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生不出儿子?王爷喜当爹啦! 柠檬不懵A 著
已完结 赵珩柳媚儿谢知微
赵珩捏着我下巴灌安胎药时,暴雨正往窗棂上砸,噼里啪啦的,像要把这屋子掀了。
"生不出儿子就滚去佛堂,别碍着媚儿养胎。"他的声音冷得像冰,
药汁却烫得我喉咙发疼。我硬生生咽下去,抬眼就看见他转身给柳媚儿描眉。
那支玉柄螺子黛,还是当年他送我的定情物呢。龙凤胎满月那天,我当着满座宾客,
把那只象征吉祥的玉如意狠狠砸在地上。"王爷可知,
给柳媚儿诊脉的太医......"我顿了顿,看他脸色一点点变青,
"正是她青梅竹马的表哥?"赵珩的脸白得像纸。我笑着递过和离书:"恭喜王爷,
喜提'喜当爹'。"他撕碎纸把我关起来时,我吞下了假死药。三个月后,
他的头颅挂在城门口。新帝撑着伞站在我面前:"爱卿要的军粮,已经在路上了。
"惊雷劈开墨色的天,白花花的电光扫过内室,照得赵珩那张俊脸冷硬如铁。
他掐我下巴的手又加了三分力,指节泛白,几乎要嵌进肉里。"沈青璃,本王最后给你半年。
"他说话声音不高,字字却像冰碴子,扎得人耳朵疼,"再没动静,自己去佛堂待着,
别在媚儿眼前晃,挡她的路!"黑漆漆的药汁被他硬灌进来,一股子土腥气混着苦味儿,
恶心得人想呕。我被迫仰着头,喉咙烧得**辣的,药汁顺着嘴角往下淌,浸湿了衣襟,
留下深褐色的印子,看着像块丑陋的疤。模糊的泪眼里,他转身就走,毫不犹豫。软榻上,
柳媚儿正懒懒散散地靠着。她穿件桃红寝衣,小腹已经鼓起来了,像揣了个小南瓜。
赵珩刚才还冰寒的脸,这会儿柔得能拧出水来。他拿起妆台上的螺子黛,
小心翼翼地给她描眉,那架势,像是在碰什么稀世珍宝。
"王爷......"柳媚儿的声音软得发腻,带着钩子似的,"妾身今天心口闷得慌,
许是这小东西在闹腾呢。"她摸着肚子,眼波扫过来,得意劲儿藏都藏不住。
赵珩立马放下螺子黛,柔声哄着:"哪儿不舒服?我这就叫太医!"他扶着她躺下,
掖好被角,那宝贝样子,跟刚才灌我药时的狠戾,根本不是一个人。我蜷在地上,
后背抵着紫檀木椅腿,冰得刺骨。喉咙里的苦劲儿一路烧到胃里,衣襟上的药渍黏糊糊的,
凉飕飕地贴在皮肤上。窗外的雨下得更疯了,噼啪作响,像是要把这王府砸穿。
我盯着裙角那片深褐色的药渍,看它慢慢晕开,像个张牙舞爪的鬼。忽然就想起从前。
也是这样的雨夜,他浑身湿透地站在我家门前,眼睛亮得惊人,声音发颤:"青璃,这辈子,
我就想给你描百褶裙,画远山眉。"誓言还在耳边烫着,可给我描眉的手,
正给别的女人捧安胎药;许我一生的人,正把我往泥里踩。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我猛地侧头干呕,只吐出点带血丝的酸水,喉咙更疼了。这苦味,像是渗进了骨头缝里。
这王府的富贵牢笼,早把我磋磨得只剩个空壳子了。雨还没停,敲得院子里死气沉沉。
我撑着冰冷的地砖,一点一点挪回清梧院。这院子在王府最偏的角落,几棵梧桐树光秃秃的,
枝桠歪歪扭扭,被雨打得七零八落,看着就透着股冷清。门一推开,带着湿气的风灌进来,
烛火猛地跳了跳。春桃小跑着迎上来,声音带着哭腔:"王妃!"她扶住我,
手一碰到我的衣襟就僵住了,看清那片药渍和我嘴角的狼狈,眼泪唰地掉下来。
"王爷他......又......"她哽咽着,肩膀抖个不停。"没事。
"我嗓子哑得像砂纸磨过,身子沉得像灌了铅,每走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
春桃费劲地搀着我进内室,打来热水,用布巾轻轻擦我脸上、脖子上的药痕。
她动作轻得像怕碰碎我,可我知道,这层皮底下,早就全是裂痕了。"王妃,
您......您这是何苦呢......"春桃的眼泪滴在我手背上,烫得很。
我闭上眼,舌根还留着药的苦。赵珩的冷眼,柳媚儿的笑,在眼前转来转去。
心口那块早就麻木的地方,像是又被狠狠剜了一下。"春桃,"我睁开眼,声音哑是哑,
却奇异地平静,"你去小厨房找刘嬷嬷,就说我......想吃她做的枣泥山药糕了。
"春桃猛地抬头,红着眼圈一脸纳闷。刘嬷嬷?那是柳媚儿院里熬安胎药的粗使婆子,
平时闷头干活,话都少。而且......王妃从小就不爱吃甜腻的东西啊。"王妃?
