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嫂子要为我一个傻子开枝散叶 喜欢维奥尔琴的光莲 著
已完结 林风沈青瓷林茂
1雨夜忠魂雨,冰冷粘稠,像断了线的珠子,毫无怜悯地从铅灰色的天幕砸落。
林家大宅那扇沉重的黑漆大门洞开着,惨白的灯笼在凄风冷雨中飘摇,
发出“吱呀吱呀”的哀鸣,仿佛门楣也在不堪重负地**。
空气里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香烛纸钱燃烧后的焦糊味,
混合着雨水浸透青石板后泛起的土腥气,沉沉地压在每一个进出的人胸口。
灵堂就设在往日最显赫的正厅。此刻,肃穆的黑白两色彻底吞噬了这里曾有的繁华与喧嚣。
三具覆盖着鲜艳国旗的棺椁并排停放在中央,像三座沉默而悲壮的黑色山峰。
那是林风的三个哥哥,连同七位叔伯——整整十位林家的脊梁,
在遥远边境一场突如其来的惨烈冲突中,用血肉之躯筑起防线,最终一同化作了冰冷的名单。
一门十忠烈,震动了整个城市,却也抽空了林家所有的筋骨和生气。哀乐低沉呜咽,
盘旋在空旷的厅堂。吊唁的人们身着黑衣,步履沉重,脸上凝固着悲戚与肃然。
低语和叹息像细小的涟漪,在凝滞的空气里扩散开去。空气凝重得几乎能拧出水来。
在灵堂最不起眼的角落,靠近冰冷墙壁的阴影里,蜷缩着一个身影。林风。他蹲在地上,
昂贵的黑色西装裤沾满了泥泞和不知从哪里蹭来的灰。他低着头,对满堂的哀伤浑然不觉,
专注地用那双曾指点金融风云、让对手闻风丧胆的手,
笨拙地、一遍遍地揉捏着地上一小撮湿漉漉的泥土。泥土在他指间变形、溢出,
留下脏污的痕迹。他偶尔抬起头,那张曾经英俊锐利、意气风发的脸,
此刻只剩下孩童般茫然的空洞,眼神涣散,找不到焦点,
嘴角甚至挂着一丝不合时宜的、懵懂的傻笑。五年前那场离奇惨烈的车祸,
不仅夺走了他“商界妖孽”的耀眼光环,更将他的灵魂撕扯成了碎片,
只留下这具名为“傻子”的躯壳。“啧啧,看看,这就是林家那个‘妖孽’?
当年风头多劲啊,现在……唉!”“一门十忠烈,何等壮烈,偏偏留下这么个……唉,
林家往后可怎么办?”“小声点,作孽啊……”细碎的议论像细小的针尖,
偶尔刺破哀乐的屏障,钻进林风的耳朵。他似乎听见了,又似乎没听见,
只是揉捏泥土的手指停顿了一下,随即又更用力地搓弄起来,
仿佛要将所有的不解和痛苦都揉进那团泥里。就在这时,
灵堂门口传来一阵轻微却刺耳的骚动。人群下意识地分开一条通道。
一个穿着剪裁极尽考究的黑色连衣裙、妆容精致得如同面具的女人走了进来。她是苏婉,
林风名义上的未婚妻。她高昂着头,尖细的鞋跟踩在冰冷光滑的地砖上,
发出“嗒、嗒、嗒”的脆响,每一步都像敲在人心最紧绷的那根弦上,
与整个灵堂沉痛压抑的氛围格格不入。她的目光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轻蔑和厌烦,
径直穿透人群,精准地落在角落里那个还在玩泥巴的身影上。她的眉头立刻拧紧了,
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肮脏的东西。苏婉没有走向棺椁鞠躬,
也没有理会周围投来的或诧异、或愤怒的目光。她就在灵堂中央,距离林风不远的地方,
猛地停下了脚步,站得笔直,像一尊冰冷的雕塑。“林风!”她的声音又尖又利,
像淬了毒的玻璃碎片,瞬间划破了灵堂里哀伤的沉寂。
角落里的人影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尖声惊扰,茫然地抬起头,脸上那抹傻笑显得更加刺眼。
苏婉看着他那副样子,眼中最后一丝犹豫也彻底熄灭,
只剩下**裸的嫌恶和急于摆脱的决绝。她深吸一口气,
动作带着一种刻意的、近乎表演的决绝。
她猛地从随身的精致手包里抽出一份折叠得整整齐齐的文件。“刺啦——!
