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小说库 > 言情 > 七零年代替身知青 > 七零年代替身知青精选章节
我死在1979年的春天,病床前空无一人。闭眼前最后看到的,是姐姐林柔站在病房门口,
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捏着我的诊断书,嘴角挂着胜利的微笑。她新烫的卷发时髦极了,
身上那件的确良连衣裙是上海最新款式——用本该属于我的回城名额和安置费买的。
"医生说,你撑不过这个月了。"她声音轻柔得像在谈论天气,"爸妈去给我办回城手续了,
他们让我来告诉你这个好消息。"我张了张嘴,却只吐出一口血沫。三年前,
本该下乡的她装病,我替她去了红旗公社。三年间,我在地里累吐过血,
冬天手上冻疮溃烂见骨,只为争取那个回城名额。而最后,她用一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
勾引了负责招工回城的干部,顶替我的成绩和表现,潇洒地回了城。最讽刺的是,
我后来才知道,她不仅抢了我的名额,还用那张与我相似的脸,让军区首长的父子反目成仇,
最终攀上高枝。"对了,"她转身前突然想起什么,"赵刚下个月结婚,新娘是文工团的。
他弟弟许明哲还在乡下,听说快疯了——你记得他们吧?就是被你耍得团团转的那对兄弟。
"我瞪大眼睛。什么叫我耍他们?明明是她——黑暗吞噬意识前,我死死盯着她得意的笑脸,
指甲抠进床单。如果能有来世..."林暖!发什么呆?明天你姐就要下乡了,
还不帮她收拾行李?"母亲的声音将我从噩梦中惊醒。我猛地抬头,
镜子里是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22岁,皮肤光洁,眼神清澈。我颤抖着摸上脸颊,
这不是梦,我真的回到了1976年夏天,姐姐下乡的前一天!
镜中我的脸与林柔几乎一模一样,这是她最大的资本,也是我悲剧的源头。
前世她装病让我替她下乡,这辈子..."妈,"我转身,声音因激动而颤抖,
"让我替姐姐去吧。"母亲愣住了:"你说什么胡话?体检都通过了,
明天就来接人...""姐姐身体不好,我去更合适。"我拿起桌上林柔的体检表,
指着上面伪造的心律不齐记录,"而且,我比她能干。"母亲的眼神闪烁起来。
我知道她在想什么——林柔是她的心头肉,而我只是意外怀上的"多余"。
前世她默许了林柔的装病,现在我的主动提议正中她下怀。三个小时后,
我拿着林柔的行李证明和车票回到小阁楼。摊开手掌,掌心四个深深的月牙印。
复仇的第一步,我成功顶替了林柔的身份。第二天,红旗公社的牛车上,
我紧攥着写有"林柔"名字的介绍信,望着远处尘土飞扬的土路。
前世的记忆如潮水涌来——生产队长陈卫东的刁难,寒冬腊月赤脚插秧的痛楚,
还有那个改变一切的机会..."新来的知青?叫什么名字?"粗犷的男声打断了我的回忆。
抬头,一张熟悉的面孔——陈卫东,前世克扣我工分、最后又想占我便宜的畜生。
此刻他正眯着眼打量我,目光在我领口徘徊。"林柔。"我故意模仿姐姐甜软的声线,
递上介绍信时指尖轻轻擦过他的手掌。陈卫东喉结滚动了一下,在记工本上写下我的名字时,
多记了两个工分。我低头装作害羞,嘴角却勾起一抹冷笑。第一个棋子,落定了。
1第一个垫脚石红旗公社的知青宿舍比记忆中还要破败。我站在掉漆的木门前,
看着屋内四张摇摇欲坠的木板床,霉味混着汗臭扑面而来。前世我就睡在最靠门的那张床上,
冬天冷风从门缝钻进来,把我的被褥冻成硬块。"新来的睡那边。
"一个扎着麻花辫的姑娘指了指最里面的床位,"我是王娟,比你早来半年。"我点点头,
把行李放到指定位置。另外两个女知青还没下工,屋里只有我们两人。王娟好奇地打量我,
目光在我白皙的手腕上停留了几秒。"你是城里来的吧?一看就没干过活。"她撇撇嘴,
"明天开始插秧,有你受的。"我笑了笑没接话,
从行李里掏出一包大白兔奶糖递过去:"姐,初来乍到,多关照。"王娟眼睛一亮,
迅速接过糖塞到枕头下,态度立刻热络起来:"你放心,姐罩着你!"她压低声音,
"陈队长要是找你麻烦,你就说是我妹子。"我装作懵懂地点头,心里冷笑。
前世王娟也是这么说的,结果转头就把我床底下藏的半块肥皂偷走了。收拾行李时,
我故意把姐姐的那本《赤脚医生手册》放在显眼位置。前世这本书在林柔行李里落灰三年,
直到被许明哲偶然发现,才成了他们相识的契机。这次,我要主动出击。"你还懂医?
