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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夜凝玉:替身王妃她掀桌了精选章节

拉面小鱼 2025-07-01 10:27:16

永安七年的雪夜,沈月凝在琉璃阁摔碎了膝盖。

萧执掐着她下巴冷笑:“赝品也配学她的惊鸿舞?”后来白月光回府那日,

他亲手灌下她避子汤:“你只配当个摆设。”她笑着咽下腥苦,当夜就烧了替身最爱的白衣。

直到寒山寺那夜,刺客的刀光映亮她颈间玉坠——那是萧执找了十年的救命信物。

他发疯般踹开产房的门,却只听见婴儿啼哭淹没在火海里。三年后宫宴上,

新科状元扶着怀胎七月的夫人敬酒。萧执捏碎酒杯冲上来:“凝儿,孩子是谁的?

”她晃着杯中葡萄酿轻笑:“王爷认错人了。”“毕竟……”“赝品哪配怀您的种?

”琉璃阁的暖炉烧得正旺,金丝炭毕剥作响,熏出满室慵懒的松香。窗外,

永安七年的初雪无声飘落,将整个镇北王府裹进一片沉寂的银白里。沈月凝赤着足,

踩在冰凉光滑的金砖地面上。她只穿着一件薄薄的、宽大的素白寝衣,衣料柔软,

却空荡荡地兜着风,衬得她身姿愈发伶仃。乌黑的长发用一根简单的银簪松松挽着,

几缕碎发垂在颊边,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

她正对着西墙上悬挂的一幅巨大的《雪夜惊鸿舞》图,一笔一划,

近乎虔诚地模仿着画中女子每一个旋身、每一个抬手的姿态。画中女子,一身红衣猎猎如火,

于漫天风雪中回眸一笑,明艳不可方物。那是镇北王萧执心尖上的白月光,

远在江南养病的柳如烟,也是沈月凝这个“赝品”必须时刻仰望、竭力效仿的正主。

脚下一个踉跄,重心骤然偏移,沈月凝整个人狠狠朝前扑倒。

膝盖骨结结实实撞上坚硬冰冷的金砖,发出令人牙酸的闷响。剧痛瞬间炸开,

顺着骨头缝蔓延至全身,冷汗立刻浸湿了鬓角。她蜷缩在地,疼得浑身都在细细地发颤,

却死死咬着下唇,没让一丝**溢出。“呵。”一声极轻、极冷的嗤笑自身后响起,

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沈月凝脊背一僵,甚至不用回头,

那熟悉的、带着凛冽松柏气息的压迫感已笼罩下来。她强撑着,想从冰冷的地上爬起,

一只镶着玄色云纹的锦缎靴尖却已漫不经心地踢在她腰侧,力道不大,

却带着十足的羞辱意味,硬生生阻了她的动作。“沈月凝,”萧执的声音自上而下传来,

像淬了寒冰的针,一根根扎进她耳膜,“就凭你?”阴影覆盖下来,他高大的身躯弯下,

带着迫人的威压。一只骨节分明、修长有力的手猛地攫住了她的下巴,力道之大,

几乎要将她的下颌骨捏碎。沈月凝被迫仰起头,

直直撞进他那双深不见底、此刻却翻涌着刻骨厌恶的墨眸里。

他眼底映着她狼狈跌坐、脸色苍白的模样,没有半分怜惜,

只有一片冰冷的审视和浓得化不开的鄙夷。“东施效颦。”他薄唇微启,一字一顿,

字字如刀,“赝品,也配学她的惊鸿舞?”下巴上的力道仿佛要将她的骨头碾碎,

尖锐的疼痛混合着膝盖的钝痛,还有心底那片早已被反复践踏成泥的角落,一齐翻搅上来。

沈月凝被迫维持着这个屈辱的姿势,呼吸都带着细微的颤抖,长长的睫毛垂着,

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遮住了所有可能泄露的情绪。唯有被他钳制的那一小块肌肤,

冰凉得骇人。她颈间,一枚被体温焐得温润的羊脂白玉坠,正贴着她剧烈起伏的胸口,

随着她急促的呼吸微微起伏。玉坠小巧玲珑,刻着简单的云纹,

在昏暗的光线下流转着内敛而柔和的光晕。这是她从不离身的东西,此刻,它紧贴着皮肤,

像一块小小的、沉默的烙印。萧执的目光在她脸上逡巡,带着淬毒的审视,

最终定格在她低垂的眼睫上,似乎想从中抠挖出哪怕一丝一毫的不甘或怨怼。

他手指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指腹下的肌肤已然泛出不正常的青白色。“学不会,

就安分点当个摆设。”他松开手,像是拂开什么脏东西,语气里的厌恶几乎凝成实质,

“别总妄想些不属于你的东西,凭白惹人厌烦。”沈月凝失去支撑,身体晃了晃,

差点再次栽倒。她用手肘死死撑住冰冷的地面,指尖因用力而泛白,才勉强稳住身形。

下巴处**辣的痛感仍在蔓延,清晰地提醒着她方才的屈辱。她没有看他,只是低着头,

目光落在自己因寒冷和疼痛而微微蜷缩的赤足上,雪白的脚趾冻得发红。

萧执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这副逆来顺受、沉默隐忍的模样,心头那股无名邪火非但未熄,

