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知卿卿好 轻歌与 著
已完结 赵淮希卿卿
我知卿卿好我穿越了,穿越到了一个陌生的朝代。爹不疼娘不爱。
还被逼着嫁给狠戾无情的三皇子殿下。待嫁闺中,我却被人迷晕带走。
斜倚在软榻上的男人眯着一双桃花眼,左手撑着下颔。嘴角微扬“女人,你吃过火腿肠吗?
”亲生母亲在三岁病逝,父亲永济侯楚渊等了半年,
就急吼吼地娶了工部侍郎的嫡次女王芷兰作续弦。一年后,侯府便诞下了一对双生儿女。
一片白幡飘荡,四周传来钟声的嗡鸣。膝盖传来的疼痛让我忍不住歪扭着身子,
左手撑在了大理石地面上。白色的衣裙被灰尘沾染,此刻也随着动作愈发凌乱。“逆女,
先太后新丧,你给我跪直了,成何体统!”压低的呵斥声在身后响起。被人抽了后背一马鞭,
疼的我一个激灵。“姐姐,今日百官家眷都在宫门前为先太后跪灵,莫要丢了侯府的脸面。
”楚若芙今日衣裙故意穿大了一些,白净小脸略施粉黛,盖住了唇色,衬得她弱柳扶风。
我观她腰身挺直,心下了然,那宽大的裙裾下分明铺了一层软垫。
“她早就把我们的脸面丢尽了,姐姐,你不要规劝她,乡下长大的就是没见识,
总有一天会把我们都连累了。”“正阳,不许胡说,纵使她不识礼数,她…她总归是姐姐。
”楚若芙蹙眉低喝,端的一副为长姐着想的模样。“什么姐姐,
活该让礼部的人看看她这副不成体统的样子,早点发落了关外去,自生自灭好了,
免得污了侯府的门楣。”楚正阳嫌恶的往远处膝行了些,少年声音清亮,虽然压低了些,
字字句句都是清晰明了的。听到这话,周围的官眷眼神像是带了钩子。我五岁离家,
三日前被接回侯府,只在宴席上与我这弟弟妹妹见过一面。许是我席间吃相难看了些,
当时便遭人嫌恶了。“我才没有这样的姐姐,活像没吃过饭似的。”“正阳,
清禾是在庄子里呆惯了,不知道些席间的礼数,你不要闹脾气。”“母亲,你还为她说话,
她这样的,要是让同窗好友知道了,一定会笑话我的。”“是啊母亲,姐姐如此作派,
哪有名门闺秀的样子。”“芙儿…”“姐姐说的又没错,母亲,我可不认她。
”说完我那弟弟就离席而去。“唉,这孩子。”王芷兰言罢斜睨了一眼,眼底皆是嫌弃。
周围的仆从窃窃私语,像是没见过我这般没见识的官家**。我坐在一旁,
默不作声的吞咽着侯府珍馐。他们从小金尊玉贵的长大,自然不知我从前过的什么日子。
雍朝礼法,太后仙逝,百官携家眷在宫门口跪灵,必须跪足六个时辰。
其中不乏体力不支的**夫人,尽是被小心呵护着。我膝盖钝痛,想着剩下的两个时辰,
不想再生口舌浪费力气。“侯爷,清禾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不懂礼数,,她乡下野惯了,
不是一时能改的。”王芷兰这字字句句,看着像是规劝,孰不知是故意挑拨。事实证明,
忍一时之气,只会越来越气。“夫人说笑了,我离家十五年,回家不过三日,未曾学过礼数。
”我直了直身子,话语掷地有声,周围的官眷霎时议论纷纷。
“听闻这侯府大**五岁便送到庄子上养病了。”“何止啊,我还听说,十五年都没回过家!