"王娟果然注意到了。"略懂一点。"我谦虚地说,翻到治疗中暑的那页做了个记号,
"我大伯是中医。"这是个谎言,但没关系。前世我在乡下三年,
跟卫生所的老中医学了不少土方子,足够应付一般病症。傍晚,另外两个女知青回来了,
我们简单认识了一下。高个的叫李红,矮胖的叫张秀芳,都是去年来的。
她们对我的态度不冷不热,直到我拿出从家里带的酱菜分享,气氛才活络起来。
"听说大队书记家的小孙子发高烧,卫生所的赤脚医生都去看过了,不管用。"吃饭时,
李红突然说,"要是好不了,明天咱们都得去帮忙插秧,书记家没人手了。"我筷子一顿。
前世这事发生在半个月后,那孩子烧成了肺炎,差点没命。书记因此心情极差,
那段时间工分卡得特别严,我手上冻疮就是那时落下的。"书记家住哪?"我放下碗问道。
"村东头青砖房,门口有棵大槐树。"张秀芳随口回答,"你问这干啥?"我没回答,
快速扒完饭,从行李里翻出一个小布包塞进口袋。"我出去转转。"说完,
不等她们反应就冲出了门。夏夜的风带着稻香,我小跑着穿过田间小路。月光下,
村东头那棵大槐树格外显眼。我喘着气停在院门外,
听到里面传来孩子的哭闹声和女人的抽泣。"谁啊?"一个中年男人打开门,眉头紧锁。
他穿着洗得发白的干部装,胸前别着钢笔——是大队书记周建国。"周书记,
我是新来的知青林柔。"我故意上气不接下气,"听说您家孩子病了,我...我懂点医术,
想来看看。"周书记狐疑地打量我:"卫生员都看过了,说是邪风入体,要熬几天。
""让我看看吧,万一是别的病呢?"我坚持道,"不收费的。
"或许是desperation在他眼中闪过,他侧身让我进了屋。
炕上的小男孩约莫四五岁,脸蛋烧得通红,呼吸急促。我摸了摸他的额头,烫得吓人。
翻开眼皮看了看,又让他伸出舌头。"有蜂蜜吗?"我问。
周书记妻子愣了一下:"有...去年自家采的野蜜。""再要一把金银花,
没有的话薄荷叶也行,再加点陈醋。"趁他们准备材料的空档,我从布包里掏出一个小纸包,
里面是我从家里带来的安宫牛黄丸碎末——前世救过我命的宝贝。
周大嫂很快拿来了蜂蜜罐子和一捧新鲜薄荷叶。我将药末混入蜂蜜,
加入捣碎的薄荷叶和几滴醋,搅成糊状。"让孩子吃下去,能退烧。"我递过碗。
周书记犹豫了一下,但看着孩子痛苦的样子,还是接过去哄着孩子吃了。药很苦,
孩子边哭边吃,吃完又哭闹了一会儿才昏昏睡去。"这就能退烧?"周大嫂将信将疑。
"两小时内不退,您明天去知青点骂我。"我自信地说,其实手心全是汗。
前世许明哲就是用这个方子救了我一命,但用在孩子身上是否有效,我并无把握。
周书记送我出门时,态度缓和了许多:"小林同志,要是真管用,我记你一个人情。
"回到宿舍,王娟已经睡了,另外两人还在油灯下补衣服。我轻手轻脚地洗漱上床,
却怎么也睡不着。如果方子不管用,明天不仅要面对书记的怒火,
还可能因为"非法行医"挨批斗。天蒙蒙亮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所有人。"谁啊?
"李红不耐烦地喊道。"我找林柔同志!"是周书记的声音。我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
王娟三人惊讶地看着我,我硬着头皮去开门。门外,周书记满脸喜色:"退了!烧退了!
孩子今早还吵着要喝粥呢!"他塞给我一篮子鸡蛋,"我媳妇让送的,谢谢你啊小林同志!
"我长舒一口气,接过篮子:"应该的,孩子没事就好。""我跟陈队长说了,
给你调两天轻松活计。"周书记压低声音,"还有,我家厢房空着,
你要是不习惯住集体宿舍,可以搬过来。我媳妇一个人在家也闷得慌。"这正是我想要的。
集体宿舍人多眼杂,不利于我接下来的计划。"那太感谢了。"我装作受宠若惊,
"我今天就搬过去。"周书记走后,宿舍炸开了锅。"你还会看病?"王娟眼睛瞪得溜圆,
"深藏不露啊!"我谦虚地笑笑,给她们每人分了两个鸡蛋,剩下的收进行李。上午出工前,
我特意绕到卫生所,想看看许明哲在不在。卫生所门关着,窗户里黑漆漆的。前世这个时候,
许明哲应该已经下放到这里了,难道时间线有变动?正疑惑着,
身后传来一个清冷的男声:"找谁?"我转身,对上一双镜片后锐利的眼睛。
他比我记忆中年轻许多,白大褂洗得发黄,
但整个人透着一股不容侵犯的矜贵气质——许明哲,那个前世被我姐姐耍得团团转,
最后精神崩溃的医学天才。"我...我来买点酒精。"我临时编了个理由。
许明哲越过我打开卫生所的门:"进来吧。"卫生所里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
柜子里整齐摆放着各种药品。前世我只来过这里两次,一次是疟疾发作,
一次是手被镰刀割伤。"多少度的?"他背对着我问。"啊?""酒精浓度,要多少度的?
"他转身,眼神探究。"75%的就行。"我脱口而出,
随即意识到这个年代的知青不该知道这么专业的术语。许明哲眉毛几不可察地挑了一下,
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小瓶子:"治疗用?""消毒。"我含糊地回答,递过钱。他没收,
反而问道:"昨晚周书记家孩子的退烧药,是你给的?"我心头一跳:"你怎么知道?
""今早去复诊,孩子母亲说的。"他推了推眼镜,"方子很特别,谁教你的?
