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小说库 > 言情 > 焰色山河 > 焰色山河精选章节
我穿成虐待晏清河的恶毒公主时,他正被原主按在冰湖里鞭打。“质子就该像狗一样趴着。
”原主嚣张的宣言还在耳边。下一秒,我甩开鞭子扑进冰水抱住他:“疼不疼?我们回家!
”后来敌国使臣当众辱他,我当庭调配七彩火焰烧光使臣胡须。旱灾饥民围城,
我硝石制冰化解危机,他彻夜护在我工棚外。直到他母国铁骑压境,
我递上**:“这江山,我陪你打。”新帝登基大典上,他当众展开求娶国书。
我笑着举起镇国公主金印:“硝烟散尽处,我要的是人间炊烟不绝。
”他眼尾猩红攥住我手腕:“江山为炉,你我共冶这太平盛世。”导语:冬日的风寒冷刺骨,
晏清河被死死按在冰水里,鞭痕纵横的脊背在寒风中渗血。我穿来时,
原主恶毒的诅咒还在回荡:“低贱质子,只配像狗一样趴着!”下一秒,
我甩开鞭子扑进冰湖死死抱住他颤抖的身体:“疼不疼?我们回家!
”后来敌国使臣当庭辱他,我七彩火焰烧光其胡须;旱灾饥民围城,我硝石制冰解危局。
当他母国铁骑压境,我笑着递上火药秘方:“这江山,我陪你打!”新帝登基,
他展开求娶国书,我却举起镇国金印:“硝烟散尽处,我要人间炊烟不绝。
”第一章:冰湖孽债腊月的风,刮在脸上像刀子。玉漱宫的碧波湖,结了一层薄冰,
冰面下墨绿的水草如同蛰伏的水鬼。“给本宫按住了!”属于宋如歌,
大宋最尊贵嫡公主的、骄纵又残忍的声音,穿透寒风。她裹着华贵的狐裘,小脸冻得发红,
眼睛里却燃烧着独属于施虐者的兴奋火焰。两个身强力壮的太监,
死死将一个单薄的少年按在凿开的冰窟窿边。少年半个身子浸在刺骨的冰水里,
墨黑的长发湿透,黏在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颊上。他身上的青色旧棉袍被鞭子抽得破烂,
露出的肌肤上,新旧鞭痕交错,有些地方皮开肉绽,渗出的血珠在冰水里晕开淡淡的红。
他叫晏清河。三年前,北梁战败,十二岁的他被送来大宋为质。如今,他是这玉漱宫里,
嫡公主宋如歌最“心爱”的玩物和出气筒。“啪!”又是一鞭子狠狠抽下,带着破空之声,
精准地落在少年清瘦凸起的脊骨上。棉絮混着血沫飞溅。少年身体猛地一痉挛,
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闷哼,牙关紧咬,下唇瞬间被咬破,鲜血蜿蜒而下,
滴落在冰面上,砸出小小的红点。他被迫仰着头,冰水漫过胸口,刺骨的寒意几乎冻结血液。
那双眼睛,黑沉沉的,像最深最冷的寒潭,里面没有愤怒,没有哀求,只有一片死寂的漠然,
仿佛这具正在承受酷刑的身体与他无关。“哼!”宋如歌甩了甩被震得发麻的手腕,
鞭梢指着晏清河浸在冰水里的脸,语气刻薄又得意,“晏清河,你这副死样子给谁看?