”“什么病十五年还没好?侯爷这也舍得?”“如何不舍得,如今可是那位夫人当家。
”“她那亲娘,从前也是名动京城的大家闺秀,可惜…”“诶呦,
亲娘没了就没了倚仗…”意有所指的话让王芷兰脸色变了变,心下一动,
眼波流转间便蓄满了泪水。“侯爷,清禾在外养着,我也是日日挂心。
”“若是…若是不借着索要吃食推我,妾身差点落水,险些让孩子们无法降生,
我是断断不愿侯爷骨肉分离的。”像是伤心极了,半边身子倚到了夫君身上,泪水滴滴落下,
好不可怜。“原来是这样,我就说当初侯爷与王家结亲前后,侯夫人都是抱着孩子哄的。
”“那时候侯府大**可乖了,一口一个娘亲叫着,瞧着玉雪可爱。
”“当初怀的可是双生子!”“这侯夫人也是心善,就说是病了,送去外面修养身子。
”“五岁便想害死自己的弟妹,现在可还得了…”周遭难听的话一箩筐。“你就是心软,
若不是你拦着,我定打断她的腿,放到庄子里养着已是仁慈。”“侯爷宽宽心,
我受些委屈没什么的。”王芷兰眼底的得意之色敛下,面上还是一副可怜的样子。思来想去,
父亲把马鞭摔在手边,恨铁不成钢般。“**妹如此懂事,怎的你如此不知好歹,
若不是你娘亲拦着,我定要好好惩处你!”我敛眸一言不发,明白人云亦云。
我早就没有娘亲了。我母亲是家中独女,极受偏爱,温柔貌美,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父亲原是一员小将,与母亲相识,情投意合。随外祖父立下赫赫战功后,求娶了我母亲。
只是好景不长,外祖父领命镇守边疆,在一场守城战役中,被人斩杀城下。
众人皆言我外祖克扣军饷,为人所不齿,被杀也是死有余辜。消息传到西京,
外祖母也随之殉情。母亲怀胎九月,受惊早产,拼力生下我后落下了病根,在我三岁便去了。
我已记不得她的模样。后来被放到庄子上,月例就没有及时送来的时候。
没有多余的银钱傍身,看管我的仆从走的走散的散。我就是在这时候穿来的。为了生存,
我在院子里种些鲜花,搭配着拿到集市上去卖。有心善的夫人把盆栽送来,我养的很好,
能得一笔不错的收入。二十岁的姑娘大多早已出嫁,我省吃俭用,只想攒钱开个花草铺子。
我心里明白,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事。只有在孤寂难忍的夜晚,梦中的一双手,
慢慢摩挲过我的额发,小声哄着“乖清禾,快睡觉,
无病无灾梦香甜……”可能是重复了太多次,便成了娘亲唯一留给我的记忆。
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荡起的烟尘滚滚而来。由远及近,等看清了为首的黑色骏马,
众人纷纷低下了头。马上人一身黑袍,眉眼锋利,腰间一把长剑染血,风尘仆仆,
路过时烟尘揚了一众官眷满头满脸,竟无人呵止。我看向为首那人,
马背上一双漆黑的眼眸回望过来,像是一汪无底的黑水,深不可测。
守门宫人拦在宫门处刚喊出一句“不可疾行!”便被一马鞭抽到了旁边。
男人头也不回的策马疾行进入宫门。当朝三皇子,赵淮远。回府时我看过他的画像,
是个极锋锐的人。他的生母是圣上早年游历时带回的一位民间女子。
传闻圣上早已拟好了封妃的旨意,只等她诞下子嗣。瞧着便是荣光不断了,
却在生产时血流不止,勉力生下孩子就香消玉殒。尚在襁褓的三皇子被抱给太后抚养长大。
赵淮远此次奉命外出剿匪,太后突感不适,强撑了两日,却没来得及见上一面。
侯府的下人无事时聚在花园拐角处议论,我路过时无聊听了一会儿。其名远扬,
是他杀伐果断,冷血无情。都说他手段残忍,审理案件爱用极刑,
连进献给他的美人都被安了个罪名绞杀,草席胡乱卷了丢进乱葬岗。听了真真令人咋舌。
七日前,宫里传出风声,圣上想将永济侯嫡女赐予三皇子为妃。如今太子未立,
赵淮远非嫡非长,没有强悍的母族,又有冷酷无情的名声,楚若芙断断不想嫁过去。
永济侯经营许久,精心培养的女儿,一定要为家族带来荣光。于是他们想起了我,
在外十五年,名义上也是侯府的嫡女。我还在庄子的厨房煮着一碗阳春面,
便被几个婆子半逼半哄的塞进马车带回了西京。我没得选。至于嫁过去过的如何,受不受宠,
没什么人在意。当今圣上育有四子,先皇后所生的赵淮之最年长,现在军中历练。
次子赵淮希,生母是后来被升为继后的丞相府嫡女肖氏。幼子赵淮桢,年仅五岁,
邻国公主所出。大雍江山不会交给有邻国血统的皇子。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任谁瞧着,
