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带娃跑路后,霸总他红了眼 拉克夏塔 著
已完结 顾绝顾念林晚意
医生把病危通知书拍在我手上时,钢笔尖戳破了纸张。“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
需要尽快进行造血干细胞移植。”医生的声音隔着口罩,冷硬得像手术刀,
“直系亲属配型成功率最高,尤其是孩子的亲生父亲。”我捏着那张纸,指尖冰凉。
顾念才四岁,小脸烧得通红,蜷缩在惨白的病床上,像只被雨打湿的雏鸟。直系亲属。
亲生父亲。五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得我灵魂都在抽搐。那个名字,那个人,
被我刻意尘封了五年。通讯录划到底部。那个烂熟于心、却五年没拨过的号码,
静静地躺在那里。备注是:【顾绝】。五年前。我穿着洗得发白的牛仔裤,
站在顾绝那座能俯瞰半个城市的顶层公寓里,像个误入水晶宫殿的乞丐。
他刚结束一场跨国会议,昂贵的西装外套随意搭在真皮沙发上,
金丝眼镜后的眼神锐利得像鹰隼。“怀孕了?”他放下平板,声音听不出情绪。
我攥紧了衣角,指甲掐进掌心。“嗯。”空气凝固了几秒。他起身,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
带着无形的压迫感。“打掉。”两个字,轻飘飘,却砸得我头晕目眩。“顾绝,
这是……”“沈悔,”他打断我,手指捏住我的下巴,力道不重,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控制,
“别天真。一个意外,改变不了任何事。顾家不需要计划外的麻烦。
”他冰冷的指尖触碰到我的皮肤,激起一阵战栗。“麻烦?”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抖,
“他是你的孩子!”“我的孩子?”他嗤笑一声,镜片后的目光扫过我平坦的小腹,
带着审视,更像评估一件物品的价值。“沈悔,你用什么证明?用你那点可怜的自尊心?
还是你觉得,凭这个就能绑住我,一步登天?”心被撕开一道口子,冷风呼呼地灌进去。
“我没有……”“没有最好。”他松开手,抽出一张湿巾慢条斯理地擦着手指,
仿佛刚才碰了什么脏东西。“明天,司机会送你去医院。费用不用担心。”他转身走向酒柜,
倒了一杯琥珀色的液体,背影冷漠得像一座孤峰。“签了它。
”一份文件被助理无声地放在我面前。《自愿终止妊娠及后续处理协议》。条款清晰,
补偿丰厚,足以让我这个挣扎在温饱线的穷学生“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我看着那几行冰冷的铅字,又看看他漠然倒酒的侧影。那一刻,五雷轰顶。所有的侥幸,
所有心底深处那一点点微弱的、关于他或许会有一丝温情的幻想,被彻底碾碎。原来,
在他眼里,我和我肚子里这个意外到来的生命,真的只是需要用钱打发干净的“麻烦”。
尊严碎了一地。我抓起那份协议,用尽全身力气撕成两半,碎片狠狠砸向他昂贵的羊毛地毯。
“顾绝,你**!”他转过身,眉头微蹙,似乎有些意外我的激烈反应,
但更多的是被打扰的不悦。“沈悔,别挑战我的耐心。”“耐心?”我笑了起来,
眼泪却控制不住地往下掉,“顾大总裁,你的耐心值多少钱一斤?
留着给你的白月光林晚意吧!这个孩子,是我的!跟你顾绝,跟你顾家,没有半毛钱关系!
