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焚心之野火烧不尽 山鸟与青鱼 著
已完结 沈砚江临
提要:江临的朋友把支票甩在我脸上时,他正搂着初恋的腰。“拿着钱滚,别脏了阿临的眼。
”我没捡,只哑声问江临:“三年免费服务,还满意吗?”他嗤笑:“你也就这点价值。
”我滚了,带着脑瘫的哥哥和白血病的姐姐蜗居在十平米的地下室。
一个月后他深夜来电:“回来,地下情人随叫随到。”殡仪馆惨白灯光下,
我抱着姐姐的骨灰盒轻笑:“江总,我的人,不是免费的。”他后来翻遍全城,
只找到我留给他脑瘫哥哥的玩具——那张被折成纸船的支票。再后来,他收到一个包裹,
里面是我签好字的遗体捐赠协议。附言:江临,我身上最后这点值钱的,也给你。
1冰冷的雨丝裹着初冬的寒气,像淬了毒的针,密密麻麻地扎在沈砚**的脖颈上。
他缩着肩膀,单薄的旧外套早已被洇湿,沉甸甸地贴在身上,吸走了最后一点体温。
隔着“魅色”酒吧厚重奢华的玻璃门,里面是另一个世界。光影迷离,觥筹交错,
昂贵的香水味混着酒气,丝丝缕缕飘出来,像无形的钩子,勾着外面寒夜里的卑微。
江临陷在柔软宽大的卡座中央,像掌控一切的帝王。他指尖夹着燃烧的香烟,烟雾缭绕,
模糊了他过分英俊却也过分冷漠的侧脸。身边围坐着几个同样光鲜亮丽的男女,
嬉笑声浪一阵高过一阵。“啧,临哥,你家那‘人形抱枕’又来站岗了?风雨无阻,
比你家那德国进口的智能门锁还准时!”一个染着栗色卷发的女人笑得花枝乱颤,
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指,毫不避讳地指向玻璃门外那个模糊瑟缩的身影。
旁边一个穿着紧身花衬衫的男人立刻嗤笑出声,灌了一大口琥珀色的酒液,
语气轻佻得像在谈论一件处理品:“阿临,不是我说你,养条狗还得喂食遛弯呢,
你养这么个玩意儿,白吃白喝白睡三年,除了床上那点子用处,屁用没有!
脸皮是城墙拐角做的吧?”他故意拔高音量,朝着门外喊,“喂!门口那个蹭吃蹭喝的!
说你呢!听见没?还不赶紧感恩戴德地滚远点,别杵这儿碍眼!”哄笑声如同滚油,
泼在沈砚早已麻木的心上。那些目光,混杂着鄙夷、嘲弄、猎奇,穿透冰冷的玻璃,
将他钉在原地,像解剖台上的标本,供人肆意点评。他垂着头,湿透的刘海黏在额角,
遮住了眼睛,只有紧紧攥在身侧、指甲深深陷进掌心的手,泄露着一丝难以抑制的颤抖。
痛楚是唯一能压住喉头翻涌腥甜的东西。江临终于懒洋洋地掀了下眼皮。
他的目光掠过玻璃门,落在沈砚身上,如同看一件蒙尘的、早已失去兴趣的旧物。
嘴角勾起一丝凉薄到极致的弧度,他甚至懒得开口,只对着沈砚的方向,无声地动了动嘴唇,
清晰地吐出两个字的指令:“滚开。”心脏像是被一只冰手狠狠攥住,骤然停止跳动,
随即是更剧烈的、濒死般的抽搐。沈砚的身体晃了晃,最终只是更深地低下头,
沉默地向后退了几步,将自己彻底隐入路灯照不到的、更浓稠的黑暗里。雨水顺着脸颊滑落,
分不清是雨还是别的什么。冷,刺骨的冷,从皮肤钻进骨髓,冻结了血液。不知过了多久,
喧嚣的浪潮似乎平息了一些。那扇沉重的门被推开,
江临带着一身浓烈的烟草、烈酒和昂贵古龙水混合的气息走出来,看也没看角落里的影子,
径直走向泊在路边的黑色库里南。沈砚像一道无声的幽灵,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
真皮座椅的冰冷触感透过湿透的裤子传来,
奢华的皮革味混合着江临身上残留的、属于另一个女人的香水味,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
暖气开得很足,扑在湿冷的皮肤上,反而激起一阵无法控制的寒战。车子在雨夜里疾驰,