反而烧得更旺。这死水般的平静,比任何顶撞都更让他烦躁。他冷哼一声,拂袖转身,

玄色绣金的蟒袍下摆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大步流星地离开了琉璃阁。

沉重的雕花木门在他身后“砰”地一声合拢,隔绝了外间的寒气,

也隔绝了他带来的所有令人窒息的压迫。暖阁里只剩下沈月凝一人,

暖炉里的炭火依旧安静地燃烧着,发出细微的噼啪声。空气中松木的暖香依旧浓郁,

却再也驱不散那彻骨的寒意。许久,久到膝盖的剧痛都麻木了,

她才极其缓慢地、一点一点地挪动身体,扶着旁边沉重的紫檀木案几边缘,艰难地站了起来。

每动一下,膝盖都像被无数钢针反复穿刺。额角的冷汗滑落,滴在冰冷的地砖上,

洇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她拖着那条几乎失去知觉的伤腿,

一瘸一拐地走到那幅巨大的《雪夜惊鸿舞》图前。画中红衣女子笑容明媚,姿态飞扬,

仿佛能灼伤人的眼睛。沈月凝静静地看着,眼神空洞,没有恨,没有怨,

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疲惫。她抬起手,指尖冰凉,轻轻拂过画中女子飞扬的裙裾。动作很轻,

带着一种近乎决绝的意味。指尖最终停留在自己颈间那枚温润的玉坠上,紧紧攥住。

冰凉的玉石硌着掌心,带来一丝奇异的清醒。画中人明媚的笑靥刺得她眼睛生疼。她收回手,

不再看那画一眼,转身拖着那条伤腿,一步一顿,极其缓慢而艰难地挪向内室。窗外,

雪落得更大了,无声地覆盖着这座金玉其外的牢笼。琉璃阁内暖香依旧,

却比外面的风雪更冷。日子在一种近乎凝固的沉寂中滑过,像结了薄冰的湖面,

底下暗流汹涌,表面却光滑如镜。沈月凝膝盖上的淤青紫得吓人,足足半月才勉强消褪。

王府的下人惯会看眼色,王爷的冷落是明晃晃的招牌,连带着送来的炭火都带着潮气,

饭食也时常是冷的。她一日比一日沉默,仿佛真的成了这琉璃阁里一件可有可无的摆设,

安静地待在那个被遗忘的角落。直到一个暮春的黄昏,晚霞烧透了半边天,

也给肃穆的王府染上了一层不真实的暖色。死水般的平静被骤然打破。

王府正门方向传来不同寻常的喧闹,隐隐夹杂着刻意压低的惊喜议论。那声音由远及近,

带着一种压抑不住的骚动。沈月凝正坐在窗边的矮榻上,手里拿着一卷泛黄的书,

眼神却落在窗外新抽芽的柳枝上,有些空茫。她穿着王府统一备下的素白衣裙,

料子是上好的云锦,柔软垂顺,却像一层冰冷的霜雪裹在身上。

窗外的喧闹像投入死水的石子,让她握着书卷的手指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一瞬,指节泛出青白。