本宫打你,是看得起你!你们北梁的蛮子,骨头就是贱!在本宫这里,你就得认命,
像条狗一样趴着!懂吗?”寒风卷着公主嚣张的话语,像淬了毒的针,
扎进在场每一个宫人的耳朵里,也扎进冰水里少年麻木的心口。太监们低着头,大气不敢出。
“本宫问你话呢!哑巴了?”宋如歌见他不吭声,怒气更盛,扬起鞭子又要抽下。
就在这时——一股庞大而混乱的意识洪流,如同九天惊雷,
毫无预兆地、粗暴地轰进了宋如歌的脑海!“啊——!”她发出一声短促而痛苦的尖叫,
手中镶金嵌玉的鞭子“哐当”一声掉在冰面上。她双手猛地抱住头,
娇小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额角青筋暴起,仿佛头颅要炸开。
无数画面和信息碎片疯狂冲撞:明亮整洁的实验室,穿着白大褂的身影,烧杯里沸腾的液体,
复杂的化学方程式……还有眼前这冰湖,这鞭子,这少年身上的血痕,
及“自己”方才那恶毒至极的言语……两种截然不同的人生记忆在狭小的颅腔内厮杀、融合。
剧痛只持续了短短几息,但对新生的“宋如歌”而言,却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当混乱平息,
她缓缓放下抱着头的手。再抬起头时,那双总是盛满骄纵和残忍的杏眼里,
已然换上了截然不同的神采——震惊、茫然、难以置信,以及……翻江倒海的心疼和愤怒!
她看着冰水里那个遍体鳞伤、眼神死寂的少年。原主的记忆告诉她,这是晏清河,
北梁送来的质子,是原文里未来会打败宋国、手段狠辣无情的大反派!可此刻,
他只是一个在寒冬里被按在冰水中鞭打、奄奄一息的少年!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她几乎窒息。那一道道刺目的鞭痕,那苍白的脸,
那紧咬的、渗血的唇,还有那双深潭般死寂的眼睛……原主造下的孽债,如同沉重的枷锁,
瞬间套在了她的灵魂上!“公……公主?
”旁边的大太监德福被公主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住了,小心翼翼地试探。
新生的宋如歌猛地回过神,目光如电般射向还按着晏清河的两个太监,
那眼神里的怒火和威严,竟让两个壮年太监心头一寒,手下意识松了力道。“放开他!
”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冰寒刺骨的命令。
两个太监被这陌生的气势慑住,下意识地松开了手。晏清河失去了钳制,
被冻得僵硬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软软地就要往冰窟窿深处滑去!“小心!
”宋如歌瞳孔骤缩,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却比思想更快!
她完全忘了自己穿着厚重的狐裘和锦缎宫装,也忘了冰水的刺骨,像一支离弦的箭,
毫不犹豫地朝着那个冰窟窿扑了过去!“噗通!”冰冷的湖水瞬间将她淹没,
刺骨的寒意如同千万根钢针扎透皮肤,直刺骨髓!厚重的衣物吸饱了水,变得沉重无比,
拖拽着她下沉。但她什么也顾不上了,手脚并用地在水中挣扎着,
目标只有一个——那个正在下沉的身影!她奋力游过去,一把抓住晏清河冰冷的手臂,
另一只手死死环住他瘦削的腰,用尽全身力气将他往水面上拖!
“咳……咳咳……”晏清河被拖出水面,接触到冰冷空气,剧烈地呛咳起来,
身体抖得如同风中的落叶,意识似乎处于半昏迷的边缘。宋如歌狼狈不堪地抱着他,
两人都浑身湿透,冷得牙齿打颤。她紧紧抱着他,仿佛抱着失而复得的珍宝,
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和后怕,还有满满的心疼,冲口而出:“疼不疼?
别怕……我们回家!我带你回家!”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晏清河混沌的意识里。
回家?晏清河沾满冰水的长睫极其微弱地颤动了一下,那双死寂的黑眸艰难地睁开一条缝隙,
模糊的视线里,是公主那张同样湿透、冻得发青、却写满了前所未有关切和焦急的脸。
不是嘲弄,不是施舍,是一种他从未在她身上见过的、纯粹的……心疼?
一丝极其微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疑惑和茫然,如同投入死水潭的一粒微小尘埃,
在他荒芜冰冷的心底,漾开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涟漪。
第二章:焰色反应宋如歌把晏清河“捡”回了自己的栖霞宫正殿。
这举动在宫里掀起了轩然**。“公主疯了不成?把那晦气的质子弄进正殿暖阁?”“嘘!
小声点!公主自打落水救那质子回来,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怕不是撞了邪?