”“你想清楚后果。”他的声音沉下去,带着警告。“后果?”我抹了把脸,挺直了背脊,
“最坏的后果,不就是滚出你的视线吗?我求之不得!”我转身就跑,
冲出了那座金碧辉煌的牢笼。身后,似乎传来他隐含怒气的低喝,但我没回头。不敢回头。
怕一回头,看到的是他无动于衷的脸,或者更糟,
是他叫安保人员来“处理”我这个麻烦的冰冷眼神。我用最快的速度办理了休学,
像人间蒸发一样,逃离了那座城市。带着肚子里那个不被期待的小生命,
也带着一颗被他彻底踩碎的心。东躲**的日子并不好过。孕吐,拮据,孤独,
恐惧像影子一样追着我。最难熬的时候,是顾念七个月早产。小小的,皱巴巴的一团,
躺在保温箱里,脆弱得仿佛随时会熄灭。我隔着玻璃看他,眼泪流干了。“宝宝,别怕,
妈妈在。”我低声说,更像是在给自己打气。“就我们俩,妈妈也能把你养大,养得好好的。
”顾念成了我灰暗生活里唯一的光。我拼命打工,洗盘子、发传单、做家教,
什么脏活累活都干。日子苦得像黄连泡的水,但看着顾念一天天长大,会笑,会爬,
会奶声奶气地叫我“妈妈”,那些苦就都变成了支撑我走下去的甜。我以为,这辈子和顾绝,
就是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直到此刻。顾念急促的呼吸声像破旧的风箱,
一下下刮着我的耳膜。病危通知书上的“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几个字,刺得我眼睛生疼。
直系亲属。亲生父亲。顾绝。这个名字像毒蛇,缠绕着我的心脏,越收越紧。
我看着顾念苍白的小脸,呼吸微弱。医生的话在耳边回响:“越快越好,
孩子的状况……拖不起。”所有的坚持,所有的恨意,在死亡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
我颤抖着手,按下了那个五年未曾触碰的号码。听筒里传来漫长的等待音。每一声“嘟”,
都像重锤砸在我心上。他会接吗?他会不会换了号码?他会不会……根本不屑于理会?
就在我几乎要绝望挂断时——“嘟”声戛然而止。电话通了。那边一片沉寂。死一般的沉寂。
没有预想中的质问,没有冰冷的嘲讽,只有沉重的、压抑的呼吸声,透过电波清晰地传来。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喂?”我的声音干涩嘶哑,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沉默。
令人窒息的沉默持续了足足十几秒。然后,一个沙哑得几乎破碎的男声响起,
带着难以置信的狂怒和某种更深沉、更可怕的情绪,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硬挤出来的:“沈悔?!”“**还敢出现?!
”“我们的孩子呢?!”最后那句话,像一颗炸弹在我脑子里轰然炸开。“我们的孩子呢?
”不是质问“孩子是谁的”,也不是冷漠的“找我什么事”。而是……“我们的孩子呢?
”仿佛他一直在找,一直在等。这和我预想的任何一种开场都截然不同。
巨大的荒谬感和一丝微弱的、连我自己都不敢深想的念头攫住了我。“顾念……他病了。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混乱,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稳,“很重的病,
需要……需要亲生父亲去做配型。在市儿童医院,血液科……”我飞快地说完地址和病房号。
电话那头,又是令人心悸的沉默。只有那粗重得可怕的呼吸声,证明他还听着。几秒后。
“等着。”冰冷的两个字砸过来,紧接着是忙音。他挂了。没有多余的废话。
我握着发烫的手机,手心全是汗。他会来吗?那句“我们的孩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混乱的思绪被护士急促的声音打断:“沈念妈妈!孩子情况不太好,体温又上去了!
