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镜碎魂归**十五岁生辰夜的烛火在铜镜上明明灭灭,
苏挽月望着梳妆台上那支白玉簪,簪头镶嵌的珍珠在摇曳的光影中泛着冷光,像是凝固的泪。
“这簪子是堂姐苏若雪昨日送来的生辰礼,翠儿捧着锦盒时,
她分明瞥见盒底沾着半截折断的银针。此刻簪子卡在发间突然断裂,碎玉划过脸颊,
留下一道刺痛的血痕——断裂处平滑如刀削,显然是被利器提前割断。”“姑娘!
”丫鬟翠儿慌忙冲进来,手里还攥着半块糕点,“您这是怎么了?”苏挽月没回答,
只是盯着铜镜里自己的倒影。镜中人眉眼弯弯,本该是少女娇俏的模样,
可眼底却藏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深沉。前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她记得就是在这个生辰过后,她听信了苏若雪的话,执意要嫁给姑父沈砚庭。
那时她满心满眼都是表兄沈承煜,以为只要嫁入沈府,就能以长辈的身份常伴表兄左右。
可现实却是,她在沈府深宅中受尽冷落。沈砚庭表面对她冷淡疏离,
那张冷峻的脸上鲜少露出表情,可每次她遇到麻烦,总能在暗中感受到一股力量护她周全。
直到最后,她被卷入谋反案,含冤而死。临死前,她看到沈砚庭红着眼眶紧紧握着她的手,
那是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在他眼中看到如此浓烈的情绪。“姑娘?
”翠儿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担忧。苏挽月低头整理被簪子划破的袖口,忽然愣住。
前世沈砚庭替她整理披风时,指尖曾无意扫过她的手腕,袖口暗纹擦过她手背的触感,
此刻竟与棺木上冰冷的缠枝莲浮雕重叠。她猛地攥紧衣料,
锦缎上细密的鎏金纹路在月光下泛着幽光,与记忆里的暗纹渐渐重合。
这个发现让她浑身发冷,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掐住了她的喉咙。原来从一开始,
就有许多她不曾留意的细节,藏着沈砚庭不为人知的秘密。“去把母亲叫来。
”苏挽月轻声说道,声音平静得可怕。翠儿愣了一下,她从未见过自家姑娘这般模样,
但还是福了福身,匆匆离去。屋内再次陷入寂静,只有烛芯偶尔爆裂的声响。苏挽月站起身,
走到窗边。窗外月色如水,洒在庭院的青砖上,远处传来隐隐约约的欢声笑语,
是府里为她举办的生辰宴还未结束。她望着那轮圆月,想起前世生辰宴上,
苏若雪巧笑嫣然地对她说:“妹妹,沈将军一表人才,若能嫁给他,定能一生幸福。
”那时的她,竟真的信了。正出神间,门外传来脚步声。“月儿,听说你受伤了?
”母亲李氏急匆匆地走进来,脸上满是焦急。苏挽月转过身,看着母亲眼中的关切,
心里一阵酸涩。前世她一心扑在沈承煜身上,忽略了太多身边人的真心。“母亲,我没事。
”她轻声说道,“只是这簪子,突然断了。”她举起那支破碎的白玉簪。李氏接过簪子,
仔细端详了一番,眉头微皱:“这簪子看着质地不纯,怕是被人动了手脚。月儿,
你最近可有得罪什么人?”苏挽月心中冷笑,得罪什么人?前世她得罪的人可多了,
只是那时的她愚蠢至极,根本分不清谁是真心,谁是假意。“女儿不知。”她垂眸说道,
“许是不小心摔着了。”李氏叹了口气,伸手轻抚她的脸颊:“罢了,只要你人没事就好。
生辰宴还在继续,快换身衣裳,莫要扫了大家的兴。”等母亲离开后,苏挽月走到衣柜前,
取出一件淡青色的襦裙。这是她前世从未穿过的颜色,前世她总爱穿红色,只因沈承煜说过,
红色好看。可如今想来,沈承煜的那句夸赞,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换好衣裳,
苏挽月对着铜镜重新梳妆。她取下断裂的白玉簪,换上一支简单的银步摇。
