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小说库 > 言情 > 尸语拼图 > 尸语拼图章节_1
我爸直播肢解我妈那天,三千万人在线围观。
他对着镜头哭喊,说是我妈毁了他。
所有人都信了。
只有我,一个殡仪馆的首席化妆师。
在亲手拼接母亲尸块的时候,发现了一件比直播杀人更恐怖的真相。
凶手,不是我爸。
1
【我父亲,正在直播肢解我的母亲。三千万观众,在线围观。】
手机震动得像一块滚烫的烙铁。
屏幕上是我父亲姜文博那张斯文儒雅的脸,此刻却因狂热而扭曲。
而他脚下,是我母亲苏眉,或者说,是她的一部分。
刺耳的警报声划破寂静。
警方电话随之而来。
冰冷的男声隔着电流,公事公办地通知我。
“姜禾女士吗?关于你母亲苏眉的案子,请你来一趟市殡仪馆认领遗体。”
我挂了电话,没哭,甚至感觉不到心脏在哪。
而此刻,我的‘闺蜜’林薇,手持话筒,带着记者将我团团围住。
她脸上挂着悲痛,眼底却闪烁着职业的兴奋,声音透过音响,清晰又恶毒。
“姜禾,你母亲常年出轨,挥霍无度。”
“最终将你父亲这样一位德高望重的教授逼上绝路这件事,你怎么看?”
“是啊!父亲亲手肢解母亲,作为女儿,请问你会为母亲报仇吗!”
“对于这样一起恶性事件,接下来你准备做什么,是决定原谅还是......”
我什么都没说,只是伸出手,面无表情地推开他们。
我走进那扇冰冷的大门,将所有的喧嚣与恶意隔绝在身后。
空气中,血腥味与福尔马林的气味蛮横地混合在一起,钻进我的鼻腔。
这是我工作的地方,是我最熟悉的气味。
但今天,它让我阵阵作呕。
停尸床上,几个黑色的尸袋整齐排列,像一堆被随意丢弃的行李——
那就是我的母亲。
同事拍了拍我的肩膀,欲言又止,最终只留下一声叹息。
其实这是我的工作,也是我的家事。
我走到操作台前,熟练地戴上乳胶手套,打开消毒柜。
每一个动作,都精准得如同教科书。
我拿起手术刀和镊子,深吸一口气,拉开了第一个尸袋的拉链。
是左臂。
切口粗糙,是厨房里那把最钝的砍刀造成的。
我开始了我职业生涯中最艰难,也最荒诞的一次工作。
像玩拼图一样,拼凑我的母亲。
右臂、左腿、右腿……躯干。
我冷静地将它们按照人体结构摆放好,处理创口。
然后用最专业的缝合技术,将它们重新连接。
我的手很稳,稳得不像一个刚刚失去母亲的女儿。
直到我拿起母亲的左前臂,准备进行最后的拼接时。
我的指尖在靠近手腕的内侧,触到了一个极其微小的硬点。
它藏在皮下,如果不是我日复一日地与人体打交道,根本无法察觉。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我放下缝合针,拿起镊子,小心翼翼地拨开那里的皮肉组织。
一个极细的针孔,赫然出现在我眼前。
针孔的边缘皮肤,呈现出轻微的、不正常的药物反应。
这绝不是我父亲那把砍骨刀能造成的。
2
我带着一肚子复杂的情绪去见了父亲。
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他看到我便疯了似的扑过来,手掌“砰”地一声拍在玻璃上。
“是她该死!她和那个野男人!”
“她毁了我的一切!毁了我们这个家!”