""家里长辈。"我警惕起来,许明哲太敏锐了,"有什么问题吗?""没有。
"他递过酒精,"只是好奇为什么加醋——通常蜂蜜和金银花就够了。
"我松了口气:"醋能促进药物吸收,还能掩盖苦味。""聪明。"他嘴角微微上扬,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笑,"你是新来的知青?""林柔。"我伸出手,"昨天刚到。
""许明哲。"他的手干燥温暖,握力适中,"卫生员。"我们四目相对,
他镜片后的眼睛深不见底。前世姐姐描述他是个"书呆子,好骗得很",
但此刻站在我面前的,分明是个极度危险的人物。"谢谢你的酒精。"我率先移开视线,
转身要走。"林柔。"他突然叫住我,"有兴趣学医吗?卫生所缺个助手。"我僵在原地。
前世姐姐确实在卫生所工作过,但那是在半年后,而且是通过陈卫东的关系。
许明哲为何现在就主动提出?"我考虑考虑。"我没有立即答应。回到地里,
陈卫东果然给我安排了轻活——记工分。
这活通常只有关系户或者跟他有特殊交情的女知青才能干,
前世我直到最后三个月才"争取"到这个位置,付出的代价是让他摸了大腿。
"听说你治好了书记家孩子?"他凑过来,烟味混着汗臭熏得我后退半步。"运气好。
"我低头记着名字,故意让一缕头发垂下来。陈卫东伸手想帮我撩头发,
我假装弯腰捡东西躲开了:"队长,王娟姐的工分记多少?"他悻悻地收回手:"六分。
她干活磨洋工。"我记下数字,心里冷笑。前世王娟再怎么磨洋工也能拿七分,
这是做给我看呢。下午搬行李到周书记家时,
我在姐姐的行李箱夹层里发现了一封没寄出的信。信封上写着"赵刚亲启",
里面只有寥寥几行字:"已按计划替换下乡地点至红旗公社,确认目标人物在此。
见面细节按原定方案。柔。"我的手微微发抖。
前世我一直以为姐姐是临时起意装病让我替她下乡,现在看来,她早有预谋。
红旗公社有什么"目标人物"?赵刚又是谁?将信纸揉成一团,我咬紧下唇。
不管姐姐的计划是什么,现在这一切都属于我了。
包括她名单上的"目标人物"——无论是许明哲,还是这个叫赵刚的人。晚上,
周大嫂做了一桌好菜感谢我。吃完饭,我回到厢房,从行李中取出那本《赤脚医生手册》,
翻到夹着姐姐照片的那一页。照片上的林柔笑靥如花,
背后题着"给我最爱的妹妹"——多么讽刺。我用指甲在她脸上划了一道,
然后将照片烧成了灰。窗外,月光如水。明天我要去卫生所给许明哲答复,
顺便查查这个"赵刚"到底是谁。第一个垫脚石已经就位,游戏才刚刚开始。
2算准时间的晕倒天还没亮,周大嫂的敲门声就把我惊醒了。"小林,起来喝点粥再上工,
今天夏收,累着呢。"她在门外轻声说。我揉着眼睛爬起来,推开窗户。东方刚泛起鱼肚白,
空气中已经弥漫着闷热的气息。前世最怕的就是夏收,连续半个月凌晨四点起床,
在烈日下弯腰割麦直到天黑,不少知青累得尿血。但今天不一样。
今天我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晕倒。喝完粥,我悄悄把一小包盐塞进口袋。
周大嫂给我装了俩煮鸡蛋和一张烙饼当中饭,又往我水壶里加了点自家酿的醋,说是防中暑。
"谢谢大嫂,我走了。"我系上草帽,拎起镰刀出门。田里已经聚集了二十多个知青和村民,
陈卫东正叉着腰分配任务。看到我来了,他眼睛一亮,大声说:"林柔同志去西边那块地,
那儿有树荫。"几个女知青撇撇嘴,但没人敢说什么。自从我救了周书记家孩子,
在公社的地位明显提升,连带着工作量也减轻不少。"谢谢队长。"我甜甜一笑,
故意从他身边擦过,闻到他身上廉价肥皂的味道。西边的麦地确实有树荫,但面积也大。
我蹲下来开始割麦,动作故意放慢。前世**活拼命,手掌磨出血泡也不敢停,
结果只换来陈卫东变本加厉的压榨。这次我要聪明点。太阳渐渐升高,
汗水顺着我的脊背往下淌。我时不时瞄一眼日头,等待最佳时机。大约十一点,
阳光最毒的时候,我看到许明哲背着药箱从田埂上走过——他在给各村巡诊。就是现在。
我悄悄把盐包打开,倒了些在掌心,然后假装擦汗抹在脸上。盐粒**得皮肤发红,
汗水更多了。接着我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走了两步,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一声虚弱的"救命",
然后直挺挺地向前倒去。落地前我调整了角度,确保不会真的摔伤,但看起来要足够真实。
脸贴着滚烫的土地,我闭着眼一动不动,听到周围立刻骚动起来。"有人晕倒了!
""是那个会医术的女知青!""快叫卫生员!"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一双有力的手把我翻过来。透过眯起的眼缝,我看到许明哲严肃的脸。他翻开我的眼皮,
又摸了摸我的脉搏。"中暑,需要立即降温。"他的声音冷静而专业,"帮我抬到树荫下。
"有人架起我的胳膊和腿,把我抬到一棵大槐树下。许明哲解开我的领口,
用湿毛巾擦拭我的额头和颈部。冰凉的触感让我差点打了个哆嗦,我赶紧保持松弛状态。
"给她扇风。"许明哲命令道,接着我听到他打开药箱的声音,"谁去卫生所拿担架?
""我去!"是陈卫东的声音,脚步声匆匆远去。许明哲掰开我的嘴,滴了几滴苦涩的药水。
我本能地吞咽了一下,差点露馅。他好像注意到了什么,手指在我手腕上多按了几秒。
"其他人回去干活吧,留两个人就行。"他突然说,"中暑会传染,人多了更闷热。
"人群不情愿地散开,最后只剩下许明哲和另一个女知青。我冒险微微睁开一条缝,
看到许明哲正盯着我的脸,眼神锐利得像要看穿什么。我赶紧又闭上眼睛。"李红,
去帮我打桶井水来。"他说。女知青应声离开。等她的脚步声远去,
许明哲突然俯身在我耳边说:"下次装晕倒,脉搏别跳那么规律。真正中暑的人脉搏快而弱,
不是慢而稳。"我的心跳漏了一拍。被识破了?正在我纠结要不要"醒来"时,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我眯眼一看,是陈卫东带着担架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两个壮劳力。
"怎么样?"陈卫东气喘吁吁地问,汗湿的背心贴在身上。"稳定了,但需要回卫生所观察。
"许明哲面不改色,仿佛刚才没说过那句话,"抬的时候平稳点。
"我被小心翼翼地挪上担架。一路上陈卫东不停地问东问西,许明哲只是简短应答。
到了卫生所,许明哲指挥他们把我放在诊疗床上,然后客气地请所有人出去。
"病人需要安静休息。"他推了推眼镜,语气不容置疑。等人都走了,他拉上帘子,
转身面对我:"可以醒了,林柔同志。"再装下去没意义了。我慢慢睁开眼睛,
装作虚弱的样子:"我...我这是怎么了?""表演得很精彩。"他靠在药柜上,
双手抱胸,"除了脉搏出卖了你。为什么装晕?"我咬着嘴唇,大脑飞速运转。
前世姐姐是怎么形容许明哲的?"书呆子"、"一根筋"、"好骗得很"。
可眼前这个人敏锐得可怕。"我...我真的不舒服。"我决定半真半假,
"这几天一直头晕,可能是低血糖。""低血糖和中暑症状完全不同。
"他毫不留情地拆穿我,然后突然问,"你看过《实用内科学》?