镜中的少女褪去了几分稚气,多了一丝沉稳。她望着镜中自己的眼睛,暗暗发誓,这一世,
她绝不会再重蹈覆辙。“吱呀——”雕花木门突然被推开,苏若雪手持团扇倚在门框,
杏眼扫过苏挽月素净的银步摇,掩唇笑道:“妹妹这是要去哪?生辰宴上可都盼着见你呢。
”她莲步轻移,指尖看似无意地划过梳妆台上的碎玉簪,“不过这簪子碎得蹊跷,
莫不是有人故意……”话音未落,苏挽月突然抓住她的手腕,
指甲深深掐进对方软肉:“堂姐这话,不如去问送簪子的人?”苏若雪脸色骤变,
两人僵持间,翠儿匆匆跑来打破僵局。夜风裹着玉兰香灌进领口,苏挽月紧了紧衣襟。
回廊转角处,玄色衣角突然从月洞门闪过,她还未反应过来,后腰已撞上冰凉的朱漆廊柱。
沈砚庭的鎏金袖扣擦着她耳畔掠过,将她困在柱与胸膛之间,“走路这般莽撞,成何体统。
”他温热的呼吸扫过她泛红的耳尖,苏挽月仰头,
正对上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和前世握着她断气的手时,一模一样的眼神。
他今日未着戎装,一身玄色锦袍更衬得他身姿挺拔,鎏金纹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苏挽月心中一紧,前世的记忆再次翻涌。她猛地抽回胳膊,往后退了一步:“姑父深夜到此,
所为何事?”她刻意将“姑父”二字咬得极重。沈砚庭挑眉,
目光扫过她腰间新换的翡翠玉佩:“生辰宴上不见了寿星,本将军自然要来寻人。
”他忽而伸手,替她拂去肩头的落花,“这般躲着我,可是怕了?
”苏挽月仰头对上他深潭般的眼,前世他临终前紧握她的手的画面骤然浮现,
指尖竟微微发颤。她强压下心中的波澜,冷笑道:“姑父说笑了,我为何要怕?
不过是想起还有些事未处理,所以提前离席罢了。”沈砚庭盯着她看了片刻,
忽然轻笑一声:“是吗?但愿如此。”说罢,他收回手,转身离去,
只留下一道玄色的背影消失在月色中。苏挽月望着他离去的方向,心中五味杂陈。这一世,
她一定要揭开前世的真相,也要守护好自己在意的人。而沈砚庭,
这个前世让她又恨又怨的男人,她倒要看看,他的心里究竟藏着什么秘密。夜风轻拂,
吹起她的发丝,也吹起了她心中的斗志。铜镜已碎,旧梦成空,这一世,她苏挽月,
要为自己而活。第二章:檐下初逢**春阳斜照,苏家花园里的海棠开得正盛,
粉白花瓣簌簌落在曲水流觞的宴席上。苏挽月捏着青瓷盏的手指微微发白,
目光始终避开对面沈承煜所在的方向。前世那些错付的情意,此刻化作心头的尖刺,
提醒她绝不能再重蹈覆辙。“表妹这杯酒,可是要敬谁?”温润的男声突然响起,
苏挽月抬眼,正撞见沈承煜含笑递来的酒盏。他月白长衫上绣着金线云纹,
与记忆中重合的面容却让她胃部翻涌。苏挽月余光瞥见假山后闪过玄色衣角,正待细看,
沈承煜递来的酒盏已到眼前。指尖还未触到杯沿,突然一阵穿堂风卷起满地花瓣,
有人从她身后擦肩而过,带起的衣袂扫落了沈承煜手中的酒盏。
“方才就见将军盯着苏姑娘的方向出神,果然……”席间有贵女掩唇轻笑,
话音未落便被身旁人掐了手臂。“将军小心!”席间惊呼四起。苏挽月转身,
正对上沈砚庭沉如墨玉的眼睛。他今日未着戎装,
玄色锦袍上的鎏金缠枝莲纹在阳光下泛着冷光,腰间的螭纹玉佩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发出清越声响。方才正是他抬手接住坠落的酒盏,修长手指握着青瓷盏,
竟比女子的姿态还要优雅。“定北将军好身手。”沈承煜笑着打破僵局,
眼底却闪过一丝阴鸷。苏挽月注意到他攥紧的拳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沈砚庭淡淡扫了他一眼,将酒盏搁在案上,
目光转而落在苏挽月腰间新换的翡翠玉佩:“苏家姑娘的玉佩倒是别致。”他忽然伸手,
苏挽月下意识后退,后背却撞上雕花回廊的朱漆栏杆。沈砚庭的手掌撑在她身侧,
鎏金袖扣擦着她耳畔掠过,“这般躲着我,可是怕了?”温热的呼吸扫过她泛红的耳尖,