都是大皇子和二皇子的希望最大。回到侯府拨给我的小院,
三日前被送来的小丫头灵珠已经睡着了。双手抱膝蜷缩在门边,身形单薄,
不过是十五岁的年纪。无甚靠山,便随我在这受人冷落。我叹了口气,轻声走近,
摸了摸柔软的发顶。“**,您回来啦。”“怎的不去房里睡,我不是说要晚些回来,
让你早去休息。”“唔…”灵珠双手来回搓了搓眼眶,“**,奴婢想等您回来上药,
今日去求了一瓶药油,奴婢想着,**今日跪了许久,一定难受极了。
”我瞧着扑闪明亮的眼睛,心底柔软一片,伸手捏了捏小丫头肉嘟嘟的脸蛋儿。“好,
你有心了,上完药就去睡觉,往后可要听我的早早睡觉,不然可长不高的。
”“**的话奴婢记得了,一定照办!”说完还重重点了点头。“嗯。”我摇摇头,
装作没看到小丫头狡黠的眼神。膝盖红肿青紫,上药时小姑娘眼泪汪汪的,
一边上药一边吹气,我轻声哄了好久才止住。这点伤对于摸爬滚打多年的我,
算不得什么大事。等她红肿着双眼去软榻上睡了,我才放下心来。灵珠整日叽叽喳喳,
像只小雀。来这侯府三日,我清楚她对我好。其他人不愿靠近我这小院,
我倒也无须给谁见礼,偶尔出门逛逛。都知这住着一个侯府过客,
等到了时机便一顶红轿打发出去。我三岁开蒙,五岁便识得好多字。庄子上没有先生教学,
我就在闲暇时借些书本。如今无事,就窝在窗边拉着小丫头教她看书,多学习总归是好的。
有时疲怠了,灵珠又去领了些红布和针线,我便学着绣出嫁的盖头。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过。
夜幕渐深,我沉沉睡去,没有看到窗纸被戳了一个窟窿,一缕烟尘飘进房内。
等到人都睡熟了,一身黑色夜行衣的人打开房门又快速关上,在屋内又点燃了一根迷香,
确保床边软塌上的丫鬟能睡到日上三竿。拿出一件黑色的外袍将床上人快速裹了裹,
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了五岁时的自己。父亲封侯时,举家搬来了西京,
找了能人工匠建造府邸。前院挖了沟渠,引水入池,一到夏天,荷花满池。我最喜欢这处,
常常缠着人带我去赏玩。“娘亲,荷花开了,好漂亮。”“清禾最爱在此赏花,
娘亲给你拿爱吃的糕饼来好不好。”“可是父亲说不能多吃,今日我已经吃过一块牛乳糕了。
”“没事,娘亲去给你拿。”“可是…”言语未毕,后母已经转身走了。
彼时王芷兰已经显怀,虽三月有余,看着是比常人的大些。我想追上她,让她别去,
我是贪嘴了些,更不想她因此劳累。被旁边的仆妇伸手拦下。“**还是在此处赏荷吧。
”我太小了,未能看出大人背后的心思。哄我唤她娘亲,口口声声说待我好的人,
转眼就换了副心肠。后来被压着跪在床前,父亲挥舞着鞭子,一下一下打在背上。
“我和你说过,你娘怀胎辛苦,不可劳累。你非要吃劳什子糕点。
”“她亲自取了你又说不合口味,动手推搡,若不是仆妇在侧,你娘差点就掉进池里了。
”“父亲我没有推她!我没有!”我吓坏了,哭着解释“我没有想吃糕饼。”“还说没有,
你可知那水池深有几尺,一个孕妇掉下去焉能活!”一道道鞭笞落下,
今日在场的仆妇跪作一团。口供一致,百口莫辩。父亲命人去拿军棍“我今天非打断你的腿,
现今便如此恶毒,以后出去怕是个祸害!”我后背生疼,只觉得这天塌了,
泪如何也流不干净。“侯爷…”床上传来细微的喊声。父亲急忙凑到床前,轻抚隆起的孕肚。
“夫人,可有不适?”我那被我推下水池不成,摔到地上昏迷的后母醒了。
“不能把孩子的腿打断。”“你现在还为她说话,今日你差点母子俱损了。”“侯爷,
我到底不是清禾的亲生母亲,她从前如何听话,大抵是因为我未能怀胎。往后,
往后我无法与她相处,我怕…”王芷兰泪水盈盈,虚弱地靠在父亲怀里。“夫人放心,
我定会重重惩处。”“她若在这,我便带着孩子出府去,侯爷只管写了和离书来。
”“夫人…”父亲陷入两难,他也曾在母亲离世后亲自教养我,总归是有些父女情分。
“侯爷烦心她外祖的事良久,今日之事若是传开,侯府便成了笑柄了。”眼见父亲欲言又止,
王芷兰身边的仆妇开口:“禀侯爷,府医前日说了,此次夫人怀的是双生子。
夫人准备了两日,想着今日晚膳给您一个惊喜。”如今惊喜变惊吓。沉默片刻,他回头望我,
黑沉的气势压的人喘不上气。“来人,把**送到西京外的庄子上,没有的允许,
不许她回来。”“你不是容不得人吗,那你就去庄子上好好思过,那里只你一个侯府血脉。
”“父亲!娘亲!我错了,别赶我走。”“我再也不吃糕饼了…”“父亲!娘亲!
