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汁般褪去，东方天际泛起一层稀薄的鱼肚白，几颗残星倔强地闪烁。

元六与胡九的身影如同两道幽影，悄无声息地落回越王府后园。

两人周身还残留着一丝夜行的肃杀与林间的湿气。元六对红玉、岳田简单挥手，

轻声说道：“回去歇着吧，别被人瞧出破绽。”红玉与岳田躬身领命。王府静室，

隔绝外界。胡九迫不及待地从宽大袖袍中取出那个油布包裹，解开。

那只莹白如玉、触手温润的犀牛角立刻被她揽入怀中，指尖爱惜地摩挲着，

仿佛抱着失而复得的珍宝。这可是承载了回到玄天神界的希望基石。

元六的目光则落在包裹里的另外两件东西上。古剑和铜镜。他拿起短剑，入手沉重冰凉，

剑身黯淡无光，毫无锋锐之感，也无灵力波动。又拿起铜镜，指腹抹去镜面一块污渍，

只映出自己模糊扭曲的倒影，同样平平无奇。“凡铁俗物？”他低声自语，

在渐亮的晨光中反复端详、摩挲，试图找出隐藏的关窍，却一无所获。

将古剑铜镜暂时放在一旁，元六的目光投向窗外朦胧的天色。白鹿山庄和青羊观……。

一丝凝重爬上他的眉梢。…………………………。越谷郡城高耸城墙之外，一片莽莽群山。

晨光艰难地穿透茂密的林冠，在林间投下斑驳的光柱，驱散着最后一丝夜的寒意。

三道敏捷的身影如同猎豹般在崎岖的山林中无声穿行。领头者小棠，

正不断扫视着地面和周围环境。紧随其后的是小叶和初一。“这边！”小叶低呼一声，

指向一处被藤蔓半掩的、毫不起眼的山壁裂缝。小棠眼神一凝，率先拨开藤蔓，

露出一个仅容一人弯腰通过的洞口。洞内黑暗深邃，散发出潮湿泥土与淡淡烟火混合的气息。

三人交换一个眼神，小棠打头，初一断后，小叶居中，鱼贯而入。洞内空间比想象中宽敞，

但一片狼藉。中央是一堆早已熄灭、只剩下冰冷灰烬和几块焦黑木炭的篝火残迹。

四周散落着几个破烂的水囊，几片撕碎的油布和一些踩扁的干粮包装。小棠蹲在灰烬旁，

伸手探入灰堆深处，已无余温。他捻起一点灰烬，用指尖搓了搓，灰烬细碎干燥，

显然熄灭已久。小叶快速检查角落，

只找到几枚模糊不清、踩踏重叠的脚印和一处似乎是临时铺草为床的痕迹，

如今只剩下凌乱的枯草。初一守在洞口，警惕地扫视洞外，对洞内摇了摇头。小棠站起身，

拍掉手上的灰烬，脸色阴沉。洞内没有任何有价值的遗留物，

只有这些生活痕迹清晰地表明：这里曾有人短暂停留，但早已人去洞空，走得匆忙而彻底。

燕子屋，如同真正的夜燕，消失在了黎明前的群山之中。小棠正要带着小叶和初一离开，

便见洞外不远处出现另一队不速之客。对方有七人，

为首是个身着短打劲装、面容精悍、眼神带着警惕与审视的中年汉子。

他身后跟着的人个个太阳穴微鼓，步履沉稳，带着一股剽悍之气，显然都是练家子。

双方在洞口骤然照面，距离不过十余步，气氛瞬间紧绷如弦。那中年汉子目光如电，

迅速扫过小棠三人，脸上立刻堆起一丝看似豪爽实则戒备的笑容，抢先抱拳开口，

声音洪亮：“三位兄弟有礼！在下金刀寨的，带兄弟们进山捉债头（欠债跑路的人），

不知三位兄弟可曾见过一个三十来岁，额头上有一短疤的中年男人？”。小棠并未回礼，

只是冷冷地上下打量着眼前一行人。“金刀寨？”小棠的声音不高，却带着穿透力，

“阁下是寨中几当家？”。那男人心中一凛，面上笑容不变：“哈哈，朋友说笑了，

在下聂九，非是当家的，不过是个跑腿办事的弟兄。”小棠目光更冷，继续问道：“跑腿的？

那人是如何欠的你们债头？”那中年男人明显有些面色不悦，

但是仍然陪笑回道：“赌钱输的！上月与我们兄弟赌骰子。输了我们三十两银子，

逃入这山中避风头，三天前被我们兄弟在此处发现踪迹，故此过来查探。

”“请问这位聂大哥，金刀寨吴寨主，最近可好？”小棠突然问道。“好好，

大寨主每晚都要睡上三四个小娘们，身体硬朗的很。”那聂九回复道。小棠轻笑一声，

道：“看来你倒熟知金刀寨情况，知道吴化天好色。可你知不知道，七天前，

吴化天人头已被我们取了。”那人脸上的笑容瞬间冻结。而后身体猛地向后一缩，

右手“唰”地一声就拔出了腰间的佩刀，寒光闪烁指向小棠，再无半分掩饰，

厉声咆哮：“你到底是什么人？！”这反应，彻底暴露了他绝非金刀寨之人。

看着那人惊弓之鸟般的反应和明晃晃的钢刀，小棠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带着浓浓的嘲讽：“这就放弃了？”他慢悠悠地掸了掸衣袖上的灰尘，说道：我诈你的。

吴化天那老色鬼活得好好的，我们没动他。”这轻飘飘的“诈”字，如同一记重锤，

小说《废妖风华录》 废妖风华录第19章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