随即,她又恢复了那副静默的姿态,仿佛什么都没听见。琉璃阁的门被猛地推开,力道之大,

震得门框嗡嗡作响。萧执大步走了进来。他今日罕见地没穿那身象征威严的玄色蟒袍,

换了一身雨过天青色的常服,更衬得他面如冠玉,身姿挺拔。只是那惯常冰冷的眉眼间,

此刻却蕴着一种沈月凝从未见过的、几乎可以称之为灼热的光彩。那光芒太盛,太亮,

以至于他走进来时,连这间素来清冷的琉璃阁似乎都骤然明亮了几分。他身后半步,

跟着一个女子。那女子穿着一身水红色的烟罗纱裙,颜色娇嫩,行动间裙裾如流云般轻拂。

她身姿窈窕,弱柳扶风,一张脸生得极美,柳叶眉,含情目,肤光胜雪,唇不点而朱。

最引人注目的是眉间一点小小的朱砂痣,殷红如血,衬得她整个人越发楚楚动人,惹人怜惜。

她微微低着头,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羞涩和长途跋涉后的倦意,

像一朵刚刚被精心采撷下的、带着露水的娇花。正是画中人——柳如烟。

沈月凝的目光落在柳如烟身上,只是一瞬,便平静地移开,重新落回手中的书卷上。

仿佛闯入的并非王府未来的女主人,而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她甚至没有起身行礼。

萧执的目光却根本没在她身上停留。他所有的注意力,所有的柔情,

都凝在了身旁的女子身上。他小心翼翼地扶着柳如烟的手臂,动作轻柔得如同捧着稀世珍宝,

引着她走向内室那张最舒适宽大的紫檀木贵妃榻。“烟儿,一路辛苦。

”他的声音是沈月凝从未听过的温柔,低沉悦耳,带着抚慰人心的力量,

“先在此处歇息片刻,本王已命人备好了你素日爱吃的江南小点。

”柳如烟温顺地依着他坐下,抬起盈盈水眸,目光似不经意地扫过窗边那个素白的身影。

那目光很轻,带着一丝好奇,一丝探究,更多的是一种高高在上的、了然于心的怜悯。

她微微蹙起好看的柳叶眉,声音娇柔婉转:“执哥哥,这位妹妹是……?

”明知故问的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无辜。萧执这才仿佛记起屋里还有另一个人。

他转头看向窗边,方才面对柳如烟时的温柔暖意瞬间褪尽,

只剩下冻彻骨髓的疏离和命令:“沈月凝。”沈月凝合上书卷,站起身。动作有些迟缓,

膝盖的旧伤似乎还在隐隐作痛。她走到离贵妃榻几步远的地方,微微屈膝,

行了一个标准却毫无温度的礼,声音平淡无波:“妾身沈氏,见过王爷,柳姑娘。

”垂下的眼睫掩住了所有情绪。“嗯。”萧执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淡的回应,

目光掠过她身上那件素得刺眼的衣裙,眉头厌恶地皱起,像是在看一件碍眼的旧物,

“日后烟儿便是王府的女主人。你安守本分,莫要搅扰了她清净。

”语气是不容置疑的宣告。柳如烟倚在榻上,闻言轻轻“啊”了一声,

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惶恐,柔声道:“执哥哥别这样说,

这位妹妹……沈妹妹在府中时日已久,骤然如此,怕是不好。”她看向沈月凝,

眼神里是纯粹的、带着水光的善良,“沈妹妹快别多礼了,以后同在王府,互相照应便是。

”沈月凝依旧垂着眼,保持着行礼的姿态,对柳如烟这番“善意”置若罔闻。

萧执却像是被柳如烟的善良触动,看向她的眼神越发怜惜。他转而看向沈月凝,

眼神却冷得像冰:“烟儿心善,容你留下。但你需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他顿了顿,

语气陡然变得森寒,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棱,狠狠扎进沈月凝的心口,

“你不过是个替身,一个摆设。烟儿回来了,你便只配待在你该待的地方,安分守己,

别再有任何非分之想。尤其是……”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她的腹部,

带着毫不掩饰的警告与嫌恶,“别妄想用任何卑劣手段,诞下不该有的东西,

污了本王和烟儿的血脉。”污了血脉。沈月凝的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

像被无形的重锤狠狠击中。一直平静无波的脸上,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连嘴唇都失了颜色。垂在身侧的手,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才勉强维持住身体的平衡。她维持着行礼的姿势,头垂得更低,几乎要埋进胸前。

宽大的素白衣袖下,那枚紧贴着她心口的羊脂玉坠,似乎也骤然变得冰冷刺骨。

整个琉璃阁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暖炉里的炭火明明还在燃烧,却再也透不进一丝暖意。

柳如烟柔柔的声音适时响起,带着一丝不忍和恰到好处的解围:“执哥哥……别吓着妹妹了。

沈妹妹看着身子不大爽利的样子,不如……”她目光流转,带着一种女主人的体贴,

“让人送碗滋补的汤水来吧?一路风尘,我也有些倦了。”萧执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

脸上的冰霜瞬间融化,只剩下对柳如烟的关切:“还是烟儿想得周到。

”他扬声吩咐门外的侍从,“去小厨房,将那盅上好的血燕炖上,给柳姑娘润润。

”吩咐完,他小心翼翼地扶着柳如烟躺下,动作细致温柔。

没人再理会依旧屈膝行礼、僵立在那里的沈月凝。仿佛她只是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像,

