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帘被掀起的一瞬间,傅寒清骤然倾身,高大的身影几乎将虞清整个人笼罩住。
他单手撑在她身后的墙壁上,另一只手随意地扯松领带,侧头冷冷扫向门口——
"有事?"
他的嗓音低沉冷冽,带着明显的不悦。
王总的手僵在竹帘上,看清是傅寒清后,脸色瞬间变了:"傅、傅总?!"
傅寒清连姿势都没变,只微微眯起眼:"王总很闲?"
"不不不!"王总慌忙放下竹帘,声音都结巴了,"打扰了打扰了!我、我这就走!"
脚步声仓皇远去,包厢内重新归于寂静。
虞清整个人被傅寒清的气息包围,后背紧贴着墙壁,手指无意识地攥着他的西装前襟。
她的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腔,呼吸都屏住了。
傅寒清垂眸看她,忽然低笑了一声:"吓成这样?"
虞清这才回过神,耳根发烫,却强装镇定:"……人走了吗?"
傅寒清故意没动,依然保持着将她困在怀里的姿势,慢条斯理道:"不知道,要不你探头看看?"
虞清瞪他:"傅寒清!"
他低笑,终于直起身,顺手替她理了理被弄乱的衣领:"走了。"
虞清这才松了口气,可心跳却迟迟平静不下来。
她低头整理衣服,却发现自己的手还在微微发抖。
傅寒清注意到她的异样,忽然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就这么怕被人看见和我在一起?"
他的掌心温热,力道不轻不重,却让虞清无法挣脱。
她抿了抿唇,低声道:"不是怕……只是不想惹麻烦。"
"什么麻烦?"傅寒清盯着她,"怕沈墨知道?"
虞清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抬头看他:"傅总,我们这样算什么?"
她的眼睛很亮,带着几分倔强和困惑。
傅寒清顿了顿,忽然抬手,拇指轻轻擦过她的眼角——那里有一滴没擦净的清酒。
"你觉得呢?"他反问,嗓音低哑。
虞清被他这个动作弄得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往后躲了躲:"……我不知道。"
傅寒清忽然笑了:"那不如试试看?"
"试什么?"
"试试……"他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道,"和我在一起,是什么感觉。"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虞清整个人僵住,耳尖瞬间红透。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着"沈墨"两个字。
傅寒清瞥了一眼,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虞清看着那个名字,忽然觉得无比讽刺。
她伸手,直接按下了拒接键。
傅寒清挑眉:"不接?"
虞清抬头看他,忽然笑了:"傅总不是说,要试试看吗?"
这次换傅寒清愣住了。
包厢内,清酒的香气氤氲,竹帘外的流水声轻轻作响。
两人的影子在灯光下交叠,像是终于冲破了某种无形的界限。
虞清轻轻挣开傅寒清的手,转身回到座位上坐下。她垂眸给自己倒了杯新茶,热气氤氲间,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
"开玩笑的。"她抬眸看他,眼底带着几分清醒的凉意,"他可以对不起我,我不行。"
傅寒清站在原地没动,目光沉沉地落在她身上。
虞清指尖摩挲着杯沿,声音很轻:"虞氏能撑到现在,靠的是沈家的资金。我欠他们家的。"
傅寒清终于走回座位,慢条斯理地坐下。他拿起酒壶给她添了杯酒,语气平静:"我没让你现在就做选择。"
虞清微微一怔。
"三次见面而已,"傅寒清抬眼看她,眸色深邃,"要是虞总这么轻易就跟我走,反倒对不起你这张脸了。"
他这话说得直白又坦然,反倒让虞清耳根发热。她低头抿了口酒,掩饰自己的不自在:"……傅总倒是很有耐心。"
"不是耐心。"傅寒清夹了片刺身放进她碟子里,"是尊重。"
简单的三个字,却让虞清心头一颤。她盯着那片晶莹的鱼生,忽然想起沈墨从未给她夹过菜——他们甚至很少一起吃饭。
包厢里一时安静下来,只有竹帘外的流水声轻轻作响。
傅寒清忽然开口:"下周傅氏有个酒会。"
虞清抬眸:"嗯?"
"来吗?"他问得随意,眼神却专注。
虞清指尖微紧:"以什么身份?"
"虞氏总裁。"傅寒清顿了顿,"或者,傅寒清的女伴。"
这个选项给得明目张胆,却又留有退路。
虞清不得不承认,傅寒清很懂得拿捏分寸——他步步紧逼,却又始终给她留有余地。
"我考虑考虑。"她最终说道。
傅寒清唇角微勾:"好。"
他没有再追问,也没有进一步试探,只是自然地转换了话题,聊起最近的股市动向。
虞清渐渐放松下来,甚至被他几个犀利的商业见解逗得轻笑出声。
离开时,夜色已深。
傅寒清坚持送她到门口,却没有提出更进一步的要求。
"酒会邀请函明天送到你公司。"他站在车边,夜风吹乱了他的额发,"来不来都随你。"
虞清点点头,转身要走,却听见他又叫住她:"虞清。"
她回头。
傅寒清站在路灯下,身影修长挺拔:"记住,你什么都不欠沈家的。"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轻轻撬开了她心上某道锁。
虞清没有回答,只是转身钻进车里。
后视镜里,傅寒清的身影越来越远,却在她心里越来越清晰。
虞清推开门时,客厅的灯亮着。
沈墨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手机,听到动静才抬头扫了她一眼。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默。
"吃过了吗?"虞清轻声问,弯腰换鞋时,长发垂落,遮住了她疲惫的眉眼。
沈墨没有回答,反而盯着她看了几秒:"你去哪了?"
他的语气很淡,听不出关心,更像是例行公事的盘问。
虞清直起身,将包放在玄关的柜子上:"不舒服,去开了点药。"
她没说谎,日料店隔壁确实有家药店。
沈墨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似乎想找出什么破绽,最终只是"嗯"了一声,起身往卧室走。
路过她身边时,他丢下一句:"多喝热水。"
虞清站在原地,听着卧室门关上的声音,忽然觉得有些可笑。
三年婚姻,换来的就是一句"多喝热水"。
她走到沙发前坐下,指尖触到沈墨刚才坐过的位置——还残留着一点体温。
茶几上放着他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弹出一条消息: 「宝贝,明天老地方见?」
虞清盯着那条消息,忽然觉得很累。
她起身,走向客房。
经过主卧时,她听见里面传来沈墨打电话的声音,语气温柔得不像话:"嗯,想你了......"
虞清轻轻关上门,靠在门板上缓缓滑坐在地上。
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痕。
她摸出手机,看着傅寒清最后发来的那条消息: 「记住,你什么都不欠沈家的。」
虞清闭上眼睛,将手机紧紧贴在胸口。
一滴泪无声地滑落,消失在黑暗里。
小说《什么时候才离婚》 第7章 试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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