"她犹豫着,看着我。"去吧。"我挥挥手,没力气多解释,"就说我今天受了惊,
想吃点甜的压一压。"春桃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屋子里只剩我一个人,
还有窗外没完没了的雨声。我走到妆台前,铜镜里映出张惨白的脸,眼窝陷着,
嘴唇裂了好几道口子。只有那双眼睛,在死气沉沉底下,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慢慢聚起来。
刘嬷嬷......那个总佝偻着背、不爱说话的老太太。一个月前,
我在后花园偏僻处撞见她。她躲在假山后,撩起袖子,胳膊上全是青紫的掐痕,
新的叠着旧的。当时她慌里慌张拉下袖子,老眼里全是怕,
含糊着说:"柳主子......嫌药烫了......"柳媚儿仗着有孕,
早就没把谁放在眼里。一个粗使婆子,在她看来,怕是连蚂蚁都不如。
说不定......这就是个口子呢。春桃去了好半天才回来,手里小心捧着个粗瓷碟子,
放着几块形状歪歪扭扭的枣泥山药糕。她表情怪得很,欲言又止。"王妃,
刘嬷嬷她......""她怎么了?"我捏起一块糕,指尖能摸到粗糙的面。
"她......她悄悄塞给我这个......"春桃从袖子里摸出个油纸包,
递过来时手都在抖。我拆开纸,里面是一小撮深褐色的药渣,味儿冲得很,
还混着点若有若无的甜腥气,不像冰糖。心猛地一跳。这不是寻常安胎药的味儿!
"刘嬷嬷说什么了?"我盯着药渣,声音压得很低。春桃凑近了,
声音带着后怕的抖:"刘嬷嬷哭得厉害,说柳主子嫌药苦,每次都要加好多冰糖。
可......可这药渣里的甜,根本不是冰糖味儿!
她还说......有天半夜倒药渣,撞见个不是王府常请的太医,
鬼鬼祟祟从柳主子院角门溜出去......那背影看着眼熟,像她娘家那边的远房表哥,
姓胡......也是个大夫......"姓胡?柳媚儿的表哥?还鬼鬼祟祟地进出?
一个大胆又荒唐的念头,像黑暗里的蛇,慢慢探出头,吐着红信子。
柳媚儿那有恃无恐的得意,
赵珩把她肚子里的当宝......要是......那根本不是赵珩的种呢?
