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段金玉 掌柜的不在 著
已完结 瞿经年银玉
我是个替身,孕五月,被夫君强行灌下堕子汤。第二年,他带回来一个女子。同是替身,
夫君却温柔地抚摸女人腹部。“丽娘怀了我的孩子,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我没问为什么,只是默默计算自己的死期。这一次,我终于要解脱了。
01我将目光移向女人的脸,忍不住通体恶寒。如果妹妹还活着的话,大抵该是这般明媚。
她也是一愣,看出来我们是有些像的。只是随后便骄矜地翘起嘴角。“姐姐气色不好,
莫不是病了?”指尖轻颤,我忍住没动。自一年前喝下那碗堕子汤,我的身体就大不如从前。
事后我偷偷找过郎中,身体根基被毁,说不准哪场病就能带走我。见我久久不语,
瞿经年越过我扶着丽娘进屋坐下。“不要久站,来喝口水。
”丽娘掐着甜腻的嗓音向瞿经年道谢,随后轻声细语地问起我来。“姐姐怎么还站着?
”“经年你也真是的,姐姐气色本就不好,继续在门口吹风会生病的。
”她刚来就以主人的姿态自居,瞿经年也不恼,对她淡淡笑着说她多管闲事。这种事,
他早就不在意了。虽然预感过会有这一天,却没想到是以这种方式。罢了,
不管是我还是丽娘,都只是妹妹的替代品而已。瞿经年径自走向隔壁房间。
我转身牵起一个淡淡的笑容,直指丽娘。“看见我的样子了吗?等你没了这副好颜色,
他会马上丢了你。”丽娘哼笑一声,不以为意。“经年才不会如此无情,
你这只不会下蛋的母鸡都还在,我怎么会被赶出去?”右不自觉摸上小腹,
我的眼神有些晦暗。“你既有孕了,他为什么不给你名分?”“他也知道你是赝品。
”丽娘重重一甩袖,猛地站起来扫倒了桌上的茶水。杯盏骨碌骨碌滚下地,
一声脆响将在隔壁布置卧房的瞿经年吸引过来。眼见丽娘身形不稳,
瞿经年两步并作一步稳稳抱住她。怀里的人满脸泪水,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
冰冷的眼神自下而上,瞿经年盯着我呵斥。“段银玉,丽娘不是你能动的。
”02他真的很关心她。握着她的手紧张地问她有没有不舒服。反复看了又看,
检查她身上有没有伤口。瞧着那张令人生厌的脸,我头疼得厉害。“我没碰她。
”丽娘一下哭出声来,倔强地看着我像在求一个公道。“姐姐,我知道你心有不甘,
可我做错了什么?”“你没本事留住经年的心,凭什么说我是赝品?”丽娘哭得颤抖,
瞿经年为她擦泪的手停顿了一瞬,开口哄她。“当心哭坏了身子,乖,
腹中的宝宝也会难过的。”我疲惫地垂下眼皮,不想再面对这一切。“瞿经年,休了我吧。
”三年前我们成婚那日,以天地为证,彼此许下誓言。他用白头到老的誓言困了我三年,
我终于明白这就是他跟我成婚的目的。他恨我害死妹妹,他把我绑在身边,日日让我痛苦。
爹娘都不要我,我竟天真的以为瞿经年会爱我。够了,我真的累了。
瞿经年目光沉沉地看着我,意料之外地笑了。“好,我答应你。”我有些惊讶,
反应过来忙着去拿纸笔。又听他不紧不慢道:“丽娘身怀六甲行动不便,
她生产前的日子你来照顾她。”“等孩子顺利生下来,我放你走。”气血上涌,
喉间一阵腥甜。瞿经年摆明了故意羞辱我。他不要我的孩子,
还要我亲眼看着别的女人为他生下一个孩子。他以为我会退缩吗?不,我既然下定决心离开,
就不会再为他伤心。我攥紧拳头,忍着身体不适平静回应:“好。
”我本就没多少日子好活了。瞿经年,如果有一天你知道自己亲手逼死了我,
还会不会这样镇定?03我将自己关进房间,用茶水漱了漱口,吐出来的果真是血水。
郎中告诉我要静养,尽量保持愉快,身体才会减缓衰败。
原本那碗堕子汤是没有那么大威力的。可嘉儿或许知晓自己的父亲并不想要自己,
直到五月有余我才知晓自己怀孕了。足足找了三个郎中,
我终于确信我平坦的腹部有了一个小生命。然后,我亲手将他埋在了院里的海棠树下。
抬手抹过眼角,我不再回忆。还有三个月,海棠就会开花了。在此之前,我会好好活着。
昏昏沉沉进入梦乡,我回到了自己的十七岁。那是瞿经年进京赶考的前夕。认识的女孩们,
早已嫁为人妇。我在乡里的财主那里做工,虽然辛苦但至少有个容身之处。
那天我们好不容易见面,在街上撞见了迎亲的队伍。运气很好的被分了几块喜糖。
我吃了一颗对瞿经年笑:“经年,糖好甜啊。”他突然紧紧地抱住我,语气珍重无比。
“银玉,等我考取功名回来,一定风风光光将你娶进门。”我悄悄红了脸,
小声说:“只要是你,怎么都行。”他摸摸我的头,一脸严肃。“银玉,你值得最好的。
”“我这辈子只会有你一个女人,当然要风风光光才好。”模模糊糊中,我呓语出那个名字,
“经年......”牵着世界上最温暖的那只手,幸福变得唾手可得。我翻了个身,
有股拉力从手上传来,一下睁开了眼睛。月凉如霜,我们牵着的手被冰封一样僵在空中。
一个激灵抽回右手,我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他扫了一眼桌子。“你没吃晚饭?