或是一缕早已该散去的尘埃。很快,一个侍女端着一个小小的红漆托盘走了进来,

托盘上放着一个精致的青瓷小碗,碗里盛着大半碗深褐色的汤药,散发着浓郁苦涩的气息。

那气味霸道地钻入鼻腔,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气。侍女径直走到沈月凝面前,低着头,

声音平淡无波:“沈姨娘,请用汤。”沈月凝终于缓缓直起身。

膝盖因长时间的弯曲而麻木僵硬,传来一阵钻心的酸痛。她抬起眼,

目光掠过榻上相依的两人——柳如烟靠在萧执臂弯里,正小口啜饮着他亲手喂过去的燕窝羹,

眼波流转间全是幸福满足。萧执专注地看着她,侧脸线条是从未有过的柔和。

那碗深褐色的药汁,静静地放在托盘上,像一个无声的判决。沈月凝的目光落在那碗药上。

浓稠的汤液在青瓷碗里微微晃动,映出她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

苦涩的、带着铁锈般腥气的味道,丝丝缕缕地钻进她的鼻腔,缠绕上她的喉咙。

萧执的目光终于从柳如烟身上短暂移开,冷冷地瞥过来,

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和一丝不耐烦的催促。沈月凝伸出手。指尖冰凉,

带着细微的、无法控制的颤抖。她端起了那只青瓷小碗。碗壁温热的触感透过指尖传来,

却丝毫温暖不了她冰冷的手心。那苦涩腥气的味道更浓了。她垂下眼,

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遮住了眸底所有翻涌的暗色。然后,她微微仰起头,

没有任何犹豫,将那碗深褐色的药汁,一饮而尽。苦涩,尖锐的、难以言喻的苦涩,

瞬间在口中炸开,一路灼烧着喉咙,直抵胃腑。紧随其后的,是浓重的、令人作呕的血腥气,

仿佛吞咽下的不是汤药,而是滚烫的铁锈。胃里一阵剧烈的翻搅,她强忍着呕吐的冲动,

喉头滚动,硬生生将那股腥苦咽了下去。空碗被放回托盘,发出轻微的一声磕碰。

沈月凝抬起手,用袖口极慢地、仔仔细细地擦拭了一下唇角。她的动作很稳,

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刚才喝下的只是一碗寻常的水。只有那双过于平静的眼睛深处,

掠过一丝极快、极冷的寒芒,快得让人无法捕捉。

萧执看着她这副逆来顺受、毫无波澜的样子,心头那股无名火又隐隐窜起。他冷哼一声,

不再看她,重新专注于怀中的柳如烟,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烟儿,这燕窝可还合口?

明日让厨子再炖些……”沈月凝微微屈膝,行了个无声的礼,然后转过身,

拖着那条依旧麻木僵硬的腿,一步一步,极其缓慢地离开了这间充满旖旎暖香的内室。

素白的裙裾拂过冰冷的地砖,像一道悄无声息的、即将消融的雪痕。

回到自己那间偏冷的侧厢房,她反手关上门,背靠着冰冷的门板,

才放任身体沿着门板滑坐下去。胃里翻江倒海,

避子汤的腥苦味道在口腔和食道里顽固地盘踞着。她蜷缩起身子,额头抵着膝盖,

肩膀无声地、剧烈地耸动起来,却死死咬住了自己的手腕,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温热的液体,终于决堤般涌出眼眶,一滴一滴,砸落在冰冷的地面上,洇开深色的印记。