那质子可是……”流言蜚语如同冬日的寒风,无孔不入。宋如歌一概不理。
她亲自指挥宫人烧热水,翻箱倒柜找最好的金疮药。原主库房里好东西不少,
宫廷秘制的雪玉生肌膏被她毫不吝惜地挖了一大罐。暖阁里地龙烧得旺,温暖如春。
晏清河被安置在柔软的锦榻上,身上盖着厚厚的云丝被。他昏昏沉沉,时而清醒时而昏睡。
每次清醒,都能看到宋如歌守在一旁。
她小心翼翼地用温热的帕子擦拭他伤口周围凝结的血污和冰水,动作笨拙却极尽轻柔,
生怕弄疼了他一点。那清冽的雪玉生肌膏带着凉意,涂抹在**辣的鞭痕上,
竟奇异地缓解了灼痛。晏清河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脆弱的阴影。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指尖的温热,那小心翼翼的动作里透出的珍视,是他这三年在宋国为质,
从未感受过的温度。像黑暗中骤然窥见的一粒火星,微小,却灼得他冰冷的心口生疼,
更多的是茫然和一种近乎本能的警惕。这骄纵的公主,又在玩什么新把戏?是更深的折辱吗?
“别动,”宋如歌察觉到他的紧绷,一边给他手臂上一道深可见骨的鞭痕上药,一边低声说,
语气是哄孩子般的轻柔,“这药膏效果很好的,忍一忍,过几天结痂就不疼了。
”晏清河依旧闭着眼,没有任何回应,只有胸膛微弱的起伏证明他还活着。
宋如歌看着他这副了无生气的样子,心口堵得难受。她知道原主造的孽有多深,
感化大反派任重道远。当务之急,是让他活下去,养好伤。她瞥见他干裂起皮的嘴唇,
起身倒了杯温水,试了试温度,小心地递到他唇边。“喝点水。”晏清河没有反应。
宋如歌叹了口气,也不强求,把杯子放在旁边小几上。她坐在榻边的绣墩上,
看着少年苍白脆弱的侧脸,心里盘算着。原主的记忆里,北梁国力渐强,
对大宋的进贡愈发不满。算算日子,北梁的使臣团,恐怕已经在路上了。她记得原文里,
这次使臣来朝,态度极其傲慢,当众羞辱晏清河,是**他黑化的重要节点之一……几天后,
晏清河的外伤在顶级伤药和宋如歌寸步不离的“盯梢”下,开始结痂。
只是人依旧沉默得像个影子,除了必要,绝不开口。宋如歌也不急,
每日雷打不动地“报到”,有时端来精致的点心,有时是几本杂书,
有时干脆就坐在一旁安静地看自己的书——那是她让宫人搜罗来的关于矿物、药材的典籍。
她需要了解这个世界的物质基础。这天午后,
宋如歌正拿着一小块硝石(她花大价钱从宫外弄来的)在窗边阳光下观察,
贴身宫女春桃急匆匆跑进来,脸色发白:“公主!不好了!北梁的使臣到了!
陛下在麟德殿设宴,宣……宣晏质子和您也过去!”来了!宋如歌心头一凛。她放下硝石,
看向内室。晏清河已经自己坐了起来,沉默地穿着宫人备好的、半新不旧的青色锦袍。
听到“北梁使臣”四个字,他整理衣襟的手指几不可察地停顿了一下,随即恢复如常。
只是那低垂的眼睫下,眸光比往日更加幽暗冰冷。麟德殿内,灯火辉煌,丝竹悦耳。
大宋皇帝端坐龙椅,面色还算和煦。下首左侧是大宋的皇亲国戚和重臣。右侧,
则是以一位身材魁梧、满脸虬髯、身着北梁服饰的壮汉为首的使臣团。
那壮汉正是北梁此次的正使,左贤王麾下的悍将,呼延烈。他眼神睥睨,
带着草原人特有的蛮横和傲慢。宋如歌带着晏清河进殿时,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有探究,有好奇,更多的,是落在晏清河身上那种毫不掩饰的轻蔑和看好戏的眼神。
“参见陛下。”宋如歌规规矩矩行礼。晏清河沉默地跟在她身后半步,依礼躬身。“免礼,
赐座。”皇帝摆摆手,目光扫过晏清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两人刚在安排好的位置坐下,一个刺耳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带着浓浓的戏谑和恶意,
正是那呼延烈:“哟!这位就是咱们北梁送来的‘贵人’——清河公子吧?