”一声极其尖锐、刺耳的撕裂声猛地炸开!那声音如此突兀,如此粗暴,
像一把生锈的锯子狠狠锯在每一个人的神经上。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被钉在了她的手上。
那份文件——那份象征着两家情谊和未来的婚书——在她涂着鲜红蔻丹的双手间,
**净利落地撕成了两半,然后是四半、八半……纸屑如同被寒风吹散的枯叶,
纷纷扬扬地从她指间飘落,无声地撒在冰冷的地砖上。“看清楚了!”苏婉的声音拔得更高,
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快意和毫不掩饰的鄙夷,在死寂的灵堂里回荡,“我苏婉,大好年华,
凭什么要吊死在一个傻子身上?凭什么要为一个傻子守一辈子活寡?这婚,
今天就在诸位面前,退了!林家风光时订的婚约,现在林家……哼!”她刻意停顿了一下,
目光扫过那三具覆盖着国旗的棺椁,嘴角扯出一个冰冷而刻薄的弧度,
最终落回林风那张茫然的脸上。“林家现在,还剩下什么?除了一个只会玩泥巴的傻子,
还有这堆……死物?”她下巴微扬,指向那些棺椁,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刀子,“我苏婉,
丢不起这个人!”死寂。绝对的死寂。空气仿佛瞬间被抽空,
灵堂里只剩下香烛燃烧的细微噼啪声和苏婉那尖利话语留下的、嗡嗡作响的回音。
无数道目光如同实质的针芒,
在苏婉那张写满傲慢的脸上和林风那副空洞的傻笑之间来回穿梭。
惊愕、愤怒、难以置信……种种情绪在人们眼中交织翻滚,最终都化为一片沉重的窒息感。
林家仅存的几位远房长辈,脸色铁青,身体微微颤抖,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巨大的悲愤和突如其来的羞辱让他们瞬间失语。2傻子觉醒就在这时,一个身影动了。
她原本一直安静地站在人群稍后的位置,像一株被遗忘在阴影里的青竹。
她穿着一身素净到极致的黑色旗袍,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却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柔韧曲线。
乌黑的发髻一丝不苟地挽在脑后,露出一段白皙修长的颈项。她的脸,
是那种古典画里才有的绝美轮廓,此刻却笼罩着一层冰霜,眼睫低垂,
遮住了眸底翻涌的情绪。她是沈青瓷,林家二子林铮尚未过门的未婚妻。林铮,
此刻也躺在其中一具冰冷的棺椁里。
在苏婉那番刻毒的话语余音未散、灵堂陷入冰点般的死寂时,沈青瓷抬起了眼。
那目光平静得可怕,像深不见底的寒潭,却又在深处燃烧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决绝火焰。
她没有看苏婉,也没有看任何人,视线径直越过了那飘落在地的婚书碎片,
落在了角落里的林风身上。她动了。素色的旗袍下摆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摆动,
像寂静水面漾开的涟漪。她没有丝毫犹豫,
径直朝着那个被所有人视为耻辱、避之唯恐不及的角落走去。高跟鞋踩在地砖上,
发出清晰而稳定的轻响,每一步都踏碎了那份令人窒息的死寂。她走到林风面前,
无视他满手的泥泞和脸上茫然的傻笑,无视周遭无数双惊疑不定的眼睛。她微微弯下腰,
伸出了手。那只手,白皙、纤细,却异常稳定,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轻轻地、却又无比坚定地握住了林风那只沾满湿泥的手腕。她的动作温柔,
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林风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触碰惊住了,茫然地抬起头,
涣散的目光对上她那双深邃如寒潭的眼眸。他下意识地想把手抽回来,
嘴里发出模糊不清的咕哝。沈青瓷没有松手。她的手指甚至微微收紧了,
那微凉的触感和坚定的力道,奇异地让林风挣扎的动作停顿了下来。
他感到一丝极其微弱却无法忽视的暖意,从被她握住的地方,沿着手臂缓缓爬升,
像一根细小的针,试图刺破他意识深处那层厚重的混沌迷雾。沈青瓷握着他的手,
缓缓地、坚定地直起身。她拉着林风,转过身,
面向整个灵堂里那些或震惊、或呆滞、或充满探究的视线。她的脊背挺得笔直,
像一杆宁折不弯的标枪。“苏**说得对。”沈青瓷的声音响了起来,不高,却异常清晰,
带着一种玉石相击般的清冷质地,每一个字都清晰地穿透了灵堂里凝固的空气,
敲打在每一个人的耳膜上,“大好年华,不该为一个傻子蹉跎。”她微微停顿了一下,
目光扫过苏婉那张因惊愕而微微扭曲的脸,扫过那三具覆盖着国旗的棺椁,最后,
落在了被她牢牢牵着的林风身上。她的眼神在这一刻,陡然变得无比柔和,
却又蕴含着一种可以劈开一切的刚烈。“你不嫁,”她的声音陡然拔高,
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宣告意味,回荡在寂静的灵堂里,清晰地传到每一个角落,“我嫁!
