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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晶吊灯的光芒如同熔化的金液,灼烧着宴会厅的每一个角落。
空气里昂贵的香水、雪茄烟丝、精致食物的气息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将我——林晚,
这个刚被认回豪门的“真千金”——牢牢困在厚重的丝绒窗帘投下的阴影里。
像一株误入热带雨林的苔藓,潮湿、卑微,格格不入。我的养父母,林国强和张淑芬,
站在不远处的人群边缘。林国强腆着肚子,笨拙地模仿着周围人的谈笑风生,目光扫过我时,
毫不掩饰的嫌恶像冰冷的针,刺得我心脏骤缩。张淑芬则死死攥着她的手包,
警惕的目光扫视四周,仿佛生怕有人觊觎她那件镶满廉价水钻、与这里格格不入的礼服裙。
他们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急于甩掉累赘的烦躁。宴会厅中央,巨大的水晶吊灯下,
沈明薇是当之无愧的焦点。月白色的露肩长裙,裙摆缀着的碎钻折射出星辰般的光芒。
她优雅转身,天鹅颈微扬,对着麦克风,声音如同浸了蜜的清泉,
流淌在衣香鬓影之间:“……我们沈氏集团,
始终秉承回馈社会的初心……”掌声如潮水般温柔地将她包围。
我捏紧了手中冰冷的香槟杯,指尖冻得发麻。
就在我几乎要把头埋进胸口时——【啊啊啊要死了要死了!这破鞋跟!
感觉下一秒就要英勇就义!脚踝要断了啊喂!这鬼台子怎么这么滑?!
】【……还有那个秃顶的王董!救命!他说话口水都喷到我脸上了!能不能离远点啊大叔!
我新做的妆啊!粉底很贵的!……】尖锐、抓狂、充满崩溃感的声音,
毫无预兆地、狠狠撞进我的脑海!与台上沈明薇那完美无瑕的面容和优雅声线截然不同!
我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向聚光灯下那个光芒万丈的女人。她依旧微笑着,仪态万千,
红唇开合,吐出的依然是冠冕堂皇的慈善辞令。【喂!角落里那个!对,就是你!
刚认回来的那个!林晚!】那抓狂的声音再次炸响,带着走投无路的急切,【快!
快帮我想个办法让我体面地下台!随便什么都行!我快撑不住了!这鞋跟真的要叛变了!
或者你直接晕倒也行?求你了!帮帮忙!】伴随着这串混乱的指令,我清晰地看见,
沈明薇那张完美无瑕的脸上,极其短暂地、极其扭曲地,冲我挤了一下眼睛!
速度快得像错觉。读心术?!荒谬的念头如同惊雷劈中我,大脑一片空白。“林晚!
你缩在这里干什么?丢人现眼!”亲生父亲沈建业冰冷威严的声音如同冰锥,
狠狠砸在身后。他高大的身影带着强烈的压迫感,几乎挡住了我面前所有的光。
母亲周雅茹挽着他的手臂,保养得宜的脸上妆容精致,眼神却像在审视一件蒙尘的瑕疵品,
带着淡淡的疏离。“父亲……母亲……”我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
沈建业的目光锐利如刀,
我身上那件林家咬牙买的、在此刻显得无比寒酸的淡紫色小礼服:“明薇在上面为家族增光,
你呢?躲在这里像个见不得光的影子!沈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每一个字都裹着冰渣。
周雅茹轻轻叹了口气,声音温和,内容却同样冰冷:“晚晚,我知道你不适应,但规矩要学。
至少大大方方站人前,别畏畏缩缩。你这样,让外人怎么看沈家?
”周围几道探究、甚至带着嘲弄的目光飘来,我的脸颊瞬间滚烫。“够了,
”沈建业不耐地打断,“收起那副上不得台面的样子。去拿杯酒,跟我去见李董。
”他的语气是不容置疑的命令,我像一件需要尽快推销的滞销品。我麻木地走向侍者,
拿起一杯新的香槟,指尖用力到泛白。就在此时,一声尖利的惊呼撕裂了角落的安静:“啊!