医生要过去看看!”我慌忙跑回病房。顾念小小的身体在病床上不安地扭动,小脸烧得通红,
呼吸急促而费力。“妈妈……难受……”他闭着眼,无意识地呢喃。“念念不怕,妈妈在,
医生叔叔马上就来了。”我紧紧握住他滚烫的小手,心如刀绞。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走廊外传来急促、沉重、带着明显怒意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咚!咚!咚!每一步都像踩在我的神经上。病房门被猛地推开,撞在墙上发出一声闷响。
一个高大的身影裹挟着室外的寒气,像一阵飓风般卷了进来。是顾绝。五年不见,
他轮廓更深,气质更冷硬,昂贵的黑色大衣敞开着,露出里面同样深色的衬衫,
领带扯得有些歪。他脸上没有任何长途奔波的疲惫,
只有一种近乎狂暴的戾气和……一种深不见底的焦灼。
那双曾经让我沉溺、也让我心碎的深邃眼眸,此刻布满了骇人的红血丝,死死地盯着我。
真的是“红着眼”。像一头濒临失控的困兽。他的目光锐利如刀,先是在我脸上狠狠剐过,
带着毫不掩饰的恨意和审视,然后猛地转向病床上的顾念。
线触及那个小小的、蜷缩着的、和他眉眼有几分神似的孩子时——他整个人剧烈地晃了一下。
脸上的狂暴戾气瞬间凝固,随即被一种巨大的、无法形容的震惊和痛楚覆盖。
他死死地盯着顾念,仿佛要把他刻进骨头里。脚步踉跄地向前冲了两步,几乎扑到床边。
他伸出手,那骨节分明、曾经签下无数商业文件、也曾经冰冷地捏着我下巴的手,
此刻抖得不成样子。他想去碰碰顾念烧红的小脸,指尖却在距离皮肤几厘米的地方停住,
剧烈地颤抖着,仿佛害怕一碰就会碎掉。“他……”顾绝的声音哑得厉害,
每一个字都带着砂纸摩擦般的粗粝,“……叫什么名字?”“顾念。”我轻声回答。
“顾……念……”他重复着这个名字,目光死死锁在孩子脸上,那布满红血丝的眼睛里,
翻涌着极其复杂的东西——震惊、狂喜、无法置信,还有……滔天的愤怒和深不见底的痛。
“多大了?”他问,声音压抑得可怕。“四岁零三个月。”我说出这个精确的数字。
顾绝的身体猛地一震。他闭上眼,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
像是在极力压制着什么即将喷薄而出的情绪。几秒后,他睁开眼,
那猩红的眼底只剩下冰冷的寒光,猛地转向我,那眼神锋利得几乎要将我凌迟。“沈悔。
”他咬着牙,每一个字都淬着冰,“**好样的!”“带球跑?”“一跑就是五年?
”“让我顾绝的儿子,在外面……”他的目光扫过这间拥挤的三人病房,
扫过旁边病床家属好奇打量的眼神,扫过顾念身上洗得发旧的卡通睡衣,最后落回我身上,
那眼神里的痛楚和愤怒几乎要化为实质,“……吃这种苦?!”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刀,
带着雷霆万钧的压迫感,整个病房瞬间鸦雀无声。“不是……”我想解释当初的情况,
想告诉他这些年我尽力了。“闭嘴!”他低吼一声,猛地打断我。他不再看我,
仿佛多看一眼都会失控。他俯下身,小心翼翼地、极其轻柔地,
用指腹碰了碰顾念滚烫的额头。那动作,和他此刻暴戾的气息形成诡异的反差。然后,
他直起身,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是我。”“市儿童医院,血液科,VIP病房,
立刻给我清出一间,要最好的。”“把国内最顶尖的儿童血液病专家团队,给我绑,
也要绑过来!两个小时之内,我要见到人!”“还有,
”他冰冷的目光再次扫过我身上廉价的羽绒服,“送几套干净的女士衣物过来,S码。
”他挂了电话,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低气压。很快,走廊外响起一阵更大的骚动。
几个穿着黑色西装、训练有素的“安保人员”(用户要求避免警察军队官员,
用此代替)迅速出现,恭敬地站在门口。院长和几个主任医师几乎是跑着过来的,额头冒汗。
“顾……顾先生!您怎么亲自来了?有什么……”“立刻转病房。”顾绝看都没看他们,
直接下令,声音不容置疑。“是是是!马上安排!最好的VIP套房一直空着!