”我害怕极了,只想着磕头认错。房内众人置若罔闻,无人为我求情。
五岁的幼童大声哭喊着求饶,被送到庄子上看管。我睁开眼睛,闻到一股清淡的香气。
天色暗沉,屋内却灯火通明。陌生,非常陌生。“醒了。”一句慵懒的话语响起,
一位俊俏的郎君在身旁的软榻上斜倚着。身穿白色织锦绣金边的外袍,
腰间系着金线云纹腰带,中间坠一颗价值不菲的绿松宝石。长发用一根素簪挽起,说是素簪,
观那成色,分明是纯金的。此人非富即贵。我思索着应对之法。衣物不减,不图色。
身无分文,不图财。若是要命,睡着时便杀了。我不发一言,想着以不变应万变。“女人,
你吃过火腿肠吗?”我大抵是疯了,竟然听觉出现了问题,保不齐是穿越的后遗症。“你,
吃过火腿肠吗?”他又高声重复了一遍。“嗯?”我悟了。“你也是穿越来的?
”我翻身下床,也顾不得这许多礼节了,快步凑到他近前。“宫廷玉液酒。”“一百八一杯。
”穿越常用暗号正确,还是同一个时代的亲人啊!“那你怎么知道我也是穿过来的?
”我急切的发问,没注意两人的距离隔的极近。男子眼中笑意分明,像是愉悦极了。
我来的时间太久了,有时也会恍惚,那个科技发达的时代只是一场空想。
“前日你与你那丫鬟在东街第二个岔口那吃阳春面,我恰好路过,听见你说这面好吃,
要是再加一根火腿肠就完美。”当时我随口一说,灵珠问我那是何物,我胡诌几句,
想来也无人能懂。“你把我弄来这里,想必也知我在此的身份。”“那你呢,你又是谁,
让我来此又是为何?”我有满腔的疑问,心底欣喜之余带了些防备。
这是一个充满权势和野心的时代,人命有时如草芥一般。闻言他直起身,端坐起来,
距离太近,险些拥我入怀。我这才反应过来,忙退远了两步,似是听见了一声轻笑。
“我姓赵,名淮希,字长明,让你来此是想说,我想娶你做皇子妃。”他顿了顿,
又言“我要娶你为妻。”直到被他用轻功送回侯府,我仍然脑袋发晕。我这就,被求婚了?
回了房间,灵珠大剌剌的躺在软榻上酣睡,我叹了口气,替她盖好了踢乱的被子。
太后生前口谕,不论皇亲国戚或是平民百姓,皆可按时嫁娶,无需守丧。一月过去,
不知赵淮希用了什么方法,宫里下了道圣旨。皇帝身边的大监亲自来宣旨,
侯府众人惊讶之下又一头雾水。“永济侯府嫡长女楚清禾,温雅娴静,知书达理,
人品贵重…特赐予二皇子赵淮希为正妃……”“父亲,我,这可如何是好。”“闭嘴!
不可无礼!”大监未离,楚若芙便慌了。永济侯抽离了被攥紧的衣袖,慌忙跪拜接旨。
大监拿了钱袋子,笑的像个眯眯眼的狐狸,晃晃悠悠的出了府门。“圣上居然要二殿下娶她!
”厅堂内,我那妹妹素手一指,满脸的不可置信。“是啊,侯爷,芙儿尚且需要筹谋,
清禾离家多年,不知这其中关窍,怕是不合适。”“父亲!我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我才该配二殿下!”“姐姐莫慌,父亲一定会想办法的。”厅堂内充斥着少女的啜泣声,
少年的安慰与不平。父亲沉默着坐在高处。圣旨已下,谁敢不从。几道视线愤愤不平,
我挺直脊背不卑不亢。如今太子的热门人选之一,要娶我这个离家多年的侯府**。“夫君!