”这三个字,如同三道惊雷,毫无征兆地在灵堂上空炸响!震得所有人耳膜嗡嗡作响,
震得香烛的火苗都猛烈地摇曳了一下!“轰——!”短暂的死寂之后,
是压抑不住的巨大哗然!如同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块巨石,瞬间掀起了滔天巨浪!
惊愕的低呼、难以置信的吸气声、交头接耳的议论声瞬间爆发开来,
几乎要将灵堂的屋顶掀翻!“什么?她说什么?沈青瓷要嫁给那个傻子?”“疯了吗?
她可是林铮的未婚妻!林铮尸骨未寒啊!”“为了林家?她图什么?
林家现在除了债和这个傻子,还有什么?”“这……这简直是……惊世骇俗!
”苏婉更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宣言震得脸色煞白,
随即涌上的是被当众打脸的羞怒和一种荒谬绝伦的感觉。她指着沈青瓷,
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指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声音尖利得变了调:“沈青瓷!你疯了?!
你要嫁给这个废物?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连自己是谁都搞不清楚!
”沈青瓷仿佛没有听见周围的喧哗和苏婉的尖叫。她只是微微侧过头,
目光专注地落在林风那张写满茫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被她握住手后产生的细微困惑的脸上。
她的声音放低了,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清晰地传入林风的耳中,
也传入每一个屏息凝神的人耳中:“从今天起,我沈青瓷,就是林家的人。
”她握着林风的手,举了起来,让所有人都能看到他们交握的双手——一只纤尘不染,
一只沾满泥泞。这个画面,带着一种惊心动魄的象征意味。“为林家,
”她的目光扫过那三具棺椁,扫过林家仅存的几位面如死灰的长辈,
最后定格在手中的林风脸上,一字一顿,掷地有声,“开枝散叶!”“开枝散叶”四个字,
如同最后的战鼓,轰然砸下!砸碎了所有的质疑,砸碎了所有的喧嚣!
3婚书撕裂灵堂内彻底失声。只有香烛燃烧的噼啪声,和窗外越来越大的雨声。
林风被她握着,
清晰地感受到从她那只微凉却异常坚定的手上传来的、不容置疑的决心和力量。
这股力量如此强大,像一道汹涌的暖流,
猛烈地冲击着他意识深处那道由车祸创伤和五年伪装筑起的、摇摇欲坠的堤坝。堤坝上,
裂痕在无声蔓延。“嫂……嫂子……”林风喉头滚动了一下,
发出一个极其嘶哑、几乎不成调的音节,带着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
他下意识地想挣脱那只手,想退回到那个安全的、混沌的角落里去。
那熟悉的、扮演了五年的“傻子”面具,是他唯一的保护壳。
沈青瓷的手却像铁钳般纹丝不动,反而将他拉得更近了一些。她微微低下头,凑近他的耳边。
温热的、带着淡淡冷香的气息拂过林风的耳廓,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如同情人间的呓语,
却字字清晰地钻进他的耳朵,
带着一种奇异的、洞察一切的平静:“阿风……”她第一次没有叫他“小风”,
也没有用任何带有怜悯的称谓,“别这样。”她的声音顿了顿,似乎在积蓄某种力量,然后,
那低语如同羽毛拂过心尖,
又如同重锤敲击灵魂:“我真……不傻了……”林风几乎是本能地、用尽全身力气,
从干涩的喉咙里挤出这句压抑了五年的话。声音依旧沙哑,却不再是完全的混沌,
带着一丝急切的澄清。沈青瓷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震。她握着他的手,力道骤然加重,
指节甚至有些泛白。她依旧保持着那个凑近他耳边的姿势,长长的睫毛垂下,
遮住了眼底瞬间汹涌的、足以淹没一切的复杂情绪——有狂喜的巨浪,
有终于等到这一刻的释然,更有深不见底的悲恸。“傻子……”她再次开口,
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带着浓重的鼻音,又似乎含着某种深藏的、难以言喻的笑意,
那笑意里浸满了泪水,“我等你这句话……等了五年。”五年!这两个字像两颗烧红的子弹,
狠狠射入林风混乱的脑海!那层厚厚的、伪装了五年的迷雾,在这两个字的冲击下,
如同被飓风撕扯的破布,轰然碎裂!五年前那场车祸的碎片,
金属扭曲断裂的刺耳声响、还有身体被巨大力量撕扯碾压的剧痛……无数混乱而恐怖的画面,
瞬间冲破禁锢,疯狂涌入他的意识!头痛欲裂!然而,
比疼痛更清晰、更让他浑身血液几乎冻结的,是昏迷前最后看到的景象——不是意外!