苏挽月仰头,前世沈砚庭临终前染血的手突然浮现在眼前。她强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
冷笑出声:“将军说笑了,我不过是怕扰了您雅兴。”说话间,
她瞥见不远处苏若雪掩着团扇窃笑,眼中满是算计。“雅兴?”沈砚庭忽然俯身,
苏挽月闻到他身上若有若无的冷香,像是雪后松枝混着铁锈味,“本将军的雅兴,
倒是被某些人坏了。”他的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沈承煜,后者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宴席上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苏挽月正要开口,却见苏若雪莲步轻移,
款步走到沈砚庭身侧:“将军这是说的哪里话?不过是一场误会罢了。倒是妹妹,
今日生辰宴也不与大家好好玩乐,躲在这里做什么?”她伸手要拉苏挽月,
却被沈砚庭不着痕迹地挡住。“苏家二**似乎忘了规矩。”沈砚庭声音冷如寒冰,
“男女授受不亲,这般随意拉扯,成何体统?”苏若雪的手僵在半空,脸色红白交替,
难堪至极。苏挽月心中暗爽,面上却依旧保持着疏离的笑意:“堂姐关心则乱,
倒是让将军见笑了。”她侧身想要避开沈砚庭,却听他低声道:“当心。
”苏挽月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廊下悬挂的雕花灯笼不知何时开始轻轻摇晃,
原本结实的红绳上竟有道若隐若现的裂痕。还未等她反应过来,
头顶传来“咔嚓”一声脆响,腐烂的木架在众人惊呼声中轰然坠落,沈砚庭反应更快,
长臂一揽将她护在怀中。众人抬头,只见头顶的雕花灯笼不知为何突然坠落,
若不是沈砚庭及时出手,此刻苏挽月怕是已经受伤。“这灯笼怎么会突然掉下来?
”有人惊呼。苏挽月从沈砚庭怀中挣脱,注意到灯笼的绳索切口整齐,分明是被利器割断。
她抬眼看向苏若雪,却见对方正用手帕捂着嘴,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苏管家,
”沈砚庭声音低沉,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去查查,这灯笼为何会突然坠落。
”苏管家连连称是,带人匆匆离去。“今日之事,看来是有人蓄意而为。
”沈砚庭转头看向苏挽月,目光幽深,“苏姑娘还是小心为妙。
”他的眼神让苏挽月心头一颤,前世那些被他暗中保护的片段突然涌入脑海。
原来早在那时,他就已经在默默守护她了吗?宴席不欢而散。苏若雪捏着手帕站在九曲桥畔,
指甲深深掐进绣着并蒂莲的绢布里。“不过是运气好罢了……”她咬牙低语,
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二**,沈将军吩咐彻查灯笼之事,
怕是要查到我们头上……”丫鬟的话音未落,便被她一巴掌打翻在地。“废物!
”苏若雪踩着丫鬟的手碾过,“明日你去账房领十两银子,有多远滚多远!
”月光将她扭曲的面容投在湖面上,惊起一滩鸥鹭。这一段可以强化苏若雪的反派形象,
以及她与女主之间矛盾的激烈程度,同时也为后续情节埋下伏笔。苏挽月回到房间,
正要卸下头上的银步摇,却见翠儿神色慌张地跑进来:“姑娘,不好了!
沈将军身边的侍卫来了,说将军有请!”苏挽月心中一紧,
她不知道沈砚庭突然找她所为何事。但想起前世的种种,她又隐隐觉得,
或许这是一个揭开真相的机会。她深吸一口气,整理好衣衫,跟着侍卫来到沈砚庭的书房。
书房内烛影摇红,沈砚庭背对着她站在窗前,手中的书卷被反复摩挲出褶皱。听见脚步声,
他转过身,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才将书递给苏挽月:“听闻你近日在学农桑?