”我看不清他的表情,恍惚间生出一种他在关心我的错觉。“本就体弱,为什么不吃饭?
”语气轻柔,像真的在关心我一样。我不懂瞿经年在想什么,难道打一巴掌再给一个甜枣?
这样的把戏早就骗不到我了。“和你无关,出去。”曾经那些日子,初尝只觉甜蜜,
回味才知都是裹着砒霜的蜜糖。瞿经年似是不解。“你不是一直很渴望我关心你?”是啊,
正因渴望,才会痛苦。可是瞿经年,我不会为你心动了,自然也不会为你心痛。“是啊。
”我大方承认,接着话锋一转:“可惜你真正想关心的人已经死了,段银玉死了,
真正的她早死了。”“瞿经年你真可怜啊。”大概是第一次被我如此直白的戳到痛处,
他攥的我的手腕都在发疼。“你......呵......”他咬牙切齿喊出我名字,
好像把它嚼碎了才能吐出来。“金玉,你为什么不能一直像她呢?”“你能感觉到吧,
我对你不是没有感情,为什么不能让我如愿?”“我就算远离银玉,
她也是天真烂漫不知疲倦,可不是你这副样子。”离得近了,
我才看清他眼底汹涌澎湃的感情。一时间,房里只剩下我们的呼吸声。我瞪着他,
有种想要说些什么的冲动。嘴唇微张,隔壁传来一声呼唤。“经年,我好渴,
你怎么还不来啊?”他松开我,依旧站着没动。再开口,又是银玉。“三年了,
我觉得让你尝尝甜头也没什么。”“银玉,只要你想我们可以回到从前。”从前?
从前我像她吗?瞿经年大概忘了,他动情时抱着的人到底是谁。“瞿经年,我从来都不是她,
再像都不是。”我迎着他的目光,目无波澜的跟他对视。瞿经年呼吸陡然变重。
丽娘的声音再次传来,他没有说话,只是干脆地转身走了。04第二天,
瞿经年正陪着丽娘在外面晒太阳。我一出去就被丽娘喊住了。她靠着瞿经年,声音懒懒的。
“姐姐,听说城东铺子有卖酸果的,我没什么胃口,姐姐能不能帮我买些回来?”也好,
我该出去走走。出门正遇上邻居张大娘。她看见我明显一愣,先是面带犹豫,
然后拉着我走向一边。“瞿家媳妇,前几日我见瞿相公带了个怀孕的女子回来,你面色忒差,
是不是受欺负啦?”妇人牵着我的手粗糙却很温暖,
她说着从篮子里摸了两个鸡蛋塞到我手里。“哎,大娘也帮不上你什么,总之别饿着自己。
”心里忽然升起一股酸楚,我强忍着泪意点头。“我没事,就是最近没胃口,
正好上街买些果子,不用为我担心。”身体变差后,我很久没出来走动了。
丽娘说的城东铺子,一来一回怎么也要一天时间。我没去,只是在附近漫无目的地逛着。
走着走着,腿上撞过来一个东西。小小的躯体竟格外有力量,
我身形微微一晃就被人紧紧抱住大腿。小孩子稚气的声音从下面传来。“阿娘,
阿娘糖葫芦……”我四下张望着,没见到有人来,伸手摸了摸小男孩的头顶。
“我不是你阿娘,你别乱跑,我们在这里等等好吗?”男孩突然瘪嘴,哇一下哭了出来。
“阿娘糖葫芦——”周围传来一些窃窃私语,我瞬间慌乱起来,
抱起他往卖糖葫芦的小贩那里走去。“别哭别哭,我、阿……阿娘这就给你买。
”抓到糖葫芦那一刻,哭声戛然而止。我啧啧称奇,不由得笑了出来。
突然间小男孩撒腿往一边跑去。“哎,别乱跑……”“阿娘——”我一愣,
随即看到男孩面前的女人惊惶不安的表情瞬间消失,带着满满的喜悦和几分责备抱住了他。
心里五味杂陈,我慢悠悠转过身对周围的一切失去了兴趣。反应过来,已经习惯性走回了家。
两手空空走进院子,丽娘一个眼神扫过来,甜腻腻的声音响起。“姐姐,你终于回来了,
