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剧院的穹顶在爆炸冲击波中簌簌落下金粉，姜小川的耳膜被尖锐的蜂鸣声占据。他死死按住林雨晴的后背，两人在猩红帷幕下翻滚。三秒前克隆体12号的自爆将整个VIP包厢炸成碎片，飞溅的木屑在他脸颊划出血痕。

"十二点钟方向！"林雨晴突然厉喝。姜小川条件反射地甩出军刺，寒光穿过硝烟，将袭来的齿轮暗器钉在柱子上。那枚带着血槽的齿轮仍在嗡嗡旋转，与林雨晴右眼里迸出的蒸汽齿轮如出一辙。

烟尘中渐渐浮现九个窈窕身影。她们穿着统一的血色晚礼服，裙摆缀满精密齿轮，随着步伐发出金属碰撞的脆响。为首的女人撩开面纱，露出与林雨晴完全相同的面容——只是右眼是完好的琥珀色。

"姐姐的机械眼真是丑陋呢。"她轻抚自己光滑的眼睑，投影仪从掌心升起，血色沙漏悬浮在残破的包厢中央。沙粒倒流时，姜小川右臂的符文突然灼烧起来，那些靛蓝色的时间丝线像活物般扭动，不受控制地刺向林雨晴后背。

"小心！"林雨晴旋身甩出白大褂，布料在接触时间丝线的瞬间老化成灰烬。她趁机抓住姜小川手腕，被齿轮覆盖的右眼闪过一串数据流："是逆向时间编码——他们在改写你的控制协议！"

姜小川闷哼一声，军用匕首狠狠扎进自己右臂。鲜血喷涌中，暴走的时间丝线短暂停滞。他趁机拽着林雨晴撞碎彩绘玻璃，从三楼包厢坠向歌剧院正厅。下方正在上演《图兰朵》的演员们惊叫着散开，他们重重摔在道具金字塔上。

"解释。"姜小川撕下衬衫包扎伤口，盯着林雨晴渗血的右眼。齿轮纹路已经侵蚀到她右脸颧骨，在皮肤下凸起诡异的金属脉络。"你什么时候成了半机械体？那些克隆人为什么叫你本体？"

林雨晴的机械眼瞳孔缩成针尖大小，齿轮咬合的咔嗒声在寂静的剧场里格外清晰。"三年前那场实验室爆炸..."她突然剧烈咳嗽，从喉咙里咳出几个微型齿轮，"他们不是克隆人，我才是被克隆的那个。"

穹顶突然传来整齐划一的高跟鞋声。九个红裙女人沿着包厢边缘站成一圈，为首者手中的沙漏投影正在剧场上空放大。姜小川发现每个克隆体都举着不同的古董怀表，表盘上的指针以不同速度倒转。

"时间锚点已锁定。"克隆体们齐声吟诵，声音在环形剧场里形成诡异的回声，"请本体归还时之钥核心。"

林雨晴突然抓住姜小川的左手按在自己胸口。隔着一层皮肤，他清晰感受到机械心脏的震动频率——那根本不是人类的心跳，而是某种精密钟表的走秒声。

"她们要找的东西在这里。"林雨晴的声音带着金属共振，"我的心脏就是最后一个时间齿轮。"

仿佛响应她的宣言，姜小川右臂的符文突然与林雨晴胸口的机械心脏产生共鸣。靛蓝色的光纹顺着血管蔓延，在他皮肤上勾勒出完整的齿轮阵列。剧痛中他看见走马灯般的记忆碎片——穿着白大褂的林雨晴将发光的金属立方体按进他手臂，爆炸的火光中她右眼被齿轮刺穿...

"想起来了？"林雨晴苦笑着擦去右眼血泪，"当年是你自愿成为时之钥的活体容器。"

上方传来金属撕裂的刺耳声响。九个克隆体同时展开裙摆，数以百计的齿轮组成致命风暴倾泻而下。姜小川本能地扑倒林雨晴，时间符文自动构筑出半透明屏障。齿轮撞在屏障上激荡起水纹般的波动，每个接触点都浮现出不同的日期——2023年4月7日、2024年11月23日...

"她们在尝试不同时间线的攻击参数。"林雨晴的机械眼疯狂转动，"最多三十秒就能破解你的防御！"

姜小川突然注意到地板上的异样。自爆的克隆体12号残留的血迹正在逆流，聚合成人形轮廓。他猛地将匕首掷向空中沙漏投影，时间丝线顺着刀身螺旋缠绕，在击中目标的瞬间引发时空畸变。整个歌剧院像被无形大手揉皱的纸，座椅和吊灯在维度折叠中扭曲成抽象线条。

"抓紧我！"林雨晴的右手突然变形，齿轮重组为金属钩锁缠住姜小川的腰。她的左眼流下生理性泪水，右眼却冷静地投射出三维坐标："坐标E7时间褶皱，跳！"

世界在眼前碎裂成万花筒。姜小川感觉身体被拉成面条，又压缩成粒子。最后映入眼帘的是克隆体首领扭曲的脸——她的红裙在时间乱流中褪成白色，竟与记忆中的林雨晴完全重合。

当感官重新拼凑完整时，他们跪在潮湿的巷弄里。林雨晴的机械眼冒着电火花，胸口传来不祥的咔哒声。"核心过热..."她艰难地掰开肋骨处的隐藏面板，蒸汽混着机油喷涌而出，"听着，时之钥不是武器，它是..."

巷口传来高跟鞋敲击青石板的声音。月光下，三个红裙女人从不同时间线收束而来，裙摆的齿轮沾着来自不同时代的血迹。

"是时间猎犬。"姜小川握紧浮现符文的右臂，发现皮肤下隐约可见齿轮轮廓，"看来我们得先解决这些..."

林雨晴突然吻住他，金属唇瓣带着机油的苦涩。某种纳米级时间锚点通过唾液传递，姜小川视网膜上炸开无数数据流。他看到齿轮组成的巨大门扉，看到无数个自己在不同时空死去，最后定格在实验室爆炸前——林雨晴将时之钥核心塞进自己胸腔的刹那。

"现在你拥有全部权限了。"分离时她嘴角挂着血丝和电线，"包括...格式化我的代码。"

克隆体们的怀表同时爆裂，时间乱流将巷弄撕成两半。姜小川的符文第一次主动包裹全身，在时空裂缝中，他看清了林雨晴机械心脏里旋转的物体——那是个微型宇宙，星辰排列成永动的齿轮。

小说《时间囚徒：我能回溯五分钟》 时间囚徒：我能回溯五分钟第18章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