”苏挽月接过书,指尖触到他掌心残留的温度。刚翻开扉页,一张泛黄的帕子突然飘落,
她弯腰去捡,却被沈砚庭同时伸手按住。“这帕子……”她声音发颤,
对上他骤然收紧的瞳孔。她弯腰捡起,心却猛地一沉——那是前世她亲手绣的帕子,
边角处的血迹赫然在目。“将军这是何意?”苏挽月握紧帕子,声音微微发颤。
沈砚庭走到她面前,目光灼灼:“你可知这帕子从何而来?”他伸手想要触碰帕子,
却在半空停住,“那年你替沈承煜挡刀,血染衣襟,这帕子便是那时落下的。
”苏挽月后退一步,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前世她为了救沈承煜,被刺客刺伤,
醒来后却不见帕子踪影。原来,它一直在沈砚庭手中。“将军留着这帕子,又是为何?
”沈砚庭沉默片刻,忽然轻笑出声:“为何?大概是想提醒自己,有些人,终究是救不得。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却又隐隐透着痛苦。苏挽月看着他,心中五味杂陈。
这个男人,前世为她默默付出,却从未说过一句真心话。这一世,她又该如何面对他?
“将军的心思,我不懂。但我知道,这一世,我不会再重蹈覆辙。”沈砚庭挑眉:“哦?
那你打算如何?继续躲着沈承煜,还是……”他靠近一步,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脸上,
“与我为敌?”苏挽月直视他的眼睛,坚定地说:“我既不躲他,也不与将军为敌。
我只为自己而活。”沈砚庭盯着她看了许久,忽然大笑起来:“好!好一个只为自己而活!
苏挽月,希望你说到做到。”他转身回到书桌前,“今日之事,你先回去吧。记住,
保护好自己。”苏挽月行礼告退,走出书房时,月光洒在她身上,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她握紧手中的帕子,心中暗暗发誓,这一世,她不仅要为自己而活,还要查出前世真相,
让那些害她的人付出代价。而沈砚庭,这个神秘又复杂的男人,
或许会成为她复仇路上最重要的助力。第三章:暗棋惊现**春末的雨说来就来,
苏府的青石板路上泛起氤氲水雾。苏挽月倚在窗前,看着雨帘中匆匆而过的丫鬟仆役,
手中摩挲着沈砚庭给的那卷《齐民要术》。帕子上的血迹仿佛还带着温度,
提醒着她前世今生的纠葛。“姑娘,二**派人来请,说是藏书阁新得了些孤本,
邀您一同品鉴。”翠儿端着热茶走进来,语气里带着几分担忧。苏挽月冷笑一声,
将书册合上。她岂会不知苏若雪的算盘?前世就是在藏书阁,苏若雪联合二房的庶子,
设计让她与那庶子独处,败坏她的名声。如今旧事重演,不过是换汤不换药的把戏。
她打开妆奁底层暗格,取出半块沾着蜡油的碎瓷片——今早路过苏若雪院落时,
她在墙角捡到的。瓷片边缘刻着半朵残花,与苏明远腰间玉佩的纹路如出一辙。
指尖摩挲着冰凉的瓷片,苏挽月勾起唇角:“想用‘孤男寡女共处’的老把戏?这次,
该让你们自食恶果了。”“更衣,我倒要看看,她还能耍出什么花样。”雨势渐大,
苏挽月撑着油纸伞穿过回廊。藏书阁前的芭蕉叶被雨水打得噼啪作响,她刚踏进门,
身后的门便“砰”地一声关上。昏暗的光线中,传来窸窸窣的脚步声。“妹妹可算来了,
还以为你不敢应约呢。”苏若雪的声音从书架后传来,伴随着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她身着月白色襦裙,手持团扇款步走出,身后跟着二房的庶子苏明远。苏挽月挑眉,
语气清冷:“堂姐费心了,不过这藏书阁光线昏暗,男女共处一室,若是传出去,
怕是有损苏家名声。”苏明远搓着手,眼中闪过一丝贪婪:“表妹何必如此见外,
我听闻表妹近日对农桑之术颇感兴趣,正巧我藏有一本相关的典籍,
不如……”苏明远话音未落,屋檐上的雨珠突然坠在苏挽月肩头,洇湿一片水痕。
她下意识抬头,正看见瓦缝间闪过半角玄色衣角——那是沈砚庭侍卫服的颜色。紧接着,
门外传来急促脚步声:“苏姑娘,将军有请!”沈砚庭的贴身侍卫李严一身雨水,
站在门口朗声道。苏若雪脸色骤变,苏明远更是吓得往后退了几步。苏挽月强忍住笑意,
看向苏若雪:“堂姐,看来我不得不失陪了。将军召见,若是误了时辰,怕是不好。