”呼延烈操着生硬的官话,声音洪亮,响彻大殿,瞬间压过了丝竹声。
他故意把“贵人”二字咬得极重,充满了嘲讽。“三年不见,公子在大宋皇宫里,
倒是养得愈发……嗯,细皮嫩肉了?比咱们草原上的娘们儿还水灵!哈哈哈哈哈!
”他身后的北梁随从也跟着哄笑起来,笑声粗野放肆。殿内的大宋臣子们有的面露尴尬,
有的低头饮酒,也有的嘴角噙着看热闹的笑意。皇帝微微皱眉,但并未立刻呵斥。
晏清河放在膝上的手瞬间攥紧,指节泛白,青筋毕露。他低垂着头,
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浓重的阴影,遮住了眸底翻涌的、几乎要凝成实质的戾气和杀意。
耻辱如同滚烫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心上。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冰湖,被按在刺骨的冰水里,
承受着四面八方射来的、带着恶意的目光。呼延烈见晏清河沉默不语,更是得意,
变本加厉:“怎么?公子是忘了咱们北梁的烈酒,只记得喝宋国的软绵绵的甜水了?
还是说……”他故意拖长了调子,眼神淫邪地在晏清河和宋如歌之间扫了扫,
“被这宋国的娇花公主‘伺候’得太舒服,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哈哈哈!公主殿下好本事,
把我们北梁的狼崽子,训成了温顺的小狗!”“放肆!”皇帝终于沉下脸呵斥一声。
但呼延烈仗着北梁势大,只是敷衍地拱了拱手,脸上毫无惧色,反而挑衅地看着晏清河,
等着看他崩溃或暴怒。殿内气氛降至冰点。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晏清河身上,
等着看这位卑微质子的反应,是屈辱隐忍,还是不堪受辱失态?就在这时——“啪!
”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响起!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宋如歌面前的琉璃酒盏被她失手打翻在地,
琼浆玉液泼洒在金砖上。宋如歌缓缓站起身,脸上没有丝毫怒容,
反而挂着一抹天真又好奇的笑意,仿佛刚才那番恶毒的羞辱与她无关。她拍了拍手,
声音清脆悦耳,瞬间打破了殿内的死寂:“呼延将军真是风趣!不过,这大宋的美酒,
将军怕是还没尝到最烈的吧?”她歪着头,笑吟吟地看向呼延烈,
“本宫最近偶得一位‘异人’传授,学了个小小的戏法,正好今日北梁贵客临门,
不如让本宫献个丑,给将军助助兴?”皇帝和众臣都愣住了,
不明白这位小祖宗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呼延烈也眯起了眼,警惕地看着她。
宋如歌不等众人反应,转头对旁边侍立的春桃低声吩咐了几句。春桃虽然一脸茫然,
但还是立刻小跑着出去了。不一会儿,她就捧着一个托盘回来,
上面放着几个不起眼的粗陶小瓶,还有几个小碟子和几块不同颜色的、似乎是矿石的碎块。
宋如歌走到大殿中央,无视了呼延烈探究的眼神。她先拿起一个小碟子,倒入一些清水,
然后从一个陶瓶里倒出少量白色的粉末(硝石)溶解。接着,
她又拿起另外几个小瓶和小碟子,
将里面不同颜色的粉末(她之前用矿物粉末研磨调配出的简易金属盐)分别倒入不同的位置。
她的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一种奇异的专注和美感,仿佛不是在摆弄瓶罐,
而是在进行某种神圣的仪式。麟德殿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屏息看着。最后,
宋如歌拿起一个最小的陶瓶,
里面是她用高浓度烈酒浸泡硫磺粉后小心分离出的上层清液(含少量溶解硫)。
她将瓶口对着呼延烈面前案几上那盏燃烧着的、用来温酒的青铜小鼎。“将军请看好了,
”宋如歌脸上笑容不变,眼神却锐利如冰,“这才是……真正的‘烈火’!”话音未落,
她手腕一抖,瓶口倾斜!一滴无色透明的液体,精准地滴落在小鼎中跳跃的火焰之上!