妹妹的酸果呢?”见我看着她不语,丽娘春风得意地抚了抚自己的肚子。
我平静道:“想吃让瞿经年去买。”丽娘站起身正要说些什么,眼神一转突然犀利起来。
语气森然道:“那是什么?”05一阵风吹过院子,海棠树的枝杈上摆动着一个小木牌。
瞳孔一缩,我想起来这是我和瞿经年一起绑上去的。那年阳春三月,第一次进这个宅子,
大簇大簇的粉色海棠随风飘摇。原来他一直记得这是我喜欢的花。我又惊又喜地看着瞿经年,
永远忘不了他比花还要好看的笑容。“这里以后就是我们的家了,喜欢吗?
”我们约定成亲前去寺庙里拜一拜,顺便去鼎鼎有名的结缘树下挂上属于我们自己的期待。
结果那天我生病了。不想错过好日子,我灵机一动在家里和瞿经年一起做了块木牌。
写下祝福用红绳牢牢地系在海棠树上。这一切就像我们真切守护着彼此的期待,
可是如今......瞿经年被丽娘尖锐的声音吸引出来,一眼看到了树上的东西。
他问:“怎么了?”丽娘一派天真。“经年,家里怎么会有那个?
我们的木牌不是系在了结缘树上吗?”瞿经年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看了我一眼漫不经心道:“谁知道呢,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我现在取下来。
”我攥了攥拳头,复又松开,无言地离开现场。许是一天过得不太安稳,
夜里梦境也一个接一个让人疲惫。翌日醒来时比往日迟了一个时辰。
外面叮铃咣啷不知在干什么。“光秃秃的真碍眼,看的人头疼。
”“肚子里的宝宝都不听话了。”“我最讨厌海棠花的气味,
到时候开了......”我突然疯了一样跑出去。“噗通”一声宅子似乎都震起来。“咦,
地里有东西。”“不要,别动!”海棠树轰然倒塌,院子里刨出的大坑中埋着一个铁箱子。
嘉儿,我的嘉儿,我只有他了,别动......丽娘好奇地开了箱子,
接着惊骇地扑到瞿经年怀里。
有帮工颤声开口:“是婴儿的尸体......”丽娘失声尖叫。“经年,有人要害我,
腹中胎儿还在,家里怎么能有这种东西,快把他丢出去!”“不、不行,太不吉利了,
烧了他!”“嘉儿,瞿经年那是我的嘉儿,求你别动他......”我彻底慌了神,
还未靠近就被人拦下。瞿经年居高临下,让帮工去取油灯来。意识到他要做什么,
我拼命挣扎着。“别烧掉嘉儿,求求你,我错了瞿经年,
瞿经年——”几节海棠花枝放进木箱,丽娘迫不及待抢过油灯扔进箱子。“段银玉,别犯傻。
”我已经听不到瞿经年的声音了,眼前轰然窜起的火苗将我彻底焚毁。
整个世界只剩下一场大火。浑身上下都是灼烧的疼痛,好疼,
好疼啊......世界天旋地转,火苗熄灭那一刻我失去了意识。
我不知道自己的模样有多狼狈。哀极,怒极,口吐鲜血染红了胸前衣襟。瞿经年大惊失色,
抛下丽娘飞奔向失去意识的我。“银玉!快去请大夫!”06身边一直吵吵嚷嚷,
我不舒服皱起眉心,听到了瞿经年的怒骂。“庸医!听天由命是什么意思?
治不了病当什么大夫?”“身子毁了,好好的怎么会毁?”一个熟悉的声音缓缓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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