我的胸针!我的蓝钻胸针不见了!”沈家常来往的世交赵太太,捂着空荡荡的胸口,
脸色煞白,惊慌失措。她的目光慌乱扫视,最后直直地、带着强烈的怀疑,
锁定了离她最近的我!“刚才……刚才只有这位林**离我最近!”“不是我!
我根本没碰过!”我惊声反驳,血液瞬间冻结。“混账东西!”沈建业的咆哮如同惊雷炸响!
他大步跨到我面前,高大的身影投下浓重的阴影,脸色铁青,
眼中燃烧着被冒犯的狂怒和急于撇清的决绝:“刚回沈家就敢偷窃!
林家的家教果然‘好’得很!说!东**哪了?现在交出来,
看在……看在你身上还流着沈家血的份上,我或许还能给你留点体面!
”“体面”二字被他咬得极重。巨大的屈辱和冤屈如同海啸将我淹没。百口莫辩。
亲生父亲毫不犹豫地将罪名扣在我头上,甚至用“林家”来羞辱我。
周围的目光像淬毒的刀子。周雅茹眼神复杂,唯独没有信任。
赵太太压抑的啜泣仿佛坐实了我的罪行。绝望的冰水浸透四肢百骸。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压力几乎将我碾碎时——“够了!
”一个清亮、冰冷、带着前所未有决绝的女声,如同利刃划破凝固的空气,骤然响起!
所有人的目光惊愕地转向声音来源——刚刚走下演讲台、被众人簇拥的沈明薇!
她脸上那无懈可击的优雅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从未有过的、近乎冰冷的愤怒,
让她像一把出鞘的利剑。她拨开人群,月白长裙划出凌厉的弧度,径直走到我身边,
没有丝毫犹豫——她猛地伸手,狠狠撞向旁边侍者手中高举的、摆满香槟杯的巨大托盘!
哗啦啦——!!!刺耳尖锐的玻璃碎裂声瞬间炸响!如同最激烈的乐章骤然奏响!
数十只水晶杯飞溅而出,金黄的酒液、透明的碎片,如同爆开的烟花,泼溅开来!“啊——!
”惊呼尖叫四起,人群慌乱后退。混乱的中心,沈明薇站在一地狼藉中,裙摆沾染污渍,
小腿被碎片划出血痕。她微微仰头,灯光照亮她苍白却异常坚定的脸。目光如刀,
直射脸色剧变的沈建业和周雅茹!“你们演够了吗?”她的声音穿透死寂,“赵阿姨,
您的胸针在您晚宴包的内层夹袋里!”赵太太慌忙翻找,果然找到,脸色瞬间涨红如猪肝,
尴尬得无地自容。沈明薇不再看她,目光死死锁定沈建业和周雅茹,
声音带着玉石俱焚般的决绝:“林晚!她才是你们沈建业和周雅茹的亲生女儿!
二十年前在医院,就是你们这对‘慈爱’的父母,为了掩盖亲生女儿有先天性心脏病的秘密,
怕影响沈家的‘完美形象’和股价,亲手调换了我和她的襁褓!”轰——!!!
惊雷炸响全场!死寂降临!“还有你们这对虚伪的吸血鬼!沈建业!周雅茹!十年前,
我‘亲生父母’——苏氏夫妇——那份把所有财产都‘自愿’交给你们托管的遗嘱!
根本就是伪造的!是你们在他们飞机失事尸骨未寒时,伪造文件侵吞了他们所有遗产!
然后假惺惺地收养我!把我当成光鲜亮丽的工具养大!为你们沈家贴金,为你们拓展人脉!
你们吸干了我父母的血,还要我感恩戴德地叫你们一声‘爸妈’?!”“你们的心,
到底是什么做的?!”滔天的指控如同重锤!沈建业的脸瞬间惨白如纸,浑身剧颤,
嘴唇哆嗦着,猛地抬手——“噗——!”一口鲜血狂喷而出!溅落在昂贵的西装和狼藉之上!
“建业!”周雅茹凄厉尖叫,瘫软下去!现场彻底炸锅!惊呼、尖叫、闪光灯疯狂闪烁!
保镖助理蜂拥而上!混乱的人潮中,一只冰凉却异常有力的手,猛地攥住了我的手腕!