“轰——!!!”一声沉闷的爆鸣!紧接着,一道炫目到极致的七彩火焰,
如同被压抑了千年的怒龙,猛地从鼎中冲天而起!赤!橙!黄!绿!青!蓝!紫!
七种绚烂到妖异的火焰颜色,疯狂地纠缠、升腾、咆哮!它们并非静止,而是如同有生命般,
在空中狂舞,瞬间映亮了整个麟德殿!那光芒炽烈夺目,
将殿顶的彩绘藻井都染上了流动的虹彩!
一股强烈的、带着硫磺和硝石混合的刺鼻气味弥漫开来,伴随着灼人的热浪!“啊——!
”离得最近的呼延烈首当其冲!那七彩火焰升腾得太快太猛,他根本来不及躲闪!
火焰边缘猛地舔舐上他那引以为傲的、精心打理的浓密虬髯!“滋啦!
”一股焦糊味瞬间弥漫!呼延烈只觉得下巴一阵剧痛,伴随着毛发被烧焦的恶臭!
他惊恐地大叫起来,手忙脚乱地去拍打,整个人狼狈不堪地向后跌去,撞翻了身后的案几,
杯盘狼藉!七彩火焰来得快,去得也快,几息之后便化作缕缕青烟消散,
只剩下鼎中微弱的火苗和一股刺鼻的味道。整个麟德殿,死一般寂静!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如同泥塑木雕!皇帝手中的酒杯倾斜,酒水洒湿了龙袍都浑然不觉。
大臣们嘴巴张得能塞下鸡蛋,眼神里充满了惊骇和茫然。刚才那是什么?妖法?神迹?
宋如歌站在大殿中央,七彩火焰的余晖仿佛还在她周身流转。
她脸上那天真无邪的笑容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凛然的冰冷。
她看着跌倒在地、捂着被烧焦了一大片、狼狈不堪又惊怒交加的呼延烈,声音清晰、冰冷,
如同碎冰撞击,响彻在落针可闻的大殿:“呼延将军,本宫这‘戏法’,可还入眼?
本宫这栖霞宫的人,”她目光如电,扫过全场,
最后落在脸色煞白、惊魂未定的呼延烈脸上,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就算是一条狗,
也轮不到外人来置喙!更遑论……指手画脚!”她的目光最后,
落在了依旧低垂着头、却将拳头攥得死紧的晏清河身上。那七彩的火焰,
不仅烧焦了呼延烈的胡须,更像一道劈开黑暗的惊雷,狠狠撞进了晏清河死寂的心湖深处!
他猛地抬起头,那双深潭般的黑眸里,第一次清晰地映出了宋如歌的身影,
不再是模糊的轮廓,而是带着一身硝烟与七彩华光、为他燃起焚天之怒的、无比清晰的存在!
震惊、茫然、难以置信……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被强大力量庇护下的悸动,
在他眼底疯狂翻涌!第三章:硝石制冰破杀局七彩火焰焚天怒,烧焦了呼延烈的威风,
也烧掉了北梁使臣的嚣张气焰。麟德殿宴席草草收场。呼延烈顶着一片焦黑的胡须,
脸色铁青地告退,临走前那怨毒的眼神,几乎要将宋如歌和晏清河生吞活剥。
宋如歌一战成名。宫内外关于她的议论风向陡转,
从“骄纵恶毒”变成了“深藏不露”、“身负异术”。
皇帝看她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深沉的探究,但更多的是对北梁吃瘪的满意,大手一挥,
赏赐如流水般进了栖霞宫。晏清河搬回了质子宫,那个偏僻冷清的角落。宋如歌每日必至,
风雨无阻。她不再只是送药送吃食,开始尝试和他说话,讲些宫外的趣闻,
或者干脆就安静地在一旁看书——大多是些地理志和矿物录。晏清河依旧沉默,
像一座拒绝融化的冰山。但他不再像最初那样全身紧绷,充满戒备。偶尔,
在宋如歌低头专注看书时,他会抬起眼,目光复杂地落在她身上,
带着审视和一种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探究。那道七彩的火焰,在他死寂的心底,
留下了一道灼热的烙印。“公主,您每日这样跑,何不干脆让陛下把晏质子挪回栖霞宫偏殿?