"这转折让我一愣:"什么?""上次你提到的酒精浓度,还有醋促进药物吸收的原理,
都不是《赤脚医生手册》里的内容。"他镜片后的眼睛闪着光,"你受过专业医学训练?
"原来他误会了。我松了口气,顺着他的话说:"我大伯是军医,小时候跟他学过一些。
"这个谎言很安全——我确实有个军医大伯,不过早在我出生前就牺牲了,无从对证。
许明哲的表情松动了一些:"难怪。你的医学知识比这里大多数赤脚医生强。
""许医生过奖了。"我装作害羞地低头,趁机观察卫生所的环境。药柜擦得一尘不染,
器械摆放整齐,墙上挂着详细的人体解剖图——处处体现主人的严谨性格。"既然醒了,
就说说你的'病情'吧。"他递给我一杯葡萄糖水,"为什么装晕?"我小口啜饮着甜水,
脑子转得飞快:"夏收太累了...我想休息半天。""你可以直接请假。
""陈队长不会批的。"我叹了口气,"他...对我有点特别关注。
"许明哲的眉毛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我明白了。"他转身在病历本上写着什么,
"我给你开三天病假,理由是中度中暑需要观察。这期间你可以来卫生所帮忙,
顺便学点实用的医疗知识。"这比我预想的还要好!我强压住上扬的嘴角:"太感谢了,
许医生。""叫我许明哲就行。"他头也不抬地说,"明天早上八点,带笔记本过来。
"正说着,卫生所的门被推开,陈卫东探头进来:"小林同志好些了吗?
"许明哲挡在我前面:"需要休息,别打扰她。"陈卫东讪讪地退了出去。
许明哲转身看我:"需要我通知周书记来接你吗?""不用,我自己能走。"我慢慢坐起来,
装作头晕扶了下墙,"谢谢许医生。"走出卫生所,陈卫东果然等在门外。见我出来,
他立刻凑上来:"我送你回去。""不用了队长,我自己能行。"我勉强笑笑,
"许医生说要多休息。""那...我晚上去看你。"他压低声音,
手装作不经意地碰了碰我的腰。我假装没察觉,点点头快步离开。走到拐角处,
我回头看了一眼,陈卫东还站在原地盯着我的背影,而许明哲站在卫生所窗口,也在看我。
两个截然不同的男人,都是我计划中的重要棋子。一个粗鲁但有权,一个聪明但危险。
我摸了摸口袋里的盐包,笑了。今天的晕倒很成功,不仅获得了三天病假,
还得到了接近许明哲的机会。接下来,该找找那个叫赵刚的人了。三天病假期间,
我白天在卫生所跟许明哲学习,晚上回周书记家休息。许明哲是个严格的老师,
但讲解非常清晰。我假装是第一次接触这些知识,偶尔"灵光乍现"问出几个专业问题,
总能引起他赞赏的目光。"你学得很快。"第三天下午,他罕见地表扬我,
"有考虑过学医吗?""想也不敢想啊。"我整理着药柜,背对着他说,
"我们知青哪有选择的权利。"沉默了几秒,他突然说:"明年可能会恢复高考。
"我的手停在半空。前世高考确实是77年恢复的,但许明哲怎么会提前知道?
难道他有什么内部消息?"真的吗?"我转过身,装作第一次听说这个消息。
"只是小道消息。"他低头写着什么,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傍晚回周书记家的路上,
我遇到了几个村里妇女在河边洗衣服。本想直接走过,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
"赵营长家儿子要回来了,听说在部队立了功呢!""赵刚那孩子有出息,比他爹强。
""听说明天到,他娘准备杀只鸡..."我放慢脚步,心跳加速。赵刚,
姐姐信里提到的名字,军区副司令的儿子!原来他是本地人,明天就要回来了。
前世姐姐是怎么认识他的来着?记忆慢慢浮现——河边,姐姐在洗衣服时唱歌,
赵刚路过被歌声吸引...第二天一早,我向许明哲请了半天假,说要去河边洗衣服。
他点点头没多问,只是提醒我别在太阳最毒的时候出门。我带着一盆衣服来到河边,
选了个显眼的位置。水很清,能看到小鱼在鹅卵石间游动。我一边搓洗衣服,
一边轻声唱起《红莓花儿开》——这是姐姐最拿手的歌,
前世她说过赵刚就是因为这首歌注意到她的。唱到第三遍时,我听到了脚步声。
透过垂下的发丝,我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不远处。军裤,锃亮的皮鞋——不是本地人。
我装作没发现,继续唱歌,声音稍微大了些。"同志,你的肥皂要冲走了。
"一个低沉的男声响起。我"惊慌"地抬头,手忙脚乱地去抓那块故意放开的肥皂。果然,
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先一步捞起了它。阳光从他背后照过来,给他轮廓镀上一层金边。浓眉,
高鼻梁,嘴角有一道小小的疤痕——和姐姐描述的一模一样,赵刚。"谢谢**同志。
"我怯生生地伸手。他没有立即还给我肥皂,而是打量着我:"你不是本地人吧?
""我是知青,叫林柔。"我低下头,把湿发别到耳后——这个动作姐姐做过无数次,
据说最能展现她优美的颈部线条。"赵刚。"他递过肥皂,手指有意无意地擦过我的掌心,
"刚转业回来。你的歌...很好听。""随便唱唱。"我收起肥皂,准备离开的样子。
"等等。"他叫住我,"你...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我转身,装作好奇:"谁啊?
""文工团的一个演员。"他的眼神有些恍惚,"特别是侧脸。"我心中一动。
前世姐姐确实参加过文艺宣传队,难道她后来模仿了某个文工团演员?这个信息很重要。
"那她一定很漂亮。"我微笑着说,然后端起洗衣盆,"我得回去了,衣服要晾。
""我帮你拿吧。"他主动接过沉重的盆子,"你住哪?""周书记家。"我没有推辞,
"不过不太顺路...""顺路。"他打断我,"我正好要去拜访周叔。"一路上,
赵刚问了我的基本情况,我也"无意中"提到自己懂些医术,在卫生所帮忙。
到周书记家门口时,他坚持帮我把衣服晾好。"卫生所...是许明哲在的那个?
"他突然问。我点点头:"你认识许医生?""算是吧。"他表情复杂,
"明天我娘做杀猪菜,你要不要来?许明哲应该也会来。""这...合适吗?