引擎的低吼是唯一的背景。江临单手握着方向盘,姿态闲适,
仿佛刚从一场无关紧要的应酬中脱身。“明天,搬去西郊云顶那套。”他忽然开口,
声音平淡无波,像在交代一件无关紧要的杂务,“钥匙会给你。以后没事,别出现在这边。
”西郊云顶。离他江临的世界中心,更远了。
一个需要被彻底藏匿起来、随时待命的地下情人。沈砚的喉咙像是被砂纸磨过,干涩发紧,
最终只挤出一个破碎的:“…好。”江临似乎满意于他的绝对服从,不再言语。
电梯无声上升,停在顶层。指纹锁发出轻响,门开,里面是空旷冰冷的奢华,
像一个巨大的、没有温度的囚笼。刚踏入玄关,甚至没来得及换鞋,
沈砚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狠狠掼在了冰凉坚硬的大理石墙面上。肩胛骨撞击的闷痛瞬间炸开。
江临的气息带着不容抗拒的暴戾压下来,混合着酒气的吻粗暴地堵住他的唇,
更像是一种惩罚性的撕咬,毫不留情地掠夺他肺里的空气。沈砚没有反抗,身体僵硬如木偶,
灵魂却仿佛抽离,悬在半空,冷冷地俯视着下方这具被钉在墙上、徒劳承受一切的躯壳。
他的视线越过江临的肩膀,落在玄关巨大的穿衣镜里。镜中映出两个扭曲的人影。
一个像暴戾的征服者,带着施虐的快意;另一个,衣衫湿透凌乱,脸色惨白如纸,
眼神空洞得像两口被吸干了水的枯井。那张脸是普通的,毫无特色,
淹没在人群里绝不会被多看一眼。只有此刻,被汗水浸湿的额发贴在额角,
紧贴在冰冷墙面上的身体绷紧到极致,肩胛骨的线条锋利如刀,腰肢劲瘦,双腿修长笔直,
在暴力的揉捏中呈现出一种惊心动魄的、被摧残的美感,如同被献祭在祭坛上濒死的天鹅。
江临似乎格外欣赏镜中这幅由他一手塑造的画面,动作愈发凶狠肆意,
带着一种要将身下人彻底碾碎的力道。每一次撞击都带来清晰的钝痛和深入骨髓的耻辱。
沈砚死死咬住下唇,血腥味在口腔里弥漫开。黑暗中,有什么东西在他心底最深处,
发出细微的、碎裂的声响。电话**像催命符,在凌晨三点死寂的地下室里疯狂嘶鸣。
那声音尖锐、执拗,带着一种令人胆寒的霸道,
瞬间撕碎了地下室里粘稠的黑暗和压抑的喘息。
沈砚像惊弓之鸟般从狭窄的行军床上弹坐起来,心脏狂跳,几乎要冲破喉咙。
旁边更小的折叠床上,是他患有严重脑瘫的哥哥沈林。沈林被这刺耳的声音惊扰,
喉咙里发出恐惧的“嗬嗬”声,瘦得脱形的身体在薄毯下剧烈地抽搐起来,
布满青筋和口水污渍的手胡乱挥舞着,指甲在简陋的床板上刮出刺耳的噪音。
“哥…别怕…没事…是电话…”沈砚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破旧风箱,他摸索着,
用尽力气按住沈林胡乱抓挠的手,那枯枝般的手腕冰凉得吓人。他艰难地探身,
在堆满药瓶、病历和廉价饭盒的小桌子上,摸到那个屏幕布满蛛网裂痕的旧手机。
惨白的光亮起,映亮了他眼底密布的血丝和一张毫无生气的、灰败的脸。屏幕上跳动的名字,
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瞳孔骤缩——江临。**不知疲倦,仿佛笃定他不敢不接。
沈砚的手指悬在冰冷的屏幕上,剧烈颤抖。每一次震动都像重锤砸在他紧绷的神经上。
他侧耳倾听,另一角用脏污布帘隔开的“病床”上,姐姐沈月压抑的、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像破旧的风箱在苟延残喘,每一次咳嗽都带着令人心悸的、拉风箱似的杂音。
空气里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消毒水味、廉价药膏的刺鼻气息,