”院长连声应道。专业的医护团队迅速进来,小心翼翼地将昏睡的顾念转移到移动病床上。
顾绝全程紧跟在旁边,目光一秒都没有离开孩子。我被这突如其来的阵仗弄得手足无措,
下意识地想跟上去。一个穿着干练套装的年轻女人(应该是助理)走到我面前,
手里提着一个高档品牌的纸袋。“沈**,顾总吩咐,请您先到隔壁空病房稍作整理。
这是换洗衣物。”她的语气客气,但眼神带着职业性的疏离。
我看着被簇拥着推走的顾念和顾绝的背影,攥紧了拳头。“我要陪着我儿子。
”助理微微一笑,态度却很强硬:“沈**,顾总的意思是,您需要休息。
小少爷那边有最好的医疗团队和顾总亲自看护,请您放心。这边请。
”两个高大的安保人员无声地向前一步,虽然没有动作,但意思很明显。
我被半请半“送”地推进了隔壁一间空着的单人病房。门在身后轻轻关上。
隔绝了外面的喧嚣,也隔绝了我的孩子。**在冰冷的门板上,慢慢滑坐到地上。五年了。
我以为逃离了那座名为“顾绝”的牢笼。可当风暴再次降临,我才发现,
自己依然渺小得如同尘埃,被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力量轻易掌控。
……那句“我们的孩子”……还有那句“让我顾绝的儿子在外面吃这种苦”……像一团乱麻,
死死缠住了我的思绪。他……不知道顾念的存在?
那他刚才那句“我们的孩子呢”……又是指什么?混乱的思绪被敲门声打断。“沈**,
衣服放在门口了。”是那个助理的声音。我看着那个精致的纸袋,
里面是触感柔软舒适的家居服。换掉身上沾染了消毒水和眼泪痕迹的旧衣服,
冰凉的布料贴在皮肤上,提醒着我此刻处境的荒诞。我坐立不安。不知道顾念怎么样了?
顾绝会做什么?时间一点点过去,每一秒都是煎熬。大约一个小时后,病房门再次被推开。
顾绝走了进来。他已经脱掉了大衣,只穿着深色衬衫,袖子随意挽到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
脸上的暴戾稍退,但眼底的血丝更重,疲惫和一种深沉的痛楚交织着。他反手关上门,
一步步走近。强大的压迫感再次笼罩下来。他停在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眼神复杂难辨。“配型结果最快也要明天。”他开口,声音依旧沙哑,
却没了刚才在走廊上的狂暴,只剩下一种沉重的疲惫。“专家团队看过了,情况……不太好,
但还有机会。”听到“有机会”三个字,我紧绷的神经稍微松了一点点,
但随即又因他的下一句话而揪紧。“现在,”他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
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告诉我。”“五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肚子里的,
”他顿了顿,似乎在压抑翻涌的情绪,“那个孩子……后来怎么了?”他的问题像一把钥匙,
猛地捅开了我记忆深处那个最黑暗的潘多拉魔盒。
那些被我刻意遗忘、深埋心底的恐惧和绝望,瞬间汹涌而出,几乎将我淹没。我脸色煞白,
身体控制不住地开始发抖。“我……”喉咙像是被堵住了,发不出完整的声音。顾绝没有催,
只是沉沉地看着我,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翻涌着太多我看不懂的情绪。
“那天……你让我打掉……”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砾摩擦,
“签那份协议……”“我不签,我跑了。”“我躲了起来……想自己把孩子生下来,
养大……”我艰难地叙述着,那些东躲**、担惊受怕的日子,那些孕吐到昏天黑地的清晨,
那些因为没钱而啃冷馒头的夜晚……“七个多月的时候……一天晚上,
下大雨……”我的声音开始剧烈地颤抖,那段记忆是黑色的,带着粘稠的血腥味,
“我肚子突然好痛……羊水破了……我一个人……打不到车……”巨大的恐惧攫住了我,
我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冰冷绝望的雨夜。
……一个好心的环卫工人阿姨发现了我……帮我叫了救护车……”眼泪不受控制地汹涌而出,
我用力捂住嘴,才没让自己哭出声。
知道了……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病房里……”“医生……医生告诉我……”我泣不成声,
每一个字都像在凌迟自己,“孩子……只活下来一个……”“只活下来……一个?
”顾绝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的惊骇,他猛地抓住我的肩膀,
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什么叫只活下来一个?!”他眼底的血红瞬间蔓延,
像是要滴出血来。“是……是双胞胎……”我被他摇得头晕目眩,
巨大的悲痛和积压五年的委屈、恐惧一起爆发出来,哭喊道,“是双胞胎啊顾绝!