"我装作犹豫。"就当感谢你为农村建设做贡献。"他笑了,那道疤痕让他的笑容有些痞气,
"下午五点,村东头第二家。"他离开后,我站在院子里,慢慢拧干最后一件衣服。
计划进行得很顺利——赵刚已经上钩,许明哲对我有兴趣,陈卫东对我有企图。但奇怪的是,
我并没有预期的喜悦。晾好衣服,我看到周大嫂在厨房忙活,决定去帮忙。刚走到门口,
就听到她在跟人说话。"...那姑娘挺不错的,懂医术,人也勤快。""你确定她没问题?
"是周书记的声音,"我总觉得她太...完美了。城里姑娘哪会这么适应乡下生活?
""你疑心病太重了..."我悄悄退开,心跳加速。连周书记都察觉到了异常,
我的伪装真有这么多破绽吗?还是说,我终究无法完全变成林柔?回到厢房,
我从枕头下取出姐姐的照片——唯一没烧掉的一张。照片上的她笑得天真无邪,
谁能想到这副皮囊下藏着怎样的算计?"这次轮到我了,姐姐。"我轻声说,
把照片撕成两半,"我会用这张脸,得到你梦寐以求的一切。
"3你和你姐姐一样聪明赵刚家的院子比周书记家还大,墙角种着一排向日葵,
金黄的花盘迎着夕阳。我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一包从供销社买的冰糖作为见面礼,
心跳得厉害。前世姐姐是怎么形容赵家的?"土皇帝"——赵刚父亲是公社武装部长,
叔叔在省军区,整个红旗公社没人敢得罪他们。姐姐就是攀上赵家这根高枝,
才拿到了第一个回城名额。我深吸一口气,抬手敲门。院内立刻传来狗叫声和脚步声。
开门的是个四十多岁的妇女,花白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腰板笔直——赵刚的母亲,
前世姐姐口中的"老顽固"。"阿姨好,我是林柔,赵刚同志邀请我来..."我微微低头,
声音轻柔。"哦,知青同志啊,进来吧。"她上下打量我一番,侧身让出路,
"刚子在后面杀鸡呢。"院子里弥漫着炖肉的香气,一张大圆桌上已经摆了好几道菜。
我惊讶地发现许明哲已经到了,正坐在角落看书。听到动静,他抬起头,
眼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丝诧异。"许医生。"我主动打招呼,"没想到您也来了。
""赵阿姨腰不好,我来复诊。"他合上书,语气平淡,
但我注意到他的目光在我刻意换上的碎花裙子上停留了一秒。赵妈妈接过冰糖,
客气了两句就进厨房了。许明哲示意我坐下:"赵刚没告诉你我和赵家的关系?""没有。
"我摇头,好奇地问,"你们是...""远亲。"他简短地回答,明显不想多谈。正说着,
赵刚拎着一只刚宰好的鸡从后院进来,看到我立刻咧嘴笑了:"林柔同志来了!
"他三步并作两步走过来,鸡血滴在鞋上都没注意,"正好,帮我拿一下这个。
"他把死鸡塞给许明哲,自己则接过我手里的包:"来就来,带什么东西。"他凑近我耳边,
压低声音,"你今天真好看。"他身上的烟草味混着血腥气,我下意识后退半步,
撞上了身后的许明哲。他稳稳地扶住我的肩膀,然后迅速松开,仿佛碰到了什么烫手的东西。
"我去帮阿姨做饭。"我找了个借口溜进厨房。厨房里热气腾腾,赵妈妈正在炒菜。
我主动请缨帮忙烧火,她犹豫了一下才同意。烧火是最脏最累的活,但**得很认真,
时不时还夸她手艺好。"城里姑娘像你这么能干的少见。"赵妈妈态度软化了些,
"家里几口人啊?""父母和一个姐姐。"我往灶膛里添了根柴,"姐姐身体不好,
所以是我下乡。""孝顺孩子。"她点点头,"我那小子要是有你一半懂事就好了。
"通过闲聊,我得知赵刚刚在部队立了三等功,本来可以留在军区,却主动要求回地方。
这和他前世的选择一致——姐姐说过,赵刚是因为一个文工团女演员才放弃晋升机会的。
饭菜上桌时,又来了几个客人,都是公社干部。赵刚父亲赵部长最后才回来,一身军装,
不怒自威。他对我这个知青只是点点头,注意力全在许明哲身上。"明哲,你爹来信没?
"他给许明哲夹了块鸡腿,"军区现在..."许明哲咳嗽一声,瞥了我一眼。
赵部长立刻住了口,转而谈起夏收生产。我低头吃饭,耳朵却竖得老高。
许明哲的父亲在军区?这是什么情况?前世姐姐从未提过这茬。饭后,男人们抽烟聊天,
我主动帮忙洗碗。赵妈妈对我的态度明显亲热多了,甚至问起我家里的情况。正说着,
赵刚突然闯进厨房。"妈,别让人家客人干活了。"他不由分说地把我拉出去,"走,
我带你看点好东西。"他把我带到后院的一间小仓库,里面堆满了农具和杂物。
在角落的箱子里,他神秘兮兮地掏出一个铁盒,打开是一把精致的小手枪。"**,
部队配的。"他得意地展示,"想试试吗?"我装作害怕又好奇的样子:"这...不好吧?
""怕什么,又没装子弹。"他拉起我的手,硬是把枪塞进我掌心,"握紧,对,
就这样..."他站在我身后,几乎把我整个人圈在怀里,手把手教我握枪姿势。
他的呼吸喷在我耳畔,带着酒气。我知道他在想什么,但现在还不是时候。"赵刚同志,
我...我有点头晕。"我轻轻挣扎,"可能是酒劲上来了。""叫我刚子就行。
"他没松手,反而靠得更近,"你真像她...""像谁?"我趁机转身,与他拉开距离。
"文工团的一个姑娘。"他眼神恍惚,"特别是害羞的样子..."就在这时,
仓库门突然开了。许明哲站在门口,逆光中看不清表情。"赵刚,你爸找你。
"他声音冷得像冰,"公社来电话了。"赵刚悻悻地放开我,嘟囔着出去了。许明哲没动,
依然站在门口。我尴尬地放下枪,不知该说什么。"枪没上保险。"他突然说。"什么?