还有一种…死亡悄然逼近的腐朽味道。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那空气冰冷刺骨,
带着地下室的霉味。指尖落下,划开接听键。“喂。”一个字,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干涩得如同砂砾摩擦。“沈砚。”江临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深夜特有的慵懒沙哑,
还有一丝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背景是舒缓的钢琴曲,流淌在寂静的空间里,
更显出一种高高在上的冷漠。“在哪?”他问得理所当然,仿佛沈砚只是短暂失联的宠物。
沈砚沉默着,握紧手机,指骨用力到泛出青白色。地下室里,
只有哥哥沈林惊恐的呜咽和姐姐沈月那仿佛下一秒就要断气的咳嗽在回应。“说话。
”江临的声音沉了一度,透出明显的不耐烦,“给你四十分钟,到‘君悦’顶层套房。
房卡在老地方。”他甚至没有一丝停顿,像在发布一个既定程序。命令。
**裸的、带着施舍和召之即来意味的命令。一个月了,他没有问过一句“你去了哪”,
没有关心过他姐姐的病,没有在意过他哥哥的死活。他只是在需要纾解欲望时,
想起了这个“免费”的、还算趁手的工具。一股冰冷粘稠的血气猛地冲上沈砚的喉咙,
带着铁锈般的腥甜。他死死咬住下唇内侧的软肉,直到尝到更浓烈的血腥味。“江临。
”他开口,声音低哑得如同砂纸磨过朽木,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封的深渊里艰难地拖拽出来,
带着彻骨的寒意,“我姐姐…刚刚…在殡仪馆的火化炉里…推进去了。”他顿了顿,
似乎需要积攒力气,才能说出那个冰冷的词,“…火化了。”电话那头,骤然陷入一片死寂。
背景里那悠扬的钢琴曲还在无知无觉地流淌,但听筒里,
只剩下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重的空白。江临甚至没有发出一声代表惊讶的抽气。
仿佛沈砚说的,只是一件与己无关的、微不足道的小事。沈砚的眼前,
是殡仪馆那惨白得瘆人的灯光,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的瓷砖地面,工作人员毫无表情的脸,
还有那个小小的、深色的、被缓缓推入巨大炉口的盒子。姐姐沈月最后握着他手时,
那枯槁手指传来的微弱力量,化疗掉光头发后戴着那顶旧毛线帽强挤出的微笑,
被病痛折磨得只剩一把骨头却依旧温柔看着他的眼神……所有画面如同决堤的洪水,
瞬间将他淹没,冰冷刺骨。他握着电话,清晰地听到自己沉重缓慢的心跳,像垂死的鼓点。
然后,他对着那片令人心寒的、漠然的沉默,
轻轻地、甚至带上了一丝奇异的、破碎的、如同冰凌碎裂般的笑意,一字一句,
清晰地砸了过去:“江总,你的人,不是免费的。”话音落下的瞬间,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的、像是喉骨被骤然捏紧的抽气声。下一秒,
“嘟——嘟——嘟——”忙音急促地响起,冰冷、决绝,像一记无形的重锤,
狠狠砸断了这通深夜的召唤,也砸碎了沈砚心中最后一丝摇摇欲坠的、可悲的念想。
沈砚维持着接电话的姿势,像一尊被遗忘的石雕,僵立在浓稠的黑暗里。
手机屏幕的光暗了下去,彻底吞噬了唯一的光源。旁边,
哥哥沈林的呜咽变成了充满巨大恐惧的、断断续续的嚎哭。帘子后面,姐姐曾经躺过的地方,
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黑暗中,沈砚无声地咧开嘴。滚烫的液体终于冲破了冰封的堤坝,
