僵白中,在死亡特有的平静下,
这种“像”被放大了百倍、千倍!琉璃立在原地,剧烈的喘息拉扯着她的胸腔。
她甚至没有多看一眼那具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的尸体,
目光穿透眼前兵荒马乱、纸钱乱舞的末日景象,死死盯住了一个人——站在风暴中心的萧执。
他被几个惊骇的家将本能地护在身后,脸上终于不再是那万年不变的、审视赝品的冰冷。
他似乎完全没有料到,这个温顺的、被精心雕琢了三年的“琉璃”躯壳,
会在这葬礼的最后一刻,爆发出如此歇斯底里的毁灭力量!“看到这张脸了吗?我的王爷?
”她声音嘶哑得可怕,却带着一种近乎冰冷的清晰,“这三年,日日夜夜,我对着铜镜,
一遍遍练习如何更像她……像一个死人!”最后几个字,几乎是齿缝间碾磨出来的,
“为了你所谓的‘霜儿’!”她的视线扫过棺中被扰动的顾清霜,
那张脸在死亡与琉璃碎片折射的冷光中,显出异样清晰的轮廓,
与她自己的脸形成令人毛骨悚然的对照。
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被眼前棺倒人乱的惊变死死攫住时,琉璃放在身侧的手,缓慢地抬了起来。
那只手白皙纤长,骨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凸起,此刻却稳得可怕。下一秒,
一道锐利冰冷的光芒,琉璃手中握着一柄通体漆黑如墨、只余边缘一道雪线般刃口的匕首!
正是那把三年前,萧执亲手所赠的淬毒匕首!握着它,琉璃甚至没有一丝犹豫。
用尽毕生全部的气力,带着与倾覆棺椁时同样的玉石俱焚的决绝,
朝着数步之外的那个男人——靖北王萧执——猛扑过去!“王爷当心!
”一声凄厉到破音的嘶吼撕裂空气!是离得最近的一个王府家将,目眦欲裂!太迟了。
在无数道因极度惊恐而骤然瞪圆、几乎崩裂的眼瞳注视下,
裹挟着浓得化不开的、积攒了三年的刻骨怨毒,狠狠扎入——噗嗤!
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利器穿透皮肉、绞碎骨血的闷响!清脆,又惊心!位置不偏不倚,
正是心口要害。“萧执,三年作戏,够久了!”“现在,”她的唇微微勾起一个弧度,
如同冰封的湖面绽开裂痕,“轮到你和你的霜儿……去地府做一对!”她的手腕猛地一拧!
灵堂的惊变如同投入死水潭的巨石。
身后传来王府家将终于反应过来、震怒欲狂的咆哮:“抓住她!格杀勿论!
”杂乱的脚步声、兵刃出鞘的刺耳摩擦声如同嗜血的潮水,轰然炸响!她冲过长廊,
冷风刮在染血的脸上,如同刀割。前方,通往王府侧门那狭长的甬道,幽深阴暗,
却是唯一的生路!快了!侧门那两扇沉重的乌木门扉在视野中放大!只差几步!砰!
哗啦——!冰冷的河水猛地灌入口鼻!刺骨的寒意如同无数钢针,瞬间刺穿了单薄的孝服,
狠狠扎进骨头缝里!琉璃根本没有看清袭击来自何方,只觉肩背传来一股巨大而狠戾的力道,
如同被攻城锤撞上。剧痛之中,她整个人已如断线的风筝般离地而起,
直直撞破了假山池畔并不牢靠的雕花木围栏,一头栽进了那汪结着薄冰的池水!水花炸开!
琉璃呛了一大口冰冷浑浊的池水,肺部炸裂般疼痛,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她不再试图回头去看是谁下的毒手,只是凭着残存的一点意识,
凭着对身后那修罗场深到骨髓的恐惧,猛地向深水区沉去!意识涣散的边缘,
一个身影却鬼魅般出现在冰冷浑浊的水底。不是来杀她的。一只苍老枯槁、布满厚茧的手,
在水下强有力地抓住了她的手臂!琉璃濒死的意识甚至来不及感受那是什么。紧接着,
枯手的主人顺势狠狠一扯!
身上那件标志性的、湿透沉重的素锦孝服竟被对方以一种近乎撕裂的方式猛地剥脱下来!