""你刚才拿的枪。"他走进来,熟练地检查了一下,"子弹是满的。"我后背一阵发凉。
赵刚这个**,居然给我一把上膛的枪?要是走火了..."谢谢提醒。"我小声说,
"我该回去了。"许明哲没让路:"我送你。"路上,我们一前一后走着,谁也没说话。
快到周书记家时,他突然问:"你姐姐还好吗?"我脚步骤停,血液仿佛凝固了。
他怎么会知道我有个姐姐?我从未提起过。"我...我没有姐姐。"我转身,强装镇定。
许明哲推了推眼镜:"林柔同志,你左手腕上的胎记和你姐姐的一模一样。
三年前全国知青工作会议上,我见过她——她作为优秀知青代表发言,你坐在台下第一排。
"我大脑飞速运转。三年前?那时我才19岁,确实和姐姐一起参加过那个会议。
但许明哲怎么会记得这么清楚?除非..."你认识我姐姐?"我试探地问。"算不上认识。
"他语气平淡,"只是印象很深——她发言很精彩,而你记笔记的样子很专注。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但我总觉得他没说全。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别让他起疑。"好吧,
我确实有个姐姐。"我装作无奈地承认,"但我们关系不好,所以不想提。
"许明哲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你和你姐姐一样聪明。"这句话像一盆冰水浇在我头上。
是巧合,还是他发现了什么?我仔细观察他的表情,却只看到一片平静。"什么意思?
"我直接问。"没什么。"他看了看表,"明天卫生所见。"回到家,我辗转难眠。
许明哲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他真的只是偶然见过我和姐姐吗?如果他认识林柔,
我的计划就危险了...第二天一早,我顶着黑眼圈去卫生所。许明哲像往常一样教我配药,
仿佛昨晚的对话没发生过。我试探地问起赵刚的事,他只用"不太熟"就搪塞过去了。中午,
陈卫东突然闯进卫生所,胳膊上鲜血淋漓。"让开让开!"他推开排队的老乡,
一**坐在诊疗床上,"许医生,快给我看看!"我凑过去一看,是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像是被什么利器划的。"怎么弄的?"许明哲冷静地戴上手套。"镰刀割的。
"陈卫东龇牙咧嘴,眼睛却一直往我这边瞟,"小林同志,能帮我倒杯水吗?
"我倒水回来时,
.那小子故意的...看我不整死他..."许明哲缝针的手顿了顿:"公社不是你家开的,
陈队长。""哼,在红旗公社,我陈卫东说一不二!"他声音提高了几分,
显然是说给我听的,"特别是对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知青..."我默默递上水,
装作没听懂他的暗示。前世陈卫东就经常用调工分、派重活的手段打压不听话的知青,
特别是那些和我走得近的男知青。许明哲给他包扎好,开了消炎药。临走时,
陈卫东故意凑近我:"小林,晚上我去周书记家找你,有事商量。"没等我回答,
他就大步走了。许明哲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的背影:"小心那个人。""我知道。
"我低头整理器械,"谢谢提醒。"下午,许明哲去出诊,让我看店。我正在清点药品,
赵刚突然推门而入。"林柔!"他兴冲冲地走到柜台前,"猜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他从背后拿出一个铁皮盒子,打开是一支钢笔和一瓶墨水。"听说你喜欢学习。
"他得意地说,"上海英雄牌的,我托人从省城带的。"我确实需要一支好笔,
但这礼物太贵重了。"这...我不能收。""别客气。"他硬塞进我手里,"对了,
下个月公社要搞文艺汇演,你唱歌那么好,必须参加!
"前世姐姐就是通过文艺汇演认识更多干部的,我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好啊,
唱什么好呢?""《红莓花儿开》!"他脱口而出,然后有些尴尬地解释,
"就是你上次在河边唱的那首..."我们正说着,卫生所的门又被推开。这次是王娟,
她看到赵刚,眼睛一亮:"赵营长!您回来啦?"赵刚敷衍地点点头,明显不想被打扰。
王娟识趣地说来找止痛药,拿了药就匆匆走了,临走时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那姑娘谁啊?"赵刚皱眉。"我们宿舍的。"我随口回答,突然想到一个主意,"对了,
文艺汇演能多人合唱吗?王娟唱歌也不错。"赵刚明显失望了:"你想和她一起?""嗯,
人多热闹嘛。"我微笑着说。实际上,我是需要一个挡箭牌——单独和赵刚接触太危险,
容易惹闲话。他勉强同意了,又聊了几句就借口有事走了。我长舒一口气,把钢笔收好。
这支笔确实不错,高考恢复后用得着。傍晚回周书记家的路上,
我被陈卫东堵在了玉米地旁的小路上。"小林同志,不是说好晚上找你吗?"他叼着烟,
眯眼打量我,"这么着急回去?""队长有事?"我后退半步,与他保持距离。
"听说你今天和赵刚聊得很开心?"他吐出一口烟圈,"还收了礼物?"消息传得真快。
一定是王娟那个大嘴巴。"就是支钢笔,学习用的。"陈卫东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林柔,
别装傻了。我知道你什么来路——城里姑娘下乡,不就是为了混个回城名额吗?
"我心跳加速,但面上不显:"队长什么意思?""我手里有两个名额。"他凑近,
烟味熏得我直皱眉,"表现好的话...可以考虑给你一个。"前世他也是这么说的,
结果名额给了跟他睡过的女会计的侄女。我太了解这套把戏了。"怎么才算表现好?
"我装作天真地问。他以为我上钩了,
手顺着我的手腕往上摸:"聪明人一点就透..."我正盘算着怎么脱身,
远处突然传来咳嗽声。陈卫东像触电一样松开手。许明哲从玉米地里走出来,
手里拿着一把草药。"陈队长,林柔同志。"他点头致意,仿佛没看见刚才那一幕,
"在讨论生产计划?"陈卫东干笑两声:"是啊,讨论...那个...夏收分工!