不知过了多久,胃里的翻搅和心口的剧痛才稍稍平息。她扶着门板,慢慢站起身,

走到屋角的铜盆架旁。盆里的水冰冷刺骨。她掬起一捧水,用力地搓洗着自己的脸和唇,

一遍又一遍,仿佛要洗去那深入骨髓的腥苦味道。抬起头,

铜镜里映出一张惨白如鬼、湿漉漉的脸,眼睛红肿,眼神却空洞得吓人。

她的目光缓缓移向角落那个巨大的红木衣箱。箱子里,整整齐齐叠放着的,

全是素白的衣裙——萧执为了让她更像柳如烟而命人裁制的所有衣裳。夜,深了。

王府的喧嚣早已散去,只有远处更漏单调的滴答声。沈月凝走到衣箱前,打开箱盖。

她伸出手,指尖拂过那些冰凉柔滑的素白锦缎。一件,又一件。她将所有的白衣都抱了出来,

堆在冰冷的房间中央,很快便堆成了一座小小的、刺目的雪丘。然后,她走到桌边,

拿起了桌上的火折子。轻轻一吹,橘红色的火苗跳跃起来,

映亮了她毫无血色的脸和那双死寂的眼眸。她弯下腰,将手中的火折子,

毫不犹豫地丢进了那堆素白的衣物之中。干燥的丝绸锦缎遇火即燃,火焰“呼”地一声腾起,

贪婪地吞噬着那些象征着替身身份的、冰冷的白。火舌迅速蔓延,越蹿越高,

灼热的温度瞬间驱散了室内的寒意,也照亮了沈月凝的脸。跳跃的火光在她眼中疯狂地舞动,

映出她唇边一抹极其古怪、极其冰冷的弧度。那笑容里没有快意,没有解脱,

只有一片焚烧殆尽后的荒芜和某种孤注一掷的决绝。素白化为灰烬,

在灼热的气流中打着旋儿上升,如同祭奠一场早已死亡的过去。沈月凝站在火光前,

影子被拉得长长的,扭曲地投在墙壁上,像一只浴火挣扎的蝶。火光照亮了窗棂,

也映出她颈间那枚在跳跃光影下更显温润的羊脂白玉坠。它紧贴着她的肌肤,

沉默地见证着这场焚毁。避子汤带来的寒意似乎深入了骨髓,连带着整个王府的夏天,

在沈月凝眼中都蒙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灰翳。琉璃阁彻底成了柳如烟的领地,

沈月凝则被无声无息地挪到了王府西北角一处更偏僻、更冷清的院落——听竹轩。院如其名,

几竿疏竹,几间旧屋,终日只有风过竹林的萧索之声。王府的下人都是人精。

王爷的冷落与柳姑娘的得宠形成鲜明对比,连带着听竹轩的份例也被克扣得厉害。

送来的饭菜时常是冷的、馊的,炭火更是稀缺,深秋的寒意早早便侵入了这方小小的院落。

沈月凝对此似乎毫无所觉。她一日比一日沉默,像一株被遗忘在角落的植物,安静地活着。

她不再穿任何白色的东西,换上了王府最低等侍女才会穿的灰蓝色粗布衣裙,

头发只用一根木簪草草挽起。每日除了必要的饮食起居,便是长久地坐在窗边,

望着院中那几竿在秋风中摇曳的竹子,眼神空茫,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有偶尔,

她会无意识地抬手,轻轻抚过颈间那枚从不离身的羊脂玉坠,指尖在温润的玉石上反复摩挲,

仿佛那是唯一能汲取一点暖意的来源。她越来越瘦,本就纤细的身形几乎只剩一把骨头,

宽大的灰布衣裙穿在身上空荡荡的。脸色也总是透着一种病态的苍白,胃口极差,

有时闻到油腻的气味便会干呕不止。听竹轩唯一的粗使丫头小桃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偷偷去求了相熟的守角门婆子,塞了几个积攒的铜板,

才换来府外一个走方郎中的一次偷偷问诊。那老郎中隔着帘子搭了脉,浑浊的老眼闪过惊疑,

沉吟半晌,才压低了声音对小桃道:“小娘子这脉象……是滑脉啊!只是……脉息太弱,

胎气不稳,似有郁结难解,气血大亏之象……这胎,凶险得很!”小桃吓得魂飞魄散,

捂着嘴才没叫出声。她战战兢兢地看向帘内,沈月凝只是安静地坐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仿佛郎中说的不是她腹中可能存在的生命,而是与她毫不相干的事情。

日子在压抑中滑向中秋。王府张灯结彩,丝竹管弦之声隔着重重院落隐隐传来,热闹非凡。

听竹轩却是一片死寂,只有冷月清辉洒在阶前。深夜,喧嚣散去,整个王府都陷入了沉睡。

沈月凝躺在冰冷的硬板床上,辗转反侧。小腹处传来一阵阵难以言喻的隐痛,并不剧烈,

却像冰冷的细针在缓慢地穿刺,绵延不绝。她蜷缩着身体,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

这不是第一次了,自从搬进听竹轩,这种隐痛便时常在夜深人静时造访。

她只当是避子汤伤了根本,或是秋寒侵体。窗外,月色被一层薄云笼罩,

透出朦胧而诡异的光。万籁俱寂中,听竹轩院墙外,

似乎传来极其轻微的、衣袂摩擦的窸窣声。沈月凝猛地睁开眼!