”李严护送苏挽月离开藏书阁,一路上并未多言。直到走进沈砚庭的书房,
暖黄的烛光照亮室内,苏挽月才看清沈砚庭正坐在书案后,手中把玩着一枚虎符。“坐。
”沈砚庭抬眼,示意她坐在对面。他今日身着一袭藏青色长袍,
腰间的螭纹玉佩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听说苏姑娘对农桑感兴趣?”说着,
将那卷《齐民要术》推到她面前。苏挽月翻开书册,却发现里面夹着一张泛黄的纸笺,
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关于农桑的批注,字迹苍劲有力,显然出自沈砚庭之手。“将军费心了。
”她抬起头,目光与他相撞。苏挽月指尖抚过纸笺上的批注,
忽然顿住——某行字旁画着朵歪扭的曼陀罗,正是前世她在沈府后院种下的花。
沈砚庭突然起身走到她身边,衣袂带起的冷香裹着雨水气息:“苏若雪的手段,你应付得来?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苏挽月心中一动,
想起前世沈砚庭总是在她最危难的时候出现。“多谢将军相助,
只是不知将军为何……”“因为你是苏家嫡女,若是名声被毁,于苏家不利,于朝廷也不利。
”沈砚庭打断她的话,语气疏离。但苏挽月注意到,他说这话时,目光并未与她对视。
苏挽月正要追问批注之事,沈砚庭突然倾身过来,温热的呼吸扫过她耳畔。她慌乱后退,
手肘重重撞在茶盏上,滚烫的茶水泼在沈砚庭手背。他却突然抓住她的手腕,
将她按在书案上,袖口的鎏金缠枝莲纹几乎贴上她的胸口:“当年你替沈承煜挡刀时,
可曾想过今日?”滚烫的茶水泼在沈砚庭的手背,他却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按在书案上。
“当年你替沈承煜挡刀时,可曾想过今日?”沈砚庭的眼神幽深,带着几分隐忍的怒意。
苏挽月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到,心跳如擂鼓。她看着他眼底翻涌的暗潮,突然意识到,
前世他总在她受伤时出现,或许不仅仅是出于保护苏家的考虑。“将军这是何意?
”苏挽月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他握得更紧。沈砚庭盯着她看了许久,才松开手,
转身回到座位上。“明日我要进宫面圣,苏姑娘好自为之。”他从袖中取出一个锦盒,
放在桌上,“打开看看。”苏挽月疑惑地打开锦盒,里面竟是一枚精致的翡翠玉镯,
与她腰间的玉佩相得益彰。“将军这是……”“算是赔你生辰那日的惊吓。
”沈砚庭不再看她,低头批阅公文,“下去吧。”苏挽月离开书房时,雨已经停了。
月光洒在石板路上,泛着清冷的光。她握着玉镯,心中思绪万千。
沈砚庭的举动让她愈发看不懂这个男人,他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帮助她?而苏若雪的陷害,
显然不会就此罢休。回到房间,翠儿正焦急地等着她。“姑娘,您可算回来了!
二**在老爷夫人面前说您无故缺席,还和庶子在藏书阁……”“无妨。
”苏挽月打断她的话,将玉镯放进首饰盒,“明日,我倒要看看,她还能怎么编排我。
”夜深人静,苏府的另一处院落里,苏若雪气得将手中的茶杯摔在地上。
“沈砚庭到底为什么要坏我的好事!”她咬牙切齿地说。一旁的苏明远缩着脖子:“表姐,
现在怎么办?苏挽月怕是已经知道我们的计划了。”“知道又如何?
”苏若雪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明日就是诗会,我有的是办法让她身败名裂。
”她拿起梳妆台上的一支金步摇,嘴角勾起一抹阴笑,“这次,我要让她永无翻身之地。
”第四章:棋枰论心**晨光刺破薄雾,苏府的紫藤架下,苏挽月握着青瓷茶盏,
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杯沿凸起的缠枝莲纹。这几日沈砚庭未曾露面,
可她总觉得那双深邃的眼睛,藏在暗处将她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姑娘,将军府来人了!