”春桃一边给宋如歌打着扇,一边小声嘀咕。宋如歌正用小杵研磨着几块硝石,
头也不抬:“强扭的瓜不甜。他需要自己的空间。”她看着研钵里洁白的粉末,眼神专注,
“而且,这里清静,方便我‘搞研究’。”春桃看着自家公主捣鼓那些“石头粉”,
忧心忡忡。自从那日七彩火焰后,公主就迷上了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库房里值钱的香料、颜料都被她霍霍了不少,就为了研磨出各种颜色的粉末。皇帝倒是纵容,
只当是小女儿家的新游戏。日子在宋如歌的“科研”和晏清河的沉默中滑入盛夏。然而,
一场百年不遇的大旱灾,如同狰狞的巨兽,猝然降临大宋北方数州!骄阳似火,炙烤大地。
河流干涸,田地龟裂,禾苗枯焦。赤地千里,饿殍盈途。饥民如同绝望的潮水,
从四面八方涌向尚有粮仓的都城——汴京!沉重的城门紧闭,吊桥高悬。城墙下,
黑压压一片望不到头的饥民。他们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眼神空洞麻木,
只剩下对生存最原始的渴望。哀嚎声、哭喊声、婴儿微弱的啼哭声,混杂着绝望的咒骂,
如同沉郁的丧钟,日夜敲打在汴京城头,也敲在每一个大宋臣民的心上。“陛下!
城外饥民已逾十万!每日饿死者不计其数!若再不开仓放粮,恐生大变啊!”朝堂上,
老丞相须发皆张,声泪俱下。“开仓?仓中还有多少粮?”户部尚书面如死灰,
“仅够维持京畿驻军和宫城半月所需!若开仓,军心动摇,宫城不稳,届时饥民冲城,
后果不堪设想!”“那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他们饿死吗?”御史痛心疾首。
“赈灾粮已在路上,但远水解不了近渴!更要命的是酷暑!疫病已在流民中滋生!
没有干净的饮水,没有降温之物,病死的人比饿死的还多!”太医院院判的声音都在发抖。
龙椅上的皇帝脸色铁青,额头青筋跳动。巨大的压力和无力感笼罩着整个金銮殿。开仓?
粮不够,还可能引发暴乱。不开?民怨沸腾,瘟疫肆虐,都城危在旦夕!
这是一个无解的死局!消息传到质子宫时,
在试验她新“发明”的一种简易净水装置——用多层细麻布包裹木炭和细砂过滤浑浊的河水。
晏清河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白晃晃的、刺眼的阳光,听着远处城墙上隐约传来的嘈杂,
眉头微不可察地蹙起。宋如歌放下手中的竹筒,走到窗边,和晏清河一起看向城墙的方向。
那沉闷的、绝望的声浪,即使隔着这么远,依然能感受到其中的沉重。“水……还是不够。
”她低声说,像是在自语,又像是在对晏清河说,“粮食可以等,但人,等不了。
没有干净的水,没有降温的东西,瘟疫一起,城外就是炼狱,城内也难保周全。
”晏清河转过头,黑眸沉沉地看着她。这是自冰湖之后,
他第一次主动将目光如此长久地落在她脸上。他在她眼中看到了清晰的忧虑,不是作伪,
不是为了收买人心,而是一种……对生命的悲悯。宋如歌迎着他的目光,眼神忽然亮了起来,
像是夜空中划过的流星:“晏清河,你信不信,我能让这酷暑……凝水成冰?