指尖不自觉地用力,把那块枣泥糕捏得稀碎,甜腻的枣泥沾了满手。窗外的雨好像小了点,
只剩淅淅沥沥的声儿。我摊开手,看着掌心的狼藉,就像看着自己这五年在王府的日子。
一丝冰凉的笑,慢慢爬上嘴角。日子表面上风平浪静,底下却暗流汹涌。
柳媚儿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像吹起来的皮球。她在王府里的气焰也跟着涨,
俨然成了**子。以前还讲究晨昏定省,现在倒好,是我这个正妃,
偶尔被她"赏脸"叫去栖霞苑,美其名曰"陪姐姐说说话"。每次进栖霞苑,
都像掉进了特意布置的羞辱场。"姐姐今天气色还是不好呢。
"柳媚儿懒洋洋歪在铺着厚锦垫的贵妃榻上,两个丫鬟跪在脚踏上,一个捶腿,
一个喂水晶葡萄。她穿身新云锦,颜色嫩得晃眼,衬得脸更娇媚。
眼波扫过我身上素净的月白襦裙,嘴角撇出点刻薄的弧度,
"莫不是还在为王爷那天的话伤心?唉,姐姐也别怪王爷,谁让咱们女人家,
生不出儿子就是原罪呢。"她故意摸了摸肚子,显摆得明明白白。我垂着眼,
盯着脚下光可鉴人的金砖地,上面映着我模糊的影子。"妹妹说得是。"声音平得没波澜。
"要我说呀,姐姐也该想开些。"她拈起颗葡萄,慢悠悠放进嘴里,"王爷待我,
那是真心实意。你瞧,这新得的南珠头面,"她抬手晃了晃发髻上那串流光溢彩的珍珠,
"王爷说衬我的肤色。还有这血燕,天天不断,说是要给我和孩子补补。"她下巴一抬,
示意旁边小几上那碗冒热气的燕窝羹。眼角余光瞥见春桃攥紧了拳头,指甲都快嵌进肉里。
我微微侧身,用袖子挡了挡她。"王爷对妹妹情深义重,是妹妹的福气。"我依旧垂着眼,
听不出情绪。柳媚儿好像觉得一拳打在棉花上,有点无趣。她眼珠一转,
盯上我空荡荡的手腕,故作惊讶:"咦?姐姐那只家传的羊脂白玉镯呢?
我记得姐姐从前天天戴着,宝贝得紧。莫不是......收起来了?
"那玉镯......是娘临终前亲手给我戴上的。半月前,赵珩为了哄柳媚儿,
硬生生从我腕上捋了去,当时玉镯磕在桌角,裂了道缝。柳媚儿嫌那缝"不吉利",
随手赏给了院里洒扫的丫头。一股血气冲上头顶,又被我死死压下去。
袖里的手早就攥成了拳,指甲掐进掌心,疼得尖锐,才勉强稳住脸上的平静。"旧物罢了,
妹妹不提,我都快忘了。"我抬起眼,迎上柳媚儿挑衅的目光,嘴角还努力牵了牵,
"妹妹如今有孕在身,金尊玉贵,自然该配更好的。"柳媚儿得意地笑了,像只斗胜的孔雀。
她挥挥手,像打发下人:"好了,我也乏了。姐姐且回吧。对了,"她像是忽然想起什么,
懒懒补充道,"下月初八是王爷为我设的安胎宴,京里有头脸的夫人都会来。
姐姐是当家主母,可要......好好操持,别丢了王府的脸面。
""安胎宴"三个字,她咬得格外清楚。"是。"我微微屈膝,转身,脊背挺得笔直,
一步一步走出这让人窒息的奢靡牢笼。身后,传来柳媚儿娇滴滴的抱怨:"哎呀,
这腿怎么又酸了......"初八。安胎宴。王府张灯结彩,喜气洋洋。正厅摆了十几桌,
山珍海味,觥筹交错。京中贵妇挤了一屋子,衣香鬓影,笑语喧哗。赵珩穿身绛紫亲王常服,
意气风发坐在主位,受着众人恭维。柳媚儿坐在他下首最尊贵的位置,
穿正红绣百子千孙的华服,珠翠满头,红光满面,享受着所有艳羡的目光。她一手护着肚子,
一手优雅地端着玉杯,活像个加冕的女王。而我,沈青璃,这个名义上的正妃,
像个最不起眼的影子,在席间穿梭,指挥丫鬟添酒上菜,处理些小纰漏。汗浸湿了鬓角,
脂粉盖不住眼下的青黑。贵妇们偶尔投来的目光,带着怜悯、嘲讽,还有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珩王妃真是贤惠,这等琐事也亲力亲为。"一位伯爵夫人掩口轻笑,声音不大不小,
刚好让周围几桌听见。"可不是嘛,谁让人家柳侧妃身怀六甲,金贵着呢。
"旁边立马有人接话,揶揄得毫不掩饰。"要我说呀,
这肚子争气才是真本事......"那些细碎的议论,像细密的针,扎在早就麻木的心上。
我面无表情吩咐丫鬟换掉打翻的酒杯,目光不经意扫过主桌。赵珩正侧身,
温柔地替柳媚儿拂去鬓边一丝乱发。柳媚儿回他个娇羞的笑,两人眼神缠在一起,情意绵绵,
仿佛全世界就他们俩。那一刻的恩爱,刺得人眼疼。我垂下眼帘,遮住眼底最后一点温度。
心口那块早就冰封的地方,最后一点余烬也灭了,只剩无边的冷硬和荒芜。贤惠?