一种源自于将门血脉深处、对危险的本能警觉瞬间攫住了她。她屏住呼吸,侧耳细听。

那声音极轻、极快,像夜行的狸猫,转瞬即逝,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她悄然起身,赤着足,

像一片没有重量的影子,悄无声息地挪到窗边,透过窗纸一道细微的缝隙向外望去。

院中月光昏暗,竹影婆娑。借着那朦胧的光线,她看到一道瘦长迅捷的黑影,

如同鬼魅般贴着墙根,正无声无息地朝着听竹轩的主屋方向潜行!那身影的动作干净利落,

带着一种训练有素的杀气,绝非普通盗贼!沈月凝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后背瞬间沁出一层冷汗。

她下意识地摸向枕下——那里藏着一把父亲留给她的、用来裁纸的短小匕首,

是她在这深宅中唯一的防身之物。冰冷的刀柄入手,带来一丝微弱的镇定。她紧紧攥着匕首,

身体绷紧如弦,全神贯注地听着外面的动静。那黑影似乎在她窗外停顿了一下,

像是在确认什么。时间仿佛凝固了。就在这时——“啊——!!!

”一声凄厉至极、划破夜空的惨叫,猛地从王府主院的方向炸响!

那声音充满了极致的痛苦和恐惧,穿透力极强,瞬间打破了王府的宁静!沈月凝浑身一凛!

是柳如烟的声音!几乎在尖叫声响起的同一刹那,窗外那个贴墙潜行的黑影猛地一顿,

随即如同受惊的夜枭,毫不犹豫地放弃了目标,身形一闪,快得只留下一道模糊的残影,

瞬间消失在墙角的阴影深处,仿佛从未出现过。听竹轩的危机暂时解除,但王府的天,

却在这一声惨叫中彻底塌了。沈月凝站在原地,握着匕首的手心全是冷汗。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撞得肋骨生疼。她看着黑影消失的方向,

又看向主院那边瞬间亮起灯火、人声鼎沸的方向,一股巨大的、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潮水,

瞬间将她淹没。她甚至来不及多想,听竹轩破旧的院门就被“砰”地一声从外面粗暴地踹开!

火光猛地涌了进来,刺得人睁不开眼。一群手持火把、杀气腾腾的王府侍卫瞬间涌入,

将小小的院落照得亮如白昼。为首的,正是萧执身边最得力的侍卫统领,赵虎。他脸色铁青,

眼神如刀,目光如鹰隼般瞬间锁定了站在窗边、衣衫单薄、手中还握着匕首的沈月凝。

“拿下!”赵虎的声音冰冷如铁,不带丝毫感情。几个如狼似虎的侍卫立刻扑了上来,

不由分说,粗暴地扭住沈月凝的双臂。她手中的匕首“哐当”一声掉落在冰冷的地砖上。

她没有任何反抗,只是抬起眼,看向主院的方向,火光在她苍白的脸上跳跃,

那双死寂的眼眸深处,终于掀起了一丝冰冷的波澜。她被粗暴地拖拽着,

一路踉跄地穿过灯火通明、却弥漫着恐慌气氛的王府回廊,

径直押往主院——柳如烟居住的“烟霞阁”。烟霞阁内灯火通明,亮得刺眼。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到令人窒息的血腥味,混杂着昂贵的熏香,

形成一种诡异而恶心的气味。柳如烟躺在宽大的紫檀木雕花拔步床上,双目紧闭,

脸色惨白如纸,气若游丝。太医正满头大汗地围在床边施救,侍女们端着铜盆进进出出,

盆里的水已被染成淡红色。床边,萧执如同困兽般焦躁地来回踱步。他衣衫不整,

显然是从睡梦中惊起,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眼底是骇人的赤红,翻涌着滔天的怒火和暴戾。

当他看到被侍卫押进来的沈月凝时,那目光瞬间变得如同淬了毒的利刃,

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王爷!柳姑娘……柳姑娘是中了剧毒‘红颜枯’!

”一个年老的太医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带着哭腔,抖得不成样子,

“此毒……此毒猛烈异常,虽……虽暂时保住性命,但……但已伤及心脉根本,

恐……恐终身缠绵病榻,子嗣……子嗣更是无望了!”“无望”两个字,如同两道惊雷,

狠狠劈在萧执头顶!他猛地停住脚步,高大的身躯剧烈地晃了一下,

赤红的双目死死盯住跪地的太医,随即,那目光如同淬毒的冰锥,

狠狠刺向被侍卫按着跪在地上的沈月凝!“**!

”一声野兽般的咆哮从萧执喉咙里迸发出来,他几步冲到沈月凝面前,

裹挟着血腥味的狂风扑面而来。他抬起脚,带着万钧之力,狠狠踹在沈月凝的肩头!“噗!

