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开局掀桌姬无夜,韩王竟是我自己 一坛二城 著
连载中 李明哲韩非王上
##第十三章铸鼎惊雷
偏殿的冰寒死寂与章台宫的喧嚣争吵,被一道沉重的殿门隔绝。徐夫子如同守卫宝藏的恶龙,仅存的右手紧握非攻矩尺,布满血丝的眼死死盯着软榻上冰封般的李明哲,更确切地说,是盯着他手中那半截焦黑的逆鳞剑柄。卫庄那句冰冷的“看好这半截剑”在他脑中反复回响。
“张良先生,”徐夫子声音沙哑,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专注,“老夫要看看那剑柄!”
张良刚处理完朝堂的混乱,眉宇间难掩疲惫,闻言微微蹙眉:“徐公,王上此刻受不得丝毫惊扰,玄冰魄维系平衡…”
“不是惊扰!”徐夫子猛地打断,眼中爆发出匠人发现稀世材料的狂热,“卫庄那煞星特意提醒!这剑柄…绝非凡物!昨夜那等湮灭之力,剑身尽碎,连琉璃岩都化了,为何独独这剑锷尚存?其上焦痕之下,鳞纹虽黯,却依旧有微光不灭!这…这不合铸剑之理!定有玄机!或许…或许关乎王上生机!”
张良心中一动。卫庄的举动本就疑点重重,献出重宝却留下警告。他走到软榻边,仔细端详李明哲紧握的右手。那焦黑的剑柄被枯槁的手指死死箍住,如同长在了一起。玄冰魄幽蓝的光芒映照下,剑锷上那些几乎磨平的鳞片纹路深处,确实有一丝极其微弱、却异常坚韧的温润感在流转,与玄冰魄的刺骨寒意形成微妙的对峙,却又诡异地共存着。
“小心些。”张良最终点头,声音凝重。他示意两名心腹墨家子弟上前,一人极其轻柔地固定住李明哲的手腕,另一人用浸过温水的细软布巾,一点点浸润李明哲因冰封而僵硬的手指关节,试图在不造成损伤的情况下,让那紧握的手指稍微松动。
这个过程缓慢而煎熬。每一次细微的触碰都牵动着殿内所有人的心弦,生怕惊扰了玄冰魄的脆弱平衡。汗水浸湿了徐夫子的后背,他屏住呼吸,布满老茧的手悬在半空,随时准备接应。
不知过了多久,在温水持续的浸润和极其轻微的力道引导下,李明哲紧扣的拇指,终于极其轻微地向上弹动了一丝缝隙!
就是现在!
徐夫子眼疾手快,非攻矩尺的尖端如同最灵巧的镊子,闪电般探入那细微的缝隙,轻轻一挑!那半截沉重的剑柄,终于脱离了李明哲的掌心,落入徐夫子仅存的右手中。
入手沉甸!远超寻常青铜的质感!一股微弱却清晰的温热感,顺着掌心劳宫穴直冲而上,瞬间驱散了玄冰魄带来的部分寒意,让徐夫子精神猛地一振!他布满血丝的老眼爆发出骇人的精光,迫不及待地将剑柄凑到眼前,矩尺上的放大镜片精准地对准了焦痕斑驳的鳞纹深处。
“天工造化…鬼斧神工啊!”徐夫子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惊叹,手指因激动而剧烈颤抖。在矩尺的放大下,那些看似磨平的鳞片边缘,竟隐现出极其细微、肉眼几乎无法辨识的天然纹路!这些纹路并非装饰,更像是一种天然的、引导和约束能量的“脉管”!剑锷核心处,一点米粒大小、几乎被焦黑覆盖的暗金色物质,正透过这些“脉管”,极其缓慢而坚韧地释放着那丝温润的生机!
“这是…‘龙髓金精’?!”徐夫子失声惊呼,随即又猛烈摇头,“不…不对!龙髓金精虽蕴藏生机,却霸道刚烈…这感觉…温润中正,绵长不绝…倒像是…像是传说中的…‘息壤’神性?!不…也不完全是…”他陷入狂热的思索和低语,矩尺反复移动,恨不能将剑柄拆解开来研究。
“徐公,可有发现?”张良的心也提了起来。息壤?传说中的创世神土?这太惊人了!
“发现?发现大了!”徐夫子猛地抬头,眼中燃烧着希望的火苗,“这剑柄核心之物,蕴藏着一丝极其古老、极其精纯的‘生’之本源!虽微弱,却坚韧不灭!它正在自发地、极其缓慢地吸纳天地间游离的生机之气,更…更在尝试吸纳那天香豆蔻的药力,以及…”他目光骇然地看向李明哲眉心的玄冰魄,“…甚至在与那玄冰魄的极寒之力进行一种…一种匪夷所思的转化!”
张良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浑身剧震!只见那幽蓝的玄冰魄深处,原本被冻结的丝丝黑气(寒渊怨念)和微弱金芒(逸散魂火),此刻竟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极其缓慢地透过李明哲的眉心皮肤,丝丝缕缕地流向那半截剑柄!剑柄上那点暗金的微光,似乎…亮了一丝丝?
“它在…吞噬那些怨念和魂火?转化为…生机?”张良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这完全打败了常理!怨念和魂火是剧毒和消散的能量,如何能转化为生机?
“不是吞噬!是…是中和?是转化?老夫也说不好!”徐夫子激动得语无伦次,“但这绝对是好事!天大的好事!这东西就像一颗埋在焦土下的种子,正在用它的方式,扎根、汲取、转化一切可利用的能量,为王上吊住的那口生机…提供一丝额外的、源源不绝的滋养!虽然缓慢,但它在成长!它在对抗那寒渊怨念的侵蚀和本源的枯竭!”