汹涌而出,在冰冷的脸颊上肆意横流。他尝到了咸涩的味道,
还有一丝……终于彻底解脱了的、带着血腥气的、万念俱灰的轻松。那轻松,比黑暗更沉重。
2殡仪馆那个最小的、最角落的告别厅,像一个被遗忘的盒子。惨白的灯光从高处打下,
冰冷无情,将厅内简陋的陈设和寥寥几人脸上的悲戚都照得无所遁形,
显出一种**裸的、被世界遗弃的凄惶。空气里凝固着消毒水、劣质香烛焚烧后呛人的烟味,
还有一种挥之不去的、属于死亡的冰冷气息。
沈砚穿着一身明显短了一截、洗得发白的黑色旧外套,像一道沉默的剪影,
立在角落的阴影里。他身旁,那辆锈迹斑斑、轮子都有些歪斜的破旧轮椅上,
坐着他的哥哥沈林。沈林的头以一种不自然的弧度歪斜着,浑浊无光的眼睛茫然地转动,
口水不受控制地从无法闭合的嘴角淌下,浸湿了胸前那块早已看不出颜色的脏污围兜。
他瘦骨嶙峋的身体时不时地剧烈抽搐一下,
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旧风箱般的喘息声,
枯枝般的手指神经质地抓挠着轮椅冰冷的扶手。
沈砚的手一直紧紧按在哥哥剧烈颤抖、冰凉的手背上,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着死白。厅中央,
孤零零地放着一个深色的、小小的木质骨灰盒。那是姐姐沈月在这世上存在过的,
最后也是最轻的证明。两个衣着朴素、脸上刻满风霜的远房叔伯,缩在靠墙的长椅上,
神情是麻木的疲惫和一种事不关己的疏离,偶尔交换一个无奈的眼神。
气氛沉重得如同灌了铅,只有墙角那台老旧的冰柜压缩机,
发出持续不断的、令人心烦意乱的嗡鸣。沉重的木门被无声地推开,
一股室外凛冽的寒气裹挟着与这里格格不入的、清冽昂贵的雪松香气涌了进来。
江临站在门口。他穿着一件质料精良、剪裁完美的深灰色羊绒大衣,衬得他肩宽腿长,
如同刚从顶级时尚杂志的封面走下。他英俊的脸上没什么表情,
惯常的慵懒被一种深沉的、难以解读的阴郁覆盖,目光锐利如刀,
瞬间就精准地锁定了角落阴影里的沈砚。他的出现,如同在死水潭里投下了一颗炸弹。
那两个远房叔伯惊愕地瞪大了浑浊的眼睛,
看看门口那个气势迫人、明显与他们不属于同一世界的男人,
又看看角落里那对如同被命运碾碎的兄弟,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惊疑和一丝本能的畏惧。
连沈林喉间那破风箱般的“嗬嗬”声,都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闯入者吓得停滞了一瞬。
沈砚的身体在江临目光扫过来的瞬间,几不可察地绷紧,像一张拉满的弓。
但他依旧没有抬头,视线死死地钉在脚下冰冷的地砖缝隙里,仿佛要将那里盯穿。
按在哥哥手背上的手指,指甲几乎要嵌进那层薄薄的皮肤里。江临迈开脚步。
锃亮的意大利手工皮鞋踩在冰冷的水磨石地面上,
发出清晰而单调、如同丧钟般的“叩、叩”声,每一步都像踩在人心上。
他无视了所有人惊疑不定的目光,径直走向角落的阴影。他在距离沈砚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下。
高大身影投下的阴影,如同巨大的牢笼,将沈砚和轮椅上形容枯槁的沈林完全笼罩、吞噬。
那股熟悉的、带着绝对掌控和压迫感的气息,再次密不透风地包裹上来。
江临的目光先是落在沈砚苍白憔悴、眼窝深陷、眼下带着浓重青黑的脸庞上,
那眼神复杂地翻涌着审视、一丝极淡的震动,以及更多冰冷的计算。随即,他的视线下移,
落在轮椅上涎水直流、身体扭曲抽搐、发出怪异声响的沈林身上时,