你让我打掉的那个……是双胞胎!”“我根本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医生说……另一个……是个女孩……生下来就……就没了呼吸……”我崩溃地哭喊着,
将积压了五年的痛苦和自责尽数倾倒出来。“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是双胞胎!
如果我知道……如果我知道……”我语无伦次,巨大的悲伤让我几乎窒息。
顾绝抓着我肩膀的手,僵硬了。他脸上的血色在瞬间褪得一干二净,只剩下惨白。
那双布满骇人红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空洞地瞪着我,
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荒谬、最恐怖的事情。“双……胞胎?”他喃喃地重复着,
声音轻飘飘的,像失了魂。“女孩……没了?”他抓着我肩膀的手,缓缓地、无力地滑落。
高大的身躯晃了晃,猛地向后退了一步,重重地撞在冰冷的墙壁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他靠着墙,慢慢地滑坐下去。昂贵的衬衫后背蹭上了墙灰,他也浑然不觉。他低着头,
双手**浓密的黑发里,用力地揪扯着。宽阔的肩膀在无法控制地颤抖。死寂。
病房里只剩下我压抑的啜泣声,和他粗重得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时间仿佛凝固了。
过了很久,很久。他才缓缓抬起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有暴怒,没有质问,
没有歇斯底里。只有一片死灰般的绝望和……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那双猩红的眼睛,
空洞地望向前方,没有焦距。他慢慢地、极其缓慢地,从贴身的衬衫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
一个小小的、已经有些磨损的、淡蓝色的……婴儿袜子。那么小,那么脆弱。
被他骨节分明的大手小心翼翼地托着,像捧着什么稀世珍宝。他的指尖,在那小小的袜子上,
无比轻柔、无比珍惜地摩挲着。仿佛在触碰一个易碎的梦。然后,我听到了他破碎的声音,
低哑得几乎听不见,带着浓重的、化不开的血腥味:“她没死。”“我的女儿……没死。
”“她只是……不见了。”“不见了?”我像是被人迎面打了一拳,耳朵里嗡嗡作响,
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什么叫……不见了?”顾绝依旧低着头,
目光胶着在那只小小的袜子上,仿佛那是他全部的世界。
“你消失后的第七个月……”他的声音像砂纸磨过生锈的铁皮,
每一个字都带着沉重的拖拽感,“我收到一个匿名寄来的包裹。”“里面……”他顿了顿,
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似乎在强忍着巨大的痛苦,“……是半张被撕毁的B超单。
上面……能模糊地看到两个孕囊……”我的心猛地一沉。“还有……这个。
”他托着那只小袜子的手,几不可察地颤抖着。“包裹里……还有一张打印的字条。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是深不见底的寒潭,“上面写着:‘顾绝,
这是你永远也得不到的。一个错误,换你一辈子痛。’”“错误……”我喃喃重复,
浑身发冷。“我当时……快疯了。”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那笑容里充满了自嘲和蚀骨的痛。“动用了一切能用的力量去找你,
才知道……你怀的……可能是双胞胎……”“那个字条……‘一个错误’……”他猛地抬头,
猩红的眼睛死死盯住我,里面翻涌着惊涛骇浪般的痛苦和一种可怕的猜测,
“我以为是……你恨我当初说孩子是‘错误’……所以……所以……”他没有说下去。
但意思已经再清楚不过。他以为是我因为恨他,故意藏起或者……处理掉了其中一个孩子,
寄来那只袜子,就是为了报复他,让他一辈子活在痛苦和悔恨里!所以,他刚才冲进病房时,
才会那样暴怒,那样恨我入骨!巨大的荒谬感和冰冷的寒意席卷了我。“我没有!
”我失控地尖叫起来,巨大的冤屈和愤怒冲垮了理智,“顾绝!在你眼里,
我就是那么恶毒的人吗?!我会用自己的孩子去报复你?!那是我的孩子!我的骨肉!!
