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涟爱，底下的水很深，要是掉下去，一定会没命的吧？」汤涟月站在水库前，湍急的水流，

猛烈又清晰地拍打在岸边。仿佛下一刻会将岸上的人吞噬。我望向她洁白美丽的面孔，想着，

如果，姐姐就这样掉下去。该有多好。那样，他就成为我的了。01两年后，因工作变动，

我再次回到这座城市。路人的目光朝我望来，使我浑身难受，

稍微有一点声音都觉得他们在指责我。加快脚步。好想逃离。「涟爱，早上为什么不接电话，

我特意在机场等你呢。」陆野骑着一辆单车从身后追赶过来，车篮里放了一捧新鲜的茉莉花。

「呐，送你」白色的花瓣。像极了陆野脸上的笑容，是那么的纯洁，高尚。

却深深刺痛我的双眼。「再最后一次警告你！别在自作多情了，我汤涟爱就算喜欢一只狗，

也永远，永远都不会喜欢上你的！」抓起车篮里的花，愤怒砸在他的脸上。我讨厌茉莉。

讨厌一切纯洁又高尚的东西。讨厌陆野。发泄一通后，我心里舒服了，站在路边等车，

故意不去看他此时的表情。我承认，自己是很过分。可谁让他专挑不愉快的时候，出现。

是他该的。气氛僵持，陆野将单车停住，沉默地蹲下身捡起地上的残花，一点点挪动位置。

出现在我的视野中。我简直要被气笑了，还不肯死心，行！盯着他的侧脸，

抬起鞋跟一脚踩在陆野的手背上，用力按去。「我真得会杀死你的，不是玩笑话。」这时，

我并不知道对面跟停了一辆车，而车里的人正注视着我们。02「啪——」

我的脸颊被打到一边，瞬间红肿，没想到会是这副模样，和他再次相见。顾斐之收回手，

将衬衫袖口的两枚扣子重新扣紧，目光冰凉扫射着我的脸庞。「两年过去，

你倒是一点长进也没有。」陆野见我被打，显然神情有些懵。又很快回过神，把我护在身后。

我奋力推开。「你滚啊！不要多管闲事！」手腕被顾斐之抓起，将我的动作终止，

然后扬起另一只手掌，狠狠甩了一耳光。我的脸颊更肿了，心里疼得快要死掉一样。「涟爱！

」陆野大声喊了出来，眼中全是疼惜。紧攥拳头，想要和顾斐之争理。被他一句话，

怔在原地。「汤涟爱，现在是我顾斐之的未婚妻，你不会一直被蒙在鼓里吧。」

「这个女人既恶毒又狡猾，劝你远离。」陆野的视线在我们之间来回打量，

最后视线定格在我的身上，似乎在等我说些什么。我被这股寒意恐得浑身发抖，脸色惨白，

仅仅只是动了动嘴唇。发不出任何声音。顾斐之拽着我就要上车，

而陆野依旧执着地握住我的另一条手臂。「涟爱，别去。」他的声音染上沙哑，眼眶红红的，

祈求着我。谁料顾斐之竟按住我的脸，当着他的面直直地吻了上去。「唔...」

03我沉浸在柔软而温暖的亲吻中，即使他是那么的用力撕咬我的嘴唇。

我能感受到他的温度，他的气息，他的一切曾经都令我疯狂。可是，

淡雅的茉莉香水从顾斐之的身上散出来，我立刻清醒。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坐在车里。

双手拼命地拍打他的后背，想挣脱。顾斐文紧紧圈住我，肆意掠夺我口腔里的空气。

终于在我即将窒息的时候，抛开。我的脑袋猛地撞到车门，痛晕了过去。

迷迷糊糊听到一句话。这句话，如同噩梦般囚禁我。令我生不如死。「汤涟爱，

为什么当初掉进水库里的人不是你，都怪你，是你杀了她。」是啊，当初死掉的人，

是我的话......没人会悲伤吧。我睡得很不安稳，感觉身体很沉重，

像压了一块大石头。耳边嗡嗡作响。好累，好吵。我下意识地侧身，

才发现自己的身上压着一个男人，准确的说是流浪汉。「啊啊啊！」

我吓得面惊失色地大喊大叫，死死捂住胸口的衣服，捡起地上的砖头砸去，

那流浪汉才提着裤子起来。我被顾斐之丢在街道上。丢在一家酒吧的门口。

丢在恶臭的垃圾桶旁。各种目光在我的脸上流转，内心是崩溃的，用垃圾袋套住脑袋。

像疯子一样，往隐晦的角落里躲去。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缩在墙角里，

一遍遍质问自己，突然对自己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恨意。汤涟爱。你怎么还不去死啊。