眉头极其明显地、嫌恶地蹙了起来,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肮脏、不可触碰的东西。最后,
他的目光才落在那厅中央那个小小的骨灰盒上,停留了不到一秒。空气沉重得令人窒息,
冰柜的嗡鸣成了唯一的背景音。几秒钟令人心脏停跳的死寂后,江临开口了。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惯常的、试图掌控一切的沙哑磁性,
却在这片埋葬着卑微和死亡的寂静中,显得无比刺耳和傲慢:“跟我回去。
”他盯着沈砚低垂的、毫无血色的侧脸,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喙,仿佛在施舍天大的恩典,
“条件,随你开。钱,或者……治好你哥。”他最后的目光,甚至带着一丝施舍般的怜悯,
扫过轮椅上的沈林。这句话,如同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沈砚早已千疮百孔的心脏。
沈砚终于动了。他极其缓慢地抬起头,动作僵硬得如同生锈百年的机器,
每一个关节都发出无声的悲鸣。他的目光,
终于迎上了江临那双深邃却冰冷、如同寒潭深渊的眼睛。那一刻,
江临清晰地看到了沈砚眼底的东西。那里没有预想中的悲愤、控诉、痛苦,
甚至没有一丝波澜。只有一片死寂的荒芜,
一种被彻底抽干了所有生气、所有希望、所有情绪后的、令人心悸的空洞。
像宇宙尽头永恒的黑暗,所有的光、所有的热、所有的色彩,都被彻底吞噬、湮灭。
沈砚的嘴唇极其轻微地翕动了一下,声音轻得像一阵随时会散去的、来自地狱的风,
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灵魂的力量,每一个字都如同冰凌,
狠狠扎进江临的耳膜:“江总,”他顿了顿,目光从江临脸上移开,
缓缓地、如同慢镜头般投向厅中央那个小小的、承载着姐姐最后温度的骨灰盒。
空洞的眼底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碎裂开来,
折射出一点微弱却足以刺破一切虚伪的、尖锐到极致的光,“这里躺着的,是我姐姐。
她死的时候,身上插满了管子…很疼。”他的声音平直得没有一丝起伏,却像一把钝刀,
在人心上反复切割,“她等一笔救命钱…等了整整一个月。
等到最后…咳出来的…都是血块…”他微微侧过脸,视线重新落回江临脸上,
那双死水般的眼睛里,清晰地浮现出一丝极淡、极冷的、近乎残忍的嘲讽,
混合着深不见底的悲凉:“您开的条件,再高…能买回她的命吗?”他轻轻地问,
目光如同淬毒的针,缓缓扫过江临昂贵的大衣、锃亮的皮鞋,最后落回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
“您觉得,现在的我…还需要什么?”江临的呼吸,在这一瞬间,彻底凝滞了。
他脸上那层掌控一切的、冰冷坚硬的面具,第一次出现了无法掩饰的、细密的裂痕。
他看着沈砚,看着那双死寂到令人恐惧的眼睛,看着轮椅上那个非人的、流着涎水的存在,
看着那个冰冷的小盒子……一种前所未有的、陌生的滞涩感,像冰冷的、带着倒刺的藤蔓,
猝不及防地缠上了他的心脏,并且开始疯狂地收紧,勒得他几乎喘不过气。那感觉,
不是愤怒,不是被忤逆的暴戾,而是一种…让他极度不适的、名为“恐慌”的冰冷洪流。
助理推开那扇摇摇欲坠、仿佛随时会散架的木板门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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