”王芷兰来回踱步,跺了下右脚“这是为何?”“来人,拿腰牌来,我立即进宫。
”拿了腰牌便匆匆去打探消息。我闲着无事,摆弄刚刚跪地弄乱的衣裙。“楚清禾,
你前些日子出门,是去做什么了!”少年双手抱胸,气势汹汹的质问。“逛街,吃饭。
”“你还在瞎说,莫不是搭上了什么人,不然我姐姐比你强上万分,为何圣上不给她赐婚!
”“那你去问圣上,问我做什么。”我回来不过月余。“好啊,我早知你不是个省油的灯。
”“哦。”“你!”“谁不是省油的灯啊?侯府还怪热闹的。”温润有力的男声传来。
“侯爷刚刚步履匆匆,是有什么急事?”“初次登门,侯爷不会怪本殿下唐突吧。
”“不会不会,没什么事,殿下能来是侯府之幸。”赵淮希一身青色锦袍,
腰间一把坠玉折扇,信步踏入厅内,后面跟着永济侯。“见过二殿下,二殿下千岁。
”众人忙收拾情绪作揖行礼。楚正阳被一道寒凉的视线扫了一瞬,脊背生寒,头低了又低。
“不必多礼。”我被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轻轻托起。“原是我唐突了,前段时日在东街闲逛,
远远瞧见**便一见倾心。”“多方打听才知你姓名,原是侯府的千金。
”脸上快笑出朵花了,挺会演的。“殿下抬爱了。”“不抬爱,不抬爱,
我亲自去求了父王下旨,清禾甚得我心。”说罢挚起我右手,一副深陷其中的迷恋模样。
父亲闻言惊诧,余光里楚若芙的手帕都快绞烂了。**笑两声挣了挣,
赵淮希这厮面上笑盈盈,手上暗暗使力。“殿下,已近晌午,可否留下用些便饭。
”“不知是否太过叨扰?”“不叨扰,殿下尽可随意些。”父亲已然摆出了接引的姿态,
赵淮希巍然不动。“可以吗?”一双盛满温和的桃花眼,盯的人心跳加速。这话是对我说的。
“可以。”我听见自己说,耳尖有些发烫。众人面面相觑,永济侯被下了面子也不好发作。
我心底熨贴,难为他想的周全,今日来为我撑腰。得到肯定的答复,赵淮希才转身迈步。
我被牵着往席面走,手心热热的,望着俊秀挺拔的背影,第一次尝到被保护的滋味。
想起那夜,觉得像一场梦般。“你为何要娶我?”“你既然把我弄来,想来也知道我的从前。
”“我不是侯府娇养长大的**,父亲对我也没什么深厚的感情,你若是想要什么助力,
怕是不能如愿。”我父亲永济侯,虽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有京郊大营两万兵权在手。
如今太子未定,若有一日…必有助力。赵淮希嗤笑了声,像是无奈般,
拉着衣袖将人扯近了些。“父皇放出口风,明面上拉媒,实为试探。
”“我不要你父亲的兵权,也不想要这皇位,你此次进京,替妹出嫁,
永济侯的想法宫中早已知晓。”“那你要什么?”深褐色的瞳孔紧紧盯着,
好似要把人吸进去吞吃殆尽。他顿了顿才开口:“你不能牵动你的父亲,于我是益处,
父皇多思,我母族尚居高位,若有兵权在手,怕是要起疑心。”“那三皇子那边,圣意难改,
如何转圜?”“这你不用担心,三弟那,父皇有他的考量…我自有法子。”我垂目深思,
耳边传来男人低低的诱哄声:“况且,你我同是穿越来的,我看你颇有眼缘。嫁给我,
我不对你多加限制,相比于三弟,我们更合适。”眼见佳人眼睛亮了些许,
赵淮希又言:“我喜爱美酒佳肴,整个西京的美食没有我不知道的,火腿肠你是吃不到了,
可也有许多颇具特色的,你只管吃喝玩乐,本殿下有的是钱。”他果真狡猾,
知道我从前过的苦日子。我答应了,至少,嫁他比嫁传闻冷酷无情的三皇子要好。
席间我拿着筷子,第一次有些无所适从。赵淮希手间翻转不停,
放置在我面前的碗中食物都堆成一座山了。王芷兰拉着永济侯的衣袖想开口,
被一个眼神警告噤声。“吃吧,多吃点,你太瘦了。”言语间又放一块红烧肉在顶上,