希望!如同黑暗中骤然点亮的一盏孤灯,虽然微弱,却真实不虚!这半截残剑,竟成了李明哲除了天香豆蔻和玄冰魄之外,第三个、也是最意想不到的生命支点!
“快!取最好的‘沉水乌金’粉和‘温玉髓’来!”徐夫子如同打了鸡血,对着墨家弟子吼道,“老夫要给它做个‘鞘’!一个能最大限度保护它、引导它、放大它与王上生机联系的‘鞘’!或许…或许它能帮王上撑过这一年,甚至…带来转机!”
就在偏殿因这意外发现而升起一丝微光时,章台宫外的惊雷,终于炸响!
韩非的“铸鼎”之言,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他摔杯为号,带来的不是群臣的警醒,而是彻底点燃了火药桶。
当夜,新郑城内数处囤积了大量粮食和财货的豪强府邸、粮商巨贾的仓库,以及几座由原夜幕将领控制、拒绝听从王城调遣的军营粮仓,同时遭到了最猛烈、最直接的“光顾”!
动手的,不是流民,也不是溃兵。
是墨家的机关兽!
巨大的“破土三郎”如同来自地底的洪荒巨兽,轰然撞塌坚固的粮仓墙壁!灵巧的“朱雀”在空中盘旋,精准地投下燃烧的火油罐,点燃囤积居奇的货栈!更有成百上千由徐夫子紧急修复、或临时改造的墨家机关人偶,在少数墨家精英弟子的指挥下,配合着那些在昨夜血战中幸存、早已对权贵豪强恨之入骨的流民死士和底层禁军,组成了一支沉默而高效的“拆迁队”!
没有口号,没有旗帜,只有冰冷的金属撞击声、粮袋被拖拽的摩擦声、金银倾倒的哗啦声,以及…仓惶逃窜的豪奴家丁和守仓兵卒绝望的哭喊。
“奉九公子‘铸鼎令’!征发囤积粮秣资财,以济万民!抗命者,以资敌论处!”冰冷的声音通过机关扩音器传遍混乱的街道。
韩非,根本没有在朝堂上等待那些蛀虫的同意!他选择了最直接、最暴烈的方式——砸烂旧仓廪,强夺救命粮!用行动宣告:旧的规则已死,新的秩序,由废墟中诞生!
整个新郑城瞬间沸腾!
绝望的民众先是惊愕,随即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无数人涌上街头,自发地加入搬运粮食的行列,眼中燃烧着久违的希望!
而那些被触及了核心利益的权贵豪强和军头们,则彻底疯了!恐惧和暴怒让他们失去了理智。
“韩非小儿!安敢如此!”
“反了!这是造反!杀了他!”
“召集家将私兵!夺回粮仓!杀了那些贱民和墨家叛逆!”
新郑城刚刚平息的战火,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以另一种形式,在城内各处轰然重燃!忠于豪强的私兵、被收买的溃兵、不甘失败的夜幕残余,如同被激怒的毒蜂,疯狂地扑向正在分发粮食的流民队伍和守卫粮仓的墨家机关兽!
火光再次映红天际!刀剑的碰撞声、机关兽的咆哮声、濒死的惨嚎声,取代了短暂的欢呼,撕裂了黎明前的寂静。
章台宫内,刚刚勉强躺下的张开地闻讯,一口鲜血喷出,面如金纸,彻底昏厥过去。
韩非独自立于高台之上,俯瞰着下方城市中骤然爆发的、规模更甚于昨夜的血火厮杀。他手中的酒壶早已空了,桃花眼中再无半分慵懒,只剩下冰冷的、如同淬火利刃般的锋芒。他身边,只有寥寥数名追随他的法家门客和少数忠诚禁卫。
“公子…城内多处告急!西城粮仓被刘猛家将围攻!南市济民点遭原夜幕杀手突袭!流民死士伤亡惨重!”一名门客浑身浴血,急奔来报。
韩非没有回头,声音平静得可怕:“告诉张良,守好王上。告诉那些还在观望的将军,要么带着他们的兵,去镇压叛乱,分粮安民;要么,等我收拾完这群蛀虫,下一个…就轮到他们。”
他缓缓抽出腰间的佩剑——并非名器,却寒光凛冽。剑尖指向下方混乱的战场,指向那些在火光中疯狂反扑的阴影。
“铸鼎之炉火,岂能不烈?”韩非的声音在夜风中飘散,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决绝,“这血,流得还不够。让他们…再流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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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殿深处。
幽蓝的玄冰魄依旧散发着冷光,冻结着生与死的界限。
那半截被徐夫子精心嵌入一个由沉水乌金粉混合温玉髓铸成的、布满细微导能纹路的金属护套中的逆鳞剑柄,正静静躺在李明哲枕边。护套上的纹路,隐隐与李明哲的呼吸(尽管极其微弱)产生着某种共鸣,一丝丝肉眼难辨的温润气流,正从护套中渗出,缓缓融入李明哲的躯体。
突然!
枕边那嵌着剑柄的金属护套,极其轻微地…震动了一下!
紧接着,覆盖在李明哲身上的薄薄冰霜,似乎…极其细微地…融化了一丝?
他那如同石雕般凝固的右手食指,在无人察觉的阴影里,几不可察地…**向内蜷缩了微不可查的一线**。
仿佛沉睡的灵魂,在无边黑暗的冰渊深处,被这枕边微光与殿外惊天的金戈铁马之声,激起了一丝…细微的涟漪。
断剑枕畔,微芒轻颤。
炉火焚城,惊雷裂天。
冰封下的指尖,欲握惊雷。
小说《开局掀桌姬无夜,韩王竟是我自己》 开局掀桌姬无夜,韩王竟是我自己第13章 试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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