04车辆如流水行驶而过，我抱着绝望的心情冲向马路中间，心想着，撞死就好了。

刺耳的鸣笛声和辱骂连绵起伏的响起。「他娘的！要寻死就找个安静的地方，别祸害人！」

一双臂膀将我拥入怀里，仿佛隔离了世间一切喧嚣。声音是却那么残忍。「汤涟爱，

我不会允许你寻死，你要活着，活着赎罪。」顾斐文将我再次推上车，冷酷关上门，

气氛压抑，一句话也没和我说。开到一栋私人别墅前，他命令道。「下来。」

我看着眼前熟悉的场景，那些记忆的碎片在脑海中不断浮现。汤涟月的身影越来越清晰。

她的眼神，微笑时的弧度，温柔的声音，是我日日夜夜的噩梦。

「不要......求求你了。」我赖在车里。顾斐之耐心耗尽，从车里揪住我的头发，

硬生生的将我扯了出来。「不要什么？你杀了自己的亲姐姐，觊觎别人的男朋友。

把姐夫变成老公，汤涟爱，你也会有怕的一天？」我就这样一路被他揪着头发，走到别墅里。

将我甩地上。用不屑的眼神盯着我，散发着浓烈的恨意。「你不是很会勾引男人吗？来，

勾引我。」顾斐之拿出购物袋里的一套暗红色的情趣短裙，像扔垃圾般丢在我的腿上。

还是一副命令的口吻。「直接穿上，就在这里。」我的心早已遍布伤痕。抬起头，

望向沙发里的男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你一定要如此羞辱我吗？」

05他凝视着我，目光锐利，好似一把闪着寒光的手术刀切开我的灵魂。是那样的可怕。

「呵呵，汤涟爱你多贱啊，犯得着羞辱你么？你可以拒绝，

但后果不是你能够想象的......」他语气稍顿。一面欣赏着我脸上的表情，

一面打开手机里的视频相册，将我和那个该死的流浪汉一起录了下来。我在这一刻，

无法呼吸。视线模糊。流着泪，站起身像个廉价商品，在他面前脱下衣服，

又**地穿上那件暗红色的短裙。「跪下，爬过来」我心如死灰的跪在地上，

往顾斐之的脚边爬去。「舔干净。」鞋尖勾住我的下巴，恶劣地笑了一声。久违的笑容。

恍惚回到第一次和顾斐之见面的时候，那时的少年，穿着白衬衫，倚靠在盛满樱花的树下，

漂亮的眼眸望过来。俘获了我的姐姐，汤涟月的心。还有我的心。从此，

无时无刻都在期待着，他的笑容，穿过清风，来到我的身边。如今，他对我笑了。

可我无限悲哀。我十分清楚顾斐之的为人，孤傲自负，喜欢一个人时甚至甘愿放下自尊心，

恨一个人时到死都会折磨。当年离开，是为避开他。眼下已经无路可退，一旦视频流出网络，

我的职业生涯就毁了。人生也会腐烂。我苦涩地伸出舌头，舔舐着他的鞋面，所有的尊严，

在他面前彻底消失。06头顶传出冰冷的讽刺声。「汤涟爱，你贱到无可救药。看来，

这些年靠这种下作的手段取悦了不少男人。」他捏住我的后颈。将我提起，扔进沙发里。

男人的身体覆盖上来，任由他肆无忌惮地从我身体里夺取，发泄。顶着红肿的脸颊，

咬唇不甘心发出任何一丝的淫声，是对他最后的抵抗。许久，顾斐之缓缓起身，

抹去嘴边的血，一个人走进浴室。而我的锁骨上，胸前，腰部，没一块完好的肌肤，

青紫色的。如同丢弃的破布娃娃。低头看着肩膀处血淋淋的牙印，他恨我不出声，

我偏不如他所愿。「就这样吧......」我窝在沙发里，眼角的泪痕早干透，

空洞地望向天花板。连天花板都是那么的纯白。汤涟月最爱的颜色。茉莉也是她最爱的花。

爸爸偏爱她。顾斐之深爱着她。所有人都爱着她。汤涟月一直是被爱着的，即使变成了死人，

她在所有人的心中也不曾改变。我一件件穿起原来的衣服，拖着沉重的步伐，

往别墅外面走去。一滴又一滴的水珠落在我的脸颊上。眼泪，流不尽吗？我仰起头，

细密的雨点不停往身上砸，变成一条条冷血的毒蛇钻进衣领。「原来下雨了。」

我无目的继续行走，加快速度，脑袋里只有一个声音，只要离开。离开，不管去哪都行。

07由走变成了跑，雨越下越大，给天地间蒙上一层厚厚的雾。跑得太急，我被绊倒。

雨水冲刷的血腥味一下冲上脑门，小腿扎到尖锐的石子，我感受不到痛意。

或许在极端的冲击下，人是无敌的，屏蔽五感，屏蔽心灵。爬起来，继续。