”沈月凝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被踹得倒飞出去,重重撞在冰冷的雕花柱子上,

又狠狠摔落在地。喉头一甜,一股腥热的液体猛地涌上,她死死咬住牙关,

硬生生将那口血咽了回去,剧烈的疼痛从肩膀蔓延至四肢百骸,让她眼前阵阵发黑,

几乎昏厥。“说!是不是你!”萧执蹲下身,如同地狱修罗,一把揪住沈月凝散乱的头发,

迫使她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她,那目光里是毁天灭地的恨意,“是你下的毒!

是不是你!你这个心如蛇蝎的毒妇!烟儿哪里碍着你了?!

你竟敢……你竟敢用如此恶毒的手段害她!”头皮传来撕裂般的剧痛,沈月凝被迫仰着头,

对上那双燃烧着疯狂恨意的眼睛。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干裂的唇瓣翕动,

却只尝到自己口腔里的血腥味。“王爷!找到了!”一个侍卫匆匆跑进来,

手中捧着一个打开的锦盒,盒子里赫然放着一支赤金点翠凤头钗,钗身华美,

但凤头衔着的那颗硕大的红宝石旁边,却沾着一点极其细微、不易察觉的褐色粉末。

“这是在听竹轩沈姨娘……沈氏的妆奁暗格里发现的!经太医验看,正是‘红颜枯’的毒粉!

”铁证如山!“好!好得很!”萧执看着那支钗,又看看地上形容狼狈、沉默不语的沈月凝,

怒极反笑,那笑声森寒刺骨,带着毁天灭地的疯狂,“沈月凝!本王待你不薄!

允你在这王府苟活!你就是这般回报本王的?!你这毒妇!妒妇!”他猛地站起身,

胸膛剧烈起伏,目光扫过柳如烟惨白的脸,又落回沈月凝身上,那眼神已不仅仅是恨,

更添了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残忍和报复的快意。他厉声吼道:“拿药来!拿最烈的药来!

”很快,一个侍卫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个粗瓷大碗,

碗里盛满了浓黑如墨、散发着刺鼻腥苦气味的药汁。那药气浓烈得让周围的空气都扭曲起来。

“灌下去!”萧执的声音如同九幽寒风,每一个字都淬着冰,“给本王灌下去!

她不是想害烟儿不能生育吗?那就让她自己尝尝这断子绝孙的滋味!让她这辈子,

都别想再碰本王的孩子!她不配!永远不配!”两个孔武有力的侍卫立刻上前,

粗暴地架起瘫软在地、几乎失去意识的沈月凝。一人死死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张开嘴。

另一人端起那碗浓黑的药汁,毫不犹豫地、狠狠地朝她嘴里灌去!

“唔……咳咳……”浓稠、腥苦、灼热如岩浆的药汁强行灌入口腔,粗暴地冲过咽喉。

沈月凝剧烈地挣扎起来,身体像离水的鱼一样弹动,却被侍卫死死按住。药汁呛入气管,

带来撕心裂肺的咳嗽和窒息般的痛苦。更多的药液顺着她的嘴角、下巴汹涌地流淌下来,

浸湿了她灰蓝色的粗布衣襟,留下深色的、肮脏的痕迹。那药汁像是烧红的烙铁,

从喉咙一路烧灼到胃里,所过之处,带来一种可怕的、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融化的剧痛。

小腹深处,那原本一直隐隐作痛的地方,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冰冷的手狠狠攥住,

然后猛地撕裂!“呃啊——!”一声不似人声的痛苦嘶鸣终于冲破了沈月凝死死咬住的牙关。

她眼前彻底黑了下去,身体剧烈地抽搐了几下,一股温热的、粘稠的液体,

不受控制地从她双腿间汹涌而出,迅速浸透了单薄的裙裤,

在冰冷的地砖上洇开一片刺目的深红。浓重的血腥味瞬间盖过了药味和熏香,

弥漫在整个烟霞阁内。灌药的侍卫愣住了,下意识地松开了手。

沈月凝像一滩烂泥般瘫倒在那片迅速扩大的血泊中,身体还在无意识地抽搐,脸上毫无人色,

只有一片死寂的青灰。她微微睁着眼,瞳孔涣散,倒映着头顶那璀璨却冰冷的琉璃宫灯,

仿佛灵魂已经抽离了这具残破的躯壳。萧执站在那片刺目的血红边缘,

看着地上那个如同破布娃娃般了无生气的女人,

看着她身下那片迅速蔓延的、象征着毁灭的深红,他脸上那疯狂的怒火和报复的快意,

终于被一种猝不及防的、巨大的惊愕所冻结。他赤红的瞳孔骤然收缩,

像是第一次真正看清眼前发生了什么。“她……”他喉头滚动了一下,声音干涩得厉害,

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她这是……”太医连滚爬爬地扑过来,

颤抖着手去探沈月凝的腕脉,又惊恐地看了看她身下那片血泊,

脸色瞬间变得比沈月凝还要惨白,哆哆嗦嗦地伏地磕头:“王……王爷!