不过是这牢笼里最没用的枷锁。争气?呵......默默退到厅堂边缘最不显眼的角落,
背靠着冰冷的雕花廊柱。喧闹的人声、丝竹声、奉承声好像都远了。袖中,
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那块粗糙的油纸包——里面是刘嬷嬷给的药渣。那若有若无的甜腥气,
像带着蛊惑的魔力,穿透喧嚣,萦绕在鼻尖。计划必须加快了。蛰伏的蛇,终要亮出獠牙。
安胎宴后,王府看着平静,底下的暗流却更急了。
我以"为柳妹妹腹中麟儿祈福"的名义,
向赵珩讨了个恩典——每月初一、十五去城外慈云寺上香。赵珩只当我彻底认命,
想求神佛保佑,不耐烦地应了,只派了两个不精明的护卫远远跟着,说是保护,
不如说是监视。慈云寺后山,古木参天,人迹罕至。青苔盖着的石阶蜿蜒向上,
空气里混着潮湿的草木气和悠远的香火味。一个穿灰扑扑短打的男子,精悍得像猎豹,
悄无声息从巨大的古柏后闪出来,单膝跪在满是落叶的地上。他叫阿七,
是爹生前秘密培养的暗卫,也是我如今唯一能信的人。他脸上没表情,只有眼睛,
锐利得像淬了冰的鹰隼。"**。"阿七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山林的沉静,"查清了。
柳媚儿每次诊脉的'胡太医',名胡元章,祖籍清河县,与柳媚儿生母是嫡亲表兄妹。
这人医术平平,早年在家乡行医,因品行不端、跟有夫之妇有染坏了名声,被逐出医馆。
三年前入京,在城南小药铺坐诊,混在三教九流里。柳媚儿有孕后,他被秘密接进王府,
对外只说是重金请的'妇科圣手'。"果然!青梅竹马的表哥!我心里冷笑,
面上不动声色:"王府守卫严,他怎么进出?""柳媚儿院子的西角门,守门婆子是她心腹。
胡元章每次深夜乔装进来,天不亮就走。属下跟踪三次,发现他住在城南一处不起眼的民居,
里面......"阿七顿了顿,眼神更冷,"住着个年轻妇人,带个约莫两岁的男孩。
属下花了银子,从邻居那儿探知,那妇人对外说是胡元章的发妻。"发妻?儿子?
柳媚儿好大的胆子!竟敢让有家室、有儿子的奸夫,光明正大地进王府给她安胎!
这简直是在赵珩眼皮底下,把他当傻子耍!一股冰冷的怒意和复仇的快意冲上头顶。
赵珩啊赵珩,你视若珍宝的"嫡子",你捧在手心的"真爱",竟联手把你玩得团团转!
这份"大礼",我该怎么"回报"你?"那药呢?"我深吸一口气,
压下翻涌的情绪。"属下弄到了胡元章开的安胎药方,还有他药铺的抓药底档。
"阿七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和一张纸,双手奉上,"药方看着平常,
但几味药材的用量怪得很,尤其是'紫河车'和'鹿茸血',分量重得吓人,
根本不是寻常安胎用的。属下请教了信得过的老大夫,说这药方子药性极猛,
短期吃能催得胎儿壮、母体精神,可实则是饮鸩止渴,透支母体精血,
容易导致生产时血崩难产。而且......方子里掺了味罕见的'蜜陀罗',
取它一点甜香盖药味,可久服会让母体产生依赖,精神亢奋恍惚,容易被人控制。
"我展开药方,看着上面陌生的药名和刺眼的剂量,指尖发凉。柳媚儿为了固宠,
为了生下这个"嫡子",竟敢用这种虎狼药!胡元章为了钱财、攀附,竟敢草菅人命!