他声嘶力竭,唾沫横飞,眼球布满血丝。
每一根青筋都在叫嚣着他的愤怒与冤屈。
可异常平静的看着他。
作为一名遗体化妆师,我见过太多悲痛到极致的家属。
他们有的麻木,有的崩溃,有的歇斯底里。
但父亲的表演,太过用力了。
就像一个三流演员,拼命想演出剧本上标注的“癫狂”。
从拘留所出来,警方的张队把我叫到办公室,将一个牛皮纸袋推到我面前。
“姜禾,节哀。我们知道这很难,但这是我们找到的一些证物。”
我拉开封口,倒出里面的东西。
几张照片,几封信。
照片拍得很业余,像是**。
画面里母亲和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在一家咖啡馆里。
举止亲密,男人的一只手甚至搭在我母亲的肩膀上。
信纸是淡黄色的。
上面的字迹狂放潦草,充满了肉麻的字眼和不堪的幻想。
我一眼就认出,这不是我母亲的笔迹。
“情书是在你母亲的床头柜暗格里发现的,照片是匿名寄到警局的。”
张队的声音很沉重。
舆论彻底炸了。
我的“好闺蜜”林薇记者。
发表了一篇名为《一个教授的毁灭:被枕边人榨干的最后尊严》的深度报道。
文章里,我母亲成了一个贪婪、放荡、榨干丈夫最后一丝价值后,将其逼上绝路的毒妇。
而我父亲,则是那个被侮辱与被损害的可怜人。
我也被单位停职了。
家门口被人用红油漆泼上了“**之女”四个大字。
我提着一桶水,拿着刷子。
一遍遍地刷洗着那刺眼的红色,直到指关节磨得通红。
就在我快要被全世界的恶意淹没时,陆泽出现了。
他是父亲最得意的门生。
是那个永远温文尔雅,待我如亲妹妹的陆师兄。
他一言不发地从我手里拿过刷子,帮我把最后一点油漆清理干净。
然后提着给我买的晚餐,跟我一起上了楼。
他坐在我对面,帮我分析案情,声音沉稳而令人信服。
“禾禾,你看这信纸,”他拿起一张情书的复印件。
“这是你们大学文学院的专用稿纸,你父亲书房里有很多。”
他顿了顿,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
“我推断,是叔叔发现了阿姨的事。”
“悲愤之下,模仿了那个男人的笔迹,写下了这些东西。“
“他想留下证据,却没控制住自己……”
这个解释,天衣无缝。
它完美地串联起父亲的癫狂,母亲的“背叛”。
以及所有的物证,逻辑上找不出一丝破绽。
我几乎就要信了。
疲惫和绝望让我只想抓住这根救命稻草,好让一切尽快结束。
但我心中那根刺,那个在拼接母亲遗体时发现的。
比头发丝还细的针孔,让我无论如何都无法信服。
那把厨房砍刀,留不下那样的痕迹。
3
几天后,陆泽带来了一台笔记本电脑。
是我母亲的。
“我托关系从证物科拿出来的。”他将电脑放在我面前。
“警方说电脑都看过了,没什么作用。”
“警察太忙,也许会漏掉什么。“
”你是最了解阿姨的人,说不定能发现线索。”
我们坐在地毯上,打开了电脑。
熟悉的桌面,是母亲抱着我小时候的照片,笑得温柔。
我的眼眶一热,又被我强行逼了回去。
陆泽的手指在触控板上滑动,浏览着一个个文件夹,动作耐心而细致。
“咦?”他忽然停下,“这里有个加密文件夹。”
我凑过去,那个文件夹的图标孤零零地待在角落,名字是一串乱码。
“密码会是什么?”陆泽看向我,带着询问的目光。
我摇了摇头,心脏却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
会是母亲留给我的信息吗?