像是实在无法再叠了,微叹口气,慢悠悠的抬手喝了口汤。我难得为吃饭感到羞愧。
往后几日我未出院门,楚若芙来闹过几回,左右不过是言语**。每每如此,我便视若无物,
她又更加气愤。楚正阳倒是安分,听闻是郊外跑马摔了下来,至今还在房里养着。
我厌恶他们的母亲,利用幼子衬托自己的良善,嫁入侯府后又弃之如敝屣。
经历独自长大的辛苦,也曾想着让他们不得好死。但我长大了,知道稚子无辜。
我不愿变得善妒阴狠,对他们也只是无视。灵珠倒是义愤填膺,气的自己吃不香睡不好。
幸得小丫头忘性大,我带她出门逛逛,不久便喜笑颜开了。赵淮希不知从何处得知了,
怕我受委屈,带了一众府兵和仆妇,打着教学皇室规矩的幌子要将我接到他府内。临走时,
我那后母还想着拿捏我,扣着灵珠说人太小了,跟去皇子府怕是不合适,
万一冲撞了贵人不好交代。没什么不好交代的,贵人挥了挥手,
一群训练有素的府兵列队围到我那后母四周。都是染过血的兵士,浑身煞气,
让她这去不得那去不得,没过半个时辰便让仆妇拿了身契来。我将那张纸撕了个粉碎,
牵着灵珠头也不回的上了门外的马车。
出府时还隐约听到些叫喊:“成何体统…”赵淮希领着我到了他的府邸,
把我安排到他旁边的院落。他在厅间等着,我进了卧房,灵珠去归置行李。搬离侯府,
我只几件素钗和衣物罢了。“哇!**,好多漂亮衣服。”灵珠瞪圆了眼睛愣住了。
衣柜中琳琅满目,皆是时兴的锦衣华服。我踱步至梳妆台,打开过分大的妆奁,
入目皆是珠光宝气。纵使我长十个头也戴不过来的首饰,都按照颜色花样分好了,井然有序。
我心底酸涩。“这也太铺张了些。”“奴婢觉得**花容月貌,心地善良,合该被用心对待。
”“就你会说。”“嘿嘿。”等收拾好了出去,赵淮希俏皮地眨了眨那双桃花眼,似是邀功。
“二殿下有心了。”我是真的感谢他,不只是为这衣裙钗环。似是听懂了我的意思,
他走近了些,低头看我的眼神越发温柔。“清禾是我的未婚妻,值得所有最好的东西,
这些不算什么,往后,我会给你买更多,也会对你好。”“二殿下为何待我这么好。
”我们只见过几次,我自认不是什么神仙妃子。“清禾,人和人之间的缘分是无法言说的。
你可以试着相信,我是真的喜欢你才会娶你。”救命,他这人怎么这么直白。耳尖发烫,
我嗫喏着不知如何言语。看着未婚妻红透的耳尖,赵淮希心底一片柔软。“我们会是夫妻,
要白头偕老的。以后便唤我的字吧。”我的脸霎时红透,呼吸都急促了些。
灵珠听即笑盈盈的,忙退了出去。“长明…”现今只有我们两个,却觉得灵魂都快要融化了。
“嗯,我喜欢你这么叫我。清禾的小字是什么?”思绪回缓,我轻声开口“我没有小字,
及笄的时候,我还在庄子上。”没人会在乎被放弃的人的及笄礼。霎时,他眼框微红,
心疼的无以言表。其实没关系的,没有期盼,也就不会难过。“是我想的不周。
”赵淮希将我按坐在椅子上,去门口叫嚷:“来人!”皇子府的人办事效率极高。
不出半个时辰,我被簇拥着进入卧房。几个面善的仆妇手脚麻利又温和的把人剥了个干净,
换上了时兴的衣裙。将我引到梳妆台前坐下,手指灵巧翻飞,挽了一个极漂亮的发髻。
小脸用妆粉和胭脂扫过,只见镜中人蛾眉黛目,眼波流传,艳丽动人。
左右看了看像是满意极了,仆妇们领我去了厅堂。赵淮希在厅中站着,
旁边的侍卫青锋捧着一只妆奁。他朝我招手,我走上前去,略微低头。我早便想着,
他那双手骨节分明,略有青筋,甚是好看。此刻,将一只纯金打造的簪子插入发髻,
几朵金灿灿的荷花坠在流苏上。秀色掩古今,荷花羞玉颜。赵淮希痴痴看着,双臂揽我入怀,
小说《我知卿卿好》 我知卿卿好精选章节 试读结束。
还可以输入200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