这对狗男女,一个比一个毒!"很好。"我把药方和药渣收好,声音冷得像结了冰,
"阿七,继续盯紧胡元章和他那个'家',特别是那个孩子。另外,
柳媚儿的产期快到了吧?""是,稳婆和奶娘都备好了,是柳家从外面重金请的,
王府的人插不上手。算日子,就在下月中下旬。"下月中下旬......我抬头,
望向被枝叶切割得支离破碎的天。阳光透过缝隙洒下来,却没一点暖意。"去办件事,
"我的声音低得像耳语,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替我准备一份'大礼',
给咱们的王爷,在他'大喜'之日,添点'光彩'。"阿七眼中锐光一闪,
低头沉声:"是!"日子在等待中变得格外长。
王府上下都在为柳媚儿"临盆"紧张筹备,气氛一天比一天紧绷。
赵珩几乎天天宿在栖霞苑,脸上是藏不住的期待和焦灼。而我,依旧被忘在清冷的清梧院,
像件蒙尘的摆设。终于,那一天来了。深夜,一声凄厉的痛呼,像鬼爪撕碎了王府的宁静。
紧接着,栖霞苑灯火大亮,人声鼎沸,丫鬟婆子们慌慌张张地跑,一盆盆血水端出来,
触目惊心。稳婆焦急的喊声,柳媚儿一阵高过一阵的惨嚎,
混着赵珩在外间暴躁的踱步声和怒吼,隔着重重院落,听得清清楚楚。清梧院一片死寂。
春桃紧张地攥着我的袖子,脸色发白:"王妃,
听这动静......怕是......"我坐在窗边,手里拿着一卷看不进去的书。
窗外,无星无月,只有栖霞苑映来的不祥红光。那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持续了快两个时辰,
像钝刀子割肉,折磨着所有人的神经。直到东方泛起鱼肚白,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哭,
像破晓的号角,突然响起!紧接着,是第二声!"生了!生了!"外面传来狂喜的呼喊,
"柳侧妃生了!是......是龙凤胎!龙凤呈祥啊!
"整个王府瞬间被巨大的狂喜淹没!锣鼓声、鞭炮声、下人们奔走相告的欢呼声,
汇成一片喧嚣,驱散了之前的阴霾。栖霞苑成了真"福地"。赵珩狂喜的大笑声穿透云霄,
他抱着襁褓,激动得语无伦次:"本王的嫡子!本王的嫡女!天佑我珩王府!
"赏赐流水般发下去,人人脸上都带着喜气。柳媚儿虚弱地躺在堆满金玉的床上,
脸色惨白,眼底却燃着疯狂的得意。她赌赢了!用半条命换来了泼天富贵和地位!
看着被簇拥的赵珩,她嘴角勾起胜利的笑。而我,沈青璃,这个正妃,
在王府欢庆"龙凤呈祥"的喜悦里,彻底成了透明人,连句象征性的道贺都没人想起。
清梧院的门被叩响时,已是三天后的清晨。阳光刺眼,带着股烦躁的热。
来的是赵珩身边的大太监福顺,脸上堆着假笑,语气像施舍:"王妃,王爷和柳侧妃大喜,
龙凤呈祥,天降祥瑞。王爷念你主理中馈辛苦,特命奴才来请,今日巳时正,
去栖霞苑正厅一同受贺,也见见小世子和小郡主,沾沾喜气。
"他特意加重"沾沾喜气",眼神里的轻蔑藏不住。"知道了。
"我放下正在擦的短匕,匕身寒光映出我平静的眼。春桃担忧地看着我。"王妃,
您......"她欲言又止。"更衣。"我起身走向衣柜。没选正红或华贵宫装,
挑了件素净的月白色广袖流仙裙,裙裾边缘用银线绣了几片疏落的竹叶。
长发用根简单的白玉簪松松绾起,没施脂粉,清冷得像窗外没散尽的晨雾。
春桃看着我这身打扮,倒吸口冷气:"王妃!今日是大喜的日子,
您这样......王爷会发怒的!""大喜?"我对着铜镜,把白玉簪插稳,
镜中的女子眉目清冽,唇角却噙着丝冰冷的笑,"是啊,大喜。自然要穿得应景些。