"他拍了拍我肩膀,力道大得发疼,"小林同志很积极,值得表扬!我先走了!"等他走远,
许明哲才看向我:"没事吧?""没事。"我整理被弄皱的袖子,"谢谢解围。
""我不是特意来解围的。"他扬了扬手中的草药,"采药路过。""我知道。"我笑了笑,
"不过还是谢谢你,许医生。"我们并肩走了一段,谁也没提刚才的事。快到周书记家时,
他突然说:"赵刚不是好人选。"我一愣:"什么?""回城名额。"他直视前方,
"他父亲虽然有权,但家风太严,不会轻易帮人。
"我心跳漏了一拍:"你怎么知道我在想回城的事?""所有知青都想回城。"他停下脚步,
转向我,"但你的方式很危险,林柔——或者说,林暖?"我的血液瞬间凝固。
他怎么会知道我的真名?4暴雨中的姐妹许明哲的话像一记闷雷炸在我耳边。
他知道我的真名?这怎么可能?除非..."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强装镇定,
但声音还是抖了一下。许明哲深深看了我一眼,
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周书记让我转交给你,说是你姐姐寄来的。"我接过信封,
上面确实是姐姐的笔迹,收件人写的是"林暖"——我的名字。难怪许明哲会知道。"谢谢。
"我松了口气,随即又紧张起来——姐姐为什么会突然给我写信?
我们前世下乡期间几乎没联系过。许明哲没有追问,只是点点头离开了。
我迫不及待地拆开信,里面只有寥寥几行字:"暖妹:组织批准我下乡体验生活,
下周到你们公社。听说你在卫生所帮忙,正好用得上我的护理知识。准备接站吧。
姐柔"信纸在我手中簌簌发抖。姐姐要来?这完全偏离了前世的轨迹!
前世她一直装病留在城里,直到抢走我的回城名额才耀武扬威地出现。现在她突然要来,
我的替身计划还怎么继续?我咬着指甲在院子里转圈。周书记一家去走亲戚了,
今晚都不回来,正好给我思考的空间。厢房里,我翻出所有笔记和收集的信息,
试图找出对策。首先,姐姐为什么突然要来?信上说"组织批准",她什么时候参加工作了?
前世这时她应该还在家里装病才对。除非...她有了新的靠山。其次,
她提到"护理知识",这明显是冲着我卫生所的工作来的。她知道我在冒充她,
所以特意来戳穿我?最后,也是最关键的——我该怎么应对?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下来,
我点亮油灯,在昏黄的光线下重新读信。突然,
我注意到信纸右下角有个几乎看不见的印记——"赵"字的水印。这种专用信纸,
只有军区或者高级干部家庭才有。一个可怕的猜测浮现在脑海:姐姐已经搭上了赵家的关系。
也许就是赵刚的父亲,或者他那个在省军区的叔叔。如果是这样,
她来红旗公社的目的就很明显了——不是来看我,而是来见赵刚!我猛地站起来,
打翻了凳子。不能让姐姐见到赵刚,至少不能让他们单独接触。我必须先发制人。
第二天一早,我破天荒地主动去找陈卫东。他正在大队部抽烟,看到我来了,眼睛一亮。
"哟,稀客啊。"他吐着烟圈,得意地靠在椅背上,"想通了?""队长,我姐姐下周要来。
"我直奔主题,"她也是知青,护理专业的,可能要在咱们公社待一阵子。
"陈卫东挑了挑眉:"所以?""所以..."我咬了咬下唇,装作难为情的样子,
"我怕她看到我住的条件太差会担心。能不能...给她安排个好点的住处?""就这事?
"陈卫东明显失望了,"行啊,让她住大队招待所,一天五毛钱。""谢谢队长!
"我露出感激的笑容,然后压低声音,"还有...我姐长得和我特别像,
我怕您认错了人尴尬,所以提前跟您说一声。"陈卫东果然来了兴趣:"有多像?
""双胞胎那么像。"我意有所指地说,"不过她性格比我开朗多了,特别爱交朋友,
尤其是...男性朋友。"陈卫东的眼神变了,我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什么。留下这个钩子,
我告辞离开,直接去了卫生所。许明哲正在给一个老乡量血压,看到我来了,只是点了点头。
等病人走后,他才开口:"信上说什么了?""我姐姐要来。"我直接说,
"她可能会戳穿我的身份。"许明哲推了推眼镜:"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犹豫了一下,决定部分坦白,"我不是林柔,我是林暖。
当初下乡名额本来是我姐姐的,但她装病,我替她来了。"许明哲的表情没有丝毫波动,
好像早就知道了一样:"所以?""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我直视他的眼睛,
"如果姐姐揭穿我,我可能会被遣返,甚至更糟。""为什么要帮你?"他冷静地问。
这个问题把我问住了。是啊,他凭什么帮我?我们非亲非故,
他甚至可能更欣赏真正的林柔——那个在知青会议上侃侃而谈的优秀代表。
"因为..."我急中生智,"因为你知道赵刚是什么样的人。
如果我姐姐和他走得太近..."许明哲的眼神骤然变冷:"你调查我?""没有!
"我连忙否认,"但我看得出来,你和赵刚关系不一般。而且...我姐姐很擅长利用男人,
特别是赵刚这样的。"这是实话。前世姐姐就是靠赵刚的关系第一个回城的,
后来又攀上了更高的枝。许明哲沉默了很久,最后只说了一句:"我会考虑的。
"接下来几天,我如履薄冰。一方面要稳住赵刚,一方面要提防陈卫东,
还要准备应对姐姐的到来。我故意在赵刚面前提起"家里可能要安排相亲",
激发他的保护欲;又向许明哲透露更多姐姐的"黑历史",加深他对林柔的戒备。
姐姐来的前一天,我特意去供销社买了新头绳,
又向周大嫂借了件稍微体面的衬衫——我要让姐姐看到我过得不错,这样才能打乱她的节奏。
1976年8月15日,晴转暴雨。我永远记得那一天。我早早到了公社汽车站,
坐在掉漆的长椅上等待。远处雷声隆隆,乌云压境。
当那辆破旧的长途汽车摇摇晃晃驶进站时,我的手心已经全是汗。车门打开,乘客鱼贯而下。
最后出来的那个身影让我呼吸一滞——林柔,我的姐姐,穿着剪裁合体的的确良连衣裙,
小皮鞋锃亮,头发烫成了时兴的卷发,完全不像个知青,倒像是来视察的干部**。
她环顾四周,目光锁定了我。那一瞬间,我看到她眼中闪过一丝错愕——她在惊讶我的样子。
是啊,前世这时我已经被农活折磨得形销骨立,而现在,我虽然黑了点,但精神饱满,
甚至称得上健康。"暖妹!"她扬起甜美的笑容,张开双臂向我走来,"想死姐姐了!