我的眼皮越来越沉重，喉咙里像灌了炽烫的铁块，烧得难受。身体在下沉。「涟爱！涟爱！」

有人在呼唤我的名字，为什么听起来那么紧张。我竭尽全力的想睁开眼，

看一看雨中模糊的人影，只见他丢了伞。朝我奔来。可我只想安安静静地睡上一觉。

等我睡醒，一张近距离放大的脸孔出现在眼前，是陆野。「肚子饿了？尝一尝我熬的粥。」

他小心翼翼地扶起我，拿来两个枕头垫在我的腰后面，调整了姿势。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碗里的粥，看着他。陆野喂我一勺，我便吃一口。「味道怎么样？」

他见我一直不吭声，眼中的光渐渐淡了下去。「会很难吃吗？」他忍不住又问一声。

我始终维持着沉默，不想开口说话，不想再见到任何的人。「涟爱，你看着我，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让你变成这样的？」陆野放下粥，双手捧起我的脸颊，

试图从瞳孔里找到想要的答案。他明显慌了。在我的眼中看不到任何生机，

和一个死人没有区别。不对，我连活着的存在，还不如一个死去的人。

我的嘴角勾起一抹悲悯的笑意，比哭还要难看，看得陆野心碎。08在悲伤的氛围下，

陆野一边拿勺喂我喝粥，一边自己也跟着喝粥。他的声音里带着哽咽。真是滑稽。

他总那么的纯洁，以为能用眼泪打动我。「难吃的话，我们就一起吃。涟爱，

我不会让你一个人承受的。」就这样，我和陆野一起把碗里的粥喝完。他抽出纸巾，对折起，

轻轻地为我擦净嘴角。接着又抽出几张，一张抹泪，一张擤鼻涕。就在我的面前，

小动作很多，令人想不注意都难。**脆闭上眼。陆野把碗端去厨房，过了一会又朝我走近，

手里拿着一束茉莉花，插在衣柜空格的透明花瓶里。我不睁眼，也能闻出花的香味，

那淡雅的气息，让我无比恶心。我弯下身扶着床沿干呕。一声比一声响亮。

似乎要把胸腔里的心肝肺全部都吐出来，才肯罢休。「涟爱。」陆野慌张地跑到床头，

伸手去拍我的后背，想让我好受一点。「快把它拿走！扔出去！」我发狂般怒吼着，

两眼死死盯着花瓶里的茉莉，它们高高在上的姿态。仿佛在嘲笑我是一个没人爱的小丑。

「涟爱，我喜欢茉莉的清香，如果遇到喜欢的人，我就送他一朵茉莉花。」

女人伸出柔美的手抚摸着花朵。「你知道茉莉的花语是什么吗？

是忠志不渝的爱情......」我双手抱住头，拼命地摇晃，用拳头敲打脑袋，

迫切想要掐断脑海里的画面。嘴里不断嘶吼。「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不要再出现了，

拜托你了！」09陆野上前将正在发疯的我抱住，他一下子也慌了神，默默地流着眼泪。

我的手臂被他禁锢，使劲地扭动着身躯，巨大的痛苦交织着我的内心。「涟爱，我在这里。

不管你怎么打我，骂我也好，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陆野的泪水顺着我的脸庞流下，

流进我的嘴角，比黄连还苦。我还没哭，他就哭了。他每一次都哭在我的前面，

每一次都能发现我狼狈不堪的样子。我也疯累了，安静下来，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

扯着灼痛的嗓子。「陆野，你真是个爱哭鬼。」他偷偷收住眼泪，望向我。

「我只为你一个人哭，你难过，我的心里也不好受。」我对他的行为和言语感到无可奈何，

刻薄地骂了一声。「蠢货。」听见我骂，他反而神情欢喜，动作大胆几分，

用下巴蹭了蹭我的脸。「涟爱，你终于肯骂我了，我还以为你不会再理我。你骂我吧，

随便你怎么骂，能开心就好。」要我如何开心。我的灵魂千疮百孔。他就像一块狗皮膏药，

扒层皮都撕不下来的那种，黏了我两年。我没有心思去想其他的事情，脸色很差，

喉咙又疼又痒，连推开他的力气也没有，任由陆野抱着。「涟爱，你身体好烫！」

小说《眼睛怎红了》 眼睛怎红了精选章节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