沈……沈姨娘她……她这是……小产了!

那药……那药太烈了……这……这血崩之象……恐……恐性命难保啊!”“小产”两个字,

如同两道最凌厉的冰锥,狠狠扎进萧执的耳膜,贯穿了他的颅脑!他高大的身躯猛地一晃,

像是被无形的重锤狠狠击中。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只剩下一种近乎空白的茫然和难以置信的惊骇。他死死地盯着地上那片刺目的鲜红,

又猛地看向沈月凝那张毫无生气的脸,赤红的瞳孔剧烈地颤抖着,

里面翻涌起惊涛骇浪般的混乱和一种灭顶的恐慌。

“不……不可能……”他下意识地低吼出声,声音嘶哑破碎,

带着一种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巨大恐惧和否认,“她怎么会……她明明喝了避子汤!

她……”“王爷!”赵虎急切的声音打断了他混乱的思绪,“那刺客……刺客身手极好,

属下无能,只在他逃脱时,从他身上削下了这个!”赵虎双手呈上一块撕裂的黑色布片,

布片边缘染着暗红的血迹,上面赫然用金线绣着一个奇特的、如同火焰缠绕着利剑的徽记!

萧执的目光被那徽记牢牢吸住。那图案他太熟悉了!

那是……那是他死敌、盘踞在西北边陲、曾害得他损兵折将的“赤焰军”首领的私徽!

赤焰军?!他们的人怎么会潜入王府?目标……目标是谁?是烟霞阁的柳如烟?

还是……听竹轩的沈月凝?一个荒谬却带着致命寒意的念头,如同冰冷的毒蛇,

骤然钻入萧执混乱的脑海。他猛地看向地上奄奄一息、身下血泊还在缓慢扩大的沈月凝,

又想起方才赵虎汇报时提到的“听竹轩妆奁暗格”……一个替身弃妾的妆奁暗格,

怎么会藏有赤焰军的徽记碎片?是刺客留下的?还是……她本就与赤焰军有染?

那毒……那毒真的是她下的吗?无数疑团和冰冷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王爷!

沈姨娘她……她气息越来越弱了!”太医惊恐的喊叫将他从混乱的思绪中猛地拉回。

萧执浑身一震,目光再次落在那片刺目的血红上。

一种前所未有的、巨大的恐慌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他猛地扑到沈月凝身边,

甚至不顾那污秽的血迹,一把将她冰冷僵直的身体从血泊中抱了起来!

入手是刺骨的冰凉和惊人的轻飘,仿佛抱着一个没有重量的纸人。“太医!救她!

给本王救活她!”萧执抱着沈月凝,声音嘶哑地咆哮着,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疯狂,

“她若死了,本王让你们统统陪葬!”他抱着她,大步冲向隔壁的暖阁,

脚步是从未有过的慌乱。怀中的人冰冷得没有一丝活气,只有身下不断滴落的温热血液,

昭示着生命正以可怕的速度流逝。太医们手忙脚乱地围了上来,施针、灌药,

暖阁里一片兵荒马乱。萧执被隔绝在外,站在暖阁门口,

双手上、衣襟前都沾满了沈月凝的血,那粘稠、温热的触感,此刻却像滚烫的岩浆,

灼烧着他的皮肤,一直烫到心底最深处。他看着紧闭的门扉,

听着里面太医压抑的惊呼和叹息,第一次感觉到一种名为“恐惧”的情绪,如同冰冷的藤蔓,

死死缠住了他的心脏,越收越紧。王府的暖阁里,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药味和血腥气。

太医们进进出出,脸上写满了凝重与疲惫。那碗强行灌下的烈性堕胎药,

几乎彻底摧毁了沈月凝本就孱弱不堪的身体。她昏迷了整整三日,高烧不退,呓语不断,

身下的血时断时续,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萧执就守在暖阁外间的软榻上,

三日未曾合眼。他眼底布满了骇人的红血丝,下颌冒出了青黑的胡茬,

玄色的锦袍皱巴巴地裹在身上,沾染的暗褐色血迹已然干涸,像一道道丑陋的伤疤。

他沉默地坐着,如同一尊凝固的石像,只有微微颤抖的指尖泄露着内心的惊涛骇浪。

太医每一次出来禀报,他的心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

小说《寒夜凝玉:替身王妃她掀桌了》 寒夜凝玉:替身王妃她掀桌了精选章节 试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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