是谋杀!他那辆性能顶级的跑车,刹车油管上,
赫然有着一道人为切割的、整齐而致命的断口!那冰冷的金属断口,
在火光中闪烁着狰狞的光!
模糊闪过的、带着阴冷笑容的侧脸……是那个一直觊觎林家核心产业、表面恭敬的三叔林茂!
巨大的冲击让他眼前发黑,身体不受控制地晃了一下。沈青瓷立刻察觉,
不动声色地用身体支撑住他,握着他的手传递着无声的力量。在外人看来,
这不过是傻子站不稳,被“新嫂子”搀扶了一下。沈青瓷没有再看他,
仿佛刚才那石破天惊的低语从未发生。她重新挺直脊背,目光扫过全场,
最后落在林家仅存的、一位白发苍苍的远房族老脸上,
声音恢复了清冷和不容置疑:“三叔公,您德高望重。烦请您做个见证。从今日起,
我沈青瓷,就是林风的妻子。林家的债,我背。林家的人,我护。林家的产业,我来守。
”她的目光锐利如刀,扫过人群中几个眼神闪烁、明显打着林家剩余产业主意的面孔,
包括那位脸上还残留着惊愕的三叔林茂。
“至于林风的病……”沈青瓷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又带着一种凛然的警告,
“我会遍请名医,倾家荡产,也一定治好他。只要我沈青瓷在一天,林家,就还在!
”她不再理会任何反应,紧紧握着林风的手,拉着他,一步一步,
在无数道或震惊、或复杂、或充满算计的目光洗礼下,走出了这令人窒息的灵堂,
走进了外面冰冷滂沱的雨幕之中。冰冷的雨水瞬间打湿了衣衫,
刺骨的寒意让林风混乱的意识稍稍清醒了一些。沈青瓷撑开一把素色的伞,
大半都倾斜在他这边。雨水顺着伞沿流下,在她单薄的肩头洇开深色的水痕。她没有说话,
只是沉默地、坚定地牵着他,
走向那栋承载着林家昔日荣光、如今却显得格外空旷寂寥的主宅。一路无话。
只有雨点密集敲打伞面的声音,单调而压抑。回到林风那间位于主宅西侧、略显凌乱的卧室,
沈青瓷反手关上了门。隔绝了外面的风雨声,室内的空气仿佛更加凝滞。
她这才松开一直紧握着他的手,转身,背对着他,走到窗前,望着外面灰蒙蒙的雨幕。
她的肩膀微微耸动,似乎在极力压抑着什么。林风靠在冰冷的门板上,大口喘着气,
冷汗混合着雨水从额角滑落。脑海中翻腾的剧痛和那些血腥残酷的记忆碎片还在撕扯着他。
他看着沈青瓷单薄而挺直的背影,
五年装傻带来的麻木感正被一种尖锐的、陌生的痛楚所取代。他张了张嘴,
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为什么?”他终于艰难地挤出三个字,声音嘶哑得厉害。
窗前的背影僵了一下。沈青瓷缓缓转过身。林风心头猛地一颤——她脸上没有任何泪痕,
只有一片被雨水洗刷过的苍白,但那双曾经深不见底的寒潭般的眼眸,此刻却红得吓人,
里面翻涌着一种林风从未见过的、浓烈到几乎将他灼伤的悲伤和……一种近乎绝望的温柔。
“为什么?”沈青瓷重复着他的话,嘴角牵起一个极其苦涩的弧度,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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