"巳时正,栖霞苑正厅。这里成了喜庆的海洋。大红绸缎从梁上垂下来,
金色的"囍"字和"百子图"贴满窗棂。珍奇古玩、绫罗绸缎堆了满角落,
都是各方贺礼。厅堂中央铺着厚地毯,空气里飘着乳香和脂粉气。
京中够品级的贵妇、宗室亲眷、重臣家眷,几乎都到了。人人穿得珠光宝气,
脸上挂着恭维的笑。赵珩穿身新亲王蟒袍,意气风发坐在主位,
怀里小心抱着个裹在明黄锦缎里的婴儿,是他刚得的"嫡子"。柳媚儿坐在旁边软椅上,
脸色还有点憔悴,精神却好得很,穿正红绣金凤的华服,头插珠翠,
怀里抱着个粉色锦缎裹的女婴。她微微抬着下巴,享受着众人的艳羡,像个加冕的女王。
我的出现,像滴冰水落进滚油。满堂的喧闹瞬间停了,安静得能听见针掉地上。无数道目光,
惊诧、探究、鄙夷、幸灾乐祸......全落在我这身格格不入的素衣上。
赵珩脸上的笑瞬间冻住,跟着就沉了下来,满是暴怒。他怀里的婴儿被这寂静惊得哇哇大哭。
柳媚儿立刻心疼地拍哄女儿,同时抬眼看向我,眼神里的得意和挑衅藏都藏不住,
仿佛在说:沈青璃,你这正妃之位,就是个笑话!"沈青璃!"赵珩的声音像冰裂,
压着怒火,"今日大喜,你穿成这丧气样给谁看?存心添晦气吗?!"所有目光都像刺,
扎在身上。我像没感觉,一步步走到厅堂中央,红毯铺着的地方。脚步很轻,
却像踩在每个人的心尖上。"晦气?"我停下脚步,抬头越过赵珩,
看向他怀里啼哭的婴孩,声音不大,却传遍安静的厅堂,"王爷觉得,是臣妾这身衣服晦气,
还是......"我的视线慢慢移向柳媚儿怀里的女婴,唇角撇出抹讽刺的弧度,
"......您怀里这对'祥瑞',本身就带着冲天的晦气呢?""放肆!
"赵珩勃然大怒,猛地站起,怀里的孩子哭得更凶。柳媚儿也变了脸,尖声:"姐姐!
你疯了吗?竟敢诅咒王爷的骨肉!"厅里一片哗然!贵妇们惊愕地捂嘴,交头接耳,
看我的眼神像在看疯子。我不理会,目光扫过厅中显眼处的玉如意。
那是赵珩为龙凤胎准备的满月贺礼,通体碧绿,雕工精湛,象征吉祥如意。我走过去,
在所有人惊疑的注视下,伸手拿了起来。入手温润,却冰得刺骨。"王爷,
"我转过身对着暴怒的赵珩,脸上没表情,只有片沉寂的冰原,"您可知,
柳侧妃每次诊脉的'胡太医'......"我故意停了停,
清楚地看见柳媚儿瞳孔骤缩,抱孩子的手猛地收紧,脸瞬间没了血色!
赵珩的怒吼卡在喉咙里,他好像也觉出不对,眉头紧锁,死死盯着我。我举起玉如意,
迎着窗外的阳光。碧绿的玉身通透,映出我毫无波澜的眼。
"......正是她青梅竹马、情深义重的——表哥,胡元章!"话音落的瞬间,
我手腕猛地发力,将那柄"吉祥如意"狠狠砸向脚下坚硬的金砖地!"啪嚓——!!!
"惊天动地的脆响!价值连城的玉如意瞬间四分五裂,碎片像破碎的星辰,带着寒光四射!
巨大的碎裂声像个信号,彻底炸开了厅堂的死寂!所有人都被这变故惊得尖叫后退,
场面一片混乱!赵珩脸上的暴怒瞬间凝固,像戴了张僵硬的面具。
他怀里的孩子被巨响吓得哭得上气不接,他却像没听见,只是死死瞪着我,
眼珠子都快凸出来,嘴唇哆嗦着,一个字都说不出。那表情,先是震惊茫然,
跟着是被污泥糊住口鼻的恶心,最后,所有情绪都化成了山崩海啸的暴怒和深入骨髓的恐惧!
他的脸,从铁青变成死人般的惨白,连嘴唇都没了血色!柳媚儿像被抽走了骨头,
瘫在椅子里,怀里的女婴也吓得大哭。她面无人色,浑身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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