是沈明薇!她通红的眼中燃烧着恨意与决绝,声音嘶哑:“不想被挤死就跟我走!
”不容分说,她拽着我,逆着混乱的人流,朝着露台的雕花玻璃门冲去!砰!
沉重的玻璃门被关上,将身后地狱般的喧嚣与血腥彻底隔绝。露台夜风微凉,
带着城市霓虹的气息。远处车流低鸣,像另一个世界的背景音。沈明薇背靠着冰凉的玻璃门,
胸口剧烈起伏,像刚经历了一场生死搏杀。她抬手,
胡乱地抹了一把脸上残留的泪痕和可能溅上的酒渍,动作粗鲁得毫无优雅可言。
月白色长裙下摆沾着大片污渍,几处被玻璃划破,露出里面白皙的皮肤和一道细细的血痕。
她脚上那双折磨她许久的高跟鞋,一只的鞋跟明显歪斜,让她站立时微微不稳。
她深吸了几口凉风,试图平复翻江倒海的情绪。然后,目光转向靠在冰凉栏杆上的我。
我的心脏还在狂跳,大脑被巨大的信息风暴冲击得一片混沌,身体不受控制地发抖。
我看着她,眼神里充满了茫然、震惊和劫后余生的脆弱。
“刚才……我说的那些……”她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沙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你,都听见了,对吧?”她的眼神锐利,紧紧锁住我的眼睛。
巨大的荒谬感和一丝确认感交织。我艰难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最终干涩地吐出一个字:“……嗯。”顿了顿,我鼓起勇气,
带着强烈的试探反问:“你……你也能……?”沈明薇的瞳孔猛地一缩!
震惊与狂喜如同闪电般掠过她的眼底,随即化为一种棋逢对手的灼热光芒。
“你果然能‘听’到!”她嘴角勾起一个近乎锋利的弧度,再次抓住我的手腕,力道惊人,
“没时间废话了!沈建业的人马上就会像疯狗一样扑过来!跟我走!”她不再犹豫,拉着我,
像两道迅疾的影子,沿着露台边缘,避开主宅灯火通明的方向,
钻进一条被高大灌木掩映的、通往花园深处的小径。鹅卵石小路硌着脚,
歪斜的高跟鞋让她步履踉跄,裙摆不时被荆棘勾住,发出细微的撕裂声。她毫不在意,
只是紧抓着我的手,手心冰凉却汗湿。
身后隐约传来宴会厅方向更嘈杂的人声和由远及近的警笛声,
像无形的鞭子抽打着我们的后背。她对沈宅的熟悉程度令人心惊,七拐八绕,
专挑最隐蔽的路径,
最终停在一栋远离主宅喧嚣、几乎被巨大榕树浓密树冠完全笼罩的独立小楼前。
这是她的“工作室”——名义上的画室和书房,此刻成了我们临时的诺亚方舟。
门在身后沉重地关上,落锁的声音格外清晰,仿佛隔绝了两个世界。
室内弥漫着松节油、亚麻布、旧纸张和一种淡淡的、属于沈明薇的冷冽香气。光线昏暗,
只有窗外透进来的朦胧月光和远处主宅的微光。沈明薇背靠着门板,再次大口喘息。
她甩掉那双折磨人的高跟鞋,赤脚踩在冰凉的原木地板上,发出一声解脱般的、长长的叹息。
“嘶……”她低头看着小腿上那道渗血的划痕,眉头微蹙。“先处理伤口。
”我几乎是本能地说出口,目光扫过略显凌乱的画室,
最终落在角落一个开放式柜子里的白色急救箱上。沈明薇愣了一下,抬眼看了看我,
疲惫地点点头,没有拒绝。我走过去拿起急救箱,蹲在她面前。她靠着门滑坐在地板上,
伸直了那条受伤的腿。昏暗光线下,那道划痕不深,但血迹蜿蜒,看着有些刺眼。
我用消毒湿巾小心翼翼地清理伤口周围的污渍,动作有些笨拙,但尽量放轻。
冰凉的触感让她的小腿肌肉下意识地绷紧,瑟缩了一下。“疼吗?”我低声问。“还好。
”她简短地回答,声音有些闷。我们谁也没再说话。