“试试你的生日吧。”陆泽像是随口一提。
“阿姨那么疼你,很多密码都跟你有关。”
我的指尖有些发抖,一个键一个键地输入我的生日。
“咔哒”一声,文件夹应声而开。
里面没有我想象中的日记,也没有任何为自己辩白的文字。
只有两个文件,一个是Excel表格,一个是聊天记录备份。
我点开表格,一长串刺眼的奢侈品logo和触目惊心的金额,几乎灼伤了我的眼睛。
每一笔消费,都清晰地记录着日期和地点。
我的手脚开始发麻,颤抖着点开了另一份聊天记录。
那是我母亲和一个奢侈品专柜经理的对话。
言辞熟稔,甚至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暧昧。
里面详细讨论着新款的包,**款的表。
每一句话,都在坐实她挥霍无度、贪慕虚荣的罪名。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仿佛被人用重锤狠狠砸了一下。
世界安静了。
电脑屏幕的光照在我脸上,让我看起来像个可笑的鬼魂。
原来,林薇的报道没有错。
原来,全网的谩骂都是真的。
我以为的冤屈,只是我的一厢情愿。
“姜禾……”陆泽的声音充满了担忧。
他伸出手,温柔地拍了拍我僵硬的后背。
“也许……也许不是你想的那样,说不定是有人盗用了她的身份……”
他的声音很近,很轻,像一片羽毛,试图安抚我濒临崩溃的情绪。
我麻木地靠着他,视野一片模糊。
在他抬手轻拍我的时候,他衬衫的袖口向上滑了一寸。
就是那一寸的距离,让我瞥见了他手腕内侧的皮肤。
那里,有一道浅浅的、正在愈合的划痕。
我的呼吸,在那一瞬间,停滞了。
那道划痕的形状,像一道扭曲的闪电,末端还有一个极其微小的分叉。
这个形状,我死都不会忘。
它和我从母亲指甲缝里提取出的那片细微的皮屑组织样本,放在显微镜下呈现出的轮廓,一模一样。
4
陆泽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此刻都在我脑中以慢镜头回放。
客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陆泽残留的古龙水味道像毒蛇一样钻进我的鼻腔。
我死死盯着他刚刚用过的笔记本电脑,心脏一下一下,砸得我胸口生疼。
那个针孔,那个划痕。
他不是在帮我,他是在引导我,一步步把我推向他早已挖好的坟墓。
我冲到电脑前,手指因为颤抖,好几次都滑开了触控板。
我强迫自己深呼吸,用从业多年训练出的冷静,压下几乎要冲破喉咙的尖叫。
后台日志,我需要看后台日志。
一行行代码在我眼前滚动,我的眼睛一眨不眨,搜寻着那个加密文件夹的痕迹。
找到了。
创建时间:今天下午两点。
是在陆泽把电脑交给我之前的三个小时。
里面的所有文件,都是他精心伪造的“罪证”。
一股彻骨的冰寒从我的尾椎骨直冲天灵盖,我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
恐惧像无数只冰冷的手,从四面八方伸过来,死死扼住我的心脏,我的喉咙。
我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肺里的空气被一点点抽干。
直播间里状若疯癫的父亲,和眼前这个温文尔雅、步步为营的男人相比,简直像个可笑的小丑。
这个男人,比地狱里的魔鬼可怕一百倍。
我跌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
不行,姜禾,你不能倒下。
你妈妈还在冰柜里,等着你为她拼凑出真相。
我撑着桌子腿,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我看着屏幕上自己的倒影,脸色惨白,眼神里却燃起了一簇幽暗的火苗。
我回到电脑前,手指稳定而精准地操作着,将我刚刚查看后台日志的所有记录,删得一干二净。
然后,我恢复了一切原状,仿佛我从未怀疑过分毫。
做完这一切,我拿起手机,找到了陆泽的号码。
我用指甲掐着掌心,剧痛才让我找回声音的控制。
电话拨通了。
响了三声后,陆泽温和的声音传了过来:“禾禾?怎么了?”
我吸了吸鼻子,让自己的声音带上浓重的哭腔和沙哑。
“我信了……我看到我妈的那些消费记录,还有那些……那些聊天记录。”
“我妈她,她真的……”我说不下去了,适时地哽咽起来,发出无助的悲鸣。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是陆泽更加温柔的安抚。
“禾禾,别难过,这不是你的错。你还有我。”
“我该怎么办?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哭着问他,将一个被真相击垮、六神无主的弱者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别怕,有我。你先好好休息,什么都别想,等我处理好一切。”
他轻声说,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掌控一切的自得。
挂掉电话,我脸上的脆弱和泪水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冰冷的平静。
陆泽,你喜欢看戏是吗?
喜欢看着别人在你编织的网里挣扎,是吗?
小说《尸语拼图》 尸语拼图章节_1 试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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