”翠儿气喘吁吁地跑来,鬓边的绢花随着动作微微晃动,“说是将军邀您过府,教导兵法。
”翠儿话音刚落,苏挽月手中的茶盏便剧烈晃动,滚烫的茶水溅在手腕上。
她垂眸看着茶水中自己扭曲的倒影,想起前日藏书阁外,沈砚庭的侍卫在暗处观察的身影。
那时她故意在危机中镇定周旋,或许早已落入他的算计——这个手握兵权的男人,
怕是想借教兵法之名,试探她重生后的虚实。但想起沈砚庭掌心的温度,
想起他袖口那抹与前世棺木相同的暗纹,她放下茶盏,“取我那件鸦青色襦裙。
”将军府的书房萦绕着墨香与松烟。沈砚庭负手站在窗边,
玄色锦袍上的鎏金纹在阳光下流转,腰间的螭纹玉佩泛着冷光。听见脚步声,他转身,
目光扫过苏挽月发间的银簪:“苏姑娘对《孙子兵法》哪章最感兴趣?”“兵者,诡道也。
”苏挽月直视他的眼睛,前世惨死的画面在脑海闪过,“就如将军那日救我,
怕是早有安排?”沈砚庭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抬手示意她看向棋盘。
黑白棋子已在棋盘上摆开阵势,黑子呈包围之势,白子却在夹缝中暗藏生机。“落子。
”他递来一枚白子,指尖擦过她掌心时微微停顿。苏挽月捏着棋子的手紧了紧。
前世她曾见沈承煜摆弄过类似棋局,当时她只觉无趣,如今再看,才明白每一步都暗藏杀机。
她将白子落在天元,“将军这是在考我,还是在教我?”“你觉得呢?”沈砚庭落下黑子,
精准截断白子退路,“就像你明知苏若雪的算计,却还敢孤身前往藏书阁。
”他的声音突然压低,“苏姑娘就这么相信,我一定会出现?”棋盘上的局势愈发胶着。
苏挽月盯着棋盘,想起那日瓦缝间闪过的玄色衣角,想起他批注里那朵歪扭的曼陀罗。
“将军不是说,我是苏家嫡女,名声关乎朝廷?”她反问,指尖悬在棋盘上方迟迟未落。
沈砚庭突然倾身,温热的呼吸扫过她耳畔:“若我说,这理由是假的呢?
”他的手越过她的肩膀,将黑子重重落在棋盘上,“当年你替沈承煜挡刀,可曾想过,
那一刀本是冲着我来的?”苏挽月猛地抬头,撞进他眼底翻涌的暗潮。前世那场刺杀,
她只记得沈承煜苍白的脸和自己胸前的血迹,从未想过背后竟还有这般隐情。
“将军这话什么意思?”“意思是,”沈砚庭的手指抚过棋盘,将她的白子尽数围困,
“你远比自己以为的更重要。”他突然握住她拿棋子的手,“看好了,破局之道,
往往藏在最危险之处。”就在这时,窗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将军!沈公子求见!
”侍卫的声音透着慌张。沈砚庭的脸色瞬间沉下来,他松开苏挽月的手,
袖中滑落一张纸条。苏挽月瞥见上面的字迹,正是前世她写给沈承煜的情诗,
只是如今被朱砂红笔圈得面目全非。“让他在前厅等着。”沈砚庭将纸条塞进袖中,
目光重新落在棋盘上,“继续。”苏挽月却将棋子放回棋盒:“将军似乎有更重要的事。
”她起身时,发间银簪突然掉落,沈砚庭伸手去接,却不小心打翻了案上的茶盏。
滚烫的茶水泼在沈砚庭手背,他却反手抓住苏挽月的手腕,将她按在棋盘上。
黑白棋子散落一地,有几枚滚到苏挽月身侧。“当年你挡刀后,沈承煜连看都没看你一眼。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可我呢?”苏挽月望着他眼中的血丝,
突然想起前世他握着她断气的手,指甲深深掐进她掌心。“将军后悔了?”她冷笑,
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沈砚庭盯着她看了许久,终于松开手。他弯腰捡起散落的棋子,
“明日同一时间。”他背对着她说道,“我要看到你真正的本事。”苏挽月离开书房时,
小说《烬华》 烬华精选章节 试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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