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破苍诀 烦大仙 著
连载中 秦毅璃月
黎明刚至,灰白的天光勉强穿透云层,洒在碎石崖破碎的城垣上。
五千铁骑吞没在一片铅灰色的帷幕中。乌坎抬起戴着铁护腕的右臂,
整支大军顿时如同一头收住爪牙的巨兽,铁蹄叩击地面的声响戛然而止。
最前排的轻骑兵胯下的战马不安地打着响鼻,
呼出的白气在清晨的寒意中凝成一道道转瞬即逝的雾箭。
碎石崖的轮廓从雾中渐渐显现——那根本不是想象中的要塞,而是一座被撕碎的城池。
原本数十丈高的石砌城墙像是被某种庞然巨物啃噬过,露出参差不齐的豁口。
几杆烈魂军的战旗斜插在废墟上,褪色的旗面被晨风扯动,发出类似**的噼啪声。
乌坎的坐骑突然前蹄刨地,精锐的草原战马竟在微微发抖,太静了,静得像座墓场。
没有伤兵的哀嚎,没有慌张的脚步声,甚至连觅食的乌鸦都不愿靠近这片区域。
“见鬼……”副将格日勒握紧了弯刀,他本能地侧耳倾听,
却只能捕捉到风吹过城墙裂缝时发出的呜咽。这种诡异的寂静比任何战鼓都更让人毛骨悚然,
仿佛整座废墟都在屏住呼吸,等待某个时刻的来临。乌坎眯起鹰隼般的眼睛,
瞳孔在晨光中收缩成两道坚冷的细线。他注意到那些倒塌的帐篷上覆盖着白霜,
而营地中央的篝火堆虽然熄灭,灰烬中却诡异地闪烁着几点残火。“这是刚离开吗?”“探。
”他突然开口,声音低沉得像是从地底传来。三十名斥候闻令而动,
却都下意识地放轻了动作,仿佛生怕惊醒沉睡在废墟中的某种存在。
当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城墙缺口处时,整支大军仍保持着令人窒息的静默,
五千双眼睛死死盯着那座被晨雾缠绕的死城。小队长赫哲抬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他们像一群潜入猎场的雪狼,前脚掌先着地,缓慢地将全身重量压下。
铁靴踩碎枯草的声音都被刻意控制在最小,
刀鞘与锁甲间垫着的皮绳牢牢固定着每一件可能发出声响的装备。“分三路。
”赫哲用口型示意,三十人分成三组,呈扇形向断壁合围。最前排的战士将圆盾抵在胸前,
拇指始终顶在刀镡处。碎石崖的城墙像是被巨兽啃噬过,
每一处阴影里都可能藏着致命的伏兵。第一组摸到倒塌的辕门下时,一名斥候的鼻翼动了动。
“血味。”他用气声说。众人眼神一凛,十把弯刀同时出鞘。领头的百夫长踢开半掩的营帐,
扬起的灰尘中,只看见几摊发黑的血迹和散乱的绷带。“空的?
”副手用刀尖挑起一条染血的布条,布料上的断口参差不齐,显然是被匆忙撕开的。
第二组在粮仓发现更多痕迹,打翻的铜釜里还有半凝固的粟粥,地上散落着折断的箭杆,
几副皮甲被胡乱堆在角落,护心镜都不见了。赫哲蹲下身,指尖擦过泥土上的车辙印。
新鲜的轮痕深深陷入泥里,旁边还留着杂乱的脚印。“辎重车,满载。”他低声道,
“走得很急。”东侧的第三组发现了更确凿的证据:几处篝火堆里的炭芯还泛着暗红,
医疗帐篷里丢弃的药碾中,捣到一半的草药仍在渗出青汁。当三组人马在中央校场汇合时,
所有人的刀都收回了鞘中。“没有埋伏。”赫哲从地上拾起半块摔碎的陶碗,
碗底的汤汁尚未干透,“他们连伤员的药膳都没喝完就撤了,看来是刚走不久。
”斥候们紧绷的肩膀终于略微放松,乌坎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冷笑。“想逃?追!
”号角再起,八百铁骑轰然冲锋!崖内泥浆早已凝固,足够战马奔腾。没过多久,
前锋斥候策马回报,“数里外,发现溃军!他们背着伤员逃窜!”乌坎眼中精光一闪:“追!
”战马嘶鸣,铁骑如狂风般掠过泥泞的地表,步兵紧随其后,弓兵则调转方向,
继续向崖内推进。远处的地平线上,烈魂军的溃逃部队拖出一道扭曲的烟尘痕迹,
仿佛一条受伤的蛇在泥地上痛苦地翻滚挣扎。散乱的队伍里已经分不清队列编制,
残存的士兵像被暴风吹散的落叶,三五成群地踉跄奔逃,有人背着染血的同伴,
有人拖着折断的兵刃,脚步错乱,队形全无。在他们背后,散落的兵器和旌旗铺满退路,
活像是这群败兵一边逃跑一边在剥落自己的铠甲鳞片。一面残破的军旗被胡乱缠在断矛上,
小说《破苍诀》 破苍诀第19章 试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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