只有我撕开棉签包装的细微声响、消毒水的气味、窗外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以及彼此尚未平复的沉重呼吸。刚才那场席卷一切的狂风暴雨的余威,
还在我们体内震荡不息,将这狭小空间里的沉默也压得沉甸甸的。伤口简单处理完,
贴上无菌敷贴。我收拾着用过的棉签,沈明薇则抱着膝盖,下巴抵在手臂上,
眼神放空地望着地板上的一片月光斑驳,仿佛在积蓄力量,也仿佛在整理混乱的思绪。
她精致的发髻早已散乱,几缕碎发垂落在汗湿的额角,显得脆弱又倔强。
“你……真的能听见?”她再次打破沉默,声音比刚才平稳了些,
但依旧带着沙哑和一丝难以置信的探寻。我坐在她对面的地板上,背靠着冰冷的墙壁,
点了点头:“从你在台上……说高跟鞋要断、口水喷脸的时候开始。”我顿了顿,补充道,
心脏因为紧张而微微加速,“你也……能听见我的,对吗?”“嗯。”她应了一声,
眼神复杂地看向我,“比你早一点……大概是看到你缩在角落里,像只淋湿的鹌鹑的时候。
”她的语气带着一丝惯有的刻薄,但眼底却没了往日那种居高临下的疏离和审视,
只剩下一种劫后余生的疲惫和一种奇异的坦诚,像卸下了沉重的面具。“起初,
我以为是你搞的鬼,是林家派你来图谋沈家的手段。”我们开始了信息的交换。她告诉我,
这种“听见”的能力,是在沈家高调宣布我是真千金之后不久出现的。起初她惊骇莫名,
以为是某种精神疾病或者我的阴谋。她利用沈家的资源,暗中对我进行全方位的调查和监听,
试图找出破绽。直到她开始“听”到我独自一人时,
惧、对沈家华丽牢笼的茫然无措、对自己身体的深深担忧、以及被世界抛弃般的孤独和脆弱。
“那些情绪太真实了,装不出来。”沈明薇的眼神变得冰冷而锐利,像淬火的刀,
“我开始怀疑沈建业和周雅茹灌输给我的‘真相’。他们一直在我耳边暗示,
是你和你的养父母贪得无厌,用最拙劣的狸猫换太子手段想来沈家捞好处。
但我‘听’到你的心,里面只有害怕和……一种说不出的委屈。这完全说不通。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便疯狂滋长。她开始利用“沈家千金”身份的便利,
秘密调查二十年前的旧事。这过程艰难而危险,如同在布满荆棘的悬崖边行走。
她动用了她亲生父母苏氏夫妇留下的一些、沈建业夫妇并不知道的隐蔽人脉和资源。
她查到了当年周雅茹生产的那家私立医院一些模糊不清的档案记录,
查到了负责接生的护士长在事发后不到半年就全家移民海外、从此杳无音讯,
查到了沈家在那个时间段有一笔巨额资金通过复杂的离岸公司流向不明……所有的线索碎片,
不愿相信却又无法否认的可怕结论:为了掩盖亲生女儿的先天性心脏病可能带来的负面影响,
沈建业和周雅茹精心策划了那场婴儿调换。“更讽刺的是,
”沈明薇的声音里淬满了浓重的恨意,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地板的缝隙,“他们在调换之后,
发现我身体健康,聪明早慧,是个完美的‘沈家女儿’胚子。而我那对‘意外’去世的父母,
恰好留下了富可敌国的庞大遗产。于是,伪造遗嘱,侵吞财产,
名正言顺地收养我……一切都顺理成章!他们把我培养成一件完美的工具,
一件为他们沈家增光添彩、打通人脉、最终还能通过商业联姻榨取最后价值的活体资产!
”她猛地站起身,动作牵扯到小腿伤口让她蹙了下眉,但她毫不在意。
她走到巨大的画架后面,那里靠墙放着一个看起来像装饰用的复古矮柜。
她熟练地摸索着柜子背板的某个位置,只听一声轻微的“咔哒”声,一个隐藏的暗格弹开。
她从里面拿出一个厚厚的牛皮纸文件袋和一个闪烁着金属冷光的银色U盘。“啪!