”晏清河的瞳孔,几不可察地缩了一下。凝水成冰?盛夏酷暑?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饶是以他此刻心沉如渊的心境,也被这荒谬又狂妄的话语震得心神一荡。宋如歌没有解释,
转身就冲了出去,只留下一句:“等我!”她一头扎进了栖霞宫的小库房,
那是她的“秘密实验室”。里面堆满了她收集的各种矿石、粉末、瓶瓶罐罐。
她的目标很明确——硝石!大量的硝石!她像一只不知疲倦的工蚁,
指挥着栖霞宫所有能调动的太监宫女,日夜不停地研磨硝石。沉重的石臼声日夜不停。
洁白细腻的硝石粉,如同小山般堆砌起来。同时,她画了详细的图纸,
让内务府以最快的速度,赶制出数十个巨大的双层木桶!内桶稍小,用于盛水;外桶更大,
用于填充硝石粉。三天后,汴京城西,紧邻着流民聚集区域的一片空地上,
临时搭建起了一个巨大的工棚。工棚周围戒备森严,由皇帝亲派的御林军把守。工棚内,
数十个特制的双层大木桶整齐排列。宋如歌站在工棚中央,穿着简便的素色衣裙,
脸上沾着些许硝石粉末,眼神却亮得惊人。
臣、还有被特许前来“观摩”的几位宗室和重臣子弟(包括几位对宋如歌颇为不服的皇子),
都站在外围,屏息凝神地看着。“开始!”宋如歌一声令下。早已准备好的宫人们,
立刻将清水注入每一个木桶的内胆。然后,几人合力,将成筐成筐洁白的硝石粉末,
小心翼翼地倾倒入内胆与外桶之间的夹层空隙!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工棚内异常安静,
只有粗重的喘息声。酷热并未散去,所有人都汗流浃背。
那些皇子们脸上已经露出了毫不掩饰的嘲讽和幸灾乐祸。“呵,装神弄鬼……”“硝石粉?
这玩意儿能制冰?滑天下之大稽!”“我看七皇兄说得对,咱们这位皇妹,
怕是被七彩火焰冲昏了头,真当自己是神仙了……”“就是,白白浪费人力物力!
不如想想怎么弹压饥民!”七皇子宋玉珩摇着折扇,嘴角噙着一丝冷笑,
眼神阴鸷地盯着宋如歌忙碌的背影。麟德殿的七彩火焰让他这个素来受宠的皇子颜面尽失,
如今这所谓的“硝石制冰”,在他看来更是宋如歌哗众取宠、妄图博取父皇欢心的愚蠢把戏!
他巴不得她失败,彻底跌入泥潭!半个时辰……一个时辰……就在质疑声越来越大,
连皇帝眼中都流露出失望和焦躁时——“快看!桶壁!桶壁上有水珠!
”一个眼尖的小太监突然指着最近的一个木桶惊呼起来!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
只见那巨大的木桶内胆外壁上,不知何时,竟然凝结出了一层细密的水珠!紧接着,
水珠汇聚,变成一道道细小的水线流淌下来!“冰!是冰!里面结冰了!
”靠近木桶的宫人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天啊!真的结冰了!”“神迹!
公主殿下真是神人啊!”“我们有救了!城外百姓有救了!
”惊呼声、赞叹声如同潮水般瞬间淹没了工棚!皇帝猛地站起身,几步冲到木桶前,
不顾帝王威仪,伸手触摸那冰冷坚硬的内胆壁,感受着那刺骨的凉意,脸上充满了狂喜!
那些刚才还在嘲讽的皇子们,此刻一个个目瞪口呆,脸色煞白,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
七皇子宋玉珩手中的折扇“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他死死盯着木桶里越来越厚的、晶莹剔透的冰块,眼神里的嫉妒和怨毒几乎要化为实质!
宋如歌长长舒了一口气,抹了把额头的汗,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成了!
硝石溶于水大量吸热,这最基础的物理知识,在这生死关头,成了救命稻草!“立刻取冰!
小说《焰色山河》 焰色山河精选章节 试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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