”“我当时倒在雨里,昏迷不醒!我连自己肚子里是双胞胎都不知道!
醒过来医生只告诉我活下来一个儿子!另一个女儿生下来就没了!!
”“我连她一面都没见到!!”我哭喊着,胸口剧烈起伏,几乎喘不过气。
“我抱着念念……看着他那么小……那么弱……我连哭都不敢大声哭!我怕吓到他!
”“我恨你!我是恨你!恨你当初的冷酷无情!恨你毁了我的一切!
”“可我从来没想过用孩子报复你!我更不可能伤害我自己的孩子!!
”我声嘶力竭的控诉在病房里回荡。顾绝僵在那里。他看着我崩溃的样子,看着我的眼泪,
看着我这五年来被生活磨砺出的、无法伪装的沧桑和此刻撕心裂肺的痛苦。
他眼底那可怕的、因误解而生的恨意和暴戾,一点点地碎裂、崩塌。取而代之的,
是一种更深沉、更可怕的茫然和……恐惧。“不是你……”他喃喃自语,
像是失去了支撑的信念。“那……是谁?”“那个包裹……是谁寄的?
”“我的女儿……如果没死……她在哪?”一连串的问题,砸在死寂的空气里。我们两人,
一个靠着墙滑坐在地,一个崩溃地站着流泪。中间隔着五年的误解、恨意,
和一个生死不明、下落不明的孩子。冰冷的绝望,扼住了我们所有人的咽喉。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轻轻敲响了。刚才那个干练的女助理探进头来,脸色有些异样,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顾总,沈**。”她声音压得很低,
“楼下……楼下大厅有位姓林的女士,带着一个小女孩,说……说一定要见您。安保拦住了,
但那位林女士情绪很激动,她说……”助理顿了一下,眼神复杂地看了我一眼,又看向顾绝。
“她说……她带来了您一直在找的人。”姓林的女士。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混沌的迷雾。
顾绝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那双刚刚还布满死灰和茫然的眼睛,
瞬间锐利如鹰隼,射出骇人的精光。“林晚意?”他几乎是咬着牙念出这个名字。
助理被他瞬间爆发的气势慑住,下意识地点了点头:“是……是林晚意**。
她带着一个大约四岁的小女孩,那女孩……眉眼……”助理没再说下去,但那未尽之言,
像重锤砸在顾绝和我心上。顾绝没再犹豫,像一阵黑色的旋风,猛地冲出了病房。
我的心跳得快要蹦出胸腔。林晚意?那个顾绝曾经放在心尖上的白月光?她怎么会来?
还带着一个小女孩?一个可怕的、荒谬的念头不受控制地钻进我的脑海。我踉跄着,
几乎是手脚并用地跟了出去。VIP病房区楼下的大厅。远远地,
就看到安保人员围成了一个圈,中心区域,
一个穿着米白色羊绒大衣、气质温婉的女人正激动地说着什么。她身边,
紧紧牵着一个穿着粉色小棉袄、戴着毛线帽的小女孩。小女孩低着头,帽檐遮住了大半张脸,
只露出一个尖尖的、白皙的下巴。顾绝的脚步在距离她们几米远的地方猛地停住。他的目光,
像被磁石吸引的铁块,死死地钉在那个小女孩身上。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呼吸粗重得吓人,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指节捏得发白。林晚意看到了顾绝,
脸上的激动瞬间化为委屈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眼圈立刻就红了。“阿绝!
”她声音带着哭腔,拉着小女孩就想往前冲,“阿绝你听我说!我是被逼的!
我……”“站住!”顾绝的声音不高,却像淬了冰的寒刃,瞬间冻住了林晚意所有的动作。
他根本没看林晚意,他的眼睛,自始至终,
只死死地盯着那个被林晚意牵着、似乎有些害怕、正努力想往林晚意身后缩的小女孩。
“孩子。”顾绝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一种奇异的、近乎颤抖的温柔,对着那个小女孩,
“抬起头来。”小女孩似乎被吓到了,更紧地抓住了林晚意的手,小脑袋垂得更低。“阿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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