”她将文件袋重重拍在旁边的宽大工作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这就是他们伪造遗嘱、侵吞我苏家财产的证据链!”她的眼神如同淬了毒的冰刃,
闪烁着复仇的寒光,
关键经手人-一个在国外的会计师的录音证词、那些见不得光的资金流向记录……铁证如山!
”她拿起那个小小的银色U盘,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还有这个!
周雅茹那个老狐狸书房电脑里最高级别的加密文件夹!我花了整整两年时间,
伪装系统升级、买通安保,才找到机会复制出来!
巩固侵吞的财产、以及为了沈氏集团扩张进行的各种非法交易、商业贿赂、偷税漏税的铁证!
足够让他们两个把牢底坐穿,永世不得翻身!”我拿起那份沉甸甸的文件袋,
手指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里面是冰冷的纸张和数据,
却承载着滚烫的罪恶和两个被扭曲的人生。原来,我二十年的颠沛流离、饱受嫌弃,
沈明薇二十年的“完美人生”、被精心雕琢的工具生涯,都只是这对贪婪夫妇巨大棋盘上,
两枚被随意摆布、榨取价值的棋子。“所以,你今晚……”我看向她,
心中已然明了那场惊天动地的爆发缘由。“是。”沈明薇斩钉截铁,
眼中燃烧着玉石俱焚后的灰烬与重生般的决绝光芒,那光芒锐利得几乎能刺伤人,
“我忍了太久,装了太久,戴着那张完美的面具,每一分每一秒都让我窒息。
今晚是沈家最盛大的场合,名流云集,媒体聚焦。我要在最高处,在众目睽睽之下,
亲手撕下他们伪善到令人作呕的面具,让他们彻底身败名裂!
我要拿回属于我苏念薇父母的东西!也要……”她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第一次带上了清晰的不忍和一种同病相怜的坚定,“……让真相大白于天下,
让该付出代价的人付出代价,也让无辜的人……不再背负不属于她的罪责和耻辱。
”“无辜的人……”我喃喃重复,心脏像是被一只温暖又酸涩的手紧紧攥住,眼眶瞬间发热。
“你,林晚。”她向前一步,直视着我的眼睛,声音清晰而有力,带着一种宣告的力量,
“你和我一样,都是他们贪婪和罪恶的直接受害者!你不是什么‘上不得台面’的真千金,
你是被你的亲生父母,为了他们那肮脏的私利,亲手抛弃的孩子!你的心脏病,不是你的错,
是他们造的孽!是他们强加给你的原罪!”她的话,像一道撕裂厚重乌云的光柱,
瞬间劈开了我心中积压了二十年的阴霾、自卑和自我怀疑。那些在沈家感受到的冰冷嫌弃,
在林家承受的无端打骂,
被当作累赘、当作耻辱、当作可以随时丢弃的包袱的日子……所有的痛苦似乎都找到了根源。
一股混杂着滔天悲愤、巨大释然和深重委屈的情绪猛地冲上眼眶,视线瞬间被水雾模糊。
“别哭!”沈明薇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和生硬,
她迅速从工作台上抽了几张画素描用的软纸巾,动作有些粗鲁地塞到我手里,
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眼泪是最没用的东西!现在不是哭的时候!
我们要做的是反击!是清算!是夺回本该属于我们的一切!尊严、财产、健康的人生!
”她用指尖重重地点了点工作台上的文件和U盘,发出笃笃的声响:“这些,
是我们手里最锋利的武器。但光有武器不够,敌人还在喘息,他们盘踞多年,树大根深。
我们需要策略,需要盟友,需要把这场仗打得漂亮,赢得彻底,不留后患!
”画室里没有时钟,只有窗外月光移动的轨迹。我们彻夜未眠。
松节油和亚麻布的气息混合着消毒水的味道,弥漫在这个临时的“作战指挥部”里。
两个曾经被命运捉弄、隔着巨大鸿沟、甚至带着隐隐敌意的女人,第一次真正地坐在一起,
小说《听见你的晨曦》 听见你的晨曦精选章节 试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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