孝服被那老者迅速缠抱在怀,动作快得不可思议。同时,
一件灰扑扑、带着浓重汗渍和尘土气息的旧粗布衣服,被精准地兜头罩在了琉璃身上!
整个过程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无声无息,岸上的人只看到浑浊水花翻腾,
根本看不清水下乾坤。那灰布衣衫里似乎裹了什么东西,带来一点点的浮力。
就在琉璃彻底失去意识的刹那,她感觉那老者在她背后某个位置猛地推了一把!
老者在水中转身,抱着那件象征着“琉璃夫人”的沉重孝服,裹挟着几缕浑浊的血丝,
做出挣扎下沉的姿态。混乱的岸边传来惊怒的吼声:“水里有东西下去了!那女人!追!
别让她从水门跑了!”随即是更大的人声噪杂和水花四溅的入水声。谁也没注意到,
水底深处一个微不足道的旧粗布团,正被涵洞湍急的暗流悄然卷走,
消失在冰冷黑暗的暗河水脉深处。一个月后,北境,苍岚关下。
一个临时支起的简陋摊子冒着点稀薄的热气。摊主是个年轻女子,身量不高,
穿着一身补丁摞补丁的旧袄子,
脸上用一块同样灰扑扑的粗布巾包裹得只剩下一双眼睛露在外面。露出的手腕上,
有几处新愈合不久、带着冻疮的伤口,触目惊心。这双眼睛,
曾是京中传言里酷似白月光顾清霜、足以让靖北王珍藏的“琉璃”。如今,
里面只剩下北境风霜刻下的粗糙痕迹和深不见底的沉默。“沈七姐!再来两饼!要热的!
”一个背着半袋冻硬的麦子、穿着破袄子的半大孩子跺着脚喊道,
呵出的气在寒风中迅速变白。女子——现在大家都叫她沈七,闻言只是默默点了下头,
用冻得通红、满是裂口的手拿起两块冷硬的粗面饼,贴到旁边那烧得不太旺的小铁炉上,
仔细翻烤着。没有任何多余的言语,像关外那些被风吹哑了喉咙的石头。
孩子拿了烤热的饼子,塞给沈七几个叮当作响的劣质铜板,又急匆匆走了。
寒风卷起地上污浊的雪沫,扑在沈七脸上,她只是微微侧了下脸避过风头,动作木然。
没人关心一个月前那场轰动京城的惨剧。靖北王府封锁了大部分消息。对外只宣称王爷急病,
侧室琉璃夫人伤心过度,于停灵期间坠湖殉主。北境离京城千里之遥,天高皇帝远,
这里的消息闭塞得如同另一个世界。人们挣扎在生存线上,
谁有空去关心一个遥远的、和他们毫无关系的王府里死了谁?
北境边军主帅在数年前的一场恶战中殉国后,朝廷派来的官员只知克扣粮饷,层层盘剥,
兵痞横行,守关将士和边民的日子苦不堪言,饿殍冻骨,早已是常态。“沈七姑娘。
”一个温和的男声在她摊前响起,带着一丝与周遭粗粝格格不入的清朗。
沈七——琉璃抬起眼。眼前是个穿着破旧但干净的棉袍、背着药箱的清癯老人。
关城里的人都叫他陈先生,是这边城少有的会点医术、肯给穷苦人看病的读书人。“您来了。
”琉璃的声音有些沙哑,透着一股北地特有的干涩。她拿过一个还算干净的粗瓷碗,
从锅里舀了半碗热乎乎的菜糊糊递过去。陈先生没接碗,
从药箱里拿出一个小纸包放在她油腻的摊板边上,声音压得很低:“你的外伤已无大碍,
只是忧思过度,气血两亏,损及根本。这味药……安神定惊。”他顿了下,
浑浊却锐利的眼睛直视着她包裹在粗布下的脸,“无论过去如何,活着便有活着的活法。
日子,总要往前看。”琉璃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她知道这老医者是好意,
甚至可能从她暴露在外的某些伤痕、那偶尔不经意流露出的仪态中猜测过她并非普通流民。
但他不问,她亦不言。在这北境苦寒之地,秘密是活下去的保护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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