"我们虚伪地拥抱,她的香水味熏得我鼻子发痒。近距离看,我发现她眼下有淡淡的青黑,
虽然用粉盖住了,但逃不过我的眼睛——她过得并不像表面那么如意。"姐,
你怎么突然来了?"我接过她的小行李箱,"信上也没说清楚。""组织安排嘛。
"她轻描淡写地说,眼睛却一直在观察周围,"你们这儿条件不错啊,
我看还有供销社和卫生所?""嗯,许医生医术很好。"我故意提起许明哲,观察她的反应。
果然,她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许医生?""许明哲,省城来的。"我装作无意地说,
"听说他父亲在军区..."姐姐的表情管理堪称完美,但我是她妹妹,
能看出她眼中闪过的警惕和...兴奋?她在打什么主意?正说着,
远处传来喊声:"小林同志!"是陈卫东,他骑着自行车朝我们驶来,完美按我的剧本登场。
我悄悄勾起嘴角。"陈队长!"我挥手示意,然后对姐姐说,"这是我们生产队长陈卫东。
"陈卫东刹住车,目光在我和姐姐之间来回扫视,嘴巴微微张开:"我的老天,
真的一模一样!""这是我姐姐林柔。"我故意说反我们的名字,"姐,这是陈卫东队长。
"姐姐立刻明白了我的把戏,眼中闪过一丝怒火,但很快又换上甜笑:"陈队长好,
我是林暖,小柔的姐姐。"陈卫东明显懵了:"等等,你是林暖?
那她是...""我是林柔啊,队长。"我无辜地眨眨眼,"怎么了?
""可是许医生说..."陈卫东挠挠头,显然被搞糊涂了。暴雨就在这时倾盆而下。
我们三个匆忙跑到附近的屋檐下避雨。陈卫东殷勤地脱下外套要给"姐姐"披上,
被我抢先一步接过,披在了自己肩上。"姐,你身体不好,别着凉。"我假装关心地说,
同时捏了捏她的手,警告她别轻举妄动。姐姐眯起眼睛,随即笑道:"是啊,
我妹妹总是这么体贴。"她转向陈卫东,"队长,听说你们这儿有个叫赵刚的同志?
"陈卫东一愣:"赵营长家儿子?认识啊,怎么了?""哦,没什么。"姐姐拢了拢头发,
"就是听说他刚从部队回来,立了功,想采访一下写篇报道。我在省青年报当通讯员。
"这又是个我不知道的信息。前世姐姐根本没工作,现在居然成了报社通讯员?
而且她怎么知道赵刚的事?我的猜测很可能是对的——她已经搭上了赵家的线。雨越下越大,
陈卫东提议送我们去招待所。姐姐的小行李箱放在自行车后座,
我们三个挤在一把伞下往大队部走。一路上,姐姐不断套陈卫东的话,问赵刚的情况,
问卫生所的工作,甚至问起了许明哲的背景。陈卫东这个蠢货,
被姐姐几个笑容就迷得晕头转向,什么都往外说。到了招待所,我帮姐姐办好入住手续。
陈卫东依依不舍地离开后,姐姐立刻变了脸。"玩得开心吗,林暖?"她冷笑着问,
"顶着我的名字,勾搭生产队长?""比不上你。"我反唇相讥,"装病躲下乡,
现在又跑来抢成果?"姐姐眯起眼睛:"你知道赵刚是什么人吗?""军区副司令的儿子,
你的下一个目标。"我直视她的眼睛,"可惜他来晚了,已经认识'林柔'了。
""你以为你能赢我?"姐姐突然笑了,"从小到大,哪次不是我赢?""这次不一样。
"我平静地说,"乡下不是城里,姐姐。这里的规则,我比你熟。"我们剑拔弩张地对视着,
窗外一道闪电劈过,照亮了姐姐狰狞的表情。就在这时,招待所的门被推开,
赵刚浑身湿透地冲了进来。"林柔同志!听说你姐..."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目光在我和姐姐之间来回扫视,"我的天..."我和姐姐站在一起,同样的身高,
同样的面容,同样的发型——除了衣服不同,简直像照镜子。"赵刚同志?
"姐姐率先反应过来,伸出手,"我是林暖,林柔的姐姐。常听我妹妹提起你。
"赵刚机械地握了握她的手,眼睛却一直看着我,充满困惑。
我立刻明白过来——陈卫东那个大嘴巴,肯定跑去告诉赵刚"林柔其实叫林暖"之类的胡话。
"赵刚,你怎么来了?"我故作惊讶。"陈队长说...说你姐来了,
让我来看看..."赵刚语无伦次,"你们长得真像。""双胞胎嘛。
"姐姐自然地挽住赵刚的手臂,"赵同志,正好我有事想请教你,
关于部队生活的报道..."我看着姐姐熟练地把赵刚往屋里带,知道第一回合我输了。
但没关系,我还有后手。"姐,赵刚同志衣服都湿了,让他先回去换衣服吧。
"我上前分开他们,"而且许医生约了我讨论疫情预防方案,我得去卫生所了。""许明哲?
"赵刚的表情立刻变了,"他找你干什么?""工作啊。"我无辜地说,"他一直很照顾我,
教我医术,还说要推荐我去县里培训呢。"这话半真半假,但足够让赵刚吃醋了。果然,
他立刻说:"我送你去卫生所吧,正好我有事找许明哲。"姐姐狠狠瞪了我一眼,
我回以甜笑:"姐,你旅途劳顿,先休息吧。晚饭我来接你。"走出招待所,雨小了些。
赵刚坚持和我打一把伞,靠得很近。"林柔,"他犹豫了一下,"你到底是林柔还是林暖?
陈队长说你姐叫你小柔...""那是我小名。"我面不改色,"家里人都这么叫我。
""哦..."赵刚似乎松了口气,"你姐...有对象吗?"我心中冷笑,
小说《七零年代替身知青》 七零年代替身知青精选章节 试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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